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哥,我已經忍了很久了。」袖起手,格里西亞面色不善地看著端木。「……那你怎麼還忍?不快點去上廁所?」
「都這種時候你還跟我開玩笑?」要不是哥哥的桌子看起來很重翻不起,他一定會翻桌……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的書?
「呵呵,小玩笑有益身心嘛∼」端木拉出了椅子意示格里西亞坐下後,他也坐到床上盤起了腿,「你平時也不是這麼開不起玩笑,怎麼了?睡不好?」
「那是因為直到剛剛我才發現,哥哥你似乎完全沒有跟我坦白的意思。」格里西亞抱怨著,「你明明就叫做格瑞西亞,為什麼要換名字?為什麼要把頭髮染色?既然是光明祭司,那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是太陽騎士,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你都沒過來找我?」
端木並沒有被格里西亞的質問影響,依然淡笑著,氣定神閒地卻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地格里西亞回了他一個不滿的表情,「怎麼?我說錯了嗎?」
「你話語的重點似乎都集中在最後的疑問,那我先回答那一個疑問好了。我確實知道你在葉芽城,甚至在你當選為這一任太陽騎士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害他以為他就只有一個人,好些晚上都做噩夢……
「我有。」迎視著格里西亞的震驚,端木的語氣像是在說著天氣很好之類的事情,「我有找過你,當你在孤兒院的時候。」
「這、這不可能!我怎麼會不記得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你沒來過!」
「有,我來了,但是你不認得我。」端木想了想,「那作為證明,你應該記得你孤兒院的時候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吧?那個頭髮顏色比我們還深一些、看起來比較像金屬顏色的男孩,名叫羅蘭。」
格里西亞愣了一下,「羅蘭?」
「對,羅蘭。」端木一副回想當年的模樣,「我成了實習祭司之後,需要到葉芽城光明總神殿這裡接受考試鑑定。我當時打聽到了,大部份被死靈滅村後的生還者都送來這裡,不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這不能僅僅是為了調查,也是為了讓他們更加安心。我猜測你要是沒死的話,大概也是在這裡,滿心歡喜地在打聽到你在哪一家孤兒院的時候就跑去找你了……
「那時候,你又被狗追了……呵呵,一定又是你跑去挑釁它們,我都說過你好幾次了,別老是因為我在就躲到我後面,要是我不在的時候你不就糟糕了?我當時心裡是這麼想的,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就追在你們後面。當時你很快的就躲到了一個男孩後面。那男孩看起來體力很不錯的樣子,當時拿著一根棍子像是在練劍。你躲到了他後面,他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替你把狗給趕跑了。你喊過他的名字,我記得很清楚,是羅蘭。」
「那後來呢?」
「羅蘭很快就回來了,你就硬是拗著他要他幫你買藍莓派……我當時雖然沒帶著藍莓派,但我聽說那裡有一家甜品店賣得藍莓餅乾也很好吃,所以我用我那時候存很久的錢去買了一些,打算給你。我站到你面前了,但是你沒認出我……」
「這怎麼可能!」格里西亞激動得跳起,「哥,我怎麼可能會不認得你,你和我可是雙胞胎啊!」
「……但事實上,你那個時候真的沒認出我,打算就這樣和我擦肩而過了。反而是羅蘭注意到我。他扯了扯你的衣袖,問你是不是認識我,你隨意地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不認識之後就拖著羅蘭跑了。」看著格里西亞一副見鬼的模樣,端木的笑容沒減半分,「正如你知道你不可能忘記我一樣,我也深信你不可能會忘記我。所以,一定是在哪裡出了什麼問題。」
格里西亞頭疼的揉著額頭,跌坐回原處,「我的記憶嗎?我的記憶被篡改了?但為什麼我現在又認出你了?」
「正確來說是你的記憶被封印了。在那不久之後,我找了一個機會,趁夜晚多雲的時候偷偷地潛進了孤兒院來到你的床邊……我也不怕跟你說,我的魔法天賦很高,當時也學習了一些精神系魔法。我還很新手,也很懵懂,莽撞地就想用這個魔法看看你是不是哪裡撞傷了所以經脈不通、不記得事情。但我見到了完全讓我出乎意料的東西……
「那是一個封印,很繁雜的封印,把你過去與現在的記憶隔離開來了。我剛剛說了,我那時很莽撞,就去想要解開這個封印……」說到這,端木彷彿陷入了回憶中,忘記說下去了。
格里西亞難以置信地抹了抹臉,「你解開了不是嗎?但為什麼說到好像沒解開似的,我記得你了啊!」
端木搖了搖頭,「封印並沒有被解開,我只是鬆動了一部份封印,恰好是關於到我的,所以你記得我。而即使是關於我的記憶,你也沒記全……你記得父親和母親嗎?記得我們和母親一起烤蛋糕的日子嗎?不記得對吧?」
沒錯。不管格里西亞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他們的父母是長什麼樣子的……原來他還曾經有過這麼溫馨的日子,和媽媽一起考蛋糕嗎?
格里西亞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哥,你之後沒叫醒我嗎?我怎麼對你潛進孤兒院裡找我這件事完全一無所知呢?」
端木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魔法,即使我有著天賦,但我到底年紀還小,沒辦法使用的魔法就是沒辦法使用……我被魔法反噬了。簡單來說,就是你本來打算揮劍去砍向敵人,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把劍卻往你自己身上砍下來了。封印你記憶的魔法太強,我贏不了被反噬,雙眼瞎了……」
「什麼?!」格里西亞驚得撲到了端木的身上,緊張地捧起了他的臉左看右看,「不是吧?不是吧?哥你瞎了?但是眼睛看起來沒事啊?來,跟我說,這是多少?」
端木好笑地把格里西亞從身上拔下來,直接就把他豎起的三根手指按下,「放心,我看得見,眼睛沒問題。」
「那你剛剛又說你瞎了?」耍我啊?!
端木輕笑了一下,「我當時是真的瞎了啊。」
「當時我眼前完全看不見東西,腦袋裡一片混亂,幸好精神系魔法還能用,靠著那個魔法我就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現在回想起來,居然沒驚醒任何的人,真是幸運啊。我一直到三天后,眼睛才恢復正常。當時我已經被催促要返回原本的地方神殿了,所以也沒來得及在去找你便離開了。在那之後我也很忙,一直都沒時間過來,直到現在。」
這時,輪到格里西亞沉默了。
「為什麼要封印我的記憶?而不是殺了我?」他想了又想,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我能夠從死靈軍隊的襲擊下活下來?哥哥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那時候進鎮裡給你買藥了。死靈襲擊的時候,我就被好心人直接帶到去地方神殿了,一直到襲擊結束為止。父親死了,我們的家都毀不成形……我以為你也死了,但是一直都沒見到你的屍體,所以才抱著渺茫的期望在葉芽城裡找你。在知道你沒死的時候,我真的高興得快瘋了呢。」
「我當時病倒在家裡?那就更不可能活下來了啊!」並不是他想咒自己死,而是邏輯推想下來,他怎麼都不應該還活著啊!
他是被誰救了嗎?救了之後,為什麼又要把他的記憶封印起來?他難道看見了不應該看見的東西嗎?哥哥不來找他……
「那個人,不知道我還有個哥哥?」
回應他的,是端木了然地笑容。
「所以哥這麼久都不過來,甚至還換了名字,換了樣子,就是要查清楚是為什麼?」
端木開口,「雖然我很感謝救你的那個人,但他的目的是為什麼、封印記憶又是為了什麼,我很懷疑,也很擔心,不查清楚我很不放心。如果他知道我,並且相信了雙胞胎之間的心靈鏈接之類的,他應該會找上我,但他卻沒有……我只能夠大膽假設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更不能夠貿貿然地就過來找你。」
被告知這樣的事情,格里西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以後會逐漸讓你知道我在外面經歷了什麼,不會隱瞞你的。這件事確實會讓你心驚,但那個封印在我看來還很穩定,所以不需要擔心,我會盡快地找出原因的……」
「不要又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格里西亞抓住了他的肩膀,「我是你兄弟,是和你並肩作戰的兄弟,你怎麼就這麼喜歡把事情都自己包辦了?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哪裡啊?只是習慣了,有點難改……」端木摸了摸他的頭,順便梳理一下他因為剛剛的動作而有些亂的頭髮,「照顧弟弟,本來就是哥哥的責任嘛。」
「可以省點了,我不過是比你慢出世一下子,跟你是同歲好不好!」
「你確定是一下子而不是一兩歲嗎?」在哥哥面前還這麼撒嬌,真的是同歲?
「哥!」
沙发~~
红诗当时已经找到太阳了??
还是另一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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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時,端木祭司比開會的時間早了五分鐘打開了會議室的門,在見到坐滿人的會議室時微楞了一下。他原以為其中某些騎士長會不到時候不出現,甚至已經假設了某些騎士長會遲到,沒想到他卻成了最遲的那個。等等,魔獄騎士長呢?
「哦,魔獄騎士長在年少時就被派出執行任務了,一直到現在。」烈火騎士這麼說道,順便拍了一下端木的肩膀。端木總覺得現在要是在網游裡的話,說不定頭上會冒出一個【-1】的字樣吧……
和幾位比較熟悉的騎士長打招呼閒聊了幾句後,端木便在太陽與審判的意示下重複了一遍之前在廁所時跟他們說的那一番推論。果然,聖騎士長們的表情都變得異常嚴肅。
暴風斜躺在椅子上單手支著下巴,懶洋洋(其實端木懷疑他是快要睡著了)地開口,「這麼說來,我們聖殿原本的編隊也是從那個時候增長到了每一個騎士長之下都有百餘人的編隊,不是聖騎士小隊了,而是聖騎士團。」
「請問這百餘人是多少人?我並不曾在聖殿內見到如此多的聖騎士,究竟他們何在?」
「都被派出去全國巡邏了。」很好人的綠葉回答道,「就像是我的綠葉騎士團,直屬我自己的有四個聖騎士和我的副團長,副團長帶著十人隊與其他的騎士團輪流巡邏葉芽城。我的騎士團還有十九個隊伍,以十人為單位,輪流走遍所有光明神信徒的所在地,每一個隊伍都會定期回到聖殿修整一個月,通常負責的是城防相關。」
「而我的暴風騎士團則是沒有特定地留守在那裡,會用比其他騎士團更快的速度進行資訊搜查。」
端木一臉恍然,「難怪在邊境常常都會見到暴風騎士團的聖騎士過來協助,到底是消息最靈通的騎士團!」
「邊境的話,那想必端木祭司也見到了我的騎士團?」堅石騎士笑著舉了舉手,「堅石騎士團比較常負責其他國境的光明神信徒的聯絡。我常從團員中聽聞你的消息呢。」
「不錯,比起暴風騎士團,在邊境時確實遇上堅石騎士團的時候比較多。不過在較為凶險的時候遇見的則會是太陽騎士團。不得不說,太陽騎士團一來,死靈被消滅的速度簡直快得無以倫比!」端木祭司點了點頭。
在等了一會兒,發現眾人沒有特別疑問之後,端木便繼續說下去,「根據我目前所得到的資料,從古至今的巫妖有三個,名字並沒有被提起,大概是沒人記錄的下來,但是三人的特徵都很明顯,所以不會認錯的。三個巫妖中,有兩個巫妖的體型很小,用的很大可能是小孩的身體,一個是皮膚顯現出粉紅色,而另一個則是顯現出紅色。而第三個巫妖出現的時候,會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同時出現……歷史上記載到的就是這三個巫妖。但是,我曾經遇上的那一個操縱著死靈軍團的巫妖——我不確定她便是,或者她只是其中一個——她使用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軀殼,有著烏黑的膚色和白色的頭髮。」
「這聽起來很像聞名於世的黑暗精靈。」審判微皺眉道。
端木疑惑地回答,「我近來也在思考著這個可能性……可惜我那個時候距離那個巫妖很遙遠,而我也被別的死靈分走了心神,所以沒看清楚她是不是一個黑暗精靈。我只能夠肯定,能夠同一時間操縱那麼多的死靈,實力只高不低。我甚至不能夠確定要是我與那個巫妖面對面單挑,我有沒有可能勝利。」
端木的戰鬥祭司之名開始聞名全妄響國,而昨天的練習也證明了他的戰鬥實力不弱。如果他同樣有著太陽騎士的聖光能力,那幾乎能夠直接把一個死靈隊伍幹翻了吧?這樣強的端木,居然也覺得在巫妖的面前沒有信心?
「算了,那些事情等調查清楚了再來考慮戰略也不遲。」端木揮了揮手,把那些煩惱的思緒掃到一邊,「今日,除了是要向各位說明死靈大軍目前的狀況外,還有一些事情是需要向各位說明的……就是我目前的實力。」
「……難道昨天的不是你全部的實力?」太陽愣了愣。
端木斟酌了一下用詞後,猶豫地開口,「其實……要說是全部的話,並不算是,如果你把調兵遣將之類的技能也算作是我的實力的話。」
「調兵遣將是什麼意思?」問話的是審判。端木已經不太清楚審判騎士長的表情是什麼表情了,因為他每次望過去見到的總是「就算我沒事我也很不爽」的樣子……
端木環顧了會議室一圈,用一副「下定了決心」的表情讓在場的各位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請各位,在見到接下來的情況請千萬不要衝動作出任何的攻擊……因為到時候受傷的很可能是我。」
在確定了所有騎士長都了解之後,端木閉上眼舉起法杖虔誠地開口:
【以我的真實姓名,與我相互許下承諾的你們,請現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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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確定自己見到的其實是什麼。要說是活人,但一個兩個都沒有呼吸,一些甚至沒有形體……都是已經死去的亡者;這種存在,通常被稱為死靈。
但要說是死靈,他們卻完全沒有一絲的黑暗氣息,反而充滿了聖光!尤其是站在端木祭司身後的三個騎士裝扮的,聖光的強大甚至比得上了溫暖好人派的聖騎士長!
「哥,這些是什麼?」太陽率先打破了僵局。也是他的這聲問,把所有人都從愣神中喚醒了。
「這些……都是從我當祭司開始,我所沒辦法淨化的死靈。骷髏那種小雜兵我沒有,但女妖啊、幽靈啊之類的都有……還有死亡騎士。」
「什麼?死亡騎士?」
「對啊,就是我身後這三位。」端木倒是笑得挺和藹的,「來來,各位聖靈讓讓別遮住了騎士長們的視線,站旁邊些……好了。由左到右,這是拉法埃爾騎士,這是亞瑟騎士,然後這是何麗娜騎士,都是歷史上聞名的偉大騎士,光明神殿的圖書館裡應該有他們的記載……怎麼了?」
「……當初你說你沒辦法打敗的死亡騎士,就是這三位?」
「是啊!」端木點頭,「因為……總不能夠就這樣讓死亡騎士離開啊,要是不知道的地方進化成死亡領主那情況就會很糟糕了。所以我那時就自作主張,與他們相互之間許下了承諾,我會完成他們的遺願,但他們就必須在我有生之年都跟隨著我。第一次是和亞瑟……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越收越多的聖靈——啊,那是我稱呼他們的名稱,畢竟不是死靈但充滿了聖光,稱為聖靈這比較恰當——我手杖上的每一條花紋,其實就是與他們許下的每一個諾言。沒想到啊,不知不覺就佈滿了整個手杖了。」
「……」
「其實還有一些被我派出去做任務了還沒回來,但是我總不能一直瞞著你們不說,所以雖然沒辦法一一介紹,但至少先讓你們看看這幾位比較能夠顯形的聖靈。」端木繼續介紹著,「亞瑟、拉法埃爾和何麗娜是當中最強的聖靈,另外我常會調派出外的都是實力不錯的聖靈……說到這個,我發現光明神殿裡的《死靈種類詮釋大全》並不完善,而且很多都已經是過期的資訊了,所以我花了點時間整理出這本新版的《死靈種類詮釋大全》,不過還有一部份的死靈我沒見過,所以這本還不算是完整的,以後我有時間會盡可能把它給完善的。現在……交給白雲騎士長您,行嗎?」
「……」
「前些天教皇陛下給予了一個任務,讓我到西南方的一個地方神殿視察看看。我希望能夠帶一些聖騎士前去……」
一隻戴著白色手套的手優雅地舉了起來,「光明神教導太陽要和兄弟們相互關心。太陽深感與端木兄弟之間的情誼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有所疏遠,一定是光明神的體貼讓太陽有機會與端木兄弟再一次共同進退,相比各位兄弟也是如此認為吧?」
「……我本是認為不應該麻煩騎士長們,畢竟你們的公務如此繁忙……」
「難道端木兄弟不願意與太陽分享光明神的仁愛嗎?」
「……那好吧。」端木暗地裡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還請太陽騎士安排適合的人選一起出行吧。明天早晨出發可好?」
「樂意之至。」太陽的微笑,依舊燦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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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你真的要跟我去?」端木不是很放心地再一次從公文中抬頭看向來在他房裡很久的太陽,問道。太陽不優雅地給了他一個白眼,「哥,這句話你已經問了我很多次了,我確定是要跟你去!」
「可是……你在外面必須要維持形象不是嗎?」
「……」
「我經過的地方都不可能總是乾淨的。會有泥濘塵土之類的,而且也很少會這麼幸運總是找到有河的地方,說不定蚊蟲也會很多,老是會曬到太陽……你的皮膚我記得是要維持白皙的吧?不會曬黑嗎?」端木是真的很擔憂。他匆忙起來,就連亞瑟和拉法埃爾一起也架不住他的腳步,他不知道有沒有辦法這樣一直等著格里這樣走走停停……
太陽用著一種很考究的眼神瞪著端木,「哥,那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些?哪些啊?」
「我的形象的那些事情啊!」每人都理所當然地以為太陽騎士天生就是白皮膚,但是哥哥會擔心他會不會曬黑……
端木反而好奇地瞥了他一眼,「你小時候老是到處亂跑,曬得都比我還黑,但是現在居然這麼白當然是有在保養啊!而且你的頭髮也有保養對吧?不要像見到鬼一樣,比對一下你跟我的頭髮就知道了,我可除了洗頭髮以外就沒對我的頭髮做什麼護理,毛躁開叉之類的都有,但你的看起來就是很柔順,這不是很明顯嗎?保養這種東西不能夠停,而且也很花時間,你要是跟我出門了那要怎麼養做護理啊?當著我的面還沒關係,當著你其他騎士的面呢?」
「那些我自然懂得要怎麼處理,你少擔心了!」太陽用看變態的眼光打量著端木,「我怎麼都沒發現你居然這麼恐怖,簡直比得上審判了。」
端木笑而不語。
太陽一把抱著端木的枕頭,看著哥哥批改自己的公文,「我沒帶亞戴爾,但是我帶了烈火……雖然他大咧咧也常常少根筋,但以防這一次的會遭遇到幽靈之類的無形體死靈,烈火會很幫得上忙。」
「兩個聖騎士長?」端木微微吃驚,「這應該不過是個探測的任務吧?需要兩個『行走在大陸的神』出場嗎?」
「哥,你太小看教皇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死老頭,從他手裡派出來的任務哪有可能這麼簡單?」
教皇真如此陰險?看著太陽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端木無奈地笑了笑,合上了手中最後一份公文。
「主公!」亞瑟憑空出現,嚇了太陽一跳。端木只是微微地抬了眼,沒花時間拒絕亞瑟的這種叫喚,「有消息了嗎?」
亞瑟點頭,「有數人同時傳來了消息,地方神殿已經派出了聖騎士,那些村民應當無恙。」
「是嗎。」端木抓起了放在一旁的法杖,專心得連太陽在一旁也忘記了。他的杖末一頓,一聲「地圖,開啟!」後,從他腳下開始蔓延出由聖光組成的法陣,而端木的面前,前後左右都出現了數個飄浮在空中的圖像,隨著他的手左右揮動。圖像中的人物卻不是固定著的,而是像活著版移動……就像是昂貴卻短暫的魔法映像那樣。
【主公,這裡是妄響國東部以北麥輝城二十里,發現了等同二百人的死靈軍隊,試圖攻擊一個15戶人家的村子。聖騎士正與其對抗,佔上風。】
【主公,這裡是妄響國北部葉尖城十五哩外荒野,發現等同50人刺客的死靈軍隊,行踪可疑。聯絡不上地方神殿,屬下正與其他聖靈試圖攔截……】
【主公,這裡是月蘭國與妄響國東南邊境地帶,並無死靈軍隊,但是發現了疑似死靈法陣的痕跡。屬下正試圖了解中。】
【主公……】
太陽目瞪口呆地看著端木有條不紊地分配工作,時而從衣袖中抽出一兩個小木牌子指揮聖靈前往,時而抽調其他地方駐守的聖靈去找地方神殿的聖騎士求救。明明只是站在原地,但卻是在指揮千里之外的戰況,太陽甚至看得出其中一些聖靈從死靈身上搜出了些什麼,轉瞬間就傳到了端木的手中,被他像是握著棉花團那樣緊揪著……也像是想要從那些黑色的線團中看出些什麼。
「拉法埃爾,去看看那些刺客到底要做些什麼。」端木難得表情很嚴肅。太陽幾乎想不起端木的臉上有過笑容以外的表情,他只記得哥哥的淡笑、微笑、大笑、傻笑、悶笑、無奈地笑,從沒見過哥哥露出這種嚇死人的表情。「這一次搜到的線索比較多,可以肯定我們所面對的並不是一個巫妖,至少是兩個!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找到第二個巫妖的所在或者是特徵……不要試圖闖進他們的大本營,我們現在沒那種實力與他們硬碰硬,資料的搜尋還不足,知道麼?」
「是,主公。」拉法埃爾也像之前亞瑟突然間冒出來一般憑空出現,一腳踏入聖光的法陣中消失了。
待端木處理完事情之後,太陽的聲音才悶悶地出現。
「哥哥,這一次我絕對會跟著你出任務,你還欠我很多很多的解釋!」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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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到光明總神殿之前,端木總是在旅行中,或者應該說是在出任務中。袖子裡的乾坤袋,也或者用這個世界的說法便是儲存空間,一直都有著處於野外必定會用的上的東西,所以他幾乎都不需要收拾行李,在出發之前還有閒情到神殿外走走。這個月是綠葉騎士團的聖騎士巡邏,所以城裡時不時都能夠看到佩戴著綠色徽章的聖騎士帶領別的聖騎士進行巡邏,和巡邏中的皇家騎士見到面了也會打招呼、交流一下訊息。
想到這裡,其實端木一直都不太了解這個國家的運作系統。領導人為國王(雖然實際掌權的是皇后和大王子,不過這不是重點),但是負責審理案件的卻是光明神殿……這樣難道不會太壓制皇室的尊嚴嗎?還是說其實他沒了解清楚,光明神殿只是負責和宗教以及信徒相關的案件?
這應該不是他應該擔心的事情吧?
他聳了聳肩,不自覺地就往皇宮的方向湊近。
這個皇宮的黑暗氣息還真重……等任務回來了,就去那裡看看什麼情況吧。這麼黑暗的皇族,真的能夠讓人民臣服嗎?不會發生什麼貴族鎮壓人民結果人民造反的事情吧?
「祭司,這裡已經是皇宮範圍了。請問您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需要覲見什麼人嗎?」
端木回過神來抬頭微笑,「不是不是,只是走路時晃神了,還請見諒。驚擾到皇家騎士您真的很抱歉,或許這是光明神美麗的誤會吧。」
「原來是這樣。」說話的人表情很認真,「這樣走路會很危險,請您以後不要再這麼晃神了。」
端木點頭,心不在焉地回答了類似知道了的話,卻是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皇家騎士。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
「祭司?」
「你是……羅蘭?」終於想到了,端木打了個響指笑了,「對對,小時候和格里一起的羅蘭對吧?」樣子一點都沒變,就只是拉長了而已!果然他的記憶力真的很好,這麼久以前的事情都記得∼
羅蘭一臉的疑惑,「沒錯,我的確名叫羅蘭,但我似乎不認識您……剛剛您說的格里,難道是格里西亞?現在的太陽騎士?」
「是啊!怎麼格里沒跟你提起過我嗎?」
「……我已經很久沒和他見面了。」
端木疑惑了,「為什麼?我記得你們小時候的感情很好啊。」
「因為,都有事情在忙。」羅蘭想了想,「以前我和他一起甄選太陽小騎士的時候已經在忙著練劍了,後來我落選,我便忙著考皇家騎士的資格。之後我在皇家騎士受訓的期間很少時間出來,而等我忙完了後,格里西亞看起來比我還忙的樣子,所以也就不好意思找他了。」
「這多可惜啊!」端木搖了搖頭,「你應該多找找他聊天,這樣你的世界就不會剩下皇家騎士而已,而他的世界也不會只剩下聖騎士而已,要多多交流嘛。」
羅蘭一臉慎重地思考了一陣,「您的建議我會考慮的。請問您是?」
「在下守•端木,羅蘭大可喚在下為端木,願光明神照亮您的前路。」
「謝謝你的祝福,祭司。」羅蘭笑了,但他的臉色讓端木看了有點擔心,「端木祭司,怎麼了嗎?」
端木從衣袖中掏出了幾根竹籤子,握在手中左右掐算了一下,雖然依然在微笑,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笑容中的慎重,「在下略懂占卜之術……羅蘭騎士,近來若是遇見了什麼不平之事,還請千萬不要單獨行事。」
「會發生什麼事?」
「不知道,但卻是致命的。」端木把竹籤子收起,再一次提醒,「記得,千萬不要單獨行事,或許找可靠的朋友述說能夠找到更好的前路……願光明神守護您的前路,羅蘭騎士。」
在端木走了好一陣子後,另一個騎士拍了拍羅蘭的肩膀,一臉的不認同,「什麼時候光明神殿的祭司還兼職占卜師了?他的樣子還真像是神棍。」
「何裡,別亂說話。」羅蘭微皺眉,「光明神殿的戰鬥祭司可不會無故放矢,最近或許我應該注意看看四周圍了。」
「戰鬥祭司?他不是在邊境嗎?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祭司……真的是戰鬥祭司?不是吧?」何裡很懷疑,但是羅蘭隊長卻這麼確定。
「普通的祭司會在長袍底下穿上腿甲嗎?他的腳步穩重,甚至沒有聲音,如果不是他天生就走路悄然無聲,那便是後來練成的。你要是有辦法也把自己練習到走路也沒有聲音,我就承認那個不是戰鬥祭司。」
「……幹!我沒拿到簽名啊!那個我妹妹最想要的簽名排行第二名的戰鬥祭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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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只有兩名騎士長會跟隨,但實際上卻是每人各帶了兩名自己騎士團的聖騎士,所以本來端木以為的三人隊伍現在變成了七人隊伍……他明明是計劃著靜悄悄地靠近目標進行探測地說。他暗暗嘆了口氣,深深覺得這一次的情況不好搞:他身為祭司,領著隊伍沖在最前面而太陽騎士卻在隊伍最後面,這像話嗎?
「祭司兄弟,你也騎馬嗎?」太陽騎士笑得很燦爛。
「是的,太陽騎士長,時間緊迫,騎馬才能夠追得上時間。」端木祭司笑得很無奈。
不知道的人,大概會以為太陽騎士在安慰著不會騎馬的祭司,但實際上……端木很擔心格里西亞的騎術會糟糕到什麼程度;他自己騎馬時的肢體不協調還能夠靠亞瑟這個生前的重騎兵快馬加鞭,那格里的究竟要怎麼辦啊?
「很趕時間?」太陽騎士笑著問。
「是的,很趕,非常的趕。」端木祭司繼續苦笑著。
要是沒帶任何人,或者是帶上一兩個人的話,他還可以想個辦法飛過去,或者用縮尺成寸的法術過去,但是現在這麼多人,他的能力有限,帶不到這麼多人,騎馬是必需的。
不需要精神傳話,單憑格里眼神中的OS他就已經知道格里在叫苦了。他也很想幫忙啊,但是格里的身體沒經過訓練不能夠被附身,不然拜託一下拉法埃爾應該可以……等等。
「那個……太陽騎士長,請恕在下冒昧,可否讓在下與您共乘一騎呢?」端木尷尬地笑著,「實則,在下的騎術不精,一人騎馬恐怕……」
「樂意之至!」格里西亞笑得很燦爛,「這一定是光明神的旨意,讓太陽有機會能夠學習如何帶上體質不好的祭司共赴任務……」
「等一下!」烈火騎士緊張的說道,「這……這不太好吧?不然讓我來和祭司共騎?」
看來格里的騎術真的很爛,至少神殿裡面的人都知道了……
「對於這種光明神賜予的榮耀,請恕太陽無法相讓,烈火兄弟。」抱著歉意地笑了笑,格里西亞先把端木扶上了馬鞍,隨後帥氣地跨上馬坐到端木身前,策馬就率先邁步。
烈火見沒辦法勸服,連忙也上馬跟上,七人隊伍浩浩蕩盪地出發了。
策馬走在還未能夠放馬奔騰的官道上,格里西亞的耳邊傳來了微弱的聲音,「姿勢不錯,但怎麼就騎得不穩呢?」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聽到格里悶悶的回答,端木也知道他是無奈的。畢竟,格里在這麼小的時候就說要成為騎士了,居然連騎馬這種標準也達不到,心裡的苦惱恐怕只有他能夠理解吧。
「今天就讓我來吧。等等那些行人的數目減少了就把韁繩給我……你什麼眼神?你哥我好歹大江南北走遍了,會沒騎過馬嗎?」
「……你用你的英靈作弊了才對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其實就跟我一樣文弱,能夠騎馬一定是靠什麼東西作弊了才對!」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我能夠騎穩但不能騎快,所以才不得不借助亞瑟的力量。」他好歹腳踏實地的時候可是腳步平穩的!至於騎馬的話……則是另一回事了。
格里西亞只是用一種「你就繼續掰吧」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之後,不甘不願地把韁繩放到了端木手中。
【亞瑟,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主公。】
握緊韁繩,端木細聲道,「好好夾緊馬腹。」
「夾緊……啊!」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太陽騎士出任務居然能夠一天之內騎馬跑了兩百里,而且還是帶著一名柔弱的祭司,立馬打破了所有懷疑他騎術的傳言……
(「格里,你還行吧?」)
(「我很想吐……」)
(「……趕時間,你用你修練這麼久的優雅忍一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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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地方神殿怎麼這麼寒酸啊?」和端木同宿一房的格里西亞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小聲抱怨著。
「沒辦法啊,偏僻的地方就是這樣,而這間神殿已經算不錯了,我還見過更糟糕的。」端木笑了笑,繼續把這個暫住一晚的房間收拾好,「教皇也希望能夠每個神殿都霹靂輝煌,但這在偏遠的地方是不可能的,運輸不方便之餘也沒有這麼多的祭司和聖騎士過來這裡駐守,能夠維持到這種樣子已經很好了。」
「……哥,你一直以來住的都是這種樣子的神殿嗎?」
「是啊,我都走在國與國的邊境和偏僻的地方,大多數能見到的神殿就是這種樣子了。呵,你會覺得很寒酸,但我會很有親切感呢。」
良久,端木都沒聽到格里西亞的聲音。回頭望去,卻見他陷入了沉思。
以前的格里最不喜歡就是想事情了,什麼事都仰賴著他來做。現在格里長大了,有著這麼多可靠的兄弟和同事,能夠走出哥哥的守護了吧?雖然會被同事抱怨著,但到底格里還是很可靠的一個人,否則也當不了太陽騎士不是麼?
端木笑了笑,拍了拍格里西亞的肩膀,「好了,沒事就去睡吧……還是你要敷著面膜來睡?」
「敷面膜怎麼可以睡覺?很多人都以為扶著面膜過夜會有著比較好的效果,但其實……」
「你可以省下你的面膜論,你哥我可從不在乎膚質這種東西。」
「哦!我忘了……」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哥哥膚質不怎麼好……就會讓他有一股衝動要把自己哥哥的外表給修好的感覺;他們兩個簡直一模一樣,看到哥哥不修邊幅(其實沒這麼嚴重)的模樣,會讓他有一種「太陽騎士正在不優雅」的錯覺……
「快點睡吧格里,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
「那你在做什麼?」格里看著盤腿坐在桌子上的端木,再看了看雖然有點小,但還是能夠容納兩個人睡的床,疑惑著。
端木從衣袖裡掏出了一些水晶石和翡翠玉按一個規律排在身前,「最近都忙著公務,沒時間修煉。你放心,我不是工作狂,我修煉的方式其實功效就和睡了一覺一樣,所以沒問題的,你去睡吧。」
躺在床上的格里西亞既是好奇也是擔心地看著端木,語氣有些懷疑,「那個教你魔法的老師,不會是在騙你吧?你這種樣子看起來會很累,明天真的有精神?」
「開始盤腿的時候自然是不習慣的,但是習慣了之後完全沒問題,你真的不用擔心。」端木淡笑著,「這世上或許人人都會騙我,但我的老師一定是少數幾個不會騙我的人。」
要是師父知道他現在是在這裡的話,會有什麼表情呢?大概還是站在懸崖邊,依著薄霧飄渺的背景負著雙手45度仰望天際說,「天意難測。」之類的話吧?
……忽然間好想你們了。應該看得懂我臨走前留下的訊息吧?應該……都能夠安然無恙吧?
媚諾,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