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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1-27 20:47 編輯
第三十四章 會合
「你們認識?」
雖然早有猜測,但當猜測成為事實,仍是會感到驚訝。
他放開我的肩膀,臉上沒有先前那種輕慢隨便的笑容,蹙起了眉頭,看來有些悶悶不樂,像是聽到什麼壞消息一樣。
勒莫亞不會和雷諾伊有仇吧?但他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憤怒或是怨恨,而是懷念和擔憂。
他用一種『你在問廢話嗎』的眼神看著我說:「他是我弟弟,我當然認識。」
「……啊?!」
難怪我會覺得那頭藍髮的顏色和雷諾伊的很相似,原來根本是兄弟!
「他沒和你說過?」他問完又自己歪頭想了會,「……也是,這種家庭實在沒什麼好提的,而且雷諾伊他好像認為我死了,畢竟我沒和他說一聲就離開家……對了,十多年沒和他見面了,他還好嗎?」
從他的話語中就可以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十之八九有問題,雷諾伊說過他的父親正逼迫他做些什麼事,而且似乎也憎恨著他的父親。
「他很少提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至於他過得好不好……我不能肯定。」
我突然發現,原來我對雷諾伊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平常都寧可聽我多說一點自己的事情也不願講他家在中發生的趣事,現在聽來似乎是因為根本就沒有『趣事』。
以前曾經好奇過,可是想到自己也沒和他說過就打消了念頭。因為說出來就得回憶一遍,那對我來說太過痛苦,想來對他亦如是。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從來都只想到自己,卻從沒關心過雷諾伊,甚至連照顧我長大的師父也是。
勒莫亞聽了我的回答,愣了下:「……其實我問『他還好嗎』的意思是指身體上的狀況,並不是指他生活的處境,畢竟那傢伙教育他的方式一直以來都是以暴力著稱,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嗯?你的表情怎麼越來越呆了?他真的都沒和你說過什麼嗎?一點點也沒有?」
「他只和我稍微提過他父親。」
而且還是我在一旁不小心聽到,之後再問他的。
我該慚愧嗎?真的是只有一點點。
「你是他的侍主欸,多少也該關心自己的侍神吧?」
我一臉鄙夷的看著他:「你自己不也差不多,身為哥哥十幾年間竟然沒去看過弟弟一次?」
勒莫亞挑了挑眉,有些好笑的說:「我和他至少還有距離問題,你可是最接近他的人欸,不覺得自己比較不應該嗎?」
「那你為什……」
我突然住了口,因為這句話問得太直接了點。
再怎麼說,勒莫亞剛才表現出來的樣子和所說的話語都表示了他有苦衷,而且他好像也很擔心雷諾伊。
因為我們都突然沒再說話,氣氛頓時有點尷尬,消去人聲之後,這條巷子裡持續吹過身側的風聲就相對的聽得更加清楚,一直在耳邊迴響。
我突然想到,如果雷諾伊知道自己的哥哥和曾經的侍主剛才竟然在為誰比較不關心他而鬥嘴,不知道他會怎麼想?試想了那個畫面,他大概會冷著張臉無言吧。
不過勒莫亞這個做哥哥的除了剛才不知道是因為真的太久沒見而關心一下弟弟之外,先前的表現倒是一點也沒哥哥的樣子,而且還和一個年齡比他小的人互相鬥嘴,行為實在很幼稚。
不過我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你說怎麼樣?」
我將視線移到他的臉上。除了自信隨便的笑容之外,還是自信隨便……
「我想知道雷諾伊的事情,尤其是你剛才說他和你解除契約那件事。再來是,你也想知道雷諾伊和那傢伙的事吧?」
我皺眉:「那傢伙?」
「哦,叫習慣了……我是說雷諾伊和父親的事情。」
「……」
我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猶豫不決。
我當然想知道雷諾伊和他父親之間發生的事,但我已經答應過他,要等他願意告訴我,而且還是以契約印記發誓的。
我撫了撫脖子。契約的印記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白色,但並不是全然的白,而是有點兒透明,彷彿會漸漸消失一樣,又像是一個痕跡或是淡淡的影子。
今早起床後,在盥洗時不經意的看了眼印記,好像又更淡了,我的心裡頓時升起一個想法。
它在漸漸消失。
有了這個想法後,又多了一股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這個唯一和雷諾伊有所聯結的印記若消失了,可能會再也見不到他。
「怎麼樣,你的答覆?」
「……嗯,我想知道。」
我最終還是決定違背約定。
即使它正在消失,說出口的、答應過的終究是事實,不會因為它的消失而把曾經的存在給抹殺。
「好,那麼……」
「哇啊!等等,你現在是在幹麻?放我下來!」
勒莫亞突然一個彎腰將我橫抱而起,因為這個動作太過突然,讓我嚇了一跳,我慌忙抓緊了他才沒摔下去。就在我以為他要做出比用手指捏我下巴更過分的事情時,他突然像是因為要閃開什麼而往旁邊一跳。
「哇啊!」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劃破風聲,直擊地面,在粗糙的地面刮出一聲聲不連續且尖銳的聲響。
「怎麼這麼輕,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啊?以雷諾伊的個性,他應該不至於讓你餓肚子吧。」
「這是體質問題,你不要隨便怪到雷諾伊頭上!」
「我哪有怪到他頭上?那只是猜測而已,是你自己想太多。」
「我就是覺得有。而且你現在……」
正要問他這樣抱著我要去哪,他又突然一個彎腰將我輕輕放回地面,我看了前後景物才發現我現在的位子離剛才站立的地方有一段距離,而我們剛才站的地面上,有一道細長的刮痕,畫出優美的弧度。
痕跡末端連接的,是一把劍,一把銀綠色的劍。
而劍的主人則是一位面目冷漠且年輕的少女。
「你怎麼就這樣讓她衝去啊!要是敵人很強怎麼辦?」
「你放心啦,緹菲被譽為『無息的暗殺者』,看那身手就知道了,哪有那麼容易輸。」
「我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這兩個聲音是……
我抬頭,首先看見的是手握一把劍的緹菲,那把劍呈銀綠色,應該是她化出來的。再往她後方看去,昏暗的環境下,那兩個正在討論該不該讓緹菲衝來的人不正是希納洛和伊絲特娜嗎?
他們幹麻要攻擊我們?
勒莫亞轉了轉手腕,站到我面前,從他的側臉所見的,依舊是自信與從容不迫的笑容。
「是樹靈啊,我可沒在這裡見過樹靈,看來是從外地來的。為什麼攻擊我?你們有什麼目的?」
「……」
緹菲的回答是看了我一眼。
……他們該不會是誤會了吧?我可沒有被人挾持啊!
「你抓了我們的人。」
希納洛雙手抱胸擺出一副高姿態,指了指站在勒莫亞身後的我。
……在你眼裡我是人質吧?你襬出這種欠揍的姿態只會惹怒敵人!
「你那態度只會惹毛對方吧?闇還在敵人手上,你給我認真點!」
伊絲特娜很適時的往希納洛的頭上敲下去,把他那副彷彿除了他之外別人都只是蟲子的表情一拳敲掉。
希納洛按著剛才被敲的位置很生氣的回道:「妳不知道一開始在敵人面前不能示弱嗎?而且我們還有緹菲,有什麼好怕的!」
伊絲特娜又給他一記拳頭:「連敵人的實力都不知道就擺出挑釁的姿態,你是白癡嗎?更何況闇在敵人手上,重點是這個你知不知道,闇在敵人手上!」
「他們是在搞內鬨嗎?」
勒莫亞一派輕鬆的回頭小聲問我,頗有準備看好戲的樣子。
「……應該是。對了,我和他們認識,你別攻擊他們。」
我看著還在繼續吵的希納洛和伊絲特娜如此回答。
「既然是未來的侍主說的話,那就得好好聽從了。不過,那個拿劍的女孩好像很強,如果躲不過的話,我還是會攻擊喔。」
他說完還意味不明的朝我一笑。
「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訂契約了?我告訴你,除了雷諾伊,我不和其他侍靈締結契約!」
「唉唷,別這樣嘛!你不是和他解約了嗎,和我簽定契約有何不可?而且你什麼都沒損失就可以得到一個聽話的保鑣,沒什麼不好啊!」
你哪裡聽話了!
「你和雷諾伊是什麼關係?」
緹菲的一句話讓她身前身後正在吵架的四人頓時鴉雀無聲,只剩風吹拂而過。
過了幾秒,首先出聲的是希納洛。
「什麼?要怎麼把他和雷諾伊扯上關係啊?」
「髮色相近,氣息相似。」
聽見緹菲的理由,勒莫亞有些驚訝。髮色就算了,至於氣息,勒莫亞早就將氣息收斂起來,變得不容易察覺,緹菲還能感覺到,並且將它和雷諾伊的氣息做比較,實在需要很敏銳的觀察與感官。
緹菲真的很不簡單。
「髮色?只是湊巧一樣吧,氣息倒是沒什麼感覺……」
希納洛在思考,而伊絲特娜則是因為不知道我們在說誰而蹙起秀眉沒有說話。
勒莫亞換上了另一個面目,他也像伊絲特娜一樣蹙起了眉,只是他的理由似乎是對緹菲懷著一分警戒。
「我和雷諾伊……是兄弟,我是他哥哥。」
「什麼?兄弟?!」
這裡唯一發出驚訝之聲的只有希納洛,另外兩個一個面上表情沒什麼變化,一個仍舊一臉疑惑,不知道我們在說誰。
「那個……緹菲,妳可以把劍收起來了,他不是敵人。」
勒莫亞臉上的表情不太好,除了戒備之外,似乎存有疑惑。而緹菲不管處於哪種狀況都是一臉淡然,此刻看來卻是多了分嚴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神的關係。
緹菲沒說什麼就收了劍,劍化成了靈,短暫的照亮了巷子。希納洛倒是有些意見。
「咦?闇,你就這麼相信他的話啊?」
「我們剛才有稍微談過了,我想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我並沒有完全信任勒莫亞,還得再聽他說說雷諾伊的事情才能確定。
「對了,闇你剛才突然跑走就是為了追他?你當時應該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吧?這麼做不覺得太莽撞了嗎?」
伊絲特娜說得委婉,但從她的眼裡看得出她不能理解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而盲目的找尋。
「基本上是這樣沒錯。我也知道很莽撞,但我實在沒辦法放下……」
我剛才就是因為那個髮色才追來的,即使已經解除契約,我仍是無法放下雷諾伊。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這麼在乎他,是多麼希望他回到我身邊。
「你的侍神嗎?」
「啊……嗯。」
我的侍神嗎?已經不再是了。
不過我有和她提過雷諾伊嗎?
「這麼說來,小闇你之所以追著我來其實是因為你把我認成雷諾伊?」
「……你剛剛叫我什麼?」
勒莫亞的嚴肅在自己的一句話之下原形畢露,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
「小闇啊!反正都已經決定和你訂立契約了,取個小名沒什麼關係吧?……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嘛,你也可以叫我小莫或小亞啊!不過別叫我小勒就是了,聽起來好像小孩子。」
……那你就不在意小莫和小亞聽起來像女孩子嗎?
「我和你認識不到一個小時,你不要隨便給我亂取小名好不好!還有,你剛才沒聽我說話嗎?我說除了雷諾伊之外,我不和其他侍靈訂立契約!」
他仍是不放棄:「你們都解約了……」
我正準備讓勒莫亞認清事實,卻聽見希納洛在一旁感嘆。
「他竟然能讓小闇肯花力氣和口水吵架,真是厲害,哪像我都直接被無視啊……」
我立刻轉頭:「不准再叫那個稱呼!再讓我聽見,我就丟符紙過去!」
沒想到希納洛一愣:「符紙?小闇你……」
他還未說完,伊絲特娜就緊張的往他頭上敲下去。
「你沒聽見他剛才說的嗎?他都說別再叫那個稱呼了你還叫,不要命了?」
「妳幹麻啊,很痛欸!對了,我也直接叫你伊娜怎麼樣?簡單又好記。」
「不要!」
希納洛有些受打擊,轉而仰天長歎:「為什麼我總是被無情的拒絕呢?」
雖然伊絲特娜表現得很自然,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她剛才阻止希納洛說下去,好像不是因為怕我真的會丟符紙過去,而是為了別的事情。
但是為了什麼事情?希納洛剛才對於我提到的符紙表示疑問,難道……
「對了,你們幾個來這裡做什麼?再走下去就進入黑街了,那裡可不是可以讓小孩子去玩的地方。」
勒莫亞打量我們一行人後摸著下巴問道。
「找死小孩。」
「找扒手。」
「找錢。」
「………」
我有些無言。第一句是希納洛說的,第二句是伊絲特娜,第三句則是緹菲,將他們三個的話組成一句完整的句子就能說明我們來此的目的了。
他們三個的默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所以是要找扒了你們的錢的小孩?」
過了幾秒,勒莫亞自行理解後就說了這句話。還真虧他能光憑幾個字就理解我們在說什麼。
「你們很急嗎?我和小闇有些事情要談。」
希納洛和伊絲特納表示疑惑:「事情?」
勒莫亞點頭:「嗯,和我弟弟有關。」
「那得要看闇怎麼說了。」
他們很一致的看向我,我頓時成為視覺焦點的中心。
「錢的事情不急。」
勒莫亞有些猶豫:「不過因為這件事有些涉及到個人隱私,而且我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嘛!所以能讓我們兩人暫時獨處嗎?大概十五分鐘可以說完吧。」
「可以啊!他都說不急了,而且我們也沒權利要求知道吧。不過我們要在這裡等嗎?這裡有點冷耶,而且還有些陰暗……」
希納洛說得很乾脆,另外兩人也點頭,而他最後問的問題則是轉向緹菲和伊絲特娜。
「你們要走的話可以先走,我之後再尋氣息找去就可以了。」
「希納洛你在害怕?而且我們離開之後要去哪?不就只能往黑街走了嗎,你不覺得那樣好像更『陰暗』?」
聽見伊絲特娜的話,希納洛立刻堅持暫時待在這裡等我們談完。
「反正十五分鐘而已嘛!休息一下也好,對吧?哈、哈哈……」
伊絲特娜蹙起好看的柳眉,偏了偏頭,有些不解:「你笑得好不自然喔,是不想留在這裡嗎?」
希納洛連忙搖手:「沒有沒有,我很願意留下,真的!」
我和勒莫亞走遠了些,他找了個老舊的空木箱坐下,我也依樣畫葫蘆的找了較小的木箱坐在他面前。
他臉上的笑容是輕浮,是無所謂,帶著自信和自認強大的實力。
「你知道嗎?其實我曾經一度想殺了雷諾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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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沒寫到預定劇情!(抱頭
本來應該在32章就要爆完雷諾伊和他父親的事情 現在才剛起個頭而已
如果在32章爆完料的話 算算現在這多出來的大概有一萬字吧(汗
只能說 五人對話會爆很多字(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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