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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墜落末日 10/14更新自述──艾洛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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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9 21:21:24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小牛 於 2011-10-15 08:36 編輯

  /有點長、慎入/
  /開頭會有點貌似god、但是其實沒這麼回事/(?)
  /正文是第一章、序章是交代壞人那邊的事情而已/
  /以上都可、就賞文吧/

※請善用「只看該作者」。(雖然你會找到很多廢話)(?)

  有人說,世界毀滅,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開始……或許,真的是吧?
  末日之子啊……降臨吧……唯有起始女神,才能夠讓一切復甦。
  醒醒吧,我的孩兒。你已經失去一切了。


  「末日?」輕聲的細語,伴隨著女子的腳步聲而來。女子眼前是一座破碎的殘骸,從外觀大致上看得出來這裡曾經很華美。女子透明的瞳色綻放出一種奇異的風采,隨風飄揚的白髮帶給人一種幽美感。她穿著很樸素,穿著白素洋裝和咖啡色涼鞋,不給人突兀的感覺,只讓人覺得舒適、著迷。
  女子沉默了一會,卻遲遲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她蹙了一下眉頭,接著彈了下響指,就像有翅膀一樣,她懸空浮起,透明的眼神中帶點疑惑和懼怕。「末日?」
  空洞無聲。
  「末日,我直接進去你的宮殿了?」女子說,懷著膽怯大喊。
  接著像是預料好一般,女子並沒有待在原地等著他回應,而是直接漂浮到殘骸前。待她漂浮到一根懸斷且隔閡在中央的大柱子後,她深吸一口氣。
  『起始之後,以吾之名……起!』
  殘斷的柱子上方忽有波紋乍現,女子先前的懼怕消失,她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的抽了一口氣。接著她將纖細的手放在上方,閉上晶瑩剔透的透明眼瞳。
  浮在半空中的她,忽然像是被吸進去一樣,女子化為晨光,瞬間消失在這廢墟之中。
  ***
  空無一人的黑色宮殿走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那身影由透明慢慢的轉為清晰,最後變成真正的實體。
  女子漂浮在空中,以緩速前進,她毫不猶豫的彎過了岔路,也沒有遲疑的飄上階梯。她對於周圍全都包覆著黑暗似乎感到習慣了,她沒有停下來觀賞、卻也沒有急速的往前,只是慢慢的……慢慢的……
  其實這趟拜訪她規劃很久了,一個月前吧?喔,那對神祇來說是多麼短的時間啊……她知道是自從她知道她自己……唉,她該跟他說什麼呢?她想,其實她可以直接瞬間移動就到他的房間的,說來也好笑,只是自己心理上沒有準備好吧?所以讓自己從外面慢慢的走進來嗎?女子苦笑了下,瑰麗的臉龐出現了哀愁,他們兩個一個是末日之子,一個是起始女神,兩個人的關係啊……既是複雜又簡單、既是清晰又像迷霧,沒有起始就不會有末日,她知道,但是問題是兩個矛盾的人,卻又不允許對方的存在……他們的關係,究竟是什麼呢?.
  億萬年了吧,年復一年、她的容貌不變,但是她的問題始終沒有解答,在這億萬年來,不斷的重複這些動作:起始、末日,起始、末日……他改變了多少?她不知道、也不確信。但是她知曉,兩人都對這些動作感到厭煩了。看著人們重生、感到希望,卻又讓他們死亡、感到絕望,這樣啊……
  而他呢?他又抱持著什麼心態看待?他對她的感覺……是像她對他那樣嗎?
  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倏的停下。
  多麼的令人厭惡……是吧?
  她搖搖頭,吸一口氣,對著一片黑暗的宮殿,用她清脆的銀鈴聲說:「末日……你看著我、對吧?」
  沒有回應。
  女子又喊了一遍:「你看著我……對吧……」
***
  黑壓壓的烏雲佔據了天際,黑髮男子抬頭一看,揚起一抹怪異扭曲的邪笑。
  是時候了。
  他忍不住哼起小調,態度自若的走向前方的屋子。啊,上一次這麼開心是什麼時候了呢?他淺笑,或許他沒有這麼開心過。
  這樣也好,他告訴自己,一切就要照自己的意願來行使了,喔,多美妙的事情,不是嗎?他舉起手上的戒指,往屋子看起來像是門鎖的地方一放,屋子順勢一搖,接著在男子的笑聲下,開始嚴重扭曲、變形。
  世界啊……多麼愚蠢的世界……如今一切都在他腳下了,是嗎?
  『索一,什麼事情那麼開心?』一個聲音從男子的腦海中浮出,男子知道是牠,是那個慫恿他做很多事情的牠,是那個住在他心中的牠,是有意識的那個牠……
  『世界要踩在我們腳下了,這樣我怎能不高興?』男子回覆,他沒有用嘴巴說出,只是在心裡面小聲的回答,他知道牠應該會為他高興,畢竟牠就是要他獨立、就是要他稱霸世界……
  『還是順從著那個人的話嗎?』牠突然的問題令他措手不及。
  『是啊,怎麼?』
  『不……只是,有種……算了,不跟你明說了。』
  『魔炎,說話拐彎抹角的,是壞惡魔唷。』
  『隨你怎麼說。』
  
  天空響起一聲鳴雷,把黑雲照的一片黃光,突如其來的光芒直射大地,照到男子臉上,投出扭曲的斜影。男子只是望著天空,眼神勾出笑意。
  狂風呼嘯的吹過,把男子的黑髮吹的亂糟糟的,男子放聲大笑。
  果然這世界,已經完蛋了嗎?
  『闇天之鳴,以汝之名,毀滅重生的黑暗啊,跨越黎明後,借吾一臂之力……開!』
  男子的聲旁響起了莫名的吼叫聲,狂風像鞭子一樣吹打、男子看得到遠方有一棵樹被連根拔起,烏雲開始團聚,在天空中發出一聲怒吼。
  接著房子的搖晃越來越大力,連上頭的窗戶都被震了下來,碎片毫不留情的臨到了男子頭上,然後房子的瓦片跟著莫名的強風颳落,一個大磚塊因為撞擊而掉下來,男子見狀,沒有膽怯、也沒有其他的反應,只是默默的用最微薄的氣音、小到被風吹散的嗓音說:『止。』  
  下一秒,男子置身於屋中。
***
  「一切都準備就緒了?」蘿卡拉貝順了順自己的一頭紅髮,有些無聊似的看向自己的指甲,她用似強似弱的音調問著,頭沒有抬起。
  就像是一個會議室似的,一張長長的桌子佔了房間大伴,但是卻只有四張椅子跟這張大桌子相伴。桌子的上面不是常見的木製或是瓷瓦桌面,桌面上是一片玻璃,玻璃下有一面佔滿桌子面積大小的大螢幕,螢幕上面沒有畫面,只保持著淡淡的灰色狀態,就像有時候亂訊時會有的畫面。椅子沒有坐滿,空了一張椅子,彷彿是預定給誰的。其他三人除了蘿卡拉貝剛才那句話之外,沒有什麼溝通,只是隨意的做自己的事情。
  「嗯。」凡特斯德說,他的金髮不聽話的甩到了眼睛上,他將它撥開後,用調皮的音調大聲說,彷彿是一個小孩對著許多新奇的事物那般好奇:「怎麼了?我們家蘿卡拉貝終於想要關心一下我們了?嗯?」
  「才不是。」蘿卡拉貝說,依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
  「哦?真的不是嗎?」凡特斯德說,笑著亮起貝齒。
「真的不是。」她又順了下自己的頭髮,接著她的頭抬起來,看著凡特斯德,無謂的聳聳肩。
  「但是我都聽到了耶。」凡特斯德說,笑得越來越燦爛。「我是說妳的思緒。」
  蘿卡拉貝的眼神瞬間盯著凡特斯德,臉上無聊的神情轉為憤怒,她面孔扭曲,像個蒼老的老太婆。沒有風,但是她的紅髮卻揚起,全都散到背後以怪異的姿勢拱起,她的聲音瞬間變得恐怖至極,就像是收音機壞掉的刺耳聲響:「凡特斯德.穆克,你──又──聽──了──我──的──思──緒──?」
  「哎唷,別那麼兇嘛!人家可是會怕得耶!」凡特斯德說,笑著歪著頭。
  「你──給──我──交──待──清──楚──」蘿卡拉貝凶狠的說,在後面的紅髮全部盤越頭頂,躍起,像是眼鏡蛇蓄勢待發的模樣,蘿卡拉貝的眼神閃過紅光,「你──他──媽──的──該──死──不──是──說──不──會──在──偷──看──我──的──思──緒──嗎──」
  凡特斯德眼睛骨碌碌的轉呀轉,用一副漫不在乎的口氣回答:「我又沒有偷看你的思緒……倒是妳,那麼生氣做什麼?莫非真的被我猜中──」
  蘿卡拉貝眼中的紅光越來越強,她的牙齒不受控制的長長,她露出一聲咆哮,凡特斯德作勢想要接話,但是卻被另外一個威嚴的聲音打斷。
  「別吵了,除非你們想要主人看到這種畫面。」
  那是一個光頭的壯碩男子,他坐在第三個椅子上,從剛才開始就沒有發言。他的目光嚴峻的掃射兩人,用一副凶狠瞪著他們,蘿卡拉貝哼了哼,紅髮瞬間柔順的放下,貝齒完好的就像沒有變長過似的,面容變回妖媚美麗,她翹起腳,不屑的盯著壯碩男子。
  「哎唷,蘿卡拉貝!希列拉生氣囉,好恐怖、好可怕,趕快保護我啊──」
  「哼,你這種人去死一死好了。」
  「蘿卡拉貝,妳好沒良心喔?我一定要和主人說──」
  「哼,懦夫,去說啊!只會讀人家心的爛蟲!」
  「我說別吵了!」希列拉有些不耐煩,他用他低沉的嗓音吼道,眼神兇猛的瞇起。
  「既然希列拉說別吵,那就別吵了吧,蘿卡拉貝,嗯?」
  「說得好像都是我引起似的!」蘿卡拉貝說,憤怒的看著凡特斯德,頭髮差點又盤起。
  突然一陣狼嚎,使兩人住了嘴,他們一起望向希列拉,只見後者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在他本來的座位旁,出現一匹壯碩的紅棕色大狼。那狼咧開大嘴,一副張牙舞爪,吼出一聲撕裂。牠扭扭頭,眼睛睜大,前腳突然的躍上,跳到了桌上後,又咆哮了一聲。牠的頭仰起,雙耳低垂,佈滿血絲的雙眼說明牠正在憤怒。牠的眼睛很大,比人類的大上許多,牠三度吼了一聲。凡特斯德有些好笑的聳肩。
  「哼,只會變成狼來壓我們?」蘿卡拉貝說,低頭順著髮,「沒種的傢伙,不變身就沒能力嗎?懦夫。」
  「哎呀呀,」凡特斯德說,將再次遮住眼睛的金髮撥到左旁。「希列拉,不錯唷,身材挺好的?」
  希列拉往凡特斯德的方向嘶吼。
  「唷?別這樣嘛!實話實說而已呀!」凡特斯德的眼神流露了調皮,他用雙手撐住頭,看著希列拉化成的狼。
  「哼,虛偽的男人。」蘿卡拉貝咕噥。
  希列拉抬起頭,往天花板嚎叫了一聲,跳下了桌子。霎時,「咻」的一聲,牠狼的毛髮以肉眼來不及見的速度收回毛細孔,本來四肢站立的他,背脊突然往上拉,接著挺直成九十度,狼耳在頭上消失,佈滿血絲的大眼瞬間變成人類正常的瞳孔,光頭男子不急不徐的坐下,好整以暇的點了一下頭,彷彿剛才狼根本沒有出現過。
  「死光頭,以為我們真的怕你嗎?哼。」蘿卡拉貝又說,眼神帶著不屑。
  「喔,」凡特斯德突然說,壞壞的笑了笑。「我想遲到的那個人要來了。」
  話題轉很快,蘿卡拉貝疑惑的看著他,只有希列拉點了一下頭。
  這時候,他們三個聽到了一個急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接著猛然一震,房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面露冷酷的黑髮男子,他用冷傲快速的掃視了房門中的三人,自己哼了哼後,又看向桌上的大螢幕。凡特斯德突然舉起手,搶回了他的視線。他朝他揮揮手,開心的神情上閃過好玩和可愛。
  「索一,你來了啊!」
  被稱作索一的黑髮男子盯著凡特斯德,嘴角勾出一抹邪惡的笑。「不然我像是沒有來的樣子嗎?」
  「喔,」凡特斯德愣了愣,接著笑了出來,「不要挑我語病啦,索一!其實我剛剛就知道你來了!」
  「我記得我應該有說過你該控制一下你的讀心術。」
  「沒辦法啊,誰叫你的思緒那麼大聲,在那──麼──遠的地方我也聽得到,嗯?」
  索一想要接下去,但是這時候卻有人打斷他們的話。
  「愛遲到的人終於來了,是嗎?」蘿卡拉貝說,梳著一頭紅髮,歪著頭、翹著腳看著索一,語氣很嫌惡。
  「女人,這裡的事情不需要你插嘴。」索一轉過身,看著蘿卡拉貝,又勾出冷笑。
  「你──」蘿卡拉貝大叫,卻又欲言又止。
  因為大螢幕上突然轉動了一下,跳出一幕幕殘破且收訊不良的畫面,四人的眼神突然都盯著那大桌子。蘿卡拉貝停下梳頭髮的動作,身子興奮的挺向前,沉默的希列拉只是將座位往前拉,沒有多說什麼,凡特斯德則是繼續撐著頭,但是臉上的神情卻變得認真,剛進來的索一去了唯一空下來的位置,好整以暇的坐下。
  大螢幕上的畫面越來越清晰,但卻也伴隨著莫名的吵雜聲,在一片灰色的黑白畫面中,突然從中間往外擴散一個彩色的畫面,佈滿整張桌子後,赫然停止。
  螢幕上出現一位嬰兒女孩,她被包在嬰兒衣服中,乍看之下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但是她的瞳仁卻是暗紅色一片,她從衣服中伸出了她的手,那手竟然是白森森的骨頭!女孩開口了,聲音老練沙啞、且低沉,接著他們都看到了,女孩的嘴巴一張開,就有幾條蛇從裡頭冒出,嘶嘶的吐著舌頭對眾人咆哮,女孩說:「我忠心的僕人們啊……是否一切都準備就緒呢?」
  「是。」索一回答,面帶自信的看著女孩。
  「哦?」女孩說,紅眼瞇了瞇,一副不相信此話的模樣,「蘿卡拉貝,向我報告一下情況。」
  蘿卡拉貝突然站起,眼神莫名的睜大,她吞了一口口水,有些猶豫的看著其他人,接著用美麗的銀鈴聲回答:「是的、主人,我們目前計畫是要阻止世界末日、以及再次的起始,接著將這永恆不變的世界,納為我們所有!」
  女孩笑了笑,伴隨著蛇難聽的聲音,低沉的嗓音佈滿房間,穿入皮膚、刺進骨頭,令人一股寒顫。
  「這我已經知道了,蘿卡拉貝。」女孩說,雖然語氣低沉沙啞,但是從眼角看得出來她真的在笑。「我要知道的是你們計畫怎麼阻止這毀滅和誕生。」
  「是,吾主。」蘿卡拉貝清脆的嗓音說,跟女孩那低沉沙啞的撕裂聲有極大的不同。「若讓世界停止末日和起始,務必要毀滅兩個神祇──末日之子以及起始女神,唯有消滅他們兩者,才能夠讓時間停留在這個世界!」
  「哦?」女孩說,骨頭手抓抓頭,被抓的地方破皮後流下了黑色的鮮血。血緩緩流過她的紅眼,接著滑落在她的嘴中。蛇口突然冒出,將鮮血喝乾。「那要怎麼消滅他們兩者呢?」
  「製造大亂。」索一在蘿卡拉貝還沒有說出口之前就大聲的說,「製造一場毀滅天地的大亂!只要沒有到一定的時間、末日之子就不能夠隨意的毀滅世界,不然會被至高無上的大帝洛亞席拉懲罰。」
  女孩笑了。「真是聰明的計畫,你說是吧,凡特斯德?」
  「是啊,主人。」凡特斯德沒有看女孩,只是這樣說著,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回到女孩身上,並且對她綻放出一個美麗的微笑。「您今天看起來一樣很呢!」
  女孩沉默了下來,紅眼突然睜大,蘿卡拉貝看向凡特斯德,嘴巴驚訝的睜得老大,她發現她還沒克制自己,她就在心裡亂罵:笨蛋!你又惹主人不開心?
  凡特斯德故作無辜,看著蘿卡拉貝,眨眨眼,又聳聳肩,一副「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怎麼了」的表情看著大家。
  「美……嗎?」女孩說,苦笑的自嘲了一下:「我不配擁有那種東西……對吧,希列拉?」
  從剛才一直沉默的希列拉被點到了名,立刻以沉穩有磁性的嗓音回答:「不,吾主。您只是暫時沒有身體,相信我們奪回您四散各處的力量後,您會是美麗又崇高的,什麼起始女神和末日之子,全都會敗在您的腳下!」
  「真絕了,啞巴希列拉竟然一次說了那麼多話?」凡特斯德低聲說,嘲笑的看著希列拉。「世界果然要毀滅了嗎?」
  「不要亂說,穆克。」索一說,「世界沒有要毀滅、因為它再也不會毀滅了。」
  「哼,自以為很懂嗎,遲到男?」蘿卡拉貝插話。
  蛇的嘶鳴聲讓他們安靜下來。
  「是嗎?」女孩說,在一片寂靜中歪著頭,「那就說說你們要如何……奪回我的力量?」
  「只要消滅了起始和末日後,世界就歸我們掌控了。」索一說,站起身子,眼神分別環顧著蘿卡拉貝、凡特斯德、希列拉和女孩,意志堅定的說。「到時候多得是時間可以找回您的力量!」
  「計畫如果失敗呢?」女孩平淡的說。
  「這──計畫絕對不可能失敗的!」
  「哦?是嗎?」女孩說,「那我問你……這個計畫什麼時候實施呢?」
  「剛才就已經實施了,吾主。」
  「簡而言之……就是現在外面的天氣會足以毀滅世界嗎?」女孩說,語氣漂浮不定,嘶吼著低沉的嗓音。
  「是的。」
  一陣沉默,女孩將白森森的肉骨舉起。
  『破!』女孩輕聲說,聲音很輕、很輕,如天鵝絨那般。
  接著毫無預警的,在室內的天花板中,突然降下一道鳴雷,那雷光芒萬丈、氣勢萬鈞,「轟」的一聲,突然臨在索一的身上。
  索一沒有慘叫,也沒有做什麼,只是雙眼睜大,接著徒然倒下。
  女孩的聲音突然變的歇斯底里,低音不見了,換成的是無比的高音,刺耳、就像是高分貝的演唱者不小心唱破音時,那種惹人厭的聲音:「謊言!計畫早已實踐!謊言!你們哪個混帳去給我看外面的天氣!毀滅天地?我去──你──
  女孩的話還沒有說完,螢幕就斷訊了,留下的是驚愕的三人和被擊昏的一人。
  凡特斯德先站起,接著對著一面牆壁伸出手,大吼:『闇天之鳴,以汝之名,毀滅重生的黑暗啊,跨越黎明後,借吾一臂之力……開!』  
  牆壁頹然的打開,映入三人眼簾的是,萬里晴空的天空以及溫暖的陽光。
***
  只剩索一在會議室中,其他三人都先走了,他剛才被毫無預警的雷給打中……主人沒有打很用力,他知道,雖然說主人的力量只是她本來的萬分之幾,但是只要主人肯用力,她一定可以殺死他。
  剛才主人為什麼那麼生氣?索一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用鳴雷攻擊他?索一嘆口氣,環顧四周,那三個賤人已經走了,說他們是同伴,講好聽一點,不看對方不順眼就不錯了。
  『他們又留你一個,是吧?』魔炎的聲音再次的傳到了索一的腦中,索一搖了搖頭,有些困窘。
  『只是我不明白……計畫明明都已經開始執行了,為什麼主人會不開心?』
  『計畫?嗯,你是說剛才外面他媽的鬼天氣?』
  『我以為你住在我心裡,什麼都看不到,魔炎?』
  『我說過了,我能藉由你的「心靈之眼」去看外面的世界,怎麼了?萬事通且冷漠無情的索一.闇夜也會發問嗎?』
  『……只是,我不明白……主人怎麼會這樣?突然的如此憤怒?』
索一說,有些懊惱。
  『先出去吧,再待在這裡我都快得幽閉恐懼症了。』魔炎說,索一有種感覺,如果魔炎在他的面前,牠現在肯定會翻翻白眼。
  索一站起,走向牆壁,他的手撫摸著它,他用細不可聞但卻沉穩的音調低聲說:『闇天之鳴,以汝之名,毀滅重生的黑暗啊,跨越黎明後,借吾一臂之力……開!』
  牆壁像剛才一樣開啟,湧入的強烈光線讓索一睜不開眼。接著他突然明白了。
  強烈光線……怎麼會?
  天氣如此的……好?但是他在進來這裡之前明明還唸了咒語讓房子晃動、讓天氣加壞才對啊……怎麼會這樣……?
  索一走向外頭,突然的感到挫折與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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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發表於 2011-5-9 21:29:11 | 只看該作者
阿牛我來了(揮手)
怎麼我看了有一種看恐怖小說的感覺(是你有問題吧!)
不過很好看我看的很開心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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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1-5-9 21:35:47 | 只看該作者
好長!小牛好厲害!(可以這樣叫你嗎?)
寫的真好...((回去看我的,嘆氣!
加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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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發表於 2011-5-9 21:36:45 | 只看該作者
章節分開來看就看的懂,合在一起就霧煞煞…

我看的很專心,但是快要被快速出場的人物們給搞昏頭了Q口Q

很好奇索一這個角色,最困惑的是那個骨頭手的小女孩@@

只不過很耐人尋味呢,起始女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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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發表於 2011-5-9 21:54:21 | 只看該作者
喔喔喔喔小伊沒出場我沒什麼要說的(你滾

好吧,索一你是受(不是

啊啦啦啦我要繼續去寫說好的虐文(你來的目的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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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樓主| 發表於 2011-5-9 22:49:34 | 只看該作者
4# 空貓


其實合在一起看看不懂是正常的唷...(應該啦)(喂)(夠了)

因為只是序章、
之後的內容會在做精密的解析(你確定真有這個東西嗎)

謝謝賞文、還有......
名字好像真的很多耶...
喔喔喔沒辦法壞人就那麼多--
(滾開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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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1-5-14 09:55:09 | 只看該作者
摁 我看完了XDD (終於啊你)
嘖嘖  夥伴這樣貌合神離(?)不好噢 (那是形容夫妻的啦!!!)
摁ˋ我不太喜歡蛇 OAO 好可怕...(欸)

起始進入末日的宮殿那段好酷 -/- XDDD

摁 既然末日跟起始都累了
那索一他們跟他們商量一下不就好了? (沒這麼簡單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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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2011-5-14 20:50:24 | 只看該作者
1# 小牛
  
  /沒什麼好注意的/(咦)

  就算我躲起來,他們也會找到我。
  我知道他們會來,而且我必死無疑。何必呢?我笑著,就讓他們來吧。
  就讓我代替你們而死吧。


  早晨的陽光很耀眼,它從窗戶透進來直照我的床舖,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醒的,但是我知道我是被熱醒的,背後有點濕濕的,八成是汗。
  嗯,事實上,我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喔,當然啦,我當然會睡不著,今天是我的成人典禮,重大的「黎明」家成人典禮。
  場面應該很盛大吧,我想。
  我爬下床,拉起昨晚就放在床頭的披風,直接披上我的肩。讓我想想,昨天媽是怎麼跟我說的?你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化妝師和音芙娜會去你房間找你、幫你換衣服和整理事宜。
  嗯,應該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我拉開我桌子上的椅子,一股腦的坐下,腦袋開始放空。
  或許有點緊張吧……成年典禮,這麼快嗎?我笑著,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嗯,我叫做伊亞力歐.黎明,是黎明家的么子,如果成人典禮順利,我就正式邁向二十歲了。小時候,我先是看我哥舉辦一場風光,吸引很多人前來參觀的成人典禮、再看我姐舉辦一場華麗、貌似婚禮一般複雜的成人典禮,甚至還看過「闇夜」家中,我的好朋友艾洛派森離奇黑暗的成人典禮。如今終究要輪到我了。
  我知道總有一天會輪到我,但是我不知道原來這天那麼快就到了,成年之後我就要對自己負起一切責任了是嗎?我知道 我媽沒有很疼我,比起我,她還比較喜歡我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卻有一股想法告訴我,叫我不可以讓她失望。
  唉,我嘆了口氣,眼神空洞的望著眼前空白的牆壁。
  心裡那種感覺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覺得好像心跳有些加快。只要再幾個小時,我就要站在大台子上,對著眾人宣佈我成年了的事實。等我回過神,我才發現我手握拳頭,指甲鑲進肉裡,不斷的流著汗。我試著不去想成人典禮的事情。
  嗯,說說關於我的事情好了,我媽告訴我,黎明、闇夜和幻夢,分別是人類世界中最有勢力的姓氏,我出生於黎明家,雖然我是么子,但是我卻要負起很大的責任,甚至遠遠超過我哥。只因為我是「光燄」的繼承人。
  黎明家所繼承的光燄,象徵光明、希望的到來,也是象徵人們的希冀、願望,但是莫名其妙的,代代相傳的光燄居然在幾百年前,在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那一代就斷掉了,自此後,沒有一個黎明家的人傳承到光燄。
  除了我。
  風吹開我的窗戶,撲到我的臉上,頭髮被吹亂,不整齊的斜向另一邊。我看著窗外飛過的鳥兒,聽著他們的鳥鳴聲,突然有種感覺。無憂無慮真好、是嗎?
  相對於黎明一家,闇夜家代代相傳的則是「闇燄」,說來也奇怪,闇燄顧名思義是黑暗屬性,除了跟光燄的光明屬性相反外,竟然出現的時機也會相反。嗯,我是聽我媽說得啦,聽說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候光燄還代代相傳,但是那時闇夜家卻沒有「闇燄」這種東西,直到幾百年前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那代失傳了光燄後,闇燄才莫名其妙的跑出。
  有人說闇燄是模仿光燄、在卑劣的惡魔下誕生出的荒誕產物;也有人說闇燄和光燄是對比的,有光燄就沒有闇燄、有闇燄就沒有光燄。
  我是比較支持第二個說法啦,嗯,因為……本來沒有闇燄,直到百年前光燄失傳後才莫名其妙出現,接著我繼承到了光燄,闇夜一家的闇燄也斷掉了。簡單的來說,失傳的光燄來到了我身上後,接著闇夜一家的闇燄就突然消失,像是離奇的失蹤案,令人撲朔迷離。我想幾百年前,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他們發現光燄突然消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呃,我會知道為什麼沒有闇燄的原因不只是因為我媽跟我說,外面其實也鬧得沸沸洋洋的。不過更重要的原因其實是──
  我的房門突然被打開,我嚇了一跳,差點沒有從椅子上跌下來。
  「嗨,」艾洛派森對我微笑,看著我身上的披風和我差點跌倒的窘樣,有點好笑的問我:「嚇到你了嗎?」
  我撐起身子。「嗯,其實也不算啦。」
  艾洛派森笑了笑,接著將雙手交疊在胸前看著我。
  我繼續看著牆壁,其實我有點訝異是艾洛派森來到我的房間。嗯,這麼說好了,照理來說應該是音芙娜會帶著她那五千多套的親手縫紉衣服來幫我試,接著挑選她認為穿在我身上最完美、最帥氣的一套去參加典禮,還要一邊聽她滔滔不絕的說她多麼辛苦的縫紉史。
  我之所以會知道,都是因為之前去參加我哥、我姊的成人典禮造成的。雖然我不是主角,但是至少我也是貴客──好吧,我老媽是這麼跟我說得──所以要穿得體面一點,那兩次的經驗就讓我對音芙娜對裁縫那偉大誇張的熱情有一些知曉了。
  黎明、闇夜、幻夢三大家族都會幫自己家族的人舉辦成人典禮,我哥、我姊的成人典禮,闇夜家的艾洛派森和幻夢家的音芙娜都有來,幻夢家的長子、也就是音芙娜的哥哥也有辦成人典禮,不過當時我好像沒有去參加。聽我媽說我那時候突然發高燒,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還是她親自在床邊照顧我的。
  聽說,嗯,聽說啦,我好像很常發高燒,接著重複那些動作,痛苦、撕裂、呻吟,躺在床上扭曲,我自己是不知道啦,因為他們說我在發高燒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身在另外一個地方。我每次都會覺得我置身在一個美好、幽美的地方,我在那裡奔跑、吶喊,很快樂的嬉戲。不過有一次我印象很深刻,那時候我在那個美好的地方突然大吼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體內有股灼燒的力量滾燙著我,很燙、它炙熱著我的骨髓,像是黑暗一樣要全部爆發出來,似乎有兩股力量在我的體內拉扯,在我要崩潰力竭的時候,我醒來了,整身都是汗,襯衫被汗水整個吸附在背上。
  那一次,我媽徹底被我嚇傻了。她說那一次我醒來後,本來是白色的床,結果在我醒來後,整個床單都是扭曲而邪惡、嚴重變形的黑色,嗯,我想我也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聽說,那是我發燒最嚴重的一次。
  嗯,不過我還是很喜歡那個幽靜的地方,我記得有一次我甚至還遇到一名美麗、眼眸是透明色的女子,她很親切、邀請我留下來吃點糕點和茶水。我醒來以後,似乎還有聞到女子美麗的茉莉花香、味蕾中似乎也殘有一絲草莓的味道。
  可能是夢吧,不過我很確信,那些都是有發生過的。不管是在現實、還是夢境。
  我猜音芙娜的成人典禮還要再兩年,到時候她一定會幫自己設計一套完美的禮服,喔,我一想到化妝師愣愣的看著音芙娜一手包辦所有的事情,露出的那種表情就會想要大笑。
  「嗯,成人典禮其實不會很緊張啦,只是跟著附和一些頌詞而已。」艾洛派森說,捏捏我的肩膀。我感激的看著他。
  艾洛派森很瞭解我,雖然我剛剛在心裡面想了那麼多,不過其實我還是很緊張的,我發誓我的手指一定開始在桌上扭弄了起來,這是我每次緊張時的徵兆。
  艾洛派森.闇夜,是闇夜家中的獨生子,沒有兄弟姊妹,如果幾年前,黎明一家還是照常沒有繼承到「光燄」的話,我相信艾洛派森應該會繼承到「闇燄」。也是因為「沒了闇燄、有了光燄」這件事情鬧得很大的當事人。
  我記得艾洛派森的爸爸好像很嫌棄他。我不清楚詳情,但是我覺得是闇燄的關係。其實有一次,我去參加艾洛派森的成人典禮,我有接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目光、雖然斷斷續續,但是殺氣連連,我順著感覺望去,竟然發現艾洛派森的老爸看著我,目光彷彿要把我燒穿。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對闇燄這種東西鬧得這麼不愉快,難得的父子關係也這樣被糟蹋了。明明是如此黑暗的能力,沒有傳授到竟然會對一個人影響這麼大……不過換個角度想,幾百年前,我的祖先們沒有傳授到這項絕活,是不是也被外人這樣評比呢?認為光燄不重要?
  其實沒有人告訴我光燄、闇燄到底可以做什麼,或許真的只是象徵性的代表物吧,你沒有光燄,你就不是黎明家的人、你沒有闇燄,你沒有資格是闇夜家的人,如此的諷刺啊……我想,沒有人告訴我它們是為何存在的原因,是因為也沒有誰知道。畢竟這是好幾千年下來流傳的能力了,即使有記載,也可能已經被世人遺忘了吧。
  我想,就算是時間,也不能完全沖淡艾洛派森的陰影。我記得那時,事隔幾年後,雖然那時我還很小,嗯,應該七、八歲吧,但是我確信我看過大我兩歲得艾洛派森孤獨的坐在一個大石塊上看著星空。
  我出生時,艾洛派森才兩歲,照理說應該是沒有記憶,但是他卻記得一切、清清楚楚,甚至遠勝於我。他沒有對我說、但是我相信是他老爸的關係。
  他爸看不起他。
  我相信是他老爸不斷用這件事情提醒他、壓榨他,好讓他以為他是多麼卑微、多麼的自私,喔,你根本不是我們闇夜家的孩子。
  我知道自己懂那種奇怪的感覺,嗯,我的記憶中我應該沒有過那種孤獨感吧?應該是沒有。但是我卻懂得。或許是因為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的血液在我的血管中奔騰的關係吧,相信那時候光燄沒被傳下來也是這樣鬧得十分之大……那時我的曾曾曾曾曾祖父是否也坐在石上看著星空呢?我想。
  「嗯,謝了,兄弟。」我說,笑著回答。我看著他漆黑的雙眸,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想法:如果我沒有拿到光燄、甚至沒有出生,這樣艾洛派森是不是就會繼承到闇燄了?
  喔,荒謬的想法,我笑了笑,不可能這麼巧吧?我可是比他晚兩年生耶,照理說光燄、闇燄這種東西是一生出來就具備的,如果艾洛派森真的繼承了闇燄,那後來出生的我根本不具什麼威脅、總不可能突然讓艾洛派森失去闇燄?
  嗯,我真是個白癡,怎麼突然冒出這種胡亂的想法呢?我搖了搖頭。
  「嗯,怎麼啦?」艾洛派森看我搖頭,皺了一下眉,「哪裡不舒服嗎?」
  「喔,呃,沒有啦,」我說,盡可能的把剛才那種想法趕出我的腦袋,但是我越看著艾洛派森,我腦中就越有一種奇異感,覺得那種感覺揮之不去了。喔,老天,艾洛派森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欸,而且根本不是我的事情,對吧?我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
  「嗯,那個,今天天氣真好,喔、不是,我是說,音芙娜真慢。」
  我結結巴巴的說,撇開我的視線,不跟艾洛派森接觸。他笑笑,拉來一張擺在門口旁的小椅子,擺到我身旁後坐下。
  「真的不用緊張啦,」他看著我,「你也看過我的成人典禮了,只是場面很重大而已,儀式做完、宣示一下、去一下招呼就可以了。」
  我嘆口氣,我不只對成人典禮緊張,我全身上下都很緊張。嗯,我當然知道這樣就好了,但是旁觀者和當事人是不一樣的。我開始回想兩年前艾洛派森的成人典禮,我記得身著一身黑衣的祭司拉著穿著帥氣的他,他們兩人的雙手交握,但卻牽得不緊。我記得我那時看著艾洛派森的衣服,明亮而整齊的黑色絲質西裝,頭髮一如以往,但是看上去卻有另外一種感覺。嗯,我記得那時候我偷偷的誇獎了一下音芙娜。黑衣祭司低頭看著手上拿著的黑色謎樣本子,接著嘴巴對準麥克風,用宏亮廣大的聲音宣佈:『艾洛派森.闇夜,將在今天成為闇夜家的成人,從今以後對這個家負責、對這個世界負責、對──』
  嗯,真絕了。
  我再次看著艾洛派森,其實以男性的眼光來看,他算是長得不錯了,五官挺直,給人嚴肅沈靜的感覺,雖然他好像真的在外人面前都不多話,但是只要留給我、音芙娜還有他三個人一起獨處,他就會笑得很開心。他的頭髮是整齊的黑色,瀏海垂下,蓋住一點點的額頭,他漆黑的黑眼睛盯著我,露出笑意。
  「嗯,好吧,其實我真的滿緊張的。」我承認,看著他。其實我知道他看得出來我很緊張,其實也滿明顯的,他又笑了,捏捏我的手。
  「別緊張。」他說。
  「但是……」我吞了一口口水,心裡還是覺得有點不踏實,成人典禮,我的成人典禮。欸,我的成人典禮耶。我甩甩頭,彷彿這樣成人禮就可以過了。「不是很多人嗎?我是說,大家都會來……對吧?」
  「嗯,大家都會來。」他附和,接著不知為何,抿了抿嘴唇,吸了一口氣,彷彿要跟我說什麼,卻又臨陣脫逃,吐出來。最後,他終於低聲說:「包括我爸。」
  喔,該死。
  當然包括你爸。
  我相信我現在的面孔一定是扭曲的。
  突然,艾洛派森他爸爸的影像快速的浮上我的心頭,他坐在眾人的第一排,用嚴厲斥責的目光緊盯著我,挺拔的鷹勾鼻瞬間變得鄙視似的,他睥睨的眼光看著我,黑衣祭司的手緊捏著我,因為我誓詞宣言說錯了。
  『喔,真、真的很對不起。』我小聲道歉,然後艾洛派森的爸爸站起,仰頭狂笑。
  「呃,對,那聽起來滿有趣的。」我說,擠出快樂的聲調。
  「唉,」他嘆口氣,重重的搖頭。「我知道我爸帶給人家什麼樣的感覺,我也知道他在一些你有出席的重要場合一直盯著你,不要裝了,我不會生氣的,真的。嗯?」
  我突然覺得有點尷尬,暗自臭罵自己表情也隱藏的太不好了。不過照艾洛派森這樣說,好像是他早就發現我對他爸爸很反感了,喔,所以原來是我太遲鈍嗎?我又吞了口口水。
  我想要開口說沒有這麼一回事,雖然他八成不信的灑狗血謊言,但是忽然我想到一個問題。
  「呃──那個,你說,你知道他一直盯著我?從剛開始就知道了?」我問,盡可能讓聲調沒有那麼害怕。
  他又嘆了口氣,接著他的黑眸盯著我。「對,一開始就知道了。」
  「但是你為什麼──」
  「為什麼沒告訴你?嗯,因為我知道你有感覺到他在看你,而且我也猜得到他為什麼一直盯著你。而且,我不想拿這件事情煩你。」
  他說,眼神有一點憤怒和擔憂,我看著他,覺得自己真是差勁。我竟然只想到他為什麼沒有告訴我,而沒有想到他可能幫我做的一些事情。喔,我早該知道他爸爸為什麼要一直看著我了,我早該想通、我早該知道的,除了那個原因、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讓他如此憤怒、目光彷彿要燒穿我,他當然只會為了那個原因緊盯著我,把我當成可憎的敵人。
  艾洛派森吸一口氣,諒解的看著我。
  「闇燄和光燄。」他輕聲說。
  我僵硬的點點頭,有點不習慣話題突然轉到這裡。艾洛派森沒有繼承到闇燄,而我卻繼承到了幾百年前就不在的光燄,這一切太湊巧了,儘管他比我大上兩歲,我不可能致使他的闇燄消逝,但是我還是覺得很擔憂。這一切彷彿計畫好的。我的腦袋一片混亂,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或是我該說什麼,我只是呆愣著點點頭,有點像個白癡。
  最後,我的舌頭打結,結巴、含糊的說:「喔、嗯,對啊,闇燄和光燄,我、我知道是、是這個原因啦,所以你爸才會這樣看我,覺得我是一切的原因,喔,不然也沒有其他原因了,嗯,我想應該是吧,呵呵──」
  喔,伊亞力歐,你真是個笨蛋。
  但是艾洛派森卻笑了,他搖搖頭,放聲大笑,我愣了下,接著和他一起笑了出來。其實我沒有看過艾洛派森笑得這麼開心,頂多也只是微笑一下。但是這次他是真的開懷大笑,彷彿我剛剛說了什麼世紀大笑話。嗯,好吧,我承認剛才的話的確很沒有頭腦,但是他笑得這麼開心,我的心裡突然也有一股暖流。
  「伊亞力歐,」他說,嘴角有止不住的笑意。「不用太在意光燄和闇燄的事情啦,沒有繼承到是我自己的事情,可能是體質吧,小時候我就覺得我體內充滿知識和能量,可能闇燄不喜歡我這種自以為是的體質吧!」他開玩笑的說,但是我卻看 到他的眼神有一點不愉快。
  我不喜歡這樣子的他,總是不說出自己的情緒、總是在我們面前壓抑過去。雖然他剛才是真實的開懷大笑,但是現在我卻覺得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我知道我這樣做只是會讓事情更糟,不過我卻脫口而出:「你爸沒有告訴你嗎?我是說詳情?都沒有?一個字都沒提?不會吧?」
  他的笑意消失,但我卻看到他勉強的讓嘴角上揚,我皺眉,但沒有說話。我等待他的回答。我知道我這樣做會讓他心情不好,但是我卻想要知道。他爸到底跟他說了什麼?艾洛派森明明很在意自己沒有傳承到闇燄,其實有一半都是他爸的關係吧?喔,該死,那老人到底說了什麼?
  「唉,沒有說什麼啦,」艾洛派森搖頭,起身,把小椅子踢回本來的位置。「他說我一出生他就用法陣測量我了,沒有。什麼都沒有。」他沮喪的說。
  「你的意思是……」我問。
  「沒有。我從出生就沒有闇燄了。完全沒有。」
  我三度吞了口口水。所以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艾洛派森沒有闇燄,一出生就沒有。但是為什麼這麼巧?他一出生沒有闇燄、而黎明家突然有光燄了?難道那些人的猜測是正確的?有光燄就沒有闇燄、有闇燄就沒有光燄,艾洛派森比我大,他出生時那時候就沒有闇燄了,意思就是闇燄在退位?等待光燄的誕生?
  我搖搖頭,撇開這一切。
  「我爸有檢查法陣,他剛開始以為他用到檢測光燄的法陣了,但是還是沒有。完全沒有。」他吐出一口氣,這時我才發現他的臉有多紅。他剛才憋住氣嗎?他有多緊張?講這個話題對他來說是負擔嗎?我想著,他維持那個臉紅的動作多久?我搖頭,後悔自己講了剛才那句蠢話。
  法陣,我媽說,黎明家和闇夜家的人一出生就會測量有沒有光燄或闇燄,其實這個步驟剛開始只是做好玩的,算是一種儀式、一種傳承,但是誰知道幾百年前我的祖先沒了光燄後,這個步驟是每次一有新生兒,黎明一家就會迫不期待想做、想要測試的一個步驟。
  直到二十年前,測量光燄的法陣在我身下發出光芒,鵝卵色的微光圍住我。
  我瞪著艾洛派森,心中突然湧出自責。
  「這不是你的錯。」他說,「只是傳承而已,搞不好一段時間光燄和闇燄的存在就會調換,只是我剛好落在調換的時機而已。」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我的腦海浮出小時候的艾洛派森,浮在魔法陣上,沒有靠任何機器和人力輔助、自然而然的平躺在空中,我看到他身下是一個闇黑的魔陣,艾洛派森的爸爸在他身旁唸了下咒語。
  轉動的闇黑陣顯示沒有闇燄,艾洛派森的爸爸咒罵了一下。
  『死嬰兒!』
  沉默持續了很久,我們就這樣一直看著對方,很尷尬,我沒有說話。他也只是看著我。
  直到外面有一陣匆促的腳步聲和一個怪異的金屬推車的聲音傳進來,聲音聽起來很匆忙。
  然後門房二度開啟,音芙娜惹眼的金髮一縷一縷的散落在胸前,她喘著氣,把房門推到最開。
  「喔,艾洛派森,我不知道你也在這裡。」她說,但好像不是很認真的講這句話,因為她正在把我推在門口的東西移開。
  「呃,嗨,小伊,準備好要試衣服了嗎?」她把剛才艾洛派森坐的椅子放到角落,看著我微笑著說。
  我很高興音芙娜來了,不只是因為剛才和艾洛派森沉默的尷尬、其實有一大部份的我渴望看到她。嗯,我和她認識的很早,在我有記憶的時候,她就已經出現在我的生命了。我依稀記得音芙娜小時候總是重複穿著一套美麗的洋裝,我想可能就是因為洋裝,讓她產生縫紉的興趣吧。我記得那時候她顫抖興奮的聲音跟我說:『你看,伊亞力歐,我的洋裝漂亮吧?這是我媽媽幫我買得,我好喜歡呢!我以後也想要做出這麼漂亮的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我好像也記得我對她的回答:『真的嗎?好棒喔!那妳以後也幫我做很多很漂亮的衣服,好嗎?』
  『嗯,好啊,我要把伊亞力歐打扮的帥帥的!』
  嗯,所以這麼說來,音芙娜現在一直幫我訂做衣服,也算是實踐諾言吧?我苦笑了下。
  音芙娜對我來說很重要、就跟艾洛派森對我來說很重要一樣。雖然兩人都很重要,但是兩人之間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隱隱浮現,讓我覺得我對兩人的感覺好像一樣、又好像不一樣,讓我覺得有些矛盾。
  音芙娜的金色頭髮到背部,像流瀑一樣自然的垂下,記憶中,她有幾度回頭對我莞爾一笑,湛藍的眼眸有著好奇和美麗,笑容在臉上,很美麗、很甜,幾縷飄散的髮絲遮住貼許她的臉,好幾次,我看著這美麗的容貌看得癡迷。
  音芙娜小我兩歲、和艾洛派森差四歲,我們這等差的結合,竟然處得很好,剛開始確實讓我有些驚訝。音芙娜很溫柔,總是細心而美麗,從她縫紉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來了,或圓點、或條紋,一針一線都是她的創意和巧思,我著實覺得音芙娜真的很有天份,在縫紉上面。
  音芙娜是幻夢家的老么,上有一個哥哥,我見過他哥哥,有點稚氣、有點愛開玩笑,但是我從他的言行舉止看出他很愛音芙娜。我很肯定他會為了她著想、會關心她的一舉一動、會全力支持音芙娜的裁縫之路。
  我為音芙娜感到高興,無比的高興。
  其實歷史上對幻夢家記載的沒有比黎明家和闇夜家多,大概只有兩三行用來敘述幻夢這個龐大的家族,我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過,好像是這麼寫得:幻夢,以薄霧朝起──咒之法,夢之幻--無須殷勤,但願流幻。
  很文言,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問過音芙娜,我還記得她美麗的面容皺起,指著無須殷勤,但願流幻。疑惑的問著這是什麼意思。我沒有回答,因為我自己也不知曉,但是我倒是有了一個疑惑。
  『音芙娜,妳前面的都看得懂嗎?』
  但她只是對我微笑。
  「呃,嗯,大概吧。」我說。看著她,深陷回憶裡。
  她微笑,點點頭,接著她奮力的把我那個擋在門口的超大包雜物甩開。
  「喔,小伊,你該整理一下房間了。」音芙娜說。
  艾洛派森在一旁笑著,彷彿再也同意不過音芙娜了。「我同意。」
  「看吧。」音芙娜說,回頭對我們微笑。我隱約看到她的藍眼閃過調皮。
  「伊亞力歐,你真的有點……呃,髒。」艾洛派森說,假裝驚愕的看著我的房間。
  「少來了你們!我只是門口堆比較多東西啦!」我笑著說,對於他們起鬨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只覺得很好笑、很好玩。
  音芙娜給我們一個神秘兮兮的微笑,接著她轉身,面對門,用她細緻一般的銀鈴聲對著外頭喊著:「好──衣服可以進來了!」
  我先是覺得疑惑,接著想起音芙娜在進來我房間之前那陣腳步聲和……金屬的聲音!喔,我看著音芙娜,雖然很高興她幫我做那麼多,但是我還是半求助的吶喊:「小芙?」
  「嗯?」
  「衣服很多嗎?」
  「當然。」
  「我可以不要全部都試穿嗎?」
  「不准。」音芙娜說,轉過頭看著我,溫柔的神情上有一些責備的頑皮。「我縫了很久欸,伊亞力歐!」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種答案,我也甘願穿著音芙娜的衣服一整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要小抱怨一下,即使最後結論不會改變,我還是覺得心情輕飄飄的。「好吧。」我說,輕易的妥協了。
  她微微一笑,接著頭探出門外,殷切的期盼些什麼。
  艾洛派森看著我,臉上帶著笑容,說:「看來你得換很多衣服了,伊亞力歐。」
  我笑了,但是還是做一個苦瓜臉,回答:「喔,看來今天要上演服裝秀了。」
  「你們兩個!」音芙娜突然說,頭還是朝著門外,不過從聲音聽起來不像是生氣、反而有點無奈和好笑。我們兩個剛才沒有降低音量,所以她應該都聽到了。「設計師是我應該要感到榮幸吧!」
  「是、是,音芙娜大師。」我說。「好吧,今天有什麼作品可以讓我們大開眼界呢?」
  我看見她的背面抖了一下,我猜她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正在為我說得話感到開心。音芙那就是這樣,溫柔、但是有時候嘴硬。
  金屬推車的聲音傳到我的耳裡,我聽到它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大聲,艾洛派森看向我,用力拍拍我的肩膀。很痛,但是是一個很溫暖的動作。
  音芙娜走出房門,我聽見她用絕美的聲音大喊:「快點進來吧,東西我都移好了。喔,等等,那邊的衣服刮到了──嘿,那件衣服掉了,趕快撿起來──哎呀,這衣服是白色的,可不能弄髒──」
  東西都移好了?我看著剛才被音芙娜動過手腳的門口,發現東西真的全部都一空,不過反之,角落卻出現了很多零零散散、奇奇怪怪的東西。嗯,所以說現在是,衣服多到音芙娜必須清掉我堆在門口的東西嗎?喔,得了。
  我看了一下艾洛派森,苦笑著搖頭。音芙娜就是這樣的可愛、這樣的完美,她就是這樣的在意自己的作品,喔,雖然我們常常被拿來當作大型玩偶來試驗她的新作品,但是我們還是很佩服她。
  音芙娜突然又走回房間,她蹦蹦跳跳的回來,金髮也上上下下的跟著跳動,她露出微笑,靠在我身邊,俏皮而開朗的說,用最快樂的聲音宣佈,彷彿這是世界上唯一重要、且值得快樂的事情。「準備好了嗎?衣服要進來囉!」
  我笑笑,眼神專注於她興奮的藍眼,接著聳聳肩。「我都可以。」
  「那就……」她說,故意停頓了頓,看了我的表情,又看了一下艾洛派森。我努力保持我表情的鎮定。「進來吧!」
  我先是聽到金屬推車「喀啦、喀啦」的聲音,再看到五顏六色突然闖進我的視覺。我倒抽了一口氣。
  我的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百貨公司衣服專櫃,彷彿所有衣服都被搬出來似的,一座萬事俱全、具體而豐盛的衣物全部都垂掛在金屬推車上。我的眼神掃過幾件,我看到一件水藍色的古典西裝上衣和跟西裝一套的優雅成熟的水藍色西裝褲,然後我發現在褲管那邊,還擺放了一雙一起搭配的水藍色皮鞋。接著我看到隔幾件衣服,有一套很稀鬆平常的白襯衫、還有深褐色的卡其褲。突然有種感覺,如果我穿襯衫和卡其褲去,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麼熱烈反應?我甩甩頭。
  音芙娜笑著,然後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發現……金屬推車還沒有全部進來!我看著一台又一台的推車不斷的擠來擠去,在門口前進又後退、推移往前卻又深陷在原地,好不容易讓出一條路讓推車過去,另外一台卻又撞上。我看著一件件衣服受到撞擊而晃動,支撐他們的衣架友好幾個差點掉下,卻又被音芙娜接住。
  喔。
  我嘆口氣,早該料到這種狀況的。音芙娜那麼晚來,應該也是因為要準備衣服吧?喔,天啊。艾洛派森輕笑了下,我看著他,輕聲說:「喔,不要笑了。」
  「我記得兩年前也是這樣,音芙娜的衣服在我房間滿天飛。想到現在輪到你了,就覺得好好笑!」他說,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把他的手推開,半怒視的看著正笑得開懷的他。「喔,好了,不要笑了!」
  但是說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了一下音芙娜,又看了一下艾洛派森,我竟然也跟著笑了。很開懷的笑了。
***
  可能沒有很久,也可能很久了,我持續站在鏡子前,任由音芙娜說著「這件衣服你穿起來真好看!」、「喔,這件有點不適合。」、「嗯,這件很好看,但是有點不正式。」、「你看起來也太老派了吧!」,也任由她幫我換上一件件或華麗或樸素的衣服。我只是看著她神采奕奕的臉龐,不知為何,本來很擔心成人典禮的我,卻突然心平氣和了下來,看著音芙娜對著衣服指指點點、忙進忙出的,我的臉上也浮起了笑容。
  「嘿,」艾洛派森在音芙娜準備好要幫我打理一切的時候突然出聲,接著用有些頑皮的音調說:「我先出去迴避一下,等會在典禮上面見了?」
  我有些失望。「喔,」我剛剛以為艾洛派森會留下來看著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心裡就是有這種感覺,現在想起還頗尷尬的。「那,等會見了。」
  他微笑,揉亂我的頭髮,接著拖著他一身長的披風,走到門口。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他突然轉頭,不知是對著我、還是對著音芙娜說:「辛苦妳了。」
  不過我確信是音芙娜。
  她帶著淺淺的笑容看著我,指指她剛才挑出的搞怪牧場牛仔風格的西部牛仔衣,挑了挑眉,對我說:「欸,你試試看這件怎麼樣?我覺得穿這件去會場應該很好玩。」
  我翻翻白眼,看了看那套牛仔衣,心中覺得有些無奈。
  音芙娜覺得我適合拍牛仔片,是嗎?
  「好不好?伊亞力歐?試一下啦?」她語調突然轉輕,接著靠著我,在我耳邊輕聲的說。她一縷純金色的頭髮垂在我的肩上,我斜眼看著她,她抬起頭,把手放在身後,笑著。
  「好啦……我是說,就試這一次喔!下次我不要穿什麼牛仔了!」
  「嗯,伊亞力歐真棒,趕快去換吧。」
  我解下披風,閃進了我房間中的浴室。
  幾分鐘後,我覺得有點困窘,我看著我穿著一身牛仔,覺得有些奇怪。音芙娜看到我走出來,立刻爆出一陣大笑。「伊、伊亞力歐!你……你……哈哈、哈哈!你還真適合去拍西部牛仔片!」
  我嘆口氣,雖然早就料到音芙娜會這樣,但我還是稍微抱怨:「欸,小姐,這可是妳叫我穿得耶!」
  「喔、喔,哈哈哈……」
  我無奈的抿著唇,看著音芙娜抱著肚子,撥開前面零散的頭髮到耳後,擦了擦眼淚。
  「嗯,那,試試看這件好了?」
  「喂,這是木匠工人的衣服吧!」
  「那這個呢?」
  「那根本是迷彩裝吧!」
  「哈哈哈,這個?」
  「那根本是發宣傳單的人在穿得布偶裝啊!」
  「哈哈──」
***
  「嗯,音芙娜,妳確定這樣真的可以嗎?」我看著房間的門,有些吞吐的考慮要不要出這個房間,去參加我的成人典禮。
  音芙娜剛才幫我挑了一套衣服,很認真的幫我挑選了一套,她說很適合我,我穿起來很帥。嗯,如果音芙娜說我穿起來很帥,那就真的是很帥了吧?但是……
  我看著大鏡子中的那個陌生人,淺金中帶點白的短髮在白色的披風上顯得有點耀眼,他穿著白色的絲質襯衫、白色領帶服貼在襯衫上,外搭上白色的西裝外套,褲子是樸素而不失氣質的白色西裝褲,腳上套了雙優雅的白色皮鞋,平靜而垂放的手上帶著貴公子般的白手套。
  鏡子中的他,毋庸置疑是個大帥哥,但是我卻有點不習慣。
  音芙娜說我適合白色,所以幫我整個都搭上白色,我照了下鏡子,我覺得我穿一身白的樣子有些奇怪。音芙娜一直說很好看,雖然我也覺得不錯,但是隱約中我卻覺得有點……納悶。
  平時的我是絕對不這樣穿得,一般的襯衫套上、看心情搭配顏色,偶爾耍帥搭件披風就是我平常的模樣。如今我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頭那個「陌生人」,有些熟悉,卻也有些陌生。
  那不是我……但那就是我。
  成人典禮就是這樣嗎?擺脫稚氣的自己?從頭到腳都改變嗎?氣質、服裝,甚至是面容?不知道為什麼,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很好看,但是一想到我必須穿著這麼裝模作樣的衣服去參加典禮,就覺得有些作嘔。
  成人典禮是宣誓自己成長的典禮、自己有能力要負責,自己要擺脫稚嫩的自己……?但是能夠真的忘記嗎?真的能夠徹底改變?徹頭徹尾的改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嗯,可以啊。」她說,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音芙娜……」我說,「成人典禮就是這樣嗎?」
  「咦?」
  她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她美麗的臉上突然出現疑惑的表情,我繼續問下去:「這麼的假裝?隱藏自己?然而從今以後徹底的改變自己?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音芙娜的臉色突然沈靜下來,像是一個完美的布娃娃,她美若天仙的面容突然微微漾起溫柔的微笑,她沉默著,要我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成人典禮是個儀式,但是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這樣的假裝自己、隱藏自己,難道就是他們想要得嗎?」
  「我知道成人典禮很重要、也承認成人後必須負起責任了,但是真的徹頭徹尾改變?包括自己的穿著嗎?也包括那個陪伴了我們二十年的想法?包括陪伴了我們二十年的靈魂?」
  我不知道我怎麼了,剛剛明明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麼照了一下鏡子後想法完全翻盤?我看向音芙娜,心中沒有解答。
  「嗯,其實有關成人典禮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還要兩年才會舉辦……」
  她說,眼神堅定的看著我,頓時我覺得她好像大姊姊,在解釋問題給不懂的弟弟聽。
  「或許是真的要改變吧?但是無須拋棄原本的自己啊!」
  「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啦,但是成人典禮算是我們的轉折點,想想我們成人典禮後要做些什麼?黎明、闇夜、幻夢這三個那麼大的家族,有很多責任都會落在我們身上了,即使有哥哥、有姊姊、有爸媽來擋著,但是遲早也是會輪到我們決定不是嗎?」
  「忠於自我最重要唷,伊亞力歐。」她笑了,銀鈴聲迴盪在我的房間。
  「即使成人典禮讓我們變得成熟,但是心中我們原始的部份還是在的,並沒有要改變、也沒有人要求你改變,嗯?」
  「不喜歡就換掉吧?嗯?伊亞力歐,我知道你是因為看到鏡子裡面陌生的自己才這樣的,很多人都不習慣太陌生的自己吧?反正我縫了很多衣服,選一件你適合的吧!」
  我沒有回答,反而很幼稚的,我穿著一身白,突地轉身,抱住了音芙娜,心中那股悸動突然快了好多拍,她髮絲的薰衣草香直撲我的嗅覺,她先是一愣,接著笑了笑,也回抱住我。
***
  結果,我還是穿著音芙娜幫我挑選的「全白套裝」去參加我的成人禮。
  音芙娜走在我的右邊,拉著我的手,興奮的像個孩子,她帶領我走向會場,一瞬間,她變回了單純的音芙娜,像是最原始的溫暖般,她轉頭燦爛一笑,大喊著:「伊亞力歐,快點!」
  「小芙,離成人典禮不是應該還有幾個小時嗎?就算我們換好衣服,也沒有必要那麼早去吧?」我說,雖然很高興她牽著我的手,不過還是有些納悶這麼早去會場要做什麼。
  「哎唷!你不知道啦,之前艾洛派森的成人典禮,他可是比你早很多去的耶!你現在這樣去,已經算來不及了啦!你等等可是還要在後台準備很多事情的耶!化妝、一一和來賓打招呼、還有好多事情!」
  「喔……聽起來好忙的樣子。」我用另外一隻沒有被她拉住的手,扶著額頭。
  我盲目的跟著音芙娜上跑下跑,終於跑到一個裝飾華麗的方正大門,那是一個大圓形的建築物,很高,我之前進去過這裡,在參加很多成人典禮後,我知道這裡很高、觀眾席很多……雖然我不明白成人典禮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看,但是我卻滿喜歡這個地方的。
  音芙娜一把推開門,沒有細心留意於上面的花紋,彷彿看過了很多遍似的。接著他把我猛的拉到一條幽靜的走廊,就在大門進去的最深處右轉邊,然後她打開一個在我右邊的門,和我一起進去。
  「這就是後台?」我問,仔細的打量著這跟外觀完全不一樣的樸素房間。
  雖然我看過了很多成人典禮,但我卻是一次來後台的經驗都沒有。應該說是,我可以來,但是好幾次我不是睡過了頭,就是在想來的時候,成人禮已經結束了……
  喔,我跟後台還真有緣。
  音芙娜突然拿出事先就準備好放在台子上的化妝包,拉著我的手臂,讓我坐到一個椅子上。然後拿出裡面的工具,要幫我化妝。
  但是……
  「等等,小芙。」我說,趁著化妝筆還沒到我臉上時,打斷了音芙娜的話。
  「該不會要畫煙燻裝吧?」
  她翻翻白眼。
  「喔,如果畫煙燻裝,那你穿得一身白就毀掉了啊!沒有任何襯托的意義了。而且你穿得這麼體面,畫什麼煙燻裝啊!」她說,一副我怎麼那麼沒常識的表情。我搔搔頭。
  「也對,呵呵。」
  她又翻了第二個白眼。白皙的臉跟著動了一下。
  她先拿出了粉幫我撲了一下,她要我照一下鏡子,看我覺不覺得奇怪,我對她微笑,說她決定就好。
  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有怪聲音傳來,音芙娜皺了下眉頭,停下手邊的工作問我:「小伊,有聽到怪聲音嗎?」
  「嗯。」我漫不精心的回答。「八成是門被打開的聲音吧?可能是有人已經來這裡準備等一下的典禮了。」
  音芙娜點點頭。「嗯,可能吧。」
  她繼續幫我化妝,我則是放空看著鏡子。
  『忠於自我最重要唷,伊亞力歐。』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了剛才音芙娜對我說的話,那段有很深、很深的意義,對我來說,音芙娜就是這樣吧,溫柔、時而鬼靈精怪,但是在你須要意見時,她又會說出一番令你思考的話
。唉,這女孩,真是難搞啊,是吧?
  我盯著貼滿鏡子的牆壁,看著我在裡面的倒影。音芙娜的細手圍繞在我的臉龐,幫我細心的補缺我臉上的缺點。我的眼神不自覺得飄向鏡子中,那位站在穿得全白的先生,旁邊那位溫雅的女子。
  那女子有著一頭金髮,有時候偶然抬頭,湛藍的眼睛透露出她對這份工作的專注以及用心,她的手在白衣男子上比劃,時而詢問、時而又展開笑顏。
  我的眼神突然被他吸引過去了,她的風采令我移不開眼。那女子的認真讓我覺得很窩心。
  我向上看,音芙娜對我微笑。
  「怎麼了?」她說。
  「沒有,」我看著她手中的化妝用品,傾吐出我沒有經過思考就講出來的話:「妳好美。」
  「嗯?我知道啊。」她說,對我頑皮的笑笑。
  我也笑了。「欸,妳什麼時候學會化妝的?我以為妳只會縫紉?」
  「我是喜歡縫紉啊!」她說,綻放出微笑。「但是如果要當個萬能的設計師,除了縫紉要強,至少化妝那些的也要打個基礎啊!」
  「噢。」
  嗯,這麼說來也是,音芙娜很有潛能,不管是裁縫還是化妝,我看著鏡中的我,覺得我臉上的每個缺點都被補齊了。例如前幾天新長得痘子、或是不小心撞到而有的小小傷痕,都被完美的遮住了。音芙娜很棒,我身上這套衣服和現在目前堆在我房間的衣服都是很棒的!不管是縫紉的手法、還是什麼,我都覺得很無懈可擊。
  「然後、你在看一下吧,還有哪裡要補的?」
  我再次看向鏡子,那位金髮女子和白衣男子,金髮女子歪著頭,展開笑顏。白衣男子的眼神則是聚焦在某個定點上,不過我知道他在看誰。
  看某個令他嚮往的女孩。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很多怪聲音頻繁的傳來,這次換我皺了眉頭了,我看著音芙娜,想要問剛才第二次出現的怪聲,我突然發現,他不只是開門、關門的聲音而已……
  開門關門的聲音不可能這麼頻繁,那是一種類似開門、關門的聲音。
  不過更像物體撞擊而產生的噪音。
  「嗯,我有聽到。」音芙娜說,我站起身子。
  「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問,納悶著那聲音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小芙說。「但是應該發生事情了。」
  我看著音芙娜,她的神情突然變得敏銳,一頭金髮四散,好不美麗。
  我走向門口,正準備打開門,就聽到一陣倉皇的腳步聲,艾洛派森踏著快速而沉穩的步伐打開後台的門,看見我和音芙娜,鬆了口氣。
  接著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我無法一一解釋。我只知道艾洛派森突然闖了進來,大吼了聲:「趴下!」
  音芙娜有些尖叫,然後我看到幾絲紅色的頭髮在我面前飛著,狂舞著興奮和衝動。
  我還來不及按照艾洛派森的話做,一切就被從門口閃過的黑影口中吐出的白色烈焰所覆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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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1-5-15 22:24:24 | 只看該作者
好重的艾伊(你滾(看不到伊芙嗎你!

唔喔喔喔艾伊——(你快點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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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1-5-19 19:06:14 | 只看該作者

真的覺得打原創的人都好厲害(因為我不會打阿~~
不知道為什麼看完以後喜歡艾洛派森比伊亞力歐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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