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風 發表於 2015-2-22 03:41:16

抱歉,我應該是棄權了,但我還是會把未完成(手殘刪了)的文章補完

對不起主辦人還有白隊的大家

少風 發表於 2015-2-22 11:37:31


組別:白組
題目:團圓飯
文章內容:
俐落的褪下空彈匣,晏鷺探手到近空如也的腰包內,取出餘剩的兩條彈匣。

喀嚓!

上彈匣,上膛,瞄準,扣扳機,一氣呵成,前後加起來絕不超過三秒。

這可是絕快的速度了,但位於生死關頭能省一秒是一秒。

他擊斃了一名躲在貨櫃後的敵人,自己也被流彈滑破了臉頰,血液順著顴骨滑了下來。這更加刺激了晏鷺過度敏感的神經,水滴滑落的聲音、衣服摩擦的聲音、敵方的呼吸聲,全數收入在耳中、放大。

一個、兩個、三個......,還有六個敵人,而彈匣只剩剛才從腰包中拿出的,和腰帶上另一把型號不同槍枝的彈匣。

「真的得丟了嗎?」他低低的問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現在他的狀況並不容許多餘的負重,哪怕是一把三、四公斤重的槍械。他必須謹慎行動,要在體力耗盡前完成任務。

這把槍跟著他,從第一次任務到現在,少說也有兩年了。雖然有更新更好的槍械可以替換,但......他捨不得。

這是他從惡夢中逃脫後的依靠,也是讓他堅強的信念。

他深深吸了口氣,握緊槍托,扣下扳機。

只聽碰碰碰,連續幾聲槍響,接著是敵人的悶哼及物體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響。

他知到他的敵人數再次減少。

以鬼魅般的挪移步伐,他換了一處掩護。

「這邊是T27,呼叫T02。」晏鷺按下耳邊的無線通訊器,呼叫著不遠處負責狙擊的夥伴。

微型耳機只傳來沙沙沙的雜訊......

還有腳步聲

他的瞬間繃緊神經,一顆心懸掛到喉頭,持槍手臂肌肉也拉到最緊,只要在有任何風吹草動,便立即扣下扳機。

但很快的他發覺,那腳步聲是從耳機裡傳來的。

「這裡是T27,在次呼叫T02,T02聽到請回應。」他再次呼叫夥伴。

腳步聲聽在通話器前,然後被撿了起來。

令他毛骨悚然的笑聲在耳中響起。

是他。

「小鳥兒,看來你變了很多啊!」溫潤平和的的外國腔,那是他忘不了的夢魘。

「不過比起小鳥兒,我更喜歡用小貓咪這個稱呼呢?」他自顧自的說道:「揮舞著利爪,卻什麼也傷不了!」

晏鷺壓下自身的恐懼,冷冷的向通訊器的另一頭問道:「我的同伴呢?」

「死了!」對方輕快的回答道。

「你……殺的?」晏鷺已經克制不住聲音中的顫抖。

「No!No!這可冤枉了我,他可是自己飲彈自盡的。」「就在我踏入他藏身樓頂。」

「……」

「你害怕了嗎?小貓咪?這裡只剩下你囉!」對方的心情似乎十分愉悅。

「據說,今天是你們的 “New year’eve”,怎麼?在這裡玩 “Hide and seek”,今天不是該和家人一起『圍爐』、吃『年夜飯』的嗎?」
原來又是除夕......

不斷翻騰的瓦鍋、油亮亮的醉雞、什錦,坐在主位的祖父母以及雙親長輩還有一旁其他的堂表兄弟姐妹......
那是回不去的夢。也是惡夢來襲前的安寧。

晏鷺緊咬下唇,連嘴角破皮、流血沒有察覺。

等不到晏鷺的回應,那人又自以為是的說道:「抱歉我忘了,你的家人都不在了呢!」
「那麼我來陪你好了......」說還沒完,伴隨而來的是一發子彈。
這忽然出現的彈丸,在晏鷺的坐左肩上開出腥紅到黑洞。
該死!

「Game time starts!I can see you, Kitty.」對方不在用洋腔洋調的詭異中文,滿口戲謔的將他的狩獵興致完全的展露出來。
一梭猛烈彈雨襲擊了晏鷺當成掩護的貨櫃箱。

混帳!

晏鷺按著傷口,狼狽的閃躲著。
「小貓咪,你在找『冰糖』的貨櫃是吧?我的手下正在前往的路程中呢!要比比看嗎?是他們能順利帶走貨櫃還是你能順利炸毀?」通訊器中傳來對方的愉悅於槍枝上膛的聲音。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晏鷺咬牙切齒到。
「不錯,明明臉色都白成那樣了,還那麼有活力,不愧是小貓咪。」
晏鷺聽他怎麼一說,立即抬頭四處張望,看到檢視器便二話不說的一槍下去。
然後他扯下了通話器和配給的手機,一把扔進海港中。
這些東西在繼續帶在身上只會洩露他的行動。
然後他脫下已經滿是鮮血的襯衫,捆在幾乎動不了的左肩上制止血液再度流出。他要完成任務,然後回去,過去的家消失了,至少他要保護住現在的。

他在寂靜的貨櫃車道上奔跑著,好不容易乾涸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再次裂開。
他要找對方到達貨櫃!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反正對方已經從至高點掌握了他的行蹤,在遮遮掩掩只是徒白費時間。
背後的槍響已經不是他所在乎的了,晏鷺明白只要他在奔跑中不斷改變位置,子彈就捱不到他身上,除了在遠端定位的狙擊手外,那些近戰為主的突擊手跟本沒法一邊高速行動,一邊抓住準頭。
很快的他甩掉了跟在身後的大多敵人,只剩一個身手和他不分上下的緊隨在後。

可惡,要不是受傷他才不會那麼窩囊。

眼看離目標越來越近,晏鷺當下心裡有了定奪,他猛然煞住腳步回身、扣下扳機。

那人只遲疑了一下,整個人就因為子彈的衝擊力往後倒去。

他長長吐了口氣,小心翼翼朝目的地潛行。
很快的他在夜色中找到他的目標物,一個判斷不出顏色,一角印著 『made in Cambodia(柬埔寨)』字樣的中型貨櫃。
四周沒有任何人影,這點讓晏鷺心中的警鈴大響,是陷阱!
但他不會退步的,他沒有退路。早在得知身為狙擊手夥伴T02死亡後,和那個人的到來,他便知道自己不能順利的逃脫離開。
有這番覺悟後,他將手機和通訊器全部扔進海港中,一是為了不讓訊號定位洩露了自己的位置,二是為了保障手機裡重要的朋友合夥伴。
原本的家被毀了,回不去了,但至少現在的歸屬他要保住。
在遠處支援他的白絲應該很著急吧!他和T02都失去聯繫,身為資訊支援組的負責人,同時也是好友的白絲應該快抓狂了。若能順利脫身,白絲應該會揪著他的耳朵很很囉唆一頓。

想到這他不在有半點迷惘,大步的走向貨櫃,吃力使用僅剩的一隻手將貨櫃門拉開一點縫隙,鑽了進去。

他在貨箱底部安下了微量的塑膠炸藥和引信,又在中點放置了一瓶盛裝著大量活性化學液體的塑膠容器,然後退離了悶滯的貨箱中。

一踏出貨箱,晏鷺便聽到了一陣拍手聲。
「不愧是小貓咪,比我還早到一步,但可惜一切都是白工。」身材高挑、蓄著金色長髮的西方人微笑的往他的方向走來。
他的身後跟著一群保鑣,以及幾個剛才與晏鷺交手後還活著沒死的突擊手。
晏鷺冷笑問到:「怎麼說?」
「因為我已經到了。」他走到晏鷺面前扳過他的下頷,強迫晏鷺看著他,才自負的說,「而你還來不及退到安全的地方去按下你的引爆器。
那張臉孔美得讓人驚艷,若比喻成聖經故事裡的熾天使,沒有人會說過分的。

晏鷺強忍下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運眩感,閉上眼睛,他笑道:「可是我已經『將軍』了。」
同時他按下了引信,一聲悶響。貨櫃毫無動靜。
「小貓咪,看來你安中炸藥的手法還不夠道為呢!」
「你怎麼知道?」晏鷺討性的問道。
「難道是……」看著晏鷺無憾的笑容,西方人驚覺到了他忽略了事,「所有人退撤離……」
「是液態炸藥。」晏鷺笑得開懷,他癱軟在地上,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能在支撐他這副破爛的軀殼了。
高溫與高壓突破了貨箱,高達幾十大氣壓的氣流將來不及走避的人擠壓爆開……

結束了,終於……

尾聲

他走在熟悉卻極靜的街道上,街道的盡頭有扇紅色的大門。他很直覺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歡笑與喧鬧溢出,渲染了整個城鎮。
「我們等你好久了小鷺。」應接他的是久違的家人和那些生死交的夥伴。
「居然遲到了那麼久,你該不會忘了今天是除夕嗎?」
「快進去吧!所有人都在等你呢。」

那天晚上所有人吃著、笑著毫不開心。若沒有發生那天的事,或許家族中還有可能再增加一些新的成員……
晏鷺眷戀的看著所有人,與好久不敢想起的歡樂回憶。

「你該走了。」母親依依不捨的說。
「你的時間看來還沒到。」大哥寵溺的說。
「不是還有事沒有完成嗎?去吧!我們大家會等你的……」父親輕輕將他往後一推,他再次陷入了黑暗。


之後……

「小貓咪,今天我命廚房準備了你愛吃的菜喔!」西方人歡樂的再驗鷺眼前晃來晃去。
晏鷺別過頭不理他。
原來時間那麼快,已經一年了。
「今天不是你們東方人重要的日子嗎?『除夕夜』據說是和重要的人一起吃飯的日子,一起吃吧。」
爆炸的當時他剛好倒下,沒有受大氣流坡的衝擊,而且又很不幸的被眼前這他最痛恨的人給撿了正著。
「出去。」他的聲音不大,但明白的表現出他的不耐煩。
「小貓咪,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西方人一臉受傷的說。
「除夕是何家人一起吃團圓飯的日子,我的家人都在這了,所以請別打擾我和我家人聯絡感情。」晏鷺抱著這些日子蒐集來的簡報說到。
「他們刀在這了。」他寂寥的說道。
他的家人都到齊了在那小小一本剪報相簿中。

茹茹 發表於 2015-2-22 20:32:34

少風 發表於 2015-2-22 03:41
抱歉,我應該是棄權了,但我還是會把未完成(手殘刪了)的文章補完

對不起主辦人還有白隊的大家 ...

你好,文章要修改的話直接用編輯就可以囉
請不要重新發過
本篇因為時間超過就視同棄權,下次請記得要準時喔^^

月薇亞 發表於 2015-2-26 18:17:24

本帖最後由 月薇亞 於 2015-2-27 21:41 編輯

組別:白

題目:相信

文章內容:



  『薩黎神父,什麼才叫做信仰啊?』

  『你年紀還小,我也不用太困難的說法。相信、敬仰,能夠全心託付一切的事物,你就先這樣理解吧!』

  『那神父的信仰是什麼?』

  『即是創造萬物,並仁慈地照耀世人之神。』

  『唔……可是我不喜歡祂,如果祂這麼仁慈,為什麼會讓我一直被大家欺負?』

  『普締尼亞,你可以不相信祂,但必須尊重祂。即使祂並非你的信仰。』

  『喔……那我沒有信仰了,怎麼辦?』

  『你不需急於一時,總有一天,你必定能找到你的信仰,找到你能夠完全信任的人或者是世上的任何一個生命。』

  到最後,我始終無法相信神的仁慈。

  那是否代表著,我也不相信你呢,薩黎神父……?

 ※


  「普締尼亞——」一道柔柔的聲音呼喚著,將抬頭望著天空,不曉得何時進入記憶中而恍神的他給喚醒。

  普締尼亞揉了揉被太陽照得有些乾澀的金眼,一個翻身跳下樹枝,準確無比地落在喚著人的貓耳女孩面前。

  「殷然,怎麼了?」

  「梅瑟亞姊姊好像又找到了其他同伴,所以來通知你這個好消息。」殷然歡喜的轉了個圈,笑得十分真誠,顯然對於有新夥伴加入的事情感到喜悅。

  「嘖,又多一個。」相對於殷然,普締尼亞就顯得十分不悅,「像他們那種純血,還可以快快樂樂成長的種族,我們根本沒必要收留他們。」

  幾年前魯密耶斯突然來了幾個自稱是來自其他世界的九尾狐,說是種族受到魔族的侵害而帶著孩子們逃跑,但因為使用不穩定的傳送陣法,因此大多都失散了,希望可以暫時留在這裡云云。

  這真是太可笑了。

  像他們那種可以安心過活的種族,根本就和魯密耶斯這個世界的存在意義毫不相干,憑什麼可以留在這裡?

  這是屬於他們的世界。

  屬於被神祉所遺棄,被生命所憎恨的,他們的世界。

  「普締尼亞就這麼討厭她們嗎?」殷然不解的歪歪頭,「她們人都很好的!」

  普締尼亞猛地扣住殷然的肩,力道大得在她肩上留下道道清晰的指痕。他對她吼著:「殷然,難道妳忘記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是如何被殘忍對待的嗎!妳忘記妳的父母是怎樣死的嗎!」

  「我、我當然記得啊,可是、可是這跟梅瑟亞姊姊他們沒有關係啊……」殷然害怕的垂下耳朵,身體無法克制的發著抖,被扣住的肩使她無法退後,只能正面承受普締尼亞帶給她的壓力。

  「沒有什麼不同,只要是純血的種族都沒有什麼不同!」普締尼亞狠狠地把殷然推倒在地,也不在乎她是否因為摔傷,或是被他嚇著而哭泣,只是掛著猙獰的面容,踏著憤恨的步伐離開。

  是的,沒有什麼不同。

  擁有一切光明的種族是不可能理解他們被神所遺棄的痛苦。

  普締尼亞撫上自己多年前被人類處以火刑而燒傷的面容。至今,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原本的容貌了,但怎樣都好,因為這張臉與拋棄他的父親太過相像了,毀了也罷,應該說這樣更好。

  如果不是薩黎神父在他被燒死前及時出面救了他,可能現在被火燒到的地方就不只外皮,而是被完全燃燒殆盡,抹去存在了吧。

  他活了很久的時間。

  在梅瑟亞那幾個千年狐來之前,他是魯密耶斯裡最年長的孩子。

  但再年長,他在原先種族中依舊尚未成年,仍是個需要被呵護的孩子。

  他一直在逃。

  逃離妖精的弓箭手團隊、逃脫獸人族的武力團隊,甚至還要躲避領地最為廣闊,人數最為龐大的人類中的菁英——魔法師團隊。

  妖精能與自然契合、獸人能與動物溝通,所以不能逃到森林。但人類幾乎是無所不在,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掀出來。

  沒有一處是他的歸宿。

  「這裡也不會是……」

  從一開始,他的歸宿就不是任何一個地方。



  「妳相信神嗎?」普締尼亞對著眼前因為不久前曾被他凶,因此至今仍然不敢靠近他,在他身邊還會瑟瑟發抖的殷然。

  殷然偏偏頭,雖然很不解對方為何在此時發出這種疑問,但還是認真的想了想……當然主要原因可能是怕不認真回答會又被凶。

  「我、我當然相信神的存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普締尼亞搖搖頭,思考了幾秒後,把話講得更清楚,「神,是妳的信仰嗎?」

  殷然聞言,迅速地用力搖頭,「當、當然不是。我相信並敬仰祂的存在,但不會依靠他。」

  普締尼亞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的信仰是什麼?」」

  殷然這次真的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能退好幾步躲到後方的樹後,只探出眼睛和頭頂上的耳朵,害怕地說:「我、我不知道……」

  見對方怕自己怕成這副模樣,普締尼亞點點頭後便不再發問。

  殷然雖然很好奇普締尼亞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但她沒有反過來詢問對方的信仰是否是神,因為她知道魯密耶斯這個世界,也生活在這個世界,這一個異於其他世界的國度——

  魯密耶斯起初只是一個不知道由誰所創造的「空間」。

  這個空間從最初期的虛無,藉由強大的力量與漫長的時間,逐漸成長為擁有生命的「世界」。

  與其他世界不同,這個世界並沒有主要的種族。在這裡的居民,身上都有著兩種以上的種族血統或是特徵。

  或許是天生就是如此,也或許是受到外力的影響所造成的。

  ——因此造就了「混血者」與「異變者」。

  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

  不知道是誰,在他們生命中的某一天,一道如曙光般的聲音突然傳進他們的腦海中,邀請他們來到這個不會被背叛、不會被傷害的夢想國度。

  因為擁有同樣的遭遇,所以反而更加團結、更加看重並照顧彼此。

  但是曾經的悲傷並不會從記憶中被抹去,身上還隱隱殘留著他人所留下的傷痕帶來的痛楚,每當回想起來還是那麼痛不欲生。

  不是每個人都放得下。

  所以,懷抱恨意的族民舉起了武器,釋放出怒火與憎恨,試圖斬殺賦予命運之神。


  魯密耶斯只有少部分的人反對戰爭,而普締尼亞則是發動戰爭的領導者,她當然不會傻傻去撞人家的逆鱗,只是問,「那、那你相信什麼?」

  不相信神,不相信任何人。

  雖然普締尼亞會照顧其他比較幼小的孩子,但他其實也不相信這些孩子。

  她在他的眼中,看不見溫暖。

  恨與憤怒,已經蒙蔽了他的眼。

  其實她多希望不再有戰爭,不再有人犧牲……

  普締尼亞沒有回應殷然的問句。

  ——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相信什麼。



  紅色的火光在他面前熊熊燃燒。火花正踏著稻草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往上攀爬,試圖將零星的火焰成長為艷麗的紅花。

  普締尼亞依稀記得,當時被綁在稻草中間的自己有多害怕。那跳到身旁的火花非常的炎熱,觸碰到自己的身體時更加熾熱,明明只是小小的火花,卻讓他生不如死。

  低頭,他竟是可以在點火的人民臉上看見笑容。

  為什麼非要用他的死,才能換取人們的笑容呢?

  他當時年紀還小,不懂也不理解。

  而現在,他將一切憤怒推向神。

  若不是神讓他同時擁有了妖精與獸人的血統,他就不會受人傷害了;若不是神不肯拯救薩黎神父,神父也不會因為包庇自己而被人們燒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安排這個命運的神的過錯。

  從這一刻起,他認為信仰這種東西根本沒必要存在。

  因為信仰神的薩黎神父,並沒有被神所拯救。

  於是,他來到了魯密耶斯、另一個世界,向神發起了戰爭。

  ※

  在普締尼亞即將帶領自己親手組成、訓練出來的軍隊去弒神之時,前方不出他所料的出現了阻礙,只是他從未想過這些阻礙竟只是四名天使的團隊,彷彿是在嘲笑他們想要弒神的不自量力。怒火從心中燃起,在準備舉起武器撕碎眼前的天使們時,一名天使開口了。

  「你知道魯密耶斯是由誰、又是為何而創造的嗎?」

  四名天使的其中一個開口問,而他手中還抱著魯密耶斯的族人都相當熟悉,但氣息已經消逝,身上滿是灼傷,卻笑得很開心的殷然。

  「當然是為了讓我們弒神!」軍隊中有人喊著,「若非如此,何必把所有恨神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他一個人的發言就好似代表了一整個軍隊,軍隊中沒有人反駁,似乎都非常認同並深信這個理由。

  天使搖搖頭,說:「神能夠知曉大地上的一切事情,但卻不能夠親自干涉,為了讓你們能夠過著不必擔心隨時被人殺害的生活,才請託這位上位天使創造了這個世界。」

  包括抱著殷然的天使,有三名天使都尊敬的垂下了頭,唯一還抬著頭的天使在被點到名後站了出來,「你們應該認得我的聲音。」

  對方使用的是肯定句,而所有人都看著他,沉默不語,但顯然都認出了他。

  沒有人會不認得這個人的聲音,他們之所以會從各個世界來到魯密耶斯,也是因為這道聲音的邀請。

  這位天使的言語聽來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好似非常容易被人給忽略掉,但他的聲音卻不是這樣,相反的,竟是有使人放鬆,吸引注意的力量。

  這不是可以輕易模仿的聲音。

  「我名為落洛西,創造魯密耶斯之人。」落洛西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場所有的人卻都可以清楚地聽見。「其實,我並非刻意將憤神之人聚集,但如此巧合,我也無奈。」他嘆息的搖搖頭。

  「你們知道彼此都有痛苦的遭遇,也知道原因是因為你們為異變者,或是混血者,卻從未想過,這才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主要原因嗎?」抱著殷然的天使微微抬起頭,向軍隊掃了一眼,冷淡地問。

  軍隊的所有人都頓了頓,臉上隱約浮現困惑的表情,像是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一時激動就有人對著落洛西喊道:「那你為什麼從來不現身!」

  這時落洛西臉上的表情就更加悲傷了。他走到抱著殷然的天使身邊,輕輕地撥開殷然落在臉上的髮絲,說:「若非這女孩冒死硬闖天界來請託我阻止你們發動戰爭,並且將自身的所有力量化作衣裳披於我身,我恐怕至今仍不會來到此地。其實我是不能下凡的。」

  天使族因為長期受到光明的沐浴,超越五千歲的族民大多無法承受凡界的其他力量。而落洛西已經快要是兩倍歲數了,凡界帶給他的傷害並不是那麼好受的。

  噹啷!

  武器落在地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此起彼落,頓時地面上已經掉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

  「所以說……其實我們是被神拯救了?」有人很不敢相信的說著。

  魯密耶斯每個人的出世都不是很幸福,不是被遺棄、被追殺,就是成了他人眼中的稀有珍寶般,被剝奪自由的收藏,或是因為生命力強大而被當成出氣筒受到凌虐。

  他們一直認為之所以會如此不幸,都是替他們決定命運的神的過錯。

  但現在卻告訴他們,幫助他們脫離痛苦,來到這個不會被傷害的世界的,是神……

  好像魂突然被抽走了一般,整個軍隊的士氣一瞬間降到冰點,每個人的眼中一片空洞,就跟沒了生存目標一樣。

  其中一名拿著劍的天使搖了搖頭,似乎對於他們將弒神作為生存目標感到悲傷。

  「這種事情,我一直都知道!」相較於軍隊的沮喪,普締尼亞憤怒的怒吼道。他早就知道為什麼要創造這個世界了,應該說從這個世界有了越來越多的居民,有了越來越多與他有著相同志向的人時,他就已經很清楚的知道了。

  「但這又如何,這從一開始就是神欠我們的,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我們應得的事物才對!」

  語畢,他舉起了手中的劍,眼睛漸漸地染成了紅色,朝著落洛西砍去,「不管是誰都沒有給予我們救贖,每個人都希望我們死去,既然不肯讓我們安定的活著,那我就斬殺所有想要傷害我們的一切!」

  普締尼亞的速度很快,甚至連他所帶領的軍隊都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衝出去的,意識到的時候劍端已經逼近了落洛西的胸口。

  一道破風的聲音傳入普締尼亞的耳中,他果斷放棄砍殺落洛西,轉身擋下迎面而來的弓箭,並向後跳了好幾步,以防落洛西有近距離傷害他的可能。

  「沙越可,住手!」顯然落洛西沒有那種想法,反倒制止舉著弓的天使。

  「我的職責是保護落洛西大人。」沙越可沒有因此而放下弓箭。在斷定普締尼亞是危險人物後,立即出手消滅。

  「我不會再被你們傷害了!不可能!」普締尼亞用著獸人特有的音量咆嘯著。

  「這可難說。」沙越可放下弓,對著他張開了手,一顆發著白色光芒的光球就飄於他的手掌前,「翻出記憶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非常簡單。」

  「你……!」普締尼亞完全知曉對方想做些什麼,還沒來得及制止,一道道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傳進腦中……應該說,是浮現出來。

  『普締尼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在正軌上,替我彌補我以前的過錯……』

  『年輕的我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過錯,所以我不希望你也踏上同樣的道路。』

  『總有一天,你必定能找到你的信仰。』

  或許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相信著什麼,信仰著什麼。只是被某種事物給蒙蔽了雙眼,將生命的一切都用在恨神上了。

  所以,他讓薩黎神父失望了。

  身後的一陣刺痛,一直從肩到腰,痛得他幾乎要直接昏過去了。

  多麼熟悉的痛啊……

  最後,他還是沒辦法得到幸福嗎?

  不管多麼努力……

  「允克達!」他隱約可以聽見落洛西帶著責備的聲音。

  「我的職責也是保護落洛西大人嘛。」允克達拿著染血的劍,很委屈的說:「我做點補償就是了。」

  再也聽不見聲音的時候,前方隱約出現了一個人,因為發著光看不清楚。但奇怪的是,他知道那個人是誰。

  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或許就這點,他可以稍微感謝一下神。

  現在他終於清醒了。

  其實,薩黎就是他的信仰啊。


  血液將褐色的土地染成一片血紅,但躺在血泊中的人,卻露出了讓人不解的笑容。真正可以明白的,或許只有施展力量的允克達,以及普締尼亞本人了。

  《完》

參賽者的話:

首先,在這裡感謝日青及藍空子協助修稿!
若沒有你們兩位的幫忙,這篇文應該可以用「看不懂」來做全文感想了(看第一次寫的和交出來的,內容還差頗大的。

然後,其實我是在賣自家小孩(打死
看見題目的當下覺得太適合普締尼亞了,這篇就出現了。
順便說,殷然是貓妖和人類的混血兒。

若覺得天使族的名字很奇怪是正常的,設定無誤。
雖然沙越可這名字越看越喜歡(?

藍空子 發表於 2015-2-26 22:21:15

本帖最後由 藍空子 於 2015-2-26 23:38 編輯

組別:白組

題目:相信

文章內容:

      我相信你。
      我相信他。
      也相信他們。
      更相信……
      我相信所有人,孰悉的、陌生的,我願意相信全世界。

      但,我唯獨不相信我自己。




      夕陽餘暉照進放學後的教室,映出其中僅存的兩名少女的身影。

      「明天就是大考了呢,懷。」
      湘一邊闔上書本,一邊微笑著望向眼前倚桌站著的多年好友,懷。

      移回凝望窗外的視線,懷眨眨眼,朝她點了點頭,「對呀,好緊張喔……對了,湘,上次那題數學可以再教我一次嗎?」

      湘微微一愣,「你不是已經學會了嗎?前幾日老師要你上台解題,你也迎刃而解啦。」疑惑的看著友人,湘不解的問。

      「人家怕忘記,再教我一次嘛。」撒嬌的靠到湘身上,懷微微鼓起腮幫子看向湘,「拜託啦。」

      望著懷的表情,湘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伸手輕輕敲了下懷的頭,「好啦,不過你就不怕我忘了啊?」

      「不會的。」懷露出大大的笑容,「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但,我不相信自己。



      
      大考過半個多月的午後,正值填志願的時節。
      早就預計好未來目標的湘一早填完志願序,坐在書桌前翻開著剛從圖書館借來的書籍,忽然漸大的手機鈴聲傳入耳中,湘拿起手機,看著上頭顯示的熟悉的名字,她微微一笑,接起電話。

      「懷,有什麼事嗎?」
      
      「呃,抱歉打擾你了,就是……」另一頭的聲音有些遲疑,好一會才繼續說道:「……湘,你認為我應該填B學校還是C學校?」

      「欸?你之前不是說想讀A學校嗎?」
      湘錯愕了幾秒,訝異的反問著。

      懷沉默半晌,小小聲的回答:「可是,老師說我不可能進,要填B,然後我父親說應該填C才對,所以我……」

      「那你覺得你考的上嗎?」
      打斷懷的話,湘又問道。

      「但,報紙說……」

      「我是問『你覺得』呢?」
      湘急躁的再次打斷,加重聲音想讓懷明白自己問題的重點。

      又是一遍靜默,一陣子後因著急而略微顫抖的聲音傳出,「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一定、一定是錯的。」

      湘輕輕吐了口氣,「那他們,老師、你父親還有報紙難道就絕對正確?」

      「我相信他們。」
      給與簡短的回答,懷低聲的道謝後匆促的掛上電話。
             
      面對傳來「嘟——嘟——」聲的手機,湘不由得嘆氣。

      她相信他們。
      但,她不相信自己。




      收到湘傳來的簡訊後,懷急急忙忙的趕往信中約定的地方,校園旁的小公園。

      抵達時,湘已經坐在盪鞦韆上,似乎等有段時間了,看到她到來,湘立刻勾起微笑,起身把她拉到一旁的草地上坐下。

      「懷,最後你填什麼學校?」
      湘像是不經意般的向懷提起,帶著好奇的問著。

      身子一瞬間僵直,懷別開湘熱切的視線,用著幾乎不可聞的音量回應著:「……我還沒填。」

      明明時限就快到了,她卻仍未填完志願序。

      她想上A學校,她也認為她可以上。

      可,她是錯的吧?
      一直以來,她的選擇看法都是錯誤的。

      懷想要相信卻又不願相信自己。

      湘凝望著懷,輕嘆了口氣,多年的好友可不是白當的,她大致已料想到懷的思緒。

      抿了抿嘴,湘再次開口,「懷,你相信我嗎?」

      「嗯?」回過神來,懷眨了眨眼,不甚明瞭的望著湘,然後用力點點頭,「我相信。」

      「真的?」盯著懷,湘再度確認的問著。

      「我相信你。」雖然不是很明白湘問這個問題的用意,但懷還是認真的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堅定的說著。

      聽到此答案湘並未露出笑容,只是專注的彷彿要看透懷一般的看著她。

      「懷。」最後,湘面露無奈的苦笑,「既然能相信我的話,為什麼就不能相信你自己的想法呢?」

      聞言,懷著實愣了一下,反覆咀嚼起好友提出的字句。

      「相信……自己?」

      她知道如何去相信別人。
      但,卻遺忘了怎麼來相信自己。




      「我覺得是……」
      曾經她深信不疑。
      
      「我想應該是……」
      接著慢慢開始懷疑。

      「我不知道,你認為呢?」
      最終不願相信。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寧願相信任何一個、甚至毫無交集的陌生人,卻不肯聆聽自己腦海、心口的聲音。




      「為什麼你不能相信自己一次?」
      湘拉著她的手,神情無比認真的問著。

      對呀,為什麼呢?




      「你是錯的。」
      「才不是那樣!」
      「你是笨蛋嗎?」
      「錯得離譜!」

      一句句話打在她心頭,一次又一次,慢慢削去她對自己保有的信賴。

      她是錯的。
      她不該相信自己的。
      她很笨很傻很呆,因此沒理由、所以不能相信。

      漸漸的,她選擇沉默。

      大家都這麼說,那就是這樣吧。
      她很厲害,一定是對的。
      相信他們絕不會有錯。

      漸漸的,她相信世界勝過自己。

      「我才不值得相信呢。」
      她對自己說。

      有人說,人與人間的信任一旦失去了就難以再恢復。

      但有沒有人知道,遺失對自己的信任卻是更難復原?




      「我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
      緊咬著唇,懷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我不能相信……」

      「那,懷。」
      握著懷的手並沒有鬆開,反而越握越緊,待懷投來驚訝的目光後,湘直直的望著對方,認真的說著。
      「你相信我的,對吧?」

      看著她,懷頷首。

      「那麼,請相信我。」

      「這一次,相信你自己,好嗎?」

      雙唇稍稍開了又闔起,懷怔怔的凝視著湘,垂下了頭,低聲喃喃自語著。

      「……好。」
      最後,她抬起頭,勾起一抹如朝日般的笑靨。




      時光匆匆流逝,兩個月轉眼便過去了,懷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裡頭穿著整齊制服的少女,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就在那一天,她選擇再一次相信自己,不顧他人的話語,做出自己的決定。

      後來某一日,她突然發覺自己的選擇竟是正確的。

      往後每一天,她開始又相信起自己。

      穿著自己夢想中的制服,走入自己渴望進入的校園,懷露出好比天中日燦爛且自信的笑容。




      我相信你。
      我相信他。
      也相信他們。
      更相信……
      我相信所有人,孰悉的、陌生的,我願意相信全世界。

      而,我亦相信我自己。


參賽者的話:
謝謝安琪和日青的幫忙!
然後,也謝謝所有看完它的人
謝謝大家!


╭幻★希羽╯ 發表於 2015-2-27 01:15:47

本帖最後由 ╭幻★希羽╯ 於 2015-2-27 11:07 編輯

組別:白隊

題目:相信

「吶,要不要和我組成雙打。」

  一開始,我還傻傻的愣在那裡,遲遲沒有回應那個人。

  過了許久,問我的那人挑眉的看著我的反應,但是我依舊震驚在那邊。

  竟然有人要和我組成雙打,天啊!

  明明我如此的渺小、存在感又低、能力也沒有說很好啊,為什麼要和我組成搭檔啊!

  「噗哈哈哈,什麼嘛,你還真有趣。」那人突然笑了起來,原本他一直觀察我的反應的同學君他捧著肚子哈哈大笑的說,「先一下子石化,在來臉上有各種不同我沒看過的表情。很好,我們就組隊吧。」

  首先我恢復了過來,我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眼前的這位同學。

  你很奇怪耶,莫名其妙的就直接幫我答應,我的人權呢?

  難道我沒有人權嗎,不、快還給我啊!

  「是瑟同學吧?我是尹、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啦~」他伸出手,我一再的愣住,接著有些遲疑的把手伸出去些,尹同學想都沒想的直接抓著我的手,我驚慌的著直直盯著我的尹同學又看回被抓住的手,抬頭剛好看到尹同學那燦爛過頭的笑容,似乎……有點可怕……

  「呃,請、請多多指教。」我只好低下頭小聲的回應他。

  其實我只是想要在這球隊默默的自己一個人度過這高中三年的。

  只是沒有想到會演變成這樣,我到底是哪裡虧欠他了啊?

  我一臉哀怨的看著身後呼呼大睡一臉大爺樣的尹,這裡可是我家!

  「到底為什麼啊……」我們才搭檔不到兩個月,這傢伙竟然說要來我家玩,同學你是多愛玩啊,我們根本連彼此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你竟然要來我家玩。

  等等我剛剛說什麼,對不起上面那一句請忽略。

  我並不是有意思這麼說的,因為我連你自己為什麼要和我組成搭檔的原因都不曉得,我還傻傻的和你組成搭檔。

  但是意外的我們倆的配合度似乎很不錯,連自稱有心有靈犀的兩位學長也敗在我們的手下。

  那時候,我有一陣子都很疑惑的在想,到底為什麼要和我組成搭檔。
 
  我自己承認,我的存在感很低,能力也不是說很好,很多人都會忘記楊瑟這個人是誰。

  只有他。他知道我是誰,知道楊瑟這號人物,並且還跟他組成搭檔。

  據說那時候還沒有半點猶豫。

  現在想想我該偷笑了,能在高中畢業前參加大賽,得一個獎盃,或許……可以。

  想到這裡,我卻搖搖頭,這是什麼白日夢,就算想得到一個獎杯,也要靠自己的實力和努力。

  我望了時鐘一下,要接近傍晚了,我還是做菜給這位直接在我家呼呼大睡的大爺吃飯了。

  「唔、下午了……?」躺在沙發上面呼呼大睡的尹清醒後,揉著眼睛望著周圍的設備。

  這裡似乎不是我的房間。尹繼續揉著眼睛望著周圍的家具。

  「尹同學,你醒啦?」我拿出熱騰騰的玉米濃湯走到客廳,果然,躺在我家呼呼大睡的大爺醒來了。

  「瑟瑟瑟,你、你居然、然會做、做做做飯!」尹同學突然停下揉眼睛的動作,接著用八個音階的抖音比著我大吼。

  「……」我用六個點來回應尹同學的回答。

  我知道一個男生會做飯很稀奇,但是我一個人住如果不會做飯的話想要餓死自己嗎?

  況且我也煮得很高興。

  我盛了一碗濃湯遞給尹同學,後者還一臉『這會不會喝了會出命啊』的表情看著手上的湯。

  「如果你想餓死的話可以不要喝。」看到尹同學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辛苦煮出來的湯,沒有感謝就算了,竟然還給露出這種表情,真是火大。

  「我、我當然要喝!」看到我伸手過去,尹同學馬上把手上的湯移開不讓我拿到。

  我挑眉的看著尹同學把手上的濃湯移走,這代表他會喝嗎,「如果不信任我的手藝的話,至少喝一口也罷。」

  說完,我就轉身走進廚房把炒飯端了出來,走出來的時候。

  我看到尹同學一臉名為幸福的表情出現在臉上。

  「好喝嗎?」我把手上的炒飯放在桌上後,有種勝利的感覺在我心裡盛開。

  尹同學立馬恢復了過來,眼睛閃亮亮的望著我,「瑟你太強了,請你務必以後來我家幫我煮飯吧!」

  果然我的手藝很合你的胃口……我笑笑的點頭。

  「咦?」我突然想到,剛剛尹同學剛剛說什麼?

  以後去他家幫他煮飯?

  當場,我直接愣在哪裡,尹同學那時候似乎把我做的飯菜全部吃光光,就在我恍惚的時候。

  到底……上輩子我到底欠了這傢伙什麼啊……

  我竟然還真的跑去他家煮飯啊,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平常我都不會這樣隨便答應人家的啊。

  我欲哭無淚的趴在桌子上默默的回想之前發生的事。

  「欸欸,聽說了嗎?」突然,我前面座位的女孩子對著她旁邊的女同學問道。

  「什麼啊?」另一個女同學疑惑的望著她身旁的女孩子。

  「就是我們隔壁班的尹同學啊。」

  「喔、我知道他,據說很多學妹都向他告白呢。」

  是說她們在說什麼啊,我完全沒有有聽沒有懂。

  「據說他好像這學期讀完就要去加拿大留學。」

  「咦,那豈不是會讓一堆女孩子傷心嗎?」

  原本想說不好意思偷聽別人說話,索性要去頂樓透透氣,沒想到聽見這個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到頂樓的,我只知道我的腦中一直浮現尹同學他要去加拿大留學的事情。

  我是怎麼了,是因為自己的搭檔去國外,所以開始難過了嗎?

  這樣可不行,如果現在開始心情低落了,那下個月的網球大賽要怎麼辦呢?

  雖然我和那些網球的社員們不太熟,但是他們依舊是喜歡網球而加入網球社的隊友。

  因為尹同學的關係,我漸漸在這幾個月和他們有了交道。

  我應該要相信尹同學的,就算是聽說,我也要相信尹同學。

  因為是他讓我改變自己不和他人打交道的我變得開朗起來。

  我望著天上那蔚藍的藍天,突然心豁然開朗的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我似乎明白為什麼尹同學要和我組成了搭檔呢。

  想到這,我樣起了笑容。

  網球大賽獎杯,今年非要得到不可。


  *


  「瑟,你今天練的特別起勁喔。」尹同學走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哈哈……有嗎?」總不能說我想要在今年得到獎杯吧。我乾笑的回答。

  拿起毛巾擦汗的尹同學低頭望著我,「有,而且你似乎下定決心了呢。」尹同學笑笑的說著。

  下定決心?

  原來我的表情很明顯嗎?

  我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臉,嗯,很光滑。

  等等我在做什麼,沒事我幹嘛摸上自己的臉還說很光滑啊!

  接著我給自己一巴掌。

  尹同學很明顯被我這樣的舉動給嚇到了,接著他說出我非常想扁他的話,「瑟,你中邪啦?」

  我無言的看著他又看著我自己的手,我很認真的對著尹同學說:「不、我只是在腦殘而已。」

  難道我要和你說,其實我剛剛有很奇怪得想法,竟然會覺得自己的臉很光滑之類的?

  「……是嗎?」尹同學似乎不相信,覺得我在唬爛他,畢竟我們也有一起準備這最後一年的大賽,對方的個性都摸透了。

  「是啊,不相信我?」我翻白眼送給尹同學,這傢伙還是不肯相信我啊。

  也是啦,自己也沒有多信任啊,我想尹同學應該會隨便應付我吧。

  「不、我相信你。」尹同學很認真的對著我說道。

  「嗯,我知道。」我愣了一下,看著尹同學認真的眼神,我笑了出來,「家裡材料不太夠,尹同學你要來嗎?」

  我收拾著手上的網球用具,似笑非笑的看著尹同學。

  「瑟,其實你可以直接叫我尹的…」這次換他愣了一下,苦笑的說道。

  「嘛,我已經習慣了。」我攤著手無奈的說,我已經習慣在名字後面加同學了。

  「你習慣可我不習慣啊…」尹同學也快速的把手上的網球用具收起來。無奈的對我說。

  呃,我真的已經習慣了,可別逼我改過來啊。

  「嗯……好吧,不過改天我一定會讓你叫我尹的。」突然間,他笑了,笑的很可怕……

  笑到我的頭皮都發麻了。

  「好了,我們趕快去買今晚晚餐的材料吧。」尹同學笑笑的拉著我的手走去市場。

  突然變個人似的,這個人……好恐怖。


  *


  終於到了總決賽,我很興奮的看著這總決賽的場地。

  第一次來到了這裡,總覺得不敢相信呢。

  從後面拍拍我的肩膀的尹同學對我笑了下。

  「尹同學,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們真的來到準決賽了。」我很興奮的抓著拍我肩膀的手,一臉感動的說道。

  似乎被我這個舉動給嚇到了,尹同學愣了一下,接著露出笑容對著我說,「是啊,我們真的來了。」

  在我們兩個正在感動的時候,旁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學長突然對我們說,「唷——你們在幹嘛,好像老婆牽著老公的手。」

  瞬間,我從那種感動間清醒了過來。

  「誰誰誰和他是老公老婆啊啊啊。」我緊張的放開尹同學的手,非常緊張的說道。

  「誒——沒有在一起嗎,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的說。」學長手叉著腰哈哈大笑的說。

  我的臉瞬間暴紅,「學、學長請不要亂說。」

  整個手摀住自己的臉,唔哇哇哇我要怎麼見人啦。

  「沒關係,相信我。」尹同學笑著摸我的頭說。

  相信,我要怎麼相信你?

  我看這他走到學長的前面,不知道低聲說了幾句,接著學長狂冒冷汗的回答,接著就是……落荒而逃。

  「瑟,我們走吧。」一如往常的笑容,尹同學指著前方的門口說道。但是我覺得尹同學這個笑容跟平常的他不一樣。

  我點點頭,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只是,在我後面的尹同學,卻有些失落的看著我的背影。

  但我並沒有注意到。



  大賽過後,我們學校得了亞軍,差一點點就可以得到冠軍的說。

  我有些失落的跟在球隊上。

  「沒想到我們真的拿到亞軍呢。」

  「是啊是啊,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可以得名。」

  「這多虧了尹和瑟啊。」

  突然莫名被叫到的我們,我疑惑的望著學長。

  「其實多虧尹同學啊,多虧他帶領我們到現在。」

  「是啊,當初我們還因為他而努力訓練呢。」

  「是啊是啊。」

  看著學長們附和,我下意識的往尹同學看去。

  不料尹同學的視線剛好也對過來,我們就這樣視線對到了。

  「那個……尹同學,謝謝你。」看到他一直看這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我才應該要謝謝你。」尹同學笑了起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臉上有點熱。

  是不是剛剛才剛打完賽,血液在沸騰呢。

  「為了慶祝,我們來喝酒吧。」突然,學長這樣的邀約,讓我一時無法反應。

  居然要喝酒,我長這麼大了還沒喝過酒啊!

  「好耶好耶,這主意不錯。」

  「原來你的腦袋偶爾也會靈光些啊。」

  「什麼啊,我本來就很聰明了好不好。」

  「聽你在放屁。」

  「哈哈哈。」

  聽著學長們的話,我的臉色實在是越來越蒼白了。

  不、不會真的要去喝酒吧。

  可能看到我臉色越來越蒼白,走在我旁邊的尹同學突然出聲,「不好意思,學長,我可以先回家嗎?」

  不知道他是真的看我臉色不好還是真的有事。

  不過我相信他會帶我一起走的。

  等等,我又在說奇怪的話了。

  「好喔,那我們去喝酒吧。」

  「走囉走囉。」

  「要去平常那間嗎?」

  眼看著學長們越走越遠,我這時才鬆了口氣。

  「謝謝你,尹。」雖然不知道尹同學有什麼事,但我想還是謝謝他。

  愣了一下,尹同學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瑟,你剛剛……叫我什麼?」

  叫他……不就叫尹嗎?

  等等我知道哪裡怪了,我剛剛是不是忘記加『同學』了。

  天啊!太害羞了,我竟然直接叫尹同學的單一名字。

  「沒關係,我瞭解。」突然,他溫柔的摸著我的頭。

  同學我什麼都還沒說啊,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次大賽大家都很緊張。」尹突然自顧自的說道。

  「是啊,差一點就可以拿冠軍的。」我一臉惋惜的說,卻沒有注意到尹的視線,「下次會得到冠軍的。」

  「嗯,到時候我們一起得冠軍吧。」尹突然笑了起來。

  「嗯,我相信你,所以,我們一直搭檔吧。」

  「好。」



  這時,我們都笑了。





參賽者的話

首先先謝謝幫希羽看文文的藍空子大大和日青大大
真的真的非常的感謝他門兩位幫希羽挑出錯誤的地方
雖然文筆不是很好,請各位大大看的愉快=))

o織o 發表於 2015-2-28 12:05:40

本帖最後由 o織o 於 2015-2-28 19:16 編輯

組別:白隊

題目:相信

    「相信我!妳的秘密不是我洩漏出去的!救我啊!」

    我「嗤」的一笑,雙手環胸,漂亮的藍色眸子霍然睜的老大。

    「你當我是笨蛋嗎!我才不會再被騙一次!」

    拳頭被握的死緊,白皙手背的青筋微突,在我心中滿溢的,是強烈的憤怒。

    又是相信啊……沒想到還會有人對我說出這兩個字呢,我還以為已經沒人會這麼對我說了……明明就是個殺手,不該相信任何人的殺手啊這男人。

    不過對我說相信……呵呵,那可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件事情了。

    「呵呵呵,相信別人明明就是全世界最愚蠢的事情呦,我們的老師不正是如此教導的嗎?哦,對了,我知道你沒有把我的秘密洩漏出去,因為是我把你給洩漏出去的啊。」

    我緩緩地將高跟鞋朝倒地青年胸前的傷口踩去,使勁地轉著腳,微笑。

    相信?

    那對我來說可是全世界上最愚昧的事情呢,輕易地相信他人只會將自己導入死胡同。

    這種個性只能說是環境使然呀……在怎樣的環境長大,就會是怎樣的個性。

    所以不要怪我喔,輕易就相信我的笨男人,你可是我的墊腳石呢。

    「噗咳……妳為什麼……。」

    他開口,但卻因為我踩著他的動作而艱難地停下。

    肯定是要說些叛徒背信棄義之類的話吧,我看著腳下的男人如此想著。

    「妳為什麼要選擇不相信任何人呢?憤世嫉俗嗎?」

    我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句不帶任何憎恨、如同關心一般的話語。

    憤世嫉俗嗎?怎麼可能是因為那種理由啊……那種理由不可能造就現在的我,只是看起來有點像罷了。

    我依舊冷冷地笑著,彎下身看著正在痛苦喘氣的紅髮青年,發出了咯咯的笑聲,開口。

    「你真的想知道理由嗎?那我可以告訴你,當你因為相信而死了兩次你還會去相信嗎?」

    是的,當你因為相信死了兩次,你還會再繼續執迷不悟嗎?當然不會!

    「死了……兩次?」

    「你覺得很奇怪嗎?轉世輪迴什麼的畢竟是真實存在的,死了兩次很奇怪嗎?」

    現在這可是我第三次轉世,第一次因為相信了自己的好朋友而被送上斷頭台,第二次因為相信自己的男朋友而被囚禁凌虐致死,去了冥府兩次,在走過奈何橋時我就發誓要讓自己絕不重蹈覆轍而拒絕了孟婆湯。

    所以,這第三次,我絕對不會再做相信他人這種愚昧的事,死兩次就已經足夠讓我明白了。

    ──明明是如此堅決地拒絕了孟婆湯,可……

    「那妳為什麼不試著去相信值得妳相信的人呢?我未必像妳以前認識的人一般!」

    瞧著身下的人蘊含幽深的雙眸,我居然鬼迷心竅的放開了他。救了明明有可能背叛我的他!

    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救他,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一個說是背叛自己的女人說出這種話。

    但我還是救了她,所以,我又一次的,因為相信而陷入深淵。

    這一次,我為了那個男人而死掉了。

    不過很難得,居然是我自願的,是什麼時候開始我對他已經信任到可以為他去死的呢?我不知道。

    「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會在十分鐘內趕到妳那裡去,所以妳不准死!」

    那時候這麼說的他我真的相信了哦,而他也沒有失約,真的盡量在十分鐘內來了,可是卻慢了一步呢。

    因為我沒能撐到他走到我面前那一刻就已經死了。

    所以這一次,我陷入了深淵,陷入了因為相信而自願死去的深淵。

    「我要不要喝這次的孟婆湯呢?」

    當然,我不要喝,難得遇上了可以相信的人呢。

    *

    我曾經遇上一個女孩,她說她因為相信死過兩次,她說她不相信任何人。

    那是在我殺手身分曝光差點死掉的時候,原本,只是想利用這個女孩而已。

    但在聽到她那番話,我卻鬼迷心竅的對她說了『何不試著相信我?』這種話。

    那女孩救了我,不相信任何人的她和打算利用她的我肯定同時都鬼迷心竅了也說不定吧。

    那個說她背叛我但實際上並沒有的女孩,選擇和我一起生活。

    ──明明隨時有可能互相背叛的兩個人,卻愛上了對方,聽起來,可能真的很蠢吧。

    我對著那和他一同被許多組織女孩大吼,可是卻沒有得到回應。

    她不會回應我的,明明在無線電裡還叫我相信她,可是她還是死了。

    「我相信你會來,所以也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撐到你來的那時候。」

    明明不相信任何人的她相信了我,並叫我相信她,可是,她卻失約了。

    她明明說要我相信她的,可是她卻死了,我突然間明白,相信真的是這世界上最愚昧的事情。

    如果她不相信我自己一個人逃就不會死了,如果我不相信她而用更快的速度趕去她也不會死了。

    我陷入了深淵,因為相信她而失去她的絕望深淵。

    然後,我死了,被不知位在河的狙擊手以子彈貫穿了身體。

    不過,對我來說,能和最喜歡的她死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孟婆湯果然是真的,她沒騙我……我該喝下這碗湯嗎?」

    不,我不喝,我要記住這個叫我相信她但卻失約的女孩,我要去找她,我要記得她,然後去找她算失約的這一筆帳。

    *

    「你還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這一次妳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我可不准妳再迷迷糊糊的離我而去。」

    有些嬌弱的女性嗓音如此味著,而回應的是低沉且極具磁性的男性嗓音。

    我原本以為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可是我卻相信了這個男人;我原本以為她不會試著相信我,可是我最後卻後悔自己為什麼相信她。

    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在相信對方的狀況下,平凡且幸福的度過新的人生。

    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肯定會因為相信他而再次替他而死的;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肯定會因為相信她而再次失去她並懊悔的。

    不過,能遇上像她;他這樣可以相信的人,也足夠了吧。

    *

    「嗯,果然成功讓他們在一次相信了呢。」

    「大人,您的惡趣味還是令人感到無奈啊,為什麼要特地讓這兩個人遇上對方呢?」

    「因為人類,是不能不相信任何人活著的,就算會被背叛,人類必須互相信任才能活著。」

    「所以您為了讓人們可以繼續有情有義,才安排孟婆守在那兒嗎?不過您又為何要囑咐孟婆可以允許那倆人不喝下湯?」

    被如此問著的女性笑了笑,看著冥河邊的彼岸花,轉過身。

    「因為有些人,會想和前一世自己相信的人再遇上啊,能夠讓他們繼續相信對方難道不好嗎?」

    站在她身後的男性也笑了,幽幽開口。

    「可您,卻不相信任何一個人,不是嗎?」

    「不,你錯了,我是在等我相信的人,你還不明白嗎?」

    女性回眸,嫣然一笑,而男子有些無奈地別過臉。

    「您別告訴我……您居然到現在還在等我喔,大人,我那時只是玩笑話。」

    「可是我相信你的玩笑話啊,你這個令人討厭的大笨蛋……而且,那真的只是玩笑話嗎?」

    「您……。」

    「你那番話對我來說,可是救贖呢。」


    人類之所以會是一個群體,就是建立在相信之上的。

    如果說,人類不能互相相信,那我們所處的現今社會也不可能存在。

    當一個人不再相信時,想必,會很孤獨的。

    人與人之間互相相信,肯定是必須的,不是嗎?



參賽者的話
這邊是個說到文筆就只有戰力五的渣
如果有個人看到這裡我只能說我好感動有人認真地看完了QQ
然後幫我看文的三位真的是超級感謝啊www

寒雪櫻 發表於 2015-2-28 23:11:45

組別:紅組。
題目:相信。

文章內容:


  似紫水晶般的漂亮眼眸流轉淚光,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癱坐在地上,腿似乎失去了知覺,那一霎間,她覺得自己無形之中墜入了絕望的深淵,深淵裡冰冷的黑暗吞噬著她。

  「啊啊啊啊───」
  她忍不住地放生尖叫,叫到她沙啞、無力,她才停下來。

  眼神逐漸變空洞。

  好想死。
  她腦中浮現一個想法。

  在她恍惚間,一隻手倏然出現在她視線中,她神情呆滯地抬頭望著在她眼前的男孩。

  「很孤單對吧?我明白……因為我們都相同。」 男孩微笑著,神情卻難掩落寞,黑曜石般的眼眸直勾勾地望進她眼底,留下一片沉重清澈的墨。
  「我可以一直陪伴著妳,相對的妳也要好好的活著,和我成為最佳的搭檔,直至我們彼此不需要對方時。」

  深邃地看不見盡頭,卻好似能輕易地將別人看的透徹。
  輕柔的語氣像是在安撫,同時還有著不符年齡的老成。

  他講到了她的心坎之處,她微微地震了一下。

  「那麼、妳願意相信,然後接受我的邀約嗎?」

  漂亮的紫眸望著他一回兒,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看著他的手,遲了一下,最終緩緩地將手搭上他的手。

  男孩的笑容跟剛剛不同,是一種打從心底的笑意。

  他溫暖的手輕輕地握住她略微冰涼的小手,似乎將她從絕望的深淵給拉了出來,暖意從她手心開始一點一點地蔓延至四肢百骸,四周彷彿因為他而變暖和。

  水晶般的空洞紫眸,迸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 * *


  一個女人坐在咖啡廳角落,手中的湯匙緩緩地攪拌著咖啡,異色的紫眸微微垂下,長長濃密的睫毛微微捲翹,伴隨著她眨眼的動作輕輕地煽動,如同羽毛情柔劃過。

  咖啡廳放著優美的旋律,悠揚的音樂飄散在空氣中,溫馨的裝飾品為咖啡廳多加視覺暖意,這裡隔音效果很好,與外界紛擾隔離著,讓客人可以暫時忘記煩惱,舒服地享受此刻的悠閒。

  她坐在一個隱密不容易讓人察覺的座位上,輕輕勾唇,對於這個位置感到相當滿意,至於為什麼?可能是職業病的關係吧。

  她的職業,是一名專業級的殺手。

  殺手這個職業便是埋伏在側,伺機擊殺,這樣一個職業當然不可輕易為人所道,自然是越隱密越好。
  習慣藏身的她,對這個位置毫無置疑的是相當喜歡。

  ……雖然她現在已經不算是殺手了。

  她曾經受過嚴苛的訓練,那訓練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她還記得,當時約莫兩百名左右,五歲至十歲的孩子聚集一起受訓,而她也是其中一員,那時的她只有五歲。

  雖然進去受訓的孩子不少,但最後出來的只剩下零星細碎的十二個。

  其他孩子都已經在訓練中死了。

  之前一起互相扶持,一起受訓的朋友都幾乎一個個地死在她面前。

  曾經覺得抓狂,為什麼她總是救不了她的同伴,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在她面前死亡,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曾經也覺得她快敖不過去,想放棄她之前努力活下去的一切,想要去找死去的同伴,脫離這折磨人的訓練。

  可終究她還是活下來了。

  然後看過很多無數的生死離別,直到麻痺,受過了無數的傷,嚐盡各種折磨與痛苦,最後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不手軟,受傷不怕痛也不怕死的頂尖殺手。

  為什麼?

  因為他。
  因為那個給與她溫暖的他,所以她活了下來。

  就連名字,都是那個男人取的。
  她名為───紫澈。

  女人紅嫩的嘴微微地勾起,一抹笑容出現在她清秀的臉上。
  卻帶著淡淡的哀傷,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


  ───她永遠忘記不了,那天明明是個炎炎夏日的好天氣,她卻感到冷,那種打從心裡的絕望寒冷,似曾相似的感覺,只是、這次卻多加了不知道是傷口的痛抑或是情感上的心痛,將她痛的無法呼吸,沉重的無法承受。



  思緒慢慢地回想起五年前的今天。

  他們兩個是出了名的搭檔兼頂尖殺手情侶,長久以來的訓練培養出來的絕佳默,沒有人比得上他們。

  「燁禹,等等任務做完,記得、請我吃冰。」紫澈看著艷陽高照的天氣,又轉頭看著高她整整一顆頭,全名為「陳燁禹」的男人。

  「還吃?妳昨天已經吃掉了十隻冰棒還不夠?就不怕變胖?」陳燁禹笑問著。

  「當然啊,天氣這麼熱,而且那是昨天,今天一隻都還沒吃呢,還有像我運動量那麼大,才不會胖。」紫澈看了一眼旁邊的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一個字,請不請?」

  「妳都說一個字了,我還能說兩個字的『不請』嗎?」陳燁禹無奈地搖搖頭,對她的語氣盡是寵溺,但黑曜般的眼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感。

  而她,卻錯過了那個異樣的眼神,等她微笑地轉過頭看他時,他已經將情緒給藏好,好的一點破綻都沒有。

  好似從來未有。

  「當然不能。」
  紫水晶般的雙眸,帶著笑意。

  看著自己曾經稱讚過的漂亮眼睛,陳燁禹啞然失笑。

  「話說,為什麼上面的人會派下這麼簡單的工作給我們啊?這明明可以丟給身手比我們差的人去做。」紫澈語氣突然地轉變冷漠地說著,臉上有著不耐的表情。

  「誰知道呢。」陳燁禹聳聳肩,而後冰冷的笑容出現在他俊美的臉上,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槍。

  紫澈的反應幾乎跟他同時,一把紫色的槍也出現在她手中。

  「看來他們先按捺不住了。」他輕鬆地說著,而紫澈則微笑不語。
  「那麼、遊戲開始。」

  話語落下,黑色與紫色的眼眸瞬間尖銳了起來,隱藏在裡面是藏也藏不住的嗜血,殺手特有的殘忍。

  兩人很有默契地挑了相反的路線去找掩護,身手如貓一樣的靈巧矯健,在暗巷內時而躲藏時而又採取攻勢,快速拿起槍枝掃射敵人,子彈飛出,一發一人,從來沒有失手。

  他們倆也被人稱之為神射手,其槍法之準讓人覺得他們根本外掛,幾乎每發每中,而且總是射到要害,敵人連環手的機會都沒有,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倒下的面容似乎都帶著茫然。

  就在只剩下最後一個敵人的時候,紫澈勾起冷笑,拿著槍對準敵人的心臟處,她有感覺到後面站著一個人,而她也知道那個人是誰,那樣熟悉的氣息他是不會認錯的,但是卻也因為太熟悉了,才導致他接下來的錯誤。

  她完全沒料到,在她把槍對準敵人時,她身後的那個人也拿著槍對準她的心臟,因為太放心,她連轉頭都沒有。

  她扣下扳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而她身後的男人───陳燁禹也跟她做出相同的動作,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毫無波折,彷彿一灘死水,很深,深的見不著底。

  紫澈沒有任何防備,因為她相信他,相信著他不會傷害自己。

  所以,當子彈打進她的心臟處時,她才驚覺他似乎背叛了她,可她仍然不敢相信地轉回頭,卻看到身後除了陳燁禹拿著未息煙的槍,什麼人都沒有,這是事實,事實往往殘酷,打碎她心裡最後一絲希望。

  殺她的人,不是別人,是他,是她最信任的他。
  陳燁禹。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卡在喉嚨的話語,卻沒有機會問出。


  ───為什麼?


* * *


  紫澈收回了思緒,輕輕地放下湯匙,將咖啡杯拿起來,喝著對她來說一點味道都沒有的咖啡,只感覺水滑過喉嚨。

  該面對了。
  五年不見了,他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放下杯子,紫澈將錢放在桌上,抬腳離去。


  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住在原本的地方?

  她想著歸想著,腳步卻沒多做停留,靠著之前的記憶,穿越車水馬龍的大路、走過繁華的城市,最後停留在一間房子。

  紫澈懷念地看著房子,這裡曾經是她的家。五年了,似乎沒有改變,跟印象中的幾乎一模一樣。

  紫澈縱身跳起,跳到屋頂上,然後找到了鑰匙。
  對於頂尖殺手,要跳到屋頂上不是什麼困難事。

  不過,她倒有點意外的看著手中的鑰匙。
  沒想到,陳燁禹還將鑰匙放在這裡,那麼這樣是不是代表他還住在這裡?

  她跳下來,準確地挑了一把鑰匙,插入門鎖輕輕一轉,房門「喀嚓」一聲,把門打開了。

  家裡的擺設有些不同,不過變化並不大,紫澈看著著一切不禁酸鼻。
  她所留下的物品都還在,不知道他是有什麼用意?

  腦中迅速閃過一幕又一幕的片段。
  這裡有紫澈和陳燁禹的許多回憶,不論是甜蜜的、苦澀的、傷心的、快樂的,他們都一起經歷過。

  紫澈深吸一口氣,平緩情緒,進了廚房看了看。

  這時,大門被打開。
  聽力一向很好的她聽到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低聲的嘀咕著:「怪了……我沒有鎖門嗎?」

  陳燁禹覺得有些不對勁,瞬間把藏身在衣服裡的槍拿出來,直覺的先飛快走進廚房,果然有人。他將槍口對著她,冷冷地問著:「誰?」

  在他看清楚之後,陳燁禹愣了,看著熟悉的背影。
  ……紫澈?

  不對,當時他已經親手將她給殺了。他馬上否決掉自己的想法,黑曜般的黑眸頓時黯淡了下來,他瞇起眼,卻沒有停止逼問。

  「妳到底是誰?誰派妳來的?」

  紫澈依舊背對著他,輕笑了一聲:「不過是五年沒見面你就不記得我了嗎?」
  說完她轉過身,看著眼前舉著槍,比最後一次見面看起來還更為成熟的他,莞爾一笑。

  「啪啦」一聲聲響,槍掉落在地面,陳燁禹愕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一瞬間不能言語。

  「看到我很訝異對吧?當時我就是像剛剛背對著你,然後被你一槍給射中心臟。」紫澈漂亮的紫眸盯著他看,用著輕鬆的語氣,淡淡地描述著他們最後的情景。

  陳燁禹臉色難看地看著她,有些艱難吐出話語:「那妳為什麼……會在這裡?妳不是……」
  他打住話,沒有把話全部說完。

  紫澈知道他想說什麼,於是替他接完他沒將出來的話:「死了,你想說的是這兩個字,對吧。」

  不是詢問的語調,而是肯定的口氣。
  曾經一起生活了那麼久,又是搭檔兼戀人,紫澈敢肯定這世上沒有人比她更瞭解陳燁禹,怎麼會不知道他想講什麼?

  只不過是明知故問罷了,何況這也不難猜出。

  他看著她默認。

  紫澈走到他面前,握住他曾經伸出這隻讓她繼續活下去的手。感覺到她的手冰冷的毫無溫度,陳燁禹皺了眉頭。
  她沒漏看他的表情,嘴角揚起淺淺地弧度,將他的手拉到被他一槍射中心臟的傷口處。

  原本不解的陳燁禹轉變為震驚的表情。

  他感覺到,紫澈的左胸口沒有心臟跳動,好似那裡少了一顆心臟。

  紫澈放掉了他的手,淡淡地回答,語氣沒有波折:「我的確死了,被你親手殺死了。」

  她感覺到陳燁禹的身體僵硬。

  「那一槍的感覺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很清楚,那感覺還真難受,心很痛呢。」
  「而且很冷,冷到我覺得這是世界上給予我最殘酷地懲罰,因為我過去殺了太多太多的人,即便我不是出自於意願而是被逼迫的。」

  「真的很冷呢,你知道嗎?」
  她說著,水晶般的紫眸似乎閃爍淚光,只是、並不明顯。

  陳燁禹張嘴想說些什麼,紫澈卻沒有給他機會逕自繼續說下去。

  「我一直不懂,當時是你帶給我溫暖,要我好好活著的,但是再次讓我感受殘酷的冰冷,將我殺死的卻也是你。」
紫澈流下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過清秀臉龐,最後碎裂在地。

  「為什麼?」
  紫澈顫抖地問著。

  陳燁禹望向紫澈,他抬手伸出修長的手指,抹去紫澈的臉上的淚痕。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她哭,讓他不禁想起她第一次哭的時候,那時他們第一次見面。

  「妳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當時的妳,望著眼前被殺死的同伴,無神坐在血河中。」

  陳燁禹黑色的眼眸變得柔和,思緒飄到當初他們見面時。

  「我會靠近妳,邀約妳作為我的搭檔,那是因為我曾經跟妳一樣。」
  「不同的是,妳看著的,是同伴,而我是看著的卻是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紫澈瞪大眼睛,微微失神。她之前從來沒聽過他講。

  「那妳還記得嗎?我曾跟妳說過,我在尋找一個人,我要殺了她,殺了一個讓我淪落到抓去當殺手的人,並且將她的屍體用刀劃下一道一道傷痕、血肉模糊嗎?」
  「因為她的父母親讓我失去了親人,所以我要他們的兒女替他們受罪。」

  紫色的眼眸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神冰冷的陳燁禹,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可是最後我沒有,甚至還將她殺死後立了一個墓碑,那個墓碑上頭的字還是我親手刻的。」
  「妳知道墓碑上是誰的名字嗎?」

  他黑曜般的眼眸深遂的不見底,俊美的臉帶著哀傷,忍隱著悲痛的語氣。
  「那個名字……是妳的名字啊。」

  墓碑上刻著他親手寫的兩字───紫澈

  「……居然是這樣嗎?」紫澈勾起淒涼的笑容,嘲諷著:「讓你找的那麼久的人,就在你身邊,而且還是關係親密,曾經被你救過的人。」

多麼可笑啊。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那個人是我的?」
  「又是怎麼知道的?」

  陳燁禹看著她,啟唇緩緩道:「在我跟妳出最後一次任務之前……而告訴我的人是老闆。」

  紫澈伸出手撫上陳燁禹的臉龐,硬生生地笑了出來,那個樣子說多難看就多難看。

  「這樣啊……」
  「陳燁禹,你還真是天生的演員,就連當時的我都沒發現你的異樣,還將我的背後毫無防備的背對著你。」

  「殺手的死穴就是相信,而我明明知道卻還天真的以為或許並不是這樣,然後那麼的相信你。」

  「吶、我是不是很笨很傻?」

  陳燁禹撇過頭沒有回話,語句有著幾乎感覺不到的顫抖:「……妳恨我嗎?」

  「恨?」紫澈偏過頭反問著,然後思考了一下:「似乎沒有呢,我狠不下心來恨你,因為我的命可以是說你給的,所以當你終結了我的生命我也毫無怨言。」
  「對你來說可能很可笑,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我的生活重心可以說就是你,我相信給予我溫暖和愛情的你,是不會背叛我的。」
  「可我終究還是錯了,錯得離譜。」她微微一笑,語氣中是濃濃的自嘲。

  相信或許是一種賭注。
  對了,就不會被傷害,但錯了就一定會被傷到。

  就像她一樣,失去了生命,只因為將相信放錯了人。
  可是她卻沒有後悔過。

  「老天爺給我們開了很殘忍的玩笑給我們,是在懲罰我們吧?」
  紫水晶般的雙眸承載著淚水,最後奪眶而出,成了斷線的珠子不斷滾落。

  陳燁禹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將她黑色的頭髮往後耳一撥,盯著她紫眸良久,才吐出話語。
  「或許吧……」

  他在知道紫澈是他一直一直想要殺的人時,他當下的反應是呆滯的,那種感覺真的很微妙,無法用言語形容。

  之後面對紫澈時,他故作鎮定,像是平常一般面對她,心卻是暗自地抽痛。

  紫澈是她的愛人,他是愛著她的,很愛很愛,所以當他舉槍按下扳機時,他的手其實是顫抖的。

  甚至將她殺後,他是後悔的。
  只是什麼都已經挽回不了,剛失去她的那段時間他不知道他是怎麼過的,只知道要不是身旁有其他人拉住他,或許他也一起陪紫澈一起死了。

  「如果……我保證我之後不會再傷害妳,妳還願意相信我嗎?」

  紫澈看了他,搖搖頭,黑色長髮隨她劃出優美的弧線。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陳燁禹不解。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因為我死後始終沒辦法相信你殺了我,我死後的靈魂不肯屈服,發了瘋似的鬧著要找你問為什麼。」
  「神憐憫我,所以祂給予我一個機會,五年後祂會讓我來到人間,用著屍體來見你。」
  「但是這也需要代價的,代價是───」


  「───靈魂永遠消逝在這世界上,不得輪迴轉世。」

  紫澈說完這句話後,陳燁禹才發現她的腳逐漸透明,正在一點一滴地消散。

  剎那間,他的臉色瞬間變慘白,不敢至信地瞪著她,他抓緊紫澈的肩膀大吼:「妳為什麼要這樣?值得嗎!?」

  值得嗎?

  「我不知道。」
  紅嫩的唇嘴輕輕地道。

  「那妳……」
  「我時間剩不多了,你聽我說。」
  
  紫澈伸出食指湊近他的嘴,打斷他的話。

  「還活在這世界上時,我以為你是我唯一值得相信的人。」
  「可是你背叛了我,對於我來說等同於全世界沒有我值得相信的事物或者是人,就像是全世界都被判了我。」
  「於是我徹底的對世界感到絕望,失去了對這個世界存活的動力,也禁不起輪迴轉世後又遭到背叛。」

  「背叛的滋味,嚐過一次就很足夠了。」

  他狠狠的震了一下,他沒想到她把她逼迫成這樣。

  靈魂消散居然是她最終的結局。

  「妳怎麼能笨成這樣……」
  他顫抖的講著,淚水滑出。

  紫澈卻笑了,笑的很愉悅,靈魂消散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漂亮的笑靨讓陳燁禹看呆了,也恨不得她到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

  同時也是最殘酷也是她自認最好的結局。

  她伸出手,扣緊陳燁禹的後腦然後將自己冰冷的唇貼上他的唇,唇上的溫度掩飾的生命的意義,動人至極。

  他感受到紫澈對自己想表達什麼。
  清淺的吻,卻帶著濃厚的愛意,是啊,是愛。

  他們維持這個動作很久很久,像是時間停止流動,而他們動作定格。

  直到紫澈的身影漸漸地完全消失,什麼,都沒有留下。


  ───「笨蛋……我也愛妳。」



參賽者的話:
好了!寒寒寫完了。
總覺好累……

第一感謝的事芳技大大,謝謝妳幫我修改了那麼多,文章的等級瞬間飆高,謝謝妳!

第二個是黑翼,謝謝你幫寒寒想要的眼睛描寫寫了出來!

第三個是乙澄,謝謝妳陪寒寒一起通宵(?)寫文,辛苦了。

第四個是飯糰,謝謝妳一直給予寒寒支持!

再來是紅組的各位,真的很感謝大家!

乙澄 發表於 2015-2-28 23:26:06

本帖最後由 乙澄 於 2015-2-28 23:27 編輯




組別:紅

題目:相信

文章內容:
         








        沉入黑幕之中,慢慢浮現了場景,馬戲團場上鼓動著、眾人的喧嘩。注目焦點的光聚集在我身上,燥熱氣氛讓我也有點臉紅發熱,那是因為興奮所致。
      
        踩在危險的鋼絲上,這種表演一絲一毫都不能出錯,不論是分出心神或是任何意外,只要一點小插曲,我就有可能墜入深淵--

      
        「莉絲媞……」


        我享受著眾人的掌聲,但表演可不只有這樣,望向上頭緩緩降下來的把手,在眾人的驚呼中跳下鋼絲,我不偏不倚地抓住了盪過來的、那個人的手。

        空中飛人的表演向來是我們的重頭戲,緊接在走鋼絲之後。
   
        除了一成不變的練習,尤其需要的是信任。      
   

        「莉絲媞…… 」


        彼此培養的默契讓我們宛如雙生,明明是來自不同地方的孤兒,卻對彼此互相信任,如同血親那般、毫無保留的付出。
   
        鞦韆搖晃的速度之快,令我們交纏的手有些顫抖,數著即將來臨的時刻,等我們的身影到達中央時就要來個翻滾拋接--

        她的手放開了,下墜的失重感令我恐懼,慌亂的腦失去了控制,頓時身體變的麻痹、手腳完全不能動彈。
               
        不……怎麼會?
      
        我是如此相信著她。
               
        眼看著鞦韆的把手近在我眼前,我卻與此失之交臂,迎面而來的死亡向我微笑著……

        「…莉絲媞!」一聲大喝,把我從幻想中抓了回來。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臉上帶著擔憂的媞絲莉,我的姐姐。


        是了,我才從上頭摔下來不久,走鋼絲本來就需要極穩的平衡、就是連喘氣也最好不要有,就因為剛剛的分神,在練習的途中從鋼絲上摔了下來,也幸好是練習的途中,這時還有加裝保護網跟厚墊子,才避免了我摔得粉身碎骨的命運。

        換作是真正的表演,我可能連一絲後悔都來不及有。


        從剛剛可笑的幻想回神,我看著表情慌張的媞絲莉,不免覺得有些愧疚。

        就算是幻想,我的姐姐怎麼可能會放開我的手呢?

        這不可能的。


        「莉絲媞,妳還好吧,剛才怎麼會摔下去?」剛剛因為我跌落而停止練習的動作,從遠處匆匆趕到我身邊的姐姐第一句話就是關心,她漂亮的雙眸緊張地打量我,看我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的,姐姐。」露出一抹笑,我遮住剛剛磨出血的手臂,回答:「可能有點累了吧,昨天沒有睡飽,不小心晃了一下就摔下來了。」               
       
        「你沒事就好……要是因為受傷而不能表演的話那可就糟糕了。」見我沒事,媞絲莉露出微笑:「真期待之後我們倆要表演的空中飛人,你說是吧?」


        我看著媞絲莉開心的樣子,回答:「是阿,我也很期待。」








        莉絲媞與媞絲莉,相似的美麗外表且極有天分,尤其在表演上更是默契得讓人拍手叫好,如果再讓這兩人表演高難度的空中飛人,一定更有噱頭。

        近來人們對馬戲團的表演開始感到厭煩,於是團長便想出了要我們接演空中飛人的想法,練習了有一年之久,老闆沒有時間再繼續讓我們躲在幕後,決定在近期讓我們上台表演。

        回到帳篷內,我藉著鏡子審視傷口,塗了一些藥,刺痛紅腫才感覺到了一點舒緩。撥撥自己及耳的金色捲髮,我這才在鏡前發現頭上難看的紅銹色又長出來了,不管怎麼遮也遮不住。我跟媞絲莉不同,金色的染劑、含鉛的白粉、濃密的假睫毛……所謂神似的美麗外表全是做出來的。

        曾經那個滿臉雀斑、擁有紅銹色頭髮的小女孩早就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跟媞絲莉一樣美麗的雙胞胎妹妹莉絲媞。

        即便我靠化妝將外表變的跟她一樣,努力的讓自己能夠跟她一樣優秀,可終究不是同樣的人,還是有差別的。


        其實有沒有我都無所謂的吧?                      

        揮開這個想法,我套上衣服從帳篷裡走了出來,從不遠處看見了簇擁而來的人群。我默默轉彎想避開他們,不料卻被前頭的人給瞧見。      

        「唷,廢物這又是想跑去哪裡啊。」譏笑的聲音,飛刀手諾格爾看見我,咧開惡作劇的笑容:「嫌麻煩還添得不夠,又想多點笑料?」說完這句,身旁的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辱罵聲。

        跟在諾格爾身邊的是跟他同期的練習生,說起來我的地位算是比他高的,但是因為姐姐的成就我總是被看做低人一等,諾格爾這種畜生對不美的女人可沒有所謂的溫柔。


        沒有能力的廢物、媞絲莉的冒牌貨、老鼠屎......這些話都是在講我。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壓下心中的窒悶,冷冷地回答。


        沒事的,只要等他玩夠就會沒事的。畢竟馬戲團這種地方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處,有這種人的也是難免。

        「我說你,還真的裝傻嘞。」諾格爾走到我身邊猛地扯住我的頭髮讓我摔在地上,背被他踩住了,我想站起來都沒辦法。

        我感覺到諾格爾的視線盯在我身上:「把臉上的白粉給刮下來,再把你廉價的頭髮給剃光,你覺得你還有哪裡比的上你姐姐?」

        「諾格爾說的沒錯啊。」

        「對阿,她怎麼還厚臉皮的跟在媞絲莉身邊。」

        「馬戲團根本不需要這種傢伙。」

        此伏彼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但被諾格爾踩在地上的我沒辦法看見在他身後那群人的表情。

        諾格爾聽著眾人的話不自覺的湧起一絲得意,低頭想看看莉絲媞的反應,卻看見一張冷臉,不覺有些無趣。

        一腳把我踢開,諾格爾忿忿然的說:「算了,這種廢物連人話也聽不懂。」


        反正他們也就只有這麼低級的樂趣,嘲笑、欺負弱勢的人,把在表演上受到的屈辱發洩在弱者身上。      

        看著人遠去,我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又回到了練習場,姐姐仍然在練習著,輕踏在鋼絲上的她多麼美麗,遠遠看著像天使降臨一般。

        媞絲莉輕鬆的走過方才我走的那條鋼絲,眾人之間響起歡呼讚美的聲音,看著看著不知何時我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泛出一絲刺痛。

        也許並不是我沒才能,而是我的才能被媞絲莉耀眼奪目的外表遮掩了。


        正要抓住鞦韆的媞絲莉察覺到我的視線,忘記了自己還站在高處,開心地想對我揮手,晃過來的吊環影響到了她的平衡,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金色的身影落下。
      
        為什麼,當看見她的驚慌,我會有種快意?
       


        媞絲莉傷的不重,跟我一樣只是擦傷,可是老闆卻決定讓媞絲莉休息兩天再練習。要知道,休息這種東西在馬戲團成員身上可是很難找到的。

        傷好的媞絲莉抓著我的手晃過空中飛人的鞦韆,距離表演只剩下不到幾天,我們正在加緊腳步練習空中飛人的表演。

        這可是比走鋼絲還要危險許多,除了練習之外,兩人還要有足夠的信任及默契,如果不知道對方何時要抓住自己的手,那最終的下場只會是死亡。
      
        可是我能信任她嗎?相信那個與我相差甚遠的姐姐,總是受著眾人愛戴的姐姐。會不會她其實是騙我的呢?

        她會不會其實在背地裡嘲笑我?她會不會故意在鋼索上放開我的手?會不會期待着我......就這樣在表演中摔死?

        就跟那天的幻想一樣。

        但我該相信她的。      

        多次的牽手、放手,隨著繩索的擺盪我的心也跟著動搖了,下一次……我應該牽住她的手嗎?
       
        「莉絲媞,別發呆了,等等掉下去怎麼辦。」媞絲莉抓著我的手說,雖然還是練習,可是如果不認真的話到時真正表演可就沒有安全網保護,這點我也曉得。

        可我就是會不自覺的想起你那天的表情,只要從記憶中看到你墜落的身影,我的內心就澎拜得發脹,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突破我的胸口。

        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但不會有人回答我這個問題,連我也回答不了自己。






        終於,到了命運的那一天。

        「接著是本團的重頭戲,除了刺激的鋼絲表演之外,還有令人期待的新表演--空中飛人!」

        「讓我們歡迎本戲團最受矚目的雙生姊妹--媞絲莉與莉絲媞!」
      
        ......台下的掌聲喝采屬於媞絲莉,那些刺耳的笑聲是給我的。

        震耳欲聾的歡呼和尖叫響徹整個棚子,我跟媞絲莉分別站上不同高度的檯子彎腰鞠躬,由媞絲莉負責開演,而我則是負責在之後表演的高潮接住媞絲莉。      
      
        表演全是為了她設計的,我只是襯托媞絲莉的葉子而已,根本不會有人去注意我。鎂光燈全打在媞絲莉的身上,身穿白色舞衣的姐姐十分美麗,而我卻藏在陰影後,沒人看得見我。

        我想老闆大概只想把媞絲莉給捧紅吧,我只是她的墊腳石罷了。

        昨天夜裡的對話我全都聽見了,姐姐和諾格爾的對話......

        「媞絲莉,你明明不需要這樣的,莉絲媞那傢伙根本沒什麼實力,你應該要想著自己如何成名才對。」

        「不要亂說!莉絲媞她也很努力,我相信她可以做好的。」
      
        「你還不知道吧,那傢伙因為表現一直不佳的關係,這次的表演要是沒有成名的話,你跟莉絲媞兩個人都會一起被趕走。老闆可是一直想留下你,反正雙生姊妹什麼的都是假的,到時候再找另一個表演好的人替換掉莉絲媞也沒什麼。」

        姐姐沉默了,她沒有回答。在布幕後的我看著沉默下來的姐姐,心也跟著下沉。
               
        為什麼要沉默?難道你也覺得換掉我比較好嗎?
      
        為什麼不說話?

        「總之先把表演做好吧。」迴避諾格爾的問題,姐姐頭也不回的離開練習場,隨後諾格爾也跟著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留在那邊。

        姐姐根本不需要我了,她覺得我是絆腳石,只要有我在就會礙了她的前程。

        她--會放手。

        心,似乎空掉了什麼。               


        從回憶中回神過來,我看見姐姐踩上綱絲,優雅的步伐感覺不像是在六層樓高的鋼絲上行走,反而是在天空中漫步一樣,姿態美麗且神聖。

        快要到我上場的時候了。

        這樣想著,我握著鞦韆的手不自覺顫抖起來。這個場景就跟練習失敗的那天一樣。

        不,不一樣的。
       
        站在鋼絲上的是姐姐,而不是我。
       
        底下的工作人員打著手勢,我跟不遠處的媞絲莉對視一眼心下瞭然。
       
        我掛在鞦韆上盪了出去。
       
        那時候的姐姐一定也是這樣吧。享受著風的快感,周遭景色不斷變換著,唯一該做的就是接住跳下去的人的那雙手。

        像是在練習那天一樣,姐姐抓住了我的手。

        「我相信莉絲媞。」
       
        那天,對著姐姐的笑臉,姊姊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陽光帶給所有人溫暖,但為何對我而樣像是一把銳利的刀沒入心頭?

        我選擇沉默以對。

        我該怎麼相信?

        太過高大崇尚的姐姐,在我頭頂形成陰霾,使我永遠只能走在她的影子中。什麼溫柔可人?姐姐只是想在大家面前裝作和藹善良吧,事實上我只是她的道具罷了,讓她看來美麗的--道具。

        姐姐,你說的相信,是真的嗎?

        把姐姐拋到另一邊無人的鞦韆上,成功得引起眾人的喝采,我跟她交互搖盪著,等到了中央我就要接住姐姐的手……

        如果沒有姊姊,也許大家就不會那樣看我了,姊姊是亮眼的一朵花,若剪掉那朵花,也許就會有人正眼看我了。

        不會有嘲笑、不會有欺負、我不會再受到那種寒冷的眼神。

        對,只要沒有她就好了。
       
        不能相信她。       
       
        眼看著媞絲莉晃過來就要抓住我的手,那個場景又浮現在我腦海。


        她的手放開了,下墜的失重感令我恐懼,慌亂的腦失去了控制,頓時身體變的麻痹、手腳完全不能動彈。


        我沒有抓住她的手。

        什麼都,來不及了。

        沒有想到的是,我失去了那個永遠的信任。

        相信我的媞絲莉,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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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賽者的話:

打文的時候有種很想翻桌的衝動

發文的時候有種我在做什麼的感覺

唉總之就是壓線了我覺得我寫的很糟糕因為快要爆字所以我把很多東西都刪了   

目前以上是四千多字 好,當你覺得有些地方跳很快那就是字數不夠 對(遭毆

非常感謝幫我修文給我建議的眾人我覺得我真的超糟糕又要別人建議又反駁人家XDD

非常感謝寒寒、芳技、小優、雙慧還有風~(靠好多

芳技 發表於 2015-2-28 23:32:54

組別:紅組



         題目:相信


         文章內容:


  在急速光感之下飛出去的車身,銀白的連成一條直線筆直向前衝去,光與影交錯深刻映襯出速度,彎處是一個足以令人嚇出一身冷汗的急轉甩尾。

  「哼!」副駕駛座上,金髮的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怎麼樣?這個甩尾帥吧?有沒有把你嚇的屁滾尿流啊?哈哈哈……」駕駛座上的安東尼,兩眼緊盯的前方,嘴裡吐出的盡是對同伴的不滿。

  「是,是,是,帥。專心點!」柯利弗德語氣裡隱藏著戲謔。安東尼不用轉頭看,也能夠想像他那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啊……來了!」前面又是一個彎道,安東尼一樣是輕鬆自如的,一個漂亮的急轉彎。

  過了彎,他笑了。自從參加這場公路賽車以來,柯利弗德總會坐在副駕駛座陪著他,而且永遠比他早坐進車子裡。賽車中的緊張感,獨自一個人專心開車,有個完全相信自己,一路相挺的同伴,真的讓他減少了相當多的緊張感。他無法想像少了柯利弗德陪伴會是怎樣的情況。

        ※     ※     ※     ※

  歡呼聲之中,安東尼的車衝過終點線,他還是忍不住來個一個漂亮的巨大甩尾,之後才把車停下。

  「耶!怎麼樣,我們又贏了!」安東尼才剛停下來,就衝著柯利弗德大笑,大喊著「哈哈哈哈……」,換來的是好友的一臉讚許,和右手比出來的大大的讚。

  打開車門,大夥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嘿!酷喔!」「目前成績領先!」「是遙遙領先!」「冠軍非你莫屬了!」「……」

  「來喝杯咖啡吧。」他彎身向車裡說著,望向副駕駛座,柯利弗德呢?他「又」不見了。舉起手,對著空氣,揮了揮手,安東尼低聲說了句:「再見」。

  「欸,你在跟誰再見?」同組負責維修的技師好奇的問他。安東尼不耐煩的隨便回了他一句,就走向一旁的休息室去了。

  休息室裡,另一個參賽者不懷好意的問他:「安東尼,你這小子。有沒有什麼密訣啊?教一下嘛!」安東尼根本就不想理他,自顧自的走向咖啡機,倒了杯咖啡往最近的一張空桌走去。

  「欸,我聽說你在比賽中,從頭到尾都在說話,你到底是說給誰聽啊?」那人不死心的,繼續跟他攀談。

  「跟同伴說話啊。」安東尼的回答,讓那名賽車手滿臉的狐疑。但他也不想再問了,安東尼的怪在賽車界是出了名的。每個賽車手在比賽時總是全神貫注,不發一語,唯獨他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在說話,像是說話是讓他專心開車的方法一樣。

  對方一臉疑惑的表情,夾雜著不以為然,卻讓安東尼懷疑起來。

  柯利弗德總是早他一步坐上車,下了車之後又馬上不見人影。平時也不知道他都在幹嘛,問了同組的夥伴,他們都不知道他有這麼一個朋友。可是,除了他,安東尼再也沒有一個這個相信他的朋友了。只是……如果他這麼相信自己,為什麼連他家住在哪兒,都不願意透露給他知道,平時也不肯一起出遊,連約他一道吃個飯、喝個下午茶什麼的,也從沒出現過。

  「還以為我是他最信賴的朋友咧,這麼不相信我!」安東尼低聲咒駡。

        ※     ※     ※     ※

  等了一個月,安東尼等來了國際大賽,也等來了柯利弗德。他有滿腹的牢騷要說,有也一大堆的問題想問,但他最終只是開心的笑。

  「你來了。」依舊在他進入賽車時,柯利弗德已經安坐在副駕駛座了。「你比賽,我一定會來,不是嗎?」他滿臉的不以為然。

  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一如往常的,讓安東尼自信滿滿的,發動引擎、開車、加速、過彎、……衝向終點站。

  可這回,抵達終點的安東尼,打定主意要問個清楚。他不理會車子外的夥伴,定定的看著身旁的好友:「你又要失蹤了,是嗎?」

  柯利弗德也靜靜的回望,不發一語,臉上寫著「你又來了!」可這回,安東尼打定主意要看著他是往哪裡走的,無論如何他要知道這個好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安東尼開始一連串的質問:「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朋友?」、「我以為你很相信我的技術,也相信我的為人」、……「你這樣我要怎麼相信你?」

  連珠炮的問話,換來的只有一句:「相信我!」

  「摳,摳,摳……」夥伴敲著車窗,急著想知道他們這位冠軍車手怎麼了。安東尼不耐煩的回頭對著車窗駡了一句「等一下啦!」就那麼一秒的時間,他回頭看向副駕駛座,柯利弗德不見了。他甚至沒聽到開關車門的聲音。

        ※     ※     ※     ※

  總決賽的前一天,安東尼回到了高中母校──他和柯利弗德共同的母校。「也許在那裡,可以知道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心裡是這麼想的。

  學校裡變化不大,嘻鬧聲和他在校時差不多,建築物還是老樣子。

  「安東尼?」他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有點訝異的聲音,像是不敢相信的樣子。轉過身,他看到了,是教體育的強森老師。

  「真的是你!好幾年不見了,聽說了你在賽車場上的表現,非常不錯!怎樣,哪天有空回來跟學弟妹們聊聊?他們應該對你這個優秀校友很感興趣。」

  「好啊,等這回大賽結束,會有一陣子可以好好休息。」安東尼也很開心見到這位當年對他很提拔的老師。「多虧有柯利弗德,要不是他每次都陪著我,我大概不會有這樣的成績。」

  「柯利弗德?」聽到這個名字,強森老師一臉的驚訝。不!其與說是驚訝,不如就是驚恐來得貼切。「你那個死黨柯利弗德?」

  「是啊,老師,怎麼了?」

  「他不是已經……」強森老師語氣裡帶過憐憫的口吻。

  「咦?是安東尼欸!」、「安東尼?」、「賽車手安東尼?」學校裡的學生們發現他了,全都往他們身邊圍了過來。短暫的談話也被打斷了。

        ※     ※     ※     ※

  決賽這天,安東尼從清醒後就一直心神不寧。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他的整顆心一直感到不安。「大概是因為今天的路況我不太熟吧?」他心裡是這麼想的。但隱隱約約感覺不是這個問題。

  「早啊!」進到車裡,柯利弗德的聲音馬上傳來,今天安東尼卻被他的問好嚇了一跳。「幹嘛?今天怪怪的喔!」好友問道。

  「我昨天回學校見到強森老師了。」這句話讓柯利弗德的臉上出現了怪異的表情。

  「他說什麼?」

  安東尼一邊調整後視鏡,一邊回答「他說你……」,轉頭看了看好朋友,他突然發現了──「欸,你這張臉,怎麼跟我昨天看到的畢業紀念冊裡那張照片,一模一樣啊?這麼多年了,你居然一點也沒變。太神奇了!」

  「你回學校調查我,是嗎?你開始不相信我了?」柯利弗德的臉上滿是憤怒。

  「你在說什麼啊!」安東尼望了望車窗外,跟夥伴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再轉頭看向副駕駛座,柯利弗德,他不見了。

        ※     ※     ※     ※

  決賽裡,不得已只好獨自上場的安東尼,從頭到尾都無法專心。他很努力的告訴自己,賽車本來就是他一個人的比賽,柯利弗德根本也沒有實質的幫忙,不是嗎?

  可是,無論他怎麼的說服自己,安東尼發現了──少了好友的陪伴,他無法專心,甚至懷欵自己不能順利過彎,簡單說,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了。

  眼前的景物快速變換,安東尼奧的注意力卻無法集中,他突然發現沒有人陪是那樣一件令人恐慌的事,沒有人在過彎時陪他一起呼喊;沒有人在他超越前車時一起囂張的嘲笑;沒有人……聽他說話。

  就在一個重要的彎道,就那麼零點零一秒裡,他看了一眼副駕駛座──沒有柯利弗德。然後,車子就這麼衝了出去,衝出護欄。

  失重感傳來,視線似乎被什麼遮蔽,安東尼感覺身體撞上了什麼,卻沒有痛感。眼前的一切,像是在看一部慢動作播放的影片一般。他像個旁觀者,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受,說不清,道不明。

  「為什麼不相信我?」唯一清晰的是耳邊的聲音──柯利弗德的聲音。

        ※     ※     ※     ※

  急救人員把安東尼的身體抬上了救護車。車禍現場的一角,有張不被注意的照片,事實上也不會有人注意到,因為它正被火燒盡,即將消失。

  照片裡,是高中時的柯利弗德和安東尼,照片背後寫著「紀念摯友柯利弗德,十八歲的年輕生命──安東尼」

  那年,安東尼第一次開車,新手的他第一次上場,就出了車禍。副駕駛座的柯利弗德送醫不治。當一名賽車手是他們倆共同的夢想。

  「我相信你!」是那年柯利弗德坐上安東尼車子時最後的一句話,也是他生前的最後一句話。





         參賽者的話:

感謝.....恩,太多人要感謝了,所以我就長話短說,謝謝各位紅組的大大陪我度過這一段寫文時光

真的非常溫馨,每次上線都會看到有人在催稿,這種感覺其實挺不錯的

然後在此感謝有看完的大大,感謝你們有耐力看完小的這文章

基本上......恩,應該就這樣吧,總之謝謝所有看到的人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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