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風 發表於 2015-3-7 23:56:51

本帖最後由 少風 於 2015-3-7 23:58 編輯

組別:白組
題目:一個夢
文章內容:

   淺眠
    There is a castle on a could.
    ......Nobody shouts or talks too loud,......
    I know a place where no one's lost,
    I know a place where no one cries,crying at all is not allowed,
    not in my dreams on the castle on the could.
    There is my dreams ideal state.
    陰鬱的歌聲在耳中迴盪著,記得好像是某部挺有名的歌劇中一小段插曲。
    是他嗎?是那個人嗎?
    還是這又是自己的幻覺?
   
    他去那了?為什麼還不回來?明明已經距離任務結束兩個星期了,卻一直沒有他的消息......。
    難道又再次被丟下了嗎?
    他明白深夜裡,一個人難免會產生一些悲劇性的思想。
    但他無法不去想。
    一個人是很可怕的。
    他將頭埋入雙膝中,閉上眼睛拒絕接受電腦螢幕上的文字碼。
    恍惚中,煙味、酒臭和過於濃郁的香水再次縈繞著鼻腔。
    瘋狂的人們在舞池中毫無章法的亂舞再次越入他的視覺中......
   
   
    一個瘦弱的少年迫不及待的接過同坐包廂夥伴遞來的針筒,準備將整筒令人狂醉的液體打入,已經蔓滿針孔的手臂。
    少年的身上散發著屬於異樣的藥物氣息,那晦暗無光的眼睛閃過一絲掙扎。
    那是墮落和理智的掙扎。
    但理智終究抵不過成癮藥物的吸引力,扎了過多針而呈現泛紫呈青的手臂又增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傷口。
   
    「碰!」
    舞廳大門被撞開,一個頂著挑染著豔紅與闇紫短髮的服務生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不……好了,……上面包包……廂的人……打起來了,流了好多血……」話沒說完,那個服務生便向 上翻了個白眼昏了過去。
    場內幾個凶神惡煞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往服務生說的包廂衝了過去,當中有人走了太急,不小心在昏了過去的服務生載了幾腳。那合身挺拔的帥氣制服便留下了幾個灰樸樸的鞋印和皺摺。
   
    接著,是爭執還有怒吼,更多人往舞廳門外擠去。
    然後是槍聲還有尖叫。
    往外擠的人群分成了兩批,一部分的人脹紅著臉拿著不知道是哪來的 鋁棒球棍怒吼著,另一部分的驚慌失措的往大門口狂奔。
   
    這間的下舞廳屬於好幾個不同幫派共同的保護區,幾個角頭其實私下早有些口角和不滿了,只是相互牽制下才相安無事。而今天發生的事是必會讓這些事例重新洗牌。
    少年目光呆滯的望著遠去的人們,一邊使用著渾沌的腦袋努力的回想這些日子聽到的小道消息。
   
    「幹,他媽的,虎霸那群人居然先 動手……」
    「操,狗娘養的,搞埋伏?還栽贓?」
    一句句『互相問候』對方家人的粗俗不堪招呼語,讓人能隱約的猜出事情的始末。
    今天幾個幫派老大約在上頭的包廂談事情,不知怎麼的打了起來,被剛好送餐的服務生撞見,慌了頭的服務生在找不到上頭主管的情況下,報上了舞廳。而得知消息小弟們到了,現場自家的老大們都倒在了血泊中,手上人握著各自的防身 武器。
    這是他從那些人口中拼湊出的事實。
    「咻!」在細小不過的聲響,爭吵的人們中有人倒下。本來就互相猜忌的人們,再次大打出手,他們都懷疑是對方的人手偷放冷槍,站著的人越來越少。
    少年縮在角落用霧矇矓的雙眼看著一切。因為剛打藥的關係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行動能力,他只知道不要被發現,盡可能的減少自身曝露的面積。
    他不該來這的少年後悔的想著,不過不來這他又能去哪?
    他不能讓這些人與他的家人有任何牽扯,栽進泥沼的人,他一個便足夠了。只要他能繼續供給這些人他們需要的,他就能暫時在此擁有安身之所。
    「碰!」最後一個人倒了下來,那人驚愕的瞪著某個角落,不甘心的停止了呼吸。
   
    「咔達!」那名一開始邊嚇昏的服務生從隱身處走了出來。
    他手上握著一柄銀晃晃的手槍。隨手拋棄了用盡的彈匣,俐落的填充上新的,謹慎的看著倒了一地的人們或者能說是一地的屍體。
    他仔細的搜尋著,遇到還有掙扎、尚未死透的人便在致命處補上一槍。
    那張臉上的表情未曾改變過......
    彷彿是例行公事般的奪走那些還能救,還有救的生命。
   
    死神!
   
    這是少年腦中第一個浮現的辭彙。
    慢慢的那人走到了少年附近......
    人的悶嚎,又是一聲......
    雖然是加裝了滅音器,但在能清楚聽到自己心跳聲少年的耳中,無疑是致命的落雷。
    轉瞬間,那雙銳利的眼睛對上了他的視線。
    「救我......」少年已經嚇的發不出聲音 ,只能以微弱的氣音哀求到。
    『死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然後舉起槍......
    「喀嚓!」
   
    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碰!」微弱的槍響在寂靜的舞廳內被稀釋......
   
    他睜開乾澀的眼睛,全身的肌肉劇烈的顫動著。
    他沒死。
    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他發現自己被安置在汽車寬敞的後座上。身上蓋著不知是哪來的薄外套。
    前方的駕駛,穿灰黑色襯衫留著一頭俐落短髮。
    那人流暢的轉動著方向盤,任由熱鬧大街上的霓虹燈快速後退。
    透過後照鏡的反射他看到了那雙和『死神』同樣冰冷靜黑瞳。
    「醒了?真會挑時間。」像是在自言自語,但聲音又大的恰好能讓他聽得清楚。
    「聽著,在我叫你起來前,就像剛才一樣給我睡著。」那雙眼睛透過鏡面看著少年。
    「謝......謝,」他用乾澀的嗓音說。
    然後在次閉上眼睛,回到黑暗之中。
   
    螢光幕上的文字不斷的閃爍著,一旁擺著冷去的咖啡。
    他翻出這幾天來除了充電便不曾離身的手機,依然沒有半點訊息
   
    午夜夢迴
   
    「拜託,一針,再一針就好……。」他受不了癮頭窒息的掙扎、嘶吼著。
    瘦弱的手臂,奮力的想掙脫拘束他行動自由的皮套。他死死的盯著他被拘束的手臂,上面因為注射了過多次的藥劑不滿了班班的瘀青,近看還能看到不少未消失的針孔。
    這是他的手,好醜、好噁心。
    自我厭惡的內心和深植入腦隨中的毒癮持續的交戰著。
    「拜託……」他看向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人哀求。
    那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繼續地下頭完成手中未完成的工作。
    那個眼神冰冷的沒有人味,像無機物一般。
   
    「你的體能也太差了吧?」將他甩著老遠的傢伙,這臉不紅氣不喘,甚至連滴汗也沒流的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一旁是自己帶了一堆雜七雜八的大背包。
    「離山頂不遠了,在撐一下吧!」那人看著湛藍的晴空露出難得的笑容。
   
    那深夜般的眼瞳中,流露淡淡的悲傷,是笑卻又似哭。
   
    又是那首歌,那首名為《雲端城堡》的歌曲。
    There is a castle on a cloud,
    I like to go there in my sleep,……
   
    「在小的時候我總是在做夢……」再唱了不知道的幾遍後,他開口說到:「我幻想著自己能擁有一間地板上堆滿各式玩具和布偶的房間,永遠吃不完的零食。」
    「那時我很幸福,有著和樂的家庭,關愛著我的雙親;但我卻未曾珍惜。」
    「十五歲時,我在某些契機開始拿槍,開始追殺那些毒犯。」他翻轉著手中的水瓶訴說著。
    「我是個復仇者,只要是毒販的我都殺,管他是中盤商,還是地方藥頭。」他憤然的握緊水瓶,握到手指關節泛白、冒出青筋。
    「他們毀了我的家,那麼我就毀了他們。」
    「啵!」瓶蓋猛然噴開飛向空中。
    「不將這些人全數剷除,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那你為什麼沒殺我呢?」
    他沉默了一會才說到:「……因為你開口向我求救了。」
   
   
    其實你很溫柔、很眷戀這個帶給你傷痛的世界。
    你不希望它成為毫無希望和期待的黑暗,所以你自願化身成對抗白色的灰與制裁黑色的子彈。
   
    依稀記得你在某一次喝得爛醉時,你是這麼說的:「我不想再看到別人向我家一樣的被摧毀,不希望有人像我家人一樣受毒癮控制無法自拔,不願意有人像我一樣受永遠的夢魘纏身。」
    「我發誓,只要還有一發子彈,我就要讓它是摧毀一切噩夢的銀子彈。」
    「我想建立個沒有哭泣、沒有辱罵、沒有……的理想國,就像小時候夢中的王國;我夢著,也想著。」
   
    如果……
    這是你的夢想,那我會盡力來協助你,就像你帶我離開毒癮深淵般。
    你的夢,也將會是我白絲的。
   
    所以……
    你一定要平安歸來,讓這個夢實現。
   

終於到家了(攤
假日的工作總是來的臨時(→又被叫去加班

這篇故事裡面是夢境,後面是夢想,總之邏輯有點亂。
希望大家別介意~~~

交稿時間壓線~~~~~(並不需要高興

是該睡覺的詩間呢!

秋月懵霜 發表於 2015-3-7 23:58:38

本帖最後由 秋月懵霜 於 2015-3-8 00:00 編輯

組別:白組

題目:一個夢

文章內容:

  『想聽一個和夢有關的故事?』

  黑色的髮反射著暗淡的燭光,嘴角微微勾起,雙眸散發著慵懶的氣息,看起來毫無防備的樣子,男子依著椅背,眼裡有你的倒影卻沒有任何神采。

  『讓我說的話,沒問題,只是,你別事後找我陪睡喔,我的工作可不包括哄小孩睡覺。』

  你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

  『那,我說了。』

  ※

  周圍白茫茫一片,不是霧氣,只是純粹的一片白。

  白色的世界。

  他獨自一人站著,似乎很茫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何處。

  他的記憶還未銜接上思緒,只能茫然的站在這。

  漸漸的,白茫茫的環境開始脫落,一個遊樂園出現在他的眼前。

  不知什麼時候,周遭人群洶湧,單獨一個人站在遊樂園門前的他顯得格格不入。

  邁開了腳步,他並不知道自己要往何處去,只是身體這麼行動了,他也無可奈何。

  他,控制不到自己的身體。

  他,時為旁觀者,時為當事者。

  控制不到自己的身體,他並沒有驚慌。

  他認為他看著的那個人,不是他。

  「喔喔來了來了!你也太慢了!」他的面前出現了一群人,沒印象的、有印象的,朋友、陌生人……

  「抱歉抱歉,太多人買票了。」抓了抓頭,他接過某個人遞來的飲料,「謝啦,    。」

  一個名字閃過腦海,太快了,抓不住。

  他認識嗎?記憶中不曾見過那個人的樣貌,可是自己為何跟他很熟絡?

  沒讓他有機會細想,場景忽然就轉換了。

  過山車。

  刺耳的尖叫、強勁的風、驚險的迴旋和無法違抗的離心引力。

  如此熟悉的設備,他卻感覺不到任何刺激。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吼喔,超棒的!再來一次吧!」其中一個友人提議道,其他人紛紛讚同,只有他還有那位明明不認識卻很熟絡的人在一旁默默觀看。

  「欸?    幹嘛不一起玩啊?」一位女生微微鼓起臉頰,似乎對那個人不一同參與這件事很不滿。

  又閃現了,那個名字,可是為何他就是不能記住那個人的名字?

  想呼喚那個人的時候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卻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麼。

  那個人只是笑了笑,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蒼虎不玩的話我也不玩了,而且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

  自己有不舒服嗎?現在的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不能確定。

  「欸……好吧,你就照顧他好了。」那女生瞥了他一眼,便跟著身後其他人去排隊重新玩過山車了。

  他歎了口氣,走到附近的長椅坐了下來。

  感覺到自己似乎很疲憊,可是只是似乎……沒有切實的感覺。

  「還好嗎?」那個人坐到他的旁邊,眼裡露出明顯的擔憂。

  他用手背抹了抹臉,微微抬頭看著天空,「不太好。」

  他很混亂。

  現在的他到底在幹什麼?

  遊樂園的設備他幾乎都玩過,那種刺激感他很清楚,但是現在,他完全感覺不到……

  只是依然有感覺到帶來刺激的事,卻不會有所反應。

  好像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需要喝些什麼嗎?我幫你去買。」那人露出更擔憂的神色,詢問著自己可以幫忙的地方。

  但他只覺得不耐煩。

  因為想不透、理不清,他的思緒十分混亂,心情更是沒有多好。

  即使如此,他只是搖了搖頭。

  閉起眼,他嘗試平靜自己煩躁的心情。

  吵雜的環境漸漸安靜下來,似乎有風拂過他的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蒼虎,你覺得呢?」

  睜開眼,那人依然坐在他隔壁,但是場景已經不一樣了,是個熟悉又陌生的室內,眼前一批人又不一樣了,但他還是認識那些人,依舊除了那個人。

  還沒清楚怎麼一回事,一些資訊閃過腦袋。

  現在的情況、發生的事情和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資訊。
  
  「就這麼辦吧。」他點點頭,緊握著手中的長棍。
  
  現在的環境是……喪尸的世界。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又覺得理所當然。
  
  是的,理所當然。
  
  可是,依然充滿了疑點。
  
  例如說現在,他們在同一個地方打轉。
  
  明明所在地是一棟樓,他們一直往上走,卻一直停留在某層樓。
  
  其他人似乎沒有發現這一點,只是不斷地進行著往上走這計劃。
  
  
  
  不對勁,怎麼樣都不對勁。
  
  鬼打墻也不是這麼玩的——
  
  
  
  「夠了。」不知道第幾次又回到那個樓層、第幾次跟同樣一批的僵尸戰鬥,他已經忍耐到極限了。
  
  這根本就是無限的循環,這樣下去根本沒有意義。
  
  眼前的一群人疑惑的轉頭看著他,其中一人問道:「怎麼了?」
  
  忽然之間被一群人盯著自己,他瞬間僵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著:「呃……那個……嗯……我們……我們還是往下走吧,總覺得樓上也沒有多好……」
  
  有些人露出似乎在看神經病患者的眼神看著他,其中一位沒好氣的反駁:「你神經病啊?樓下可是一堆喪尸,我們沒有那個能力應付,下去是要被當成食物啊?」
  
  「對啊,要下你自己下!」
  
  「就是說啊!」
  
  「突然發什麼神經說這種不切實際的話,是人都知道往下走是找死吧!」
  
  
  
  不,你們才不切實際——
  
  你們根本沒有察覺——
  
  
  
  煩躁、不爽、不屑、鄙視……各種對眼前的人群的負面感情在這瞬間爆出,「嘖,自己下就自己下。」
  
  握緊手中僅有的武器,他堅定地轉身就往樓梯口走去。
  
  
  
  你們就是這樣……
  
  就是自我中心……
  
  所以我才會一直、一直看起來這麼孤僻……
  
  
  
  「等等!蒼虎——」一個聲音喚住了他的腳步,他怔了怔,微微回頭瞄了身後喚住他的人。
  
  「不要管他啦!他自己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你不要陪他去送死啦!」
  
  「就是!」
  
  「而且為什麼我們得往下走?根本沒有什麼有力的憑據說服我們。」
  
  「走啦走啦,不要理他了。」
  
  那人露出猶豫的眼神,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連你也跟他們一樣嗎?千矢——
  
  
  
  一瞬間,抓住了那個怎麼也記不住的名字。
  
  「哼。」冷哼了一聲,他毫不回頭的走進樓梯間,然後往下走。
  
  揮著手上的長棍,一個一個的將喪尸毀滅,因為樓梯的空間根本不大的關係,身上佈滿了被喪尸爪出的傷口,但他完全不在意,只是麻木的與喪尸戰鬥著。
  
  痛覺?他完全沒有這種感覺,所以他可以毫不在乎的前進。
  
  反正都感覺不到痛、感覺不到緊張、感覺不到害怕,那他又有什麼好猶豫畏懼的?
  
  「蒼虎——」
  
  
  
  呵,怎麼可能會追來呢?
  
  畢竟我在找死不是嗎?
  
  怎麼可能追過來陪我一起死?
  
  
  
  「蒼虎!」肩膀被拉住,一個球棒砸在了眼前的喪尸臉上,「脫隊很危險啊!你看你全身傷了!」
  
  「……」怔了怔,他繼續跟喪尸對持著,「不是不管我嗎?」
  
  千矢似乎很生氣,一把把他拉去身後,自己應付著眼前一堆的喪尸,「怎麼可能不管啊!我們不是夥伴嗎?既然這樣怎麼可能把你丟下啊!快把自己的傷口處理一下!」
  
  「夥伴……」
  
  那瞬間,似乎有什麼噎住了喉嚨,將要說的話語堵住。
  
  然後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的環境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的視線只有眼前的一片漆黑。
  
  
  
  夥伴什麼的……
  
  只是他自以為是的而已。
  
  我從來就沒把他當過是夥伴——
  
  
  
  黑暗中漸漸亮起白藍色的冷光,他身上原本的傷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痊愈,連服裝也不一樣了。
  
  身前是一個黑色的辦公桌,桌面被打蠟得折射出了冷光。
  
  在辦公桌的後面,是一個因為光線問題而看不清模樣的男人。
  
  「這是這次的任務。」一疊文件被放在辦公桌上,男人低沉的說道。
  
  沒有猶豫的,他拿起桌上的文件,瀏覽著文件的內容,嘴角漸漸揚起。
  
  「記得利落點。」
  
  「會的。」
  
  拿著文件,他轉身離開這個地方。
  

  
  現在,就做一切的了解吧。
  
  
  
  紅色帶著溫度的液體染紅了紅色的匕首,冰冷的刀身折射出的光芒表達著他此刻的心情。
  
  抹去臉上沾到的血跡,他的嘴角不曾彎下。
  
  那是一種輕鬆自在的笑容,但是配在這種場合、做著這種事情,這笑容在被抓來的人的眼裡是詭異的。
  
  「唔——」驚恐的瞪大著眼睛,在往後退之前少年的喉嚨處就被劃開,倒在地上,只能發出不成單音的聲音,被禁錮的身體不斷地抽搐,直到失血過多而死亡。
  
  他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然後把視線落在了一直被放在角落不管的千矢,「到你了。」
  
  一步、兩步……越靠近千久,他的笑容就越輕鬆自在。
  
  
  
  一切要完結了。
  
  我不需要夥伴,我獨自一人就好。
  
  沒有任何的煩惱,不用再因為你們而感到困擾。
  
  
  
  他突然覺得心情很好,身體似乎也因此輕盈了起來。
  
  千矢只是默默看著他,他特例沒有封住千矢的語言能力,但是千矢只是全程默默看著他將那些討厭的人殺掉,完全沒有開口阻止或是求饒。
  
  只是很平靜的看著他。
  
  
  
  完結了。
  
  
  
  匕首落下,刺進了心臟。
  
  一直沒有開口的千矢,就在那瞬間開口了,「    ,    。」
  
  而他,在聽到那句話的時候,笑容從輕鬆自在變成了解脫和感謝。
  
  眼裡滑落淚水,滴在了地上,瓦解了整個世界。
  
  
  
  他不需要任何夥伴。
  
  但是……
  
  
  
  「嗶——」病房內響起刺耳的機械聲音,還有失去珍愛的人的哭泣聲。
  
  只有一個少年安靜的走進了病房,走到了病床旁,臉孔竟和千矢一模一樣。
  
  「抱歉,蒼虎。」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表情的少年,一開口便哽咽的說著:「我在最後還是沒有在你身旁。」
  
  倔強忍住的淚水最後依然無聲落下。
  
  
  
  啊啊,他其實……
  
  很想要,夥伴……朋友……或者是說……
  
  有人能無條件在自己的身旁。
  
  ※
  
  你微微鼓著臉,不滿的看著男子。
  
  『故事不好聽嗎?』
  
  看著男子無辜的樣子,你只是依然鼓著你的臉頰。
  
  『……呵,我知道、知道啦。』被你的表情逗笑,男子把你抱緊懷裡,輕輕地說道。
  
  『那確實是一個夢,一個即將死去的少年的夢。』
  
  『少年在現實中有很多所謂的夥伴、朋友,卻沒有一個是真正會站在他身邊無條件支持他的,甚至有不少是看不起他、不接受他的意見的。』
  
  『你知道人為什麼會有夢嗎?』
  
  有些不太能理解的你搖搖頭,盯著男子。
  
  『因為慾望。』男子頓了頓,繼續說道:『因為潛意識里想要或想做某些事情,所以就夢見了。』
  
  『夢和潛意識有關。』
  
  你一知半解的看著男子。
  
  『因為少年即將消失在那個世界了,他最後還是渴望有一個無條件支持他的人在他身邊。』
  
  『不過在另一方面,少年也十分想將那些自稱他夥伴、朋友的人消除,因為他認為那些根本不是他的夥伴、朋友,所以就造就了這樣的夢。』
  
  你迷糊的抬了抬頭,一個手掌在你的頭上輕揉著。
  
  『睡吧,這些對你來說還太早了。』
  
  你點點頭,安心的窩在男子的懷裡,漸漸睡去。
  
  隱約中,聽見男子輕聲的喃喃。
  
  『就算是一個平凡的夢,也隱藏著一個人當時內心最渴望的事物、最害怕的事物。』
  
  『有些人說他能操控自己的夢境,有些人不能。』
  
  『其實說能操控自己的夢境的人,只是很清楚直到自己最渴望、最害怕的是什麼,認同並且跟隨潛意識走而已。』
  
  『不能的人,只是不認同自己的最渴望和最害怕,然後不斷淪陷在同樣或者相似的夢裡。』
  
  
  
  ——一個夢,是最真實的自己的呈現。

END.

參賽者的話:

各位好這裡是拼死拼活遇到各種阻礙終於把文打完的月霜(淚目
回過神來感覺自己好像有跟別人一點點撞到了
其實現在處於有些混亂的狀態,不得不說我還沒冷靜下來

先說說我這次的文好了
概括來說就是「亂七八糟、場景亂跳、一片混亂、意義不明」(?
本來想表達的也沒好好寫出來
原本想寫的劇情也刪了一大半
因為不刪好像會字數爆炸(汗
不過其實想說的也終結在最後了

現在的心情稍微有點複雜
打完文的輕鬆感和期待結果的緊張感……
整個混在一起其實超想哭(遠目

嘛,祝各位看文愉快,雖然我的文似乎一點也不愉快。

╭幻★希羽╯ 發表於 2015-3-14 19:07:31

本帖最後由 ╭幻★希羽╯ 於 2015-3-14 19:23 編輯

組別:白組

題目:烽火



以下正文


  天使與惡魔是立敵的種族,就像黑與白是對立色,光與暗是相反的能量,每一個種族已經存在都有各自存在的意義。


  因此,天使與惡魔族一旦見面就會開戰。他們互相厭惡、互相排斥。


  可卻無人知曉在一切的開端,所屬光的天使第一次遇到所屬暗的惡魔時,並不是開打,而是為了救一隻動物而造就的邂逅。


  猶記那隻小鹿落入山谷,發出淒淒哀鳴。天使本性善良,不肯見死不救;但屬於邪惡的惡魔那方,竟也有「良心」這種存在。


  天使與惡魔幾乎同時躍入山谷中,將小鹿救出。


  然後惡魔沒有多做停留,展開翅膀快速的飛走,連一瞥眼也懶得。


  天使怔了須臾片刻,想起惡魔與他一同救下了那小鹿的情況,臉上不禁綻出淺淺的微笑。輕輕淺淺的,天使的笑容依然如此美麗。


  他對惡魔的印象有些改觀。


  之後的日子中天使才發現,他似乎很容易遇到這惡魔。


  每一次見面,都是不同的情境以及不同方式。


  儘管這神秘的惡魔對自己沒有什麼敵意,但天使還是會對惡魔稍有防備。自小聽了這麼多的謠言都說惡魔邪惡,心中多少有些忌憚。


  但天使也想著,如果能和惡魔成為朋友,那該多好?卻不得已往壞的方向想去:對方既然是惡魔,就算他和其他惡魔有所不同,但惡魔和天使一直乃立敵,終究不能在一起的。


  直到那一天……


  「怪了,這裡怎麼都沒有生物?」天使皺著眉心,警戒的望著這四周。


  他接到通知說這裡有魔物攻擊無辜的村民,可他處處巡著,依然覺得這次的事件不同尋常。


  不是說哪處不尋常,而是整座森林都不尋常。這座森林似乎有種法術籠罩這著,可他左思右想的,到底是誰會把整座森林用法術籠罩起來呢?


  天使想著想著,不經意踢到地上的石頭,腳下一滑,失去平衡的他竟一時忘了自己有雙翅膀,便直直的掉下一旁的山崖去。


  他閉起雙眸,承受著寒風如刀刃般刺向臉龐。


  ——不會痛?


  天使猛地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個乾淨俐落的黑色短髮。


  惡魔?


  這是天使第一個想法,因為惡魔的特徵一向都是黑髮紅眼。


  天使發現惡魔的雙手正環繞著自己的腰,臉上浮現著淡淡的紅暈。原來惡魔一心想要救他,因為翅膀受不住重量而摔倒在地。


  天使感覺到在他身下的惡魔動了動身子,才趕緊起了身。仔細的往惡魔探去,發現他似乎有些眼熟。


  惡魔又抬起頭,天使正好瞧見惡魔的黑髮與黑眼。


  該不會……


  「你是之前的那個……」


  可正常的惡魔不是黑髮紅眼嗎?天使疑惑的望向惡魔。


  「天生的。」似乎猜到天使在想什麼,惡魔淡淡的回答道。又頓了下,似乎想到什麼,惡魔緩緩的轉身對著天使,「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天使聽到這句,有些恍神:為什麼惡魔要提醒他離開呢?


  「戰爭即將開打。」惡魔面無表情的看著天使,似乎不打算告訴天使原因。


  天使緊握著拳頭,望著惡魔,「你的名字?」


  沒有想到天使會問這個問題,惡魔的墨色眸子轉了轉。


  「我是月曉。」天使先對著惡魔說道。


  惡魔左看右看,又一把把天使拉到一旁小屋裡。繼而警戒的看了窗外一眼,這才放心的拉起簾子。


  月曉不解的望向惡魔:他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呢?


  「會有其他惡魔......我是路達。」惡魔瞄了他一眼,道。


  月曉笑了下,「你很不一樣。」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路達愣了愣,隨即別過頭,好似不讓月曉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其實心中分明的想著:月曉是天使而我是惡魔,不該有交集。


  「戰爭要開始了嗎?真希望不要有戰爭呢……」月曉掀了掀窗簾,眼裡盡是些難過以及悲傷的神色。


  路達靠在背後的牆壁對說道,「天使與惡魔就像是光與暗一樣,不能融合一起。」


  月曉往路達方向看去,「光與暗,是不能替補的。」


  「明明不認識,你卻來這裡有何貴事。」猛然想起天使來這裡的之事,路達又換上那冷漠的表情。


  月曉雖然不曉得他要要轉移話題,卻也乖乖的答道,「任務......還有我想見你一面,於是就來這裡逛逛,看會不會見到你。」


  沒也想到月曉的答案中居然會有他,路達頗感訝異。


  路達看了月曉一眼,他不相信任何天使或惡魔,要知道打從有記憶以來,他一向都是一人獨來獨往,原因就只是他不是黑髮紅眼的惡魔,所以常常被族裡的惡魔給排斥。


  「如果無聊可以常常來找我喔。」月曉對著路達笑了下,他雖然不知道路達曾經發生什麼事,但是他知道路達正想著些不愉快的回憶。


  「不需要。」路達愣了愣,隨即婉拒月曉。


  坐在椅子上,「天使永遠都是訴說的好對象。」月曉對著路達說道。


  「我們是對立的種族,不是朋友!」倒抽了一口氣,路達語氣竟有些慌亂,他對著月曉大喊,「就算你在怎麼溫柔的對待我,我們終究是敵人!」


  天使和惡魔是不能當朋友的,一旦發現兩個種族相愛或成了朋友就會被自己同種族的給趕盡殺絕。即使是未成年的天使或惡魔。


  「我把你當朋友了,你和其他惡魔不一樣。」月曉對路達說道。


  他真的和其他的惡魔不一樣,其他惡魔才不會救一隻小鹿,更不會救一個天使。


  所以從那時刻起他就決意要把他當成朋友了。


  「我們是敵人。」路達說完,開啟暗空間把天使推進去,「回到屬於你的地方。」


  接著,是一片黑暗籠罩。不只是視線,更多在心。



  *



  「不要這樣了,路達!」金色長髮的少年手上拿著劍指著跌坐在地上狼狽的黑髮少年,語裡盡是一些不捨以及絕望。


  天使從未想過他會與他的最後的相遇會是在戰場上。


  路達冷冷的笑了下,「月曉,你明知道我是惡魔,你覺得我們會罷手嗎?」路達輕輕的撥開指著他的劍,道,「惡魔是一向是邪惡的,難道你忘了嗎?」


  「路達,我們不是朋友嗎?」天藍色的眼睛直直望著路達,語氣竟帶著幾分顫抖。


  路達依然波爛不驚的道,「我們從來不是朋友,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如果沒有戰爭的話,他和他說不定可能成為朋友。可因為他和他是惡魔和天使,他們是對立的種族,已經注定了他們無法成為朋友的宿命。


  天使與惡魔是注定不成朋友的。


  路達微微的別過臉,黑色眼瞳絕望的望著遠方。


  「我們是朋友!當然是!」月曉毫不猶豫的放下手上的劍,直接往路達的臉上揍了過去,「不管如何,天使永遠不會後悔自己說過的話!」


  路達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卻發現……


  月曉的臉上多了幾分憤怒與落寞,還添了一些不易察覺的溫柔。


  「如果可以,我希望天使和惡魔可以不再戰爭!」月曉揪起路達的領子,「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更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兄弟!」語氣又哽咽了起來。


  路達從的讓月曉揪起自己的領子,直到聽到月曉最後一句話之後,眼中猛然露出了慌張的眼神。


  ——我們不能當成兄弟。


  路達感到方才緊緊揪著他領子的手漸漸的鬆了下來。


  當疑惑的看著頭低著頭的天使,竟發現月曉腹部穿插著一隻手:黑色的手。月曉如落葉一般向後倒去,路達才趕緊接了去。


  直到懷中的人兒體溫越漸轉涼,路達落下兩行淚。


  路達輕輕的把懷中的月曉輕放在地上,抬起頭看著眼前惡魔。那惡魔的紅眼睛鮮紅逼人,一隻手上沾滿著月曉的鮮血。


  「彌法。」叫出那惡魔的名字。


  彌法道,「沒想到你記得我啊。」被叫彌法的惡魔高傲的抬起頭對著路達說道。


  「當然記得,我族的第一魔王接班人。」冷哼了一下,路達說道。


  「與天使這麼親近,是天大的罪過。」彌法冷淡看了月曉,才把視線定在路達臉上。


  與天使這麼親近,在惡魔規法裡,是死刑。


  路達握緊拳頭,「那我若為了天使報仇,又是多大的罪過?」路達勾起了一個冷笑。


  沒有料到會被反問的彌法挑眉的看著路達。


  路達摟著月曉,低聲道,「你把我當成朋友,我卻辜負了你。」續而撫著月曉的臉龐,「最後因為你的那句話才讓我把你當成朋友看待,很可笑吧?」


  一旁的彌法冷眼看著路達。生死離別他經歷過無數次,但他無法理解為何有個惡魔會為天使心狂至此。


  「你說過不想要戰爭......」路達笑了笑:「那我便親手將這場戰爭了結了吧。」繼而站起身,身後的翅膀不斷拍打「嗤嗤」的作響,又撩起一陣陣風浪。


  「全部都殺光,這樣戰爭就結束了吧。」



  *




  因為惡魔與天使無法成為朋友,所以只能戰爭,光與暗都有各自存在的意義,不需要搶奪誰的自由而取代他。


  就算打贏了戰爭,死去的天使與惡魔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錯再錯,步步皆錯。其實最穩固的不是取勝的榮耀,而是有血有淚的情深意重。


  當在一片灰暗沙塵之間,最終顫搖搖的那把搖曳爝火,永遠是為了那最珍愛的人所點燃。






參賽者的話

欸豆.......雖然希羽一開始寫的時候很多錯字也有些語詞不通
希羽非常非常的感謝天使姊姊、日青、藍空子、刺星大大幫希羽看文章
讓希羽知道我在哪裡用詞需要改進、以及有點太口語過頭了ˊˋ
非常非常非常的感謝四位幫希羽看文章QWQQQQ
這次就算有得名還是沒得名,希羽很開心參加這次的競賽(笑
希望下次還會有這樣的小小競賽(握拳
請各位大大們看文愉快!

藍空子 發表於 2015-3-14 22:07:32


組別:白組

題目:烽火

文章內容:


  嚴冬剛過,此時正為初春,和煦微風輕輕吹拂,為世界帶來綠意。

  可本該會是人山人海的大街上此刻卻是空無一人,鴉雀無聲。

  身穿艷麗衣裳的女子從一間小茶坊中探出頭來,四處張望,半晌,她關上大門,確實鎖緊了門,她踏著輕盈的步伐向店裡頭走去。

  正值花信之年的鈺葧在木桌子前頭停下,動作熟練且優雅的替對桌年齡相仿的高壯青年添了杯茶,頓時,淡淡茶香盈滿茶坊。

  靜謐的茶坊,兩人沉默對望。

  「時間,到了嗎?」

  依舊維持站立之姿,鈺葧看著青年,壓低的聲音顫抖著。

  青年,甘菏別開視線,久久不發一語,片刻,他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垂首,聽著老舊擺鐘滴滴答答的響,時間走得越來越慢,好似這寂靜永遠不會停止。

  「……你會回來的吧?」

  抬起頭望著他,鈺葧努力撐起微笑,試圖掩飾那止不住的淚。

  「我會的。」緊緊握住鈺葧的手,甘菏輕輕說著,「我會的,我保證。」

  凝神的注視著,鈺葧的手撫著甘菏的面,一會,她微微的笑了。

  笑著,卻是淒涼悲傷;笑著,卻似嚎啕大哭。

  「我相信你。」

  她輕聲說著,別開的視線遙望著天邊,好似能望見那燃起的烽火。

  ※

  牽著從市場買來的有些瘦弱的馬匹,甘菏朝著爭戰處走去。一路上,他遇到許多人,帶著、騎著馬,一同走著。

  夜裡,他們會圍在火堆旁,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聊著聊著總會聊到即將迎來的戰爭以及家中的妻小。

  「唉,我們能夠回去的吧……」

  一個年輕的男性低聲問著,看著火焰的雙眼顯得茫然無措。

  剎那,原本吵雜熱鬧的火堆寂靜無聲。

  「怎麼說這種事啊!」好一會兒,坐在男子身旁的中年人重重拍了下男子的肩,「我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不是嗎?」

  「所以啊,不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等到可以回家的那天!」

  大夥兒無不附和,火堆邊頓時又熱鬧起來。

  夜半,輾轉難眠的甘菏獨自一人走到不遠處的草地,讓風吹過自己的臉,仰望著空中一輪月,輕輕呼氣,「有的,有一個要回去的原因,我已經答應她了……」

  「一定、絕對要回去。」

  ※

  今日小茶坊中聚集了許多人,清一色的都是女性,談論的話題也不外乎就是剛剛點燃的戰火和家中出征的男性,不論是父親、兒子抑或是伴侶,每個人面上皆帶著憂愁。

  傍晚,人群漸漸散去,身為店主的鈺葧這才緩緩從後頭步出。

  她不是故意躲在裡頭,只是無法接受他人嘆息的表情和哀愁的言語。

  「你會回來的,對吧?」掩上茶坊的門,鈺葧一個人坐在木桌前,取下綁住髮絲的玉髻,那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望著髮髻,鈺葧低喃著,「我相信你的。」

  煮沸的水沖泡一壺清香遠播的茶,鈺葧將茶小心的倒入他專屬的那個茶杯中,放到了屬於他的位置。

  「我等你歸來。」

  ※

  烽火煙伴隨黃土風沙迎面吹來,甘菏忍不住閉起眼。

  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幸運的被安排在後頭,擔任後備,危險也明顯少了許多。

  甘菏微微撐高身子,視線卻被滾滾黃沙遮蔽,什麼也看不清,只能靜靜等待前頭傳來消息。

  恍神的望向天空,想起了家鄉,久未出現的淚水竟在眼角閃著光。

  「不知過的好不好……」甘菏喃喃低語。

  忽然,前方不遠一陣好似巨雷的歡呼聲響起,甘菏抬起頭望向朝他騎來、似乎正大喊著什麼的同袍。

  「……利了!勝利了!」

  待對方接近後,甘菏才聽清楚這令人興奮不已的消息。

  「勝利了!我們,贏了!」

  甘菏呆滯了半晌,眼角的淚終於忍不住了,留滿面,「贏了、我們贏了……」不可置信的低喊著,然後是滿懷驚喜的大喊,「贏了!贏了!」

  望向家鄉的方向,他淺淺一笑。

  感覺,和她漸漸靠近。

  ※

  「鈺葧、鈺葧!」

  重重的敲門聲和急切的喊叫從外頭傳來,喚回鈺葧早已不在茶坊裡的思緒。

  猛然回過神的鈺葧怔怔的看著灑了滿桌子的熱茶,苦惱的皺起眉頭。

  「鈺葧!快一點出來!」

  而外面又再次傳來女性的叫喊聲。

  匆匆忙忙的走出去,「怎麼了?」鈺葧向門外望去,熟識的女子在面前興奮的望向她,讓她不由得有些期待。

  「信!捎信來了!」

  女子一邊叫著,一邊指著。

  鈺葧隨著女子的手望去,一群滿懷喜悅的女性映入眼簾。

  「快過來吧!」女子拉著穿著淺藍色衣裳的鈺葧,朝那兒跑去,在一疊帶著沙土的黃褐色的信件中抽出一張,遞給身旁的鈺葧,「趕快拆開看吧!」

  鈺葧朝女子微微一笑,雖然她比較希望私下獨自細讀,但和他們分享快樂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一邊想著,鈺葧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開信,專心的看著上頭熟悉的字跡,一次又一次,眼角閃著淚光。

  一切安好,切勿掛念。

  儘管只是簡短的語句,但鈺葧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緒如潮水不斷互相撞擊,怎麼也停不下來。

  看著這幾個字,鈺葧好像能想像出向來不善於表達的他苦惱的樣子,嘴角悄悄揚起。

  「太好了……」她喃喃自語,欣喜之情難以言喻,「太好了……」除此之外她不知還能說什麼,一再重複著,淚流滿面可也漾著大大的笑容。

  「真的、太好了。」

  揚首望向蔚藍的蒼穹,她淡淡笑著,將信紙放在心前,「等你,回來。」

  ※

  一群大男人待在小小的房間中擠呀擠,若是冬天可能還能忍受一會,但面對炎炎夏日,甘菏不一會就忍不住逃了出來。

  在外頭伸了個懶腰,甘菏倚牆而站。

  雖然戰爭已經開始好一陣子,但是進來並沒有大型戰役,因此也讓被臨時徵召來的人們鬆了口氣。

  畢竟,能多活一日就又離家鄉近了些。

  「對了,好久沒寫信,肯定讓她擔心了呢。」

  忽然想起距離上次捎信回去好像過了好一段時間,甘菏連忙到一旁取了紙筆,想著該寫些什麼好。

  他想了許久,回頭望向塵土飛揚的營地,想說寫一些關於生活的事情亦可,微微一笑,甘菏邊全心投入寫信當中。

  突然,他發現身周的一切變得安靜無聲,彷若暴風雨前的寧靜,給人一股詭譎感。

  而,下一秒,敲響了戰鼓。

  「敵軍襲來,準備反擊!」

  甘菏咂嘴,將寫到一半的信一抓,塞到衣服口袋中,打算過陣子空閒在來完成,邊跑進隊伍,跟著其他人一起向戰場前進。

  ※

  窗外蟬唧唧的叫,鈺葧撐首瞇著眼,不一會就揉揉眼,伸伸懶腰,就怕一個不小心睡著。

  自從收到信以後,鈺葧便把茶坊關起,門緊緊關著,決定專注的等待他回來,想要在他開了門時給他一個擁抱。

  傍午時分,鈺葧抬起頭望向前方,驚呼了聲,「糟糕,該倒新茶了!」急急忙忙的將不再散出熱氣的茶一飲而盡,她匆匆走進廚房,泡了新的一壺茶,並小心的再次將茶杯倒滿。

  不知是一天中第幾次做著重複的舉動,鈺葧緩緩的在桌邊坐下,但卻無法在靜下心來,時不時拉拉紫色衣袖,又或是揚首眺望窗外晴空。

  「好久沒捎信回來了……」

  鈺葧喃喃自語,語中帶著埋怨與擔憂。

  「真是的,到底怎麼了,難不成發生什麼事情……不不不,我怎麼可以這樣想。」

  她將頭埋入雙手中,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說著:「他答應過我的,所以他一定會回來。」

  鈺葧抬頭,堅定的看著無垠的藍天。

  「我相信,他一定、一定會回來。」

  ※

  戰爭漸漸頻繁,死傷人數也一次次增加,終於到了他得上前線作戰的一日。

  甘菏依舊騎著羸弱的馬匹,手緊緊握住上頭發下的兵器,隨著隊伍前行,但未達目的地,敵軍就從一旁殺出。

  戰鬥來的又快又急,征戰多年的軍官恐怕都反應不及,何況是他們這些初上前線的小兵們,不一會便被殺了大半。

  甘菏一邊騎著馬閃躲攻擊,視線一邊向身旁的人望去。

  他看見,擔憂著回不去的青年被飛來的箭射中身子,跌落下馬。

  他看見,同鄉的兒時玩伴被急速衝出的敵軍以劍刺穿胸口,痛苦的悶哼。

  他看見,說著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的男子的頭,被敵軍提起嬉鬧玩弄。

  他看見,看見相處幾個月的同伴一個個在眼前離去,卻無能為力。

  當這場戰鬥的句點畫下,甘菏跟著僅存不多的人們準備返回營區。離去前,他忍不住回頭望向滿山片野同袍的屍身,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只能閉上眼,低聲唸著祝禱詞,然後盡力活下去。

  ※

  秋風颯颯的吹,鈺葧站在窗前一整個上午,就只為那可能捎來的一封信吹了兩時辰的涼風。

  關上窗,她走回木桌前,呆滯的看著一團雜亂的桌子,最後視線停留在裝著茶水的陶瓷杯子上,盯著它片刻,鈺葧伸手將茶杯拿起,握在手裡。

  「該換了,這一泡已經不熱……」

  轉身準備重新沖泡一壺,就如幾個月來的動作。

  等待水燒開時,鈺葧遙望向窗外,輕輕吐了口氣,「我為你備好熱茶,迎你歸來,可,那會是何時呢?」

  而那時的你,還會對我微笑著說「我回來了」嗎?

  對於自己的想法,鈺葧不禁一愣,「我怎麼這樣想……說過,相信你會回來的……」但,她卻仍忍不住想著那個可能性。

  她還記得前不久一些小兵前來,本她、還有其餘苦苦等待著的人們以為隔了半年之久,終能獲得一點消息,怎知他們帶來的卻是一具具熟悉的、卻是冰冷的人們。

  那日,村中的悲傷與哀慟的哭喊、不可置信和帶著哭腔的吼叫,宛如刀在她心上刻下無法磨滅的痕跡。

  這次,他僥倖逃過一劫,那麼、下一次呢?

  下一次,他還能這麼幸運嗎?

  「你會回來的,對吧?」

  鈺葧披著灰色布料的身子縮在一起,全身發著抖,就連聲音也是。

  「我相信、相信你……」

  她一次次說著,像是要說服什麼人一般,卻是連自己都無法接受。

  「我可以相信你的吧……」

  我會等你的,所以請你一定要回來。

  ※

  曾有人告訴他們,這是最後一戰了,只要撐過這一次,就能夠回家,回家和親戚朋友們過個好年。

  所以,他們比往常更拚命、更努力。

  所以,敵軍死亡人數比往常多了好幾倍。

  所以,面對面前的下場淒慘的同伴似乎不必顧慮。

  所以,離去的人們也增加了許多。

  甘菏並不知道他們的舉動有沒有讓這場戰爭結束的快一點,但他明白這次他們徹底惹惱了敵軍。

  用盡全力抵擋眼前殺紅了眼的敵人的猛烈攻擊,甘菏喘著氣,想要找個好時機脫身。

  但,他始終等不到那一刻。

  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體力繼續和對方拖延下去,甘菏緊咬著唇,試圖用少許沒有陷入慌亂的思緒想出解決辦法。

  有人說,只要活完這次,就可以回到過去平凡幸福的生活。

  而他,已經沒有退路。

  僅只一剎那,他下定決心。

  握緊著兵器,甘菏朝敵人衝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隨之而起。

  ※

  秋去冬來,門始終未開。

  靜靜坐在木桌旁,退去華麗衣裝,鈺葧穿著的是一身黑裝,眺望著,她的視線聚焦在千里之外,手中握著的茶杯已不見香氣和白煙飄散。

  寂靜的茶坊,她一人獨坐。

  「怎麼,還不回來……」

  垂首歛眉低喃,美眸泛淚,語氣終添了幾分哽咽。

  一場戰爭究竟竊取了多少人的淚?
  而烽火的燃起,又換取了多少人的流離顛沛?

  「等你、在等你、還在等你,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這時,敲門聲輕輕的響起。

  叩叩。

  門緩緩地被打了開來,陽光透進來的瞬間,不知道是否能夠溫暖人們的心。




參賽者的話:

謝謝安琪和日青幫忙看文章!!
然後,謝謝看完這篇文章的人,祝各位看得愉快。


乙澄 發表於 2015-3-14 23:50:57

本帖最後由 乙澄 於 2015-3-14 23:54 編輯

組別:紅
         題目:烽火
         文章內容:
         







我願成蝶,舞若翩然。

化成風,引領你走向安詳。

我願意站在黃泉彼岸,看那紅兒的花開花落。



我願,等你。





*




        站在戰場上,牽著染血的裙襬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白皙的裸足隱藏在火紅的紗裙底下,隱隱約約露出交疊的鞭傷。       
       
        急躁的風吹過烽火紅色的髮,與驚慌的士兵擦肩而過。

        沒有人阻止烽火、也沒有人看的見她。
       
        砲火無情轟打在士兵的身上,隨著塵土飛揚又是一落人山,殘忍的血跡還停留在土坑上頭、一窪一窪的,遠方不遠處,斷手殘臂掛在前鋒作戰的壕溝上。

        國家的旗幟飛揚,那抹紅色刺痛了她的眼。



        那就像她的髮、她的眼、她的裙、她的……名字。
       

        烽火。


        「如瀑的火紅、深濃的血眸、裙上的絳紅,就像……天邊的烽火一般。」纖長的手指捲著她的髮,那個溫雅之人微笑著。
       
        「烽火,你的心也是嗎?」


        烽火不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麼,只記得那人聽了她的回答後居然開懷大笑。那人的微笑就此深深烙印在烽火的心上,成為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縱使游女不該將心託付給他人,但在那人微笑之時,烽火的心不知怎麼的就已經落在上頭,再也拿不回來了。

       
        烽火只服侍過那人一次,甚至連那人的名字也不曉得,從消息打聽來的只有那人的身分而已。


        身為一個游女,最重要的當然就是討客人的歡心,只是她自己也不曾想過自己的第一個恩客居然擁有如此大的身份,將軍之福她可真消受不起,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仍是她沒有那種心思去跟人爭寵,在她之上的人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那人天生是一個風流,轉瞬間的夜晚她就從隔屋聽來那人的消息,正宿在芙閣花魁的閨房。


        她沒有傷心,只是當聽到消息時,胸口是利器尖銳般的疼痛。




        咚的聲響,又一個士兵倒落在烽火腳邊,目眥盡裂,似訴此生無法為國盡忠的憤怒,密密麻麻的箭羽插在他壯碩的肩膀上,但最致命的傷口是胸前的那個大洞,死前還緊握手上沾滿血的那把大刀,一手提著敵人的頭顱。


        戰場上充斥的是士兵們的哀號,為了保家、為了衛國、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更有不少的傷殘不要命的衝向前方,卻又一個一個被砲火擊退,完成他們今生的任務。


        紅色的火、紅色的血、紅色的土地,全都倒映在烽火紅色的眼中,她充滿著濃濃的哀愁。


        似乎有些加快了腳步,烽火的裙襬隨著呼嘯的風鼓動著,火紅色的髮遮住了她的視野,但她沒有遲疑的繼續向前走,彷彿早就知道目地的似的。

       
       

        天越走越高,聲音越走越遠,什麼時候戰爭已經停止了?

        遍佈戰場錯落著,不管是敵方、我方,士兵,戰爭過後都是一具具屍體,再也沒有任何分別。


        象徵身分的木牌被野火燒盡,代替骨灰成就一杯黃土。




        烽火走上不遠的山丘,恰恰好可以將山下的景色一覽無遺。跟戰場不同,綠色的山丘上只有細軟的草茵,寧靜伴著鳥鳴,裙擺令微草沙沙,遠遠就可以看見那個顯眼的一抹絳紅。


        走近,烽火卻沒有勇氣上前。

        但若有似無傳來一聲嘆息。


        「以三千士兵去敵十萬大軍根本沒有勝算,戰線潰敗、糧草皆無、病老傷殘的將士早就已經沒有戰鬥下去的動力。」


        似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烽火聽的,那人的眼神茫然沉痛,注視著底下的戰場。那人眼裡的哀戚刺痛了烽火的心,手指甲握得太緊都陷入了肉裡,空氣中傳來一絲鐵鏽味,也不知是士兵們的鮮血,還是因痛恨自己的無力而流血的手掌。

       
       
        哀傷地望著將軍,烽火想來當年,那一夜,那聲驚雷。


        城破,人民驚慌竄逃,闖入的北方蠻人刀劍不眨眼,在那裡擱下許許多多曾經鮮活的生命。只因前線作戰的將軍帶走所有兵馬,蠻人使著詭計繞過山嶺直攻城關,薄弱的城壁輕輕一碰就碎。

       
        作為最後防線的城關就這樣輕易的被敵人給破了,消息不管是進來的、還是出去的,再也沒有任何聲息。無用的百姓殺掉或作為奴隸、牲畜食糧全部收納軍用、漂亮的女人充當軍妓,烽火這些游女們首當其衝。


        無止盡的凌虐,鞭打、火澆、烙印、屈辱、痛苦,有的游女被刨去了雙眼、有的在尖刀上跳舞直到血肉模糊、有人被割掉舌頭,深夜還能聽見因為施虐而痛苦的嗚嗚聲、有的被切斷四肢只能在地上像隻蛆蟲般蠕動。儘管如此,但沒有人聽見她們的求救,耳邊充斥的只有男人的戲謔,反反覆覆,直到身體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塊完好,眼睛再也找不到一絲神采。游女們的身體連同心一起劃上了深刻的傷痕,再也泯滅不了。


        烽火是幸運的,因為自己特別的髮色、特別的眼睛、永不屈服的眼神,被一個高階的軍官看中作為玩物隨侍在一旁。

       
        但蠻人可不懂什麼叫做溫柔,這個軍官尤其愛好施虐,隨時一個不開心就可以對你拳打腳踢,但至少不會像那些被丟去軍妓營的女人一樣,落得一個毫無人樣、屍骨無存的下場。



        這是烽火最初找回的、最不堪的記憶。



        為了逃出生天,烽火試過許多方法,但都成效甚微,在那個時候無意間得知的消息,竟是要把將軍的兵馬給活生生餓死。


        那群人多麼的開懷大笑阿,烽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阻止自己摀著嘴蹲下來痛哭。


        烽火知道自己是個多麼渺小的一個人,甚至可能還比不上地上的石礫,一個小小的游女能作什麼呢?能夠讓軍隊活著回到國土跟家人團聚?能夠讓他們可以有援軍支援嗎?



        明知不可能的事情,烽火還是做了。


        趁著深夜騎著馬離開,用主人的身分象徵掩飾自己的身分偷偷出了城。


        白馬像是在追著風,風聲從她耳邊穿過,洞簫聲嗚嗚然,彷彿士兵們的哀號。烽火忍著淚,就算利風刮痛了烽火的臉頰,她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跑快點阿,再跑快一點阿。


        她知道白馬已經精疲力盡,但她沒有停下鞭打的動作,馬棚中少了褐色中的突兀,任誰都曉得那匹馬是主人的愛馬,美麗、也是速度最快的千里馬,同時主人是絕對不可能讓人碰到那匹白馬,一但黎明破曉,所有人就會發現是她偷的。


        她要逃,她從沒這麼冒險,僅靠一匹馬和些許水糧就這樣單槍匹馬逃出城來。她早就已經放棄自己的生命,只是想著要跑到外頭去遞送消息,她曾經看過主人好幾次把飛來的信鴿給硬生生掐死,這如同掐滅了將軍的希望、她們的希望之火。烽火知道自己去找將軍是沒用的,頂多是一起等死而已,所以她要跑到首都去告知消息。


        她知道這只是個希望,成功的機率是多麼渺小,但是一回想到那個微笑、將軍離去的背影、第一次見面的那句話,她的心就燃起了源源不絕的火焰,將冰冷的身體給摀暖了起來。



        聽聞風聲破來,颼的一聲,一支箭羽毫不猶豫沒入烽火的肩膀。



        他們追來了。


        烽火咬住了唇,鮮血從唇邊留下,硬是忍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痛苦,加快了馬兒的速度。她不能喊出聲,要是那些士兵們知道她受傷了一定會追得更緊,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乖馬兒,求你了、再跑快一點吧,求你了。」帶著哀戚、帶著懇求、帶著嗚咽,烽火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她怎麼能跟訓練有素的士兵們比呢,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這匹馬了。


        聽到口哨聲,烽火的眼睛突的睜圓,她沒想到主人也跟著來了。白馬聽到熟悉的口哨聲速度有些慢了下來,烽火見白馬有回頭的意思,忍著愧疚,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刀,她歉疚的看著白馬。


        「抱歉了。」



        她狠狠的朝馬匹刺了下去。


        馬兒吃痛,嘶了一聲猛地開始暴衝,烽火緊緊抓著馬匹的鬃毛,速度之快可不是虛傳的,士兵根本無法瞄準烽火,只能看那個白紅交織的身影遠去。



        下雨了。


        雨水一滴滴跌落在烽火臉上,彷彿似淚,紅色的衣裳被水淋濕、深紅得像是乾涸的血,她想起了逃亡的那時候,也是這種惱人的雨。


        將軍沒有移動任何一步,只是任那斗大的雨滴敲打在他身上,激起甲冑咚咚的聲響。


        戰場上瀰漫起了詭譎的白霧,把死去的士兵們都給掩蓋,不遠處的黑雲又飄過來,就如同烽火來的那時候一樣,天雷滾滾、滂沱大雨。


        士兵再次站了起來。


        戰場上的士兵看著像是慢動作,沒有聲息、沒有表情、他們痛苦著,提著武器,迎下一次次、毫無止盡的戰役。


        輪迴又輪迴,他們只知道要是不繼續戰鬥下去,便再也回不了家,見到他們所愛的人。日復一日、士兵們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就連同靈魂都快要跟著這片土地一起消亡了,可憐的士兵還是繼續戰鬥著,守護著他們早已逝去的家園。

       
        將軍發出一聲嘆息,像是注視著眼前的戰場卻又不知道魂兒到了哪處,「我們等了好幾天,卻等不到任何援軍。」


        沒有援軍來、什麼都沒有,儘管將軍相信著會有援軍前來,國家卻沒有給他們任何回應。他們就這樣困死在戰場,守著不知道何時會到來的希望,無窮無盡的戰鬥下去,就連成了白骨、死了也都不知。只因他們的將軍相信著,最終會勝利,他們也追隨著將軍。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原本安靜的戰場又恢復了喧囂,砲火擊打到地面,是剛剛烽火走過的地方,一模一樣。


        「我們會贏的,只要有援軍來,就會的。」將軍跳針似的重複同樣的話,「以三千士兵去敵十萬大軍根本沒有勝算……等了好幾天卻等不到援軍,我們會贏的、有援軍就會……」


        「將軍。」烽火打斷了將軍的話:「戰爭早就已經結束了,讓將士們歸于塵土吧。」


        將軍聽見聲音,背影似乎僵了一下,緩緩的轉過頭來,是烽火熟悉的面容。


        「你是誰?為何會進入此地?細作嗎?」


        長髮飄飄,白色的玉冠束著,絳紅色的大氅獵獵作響。歲月刻劃他的風華絕代,留下不深不淺的痕跡,熟悉的俊朗面容絞著深眉質問著她。


        果然還陷在裏頭阿。


        烽火哀傷的看著將軍,到底是怎樣的信任才可以讓一個將軍就算死了還要死守這裡,又是怎樣的執念才讓將軍把整個戰場保留下來,日復一日進行著戰鬥,直到某天勝利為止。



        「新陽曆君豐三十年,城破,國亡。同一年陽衛將軍戰死於關外,其餘士兵無人倖免。」輕靈的聲音開口,烽火道出了國家的結束。


        「將軍,放過你的士兵吧。」烽火哀求著、懇求著,如果不讓將軍放下這場戰爭,將軍的靈魂最終會因為維持著這場戰爭而消亡,但烽火絕不會讓這事發生。



        城破?國亡?沒有錯,她沒有傳遞消息,只因主人派了人從後山攔截住她,她完全沒有逃的機會,被抓起來狠狠凌虐致死。


        「只是小打小鬧我還可以接受。」狠狠的捏緊烽火的下巴,她的主人充滿邪氣的聲音這樣告訴她:「但想要讓整個軍隊受辱,這種行為我可無法放過。」


        「送給你們了。」眷戀的捲了卷她的髮,她的主人擺擺手,就這樣將她交給了那群虎狼之輩,她被活生生的虐死,之後丟到了深山中的某一處湖中。



        沉入了三途之河,最終連同肉體也跟著消亡。


        等她從長眠中醒來,不管是國家、還是那城、那戰場,一切都消失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茫然的從湖中爬起,拖著自己濕淋淋的裙襬走下山去。髮被寒風吹著、衣裳被烈陽燒乾,一路拯救了多多少少的靈魂,她的記憶也跟著回朔,最終知道了自己的目標是什麼。




        要找到那人。



        告訴他,戰爭已經結束了。


        沒有必要戰鬥下去了。

       
        「將軍,回去吧,回到那輪迴之中,你的命運不該停留至此。」


        雨,把流盡的鮮紅沖散,滋養著大地。風景變遷,出了芽、生了草,將士們的屍體早已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是一座碩大的巨石墓碑。



        平陽關戰爭遺址。


        擺放著衣冠塚,屹立的人像刻畫著,跟眼前站著的人一樣。


        「我不明白……」茫然地望著被填平的戰場、眼前豎立的石碑,將軍喃喃的說:「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為何還是守護不了國家。」


        「是命,一切只是命阿。」烽火苦笑,一路上,她看過太多的東西,即使是努力抗爭也違抗的命。


        雖然她也最出了那個最後的選擇。


        「將軍,您該走了。」素手一揮,眼前的山坡徒然化成一道河流,許多恍恍惚惚的人們從那頭穿過,身影消失不見。


        「過了三途之川,便什麼都會忘記。」終於有勇氣碰到將軍,烽火趕緊推著將軍的背將他移去河中。


       
        「那你呢?」她的將軍突然回頭問。


        「我只是個過客阿,將軍。」烽火笑著,將軍推入三途河之中。



        烽火完成了最後的使命。


        「終於阿……」看著自己開始消失的手指,烽火滿足的看著離去的將軍:「即使犧牲我的靈魂,也該讓你在這輪迴中繼續走下去,忘記亡國的痛苦,一命換一命,很正常。」


        望著遠去的將軍,烽火笑了,站在岸邊笑得燦爛。


        「再見了,我的將軍。」




        烽火終於回憶起了自己到底跟將軍說過什麼話。


        「如果我是天邊的烽火,那您就是將我平息的那場雨。」


        紅色的烽火消失,安靜的草原上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烽火得到了她最想要的東西。




        永遠的安寧。




參賽者的話:

好了我打完了...

日青 發表於 2015-3-14 23:54:38

本帖最後由 日青 於 2015-3-14 23:59 編輯

  組別:白組

  題目:烽火

  文章內容:


  安雅是個平靜的小村莊,旁邊有著一大片的山林,你每日的生活便是進入森林殺上一定數量的魔獸,然後將打到的各種東西交給村中的人,以換取溫飽。

  抬手劈翻了一隻向你撲過來的狼,又矮身閃過另一隻,把手中的刀刺進了牠柔軟的腹部。溫熱的血液從傷口中迸出,撒在你的臉上,你顧不得去擦,將刀抽出來後向前一送,穩穩地戳中了又一隻的狼。

  狼群很快地被你消滅,你坐在一邊的石頭上,用衣角仔細地將刀刃擦拭乾淨之後,才扛著戰利品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老爺子,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

  走進悶熱的鐵鋪,你把扛在肩上的東西盡數丟在地上。坐在火爐前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活兒,走過來蹲在地上,在一堆東西中翻找著。

  找到他要的東西後,他向一旁的桌上用大拇指向一邊的木桌上一指,便走回了火爐前繼續他的工作。

  你走過去拿起桌上的麵包,靠著桌緣吃了起來,沒吃幾口,便有人從外頭走了進來,口中叫著你的名字。

  「小艾呀,來得正好,你師父在找你呢。」

  你的名字叫席艾,村裡人從小叫你小艾,長大後雖然覺得有點女氣,卻也改不了,也就隨他們了。

  走進來的人士鐵舖的老闆娘,是一個溫和的婦人,從小便對身為孤兒的你特別疼愛,久而久之,除了和師傅同住的地方之外,這鐵鋪便像是你第二個家似的。

  「師傅找我?那我立刻就回去。」

  你兩三口把麵包塞進嘴巴,把手上的麵包屑拍了個乾淨後,便擺擺手離去。

  小跑著到了師傅的小木屋前,老遠地就看見了一個男子站在那裡,手中按著巨劍的劍柄,劍尖抵入地面。

  「師傅!您找我?」

  「嗯。」男子點點頭,「訓練你十七個年頭,也該是你出去歷練的時候了,東西我已經替你收好了,即刻上路吧。」

  男子笑瞇瞇地將手上的包袱遞給你,看你接過之後,又伸手拍拍你的肩膀。

  「師傅,您想趕我走就直說吧……」

  「徒兒,別這樣說,師傅會心寒。」

  說是心寒,但人卻笑著直跟你揮手。

  你只能把包袱扛上肩,慎重地向師父行了最後的一禮,只因為你沒有忽略他眼中的一抹別愁。

  「感謝師傅多年的養育之恩,徒兒沒齒難忘。」

  你離開了住了十七年的村莊,照著師傅的指示,踏上了前往皇都的路途。


  ✤


  你走進宮中,拿著師父給的信函去找宮廷魔法師,然後得到了去森林斬殺魔物的任務。

  日子好像和在安雅時沒有什麼不同。

  其實不是不無聊的。

  春時鳥飛,夏日蟬鳴,秋節葉落,冬風落雪。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沒有什麼變化。

  你穿梭在林間,看見任務中提到的狼群,便飛身上去一陣殺戮,很快地解決了所有的狼隻,卻在要離去前,被地上的一個反光物給吸引。

  撿起之後,發現是一條樣式精緻的手鍊。

  「唔?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想歸想,你看著東西漂亮,還是將之收進了隨身的小包中。

  回到宮中,你像宮廷魔法師回報了任務之後,卻看見了一個平時不會出現的身影。

  穿著華麗的裙子,她看似無聊地站在殿內的一角,倚著窗戶看著外頭湛藍的天空,以及不時飛過的鳥兒。

  那是公主奈蘭莉絲亞。

  似乎是感受到你的視線,公主將視線轉了過來,剛好對到了你的。她倒也不怕生,還友好地對你微微一笑。

  你眨眨眼,回了一個笑容,走過去向她行了一個禮,「公主殿下。」

  「你好。」

  公主又笑了笑,倒是符合她的身分,溫溫柔柔的。

  「你是誰?」

  「我叫席艾,來自安雅的劍士。」

  「安雅?那裡聽說是個不錯的地方呢。」

  想起自己的故鄉,你忍不住接口,「是的,那裡很美。」

  聽到你這麼說,她的眼中多了點嚮往。

  「很美嗎?真想看看呢。」

  「有幸的話,歡迎公主來看看。」

  公主沒有再接話,只是又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勾起了唇角。同時,一旁的仕女走了過來,「公主殿下,該回去了。」

  聞言,她朝你一點頭,便要離去。

  「啊、請等一下。」

  在她回過頭時,你從包中翻出了稍早時的手鍊。

  「一點薄禮,如果公主不嫌棄的話……」

  她愣了愣,然後才微笑接過,「謝謝。」

  拿著手鍊在指尖繞了一下,然後指尖一轉,她便將之帶再了腕間。

  「你明天還會來嗎?」

  「啊、會的!」

  聽到你的答覆,她又笑了,方才翩翩離去。

  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提著刀扎回了森林裡,想著不知能不能再找到一條手鍊,作為明天的禮物。



  「妳不能出去?」

  時間又過了許久,每日進宮你總會帶著從各種魔物身上找到的首飾交給公主,漸漸地你們也越來越孰悉。

  她聽著你告訴她的許多故事,關於那些城堡外面的世界,令她嚮往不已。

  但當你提出能夠帶她出去走走時,卻被她搖手拒絕了。

  「父王說外面魔物橫行,太危險了。」

  她抱著膝蓋,面露寂寞地看著滿空的星斗。

  你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後,提著刀站起了身。

  「那麼,我去替妳點亮烽火台吧。」

  「欸?」

  燃於遠處的烽火是守護這個國家的光芒,最璀璨的希望。

  但在數百年前,火焰卻因著不明的緣故而熄滅了,大量的魔物倚著黑暗而生,在人類驚覺危險之前,烽火台早已經成為魔龍的巢穴,任何人都無法靠近,更別說是再度點亮它了。

  「不行!那太危險了!」

  「我遲早得去的,公主殿下。」

  你溫和地看著她著急的臉龐,伸手替她攏過被風吹散的頭髮。

  「而現在,也不過有了一個理由罷了。」


  ✤


  安澤容操作著自己的角色來到了副本門口,和公會的人組了隊伍便衝進了副本。

  而進了副本之後,她卻看見了一個不熟悉的劍士。

  【隊伍】安安你好說:怎麼有個不認識的劍士啊?

  【隊伍】通通交給我說:你都不看故事的嗎?他是愛的勇士啊。

  什麼東西?她納悶地想著。

  【隊伍】血色刃說:那是系統NPC啦,叫席艾,會幫我們打怪的。

  【隊伍】安安你好說:有什麼故事嗎?

  【隊伍】血色刃說:他為了皇都裡面的小小公主要來點亮Boss房裡面的烽火台啦。

  噢、原來是為愛而戰呀。

  她轉了一下視角,看著冲在最前面的劍士NPC,射出一箭,穩穩地扎在他面前的哥布林頭上。





  身邊的同伴名字都很奇怪,什麼「安安你好」、「通通交給我」、「血色刃」,之前還遇過個「卍世界之王卐」,令你不敢直視,不過你只是砍過一隻又一隻的魔物,試圖走到烽火台之下。

  這是他們遊戲,虛假的戰鬥,卻是你們的真實。

  「我會為妳點亮的,公主殿下。」



  END.


  參賽者的話:

  又離題啦,而且還壓線(大笑
  不過自己寫得很開心,NPC什麼的太有愛了wwwww
  感謝閱讀完的你唷(笑

芳技 發表於 2015-3-14 23:56:40

組別:紅組


題目:烽火

文章內容:


  


  紅色,艷麗絕美,美得如詩如畫,美得更勝牡丹。那是火紅,照映在夜中,那是烽火,點燃在清風,那是干戈,揮舞在長空。

  天下亂世,苦疾無數,狂魔亂舞,群雄逐鹿。在這塵世,身不由己,金戈鐵馬,眾士悲鳴。

  那天邊橘紅彩霞的色彩染上大地,卻不單單只是光影交織,更多是淒厲慘烈的紅,吞噬漫天塵沙。

  陡坡之上,一人一身白衣遙望遠方,良久方才輕聲微嘆,嘆息中有滿滿的傷感之意。

  「何至如此神情?」

  沉著渾厚之音帶有帝王之氣,身後傳來剎是好聽,雖是平淡的問句,那話中卻有著藏也藏不住的從容霸道之氣。這般地突兀出現,卻沒有驚動那白衣人一絲一毫,他仍舊負手而立,神色不變,就好像本該如此似的。

  「無事,只是忽然有些心軟罷了,這點燃的烽火不知何時才能到盡頭?」他微微一笑,是苦笑,是有些自嘲有些疲憊的苦笑,說出口的話語亦不知是說給旁人聽或是在問自己的心。

  「呵,白華,當初教會我心狠的人可是你,既已決定隨我奪天下如今又怎能輕易動搖?況且……是你告訴我,莫心軟。」那人亦跟著輕笑一聲,緩步走向陡崖邊那道身影。

  白華輕搖頭,卻不再言語,未說出口的話卡在咽喉,想吞下卻刺的喉間鈍痛,想吐出卻張嘴無聲,萬般言詞最後只化做一聲嘆息。

  待這烽火燃盡……往事依舊人物是否亦能依舊?


※※※※※※※※※※


  塵沙吹不進嚴實的帷帳,在帷帳遮掩之處有著一張小小的桌子,桌前坐著一個人,他認真的身形在帳幕上打出一道黑影,在這大軍中央很是顯著。

  在軍中擁有帷帳不是大事,但擁有自己的帷帳又有桌椅那就表示著這帷帳的主人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傢伙,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白華,還不就寢嗎?」

  身後,依舊是身後。白華無奈嘆氣,不著痕跡收回差點出鞘的匕首:「墨熙……你何時能改改你這壞習慣?」

  墨熙一身黑袍,與身穿白袍的白華對比強烈,他愣了一下才道:「我忘了,我信你。」

  兩句話中聽不出關聯,語氣甚至一如往常,帶著威嚴,白華卻一下子愣了。

  在短暫一剎收起不該外露的情,他笑:「不要哪日我失手,真殺了你。」
      
  「你不會。」墨熙肯定道,眼前這人從來沒有犯錯過,從來沒有。他不似人,更似妖魔,不知疲憊,不曾出錯,他能笑著殺人亦能做到哭著高興,只要想要,似乎就沒有這人做不到的事。

  「今日這一役,主公心軟了。」恢復一直掛在臉上的笑,白華輕聲道。桌面放著一張地圖,娟秀又邪氣的字跡在泛黃的圖紙上譜出一曲瘋狂,一如本人。在那清廉的面容之下藏著的不知是妖是魔,在這亂世裡也不知是福是禍。

  「是,我是心軟了。」墨熙看著那人的背影,輕輕閉上眼。

  「主公,莫心軟。」白華語氣淡淡,從側面看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微勾,溫和的好似季春微風,說出口的卻是殘酷如烽火。

  「我明白。」

  『光與暗或許相對,卻分不清誰是誰非……善,惡,究竟何者為非?』

  墨熙想起他曾問過白華的問題,這是在他找上白華之時,第一個疑惑。

  那時的白華只是一位市井小民,而那時的墨熙早已是一國將領,但白華依舊是那樣高高在上,如神明一般不可褻瀆。明知是亂世,戰火終有一日將燃至家門,他卻依舊淡然,半月形的唇瓣似乎沒有情,很完美,卻唯獨缺少最重要的溫度。

  『取決於心,若一味為善,則不能成大器。』

  他明白,他一直明白,自己的讓步逼得他掉進死胡同,自己的心軟成了過錯。因此,他找上了他,尋了一個,會讓自己陷入黑暗深淵的妖魔,無法抉擇的結局,無法挽回的希望。

  「主公既知曉又為何心軟?」白華問著,雙眼沒有再看身後之人一眼,也沒見到那黑如墨色的衣袍漸漸隱沒在夜雨,無蹤。

  直到良久,身後不再有聲音傳來。

  白華轉過身,輕笑,笑中卻不復往日淡然,而是淡淡孤寂。

  「墨熙……你不願做這惡人,那便由我來做吧。」


※※※※※※※※※※


  馬蹄踏過大地,濺起鮮紅無數,白華站在帷帳之外遙望沙場,如今的墨熙已經不需要他了呢,那他......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我墨熙能找到白華真是三生有幸,白華,謝謝你教會我如何做王』

  『白華,你醉了,要不我揹你回去?』

  『待這烽火燃盡,天下太平,吾封你為國師,可好?』

  『此戰將結,孤將坐擁天下』

  慢慢的,那話語裡在沒有自己,待烽火燃盡,真能如當年所望一般?只怕是……未必。


※※※※※※※※※※


  金碧輝煌,金光奪目,帝位之上一人端坐。清洗大地也踏過鮮紅,當烽火熄滅,一切都無聲,狼煙裊裊直入天際,那是火熄滅後的餘煙。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響徹在天際的聲音是戰亂結束的信號,但同時卻也是另一個信號。

  白華看著眼前的東西,苦笑。第一次,他臉上出現真正讓墨熙感受深刻的表情,那是第一次,笑容中似乎包含了什麼,雙眼如深潭一般不見底,卻在深處藏有萬般意念。

  墨熙從來不知道原來白華也有這樣深刻的表情……或者也可以說,他從沒看過白華露出這樣的表情。

  一尺白綾,一壺毒酒。

  在打下江山之時,結局似乎早已注定,無法更改,甚至不可撼動,就如當時找上白華的墨熙。

  緩緩地,白華笑了,那是釋然的笑容,沒有一絲痛苦,沒有一點責怪,他喚出那人的名:「墨熙。」

  「你很久……沒有直呼孤之名了。」墨熙看著白華,語氣淡淡,當年那笑容溫暖的將領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是冷血的帝王,當年是白華狠,如今他卻更狠。而又是從何時開始白華對他的稱呼從直呼其名到敬稱?他不知道,但這一回首,當年一同奮鬥的卻似乎只剩白華,而他唯一的弱點,也只是白華而已。

  白華閉眼,再睜開之時已然恢復平靜,就如同過往一般淡漠,他依舊是那個將所有情緒隱藏,冷血無情,運籌帷幄的軍師。

  「是臣教會了皇上權力,亦是臣教會了皇上狠心。是臣助皇上打這天下,如今臣依舊會助皇上掌這江山。」

  伸手托起白玉酒壺,白華垂眸為自己酌了一杯酒,酒水清澈,晶瑩剔透,透過杯沿可以看見杯底,淡淡幽香自杯中滿溢,清香,沁人心脾。

  「這酒……挺香。」輕搖酒杯,他緩緩道,語調平靜如閒話家常。

  墨熙沉默,隱藏在背後的雙手卻在微微顫抖,他什麼都不能說,因為此時此景,不論說些什麼都是諷刺而已。

  將酒水湊近唇邊,白華勾著唇,閉上眼,或許是不願旁人目睹他眼中的脆弱,又或是不願那人心傷。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只知這心,很疼,很疼。

  在冰冷杯口觸碰到唇瓣之時,一隻溫暖的手握住白華的手,他能感覺得出來,那手在顫抖。

  依然閉著眼,他輕輕搖頭,說出口的聲音似乎也跟著顫抖:「皇上,莫心軟。」

  而後,一飲而盡。

  「墨熙……我能不能叫你一聲……」哥哥。

  落地的碰撞聲在空間輕響,一切都是輕輕的,淡淡的,一如那未說完的話語,飄散在風中,最終,依舊沒能說出口,那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

  「白華……你要叫我什麼?你說,我聽著,我都聽著,你說啊。」

  烽火燃盡,人事已非,當年的風景已經是過去,抓不住的情自指間流逝。

  明明不是戰爭,卻如烽火遍地燃燒,那炙熱燃燒的痛又怎能說出口……如何……說出口。








參賽者的話:

  這周特忙的,終於拼死打出來了,希望各位喜歡,真心覺得......我每次都壓線耶XD

  特別感謝黑翼,寒寒還有奇玄,謝謝幫抓錯字和改標點符號,事實上很趕的時候就會不想打標點(喂!

  以上,謝謝閱讀喔WW

刺星 發表於 2015-3-14 23:57:46

本帖最後由 刺星 於 2015-3-15 00:21 編輯

 組別:白組

  題目:烽火

  文章內容:

    先帝崩殂三月,遺召書曰,先入王都靖京者方能奪取千秋霸業,四方郡王人人自危,領軍萬師、進京討伐。地方勢力乘機乍起,一時間群雄割據,僵持不下,一打便是一個旬年,王公貴族掙的是龍袍玉璽,苦的卻是布衣百姓。

  忽傳遼北偏疆有將軍一,兵馬不過百餘來數,卻乘過風掃葉之勢、寥寥幾日便破北邊李湘靖王守城,聞民間有云,湘靖王平時宴席樂宮,凡宮內人,毋論俾女、孌童,乃至庖廚、樂師,無一倖免。

  ──此番亂戰,史料未載。




  錦繡半掩,踩著蓮碎花金步娉婷登台,渠萍一身素白華衣,襯邊滾了圈黑線銀絲,面上粉黛雲勾,鳳觀霞帔,是男人的骨架子、卻發得更勝凡間女子。

  今日會堂上演的是齣《白蛇傳》,當今現世人間命苦,老戲班子隨便揀了個民俗劇本,不沾半點烽煙火硝味兒。又擅自重新纂了詞令,行僧法海受到白娘子真情打動,願信佛祖箴言,世間終有真情不滅,是償了許白兩人願、破鏡重緣,喜劇收場。

  「君子!莫教我望穿秋水想斷柔腸──」

  正唱首段尾聲,渠萍突地提音拔高,餘音翻轉幾折,包袱抖得漂亮,韻也抓得極好,白素貞一角登時柔情艷麗,一句「秋水斷腸」道得無人不揪心,博了個滿堂彩。

  渠萍本名常安在,五年前的一場夏雨他身負重傷倒臥在關城門邊,戲班頭兒見這人雖蓬頭垢面、一雙烏瞳秋水卻生得好看,打扮一番想定是個美人胚子,利索將人帶在身邊。後又見他生性伶俐,台詞記得快又演得一齣好身段,便乾脆收為門下,另起新名「渠萍」。

  戲台上白素娘領著青兒斷橋畔哭許郎,台下俱是悄然無聲,堂內大紅布幔橫掛,後頭設了主位廂房、以供達官貴人臨賞,這樓好聽名字館教會堂,唱戲能不按格套自起話劇本兒,還能照看官喜好另出新作,為的不過是博君一笑,看準哪個戲子抵了贖金便能取走,說穿了不過是個高級窯子,頂不正當。

  這戲詞他是熟的,今個兒卻沒來由地一顆心怦怦跳不停,眼角餘光遙望主儐廂房──燈火昏暗,自然是瞧不出什麼。



  「我說你可真叫渠萍?」

  唱罷謝賞時渠萍被喚到廂上主房,粉妝未褪,同著樓堂主屈身招待貴客。

  「晏大人今日好心情,」未待渠萍答話,堂主便搓著手掌連忙陪笑道:「大人臨幸,咱們這春風堂蓬蓽生輝。」

  晏河青沒去搭理他,只直勾勾地盯著渠萍頭頂。

  「渠萍便是渠萍,大人可當渠萍還能是誰?」渠萍心中頻頻暗道不妙,仍一貫模樣軟聲軟氣回道。

  「便好。」他能想像身前站著的人薄唇漾笑,抬手沉聲下令:

  「帶走。」






  將軍別館設在王都境外,夜來寧靜、高牆林立樹影重重,不僅人聲,連蟲鳴也不曾聽聞稍許,好似獨座死城,唯獨院後種了幾株桂花暗飄幽香。

  渠萍抬手掩上房門,轉過身時晏河青已逆光立在榻前、上半身衣物盡去,露出的是長年習武人的體魄,又因是這男人,岩岩若松的結實臂膀好似天塌下來也摧毀不了。

  背上卻有幾道深色傷疤,猙獰宛若活物,盤據如暗紅長蛇,能輕易想見傷勢初成之重。

  「這傷、可真疼。」渠萍走向前伸手撫上,沿著深紅痕跡細細搓磨。

  「疼的不在身上,是心頭裡。」

  細眉微蹙,面頰貼上對方背部,「那人真是罪該萬死,讓將軍這般費神費勞。」

  兔起鶻落間砰咚一響,撞上旁邊牆壁,晏河青單手掐著他頸項、未真使上力,卻也足夠讓人動彈不得,而渠萍手上也不知從何處多出一把剃骨短刀,抵在對方腹上。

  「你還真能給我驚喜。」晏河青滿面笑意,一對關月劍眉,長得凌厲,飛揚眉間得人不寒而慄。「久別再會,倒是更能唱了。」

  「沒料到你還能找到這般地步來。」常安在一反方才嬌弱模樣,冷豔面皮同著他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抽氣摸上男人面龐。「唉,可真想你。」

  話語方落,晏河青唇舌猛地欺上,與唇瓣交疊,舌根雙雙糾纏裡外舔弄,情深似火。

  「咳……咳咳……」終是吻得猛了,常安在出力推開對方,一手拍胸撫脖,粗重喘息,手上短刀亦扔到一邊、安安寂寂。
  
  「向非,別來無恙?」

  晏河青,表字叔浪,裏字至今卻僅有二人知曉,一是靖京陵寢內那尊不動的龍體,另一尊現下則倚在自己懷中,十年前打北邊崛起滅了李湘靖的將軍正是此人,世人皆知李湘靖度日荒淫無道,晏河青自先帝欽賜名姓,為的就是以命起誓作為國家利器,剷除奸害、保天下河清海晏。

  當年北國李湘靖麾下並非無一生還,那時常安在年剛過志學,進京趕考、恰巧躲過一場腥風血雨,歸鄉時一片斷垣殘壁,立下血誓必為親族復仇,學作唱戲人家,藉機跟在晏河青身邊,給軍帳中添幾分士氣。

  未得世事難料,跟在這人身邊日久竟是動了真情,趁行房良宵時提出先前備好的長劍攻襲,晏河青哪猜得他平日一副文弱模樣,竟也有叛亂心思,一時怒極也動了幾分真氣,傷得常安在元氣耗損大半,棄之路旁,生死自卜。

  許的天下安泰同一齣白蛇傳、不過無稽荒談,烽火年亂,功名自取,保家衛國,親債血償,馬革裹屍還乃尋常之有,百姓顛沛流離,來年共賞舊時花,終是成了一場空談。

  長路漫漫,古來征戰幾人回,干戈一場,拆散的又是多少人家。



  「君子,奴家可是終能等著你了。」常安在出手環上晏河青肩頸,任對方替自己寬衣解帶,一語調笑道。

  人生在世彈指間,昔日傷勢慘重,晏河青以為他是死了。再見到常安在時他知道自己後悔;常安在亦然,既然愛上了,莫要再放手。

  這倆人走過半輩子,在亂世間相戀,在仇恨間裂絕,又在恍惚間後悔。

  今夜姑且不論往昔,烽烽火火,投入一場世俗歡愛,謝幕唱罷,恩怨泯一笑。




參賽者的話:

打得匆促,卻想在其中透漏世間相戀不易
無論戰亂烽火、抑或是情愛烽火

願既然真心真意愛上了,便別要再放開

雙慧 發表於 2015-3-14 23:58:37

組別: 紅組
題目: 烽火

文章內容:


“我說...上頭看我們兩個太閒了決定派工作給我們。"

我聽到這裡的時候,手上的牌因為過於震驚而全部灑落在牌桌上。

“你剛剛說甚麼?!"

“哎呀,你的牌都給我看光了,還玩甚麼?重開一局吧。"坐在我對面的青年彷彿沒有聽到我的話,只是自顧自的整理牌堆,洗牌並重新發牌。

“你不要給我矇混過去啊!你剛剛說上頭說了甚麼?"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說,“上頭要派工作給我們做。"

“甚麼工作?"這才是重點所在啊!以我們兩個的身分而言,那種工作不是極端殘忍就是超級噁心。

“他們認為人間的人類太多了,已經有許多自然界的神明向上頭抗議並請求減少人類的數量。"他開始發牌,牌面朝下,但我並沒有馬上查看自己的牌,而是繼續詢問下去。

“上頭不是很愛惜人類嗎?怎麼這次會叫我們兩個做這種冷酷無情的事情呢?"上次我下凡引發戰爭的時候,上頭的人還亂叫了一番,說我太過殘忍,怎麼可以這樣子濫殺無辜,一顆原子彈瞬間殺死了那麼多人怎麼捨得...

拜託,我是戰神啊!我不下凡去點起那一盞烽火誰去點啊?

...而且,是誰叫我下去開戰的?我是那種沒事找事做的神嗎?

“好像是因為最近人類得罪了上頭,亂用上頭的名義作事,上頭開始不爽了。"坐在我對面的瘟神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他比著我身前的兩張撲克牌,“二十一點,一局定勝負,輸的下凡去消滅人類。"

喂喂...你把人類消滅了我們的香火怎麼辦啊?我拿起手上的牌,兩張合起來只有十二點。

再抽一張好了,爆掉的機率還算小。我抽起牌堆最上面的那一張牌...

...竟然是黑桃國王,二十二點正式宣告輸局。

而瘟神那傢伙從容的連叫三張牌,湊齊五張後開牌給我看。

這是甚麼牌組啊!四張一點和一張兩點,總計才六點!

“你竟然出老千!不是已經說過牌桌上不能使用神力了嗎?"

他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冷冷地說,“反正就是你輸了,你就下去一趟吧。慢慢來沒關係喔。"說完還順便補上一腳,把我踢落凡間。

我自己就會下去了不需要踢我下去啊!

凡間,一直都不會是我想來的地方。因為只要一下來,就是戰爭。

雖然我是戰神,但我並不樂見戰爭。

因為戰爭一點也不好玩,而且很無聊。

戰爭,就只是兩方人馬看不順眼開打,然後打到最後兩敗俱傷。而且大多數平民都不願見到戰爭,因為戰爭下的犧牲品永遠不是君王首領,而是階級金字塔最底層的平民。

既然如此,讓兩方領袖站上擂台互打,或者出來的那一方就是勝者,這樣不教好了嗎?省時省力省錢,這麼簡單的方法為甚麼人類沒有想過呢?

人類就是喜歡把事情複雜化,等嘗到後果實在來怪罪我們這些神明。但他們有沒有想過,戰爭通常都是你們自找的!我做戰神做了那麼久,還真沒引發過幾次戰爭...

講難聽一點,人類真的有犯賤的本能。

就好像我眼前的核子彈,只要一顆就可以毀滅半個人間,卻還是有人發明這種危險物品。這不是自找死路是甚麼?我只要在這個空間放把火跑回天界,大概就沒我的事了吧?

這比以往我還要遊說國王發動戰爭簡單多了。

一把火在我手中成型,室內的溫度逐漸提升...

突然一道水流從後方襲來,澆滅了手上的火焰,同時也弄得我全身溼透,好不狼狽。

“瘟神你這傢伙!"我惱怒的回頭看著友人懶懶地靠在牆上。

“上頭叫我下來提醒你,他們要你引發戰爭,而不是毀滅世界。"

“有差別嗎?他們最終目的不就只是要減少人類的數量而已嗎?"重點是,你知道要“間接"造成第三次世界大戰有多難嗎?現在的人類太難騙了啦!

對方聳了聳肩,“沒辦法,上頭說如果你直接把人類都滅了,就沒人燒香給他們了。如果有戰爭,才會有人向我們祈禱世界和平、祈求能安然度過戰爭,明白嗎?"

總而言之,上頭根本就是為了香火才叫我開戰的!開戰了到底對我有甚麼好處,因為到最後香火也不會到我的手上,因為不會有人類會崇拜我。

我只是上頭的炮灰...既然如此,神和人有有甚麼差別?

兩者同樣利慾薰心,為了一個目標犧牲手下也在所不惜。

到底是甚麼時候,就連我們也開始墮落了?

或許打從我們拚了老命只為了成神的那一刻,我們就不再超然。我們和人類一樣自私,和人類一般愚蠢。我們和人類的差別只在於壽命和力量而已。


“戰神,你還好嗎?"瘟神一改以往痞痞的態度,因為他察覺我有點異常。

我很好,一切都很好。只是我已經看不爽上頭很久了,這次決定來做一點不一樣的。

手一指,瘟神的腳下忽然衝出許多鐵鍊,把他牢牢捆住。

“戰神,你到底在幹甚麼!"

我在幹甚麼?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幹甚麼,只是純粹想玩...

...就好像上頭一直把我們當棋子耍一樣。

我的雙手再度燃起火焰,但著火焰跟剛剛隨興變出來的火苗完全不同檔次。手上的火球瞬間形成一條火龍,盤踞在眼前的核子彈上。這個空間的高溫已經觸發警鈴,但人類真要趕過來查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吧?

這次換我勾起玩味的笑容了,“瘟神啊,你當上頭的走狗那麼久了,這次可能要麻煩你轉告一句話了。這顆核子彈是這場戰爭的烽火,因這顆核子彈而死的人類是開戰血祭的犧牲品。烽火也點了,血祭也獻了,那我可以開戰了吧?"

嘖,我還真是遜啊,連血祭都要自己準備,這還算甚麼戰神呢?

但我的確照著開戰的正規程序正式開戰了。

“戰神,你現在是想要對誰開戰?"

對誰?上頭和整個世界吧,反正就是太無聊了想找點樂子玩。

我從原地消失,到遠方準備觀看本世紀最美麗的煙花秀。

蘑菇雲突然竄起,烈焰吞噬了整個大地...

真是漂亮啊...

寒雪櫻 發表於 2015-3-14 23:59:07

本帖最後由 寒雪櫻 於 2015-3-16 20:57 編輯

  西岩夜宿露寒焚楚竹
  月落星疏楓燃碧煙浮
  聞簫聲 漠漠輕愁 一曲長安暮
  回眸顧有伊人步 荻花深處


  月光灑落在面容俊美的男子,朦朧了他的臉龐,身上披著淡淡的月色。

  靠在樹幹上歇息的男子,閉目享受此刻的寧靜。

  即便是這般的隨性,卻有著說不出來的鬆懶之美。

  他張開銀色帶點些冷冽的眼眸,幾不可聞地輕嘆了聲。
  能像今晚如此悠閒地坐在這邊,又有幾時?

  將放在一旁的笛子湊近嘴邊,吹起一曲。

  悠揚的旋律飄盪在這無人的樹林裡,隨口吹出的曲子無邊無際,憂傷的美感頃刻間籠罩這樹林,透露出孤單寂寞。銀眼望著天,望著月亮,像似透過月亮看著誰。

  倏然間草叢間傳來了細微的聲響,他有些警戒地回眸一看,瞧見了一抹身影。

  那身影很熟悉,似乎是他一直想念的人。

  他愕然地看著,隨後抬腳急急忙忙地往那身影走去,卻發現甚麼都沒有。

  錯覺吧。
  她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嘴角勾起弧度,放縱嘲笑的笑顏出現在他的臉上,難掩著失落。


  ──無可奈何,腦中盡是妳一顰一笑,思念成災,如毒侵腦該如何忘卻?
  



  花間對酌交盞共流光飛渡
  煙消日出揚帆各自天涯路
  黯然神傷 才將相思淺嚐
  驟然烽煙起 赴沙場 披上戎裝

  明日又得上戰場,今夜須儲備力氣好拿個勝戰,可這戰……凶多吉少啊,他有命可回去見她嗎?

  躺著閉目,卻輾轉難眠,思緒百轉千繞。

  他是不是,得了相思?

  他突然想起,與她當時初見時的情景。

  當時因被爹娘責罵,心情不好,便出來溜達,隨處亂走想散散心。這時,遠方忽然傳來婉約悠揚的旋律,讓他愣了愣,忍不住停下腳步傾聽著。

  興許是被這旋律給吸引了,他開始好奇在彈曲的人是誰?於是便抬腳走向音源處,直到看見了一抹身影他才停下來。

  正在彈琴的是位女子,烏黑如瀑的長髮,長長的睫毛半掩著微微低垂的眸子,她的神情專注,手指輕巧地撥動琴弦,旋律隨著她手的擺動輕瀉而出。

  他看的有些走神。

  一曲終,尾音落下,女子才抬頭瞧著眼前的陌生男子疑惑的微微偏頭問:「……這位公子,請問你來此地,可有何事須找小女子?」

  她沒有看過他,他誰呢?

  聽聞此言,他才回神有些尷尬地說道:「啊……抱歉,蕭某並非是有事找姑娘的,只是隨處走走,無意間聽到了姑娘的一手好琴,便就不自覺得走到這來了,擾了姑娘還請見諒。」

  他邊說邊打量著女子,在心裡讚賞,這女子長的可真好看,一雙漂亮的黑眸,小巧玲攏的鼻子,皮膚白嫩,算是他看過最漂亮的女子了。

  女子微微一笑,啟紅唇:「公子說笑了,小女子不過是信手隨彈,稱不上一手好琴,公子不過也就在一旁聽著而已,沒有打擾到我,無須道歉。」她站了起來,整整衣裙繼續又道:「……小女子時間不多,沒其事小女子便先行告退。」

  她轉身抬腳起步,準備走人。

  「等等,蕭某名為蕭袡,不知蕭某可有榮幸知道姑娘芳名?」他開口叫住了女子。

  「宛若媛。」她頓住腳,回頭一笑。


  蕭袡目送她離去,那時他不過就只是不經意地問,也沒想過日後還會跟宛若媛見上面。

  最後還在一起了。

  他猶記當初,宛若媛回眸一望報上她名,不經意的莞爾一笑卻是傾城百日香。

  ──定格的記憶,未曾退色,我將妳那笑崁在心深處。



  

  「媛兒,皇上派這次派我率兵我明日將要啟程,妳等我拿著勝仗回來。」蕭袡的銀眸少了冷淡多了溫柔地看著她,微微笑道,眼底閃過的複雜情緒卻無人知曉。

  這場戰他分析過,落敗機率很大,恐怕這次保衛不了國家。

  至於這個消息尚未傳到民間來,是因皇上有意壓制,皇上不希望這消息造成人民動盪不安,這樣他還得要花心思去安撫人民,會太過勞累。

  「好。」宛若媛點點頭,雖然有些擔憂,不過之前蕭袡都是率兵拿勝戰回來,也沒有受傷,所以這次一定也會平安凱旋歸回,但不知為何她總感覺到不安。

  「袡,行外時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

  「吶、這個給你。」宛若媛拉著蕭袡的手,將小小的東西放置在他手心,蕭袡愣了愣,看了手心上的紅色小豆子發出了疑問:「這是……?」

  「紅豆。」
  玲攏骰子、安紅豆。

  蕭袡看著她也些無奈,他也知道他手心的東西叫做紅豆啊,問題是為何送這個?

  他沒有問出口,她也沒有想解釋的意思。

  「你將這紅豆放在身邊,想我時便拿起它,可別弄丟了。」宛若媛微微一笑。

  「知道了。」雖是不懂意義為何,但蕭袡還是將紅豆握在手心,低聲的笑了出來,伸手把宛若媛攬進懷裡,下巴靠至在她頭上,緊緊地、抱著。

  「我們約定好的,你必定要信守承諾,平安回歸見我。」
  「我等你。」


  忽然驟然烽煙聲響起,劃過天際,驚動了在沉睡中的士兵們,喚回了沉迷於記憶的蕭袡,他急急忙忙的跑到外面望著,西南邊的天空留下一縷縷殘煙。

  銀色的眼眸逐漸深邃。


  風蕭兮揮金戈鐵馬踏碎了城牆萬里河圖血染又何妨
  挽弓立蒼茫,天狼北望 不見枯骨亂葬
  旌旗連萬丈蓋過了星光酒冷刀光涼長夜無央
  憶起隔岸那蘆花初放一寸一點將情思掩藏
  所謂伊人 身在何方


  他站在頂峰,銀色的眼眸泛著冷光,瞧著下面拿刀乎相廝殺的士兵,風吹揚起他銀色的髮絲,白袍隨風掀翻。

  倏然地感到頭頂傳來一絲冰冷,青絲染霜,便才發覺,冬天以臨門、雪花紛紛落。

  俯瞰著地上白與紅交錯,雪與血交染,耳邊不斷傳來刀與刀磨擦聲,以及哀嚎,將目光放遠,他心裡已經有底。

  這場戰爭,很難拿下勝戰。

  先不說派出來的士兵與他們比起來少了許多,約莫差了五十萬兵左右,敵軍那邊似乎有什麼鼓舞士兵們,看他們各個鬥氣高昂的樣子。

  而自方,卻因先前連連拿下敗仗,沒有了軍勢,比起敵人,可差太多了。
  何況一直吃下敗戰,不論是心靈上抑或者是體力上的都已經傷痕累累,眼看著便快打了主城


  ──『你將這紅豆放在身邊,想我時便拿起它,可別弄丟了。』


  忽然耳邊迴盪著她的話語,蕭袡將被他保護好好的紅豆拿出來,垂眸看了看,而後握緊,指骨泛白。

  他瞇起眼,手上拉開弓箭連發幾枝箭,精準地射中敵人。


  ──『我們約定好的,你必定要信守承諾,平安回歸見我。』

  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信守承諾?平安回歸?
  他想啊,可現下這情形他該如何守信?又如何歸回見她?

  ──『我等你。』



  


  絮飛雪落彈指又幾度
  殘垣草深湮沒了路途

  還須打多久?

  大概不久了吧。

  銀眸淡漠地看著這一切,原本百萬軍團在這交戰一年內,已折了許多兵。

  屍體幾乎佈滿整個地。

  「完戰時,也是我的死期吧。」


  策千軍 睥睨孤城 決勝舊王都
  鳳凰台上只見他 白衣如故

  宛若媛遲遲沒有收到蕭袡的信,十分焦躁。

  又聽聞目前是處於戰敗的困境,不久敵方便要打入主城。

  她其實有再練功,武術並不差,趁著大家在夜深人靜睡著時,她半了男裝,偷偷地牽了一匹好馬溜出家門,朝著戰爭地日夜趕路。

  經過幾天奔波,她終於來到了軍營處。

  但她並不曉得蕭袡身在何處,所以也無法去找他。

  她抬頭一看,卻望見穿白袍的他無事地站在高處。

  擔心、緊張的心情頓時鬆懈了下來。

  還好,蕭袡還好好的,並無事。



  情深緣淺世事難料總殘酷
  一點痴心難言默默誰人訴
  蒹葭蒼蒼 其實經不起風霜
  且做夢一場 醉時傷 醒就遺忘


  宛若媛在遠處看著蕭袡騎了一匹馬,衝向混亂中,一向遠戰的他如今卻親自下海,揮起長鞭揮動著。

  蕭袡完全不知道宛若媛在處處看著他,只是揮動了鞭子不斷無情地斬殺著敵方。



  戰鼓響看烽火滿天淒艷了斜陽黑雲壓城急雨滅微光
  國之將亡 城門欲敞 哀歌四面吟唱
  他傾城一笑跌落了寒江淚水劃過了誰的臉龐
  彼岸是否有蘆花怒放雪舞茫茫紛飛了惆悵
  若有來生 陪君再賞


 蕭袡其實早已有心理準備了,這場戰他打不贏。

  天空一片烏黑,這個國家保不住了。
  
  剛剛聽聞消息,皇上已經逃走。

  這國以保不住,即將滅國。

  那他又再堅持什麼呢?

  突然敵軍一箭插入蕭袡的腹部,他吐出了一口炫目紅豔的血。

  捂著嘴,他腦中閃了畫面。

  ──『我們約定好的,你必定要信守承諾,平安回歸見我。』

  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信守承諾?平安回歸?
  他想啊,可現下這情形他該如何守信?又如何歸回見她?

  ──『我等你。』

  已經等不到了,他失約了,他只覺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意識不清。

  不知到她現在在哪呢?

  好想見她啊……

  「袡!」

  似乎是宛若媛的聲音呢,喚聽嗎?

  「袡!你不准死啊!」

  他吃力地睜眼看著一抹人影迅速奔像他來。

  「媛兒……?」

  宛若媛奔至到蕭袡身邊,蕭袡因腦袋昏沉莉起彷彿被抽離,沒站穩就直往宛若媛倒去。

  支撐不了重力,她只好跪坐下來,抱著蕭袡。

  「袡!你不是說好會平安見我嗎?那你為甚麼……」宛若媛哭的梨花帶淚。

  「對不起……我失約了,媛兒……我往後不在你身邊……妳可要好好……的活下……」
  「若有來生有緣……我便……將欠妳的……都還清……」

  「蕭袡--!」宛若媛尖叫著。


是不是 沒有結果的相戀最刻骨
沒有做完的夢最孤獨
若只能辜負 何必當初 相遇如此炫目
過驚鴻無數看碧已成朱似水流年荏苒任空渡
難解離別苦朝朝暮暮借酒狂歌厭雲卷雲舒
不見青山 只見黃土



  
參賽的畫:寒寒悲劇了(哭)
謝謝飯糰跟芳技喔!



這裡是失敗品QQ
後來補寫完的是這邊→ http://pinkcorpse.org/thread-43658-1-1.html
(比較希望各位看文大大要評語的話,是評補寫完整的ˊw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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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活動】紅白大對抗☆ 舞 台 ☆恭喜白組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