為了避免他失衡魔王再現時人在聖殿,也為了避免他任何發瘋或者負面的可能性,教皇藉由十二聖騎士的力量在這殿堂裡頭下了禁制,因此相比以前、格里西亞現在用魔法的自由是被侷限,僅限於無法造成人身傷害的小魔法,例如上次的風刃扇子。
自然而然,格里西亞引以為傲的精神魔法也沒辦法無視空間禁制拓展。
「不行。」教皇秒速回絕,他舉起手掌心朝著格里西亞與雷瑟,代表了上位者的阻止,「一是因為這並非由我一人所設下;二來是不管什麼先例都不能開。」
格里西亞的聰慧是連人理智不清楚時都存在,若是開了先例往後如果來請託的並非「太陽騎士」呢?誰能認清、證明?畢竟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我已經請維達輔助亞戴爾,同時也請他們轉告魔獄來找我,太陽你就先別擔心。」頓了下,雷瑟又說:「他們應該待會就會回來了。」
他比誰都清楚現在的格里西亞有多麼綁手綁腳,所以他不僅僅只是蛔蟲,他更要知道格里西亞下的每一步棋後面各種可能性,再從中抓出最大可能性然後率先安排格里西亞所需的一切。
瞥了眼雷瑟,格里西亞半垂眼簾,最後深吸一口氣無聲長嘆,無奈頷首。
他沒有說自己要做些什麼,想來也是教皇的話語讓他對自己留了些心思,畢竟再怎麼樣還是要把最差情況考慮進去,不得不承認教皇所說才是對的。
「有魔法的波動。」格里西亞開口:「他們身上都有魔法殘留的痕跡。」即便被玫瑰珠治癒但是軌跡不會因此而消逝。
或許常人分辨不出來,但對於格里西亞這樣的法術高手來說卻是只要一丁點蛛絲馬跡就能辨認出來。
「也就是說這批盜賊團裡,有魔法師?」雷瑟坐到格里西亞身邊順著他的話繼續推敲,「而且能夠讓你特別注意到也就是對方程度不低。」
勾起嘴角,格里西亞不得不佩服身為自己肚子裡蛔蟲的雷瑟,他頷首。
一個盜賊團與一個有魔法師的盜賊團是完全不同的級別。也難怪會被三國通緝最後還動用到他們十二聖騎士。
本還在想為什麼區區一個盜賊團,三國到底是為什麼還沒緝拿歸案。
不過如果只有一個魔法師,應該還不足以讓三國都忌憚,除非這個人跟格里西亞一樣有極高的魔法天賦。覷一眼坐在旁邊的格里西亞,雷瑟又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要知道這種魔法天才百年不聞一見,更別說格里西亞的天才是因為他的身分。在別人眼中那可能是上天所贈與的禮物,但對旁邊的人來說不一定。
只不過因為無法選擇所以他不會多說什麼,反而將自己的能力化作刃盾來保護自己重要之人,哪怕他選錯了行業也是。
「審判你在想什麼?一直看我好恐怖喔!」突然停止思索的動作,偏過頭藍天清眸直直撞進那看似沒什麼波瀾卻如夜空星辰的墨瞳,「安心吧!一個魔法師再怎麼強大,也不會勝過同時是光明神與混沌神代言人的我。」
微瞇起眼,雷瑟搖頭,「不,我只是覺得幸好你是我的兄弟……我們的兄弟。」最後一段話語,他輕抿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看見那湛藍雙瞳雖然無法視物但聽見這番話時仍染上微不可察的欣喜。
話就到此打住,小房間的門被推開,門簾被掀起,剛剛進去的三個人都走了出來。
一出來喬葛就拉著自己領口開始抱怨,「熱死人了……今天怎麼這麼熱呀!」隨手擦一下額頭,他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矮桌上,淡淡的花香滲著紅茶天然的甜氣漫在空中,可杯口有肉眼可見的白色薄煙,喬葛只能「嘖」一聲碎嘴,「難道就沒有什麼涼的嗎!聖殿有這麼窮?」
剛說完喬葛就被一旁的伊希嵐拐一個肘子,隨後艾爾梅瑞眉頭微蹙,低聲提醒:「大地。」
知道自己的作為並不是很討人喜,但是燥熱感如被人丟進了大烘爐裡頭,剛剛於馬上奔馳時因為速度迎面而來的風驅散了一點暑氣,他並沒有感覺到太大悶熱不適,倒是回了聖殿換套衣物匆匆忙忙趕來後,才覺得今日氣溫似乎比較高,身體黏答答的很想趕快將身體洗淨。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憋太久的關係,他腦海裡頭時不時都會閃過聖殿裡的美女祭司身材,賀爾蒙引發的慾望搭配炎熱讓他更是覺得自己需要洗個冷水澡。
「莫非是因為光明神仁慈太過耀眼,大地兄弟感同身受卻無法與人共享,心裡與身體『憋得慌』?」格里西亞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眼裡滿是誠懇——至少在不熟悉他的人面前是如此,但是在場的人都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怎麼會不知道一切都是假裝的?
在場的人只有聽不聽得懂光明語的問題。
對上伊希嵐一臉困惑,但因為祭司們剛好從小房間出來,無法正面直接翻譯的艾爾梅瑞只能湊到對方耳邊輕聲翻譯。
橫太陽一眼,但因為還有外人在他只能一臉憨厚的笑容,但又何嘗不知道格里西亞根本是看準時機在損他,「太、太陽,我……怎麼會呢?光、光明神的仁慈大家應、應該都有感、感受……到。」
嘴角沾染上的燦爛糊度與眼中的揶揄顯而易見,直到祭司們告知教皇確認三人身上沒有殘留什麼毒性與後遺症後離去,眾人撤下偽裝,教皇更是直接毫不客氣地說:「我這邊只有熱紅茶,要冰塊自己去廚房要去。」
格里西亞優雅地端起桌上的杯子,然後故作樣子的在空中做個乾杯形式,輕吹杯口然後品嘗茶香,沾上茶液的薄唇更顯得輕盈剔透,外加經常保養的關係竟不輸女孩子那如蜜桃般的雙唇。
見狀本來就有些浮躁的心更是讓人覺得口乾舌燥,喬葛拉著領口給自己搧風,接著雷瑟把話題轉回主題,問起他們遇到什麼情況。
許是因為討論正事的關係,在場的人也收回剛剛的小鬧氛圍,臉上的表情變得肅穆。
三個人將自己所經歷與觀察到的部分整理成資訊告知教皇,並說出他們在這之中的發現。
包含他們接觸到的魔法師雖未曾露面,但是所施展的壓力卻足以制住他們的動作,除此之外也可以震懾到他們對此感到一丁點懼怕。
但那與因未知而害怕有所不同,更多的是因為下對上的絕對而產生的心理,這也證實當時他們進到對方的絕對領域,因此即便理智跟心靈上他們心中只服從一人,但那個情況下身體卻被迫服從。
以及當時對方刻意以火燃燒花原,比起燃燒一旁的植物,直接用魔法攻擊不是更快?尤其知道他們身手不平凡時,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反而好像是故意要壓制他們似的。
「絕對領域……嗎?」教皇輕喃,坐在一旁的兩位龍頭,雷瑟手指靠著下巴沉思,相比之下格里西亞倒是很閒情逸致地品茗茶香。
見到相比於另外兩人,自家龍頭的反應有種說不上來的令人惱怒,喬葛忍不住地反唇嘲諷,「莫非太陽已經有頭緒了?不然為何如此悠閒懶散。」
「大地!」艾爾梅瑞用力拉了對方的手臂,眼神有些著急跟嚴肅。反倒被提及的人似笑非笑地抬眸凝望著對方。
而雷瑟則是眉間距離又稍微縮短一些,他與伊希嵐的目光皆停留在喬葛身上同時帶著複雜。
是教皇輕咳一聲,拉回底下五個人的注意力,他說:「太陽你想到了什麼?」
雖然在場的人都知道喬葛有些不太對勁,但眼前的狀況是先搞清楚目前手中有的資訊,這時候剛經歷過的三人記憶點是最清楚的,雖說晚點他們會寫報告但很有可能漏了一些重要資訊。
「教皇陛下,你也會一點魔法,應該清楚每個魔法師都會有自己的絕對領域。就像是用劍的騎士,會有個攻擊範圍的概念。」以自身為圓心,能力越強者鬥氣範圍就越強;而對魔法師來說也是,能力越強者在自己的絕對領域可以讓對方臣服於自己的氣魄就越高。
格里西亞不用說,當他是魔王時他說一時底下的人通常不太敢說二,雖然說他也把自己平時的不要臉都在當魔王時釋放出來;而當他是太陽騎士時,他平時的感知與離視所能遍及範圍就是絕對領域,一旦踏入就會引起他們本能的反應。
「這個我知道,我意思是你聽出什麼蛛絲馬跡嗎?」教皇說。
聽言格里西亞靜默數秒,所有人皆等著他說話,喬葛更是不耐煩地以手搧風,「你在偷看什麼啦!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瞪了一眼那不說話的人,發現到對方的小動作,喬葛直接點出。
頓了頓,格里西亞天藍眼眸飄向喬葛,隨即他嶄露出燦爛笑道:「沒、什麼都沒想到。」
這番話連一旁的雷瑟都有些尷尬,面對五雙眼睛格里西亞雙手一攤當起了甩手掌櫃,「我又不在場,本來能分析的資訊就少。」
「你!」氣不打一處來,喬葛本想還說些什麼,但隨即被一旁的艾爾梅瑞給拉住,面對格里西亞那揚起的嘴角,他真的很想要一拳揮過去。但想也知道不可能,因為審判騎士就在一旁。
「親愛的大地兄弟您滿身大汗,是否需要先離席回房了解光明神的仁慈。」
喬葛的額頭佈滿了細汗,滿滿的水屬性讓格里西亞有些看不下去,倒是站在一旁的艾爾梅瑞也發現對方不對勁,他說:「大地你怎麼滿頭大汗而且體溫這麼高?」
用力抽出被抓住的手臂,喬葛很是不耐煩,燥熱以至於衣服黏答答地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因為經常要想辦法邀約女祭司進到房裡,對於身體上的乾淨喬葛也是很看重,他很少讓自己如此狼狽還未去盥洗。
「我只是很熱。」手背抹去頭上的汗水,他深呼吸一口氣手環胸頭撇開不願再看那總惹他生氣的金燦燦。
但吐出的氣息也有些灼熱。
若有所思地望著喬葛方向,格里西亞篇頭思索,最後先開口說的話是對著教皇,「既然大地看起來很需要好好整理,那我們晚點談吧。」
面對雷瑟與教皇的視線詢問,他勾起嘴角將頭轉向他們,「一個人心不在現場,如何好好聊?」
手掌扶住額頭,滿掌皆是汗水,吸吐之間的空氣變得悶熱,入肺之後反而更帶起了一波熱流,喬葛深吸一口氣卻也明白格里西亞所說的道理,因此沒在這件事情上面做太多反駁。
因此他只能順從提議,而後轉身手握門把旋開門走出去。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