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先知派的祭司。」太陽微笑:「能在這樣美好的月夜下與你重逢,太陽真該感謝光明神的恩賜。」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多羅氣急敗壞地問
「當年我的老師是怎麼找到你們,我就怎麼找你們囉!」太陽道:「難得美麗的夜晚,我們就不要在這裡製造紛爭吧!太陽力邀祭司大人與你的信眾們一同回聖殿好好聊•聊如何?還請務必賞光,因為有幾位老朋友正等著要見你們呢!」
「你以為我會去嗎?」多羅的眼神一黯。
原本正在看守蕾妮的護衛庫威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太陽背後,手中的彎刀揮下。但我們的太陽騎士是誰,怎可能沒留意到對方的小動作?
"噹!"
他根本不需要閃避或提防,因為大地、寒冰早已出現在他身後擋駕,寒冰更是鬥氣一發,朝襲擊不成向後跳離的庫威追去,雙方頓時開啟難分難解的第二回合。
「蕾妮,妳現在覺得怎樣?」太陽將跪在地上的女孩拉起,憂心地東瞧西看,直到確定她除了輕微擦傷外無大恙才鬆了一口氣。
一抬頭,就看見她正盯著自己瞧,太陽頓時不自在起來。
先前的事件在兩人之間埋下了曖昧又尷尬的種子,讓第一次談戀愛人手足無措,關懷的手更是不知道該落下還是收回去。做什麼事好像都不太對...太陽的耳際因為她的凝視而發熱,只好輕咳兩聲當作掩飾。
將他的一舉一動看進眼裡,蕾妮在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不管是亞戴爾或是格里西亞,她都很喜歡,也很想就這麼繼續相處下去!只是要將友情轉為愛情卻是很困難的。
亞戴爾對她的好是一種無條件的付出與關心,當朋友真的不錯,若要更進一步,太無微不至這點反而讓她覺得沉重。
至於格里西亞嘛...也許是想法、個性有一定程度的相似,在他面前可以暢所欲言,相處起來也特別愉快、自在。但也因為過於相似,他總是能猜到她的想法,什麼事都瞞不過他,被看得透徹的感覺有時候真的很令人畏懼!
只是,不論她是否害怕這個人,打從一開始他們就是註定不會在一起的。也就是因為這樣,她當初才會沒有多想就毫無防備的接近他,弄得連兩人關係變質了都不知道。
雖然,她與他們只會是朋友,無法回應任何一方的情感。但若撇開煩人的現實不談,真有男生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還會無動於衷嗎?
會嗎?
「我沒事....格里西亞,你是怎麼發現我被抓走了?怎麼找到這個地方?」她問。
「是老師告訴我的,至於如何而來嘛~~就全是他的功勞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肩上。蕾妮望去,只見金髮底下鑽出一隻血紅色的小鳥,睜著純白的大眼偏頭可愛地盯著她瞧。
蕾妮原本疑惑,但很快地,她就發現到這隻鳥兒的不同之處。
「信使?」這不是一般用來傳送信件專用的使魔嗎?不過又有點不一樣,因為這隻信使的眼睛太有靈性,與一般那種呆呆無腦的使魔不同,她甚至留意到鳥兒的白眼睛裡透著些微的藍,跟派迪亞的那隻眼相似....!
「牠的原形是亞斯特,也就是派迪亞的父親所撰寫的手札。」太陽解釋道:「亞斯特料到了會有現在這種狀況,於是跟我協定,允許我使用他的手札本,而這隻鳥兒是手札本的另一種型態,只要我以血為代價就可以化形。」
在那句驚天動地的警告後面,記載著如何讓手札化為引路鳥的方法,其實說穿了,就跟龍的聖衣一樣,支付一定程度的血量就能變成血鳥,不過它不用計時,除非受到外力干擾、傷害或是宿主下令,要不然會現形到血液被空氣蒸乾為止。
小鳥飛到蕾妮的指上,親暱地啄了她一下,然後開口說話:「原來妳就是逆運本人啊!長得還真是漂亮!」
蕾妮完全呆住,她從沒聽過有哪個使魔會主動開始說話的!因為使魔沒有智慧,連會不會說話都是個問題。
顯然看出她的困惑的,小鳥解釋道:「我是本保留了亞斯特大半的記憶的手札,之後亞斯特又藉由血液將一小部分的靈魂放在我這兒,所以只要契約者同意、並支付少許血液為代價,我就能以這種型態活動。」
「你那個不叫"少許"好嗎?簡直比龍的聖衣還坑人!」他懷疑再這樣玩下去,會成為第一個死於貧血的太陽騎士。
「要跟你說幾次你才肯相信?即使只是一小塊靈魂碎片也是很沉重的,跟你收那點真的只是行動用而已,我沒有多拿!」"亞斯特"轉過來不耐煩地對著太陽咆哮:「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小氣的太陽騎士!」
「我小氣....」太陽額上爆出明顯的青筋,為他勞心勞力救兒子、還要供血讓他活動,現在居然說他小氣.....「不想看小孩了嗎?我可以立刻成全你,讓你恢復原狀喔!」
「沒有、沒有!是你聽錯了!」牠馬上又變回撒嬌的小鳥,在太陽的臉頰上磨磳,一整個巴結討好的模樣:「連艾拉的女兒你都救了,怎麼會小氣呢是不是?你最貼心了啦!」
「不是要看孩子嗎?」快滾去死小孩那裡,不要再煩我了!太陽的額上繃出第二個青筋。
「我也想啊!但那要等等...」他望了一眼遠處已被暴風拯救的派迪亞,又飛回蕾妮面前,道:「美麗的小姐,手可以借我一下嗎?」
蕾妮依言伸手,還搞不清楚頭緒時,鳥喙已經在她的指頭上啄了一個小孔,飲一滴血。
太陽見狀,立刻將他抓過來,氣急敗壞地問道:「你在幹什麼!」
「放心啦!這不是訂契約,只是在確定一件事而已。」他咬了太陽的手一下,讓他痛得鬆開後又飛回蕾妮面前。
「小姐,妳放心!我知道能透漏的底線在哪裡。」亞斯特飄了眼身後的太陽,道:「我可以看遍人間事、甚至是未來,但唯獨妳的始終是模糊不清,最遠也只能看到在這之後沒多久....妳懂我的意思吧?」
蕾妮看了牠好一會兒,道:「因為逆轉?」
亞斯特搖頭:「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只能告訴妳:妳的決定會影響將來的改變,而那些未來也同樣影響著妳。」
這一人一鳥說著外人不懂的啞謎,太陽聽到後來還是青筋外露地伸手把鳥拎回肩上。
「妳們到底在講什麼?解釋一下吧!」
亞斯特朝蕾妮看了一眼,轉頭對他道:「這是專屬於她的預言,你不用知道。」
太陽哼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反正這隻鳥知道的事都記載在牠的本體裡,自己以後再翻就好了。
太陽騎士想得很美,殊不知有些預言是專門寫給某些人看的,告知當事人後就會自動刪除。所以,不管他之後怎麼翻,也不會找到一點油墨字跡。
「兩位聊得可愉快?」一陣陰冷聲音引起他們注意,多羅面無表情地問:「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語落,一陣濃烈的暗屬性籠罩圓台,接著石地上的符文像是點燈似的一字一字地發光,並迅速串聯開來。
「我的儀式,還沒結束呢!」多羅露出殘酷的笑容。
首先的慘叫聲始於派迪亞,當他正要離開平台時,突然痛呼一聲,捂住眼睛倒下,全身顫抖、抽慉,一點又一點銀白的光從指縫間飄出;
其次是蕾妮,她悶哼一聲,雙腿無力地跪坐在地上,體內的血液從她的毛細孔散出,一顆顆珍珠大小的血球漂浮在空中,與光一同飄向多羅。
「我沒有虐待祭品的習慣,摘除跟放血絕對比他們現在這樣子還要輕鬆,是你逼我這樣對待他們。」多羅看著太陽,冷酷地說道。
太陽怒視他一眼,想先救人再來解決這混蛋。只是,當他扶起蕾妮打算離開魔法陣的範圍,才剛要移動,就換他也跟著無力地跌倒。
怎麼可能!!看著自己手背也跟蕾妮一樣冒出一顆顆的血珠時,太陽極度不可置信,連在外圍密切關注情況的眾人也傻眼。
逆運之子不是蕾妮嗎?為何他也....
「哎呀哎呀!瞧我又發現什麼了!」多羅嘖嘖兩聲,裂嘴笑道:「大豐收!沒想到我的小小法陣對太陽騎士也會起反應....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逆運,怪不得妳要遠離他!」
他在說什麼?太陽原本想問亞斯特,卻發現鳥兒已經從肩上跌落地面,蜷縮成一團顫抖著,鳥眼也散出光點。
「難道,剩下那半眼睛被你藏在手札裡?」太陽撈起鳥兒驚訝地問道,但鳥兒卻搖頭,很虛弱地說道:「只有....一小部分,我拿來當作固定靈魂的輔助....快,把魔法陣破壞掉...」
說得倒容易,我分你那麼多血,現在又被榨取著,早已經在頭暈目眩啦!太陽在心裡哀嚎,但他還是試著凝聚屬性。
目前被困在多羅暗黑結界裡的除了他和蕾妮之外,就是暴風跟大地。只是他們倆在多羅施術的同時就被另外束縛隔離了,暫時無法靠近他們;原本想通知外頭的審判協助破壞結界,但多羅做出來的暗黑牢籠似乎連聲音也能阻隔,連他一向拿手的凝聚元素在這個詭異的暗黑結界中居然變得困難起來。
對學習魔法一知半解的太陽騎士來說,根本不知道在一般的情況下,身處在別人刻意製造出來的領域裡是無法順利施展法術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個多惡魔、魔法獸之類的被封印出不來),但他還是很努力的聚集雷屬性。當一顆雷電球緩緩在他手中現形時,多羅嚇到了。
「怎麼可能....你有這麼強的魔法天賦,幹嘛去當聖騎士?若是法師,好歹都有個魔導師資格....」多羅忍不住問道,但太陽一點都不想回答他。
開什麼玩笑!當初跑錯行的事能說出去嗎?
他奮力將手中的雷電球往結界最弱的一個角落拋去,雷電一碰觸充滿暗屬性的黑魔法障壁,立刻發出刺目的光,光滅之後,牆面上出現一道元素碰撞破壞出來的細長裂縫。太陽見著,立刻蓄起另一顆雷電球,但這次他沒有成功,因為多羅根本不給他蒐集元素的時間!一條條粗壯的荊棘從太陽身旁的地板下竄出,將他緊緊纏繞住,藤蔓上的利刺穿透騎士服、扎入血肉中。強烈巨痛讓太陽忍不住喊出聲,眼前頓時發黑,鮮血瞬間染滿了白色的制服,形成觸目的紅艷。
「太陽!」眾人大驚,原本就在突圍的攻勢更加猛烈。
大家都想快點趕到他們的太陽騎士身邊,可是黑牆堅固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承受了他們所有的攻擊卻不為所動。
「真讓你們這樣衝進來,不就愧對我學了幾十年的結界法術了!」多羅嗤之以鼻,他冷冷地說道:「或許你們真的很強,但那套在我的結界裡行不通,我的結界裡,我才是無敵。」
紅與白光交錯繚繞下,一扇門檻於半空中緩緩浮現,門的那頭正是黑與白交錯的漩渦。
時空之門降臨。
蕾妮抬頭,視線正巧與敞開的門對上,看著門內的黑白螺旋,熟悉的感覺又再度浮現。腦海深處有個被封閉、扭曲的地方正在緩緩鬆動著....然後打開。
『那只是理論,妳沒有必要、也不能這麼做!』
『老師....我再也受不了任何人離我而去,要我看著那樣的未來降臨,我辦不到!』
『妳以為我就能忍受嗎?』他激動地喘氣:『妳以為擔心受怕的只有妳嗎?....蕾妮,妳是我最後一個學生,也是最親的一個,我寧可去面對厄運,也不想讓妳冒這種一點保障也沒有的風險。』
『老師,我未曾讓您失望過,不是嗎?理論很完整,也確實只有靠我才做得到,我行的,讓我去吧....』
『妳呀....』
『讓我去做我可以做的事,拜託您!』
是啊....這麼重要的事她怎麼就忘了呢?
怎麼可以忘記她是自願施展那樣的法術來到這裡,為了那個重要的目的,怎麼能忘呢!
閉眼、睜開,散落的記憶碎片聚集,她想起全部。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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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這回一結束,應該就已經有人猜到某些"真相"了。
小魚只想說:恭喜你猜對了....還有,別來打我!(故事還沒結束,小魚要求緩刑啦!)
總覺得謎團積太多、欠過年不太好,就來先爆一爆啦!
還沒猜到的人別氣餒~~因為就算你猜中了,小魚也沒有獎品可以送給你....
不過猜到的人請先別說,讓我們一起保留"神秘感"到最後吧~~(←你還有什麼神秘感可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