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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qiya 於 2014-7-13 13:31 編輯「主公……主公!」
端木忽地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黎明前太陽還未完全升起的朦朧色彩,而床邊則是一個看起來有點透明的身影。
眼睛雖然睜開,但是腦袋卻還未完全從剛剛的夢境中抽出。他已經好久沒夢見從前的事情了,或許是因為見到了格里西亞,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那個透明的身影見他還是一臉的迷茫,不禁問道,「主公昨夜夜睡了?」
他也知道不應該這麼驚醒主公的,但主公剛剛即使在夢中也透露著悲傷的臉孔,嘴裡一如從前他初初跟隨著主公時夢囈著不知所踪的弟弟,讓他忍不住就把主公給叫醒了。當年年少的主公,即使是已經成年如今卻還是難以擺脫那種愧疚,不論他和其他的同事如何勸說,主公都沒辦法釋懷,這讓他沮喪。
「是啊,夜睡了點,畢竟初來乍到,很多東西需要安排、打理。」察覺是自己的契約英靈,端木雖然再一次閉上眼睛,但卻坐了起來。他揉了揉眼角,讓自己不知道有沒有休息夠的腦袋運轉起來,「我睡了多久?不到五個小時吧?」
「是的,主公。」
「……你果然在昨晚就來了是吧?」
「……是的。」
端木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額頭彷彿刻著「忠臣」兩個字的亞瑟,「我讓你去查探情況,距離這裡五百里,你就不能稍微放慢點腳步、欣賞一下路邊的景色,然後在我吃早飯的時候才跟我打招呼嗎?」
「屬下的職責是保護主公您的安慰,處理了主公給予的任務自然要儘速歸來主公您的身邊才是。」
本來還想要睡多一個小時的說。端木伸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摸索到了一個小袋子,掏出了一小塊的糖就扔到嘴裡。甜得受不了的甜味瞬間佈滿了整個味蕾,他也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然後馬上倒了杯水灌進肚子裡,試圖沖刷掉嘴裡的甜膩味。
「主公……」
「亞瑟,現在時代已經不一樣了。」端木無奈地看著亞瑟,「現在已經不是從前戰亂的時代,我也不是你宣誓要效忠的君王。況且你認為以我的實力,在光明神殿裡面有可能被夜襲而死嗎?我以為你這些年來都清楚理解我的能力了?」
「但您是我現在的主人……」
「我說了別叫我主人。」
「所以才喚您為主公啊。」
「……這有分別嗎?!」端木覺得快被阿瑟搞瘋了,「我當初跟你們簽下契約不是要你們尊我為主人,我是跟你們許下承諾要完成你們的遺願,而你們作為交換會一些事情上幫我的忙,是同等的朋友關係,不是主從關係啊!」
亞瑟靜靜地閉著嘴巴。反正主公也不是第一次發這種牢騷了,發完牢騷發現沒用自然又會放棄,然後他們就能夠繼續日常生活了。
「你們這些老人家真的很頑固耶!」尤其是越上年紀的英靈,就越是忠貞不二的死忠臣的模樣。端木甚至懷疑假設他要當魔王了,這群死忠說不定不會阻止反而推波助瀾讓他更順利當上魔王……「算了算了,隨便你們自己折騰,我今天要去找審判騎士長交代一下目前邊境的狀況。或許也要把格里也叫來,到底他才是最針對死靈的分支……先去找審判騎士長了解一下吧,我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每一個聖騎士的職責。」
「需要屬下……」
「不需要!你乖乖呆在房間裡面不要亂走就好!」端木沒好氣地說道,「現在只有你回來了是吧?其他的還在路上……要是到了也別讓他們到出走,我在安排著把你們介紹給眾聖騎士長認識,否則你們被誤會為死靈然後鬧出什麼大事就糟了。」
「是的,屬下明白了。」
趁著說話間快速洗漱穿戴完畢,端木回頭看了看乖乖坐著的亞瑟,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便開門離開了。
要是格里從前的習慣沒有改的話,現在應該是還沒起床或者是賴床很久才起床……端木眼神微暗地想著,卻又很快的甩開這種回憶的情緒邁步走向聖騎士們練習劍術的操場,找尋應該已經起床的審判騎士長。
果然,在練習場上,一個身穿黑色短打的身影正揮劍練習,從額上的汗水看來,已經是練習了好一陣子了。
他才踏上練習場,審判騎士長就已經停下練習看向了他的方向,更抽出了毛巾拭汗,等著他靠近。
「端木祭司,早。」
「審判騎士長,您也早。」端木淡笑著給他行禮,「打擾了您的修煉,端木實在慚愧,但此時卻是端木能夠與您約下會面的良好時機,因此便冒昧湊前了,還望見諒。」
審判騎士長沉默了一陣。就在端木以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或者審判騎士長真的不喜歡別人打擾自己的練習時,才聽見了那種男低音版的回應,「端木祭司多禮了。你可以直呼我為審判,無需……你這樣會老是讓我想到格里西亞……要應付一個格里西亞已經很傷腦筋了。」
端木噗哧一聲笑了,「我能理解,呵呵,真的很能理解……哈哈!」
審判似乎抿了抿嘴角……這是否能看成他其實也心情很愉悅呢?端木想著。眼前審判騎士的嚴厲,要是再加上昨天見到的寒冰騎士的面無表情,合起來就簡直是過去好友的模樣……只是那位好友是個女的,這點倒是和兩位截然不同。不知道有沒有可能遇到跟另一位好友相像的人呢?
「審判你放心吧,格里西亞是格里西亞,我便是我,即便是兄弟,我們倆的想法也不會一樣的……何況我不是太陽騎士,可沒有任何職責需要維持著那種形象。雖然我也有著我身為一個祭司該有的形象,但總的來說不會比太陽的來得麻煩。」端木的話讓審判安心不少。
「找我是想要跟我說說你之前上交的那份公文嗎?」審判擦拭著手中的劍,準備收劍入鞘。
「沒錯。」說到那些案件,端木的微笑也收斂了,「受死靈之氣影響,一些意志不堅定的民眾變得殘暴並且犯下了一件件的罪案……這事恐怕在王城這裡不會發生,但是在靠近邊境的村莊不斷傳出。雖然我已經和各處的城管安排了處理那些村民遷移到城市裡聖騎士們能夠盡快趕到的範圍,這只是治標不治本,我要找到最初的源頭直接掐斷這個無限輪迴……所以我需要更多的線索。一直以來我只守著東邊的邊境,西邊的消息我很少聽聞也理解不清,必須親自到東邊一趟。而光明神殿圖書館裡,我也希望能夠找到我需要的線索。這是教皇給予的任務,也是我一定要完成的任務,希望審判你能夠給予協助。」
「這是自然的。」審判點了點頭,「與死靈有關,我想還是請太陽過來一起談談吧……或許我們直接十二聖騎一起開會吧。」
端木搖了搖頭,「我想還不到我能夠與十二聖騎一同開會的時刻……我有一些事情,必須當著你們十二聖騎的面說出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我與你以及太陽說的那些事情,請你轉達給他們或者任何有關的人知道,等我確定了我的行程,我或許會需要他們的協助,派一兩名聖騎士跟著我去查案……不一定是你們聖騎士長,一般的聖騎士就行了。」
「太陽會答應讓你走?」審判有點懷疑地看著他,「這些年來太陽不斷地想起你,也夢見你、擔心你,現在你來了,恐怕他不會這麼輕鬆地讓你離開吧?」
聽到這,端木不禁笑了,「看來你真的被他鬧得很頭疼啊∼放心吧,我好歹也當了哥哥這麼多年,他要是還和小時候一樣,我自然有辦法治他的。那麼,我們待會兒我去審判所找你?帶著太陽一起?」
「太陽會自己過來……應該,你到審判所旁邊的廁所就好,早上的那一輪審訊之後我會在那裡。」
「……你們到底是為什麼會培養到這麼別緻的興趣啊?廁所裡面開會?」
「……我們待會兒見。」
雷瑟和格里西亞一起在廁所交流光明神的仁慈就算了,
還要拖著端木哥哥一起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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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殿的圖書館,收納了所有從前聖騎士的手稿,記載了聖騎士們從古之今遇到的奇事與冒險,更有著光明神的一切記錄與大陸上種種神明的傳說,可以說是整個大陸上數一數二藏書量最多的圖書館之一。只是,那些老得生塵的記錄通常都被安置在角落沒人翻閱,反而是通俗小說、光明神傳說和初代聖騎士傳說之類的區域比較多流量。端木有點擔心,說不定圖書管理員不知道他要找的是什麼樣的資料,因為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資料到底在哪裡才有。
但是,昨天送餅乾的時候,聽一些聖騎士說白雲騎士長清楚了解整個圖書館裡的書冊所在,所謂問他應該沒問題的吧?
「跟死靈的傳說有關的書?」
白雲騎士長還是一副臉色蒼白,並且喜歡半個身子還留在書櫃裡這樣說話的樣子。端木眨了眨眼,繼續面帶笑容地問道,「是的,以及一些與巫妖、死靈之氣有關係的資料冊。這些書或許已經很古老了,不知道白雲騎士長您知不知道在哪呢?」
「……那些書很多呢,你要全部一次過借走嗎?」出乎他的意料,白雲騎士長不止知道,說話的語氣還有點敬佩和吃驚。
「倒不是,要是情況所需便會借閱,但若是平常時候,自當在這裡查閱。不知那些書冊在哪,獨立閱讀室在哪?」
白雲騎士長看了看他,少有地離開了書櫃,「我帶你去吧,那些書很多,但我之前收拾的時候都把他們收集到同一個地方了,你之後到那裡就行了。」
「感激萬分!」
跟在行踪飄忽的白雲騎士長身後,端木好幾次都差點跟丟,不禁讓他懊惱自己的修煉不足,在搬一些書到獨立閱讀室的時候暗自發誓一定要勤加修煉才行。
「……這麼多的書,一天之內讀完?」白雲騎士長再一次以一種端木不太理解的語氣問道,而端木點了點頭,笑答,「在下會好好照顧這些書籍的,還請白雲騎士長放心。」
送走白雲騎士長後,端木把獨立閱讀室鎖上,眼中透露出堅毅,「很好,再來開一次外掛吧!十個書櫃,一天能夠三百本書,一個月之內應該能夠確定我之前的推想吧……」
手一揮,十本書直接飄浮在空中開始一頁一頁翻開。端木咬碎了一口方糖後,直接就用精神力開始掃描這些書頁……是的,掃描,把這些全部都記錄在他過目不忘的腦袋裡,像是在燃燒精力般的不斷揮霍著他強大的精神力。他曾擔心這樣會不會使用過度而讓自己變成白痴,但他等不及了……
……等不及要為他所有的契約英靈、他曾經挽救不了的那些人民、他已死去的父親與母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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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qiya 於 2014-7-13 22:06 編輯把書本放回書架後,端木一陣晃神,差點就從小樓梯上摔下來,卻被一雙手給攔下了,但是僵在那裡的舉止讓他知道來者並不確定是要將他放在地上休息,還是扶好讓他站起。
「拉法埃爾,讓我起來吧。」
「好的,主公。」
「……你就不能不說出讓我頭疼的話嗎?」
「很抱歉……」
端木幾乎可以確定拉法埃爾後來吞下去的話依然是「主公」二字。扶著他的肩膀,端木揉了揉太陽穴,閉上了眼睛,「你是什麼時候跟著我的?有沒有人看見?」
「屬下剛剛才來到,想來是因為如今是午休時刻,所以無人在這,屬下便斗膽前來了。」
「你確實是很大膽!」端木氣得只想要往拉法埃爾的頭巴下去,「這裡是光明神殿,而沒人知道你們不是死靈而是我的契約英靈!他們的光明神術不能夠把你們送走,反而會因為契約的關係就像尋常魔法攻擊那樣傷害你們!我還找不到恰當的時機介紹你們,你們就一個兩個冒出來要是惹出了什麼麻煩那還好,我怕你們會魂魄消散啊!」
「真的很抱歉,屬下無意給您帶來困擾……」
「算了算了。」端木嘆了口氣,「正好我現在恐怕沒辦法走路了,你附到我身上吧,我約了人這個時候見面的。」
「好的。」
這裡,就算是學識淵博的教皇也不會知道他這是什麼魔法,而這其實也不是魔法……而是法術。
他從前最拿手的,就是式神術。不管是暫且存在的、沒有意識的式神,又或者是得到某些意識的允許進行驅使的式神,他都很拿手。這些與他有著承諾的亡者,某一種意義來說也是他的式神,如果他喪心病狂點,那他其實就和奴役死靈的死靈法師沒有分別。
不過,他和死靈法師最大的差別就是,死靈法師恐怕就專注在操控屍體上,而他卻是對屍體毫無興趣,如今與他有著契約的都是亡靈……或許應該說是聖靈;接受了他的祝福、怨氣消盡之後,這些亡靈都沒有了那種死氣沉沉的陰森感,而心向光明的他們身上都充滿著聖光的氣息,說是聖靈也不為過。
他淨化後的聖靈,一大部分的聖靈回歸了光明神的懷抱,但還有一小部分的聖靈卻因為心願未了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亞瑟和拉法埃爾便是其中的兩個。比較奇特的是,留在他身邊的聖靈,大多數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歷史人物……所以他才稱這些亡者為英靈:英雄的靈魂。
拉法埃爾是一個刺客,但同時也是個騎士。久遠的從前,他侍奉著一個小國的君主,是那一位君主最為依靠的左右手,屢次為那一個勢力盈弱的君主刺殺了野心勃勃的大臣、刺探到敵軍的消息,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但最後卻是被那一個他守護著的君主賜死了,原因是因為他試圖謀反。拉法埃爾自然是沒有這樣的想法,但種種證據的顯示讓他無從反駁,一直到現在牽掛在心上的希望就是希望找出真相。這也就是他與端木之間的契約內容。
被拉法埃爾附身的端木並沒有失去意識,只是不需要操控著身體的行動得以讓他的精神能夠得到休息,雖然走到審判所的廁所那只是短短的距離,但休息了這一陣之後,他輕鬆了不少。
讓拉法埃爾隱身,把他趕到自己的房間里和亞瑟待著之後,端木在廁所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敲門就開門進去了;到底,跑去敲廁所的門,被人看見總覺得怪怪的。
而廁所裡,審判在翻著一份公文一邊喝著他昨夜煲好的人參湯,而太陽卻是拿著一個小盤子,上面有著一片藍莓蛋糕……
格里西亞•太陽,他的弟弟,居然在廁所裡面坐著一個小凳子在吃蛋糕?!
而氣勢和氣場都很強大的雷瑟•審判,居然在廁所裡面坐著小凳子再看公文、喝人參湯?!
他覺得他要暈過去了……真的接受不能啊!
他一定覺得他們兩個很奇怪!
哈哈!是別人看到也會覺得好笑吧!
大大,期待你的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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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所的廁所裡第一次多了第三張小凳子。這三張小凳子不可能總是留在廁所裡的,否則神殿裡早就傳出這種奇怪的謠言了,所以凳子一定都是在他們兩個需要坐下商討什麼事情時才帶來的……端木決定不去思考到底是誰帶來的,免得又被某個總是覺得「有便宜,不佔白不佔」的某弟弟趁機邀功又拿去了什麼東西。小心地把自己長長的辮子環上脖子,端木稍微理了理髮尾才坐下,婉拒了太陽遞過來的蛋糕後,直接就切入正題。
「由於我向來都是獨自行動,有的時候對於自己祭司的人員分佈都不太清楚,所以對於聖騎士的職務分佈也不可能更清楚了。但是將來,我恐怕與聖騎士合作的時候會遠遠比與祭司們待在後援那裡來的多,所以首先我就依照我最近觀察到的情況稍微推測了一下,要是哪裡不對就請你們指點了。」
審判合起了公文點了點頭。
「假設現在是處於戰爭,太陽就無疑是精神領袖,指揮一切的最高領導。就目前看來我沒見到任何的參謀或軍師一類的人物,加上我也很相信太陽動用腦筋的能力,所以策謀出一切攻擊與防衛都是太陽負責,因此太陽的安全十分重要,審判便是負責護衛太陽的重要將領,更是負責了一切軍內紀律與處置的人。作為探測一切的斥候,便是刃金騎士與魔獄騎士兩個隊伍,或隱身刺探、或混入敵軍,總之就是要得到最難得最有利於我方的消息,必要的時候更是能夠率先帶給敵軍混亂的騎兵,能夠散播謠言動搖軍心、能夠趁機投毒阻攔行軍,總之一切需要隱秘進行的行動,都能夠交由這兩位騎士負責。
「行動能力最強的白雲騎士和暴風騎士,要是行軍得當,將會是最優秀的游擊隊,能夠不停給敵軍帶來騷亂,甚至誤導敵軍我方的位置。就算不是游擊,作為先鋒開路也是很不錯的選擇,但是作為先鋒最好的選擇是大地騎士與烈焰騎士;大地騎士的重裝騎兵能夠衝破敵軍的防線,而烈焰騎士,我觀察過他的劍法,雖然沒堅石騎士那般大開大合,但卻很有往前衝的氣勢,很適合用來切開敵軍的布陣。而堅石騎士,他可以與寒冰騎士一起帶動左翼與右翼,進行左右包抄之勢,而在中軍的孤月騎士正好能夠隨後承接前方沒能夠一口氣解決的殘餘。綠葉騎士毫無疑問是引領遠攻軍處於後方,與太陽軍團和審判軍團一起守衛眾醫護人員與糧草。
「但,這都是假設在戰爭發生時可能有的設置,但現在雖然情況緊急,卻還沒到戰爭的情況……何況,與死靈大軍的戰爭必定與人類的戰爭不一樣,很多對於人類有用的戰術都不能夠應用到死靈上,這倒是很可惜。」端木嘆了口氣,「如果兩位從來沒想過要與死靈大軍戰爭,那麼可能現在要考慮看看了。」
「哥,你的意思是……」太陽震驚,「這幾十年來不斷出現又消失、集結成隊的死靈,已經開始組成軍團了?」
「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誤,是的沒錯。」端木點頭,「我查過,自從上一次的魔王現世至殞落後,按照混沌神殿祭司的預測,至少會有三百年的平靜,而他們的預測是不容置疑的。所以,那種偶爾在城裡出現的一兩個死靈,除了是死靈法師試圖搗亂召喚出來的以外,便是真的有所冤屈的人至死都沒辦法揭開這種怨而成為死靈,地方神殿都能夠處理,這點我略過不談。按照我目前找到的資料,最早出現多個死靈集結一起的事件,便是在六十三年前,在一個距離死亡之地很靠近的村莊出現。那是信仰戰神的村莊,整個村莊被毀,人也僅存活了幾個少年和孩子。因為被以為是從死亡之地逃出封印的死靈,所以在戰神殿消滅了那些死靈之後,就只派魔法師去加強封印,沒有進一步的調查。
「隨後,這種集結成隊的死靈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不只數量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頻繁,近來甚至每半個月我就會遭遇到或者是聽聞到一場襲擊。」端木從衣袖中拿出了一份地圖,上面畫出了這一片大陸已知的地形,其上標滿了許多的紅色與綠色、藍色的記號,「藍色的記號是五十年前的記錄,一開始都是集中在死亡之地左近,但是後來漸漸擴散到了綠色記號的部分,卻依然看得出是雜亂無章的。讓我震驚的是,從十五年前開始,紅色記號的部分,已經是開始很有規律地襲擊各國的邊境村莊,每一次的襲擊都是試圖滅村。為了安全,邊境的村莊也逐漸搬到了城裡,僱傭兵的價格也因為安全的考量起價了,連帶需要僱傭兵才能夠跨國國境的商人也只能夠把貨物起價……而國與國之間的國境也因為村民的搬遷而閒置、荒廢,可以說本來只有一條河來區分的國境現在變廣了,說不定幾十里的地帶都毫無人煙。」
審判沉吟了半晌,「所以那裡發生了什麼事,也沒人知道了。這麼大片的領域,死靈倘若在那裡集結……」
「是的,我懷疑這些年來出現的死靈並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後面操控!」端木比劃著地圖上的記錄,神情慎重,「從一開始的練習與探測,到後來逐漸擴展自己的領域,以至於現在成功佔領了國家與國家之間無人理會的地帶,形成了一種新的領域,屬於死靈的領域!」
「但這會是誰?」太陽也皺起了眉頭,「誰有這種耐心籌謀了六十年,而不是在確定自己能夠操控大規模的死靈之後直接進行攻擊?會是死靈法師嗎?我記得死靈法師的歲數很長。」
「我不知道。」端木搖了搖頭,隨後語氣堅定地說,「但這便是我的任務了,我會找處這一切的元兇,在他造成更大的災禍之前把他消滅!而且,太陽你是記錯了吧?死靈法師的歲數與一般的魔法師沒有人別啊。一般高修為的魔法師最長能夠活到一百五十歲,但平均來說都只是一百歲,應該還算不上很長吧?」
太陽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可是,死靈法師不是把自己的靈魂附到實體上,所以並沒有所謂的歲數限制活到兩千歲也是很平常……不是這樣嗎?」
端木皺起了眉頭,「就我所知,靈魂附到實體,然後沒有歲數限制,這只可能是巫妖而不是死靈法師。為了確實知道死靈的行動與特徵,我特意去了一趟混沌神殿了解,而他們也確實給我介紹了幾個死靈法師去訪問,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邁的,他們的身體都是溫熱的、還有這呼吸……除非他們已經達到了能夠操控屍體呼吸的程度,否則我應該沒有判斷錯誤才對。」
見太陽的表情似乎有點疑慮,端木不禁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沒,只是覺得我們神殿的《死靈大全教科書》似乎有一些記錄錯誤了。」
「這樣啊……」端木瞄了審判一眼,試圖從審判的臉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畢竟他已經離開弟弟這麼久了,弟弟究竟在這些年培養出了什麼習性他還不知道,唯一比較知道的那就應該是審判了。但是很可惜,他不管瞄了多少眼,跟審判相處時間這麼短的端木沒辦法看得出什麼,只好考慮要不要等下找個時間抓住自己的弟弟來逼供了。
靜默了一陣後,審判開口,「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看來這星期內我們必須召開十二聖騎會議來商討一下將來倘若真的發生了與死靈的戰爭,我們該如何處置。下一次的會議,還請端木一定要出席。」
「是的,我一定會出席,並且帶上更詳細的資料好說明情況。」端木點頭,「說道詳細情況……恐怕我要先知會你們一點,好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事這麼慎重?」
「我在邊境這個地帶,遭遇了三次死亡騎士。」
這個消息,震驚得讓在場的太陽和審判愣住了。
「三次……」
「死亡騎士!」
「沒錯,三次,死亡騎士,能夠進化成死亡領主的死亡騎士。」端木一邊回想一邊說著,「那時的情況不怎麼好,我一如往常的只有一個人,而死亡騎士當時都是帶著一個隊伍的死靈。當時的我根本沒辦法消滅所有的死靈,三次都剩下一個死亡騎士,三次都遭遇到實力非凡的死亡騎士,三次都是在大城的瞭望台所見不到的地帶,所以三次我都沒能夠得到任何的聖騎士或者是其他神殿的援助……」
「這三次都是同一個死亡騎士嗎?」審判馬上追問。
端木搖頭,「不,三個都不是同一個死亡騎士,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三個死亡騎士在久遠的從前都是英雄人物,但歷史上都留下了非常悲慘的後半生記錄。不只是死亡騎士,我也遇到了好一些女妖,同樣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魔法師和偉人……」
太陽想了想,說出了一個他自己也不是很肯定的話,「操控著死靈軍隊的幕後黑手,他不單有預謀地隔開了國與國之間的聯繫,更召喚出了這些歷史上的偉人作為手下……試圖拿下整個大陸嗎?」
「我不知道……」端木收起了地圖,開口,「我追查了十年,每一年都在推翻自己前一年的推斷。而現在我似乎不得不大膽推測,我們的對手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巫妖,甚至可能不只一個巫妖,更可能是在六十或者是七十年前新誕生的巫妖!」
「新的巫妖,這代表了我們書籍中沒有這些巫妖的記載,完全不知道底細。」審判看著端木,「你確定嗎?單單是巫妖我們就可能應付不來了,何況是新的巫妖……」
端木垂著眉,像是在沉思,卻也像是在回憶著,「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會來到光明總神殿這裡。這裡有著地方神殿多沒有的、最完整的記載……我需要時間來確定我的推斷,我需要更多的線索來找到能夠回答我們所有疑問的答案!」
情況的嚴重,讓三人之間沉默了好一陣子。
「就這樣吧。三天后便是星期日,我們早上九點便到會議室開會……暴風也必須到場!到時候,端木祭司,就麻煩你來給我們說明了。」
「我會去跟暴風說的。」太陽點了點頭,優雅卻快速地把手中的蛋糕吃完,大有吃完就離開的氣勢。
「好的,審判騎士長。」回應審判話語的端木,臉上揚起了溫柔卻堅定的笑容。
他有很強烈的預感,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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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但又怎麼不可能呢?「我聽說有個年紀很小的光明祭司到處亂闖,不斷地清理掉我們的死靈……覺得好奇就過來看看的,沒想到還真的年紀很小啊。」
那一年,是他成為祭司後的第三個年頭;一個被說成是天才祭司的少年,被一路謠傳成了十歲就能夠打敗成年祭司的少年祭司,十二歲便開始出外歷險,十四歲更是開始對抗十個以上的死靈——一個幾乎是只要進入光明總神殿便會成為教皇繼承人的天才祭司。
「你幾歲了啊?看你的樣子應該還不到十五歲……嘻嘻,不過這又怎麼樣,反正你今天都不可能活下去的了∼」那聲音,自一個看似十八歲的少女口中說出;他「感應」到,這個少女的身上根本沒有人類該有的溫度,甚至看不到胸口因為呼吸而帶起的起伏。
「不過……對你這麼一個小子居然需要我出手,那幾個混蛋一定會笑死我了。」少女嘟著嘴巴嚷道,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似的搓了一個響指,「就交給你吧!我的近身侍女!可不要讓我失望了哦……不然你這樣會永遠都沒辦法殺了我的哦∼」
他從一開始就看見了那一個近身侍女了。但是他不相信,也不想要相信……他寧願相信母親是當時就慘死在死靈的手下,也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皮膚透露著死灰氣息的女妖便是母親!
這個女妖臉上並沒有母親爽朗的神采,更沒有母親溫柔的微笑……但是那雙眼睛卻定定地看著他的臉,不再移動。
那個少女發出了一些意義不明的笑聲後,就用空間跳躍的通道離開了……或許那不是他曾經熟悉的空間跳躍通道,因為感覺上那個結構不一樣,但用途是一樣的,就是帶著使用者瞬間離開原地去遙遠的地方。他後來才知道,這個魔法叫做瞬間移動,只有很高階的魔法師才使用得出來。
女妖定眼看著他良久,並沒有如同那個少女吩咐的對他攻擊,而是漸漸地走近,再走近……
他看著女妖輕撫上自己的臉龐,看著女妖本來不應該流下淚的眼眶漸漸堆積出淚水,他也放開了自己的法杖,撫上了那隻沒有溫度的手。
「……傻瓜,以為染了頭髮,媽媽就認不得你了嗎……格瑞西亞……」
他泣不成聲。
「母、母親……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你……」
那雙冰冷的手不斷擦拭著他的淚,就像小時候一直哄格里西亞一般,試圖用同樣的方式哄他,「格瑞西亞乖,再哭下去會變得很醜、一點都不帥了哦……」
「這種話,哄哄格里還行……母親,我從來都不需要您來哄的……我一直都很乖、很讓您放心的,不是嗎?」他扯出了一個笑容。想也知道,這一個微笑一定很難看。
「又來了。」責怪的語氣,一如從前帶著寵溺,「要叫媽媽……怎麼每一次都叫母親,這麼生疏啊……你這孩子,有時候也真任性固執……」
要是叫「媽媽」能夠讓她回來,他願意一輩子都這麼叫……但是這可能嗎?
「至少還有你在……還有你在……我的孩子還在世上……我的孩子還在世上!哈哈……哈哈哈哈!」她笑了,笑得很大聲,也很淒厲,一點也沒有了從前的爽朗,只感覺到悲哀,「既然我的孩子還在世上,我又為什麼要繼續受你們的擺佈!你們把我留在身邊養著,不就是要我變得更強?說是讓我向你們報復,但我只淪落為娛樂你們丑角!我不跟你們玩了……我的孩子還好好的,為什麼還要跟著你們廝混……」
「母親!」她的怨氣漸漸散去,與此同時也失去了一個女妖能夠擁有的年輕美貌;肌膚漸漸地萎縮、臉孔也逐漸崩壞……但那鬆了一口氣的笑容,卻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笑容了。
「來吧,格瑞,執行你身為祭司的責任。」她微笑著,逐漸後退,「趁我的意識還清醒,讓我回歸光明神的懷抱……」
「不!母親,我……」他怎麼能、怎麼有辦法親手把母親送走?他……
「你做得到的,格瑞……快點!」她斥責,「真把我當你的母親,就別讓我連離開世上的最後一刻都帶著這種侮辱!給我最後一擊……至少我在光明神之前還能夠驕傲地說:『啊,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侍奉著您的祭司把我送到來您的身邊了!』」
再不動手,她的意識便會消散、便會變成什麼都不知道的尋常死靈了……到時候就算他是格里西亞也會被攻擊的!
顫著手,他拾起法杖,奮力地擦著眼淚。
「沒錯,就是這樣,我的孩子……」她閉上了眼睛,微笑著,「讓我驕傲吧,我的孩子……」
【光明……淨化——】
第一次,他覺得他光明神術的光芒是這麼的刺眼,他的眼睛完全睜不開了。
等光芒散去,她已經不見了。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不應該還在世上的存在都已經被糾正了。
他雙腿無力,跌跪在地,平時笑臉迎人的他此時完全不想笑。他只想要狠狠地哭一場……但是卻已經哭不出來了。
「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即使,他還不知道那個「你」是誰,但這悲痛,響徹雲霄。
格瑞西亞的遭遇也太悲惨了吧!
格里西亚快点去安慰安慰你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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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主公!」他忽地撐開眼睛,差點彈跳起來,以為被襲擊了,卻發現身旁只有亞瑟和拉法埃爾,不禁鬆一口氣躺回床上。他揉了揉眼睛,感覺到眼角殘留著的淚水,不禁愣了愣,「我怎麼了?」
「您做惡夢了。」亞瑟擔憂地看著他,「近來您太操勞了,還請主公謹慎身子啊!」
「我曉得……」
「主公,是否因為您的弟弟在這,因此便如此急不可待?」比起亞瑟,拉法埃爾比較冷情,特別喜歡戳破表面、潑人冷水,「即便心急,也必須循序漸進,操之過急必遭損矣,主公明明深諳此道卻在光明神殿中屢犯此錯,屬下實在聯想不出其他緣由了。」
「……很明顯嗎?」
拉法埃爾思考了一陣,「倘若那一位太陽騎士如同您一般善於謀略,必定發現您有不妥,至於是何種不妥,恕屬下推斷不出。」
「無需善於謀略,只要進入此房便能知主公如何自虐了。」亞瑟瞥了一眼堆滿書籍的書桌,搖了搖頭,「依屬下愚見,主公切不可一天之內閱讀超過五十本書,太傷神了。」
「一天才五十本?怎麼夠?圖書館裡還有好幾個書架……」
「七十本?」亞瑟語氣有點不堅定的看了看拉法埃爾,卻只見拉法埃爾撇了撇嘴。
「不夠!我明明一天可以看三百本……」
「最多一百本,不可再多了!」拉法埃爾哼了一聲,「主公難道希望敵襲之時沒有足夠的精神應對麼?那得了,咱倆也就樂得輕鬆,到一旁看著主公獨自一人展現神通了!」
「拉法埃爾!」亞瑟低喝了一聲,想阻止他的熱嘲冷諷,卻沒想到拉法埃爾變本加厲,「難道不是?咱倆在這裡死操心活操心地,當事人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呢!既然他都不在意,咱們又何必在意?」
「……激將法對我沒用,你知道的。」端木嘆了口氣,「我確實急躁了,這點我道歉。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這樣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回應他討好的是拉法埃爾的一聲輕哼,以及瞬間消散的瀟灑背影。
「……他沒這麼小氣,就這樣窩在他的靈位裡面不出來了吧?」
「主公說笑了。」亞瑟松了口氣,淡笑著,「拉法埃爾一路奔波,適才擔心著主公也沒能休息,現在不過是回靈位歇著,不礙事。」
看著快亮的天色,端木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臉龐,讓自己更清醒些,「既然都醒了,便不睡了,早點起身練劍去吧,待會兒晚上早些歇息好了。明天便是開會的日子……他們等等便會回來沒錯吧?」
「行程上估計不錯的話,確實如此。」
「那,亞瑟你在這裡好好看家,我出門一陣便回來……這麼早,不知道有誰在練習場呢?會不會是審判?」想到審判的身手,端木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馬上,他便快速地打理自己的衣著,穿上已經補過無數次的祭司袍,開門便往練習場走去。沒見到審判騎士長,卻見到了素來有好人之稱的綠葉騎士長。
「誒?是太陽的哥哥!」綠葉騎士遠遠見到便已經在揮手、笑著招呼了,「端木祭司,早安啊!」
「綠葉騎士,您也早。」端木笑得瞇了眼。這大概是他與太陽比較明顯的分別吧,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總是很容易就不自覺地瞇起來,沒有太陽的那麼燦爛,但是看起來很溫和。
「端木祭司是要去祈禱室嗎?」綠葉騎士收起了手中的劍,免得誤傷了人。
端木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來練劍的。」
「……誒?」綠葉上下打量他,然後露出了一副怪異的表情。
「我力氣握起劍來根本不好揮動,但用我的法杖代替劍的話,綠葉騎士願意與在下來一場練習嗎?」
身為好人的綠葉騎士不知道要怎麼拒絕,表面上維持著僵硬的微笑,心裡卻不停地在叫著救命:「萬一端木祭司的劍術和太陽一樣怎麼辦?我不想要傷害端木祭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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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qiya 於 2014-7-30 13:17 編輯格里西亞才打開房門,就見到暴風匆匆忙地自己的房間走出,一邊走還一邊穿上來不及套上的外衣。
「暴風兄弟,清晨的美好讓太陽不禁感嘆光明神造物的神奇。他的教誨時不時在太陽的心中響起,提醒自己必須要關心兄弟的近況……」
「還說什麼光明頌讚,你哥現在在跟審判比劍呢!」
「我哥?」格里西亞愣了一下,隨即給自己加上神翼術,用著比暴風還快的腳步衝到了練習場。
糟糕,哥哥前幾天明明看起來和審判處得很好,現在怎麼會打起來了?哥哥還是個祭司,根本沒受過正統的劍術訓練,說不定比我的劍術還不行啊!格里西亞焦急地連自己的優雅都忘記了,慌張地用力撥開所有在那裡圍觀的聖騎士。
「哎喲,幹什麼啊……呃!」
「誒誒,別急嘛……咦?」
見是太陽騎士,而且是失去了笑容的太陽騎士,聖騎士們惶恐地後退讓步。漸漸地,格里西亞的前面像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分開來似的,他很快的就見到了戰圈中兩人不斷交叉而過的身影。
「哥!你……咦?」
格里西亞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當中彷彿花蝴蝶一邊腳步輕盈的白色身影,便是端木祭司!
兩人的速度太快,他只聽見法杖與鐵劍相互擊打出的悶響,隱約看見端木臉上泰然自若的淡淡微笑,根本看不清楚兩人之間究竟誰佔了上風、到底有沒有人受了傷。
「端木祭司真厲害!」恰好,格里西亞來到的地方旁邊就是綠葉騎士。綠葉的目光隨著兩人的移動不斷左右來回,語氣更是帶著讚歎,「能夠跟審判騎士長游斗這麼久,卻還能夠保持戰鬥的節奏!」
聽語氣,哥哥是沒事的。格里西亞頓時鬆了一口氣,馬上維持好一個太陽騎士該有的形象,然後在心裡好奇的嘀咕著:哥哥是什麼時候學會劍術的?而且,這算是劍術嗎?根本就像是在跳舞一樣……哥哥神術這麼強,有時間學劍術?
「哈哈!痛快、痛快!」本來糾纏成一團的黑色與白色的身影突然間分了開來,各自後退了三步。端木本來揚起的杖末重新回到了地面,而審判拿來練習用的鐵劍也被他收入劍鞘。「審判騎士長的劍術,果真名不虛傳!」端木祭司雖然氣不怎麼喘,但額際的汗水顯示了他剛剛的努力。
「我才是沒想到,端木祭司的劍術這麼奇特。」審判雖然依舊板著臉,但眼底的激賞卻是顯然可見的,「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劍術!」
聞言,端木若有所思的擺弄著他的法杖,「劍術……算是劍術吧,我很少機會能夠與劍術高明的人對練,所以也不是很確定要是對上了力氣比我還大的人究竟會是什麼結果,但目前看來效果不錯!審判騎士長,我可否和你約定下一次練習的時間呢?」
「自然可以。不如明天早上?」
「甚好!」
審判騎士沒多久就因為要處理公務所以離開了,連帶他的隊伍的聖騎士也帶走,而其餘的騎士也因為公務紛紛離開,餘下一些今日排休的聖騎士在琢磨著要不要上前請教。
格里西亞本想湊前把哥哥拖走,好逼問……是詢問他究竟是怎麼學會劍術的,卻被一個很年輕的聖騎士給打斷了。
這個聖騎士十分年輕,還沒被分派到任何聖騎士張的隊伍裡。格里西亞之所以還記得他,是因為他那頭燦爛的金髮……雖然現在就挑選下一任太陽騎士實在是太早了,但觀察一下是否能夠收納進隊伍裡作為下一任太陽騎士的副隊長並沒有大礙對吧?(實際上負責觀察的還是亞戴爾,剛剛還是亞戴爾提醒才記得這個有點印象的聖騎士是誰)
這個年輕的聖騎士只有十三四歲左右。亞戴爾附耳到格里西亞的耳邊輕聲說道,「當初考進光明神殿時也很勉強,瀕臨著會被刷出去的分數。雖然當初的考試中顯示出他的筆試和神術很不錯,比較適合成為祭司,但直到現在都還堅持著不放棄要成為聖騎士,每天是最早來練習的那個,更是每天都最努力的那個……這種資質,團長您真的要考慮把他納入太陽騎士團?」
「每個人都應該給予公平的機會。亞戴爾,光明神教導我們必須用心且耐心,未發芽的種子,究竟是野草還是玫瑰,需要歲月的洗禮才能夠展現出來的啊!」
「是的團長,我明白了。」
而他的面前,端木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個年輕的聖騎士,「你說要向我請教劍術?」
「是的!」年輕的聖騎士說道,「我叫班傑明,您可以叫我班。對於您戰鬥祭司的事蹟,我已有所耳聞,並不斷的好奇著您身為一個強大的祭司,究竟怎麼樣與死靈大軍近戰的呢?剛剛您也承認您的力量不強……那您一定有著只有力量不強的人才能夠使用的劍術對不對?」
「這個……要說對也不算很對……」畢竟如果要教一個本來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成為一個劍術高手,這是怎麼做也做不到的事情啊!
「您這是拒絕指導我嗎?」
「我沒這個意思。」無奈地笑了笑,端木後退兩步,「你試試看攻擊我,放慢點速度……對,就是這種速度,往我攻過來。」
那是一個十分緩慢的速度,慢得連格里西亞也覺得他隨便一劍就能夠把班的劍給甩飛了。
「剛剛我和審判騎士長的速度太快,所以我想你應該沒見到我其實不是這樣與他劍鋒對劍鋒……」端木的簡潔卻有著華麗花紋的法杖也以同樣的慢速度直接迎上班手中的劍,但卻在快要接近的時候掠到了旁邊,往劍脊,也就是兩個劍鋒之間平的那一面敲了下去。班的劍被敲離了原本的目標,而端木的杖末這時就緩慢地往他的手腕輕輕地打下去。
班傑明的劍脫手了,咵朗一聲掉到了地上。
端木笑著,「要是真的直接對上劍鋒,那我的法杖可要換掉多少支啊?我不是騎士,也沒想要殺掉任何人,只要讓他們的攻擊落空就行了啊。某種程度來說,這是取巧,所以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劍術,你身為聖騎士,應不應該學習這樣的技巧我也不知道。你回去想想吧,要是還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沒問題的。」
……哥哥還是這樣,隨隨便便就把應該藏起來的秘技交出去。格里西亞在心裡扶了扶額,揮手讓亞戴爾找個藉口拖走了班傑明之後,他也隨後把才伸手要和他打招呼的哥哥拖進房裡。
是時候來一場久違的「兄弟閉門會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