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月
發表於 2020-2-16 15:54:55
那小雙如果先寫的話,在番外結束後,就會有存稿了?
雙慧
發表於 2020-2-23 19:25:49
【番外 這就是凡普的校園日常!(七)】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阿茂和昕雍同時發出了尖叫聲,就連打開門的那個人都嚇了一大跳。但那個人很快就平靜下來,歪著頭問道,「你們在叫甚麼啊?」
這個聲音……「蔡政凌?」
「我有這麼可怕嗎?你們兩個都嚇成這個樣子──」
「廢話!這間學校甚麼東西不可怕了!至少也先報上名來好知道是自己人吧!」他現在看到一點亮光都會懷疑是陷阱啊!不過有個較熟悉環境的地主來帶路總好過沒有,他趕緊問上一句,「附近有危險嗎?」
「嗯……」蔡政凌望了一眼走廊,沉思許久都沒有給出一個答案,這反而更可怕了。
「現在沒有了。」凡普高中的靈異研究社社長說,「你們不是還有任務需要完成嗎?趕快拍照吧,這樣才能夠出校門喔!我剛剛看了一下,校門口管得挺嚴的。」
……到底為甚麼每個人都那麼執著拍照這件事情啊!阿茂掏出手機,迅速找了一面看起來比較乾淨的牆壁──
「你不一起入鏡嗎?」
「我已經完成任務了,現在只是幫忙照看夜教而已。」蔡政凌彷彿理所當然一般,從他的手上拿過手機,很快地幫他和昕雍拍了一張合照,「我是靈異研究社社長,一些應對方法還是有的。」
原來也是「專業人士」之一……這下阿茂就安心許多了,但是昕雍還是有點不放心,「那個,你身上有剪刀嗎?」
「你要剪刀來做甚麼?」
「有需要──」
「如果是要弄斷那條手繩的話,我建議先不要。」蔡政凌認真的說,「雖然弄斷可以求救,但是弄斷後就沒有驅逐的效果了,會有更多鬼圍上來。」
不就幸好還沒有弄斷!果然還是要尊重專業,如果弄斷了手繩,他們就真的可以與這個學校陪葬了。
蔡政凌比了個手勢叫他們跟上,「我們趕快走吧,這個地方久待沒有好處。」走了幾步,阿茂發現他的女性友人沒有跟上。
「昕雍?」
「嗯……」也不知道昕雍在猶豫些甚麼,最後她還是小跑步追了上來。但是跟著走不到幾步,昕雍又停下了腳步,「校門口不是在那一邊嗎?」
「直線過去不安全,我帶你們走的是比較安全的遠路。」
速度和安全,當然是安全比較重要。況且,蔡政凌領的路真的比較少「好兄弟」徘徊,一路上乾淨得很,連同學的影子都不得而見。
有遇到專業人士實在太好了……阿茂忽然覺得自己離開之後要去祖先的牌位前好好上一柱香,感謝他們的保佑讓賴家不至於絕子絕孫。
「到了。」
「這裡是……你們的社辦?」門上面還掛著斑駁的牌子,寫著:靈異研究社。
「對啊,我們社辦有窗戶可以通到外面的花園,那邊的風水比較好,鬼比較不會靠近。」蔡政凌拉開門板,「快進去吧!」
阿茂正要跨出腳步時,一把熟悉的聲音喊柱他,「阿茂!昕雍!」
「萊卡?」不等阿茂反應過來,萊卡用力把阿茂拉走,力道之大讓阿茂摔倒在地上。
「喂喂!」阿茂正要出聲抗議,可是萊卡忽然擋在他和昕雍的面前,嚴厲強大的氣場讓他把所有的不滿吞回肚子裡。
萊卡?
「我們警告過了。」
「是嗎?我沒有收到消息呢。」蔡政凌笑瞇了眼,對於同學的反常徹底不介意。「但竟然你都來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讓後面那兩位安全離開校園的。我就先離開了。」
萊卡的眼神緊緊追隨蔡政凌的身影,蔡政凌走遠之前,還特別回頭揮手,「阿茂,我們下次再見喔!」
「咦?呃……」他還沒有回話,萊卡就出聲阻止,「不要回答他。」直到蔡政凌離開了視線,萊卡緊繃的肩膀才輕鬆下來,轉向他女朋友微微喝斥道,「我不是說過遇到情況就扯斷嗎?」
「扯不斷啊!這個很粗耶!你自己設計不良差點害死我你知道嗎!」
萊卡馬上認錯,「……對不起,我回去改良一下。」
忽然,走廊底端吹起了寒風,隱隱有轉強變冷的趨勢。
「可惡的傢伙──」萊卡神色變得凝重,雙手並用催促著,「快跑!後面有一大群鬼啊!」
「在哪裡?」
「你看得到的時候就是我們快死的時候了啦!」
阿茂沒說出口的事,他還真的看到後面那一大群鬼用著排山倒海之勢,擠過狹窄的走廊──
這代表他們要死了是嗎!
「太多了。」萊卡當機立斷,扯斷跟昕雍那條一模一樣的手繩。
那真的扯得斷喔!還是說這就是所謂火災現場的爆發力?
他們又跑過了幾間教室,只見萊卡越來越焦躁,頻頻望向天花板,喃喃道,「我又不是──支援也太慢──來個暴風幫忙也好啊!」
他一度以為萊卡是在自言自語,原來還當真有藍芽耳機。
「阿茂,你說你有準備煙火對吧!」
「有……應該說我是叫凡普的人準備的──不是啊,後面有的鬼多得跟螞蟻一樣你問我煙火的事情幹嘛啊!」
「救命用的!煙火放在哪裡?」
「我哪裡知道!」
「萊卡,前面……」昕雍出聲示警,萊卡衝在前面,原本擋在前面的女鬼莫名斷成了兩半。
怎麼……滿心疑問放著活下來的時候再問!萊卡領著他們跑上四樓,打開了一間教室。裡面不僅有滿滿的煙火,還有鞭炮沖天炮,他還看見了汽油彈炸彈和手榴彈。
「進去!」萊卡把兩人趕進跟炸藥庫沒兩樣的教室,然後很要命的拿出一個打火機和一張符咒,然後再點燃了打火機。
「萊卡,你想幹甚麼!」
「阿茂對不起,但這是唯一的方法。可能會有一點痛--不過你應該也不會記得,所以……還是對不起啦!」
甚麼跟甚麼!你是要把我們全部炸死在這裡嗎!阿茂還想搶過打火機,但是萊卡的身手更加敏捷,手腳利索點燃了符咒丟了出去,在符咒落在汽油彈上之前,先是抓住他的領子和褲頭丟出窗外,再一把抱起他的女朋友從窗戶一躍而下。
萊卡丟得很高,所以他落下的時候還能欣賞到第一個汽油彈爆炸後所產生的連鎖效應。漫天的黃光配上炫麗奪目五彩繽紛的煙火……
……
煙花真美啊……
可憐的阿茂到最後已經放棄人生了XDDD
這個算寫得快了!
寫小說真的是一個蠻消耗時間和腦力的事情…
不多說了,小雙要來讀書……或者繼續拚冥府了(充分覺得我等等就是開冥府的檔案繼續寫
日影月
發表於 2020-2-23 19:55:05
那就趁靈感君還沒跑掉時寫出來吧~
因為可沒有像黑山君一樣的存在可以抓他呢~
真的只剩兩篇嗎?(心存懷疑
雙慧
發表於 2020-3-12 22:24:48
【新版 第九章】
我們的救援任務算是成功了,三個人都救回來了,還連帶兩個已經恢復記憶的聖騎士。
但也就只有表面上。
原本就坐在客廳乖乖等待的奇克斯一看到我們回來,高興得跳了起來,直接撲向他的兒時玩伴。
「萊卡!你還好嗎?有沒有被那隻臭獅子咬?」奇克斯不顧在場外人眾多,一副恨不得把刃金全身扒光的氣勢,掀開刃金的上衣。
「烈火,你這是在幹甚麼?我沒──」
「你叫我什麼?」
「咦?就烈火啊?要不要叫你甚麼?烈火騎士長?還是你比較喜歡被喊『奇怪廝』 ?」
奇克斯的臉色沉了下去,他直勾勾看著刃金,嚴肅地問,「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啊?」刃金面露疑惑,但還是回答了,「我是萊卡.刃金啊!你的腦袋還好嗎?」
刃金的右臉遭受到猛烈的衝擊,他跌在沙發上,臉上的問號越變越大。
奇克斯握緊拳頭怒吼,「你答應過我,你不會恢復前世記憶的!你不會忘記我的!你父親呢?昕雍呢!現在你要怎樣跟昕雍解釋,我要怎樣給昕雍一個交代!」他轉向暴風,「你說過,你不會讓我們恢復記憶的!」
「我只說過不會逼你們恢復記憶。我們抵達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暴風的內心應該也不好受,他的臉撇向一邊,不願對上奇克斯的視線。
忽然奇克斯往我的方向冷冷地問,「那你呢?」
「我真的很對不起……」
「最好對不起!你一定很高興對吧!你的朋友回來了,不高興才怪吧!」奇克斯瘋狂地對我咆哮,「怎樣,你的朋友重要,我的朋友難道就不重要嗎!三界最強大的存在就可以這樣玩弄人類嗎!」
「奇克斯,羅蘭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這真的是個意外──」
「啪!」奇克斯大力拍開綠葉的手,「不要碰我!你們全部離我遠一點!」
面對奇克斯的沖天怒火,就連不知前因後果的刃金和寒冰也不敢出聲制止。紅髮的少年重重摔上大門,屋子裡的氣氛異常沉重。
我長嘆了一口氣,回頭要走到二樓安置剛到手的太陽神劍。只不過回頭的時候,就撞見了絕對在生氣的審判騎士長……
「給我解釋一下剛剛的情況。」
我猶豫了一下,「可以等我把楊西亞送回去嗎?」
審判突然爆出鬥氣,還揮出一道月牙型的劍氣,那劍氣險險地擦過我的耳邊,劈在我後方的牆壁上。牆壁毫無疑問地被劈開了,還看得到外面的風景。
「呃──我幫忙送楊西亞回家好了。」綠葉很好人的自告奮勇送人回家。
問清楚需要送到哪裡之後,綠葉和楊西亞消失在傳送陣的光芒。回來的時候就只剩下綠葉一個人。
由於綠葉跟我算是同一陣線,他坐在我的旁邊,一同接受審判的審問。
審判開口,問的問題正中核心,「明明能夠一擊解決的敵人,為甚麼一開始不出手?」
這個問題,沒有這麼好回答。我先回答了一句,「因為我不能。」
審判並沒有問下一個問題,而是用他深邃的雙眼靜靜地看著我,透漏的訊息簡單明瞭:請加以解釋。
「你們應該還記得我上次講過滅世大地震的事情吧?那時我說過,我來到了另一片大陸,而這一片大陸還在很原始的狀態。」我開始講述,「那之後,人類文明慢慢崛起,從美索不達米亞文明開始,慢慢一個一個發展起來。而每個文明幾乎都會有宗教信仰,一個他們想像中的神界。因為如此,神誕生了。然而信徒的多寡不再決定神的力量,而是靠神自己的修煉。隨著神越來越多,神界也開始成立,冥界也差不多同樣情況。就跟綠葉講的一樣,世界上神界不少,而各神界都採取自掃門前雪的態度。神界是不會插手另一個神界的事情,這是各神界都有的默契。」
「直到有一天,某個神試圖毀滅世界被我發現了。起初我還不怎麼想管,神界自然會插手。當死了那個文明一半的人口時,我殺了那個神。那之後,各方神界開始注意到我的存在,並拉攏我入籍他們的神界。我拒絕了。自然而然的,各方神界就開始討伐我,試圖抹除我這個異端。當然,托了格里西亞的福,我沒有那麼容易升天。原本我只想躲藏,靜靜地過著活人的生活,但神界不斷向我開戰,還把戰場設在人口密集的首都。那些神一出招,殃及的是人類。就在那個時候,我強硬地表達了我的立場。」
我陷入回憶中,那一段日子,讓我又重新聽到了與滅世大地震發生時相似的民眾哭號聲。我做了那個決定,雖然不智,但我願意。
「我向他們宣告,世界上所有的凡人只要是活人,統統歸我保護。我不會允許不合理的滅世。我保護人類,但不統管人類。人們自己互相殘殺我不會插手,但當神介入時,我會插手到底。而當我插手時,墮落的天神祗有被抹殺這條路可走。天神打不過我,也拿我沒辦法,只好跟我簽了一紙協議。各方冥界則欣賞我的作風,自動宣誓對我效忠。協議內容包括了除了我當時居住的國家之外,在其他的國家除了瞬間移動,基本魔法和布包含鬥氣的劍術之外,一概不能動用其他能力。除非我在執行判決。而判決也有一定的程序,而且必須要有一個有資格的人見證。」
綠葉接下去說,「我就是那個有資格的人。家族首領階級,或者在組織或機構有職位的,在接受過訓練之後,才能成為見證人。」
「在這個時代,我是人界的守護者,冥界的最高統治者,同時也是現今三界最強大的存在。」
我環顧在場的聖騎士的臉,發現所有聖騎士的臉都很平靜──
看來他們比我想像的還更能接受我現在的身分。看來之前我都白擔心了,格里西亞底下的聖騎士心理素質果然強。
「這就是為甚麼你一直在挑釁那隻獅子的原因嗎?」刃金問。
「人類不能弒神,會直接遭受天譴。那種東西我擋不下來。」綠葉輕輕搖著頭,「我需要做的就是誘導他說出特定的話,讓魔獄可以判決然後處刑。」
其實我們兩個這樣的作法跟栽贓沒兩樣,但是一想到太陽之前的做法還更卑鄙無恥──而且現在綠葉也沒有被雷劈,看來這次的見證算是順利了。
至少我只是把神格燒掉然後送進輪迴,下一世轉世成甚麼就看他的運氣了……
忽然,一團綠色的鬼火在我眼前冒出,其他人或許還有點疑惑,但我對這種傳訊模式已經很習慣了。
綠色鬼火爆開,裡頭飄下了一張冥紙。冥紙背面用紅色墨水寫好了訊息。
東方新神戚牯與西方天使艾利恩皆已順利送入輪迴。
閻羅王 上
……我今天不是只判決了一個神嗎?綠葉湊過來和我一起閱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魔獄……」
「靠,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們兩個齊齊望向嫌疑最大的寒冰。
「怎麼了?」
「寒冰……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哪邊不大一樣?」
「嗯……身體比較虛弱?還有不知道為甚麼,對冰屬性的感應力和控制力比以前好上許多?」
我們倆聽到了關鍵字,幾乎已經眼神死了,但仍抱著最後那麼一點點的希望說,「寒冰,你可以脫下衣服,然後背對著我們嗎?」
面對奇怪的要求,寒冰也不多問,只是照著做,露出上衣底下長期營養不良的皮包骨和遍布在驅趕四肢上的傷痕,但那不是我們兩個要看的重點。
寒冰轉過身來,一個由繁複咒紋組成的六芒星刺青在蒼白的背上無比突兀,甚至還能看到上面流動的冰藍色光芒。
「幹……」
「靠夭欸……」
暴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可以不要再做出與你們原本個性相差十萬八千里的事情嗎?」
我和綠葉都自動忽略掉暴風的抱怨,各自掩面哀怨,
「我好想死啊──」
「你還能死,我連死都不能──」
「可以請問一下你們兩個在講什麼嗎?」刃金舉起手,臉上就像是說「你們在工三小,可以讓我們也進入狀況嗎?」
「寒冰身上的印記大家應該都有注意到吧?那個是神界的神被貶或自願以人身下凡時在身上做的記號,所有的法力也會暫時被封印在這個記號裡面。他們會完全以一個普通人的身分體驗人間疾苦,」
正確來說,神都會出生在一個健全的家庭,享受父母親情的滋潤,接著進入一所好的學校,憑著優異的成績考上一流大學,接著出社會為社會服務,遇到一個漂亮又賢淑的女友熱戀一場,步入禮堂後生下一對兒女──很幸福美好的人生。
我不只一次懷疑,這哪叫體驗人間疾苦!
「──而還未恢復記憶的寒冰,就是一個被貶或自願下凡的神。」綠葉接下我沒講完的話。
哪個神這麼衰,竟然下凡成了乞丐!
「──沒證據沒見證沒判決,這次真的是違反協議了。」
重點是,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可能都要把這一份算在我頭上了。
我站起身,離開沙發,「我去下面一趟,看還來得及把他帶回來嗎?如果進入了輪迴,那就真的沒辦法了。」一個瞬間移動,眼前的景色從我家客廳變成了陰森的冥府,確切來說,閻王殿。
閻羅王看到我,從王座上站起矮下身子欲對我行禮,卻直接被我一個揮手拒絕。我直接進入話題,「那兩個神呢?」
「就如同跟君主報告的一樣,都已經進入輪迴了啊。君主親手送下來的靈魂,我們怎敢怠慢呢?」
我這時候還希望你們的效率不要那麼高!進入輪迴後就算是我也拉不回來啊……
能不能也把我送進輪迴啊……
我半神遊地走過奈何橋,原本想說再逃避一下,卻在橋的那一端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小姐,請喝湯吧!」一位彬彬有禮,穿著正裝的男士捧著一碗湯,獻給眼前的小姐。
「不要,我不要!我是被殺死的!羅蘭跟我說過我能活到六十七歲那年的十一月──我要見羅蘭!我要見你們的君主!」
「小姐,請你冷靜下來──你才剛死,心情難免會有點激動。來,要不要喝點湯,會讓心情比較好喔!」
「我要見羅蘭!」
「抱歉,君主行蹤不定,不是我們所能揣測的。不如你一邊喝湯,一邊等君主如何呢?」一旁在旁觀的男女也圍了上來,他們共同點就是都有平均值以上的容貌,每個人手裡還都捧著一碗湯。
「全部退下。」原本已經打算強灌新死之人的孟婆們立刻退開,還很識相地去招呼別的新鬼喝湯,不過問這裡剩下的事。
我輕輕喚了一聲,「莉涵。」
莉涵見到我,不斷槌我的胸口破口大罵,「羅蘭!你為什麼騙我!你明明說過生死簿上面寫著我的死因是患癌而死,現在是什麼意思!我下個星期就要結婚了,婚紗照都拍好了──」
當然這個有點親密的舉動也招致不少羨慕嫉妒恨的眼光──冥官們對我都有一點不實際的想像和崇拜,不過那是題外話了。
我抓住莉涵的手,「莉涵,你冷靜一點。告訴我,你是怎樣死的?」
「我哪裡知道!我只記得我走在路上,一股淡淡的陰氣混著神氣就在眼前,我試圖避開,可是他卻纏上了我,讓我無法呼吸──我看不到。羅蘭,就算我有陰陽眼,我也看不到襲擊我的東西。然後那股奇怪的東西就突然消失──
突然消失?我問莉涵,「我比了幾?」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你根本就沒有舉手啊──」她的聲音想像到什麼似的漸漸遠去。她明白了,我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的陰陽眼沒了,對吧?」她努力集中精神,試圖讀取出現在她眼前,我所聚集的淡薄的黑暗屬性。
「不是封眼,而是強制奪走。難怪你會死。」這種天分大多是跟靈魂綁在一起,強制奪走會造成極大的傷害。有修煉的人就算了,像莉涵這樣的普通人類一定會死。
我看著莉涵,至少這個還來得及。
「放她還陽。」
「君主,可是──」其中一個孟婆試圖反對。其他的「孟婆」都不贊同的看著他們的同事,眼裡大有「你這賤婢拿來的狗膽竟敢反抗君主」的涵義在。
不是我過度解讀,是他們的眼裡真的就是這樣寫著。
但是會反抗我命令的冥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多數冥界的生物對我的命令都沒有甚麼抵抗力。
「我說,放她還陽。」我語氣強硬了一點,也多了一絲的不容反抗。
其他孟婆一個點頭,一窩蜂地把莉涵往冥府的反方向推。在他們行動之前,我多看了一眼那個「孟婆」的名牌:水夢斐。
應該是死後才自己改名的吧?」是有哪個父母有那個閑情取這麼漂亮的名字啊,尤其是在古代。
我要求東方冥界讓人還陽也不是第一次了,莉涵應該會順利回到人界。
現在就只剩下寒冰的事了,也是最麻煩的事。
我回到人界後,馬上接到了死訊。
莉涵的死訊。
半小時候,活蹦亂跳的郭莉涵押著她的未婚夫向我彎腰九十度道謝,只差沒行大禮了,莉涵還當著她的未婚夫的面走進我家廚房,烹調出豐盛的一餐,意外發現我家人口增多後還多叫了外送。
最厲害的是,莉涵的未婚夫從頭到尾莫名奇妙不知所以然。
「我是不知道為什麼啦,聽到小涵的屍體躺在太平間時我整個人完全崩潰,我連自殺的安眠藥都準備好了。哪知道還不到一小時,警方竟然跟我說小涵活過來了,扯了一堆奇蹟神祝之類的鬼話。開玩笑!現在的警方是辦事不利還是怎樣,活人也能被他們送進太平間準備解剖。」
莉涵的未婚夫我大概見過個三次,兩次是來探莉涵班時見到的,還有一次是他抓著我的領子,叫我離他未婚妻遠一點。
是你的未婚妻一直貼過來啊!
我也想叫他離遠一點我的生活圈有夠危險的啊!
五萬年前我一定不會想到我也有被誤認成小三的一天。
那一次由我、莉涵在加上全公司上下的員工費盡唇舌解釋,才化解這個誤會。
晚餐過後,莉涵的未婚夫跑去和「男孩子」聊天,綠葉也很親切地配合分享一個正常男高中生該聊的話題。莉涵趁未婚夫不注意的時候脫下手上的手繩,「這個還給你,我現在看不到了,帶著應該沒什麼用,甚至還會招來一些『內境』的人吧?」
內境,就是對「不是普通人」的統稱。道士、魔法師、非人等都屬於內境。當然,我也是。
我本來就有跟莉涵把手繩要回來的打算。我收回了手繩,提醒她,「你未婚夫在外面等。」
「我知道。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我等待著,莉涵問,「那些小朋友,都是內境的嗎?」
「小朋友」指的是審判他們。我看了一眼在客廳各做各事的同袍,「目前,只有一個是。其他的,我會盡量不讓他們與內境扯上關係。」
「不大可能吧?你是內境最頂端的人物,這些小朋友待在你身邊要不牽扯上都很難。」
「所以我才說我盡量。」
「算了,反正你自己會看著辦,我這個渺小的人類替君主操心了。」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紅色卡片,「我的喜帖。你最好給我出現。不出現你就等著被我──」莉涵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是,是。」這是邀請人的語氣嗎?我收下那張喜帖,順帶把門關上。然後第五十六次思考:為什麼莉涵的未婚夫會看上這種女生啊?
所有外人都離開之後,我才轉向在聽綠葉解釋「遙控器」的刃金。
幸好這次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收集資料,刃金回去應該不會露出任何馬腳。
十二聖騎士各自隱瞞真實個性二十年,就算不是演技出眾的演員也是一個演技不錯的演員。
就在我準備帶刃金回家時,家裡的門鈴有響起了。
今天好像很多人來拜訪。平常都不見得有那麼多人按過我的門鈴。
離門較近的綠葉主動上前應門,卻在開門後倒抽了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臉上立刻擺出厭惡的表情。看到綠葉的反應,我走到門前──
「請問羅蘭先生有在嗎?」他染有一頭奇特的深紫色,及肩長髮俐落地梳到後面綁成馬尾的男子站在門前。年齡大概跟我差不多──外貌而言。
「我就是。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警察。希望你能配合警方調查郭莉涵的案件。」那人亮出他的警徽,大有想盤問我的意思。
我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把他請進家門。
他,魏洱月,長得真的、真的很像維瓦爾‧孤月。
「羅蘭先生,請問你跟郭莉涵小姐是什麼關係?」
「關係?就純粹前同事,我們曾經一起在家樂福上過班,交情還算不錯。」
「一個歷史系碩士在家樂福上班?」紫髮的警察好奇地問。
「那個時候找不到教職。我總得賺錢養活自己吧?」
「鬧區樓中樓,很難想像你會缺錢。」
「不能一直靠爸媽的遺產啊,總有一天會吃空的。」我開玩笑地回應道,心理卻想著,「要問甚麼趕快問!不要在那邊拐彎抹角的!」
「那為什麼她從警察局出來後第一件事是帶著他未婚夫來到你的屋子呢?」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總不能說實話吧?雖然我已經知道他是──但也不能說是因為我命令下面的人放她還陽,她來感謝我就她一命吧?
「請問郭莉涵小姐有跟任何人結怨過嗎?」
「應該沒有吧?莉涵人還不錯,不會有什麼人會討厭她吧?為甚麼這樣問呢?」
其實這樣子還滿不習慣的。審訊我的是孤月,而審判和其他聖騎士則處在被審訊的一方,只不過他們都坐在餐桌邊靜靜地觀望。
「我們找到她的屍體──雖然過後發現那不是屍體,總之郭莉涵被發現的時候倒在巷子裡,身上的錢財都沒有損失。我們的調查方向當然從病發身亡或者仇殺兩方面下手。」
「原來如此。可是我不記得莉涵有甚麼病……」
「你家小朋友還滿多的。」魏洱月看著餐桌的方向,意義不明地說。
更確切來說,是看向綠葉的方向。
「都是朋友和他們的朋友,來我家玩的。」
綠葉,應該沒問題吧?
「是嗎?那接下來的話語和行動不代表警方。」魏洱月站起來,猛地掏出一把手槍,按下扳機,子彈對準的是綠葉。綠葉立馬架起結界抵擋。當子彈打到結界時,子彈前端現出繁複的深紫色魔法陣,魔法陣運轉,試圖破掉結界的保護。
綠葉當然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見結界不保只是時間的問題,當機立斷放棄維持結界。結界崩壞的同時,綠葉送了一道火術過去,艷紅色如人一般粗的火柱、橫過客廳,打到了魏洱月的身上,卻沒達到綠葉預期的效果。赤紅的火柱打到的不是魏洱月的身上,而是他的鞭子上。火柱被長鞭分成了兩半,魏洱月安然無事地看著熊熊烈火吞噬他身邊的家具。
話說,那好像是我的沙發……
我和其他聖騎士在強烈火光的掩護下,退到了主戰場外。
「報上名來。都幾歲了,內境的規矩還不懂嗎?」
綠葉這麼一說,魏洱月不耐煩地彎下嘴角,但還是認命地報上了名號。
「國際魔法使用者組織裁決團團員,威爾.璐納兒。現正進行組織命令,生擒治療師團副團長葉艾梅歸案,以協助調查弒神一案,必要時格殺勿論。」
「第一,我已經不是組織的人了,管你們有沒有接受,辭呈我已經送出去了,而我不接受退件。」綠葉手指比出了一個二,「第二,我沒有弒神。我今天早上做的是見證!」
「根據你呈上來的報告,你今天早上協助洛嵐德陛下見證判決已記錄在案,明早賞金將會匯入你的帳戶,但我們講的不是東方新神戚牯,而是自願下凡的古神靡下之八翼天使,艾利恩殿下。」
綠葉聽到最後一句,面無表情的臉鬆動了,但還沒破功,依舊是冷漠的一張臉。
寒冰原先體內的神來頭還不算小啊──是說,洛嵐德陛下是誰啊?該不會是我吧?難道這是內境給我的中譯名字?應該是,不然的話魏洱月/威爾在看到我的名字和綠葉時應該就要馬上想到我就是那個「陛下」。
順帶說明一下,因為我的存在對內境而言是個秘密,所以知情的人並不多,我的事蹟大多都是高層或者家族首領口耳相傳。冥界的冥官都知道我的存在,甚至連我的人類偽裝都很清楚,但是再怎樣凌虐他們,他們也不會出賣我。神界的話,就是一些比較高階古老的神知道我,我的存在本身就讓神界很沒面子,所以這些神也沒有告訴較低階的神我的事情。
「我願意跟你回去,因為我是清白的。」
威爾冷哼了一聲,「清白?那為什麼艾利恩殿下的軀殼會在你這一邊?」魏洱月把視線投向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寒冰。
「我沒有遭受天譴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了我是清白的了吧?」
「因為天譴落在了組織總部。」
這句話如同響雷一般震驚在場的所有人。綠葉沉默了,找回自己的聲音時先是問了一句,「死傷如何?」
「十三人死亡,輕重傷共六十四人。」
綠葉握住符咒的手也有點顫抖,但他還是一個咬牙,「那些人的死傷與我無關。」
「但與洛蘭德陛下有關。而你是最後已知與洛蘭德陛下有所接觸的人。」魏洱月字字清晰地說,確保綠葉有聽懂他的每一句話,「洛蘭德陛下為甚麼要殺了艾利恩殿下?」
「我不知道,我見證完就沒見到洛蘭德陛下了,連一句話都沒說上。」
雖然我知道十二聖騎士隱瞞真實性格二十年,演技都很不錯,但是綠葉在說謊這一方面臉不紅氣不喘,連眼睛都沒眨過一次……也太強了吧!
「你可願意發誓?」
綠葉很快地就舉起右手,一字一句地說,「我以柳曜守護神之名發誓,我剛剛所提供的證言沒有一絲虛假。」
他們兩人動作靜止了一會兒,似乎在等些甚麼。
可是甚麼事也沒發生,我也有點搞不清楚他們是在等甚麼。
「看吧,我家守護神沒有突然出現揍我,也沒有突然被雷劈或者變成一團光。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嗎?」字面上看起來綠葉好像是在開玩笑,可是綠葉的語氣超級認真。
「很好,我會如實回報。」威爾收起手槍和鞭子,對綠葉輕輕點頭示意,「那我先離開了,祝你們有美好的一天。」
先是二話不說把我的客廳給轟了,再祝我們有「美好的一天」……
我剛剛才把牆壁給補好啊……
「綠葉!」暴風緊張地小跑步到綠葉旁邊,「你這樣子拿守護神的名義發誓好嗎?剛剛你說的幾乎沒有一句是實話啊!」
「我家守護神?」提到自家守護神,綠葉完全沒有對守護神該有的尊敬,反而抱怨了起來,「她對我怎麼樣我才要鬆一口氣好不好!這樣我才可以連家主的位置也順便卸掉。」
綠葉讓光屬性在他的手上聚集,光點形成的葉子在他手中旋轉,「怎麼可能會有事?她不要把我的命玩掉我都要謝天謝地了!哪有守護神三番兩次差點害死自己的守護對象啦!」
事後綠葉才告訴我們,他這一世魔法/法術會那麼強有一半──四分之一是今世努力,四分之三的原因是因為某神神臨在綠葉身上,離開時忘了把神力抽乾淨,當某神發現時已經無法挽回了,神力已經充分「溶解混合」在綠葉的靈魂裡了。幸好──真的是幸好綠葉前世是光明神殿隸屬溫暖好人派得十二聖騎士,愫緣又是光明系的神,還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相衝。
先不要說閰黑系的神,就算是較溫和的水系,附在綠葉身上一樣會出問題,更不用說那麼亂來的把神力遺留!輕則重傷,重則直接魂飛魄散,意識永遠留在人間,卻因連一個魂魄都無,沒有人會注意到你,也沒有任何人傷害得到你。同樣的,那一抹意識也無法做什麼事,甚至連移動都有困難,意識與意識之間也無法有任何交集。
試想像,你隱形了,連與人說話都做不到,永遠待在你被魂飛魄散的地方,就算核子彈爆炸,世界末日了,你也無法離開。永遠的一個人。
所以,魂飛魄散對任何有靈魂的物件而言是最嚴重的懲罰了。
順便說一句,除非你是像奇克斯那樣的完美乩身,不然就連鬼上身也會有問題,只是問題不如神上身那麼可怕而已。
大概是難得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綠葉說了很多他家守護神的「惡劣」事蹟,餘下的十二聖騎士則是呆呆地聽好人綠葉發牢騷,發到一半還不忘往我這邊看一眼,「魔獄你不是也認識我家守護神嗎?」
是啊,很遺憾的,我也認識。
柳愫緣。
想到這個名字,就連我也忍不住嘆氣。
✤✤✤
經過一連串刺激非凡的一天,刃金在晚上時被魔獄送回家──好吧,是金萊卡的家。對刃金而言,他突然要稱呼素未謀面的男人為爸爸,這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幸虧魔獄之前收集的資料夠多,連錄影帶都有,刃金在沒有絲毫被懷疑的情況下進了家門,順利住進了「自己」家裡,甚至共進了晚餐,在餐桌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都沒有被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察覺有任何異狀。
晚餐後,刃金進了「他」的房間,打算熟悉一下未來幾天,如果魔獄沒有成功讓他轉學並搬到他家借住,那就是未來好幾年會住的房間。但他相信,以魔獄的辦事能力,後者幾乎可說是不可能。
轉了房間幾圈,大概熟悉東西的位置放哪裡後,刃金倒在床上,雖是放鬆了,但他還是保留一絲警戒,警戒著可能突然出現的妖怪。根據綠葉的說法,就算靈魂改變了,他的肉還是擁有強烈的「唐僧肉」屬性。然後綠葉有說了一堆理論和特有名詞,他記不得那麼多了。反正就是稍稍警惕就是了。
他趴在枕頭上,馬上感覺到枕頭下有硬物。一手伸進去,摸出了一本筆記本,有點類似日記。
這本筆記本應該是金萊卡的,是金萊卡也就等於是他的。刃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翻到第一頁。
給:恢復前世記憶的我。
會翻開這本書的一定是恢復前世記憶的我,因為我老爸是不會進我房間的,而唯一會進我房間的奇克斯再怎麼白目,也知道我的東西不能亂碰,因為我會直接一拳揍過去。
不要關上這本書,因為真正的重點在書裡面。在開始我的很長的自我介紹之前,我要先跟你交代幾件事情。
你不是我的這件事,你不要讓老爸知道。老爸他心臟不好,經不起他的兒子的靈魂被掉包這麼離奇刺激的事實。能瞞得住就瞞得住。你就照著我平常與他的相處模式和他交流,你竟然用了我的身體,就給我記住。組成我DNA的一半來自於我老爸,即使是你的靈魂在我的身體裡面,以生物的角度來看,他還是你的親生父親,請善待他。
第二,住我家隔壁的奇克斯是我的好朋友,從小玩到大,似乎也有前世記憶會恢復的可能還是什麼鬼的──總之,如果你讀著這封信的時候,他還沒恢復前世記憶,你就把事實告訴他。順便幫我跟他講一聲對不起,我可能留了一堆麻煩給他。
再來,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交過女朋友,但我有一個女朋友。許盺雍,她是奇克斯同年的表姐,比我小一個月這樣,跟我同班。我真的很愛很愛她,交往已經兩年了,兩人之間的愛情一點也沒有變淡。我真的真的希望你能真心對待她,最好是喜歡上她,以男朋友的身分照顧她。但我不強求你,如果你覺得你做不到真心照顧她這一點,請你主動跟他分手。不要一直綁著她,放她自由,讓她找到另一個能給他幸福的人。必要時,把這本筆記拿給她看也沒關係,她會明白的。我相信。
順帶一提,她有點小虐待狂,多多容忍一下吧。
金萊卡 留
從第二頁開始,內容都是金萊卡的日常生活作息,個人詳細的生平,和十六年來的回憶。還有兩封分別給金萊卡的父親和昕雍的信。
筆記本裡頭掉出一張圖片,這應該就是魔獄口中的「照片」。刃金拿起來一看,背景是一棟白色建築物,「他」正穿著白色的襯衫,打著領帶,再加上一件草綠色的長褲。他的旁邊是一個女孩,沒有說特別漂亮,但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的上身一樣穿著白襯衫,下身是相似設計的綠色的窄裙。那女孩親暱的把臉貼在「他」身上,手上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而「他」,笑得很開心。
就只是這樣的一張照片,刃金看得出神了。
原本,這一對小情侶可能會一直這樣子走下去,甚至在某人的見證下結婚。
原本,金萊卡有著一段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如果不是他進來攪局的話,這一對情侶應該會一直那樣的笑著。他讀著近乎等同「遺書」的手寫信,橡皮擦不斷擦拭過的痕跡說明了寫信的人很努力地想要傳達他的意願。
他的心頭泛起些許的罪惡感,明明轉世到這個世界不是他能決定的,但是他想起剛恢復記憶時,塞滿胸口的悲傷。
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昕雍……
他拿起手機,撥了魔獄的號碼──
「──魔獄嗎?剛剛你不是提到轉學的事?我不想轉學了……」
雙慧
發表於 2020-3-22 01:45:25
【番外 這就是凡普的校園日常!(完)】
「茂賢、茂賢!」
嗯?是誰在叫我……該不會是河對面的阿嬤吧?
「賴茂賢!」耳朵上的一陣劇痛,賴茂賢才睜開了眼睛,眼前的竟是……
「老媽?」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養育自己十七年的臉,「怎麼會是你!」
他昨天不是像特務片一樣在爆炸之前撞破玻璃逃生成功嗎?不,昨天他是被好兄弟丟出窗外的,那個爆炸也是萊卡造成的。
可惡,這樣子畫面聽起來就不帥,看起來像搞笑片居多。
「對啦,就是我啦!睡到認不出你媽是不是?」他媽媽毫不留情地一個巴掌打向他的後腦勺,「趕快起床啦,今天不是聯誼第二天嗎?啊我未來的兒媳婦呢?」
「還沒找到啦!」阿茂不耐煩地回嘴,「我要換衣服了,你先出去啦!」
###
「怎麼可能……」他站在凡普的校門口,失神的喃喃道。
建築物一切正常,一點毀損的痕跡都沒有。人也是,不管是學生還是校外廠商都已經做好開張的準備。
「怎麼站在校門口不進去?」他被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才發現昨天差點被她男朋友炸死的許昕雍站在後頭。
「昕雍,昨天……」
「講到這個!以後真的不要在凡普辦夜教了。」昕雍沒好氣地說,「昨天確認所有學生離開就到凌晨五點,累死了。」
咦?可是昨天……他的記憶明明停在被萊卡丟出窗外,連自己是臉朝地還是背朝地都沒有印象……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你怎麼用那個臉看著我?」昕雍忽然生氣地指著他的鼻頭,「明明就是你害我熬夜的!不要給我裝死,慶功宴我和萊卡的份就給你請!」
「不是,為甚麼我要請客?」
「因為我們兩個差點被你累死!你到底是怎麼跟凡普溝通的!夜教連路線也沒規劃……凡普很大好不好!找迷路的同學找到快吐血。」
有這回事嗎?真的有這回事嗎?此時遠處另一個同校同學特地走近打招呼。
「嗨,阿茂!聽說你昨天凌晨五點才離開凡普,真是辛苦你了,為了找那幾個路痴待那麼晚。」
不是啊,我……
「那個……是聯誼總召賴茂賢嗎?」一道柔柔的聲音忽然插進對話。阿茂尋向聲音發源處,一個華嶺的女同學很有誠意地九十度敬禮……有誠意到都能看見內衣的那種。
「真的很謝謝你……昨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和幾個姊妹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小事小事,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昨天好像來不及問你的名字吧?請問你叫……」
「我叫方昕霖,請多多指教。」
管他事情有多奇怪,他的(未來)女朋友就在眼前還不好好把握嗎!阿茂很順利地要到了電話……應該是說方昕霖很欣然地留了聯絡方式,要約下次吃飯好好謝謝他。
太順利了啦!總召沒白當啊!身邊這個長得可愛又肉肉的看起來又是乖巧型,完全就是他的菜!就算是他在巡視今天活動的時候,也不乏露出勝利的笑容。
「阿茂今天心情很好喔?」忽然出現的萊卡從身後搭上他的肩膀。
「當然!」他開始炫耀他的戰果,「我昨天救下來的那個華嶺學妹要約我一起出去吃飯,說要謝謝我呢!」
「太好了!」萊卡道,「照片有嗎……喔,這個好像有點矮啊……你確定不是偷穿高中制服的國中妹嗎?」
「人家很有料呢,別這樣。」反正阿茂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果真的只有國中,他願意等!
精蟲衝腦就是說這個時候。
「那我先去找昕雍啦了,有事需要我幫忙叫我喔!」
「快去快去!別在這邊繼續閃。」
阿茂目送萊卡離開,當萊卡終於消失的時候,他身後傳來另一把聲音。
「你當真不記得昨天的事嗎?」
他都已經快習慣凡普靈異研究社社長的神出鬼沒了。
「不就是我找失蹤的學妹找到半夜五點嗎?」
「為了女生當真可以自欺欺人成這副德性啊,賴茂賢。」他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為什麼,蔡政凌說的話讓他很不安……
他當然沒有忘記昨天他的好兄弟有多超人,還想要把自己和鬼一起炸掉的氣勢……雖然最後好像平安無事,但是……
「既然都沒說話,那就是你還記得昨天的事情。」蔡政淩也不知道在打什麼啞謎,說話說得不清不楚的,「萊卡身邊的人都很危險,包括那個葉艾梅。離他們越遠越好。」
「是嗎?那麼昕雍呢?」
「應該也不好惹吧,畢竟是他們的家眷。」
這時,後頭的攤子爆出一聲大吼,「找個錢也不會啊!是想腦袋開花嗎!」
「這位學長,」一個華嶺國中部制服的小女孩雙手叉腰,氣勢凌人地直視比她高三十公分的凡普學長,「你想砸攤子就說,不要在那邊找藉口!再鬧事我就通知你們班導了!」
「白雪!冷靜一點,不要吵架。」
「那囉嗦的傢伙來這裡之前我就先把你們攤子拆了!」那學長拎起球棒,直直往國中生學妹的頭揮下去。殊不知球棒忽然脫手,皮帶也忽然斷掉鬆垮的褲頭就這樣滑倒了膝蓋。凡普高中的同學彷彿被人痛毆了一拳抱著肚子,然後又被人扇了一巴掌般倒在地上。
「是……是誰!給我出來!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可惜聰明的人是不會乖乖現身……也有可能是「聰明的鬼」?凡普高中的同學也不想當眾被揍成豬頭,拉著褲頭很快就跑了。
「咦?哥你怎麼會來這裡?」
「那個小女孩也不要去惹。看不見的敵人也是挺危險的。」
「你倒是話說得清楚一點。」阿茂有點不高興了,「一直叫我小心別人,也沒看見你說的這些人有甚麼共通點。不然你跟我說說我到底有小心哪一群人,確切一點不行嗎?」
「就小心萊卡身邊的人,」蔡政凌還特別強調,「你不認識的那群人。」
「你這般在我和萊卡之間挑撥,到底有甚麼目的?」認識不到兩天的外校生和同窗好幾年的好兄弟,當然是相信後者。
「我只是好意提醒,我也無法傷害你,你可以放心。」
無法……所以是有辦法的話會想傷害我嗎?
「阿茂,聽說你昨天救了一群鬼打牆的華嶺女生!」可能是在巡視,也有可能是出來放風的邱婷延。她調侃道,「你為了脫魯也太拚了吧!」
「沒辦法啊!」他故作輕鬆的說,「不拼命,哪來的女朋友呢?」
邱婷延還沒繼續說下去,和她走在一塊的葉艾梅看了一演他的身後,問「剛剛誰跟你在一起?」
「咦?」阿茂對著無人的身邊左右張望了一番,然後嘆了一口氣。
「又消失了……該說我已經習慣了嗎?」
「誰啊?」
「就是凡普的靈異研究社社長,他老是在那裡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我都快懷疑他才是鬼了。」
忽然,阿茂感覺到很多視線,那個眼神有點像……你怎麼還活著的感覺?而且這些視線都是凡普的學生發出的。
「同學……」葉艾梅有點遲疑,似乎猶豫應不應該告訴他。
「你該不會……是遇到『蔡政凌』吧?」
「對啊,怎麼了?」
「他是靈異研究社第五屆社長。」葉艾梅頓了一下,觀察他的反應後才繼續說下去,「靈異研究社已經解散三十年了。」
甚麼?!
「三十年前,他帶著社員三十人也有校舍,結果全數三十一人橫死在校園裡面,確切來說,是他們的社辦裡面。」
所以,蔡政凌把他們帶去靈異研究社的社辦是──
「所以只要夜遊人數夠多的時候,蔡政凌和他的社員就會出現抓替身。」
靠……所以他差點被抓交替了嗎!
「這也太危險了吧!」明顯也是同樣第一次聽這個傳說的邱婷延驚呼,「為甚麼這所學校還沒有被關閉啊!」
「就是因為蔡政凌,我們學校才禁止夜遊,把夜遊人數降到最低,只要不超過三十一人就不會觸法這個傳說。」
「那麼昨天的夜遊……」
「所以昨天的夜遊專業人士有在做事,所以才沒有人被抓交替。」
專業人士……可是如果他根據昨天的記憶,他好像是被萊卡救的?所以……?
###
三個月後,正在和準女朋友互傳訊息的阿茂忽然手機全黑,然後跳出了六格的影片。影片看得出來是同一個地點,六顆鏡頭分別拍著不同的人物。看得出來一方人馬眾多,但是對著對面的一個……殭屍(?)完全不敢鬆懈。
「靠,還不給關屏幕啊!」他咒罵了一句,決定改用筆電跟準女朋友聊天。筆電一打開,也是同樣的畫面。
不會全部都被駭了吧?
接下來,他的目光再也不能移開螢幕。
那個在後面拿兩把匕首的……是萊卡吧?
前陣子爆出的影片加上之前夜教被萊卡救過的經驗,他或多或少知道他的好兄弟有點超人一等。但後面出現的那幾個……雖然都戴著面具,但他依稀認得幾個人的身形和髮色。
所以……
楊西亞脫下面具,露出他的美麗的臉龐和天藍色的眼睛,堅定的說:
「我們是光明神殿第三十八代十二聖騎士。」
這一句結束之後螢幕全黑,然後再恢復原本的手機功能。但是他已經無心跟準女朋友聊天,而是打開社交網路。網路上果然是滿滿的討論,還有慢半拍的世界領導者出來說話滅火。
看來,明天的新聞會很好看。
(第三部 待續)
總算寫完了……(趴
寫到後面為了銜接劇情,只好變成正劇向了。
不知道有多少看官有發覺蔡政凌怪怪的呢?
這邊來說一下小雙之後的規劃
首先……小雙要考試了(不想面對
除了六月的證照考,還有四月的前測和下個禮拜的前前測(還沒讀啊啊啊啊
但是這張證照沒拿到我就不能上班,所以史詩的更新除了新版的第一部,第三部應該會等我考完了六月那場終極大魔王才會回來了。
冥府那邊因為還有存稿,所以還會維持周更……看到我沒周更的時候大概就是我沒存稿了XD
希望看官們能夠耐心等小雙回來喔~
日影月
發表於 2020-3-22 15:49:28
好喔~會等你回來的加油!!!
祝你打敗你家六月的海怨
那隻僵屍是誰?
這是在接正文吧?
這樣全世界包括普通人知道他們了吧…
他們的同學不知道作何感想...
會不會還有其他隻聖騎士呢...
小廷
發表於 2020-3-22 17:33:20
喔喔喔喔~~~這番外收尾算第三部確定的預告吧!
覺得小雙你超級持之以恆的,我的故事寫到一半因諸多因素就停在那XDD想撈回來寫都沒動力
期待第三部!!
雙慧
發表於 2020-4-10 20:25:16
【新版 第十章】
他趴在床上,時間是半夜一點半,這個時間幾乎整個宿舍都已經入睡了,除了不信鬼和不怕鬼的人。
他屬於後者。因為不需要害怕。
不管建築物是新是舊,凡是宿舍就一定有「傳說」。雖然不如那間凡普高中可以寫成有一本百科全書般厚的靈異怪談,但他們宿舍也是有一定的「人口」。
他又是「看得見」的人,所以對於這些「謠言」的體驗更加深刻。就好像他們宿舍有半夜十二點之後沒睡覺,就一定會聽到有人在敲你的書桌桌面的傳聞。遇過這種靈異現象的人還不少!這也是為甚麼,明明是男高中生的宿舍結果幾乎全數都乖乖地十一點熄燈就寢的原因。
而他是直接看到有一個過世已久,教官穿著的鬼在敲書桌。就是現在在敲書桌的那位沒錯。
「叩叩叩──」
煩死了,與網友聊天一下錯很大是不是!他也聽習慣了這敲桌子的聲音,等待著屏幕上的聊天對象回覆。
當初看到對方的頭像後,他只差沒有流鼻血繞著宿舍三圈大喊「美女啊──」,連忙傳了訊息給對方,對方也回了,這倒是讓他心花怒放,整晚無法安眠。
對方曾說他怎麼句子「表面上」憨厚又有點小呆。他則是覺得對方有點欠打,卻欠打得很可愛。
就這樣一來一往也三個月了。每天放學就想到可以與這麼一個絕世美女聊天……
直到有一天,他才發現,那個「美女」是個男的。
你這個欠打的死娘娘腔竟敢騙我感情!
難怪從頭到尾看不懂他的追求暗示,還會開玩笑的亂回……對方可能打從心底沒想過自己一個男生在追求他一個男生吧?畢竟他常常跟對方分享自己喜歡的類型。
那天起,他傳過去的訊息裡都夾雜了些許(毒死人不償命的)隱喻,對方也不甘示弱,常在網路上攔截他把妹。
幹!我在網路上把妹關你屁事啊!你吃飽沒事做喔!
可能因為好事常被打斷,辛苦把到的妹更有成就感。
雖然看似感情差到谷底,實際上還算不錯的朋友。他有時也會問對方一些技巧,招數──什麼技巧,在此不便討論。
對方用化名,他也用化名,兩個人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分,只知道對方是哪裡人和長相。但是聊起來卻意外的投機。
現在,這位網友正面臨了人生困擾,身為網友的他當然是當個心靈導師,如果抓到把柄可能還可以順便冷嘲熱諷一番──這就是他們平常的相處模式。
亞:說真的,最近我班上同學越來越奇怪,有時我問同學問題,他們還會用一臉「同學你哪位?」的表情看我幾眼,然後才回答我的問題。我存在感有低到別人連我的名字都記不得嗎?
他想了想,回了一句。
喬:你照一張你覺得存在感最低的照片過來看看。
三分鐘後,一張自拍照傳了過來。他看了過後,差點從上鋪摔到寢室地板去。
沒天理啊!頭像是朦朧的半邊臉,才會錯認為女生。現在傳過來的是制服照,從制服就很明顯看的出是男生了,單就那個混血兒臉蛋、金髮藍眼、白如雪的肌膚、還有一點也不科學的長腿,不知道多少女生會下跪告白!
他學校的女生是眼瞎了嗎?
但他還是狠狠的說出心底話。
喬:你這張臉,不是女生太可惜了啦!穿女裝一定可以征服世界上所有男生!
對方一陣沉默,他耐心地等著。在這夜深人靜的夜裡,人的感官總會比平常敏感。
敲書桌的聲音也停了啊……總算敲累了嗎?
他抬頭瞄了一眼正在睡覺的室友們,寢室設計睡床全是上鋪,下方是書桌和衣櫥,省得學生因上下鋪緣故而爭吵。
他的三個室友都睡得正香。
問題是,他感覺到一個「人」坐在他旁邊,拼命拍他的肩膀,還越拍越大力。
這種時候趕回頭的絕對是白癡!他假裝甚麼也不知道,繼續等著對方的回覆──
「啪嗒!」手機屏幕毫無預警地黑了。
「喂喂──果然是山寨機。」他又按了幾下,毫無反應後決定拔掉電池再裝回去。當他按下開機鍵後,一張死白色的臉孔突然出現在屏幕上。
好兄弟,你這次玩得很過火喔──竟敢破壞我的手機!雖然是山寨機但它還是我辛苦存錢買來的!他一發火,把隨時放在床上的五芒星吊飾壓在那張鬼臉上,一陣慘叫聲之後,房間又恢復原本的寧靜。
「喬葛,剛剛那是?」一個室友被尖叫聲吵醒,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室友也很愛護自己心臟地倒回去睡了。
喬格倒是很惱火地看著自己依舊黑屏的手機。
幹!騷擾他就騷擾他,幹嘛針對他的手機下手啊!他的手機壞了啊──
一大早,喬葛的心情就超級不好。
手機壞了心情是還能好到哪裡去啊!
他趴在桌上,真希望還能遇到上次給他五芒星吊飾的警察。那紫色頭髮的警察看他有陰陽眼,心存憐憫之下把身上的五芒星吊飾給了他,告訴他遇到時丟到鬼的臉上就行了,鬼自然會跑掉。
五芒星警察,你就麻煩告訴我,手機因為超自然因素壞了要去哪裡修理吧!
他走到教室窗戶,從上而下看著學校花圃,馬上就後悔了。
──太閃了。
花圃那邊坐著學校出名的情侶,兩個人手握著手,同吃一盒甜點。看那樣子,甜點好像是男生帶來的。女生吃得津津有味,吃到一半更壞笑著狂捏男生的臉頰手臂,男生則是滿足的笑著。
全校公認這一對情侶一定會長長久久……
虐待狂加被虐待狂!這麼絕配的情侶世界上還真難找!
本來,那個女生──許昕雍一踏進學校,就以暴力出名,剛到班上報到時更是把班上挑釁他的男生狠狠地用課本修理了一頓。
這是傳遍了整間學校,所以當看到許昕雍牽著金萊卡的手到處走時,不知道摔破了多少男生的眼鏡,又碰碎了多少女生的心靈。
金萊卡身上有著俄羅斯的血統,深金色的頭髮本就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更不用說立體的五官,可說一入學就有許多女生對他行注目禮。
他想起了昨天與亞的對話。亞的長相還比萊卡優秀多了,素顏出道也一定能暴紅。怎麼亞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呢?
喬葛他自己也廣受女生歡迎,但目前仍是單身。原因?何必為了一朵花,放棄整片花海呢?當然是要玩夠了再來說!而且,他女生把得多,卻從不留下壞名聲。情人節仍舊是「收到最多巧克力的男生排行榜」第一名。
巧克力?當然是整理整理,轉送給其他女孩子誘拐──不是,是得到她們的芳心。
金萊卡與他在不同校舍,下課時間不一樣,也不住校,平常幾乎是不會遇到。這次應該是小情侶乘著空節溜出來吃甜點來個短暫的甜蜜,以為躲在花圃無人不知,卻忘了喬葛的教室是角間,又夠高,俯瞰下去幾乎零死角。
這棟校舍有三層樓,喬葛的教室在第三層,二樓的角間課室班級去了實驗室,一樓由於植物太高,看不到小情侶的動作。
許昕雍猛地抓著金萊卡的領子想要往地上摔,金萊卡一臉俏皮的搖頭,手把手地指導要怎麼抓領子。女方似乎不得要領,金萊卡站起身,要女方對他出拳。許昕雍照著男朋友的話做,金萊卡身手敏捷地一檎一拉,許昕雍已經整個人被壓在石凳上,一手被反扣在背後。
這種相處方式全世界大概只有這對情侶有。但不得不說,金萊卡那動作簡直專業得跟電視裡演得沒兩樣。
然後,金萊卡從口袋掏出一樣東西,迅速丟進灌木叢中。那動作實在太快,喬葛看到的只有一道閃光。金萊卡在許昕雍耳邊講了一些話,女生就笑嘻嘻地離開了。金萊卡目送昕雍離開後,手伸入灌木叢,拖出一個小孩子模樣的東西和一把匕首。
之所以是小孩子模樣的東西,而不是小孩子,當然是因為世界上有哪個小孩子藍色皮膚指間又有蹼啊!那小孩子的胸口正流著綠色的液體,傷口毫無疑問是匕首造成的。
萊卡和小孩子說了一些話,好像是要放他走,那小孩子走了幾步後馬上張大嘴反撲,那個比萊卡臉還大滿是尖牙的大口眼看就要咬掉萊卡的頭,萊卡一個側身閃避,雙手畫出X字形,小孩子的頭立刻落地。
金萊卡泰然自若地踹了小孩子兩腳,確定小孩子死得徹底後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夾子和垃圾袋,把屍體裝進袋子後,連同匕首一起塞回口袋裡──
你那個口袋是有多大啊?這已經不是在常識範圍了吧?!
「喬葛!」背後突如其來的叫喚與撞擊,使得喬葛一頭猛撞上窗戶,發出巨大的聲響。萊卡猛地抬頭朝向聲音發源地──
糟糕,被看到了──這時兩個人超有默契地想著同一句話。
「你在看什麼啊?」後面的同學還不知道他到底幹了什麼蠢事,笑咪咪地看著喬葛。這時喬葛只想要一拳揍下去。他回頭往樓下一看,金萊卡已經不見了。
他在看什麼?他好像看到他的死刑判決書了──
五芒星警察救命!我妹還泡不夠,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被殺人滅口啊──
喬葛就這樣心驚膽跳地渡過了餘下的課,下課後馬上溜回宿舍,現在只能期望金萊卡對他沒有惡意。
他的室友全出去了,應該都在外覓食,一時半刻不會回來,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宿舍需要門禁卡才可進出,除非朋友幫忙開門,非住校生是進不來的。
當他正要把頂燈打開時,一雙大手捂住他的嘴巴,他拼命掙扎,對方的力氣卻比他大上許多。
好吧,匕首都能用得那麼流暢了,在無人察覺之下破門而入對他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吧。
「噓,冷靜!我沒有惡意,也不會砍你傷你,不要再掙扎了。」
反正也打不過,喬葛很快的就放棄掙扎了。對方見喬葛不再掙扎,也把雙手從他身上移開。
「打開桌燈。」喬葛應他的指示打開桌燈,較昏暗的桌燈照到對方身上,不意外的就是今天下午在花圃放閃還被他看到的金萊卡。
「果然是你。」
「是啦,中午在偷看的人是我,你該不會要殺我滅口吧?」
「啊──?怎麼會呢,我殺了你,我大概下半輩子會死到不能再死吧?」
為什麼呢?金萊卡現在的反應根本就是無意殺他,殺了他他還會有大麻煩似的。
他沒有什麼後台啊──他頭腦開始混亂了。重頭到尾就接不上線啊!
「你的名字是?」
「咦──咦?我──我叫喬葛。」
「結巴的還不錯嘛!我叫金萊卡,很高興認識你。今天的事就請你不要講出去了。作為回報,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危險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這──這是什麼轉折啊?!喬葛愣愣地看著電話號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還有那句「結巴得還不錯嘛!」是什麼意思?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萊卡縱身一躍,翻出窗戶──
……同學,這裡是四樓。喬葛還很壞心腸地探出頭,看會不會在窗戶下面看到摔斷腿的金髮帥哥。想當然爾,下面甚麼也沒有。
說出去?喬葛倒是不會說出去,這種事情誰會相信啊!或許還會被帶到輔導中心看看是不是有妄想症,這會對他將來(把妹時需要)的形象有重大影響。
大概只有五芒星警察會信吧。
想到五芒星警察,他就想起自己悲催的手機啊!這幾天沒網路他是要怎麼活啊!
✤✤✤
距離綁架事件快一個月了。這一段時間都很正常,班上也沒鬧出什麼怪事──我說的當然是「不科學」的部分。至於每天上課的時候都被同學拿槍指著恐嚇這種事……
……我不是殺老師啊!這間教室不是暗殺教室!
我是仗著我不會再死一次才有本錢在一年四班繼續教書,以前的老師到底是要怎麼活過來啊!
當然,日常例行的靈異事件還是會發生。比如說每個禮拜一早上固定發出慘叫聲的穿堂、不時自己破掉的窗戶、會自己反鎖的門──這個時候你就會發現,人的適應能力真的很強。這一點我真的由衷的佩服。
尤其是我偶然發現,竟然有學生在開賭盤,賭奇克斯下一次被附身的日子是哪一天。托我的福,這個月已經槓龜了,莊家全收!而那個莊家正是奇克斯。
表面上,奇克斯仍過著與平時無異的生活。但是,十二聖騎士都知道,他都有意地避開我們所有人,尤其是刃金。
再怎麼說,刃金恢復記憶──或者應該說金萊卡失去記憶,對他有一定的打擊,就讓他自己緩和情緒吧。
晚餐後,綠葉有急事去處理,我則坐在寒冰身邊,幫助他了解現今的世界──和點心種類。寒冰完全適應,也掌握這個年代的材料和用具之後,眾聖騎士終於能夠再次品嘗到寒冰精湛的手藝了。審判和暴風則在練劍比試,他們兩個在知道那個練劍場幾乎無堅不摧後,使用鬥氣時更加毫無收斂,完全不怕會毀了屋子。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兩個幾乎天天挑戰我的結界強度,比誰先把那個練劍場給拆了──
刃金倒是有點意外,那天送他回家之後,打電話來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說不要轉學了。既然他都說了,我也不會去強迫他。大家都知道,他有愧於金萊卡。聖騎士們也尊重刃金的想法──
目前,對世間有所牽掛的只有金萊卡。
再說了,看刃金和金萊卡的女朋友許昕雍相處得還不錯,時不時就會有一些昕雍虐待刃金,刃金樂在其中的照片過來,偶爾也會有很正常的放閃照。整體來說,刃金也適應得還不錯,學校的同學師長完全沒起疑,上課天還是跟同學有說有笑的上下課。審判看他的日子過得這麼寫意,還把他抓來訓了一番,叫他警戒心還是要有。就算轉世了,審判長的話刃金不可能不聽,所以刃金每天固定時間還是會打電話回來報個平安──順便問我妖怪的屍體要埋在哪裡──
就這一點,我提出了在刃金家周圍設置結界的解決方案,刃金卻要求大妖進不來就好,小妖闖進來了可以讓他練身手解悶。這種複雜的結界最後還是交給綠葉去動腦架設。
「叮咚!」門鈴聲響起。應該不可能是綠葉,綠葉有我家鑰匙。一開門見到竟然是不可能按門鈴的綠葉和另外幾個穿著金甲的陌生人後,我就知道──
該來的還是來了。
綠葉穿著柳曜家主正裝──與其說是正裝,不如說是改良過的組織治療師制服。純白色的長袍滾著金邊,接近衣袖和衣襬處用淡綠色的絲線繡著華麗的柳葉圖騰,在光線的照射下有柳葉在擺動的錯覺。他把綠葉神弓拿在手上,一見到我就是公式化的語氣:「羅蘭君主,在下是柳曜第四十七任家主葉艾梅,應柳曜守護神及東西方神界的要求,特請羅蘭君主帶著艾利恩殿下出席議會,並說明違反契約的緣由與違約之處分。」
後面那幾個隸屬東方神界的人,很明顯就不是陪綠葉過來,而是「押」著綠葉過來。
綠葉被威脅了,不然綠葉不可能輕易的把我的形蹤告訴外人。如果說一開門,綠葉要找的是「艾利恩殿下」,我至少能確定內境還不知道綠葉與我有所聯絡。
即使是弒神見證人,我也不會留下聯絡方式,必要時甚至會把記憶給封了。「孤月」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是羅蘭君主,他不可能把我的住處上報。唯一知道我的行蹤又與內境有關的人,只有綠葉。
我往寒冰的方向看了一眼,這陣子寒冰吃好穿好睡好,還有跟著審判他們做些許鍛鍊,體能比之前好上了許多,發生了什麼事打不過也逃得掉。
不過,我可是有權利拒絕邀約,「我拒絕。」
綠葉欲言又止,後方的人拿著劍鞘頂了頂綠葉的背後。綠葉緊咬的嘴唇這才吐出幾個字:「威爾.璐納兒在他們手上。」
我一時還反應不過來這個「威爾.璐納兒」是誰,但一想到那就是還未恢復記憶的孤月,我直接火大了。
我不喜歡傷害人類不代表我不傷害人!
敢拿(還未恢復記憶的)十二聖騎士威脅十二聖騎士,你們真該慶幸太陽不在這裡,不會被他事後報復。我不會做事後報復這種事──
「我去。你們等我一下,我帶人出來。」
因為,我會現在報復。
✤✤✤
審判和暴風目送著要去出庭(救人)的魔獄、綠葉和寒冰離開屋子。兩個不能跟去的也就很認命地看家了。
──或者說,繼續嘗試拆掉練劍場。
原本只是暴風玩心大起,想要測試魔獄的練劍場是否真的足夠堅固,便全力地用暴風腿甲一踢──結果連條裂痕都沒有。
他的腿技可是能夠直接破開城門的等級啊!
審判見到練劍場真有魔獄所說的那麼堅固,鬥氣也用得越來越不收斂了。也不知道怎麼著,某一天暴風就多了一個拆練劍場的好夥伴。
拆到將近深夜了,去天界的三人還沒回來。雖然第二天還得上課,但兩人仍耐心地等待那三人的消息。
以魔獄現在的辦事效率來說,這次的救威爾.璐納兒的速度好像慢了點,他們也不禁擔心了起來。雖然說三界最強大的存在是不需要別人來擔心,可是他們還是會下意識替同袍感到憂心。
等待,永遠是漫長的。
救我──救我──
他們兩個聽到這個聲音時,幾乎是跳了起來。這個聲音──好像是在他們腦裡說的。
是精神傳話!
為什麼要殺我?哥──
誰來救救我!
拜託,我做錯了甚麼……
「太陽?」審判和暴風幾乎是同時間斷言聲音的主人是太陽──應該說是楊西亞。楊西亞有感知一事魔獄曾經提過,刃金和寒冰也證實過這一點,那麼楊西亞會精神傳話應該不奇怪吧。先忽略掉精神傳話可以覆蓋如此遙遠的距離不說(反正太陽也常常給他們各式各樣的驚喜),他們現在擔心的是楊西亞的安全!
審判的電話聲響起,來電顯示為刃金。
「審判長,你有聽到嗎?」
審判默默地點頭,然後才想到對方看不到他的動作,這才補上,「有。你問看你父親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問過了,他說:『萊卡啊,啊你是起笑了喔?』」
所以只有他們聽得到嗎?可是這不是現在的重點。審判決定忽略到底多少人聽到了楊西亞的求救,對刃金說,「你馬上過來。」
「是。」
刃金的家離魔獄的住處不會太遠,集合起來很方便。可是,楊西亞的家離他們這邊根本不是十分鐘內能到達的距離。能使用瞬間移動的魔獄和綠葉都不在,電話也在服務範圍之外(看來天界沒有基地台),還未恢復記憶的孤月也被抓去天界了。
他們要怎樣在短時間內從高雄跑去台南呢?
他翻著電話裡的通訊錄,裡面的聯絡人並不多,然後注意到一個名字。
郭莉涵。
雖然有點對現今信仰有點不敬,但這是找到交通工具的最好方式。
跟莉涵比較熟識的是最早恢復記憶的暴風,這通電話當然得由暴風打。就算暴風很不想要打電話給這號人物,在審判騎士的淫威下也只能含淚按下撥號。
「喂,莉涵姐,我是希歐。請問一下,離這裡最近的城隍廟在哪裡──」
剛好踏進屋子的刃金聽到了這段對話,「我們要去城隍廟幹什麼啊?」
審判用認真到不行的口氣說出只有他們的太陽騎士才說得出口的東西。
「拆廟。」
✤✤✤
那天,其實是一個很平靜的夜晚。
第二天還要上課,但楊西亞對於近期發生的事十分在意,忍不住上網找網友談談。
他原本就很低調,自幼西方人的長相讓他在這個東方國家十分顯眼。這也是為甚麼明明可以用隱形眼鏡,他卻一直戴著厚重的黑框眼睛,至少這樣能擋下一小部分的人。
他就很羨慕他的哥哥,黑髮黑眼使得他能夠融入這個東方群體。不像他,大多會接近的都是對他的外貌有興趣,或想與他交往的人。
要不就是對他的長相很有意見來找事的人。
可能因為如此,他越來越沉默,越來越不願與他人深交。教室的位子也永遠選在最後一排,成績也儘量維持在中間水平……這樣會不會影響到他的大學呢?反正他老早就打定主意了,大學分發那一場考試再認真作答就好,其餘的就隨他去吧。
不過近期,確切來說是從那隻墨綠色的獅子劍下死裡逃生之後的這一個月,他就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古怪,好像全部串通好,故意忽視他的存在。
原本只是發現講義傳到他手上總會少一張,然後是點名永遠不會點到他,當他意識到身邊的女生需要花個五秒鐘才想起他的名字時,他真的覺得不對勁了!
總不會是死裡逃生的副作用吧?
不科學的東西他看得多了──確切來說不是用「看」的,是用「感覺」的──但是,這樣的情形還是讓他很不安。
他應著網友的要求,發了一張自己的全身照過去。原本還期待對方能夠給他甚麼實質的建議或者安慰,哪知道,沒給任何安慰和鼓勵就算了,竟然還譏笑他長得像女生!
你是嫌我攔截把妹的技術太爛嗎?!信不信我一個火大可以把喬的告白全記錄公開在網路上!我就不相信告白全紀錄公開之後你還能到處撩妹!
正當他想回嘴的時候,他聽到外頭有腳步聲……照這個聲音來聽,應該是兩個人。
奇怪,他的父母出國了不在家,哥哥也不會帶朋友回家過夜……那麼外面的人會是誰?闖空門的?
這時候,他的「感覺」就很好用了。他慢慢吐氣放鬆,閉上眼睛讓自己能夠集中精神。很快的,他房間的樣貌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甚至連房間哪裡有小強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他的感覺最在打蟑螂和打蚊子的時候最好用。
蟑螂的事情回頭再說,他現在有兩個闖空門的要應付。他把感覺漸漸擴張出去,順著門外的走廊走下去,很快地就找到了兩團陰氣……那兩團陰氣的樣貌在他的腦中慢慢成形──
是他的父母。
為甚麼……不是上個禮拜出國嗎?怎麼會變成鬼魂回來──
他的父母很憤怒地站在他哥哥的房門前,不斷地用肩膀撞門,但是房門不僅文風不動,還把兩抹鬼魂彈開了好幾步。
他的哥哥煩躁地開門,不耐煩地聲音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為甚麼要回來找我呢?乖乖進入輪迴不是很好嗎?」
父母見到不孝的兒子,陰氣猛地大增,雙雙朝楊東嶺撲去。楊東嶺完全沒有危機感,還優雅地打起了哈欠──
楊東嶺身上忽然爆出一道強勁的氣,攔腰斬斷兩抹自己父母的靈魂,對於撫養自己二十年的爸媽最後發出的慘叫聲完全無動於衷。
忽然,哥哥深不見底的黑眸與他對上了視線,楊西亞嚇得馬上收回感知,他的頭也因此差點要爆開了。
不行,現在不是煩惱頭痛的時候。他扶著牆,拖著腳步到門前,還特地稍微感覺一下哥哥有沒有在外面,才打開門。
「感知真是麻煩的東西啊……但是你一定沒想過我能避開感知吧?」與他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勾起了邪魅的笑容。他的雙眼彎成一條線,單手握住了楊西亞的脖子,漸漸抬高收緊。
楊西亞不斷地掙扎,可是他的力氣從來就比不過哥哥。
「反正,本來就需要殺掉你了。提早一點殺你,好像也沒有差吧?」
「唔──」
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但是他都已經無法呼吸了,怎麼可能還發得出聲音?
我必須逃出去。我必須── 楊西亞忽然感覺到脖子的箝制鬆開了,他大口地喘氣,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在屋子外了。
「不愧是第三十八代太陽騎士啊,專會一堆亂七八糟的魔法……」楊東嶺透過窗口看到往大路跑的可愛弟弟,一臉愉悅地說,然後消失在空氣中。
楊西亞赤著腳奔過夜晚的馬路,他現在只求能夠遇到人……但是先遇到的反而是狂吠的野狗。
如果是普通的野狗,他一定不會害怕,動物都還蠻喜歡他的。可是當眼前的野狗成群結隊,對著他露出尖銳的牙齒時,他不需要靠他的感覺察覺纏繞在野狗身上不祥的陰氣,也都知道這群野狗大有問題。
帶頭的野狗擋在路中央,楊西亞立刻掉頭逃跑,兩旁明明都是住宅區,卻全部大門深鎖,甚至連燈都沒亮著。
救我──誰來救救我──
他想起了那天,將他從獅子嘴下救出的那群人。
誰都可以──救我──
他忽然撞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跌坐在地上。楊東嶺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手中握著一把劍,他直覺這把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黑色為主色調,深紫色做裝飾色,還有那閃著冰冷光芒的劍身,手持著這把劍的人正緩緩朝他接近──
不,為什麼……
為什麼哥要殺我,明明小時候的時候──
小時候……怎麼了? 楊西亞這才發現,他完全想不起來小時候,哥哥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也沒有跟他搶玩具,也沒有跟他打架,跟父母出去遊樂園的記憶也沒有哥哥的身影。
不──不會吧?
黑紫色的劍穿過他的胸膛,刺穿他的心臟。
「幸好給你同學們的暗示已經固定得差不多了,現在只要讓你從現有的生活圈消失就夠了。」
楊東嶺的臉幾乎緊貼在他的臉上,他這才發現,楊東嶺的瞳孔並不是他一直以為的黑色,而是暗紫色。
「放心,我相信還是有重要的人會記得你吧?比如說,你的十二聖騎士。」
他黑紫色的劍從他的胸口抽出,鮮血流滿了他的上衣,流過他的褲管,直到地上……然後,楊東嶺又一次把劍穿過他的,再一次、又是一次……
「太陽!」
又是一樣的稱呼,為什麼已經好幾個陌生人喊他太陽呢?
明明,他已經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啊……
楊西亞倒臥在血泊中,閉上了眼睛。
審判、暴風和刃金抵達的時候,三人很統一的楞了三秒。地上躺著的是他們的太陽騎士,以審判查案多年的經驗,不用近看都能知道楊西亞已經死了。那個血流量早達到可以致死的程度了。
而手持凶器的人,也是他們的太陽騎士,黑髮,魔王化後的太陽騎士。手上拿著的凶器正是魔獄遍尋不著的魔獄神劍。
先反應過來的是審判,他鬥氣一發,取出審判神劍就往楊東嶺砍去。
敢殺害他們的太陽騎士,讓他們的太陽騎士以如此不優雅的方式死去,你就準備嚐到審判騎士的憤怒吧!
雙慧
發表於 2020-4-10 20:26:29
(又太長了!我拆!)
✤✤✤
雖然我自己也能進入天界,但既然神界早已準備好我們的移動方式了,我也就不浪費力氣了。寒冰和綠葉都面無表情地站在我身旁。
陪同綠葉前來的那幾個神官法陣一開,眼前的景象就變成了我最不想要來的地方。
天界。
接著就是一大串冗長的過關手續,然後是坐在庭上等一堆姍姍來遲的神。直到午夜一點半,也就是來到天界的三個小時後,審訊才正式開始。
其實,整個審訊過程和人界的有很大差別,與其說是審訊,還不如說是開會。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席天庭了。像我這個奇特的存在,神界總會挑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賴到我身上,我也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傻傻的被定罪,默默吞下我不需要的牢獄之災。
五萬年果然能讓人學到許多東西,就算那個人是死人也一樣。
「──根據判決,羅蘭君主違反了合約,在無見證無宣判的情況下,與柳曜葉艾梅共同殺害艾利恩殿下,有罪。隸屬組織的魔法師威爾.璐納兒知情不報,形同共犯,有罪──」
「所以呢?」沒等神官說完,我就打斷了他的宣判。「你們從頭到尾好像都沒有證據,有誰看到我和艾梅殺了你們的艾利恩殿下,又有誰能證明威爾知情不報了?你們每次說的冠冕堂皇地,哪一次不是一堆漏洞?」
看得出來,在場的神官很想一道雷打下來劈死我。
真能劈死我我還要感謝你呢!
「現在,我要求把威爾.璐納兒放了,還有也把葉艾梅身上的控訴給撤了。」
「艾利恩殿下軀殼在你那邊就是最好的證據!」一個西方天界的女神拍桌站起,
我輕描淡寫地說,「我只是剛好撿到而已。」
技術上來講,我這句是實話。就事實而言,我這句也是不可否認的實話。
「反正這一次你們一定也下了什麼最終判決,我就先帶著這兩位同學回去了,他們明天還要上課。那位魔法師也麻煩放了吧,他無緣無故被關也很冤枉。」我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天庭,寒冰見了綠葉的眼色之後也跟在我身後,但在要經過大門時,前方突然出現許多天兵天將,把大門堵得水洩不通。
我應該說我並不驚訝嗎?
「羅蘭,他們好像又要玩那一種遊戲了。」綠葉看著眼前的大陣仗說道。
「對啊,玩到爛了。他們就是學不乖。」
「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寒冰神經已經繃緊,但礙於身分問題還沒有抽出寒冰神劍。
畢竟,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年是不可能有神器級別的劍。
「沒有啦,就是平常的突破重圍的遊戲。沒有多難的啦,你眼前看到穿金甲的全是聽命行事的炮灰,真正強的不會跑來這裡。而且與這些神打的好處就是除非是羅蘭認真用地獄火燒,不然他們都是不會死的。最多就是受傷了多修煉幾年。」綠葉很善良地當著所有神官天將面前解釋起遊戲規則,「突破重圍,回到人界,他們就算跳腳也不能來煩我們。對吧,羅蘭?」
他們如果把戰場開在人界,我會全部直接以有毀滅人間嫌疑全燒了。而這群貪生怕死的傢伙才沒那個膽。
我點點頭,看來某個少女還是有把我的「豐功偉業」告訴綠葉。至於加油添醋到甚麼程度,我就不知道了。
目前我聽過最扯的版本,大概就是我腳踩暗閻骨龍,君臨天下不可一世地望著底下垂死掙扎的天兵天將,背後的斗篷隨風飄揚。然後據說「我」降下漫天黑火,黑火一發不可收拾險些把這個人界變成人間煉獄。天兵神將垂死掙扎,獻出自己的神格才阻止了地獄火的蔓延……
啊靠,明明我每次都只有放一把火把神燒掉而已,前後絕不超過三十分鐘,也不會用甚麼華麗的登場和招式。為甚麼你們能把他描繪得和一部史詩一樣壯闊浩大啊!我現在會有「羅蘭君主」的這個形象都是你們自己創造出來的吧!
「我去帶威爾。如果你成功逃出了就留一個記號,我們家裡見。」我對身後的兩人說,完全不擔心他們有逃不出去的可能。綠葉有這個年代的法術知識,法力也不低,再加上以往聖殿劍術前十名的寒冰,這些可憐的天兵天將大概只有被輾壓的份吧?
啊……連我都想要可憐他們了。
綠葉神弓上已經架好了箭。寒冰也總算亮出了劍,自寒冰神劍溢出的濃烈冰屬性和聖光,讓許多神官感到不安,更遑論寒冰握劍的方式完全不像不會使劍。
剩下最後一件事情交代了。臨走前,我朝向天庭的一個小角落,聲音清晰地傳了出去,「台灣天界的神明,如果能夠不參與這次戰鬥,且不把我驅逐出境,我一定會繼續幫你們看顧這片島嶼。」隨著我的話語結束,一部份神明立刻消失不見蹤影。
如果不是我,陽明山和核電廠不知道爆了幾百次,他們沒有理由拒絕我這項簡單的要求。
「為什麼我覺得你們比以前囂張了許多?」寒冰在一旁點評。
「因為我們有本錢囂張。」這句話是出自綠葉的口中,還不是我說的。
開打之後沒多久我就離開了主戰場,往牢房前進。因為某個少女的關係,牢房的地圖我很熟悉,也把他的禁制和結界摸得很透徹。
幸好我隨時都有準備要帶給那個少女的東西。不然愫緣一定會在那邊哀哀叫──
想到柳愫緣竟然這麼巧是綠葉的守護神,我的心情就極端複雜。
只能說,綠葉辛苦了。
我把感知放出去,很快就找到了囚犯中光屬性最濃烈最刺眼的人形,還有在她左邊牢房的威爾,感知收回來的時候卻赫然發現愫緣的隔壁關了一個冥官……
為甚麼會有冥官被關押在天界?還剛好是柳愫緣旁邊?愫緣被關的牢房好像是最森嚴的那一座牢房──以物理形式上來說。只要你會靈魂出竅,那麼這座牢房的作用就只是關你的身體而已了。
雖然從正門突破不會多困難,但我還是貪圖方便走了後門。後門只有兩個天兵守衛,我一個劍身敲下去,再多送一腳,兩個人就暈過去了。
有時我都在懷疑是我太強還是天兵天將太弱,但自從孫悟空鬧過天庭之後,我得到的結論是──根本是天兵天將太沒用!幾千個天兵天將竟然打不過一隻猴子?!好吧,那隻猴子是有點本事,還能跟我對上幾個回合,但是過後還不是被我打趴在地上。
我不一會兒就站在了他們三個前面。
「參見君主。」冥官是那天在奈何橋上遇見的水夢斐。她跟所有東方冥官一樣叉手揖禮,我也很習慣性的揮手示意免禮。
「你是羅蘭?郭莉涵案件的相關人士?」另一側的威爾吃驚地看著我,好像從來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一樣。
「羅蘭哥哥──」在場看起來最幼齒但說不定也是除了我之外年紀最大的睡衣少女奔到我的面前,一隻手伸出欄杆。她有一頭微微帶有金屬色澤的淡綠色拖地長髮,天藍色的靈動雙眼發亮地看著我,「我的東西呢?」
我從儲物空間掏出一個移動式硬碟交出去。少女抱著硬碟興奮地轉圈圈,迫不及待把硬碟連接到電腦上。
水夢斐很識相的不予置評,紫髮的青年傻傻地看著我,「她是柳曜一族的守護神──」
「我知道。」那個柳曜守護神正打開我下載給她,在沒網路的天界也能排解無聊的動漫電影影集小說漫畫和單機遊戲。
「她是因為五百年前與洛蘭德陛下殺了當時的柳曜家主,所以才被關押在此處──」威爾忽然倒抽一口氣,呆愣地看著我。
現在才聯想起來啊?但是讓我先處理水夢斐的事情,「你為甚麼會在這裏?」
「她好像是要來救我的……」威爾說,我則無言地看著小小的孟婆,「我會救的人自己會救。回去自己領罰,順帶轉告所有冥界,對我的事情真的不需要那麼熱情。」
不過一個小小的孟婆,那夠自己上來神界,看來修為不低……腦袋也不好使就是了。
「遵命,我會轉告的。」水夢斐踏進我開的冥道離開。我手一揮,威爾身前的魔法欄杆也順著我的動作消失。
「為甚麼要救我?」威爾大著膽子問,但我並沒有回應這個問題,而是示意他跟上。
我沿路帶著威爾跑向南天門,中國天界今天因為有別的神界的神到來,除了南天門外,其餘地方都不能使用瞬間移動。雖然強行突破也是可以,但是那種做法實在太耗時間力氣,平常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大概會這樣做,但現在我身後有威爾,而且還要確定綠葉和寒冰有平安離開。
抵達南天門時,我一眼就看到很明顯,五萬年沒看到的綠葉騎士和寒冰騎士的標誌。
確認他們兩個安全離開了。我把標誌清掉了之後才瞬移回人界。
回到家裡,第一眼就看到綠葉和寒冰攤在沙發上稍作休息,兩人身上的衣服都破了,但卻沒有什麼傷痕,受的應該只是輕傷,不管甚麼傷口綠葉都已經加以治療過了。
「嗨,魔獄──我是說,羅蘭。」綠葉這才注意到我把威爾也帶回來了,馬上改口。
儘量不要讓人和外人知道十二聖騎士的事情。
等等,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我們鬧出這麼大的噪音,審判和暴風怎麼沒有起床查看?我馬上查看他們二人的房間,他們都不在床上。家裡也沒有爭鬥的痕跡,應該是自己跑出去的。
可是,他們兩個大半夜出去幹什麼?又去教訓死小孩了嗎?我翻出手機要聯絡他們,這才發現手機的未接來電不下十通,打來的人除了審判和暴風,還有日子過得很愜意的刃金。
「他們也打來過。」綠葉揮著他的手機說,寒冰也默默的點頭。
「喂,雷瑟,你們在哪裡?」電話的另一頭傳來審判重重的喘氣聲。
「我們──我們在門外。」
我打開門,卻看見讓我難以置信的景象。
審判長全身是血,手上橫抱著同樣也滿身是血的楊西亞。刃金全身是燒傷,後面背著是昏迷不醒,血一樣也流得亂七八糟的暴風。
先破功的是綠葉,「太陽!」可能是曾經待過治療師團的緣故,綠葉的反應很迅速。先是清空客廳,再變出可以讓傷患躺的乾淨床單,讓楊西亞和暴風能夠躺下。
我看了一下,不行,兩人的傷勢都太嚴重了,正常人早就直接宣告死亡了。這一句話的關鍵字是「正常人」。
十二聖騎士從來就不正常!我立刻傳了訊息,警告所有冥界這兩抹靈魂不准進入輪迴。綠葉也已經著手檢查楊西亞的傷勢,就連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威爾也自動自發幫忙治療。
綠葉說,「楊西亞的靈魂還在,以靈魂觀點來說不會死,但肉體上的傷害太嚴重,消化器官有一半永久毀損了,雖然有光屬性修復,但是速度還是很慢,只怕靈魂會誤判肉體已死,然後離開。」說完後,綠葉開始施展終極治癒術,但是效果看起來不怎麼樣。
光屬性?我看向審判,「你給了她太陽神劍?」
「我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但還是給了他太陽神劍──」
──希望他能起死回生。但如果真能治療好,醒來的應該會是太陽,而非楊西亞了。
「這一位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受的都是劍傷,比較好處理。灌他幾罐治傷魔藥,休養個三五天就能恢復了。只是我沒這麼多量可以用──」威爾說著說著,自己找了紙筆,寫了藥單交給我。上面的藥材都還不算難找,我的房間裡就有好幾罐可以用的。看來暴風可以不用擔心了。
「金髮的那一位,他的消化器官如果不復原的話,即使我開了藥單他也沒辦法吸收──」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當我白痴嗎,魔法師!」
眾人都被綠葉反常的態度下一大跳,我仔細一看──原來不是綠葉,「愫緣?」
「你以為我想下來啊?我看獵人看到一半的說──還不是艾梅他求我救他我才來的。」柳愫緣用著綠葉的外貌和聲線沒好氣的說,「羅蘭,你給我閃遠一點,你在的話我很難施法。」
也是,接下來應該是光屬性大消耗的階段,我這個將近純粹的黑暗屬性只會干擾光屬性的流動而已。
我很自動自發的在家門外等著。審判和刃金在被威爾灌了幾瓶藥過後,身上只剩下少許疤痕,他們三個再加上寒冰也被愫緣轟了出來。
很微妙的是,在場五個人,五個人都是殘酷冰塊組,只差一個堅石。我們五個人就這樣站在外面不語,但內心應該都是拼命向光明神祈禱,除了威爾。
門內爆出大量的光屬性,光屬性散去後,大門被愫緣很粗暴的踹開。
「可以了,人活過來了,大概要明天早上才會清醒,實際休養就看他的體質好不好了。你們幾個小朋友是在哪裡弄出這麼麻煩的傷啊!」
我制止道,「愫緣,這好像不在你的範圍內吧──」
「你以為這是小事嗎?!你家小朋友的實力你最清楚,你難道都不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對手才有哪個能耐把你家小朋友搞成這個樣子嗎!人界有這麼危險的人物,你這個羅蘭君主都不想加以插手嗎!」
不,我也很想知道那個能把審判他們傷成這樣的人是誰──
「魔法師,你還要在旁邊偷聽到什麼時候?」被愫緣提醒一個,威爾這才意識到接下來的應該是我們之間的私事,連忙告辭離開。
審判見威爾離開後,這才開口,「砍傷我們的是西亞的哥哥。凶器是魔獄神劍。」
兩句話,兩大震撼。為什麼魔獄神劍會──
「我們在聽到西亞的精神傳話後連忙集合,礙於身邊沒有會瞬間移動的人,坐正規的交通工具過去肯定會來不及,所以三個人拿了太陽神劍,進了城隍爺廟,用你的名義請求協助。」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審判所謂的「請求協助,是拿著滿是光屬性的太陽神劍,踏進城隍廟後鬥氣全開說:「我是羅蘭君主的朋友,想請你幫點小忙,不幫我就把廟給拆了!」
難怪附近的城隍爺會哭著寫信請我管好家裡的「小朋友」。
✤✤✤
「暴風,把太陽神劍給他!」審判一聲令下,刃金和審判共同追擊楊東嶺,現場唯一聖光量較高的暴風則在後頭給予杯水車薪的治癒術。雖然太陽神劍給了太陽,但效果還是不怎麼好,就算太陽神劍爆出了大量的光屬性,甚至一大部分被楊西亞的身體吸收去治療了,他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照之前的經驗,十二聖騎士觸摸到光明神標誌後傷勢都能馬上痊癒,但太陽的傷勢貌似太重了一點。
審判和刃金兩人不需要任何言語,從前世一直累積到現在的默契讓他們無需任何言語也能把敵人逼到絕境──
──如果那個人沒有用魔法的話。
審判首先訝於對方的劍術,在兩個十二聖騎士的猛烈攻擊下,他竟然還能勉強抵擋。兩人的攻勢成功讓對方受了些重傷,刃金更是劃破了對方的頸動脈。
但是,對方往自己的脖子抹去,濕潤的鮮血沾滿他的手掌。
他看著滿手的鮮血,笑了。
楊東嶺往後一躍,拉開了一大段的距離。魔獄神劍平舉,空中瞬間出現許多魔獄神劍,並向他們飛來。
審判、刃金和暴風輕鬆閃掉了所有飛劍,這個程度跟太陽之前用的冰椎沒什麼差,暴風更踢飛了幾把瞄準太陽的飛劍。等到他察覺到後方的殺氣,要回身閃避時,那三道殺氣突然加速,貫穿了暴風。貫穿了之後,那殺氣的原貌才顯現出來,正是三把魔獄神劍。
怎麼……雖然最後一秒閃過了要害,但是……暴風抱著傷口,昏迷在楊西亞旁邊。
「暴風──刃金,不要過去!」眼見連暴風也受重傷了,刃金握緊匕首往楊東嶺衝去,楊東嶺不閃也不避,只是一味的笑著。也是這個時候,審判察覺到了不對勁。
刃金正要讓對方人頭落地時,東嶺腳下發出艷紅色的魔法陣,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爆炸聲。
「發生什麼事!」
「好像是爆炸!」
糟糕,民眾已經被驚醒了。刃金從火海裡逃出來,雖然行動上沒有大礙,但整體看起來很狼狽,多處都燒傷了。以他們這樣的情況實在很難在沒有人察覺到的情況下回到剛剛的廟宇。
「那個──羅蘭君主的朋友。不要緊張!冷靜,我是這一帶的城隍爺。」一個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旁邊,因為方才的戰鬥還未鬆懈的審判更是差點一劍砍下去了。「我來送你們回家,君主應該也希望如此。」
✤✤✤
「然後,我們就被傳送到門口了。」審判說得很平淡,但不難想像剛剛一定是一場硬仗。
難得冥官的熱情做對了一件事!我默默記下之後要好好感謝這個小城隍,如果不是他把審判他們送回來,其他人的傷勢只怕更重了一點。
愫緣貌似傾聽某個聲音,然後說:「羅蘭,中國天界對於你把他們的天界建築、禁制防護毀掉了三分之二感到非常非常生氣。」
「反正他們也不敢下來跟我要賠償金。印象中,我的弒神任務費天界從三百年前開始就沒在給我了。中國天界欠得尤其多。」這次的天庭在中國天界進行,他們也就很可憐的成為了我的報復對象。
「也是,他們敢下來跟你討,你會直接把他們全部燒掉,對吧?」
「我和神之間的戰鬥不能在人界進行,這是條約內容之一。」
我不像太陽那樣,會用一堆勾心鬥角,暗地裡做一些小動作。我只會光明正大地搞大動作,然後讓對方想下來找我算帳都不敢,因為我會把欠我三百年的任務費也要回來,對他們而言可說是得不償失。敢在人界跟我打,全部以違約為由燒了。反正現在有見証資格的綠葉在我身邊,我連找見證人幫我見證的功夫都省了。而綠葉應該很樂於幫我見證。
中國天界威脅要先殺了威爾再殺光柳曜全家,逼得綠葉說出我的行蹤,綠葉當然會很「樂於」幫我見證。
至於我幾時弄的──要去牢房的時候,我繞了點遠路,沿路就放定時炸彈。為什麼用的是炸彈而不是毀滅性大型魔法陣?因為東方神對魔法很敏感,人類科技的產物卻不會多加注意。
「好吧,那你們這邊的是應該搞定了吧?搞定了我就先回去了,艾梅一直被我這樣子憑依也不怎麼好。」愫緣說完後,眼睛一闔就往旁邊倒了下去。在旁邊的寒冰連忙扶住綠葉的身體。
「綠葉他──」
「他不會有事,放他在客房休息就可以了。」
應該是愫緣處理得當,第二天第一個醒來的竟然是太陽。
整天陪在床邊的我看到太陽睜開眼睛,連忙把在隔壁房熟睡的審判和寒冰也叫醒。
「審判──羅蘭,還有寒冰?」他一起身就喚出我們的名號,靈魂我也已經確定是太陽沒錯──
──然後他瞬間跳起來。
「你們三個為什麼會一起在這裡?!我應該沒有做錯什麼吧!」太陽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很慌亂。審判撲上前去,緊緊抱著太陽。審判這個舉動反而讓太陽更加緊張。
「我又魔王化了嗎?我應該沒做甚麼無法挽回的事吧?不對,我應該已經死了啊?我怎麼看得見了──」
確切來說,你的確死過一次──好吧,算上被我殺的那次是兩次。再加上昨天楊西亞死的那一次,是三次。
看來太陽沒什麼問題了,剩下的就是暴風和綠葉。因為怕暴風一起來又開始進入工作狂模式,所以我多加了一些鎮靜的魔法,讓他可以好好休息,不然現在也該醒了。
雖然聖騎士以耐力著稱,但暴風的肺和肝臟都被魔獄神劍貫穿,就算他是溫暖好人派的十二聖騎士也很難直接安然無事。還是強制讓他休息比較好。
是說正常人沒有當場死亡就已經是奇績了吧?
果然,十二聖騎士沒有一個是正常人,轉世了也一樣。不對,還有個太陽有待商權。
然後是綠葉──其實綠葉不需要怎麼擔心,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神臨憑依而已……
──才怪!
我端了杯水給近中午才醒來的綠葉,綠葉接過水杯,然後水杯無預警在綠葉手中爆開,玻璃碎片四射。沒了容器的水流過他的手,發出光屬性柔和的光芒。
似乎知道是什麼事情的綠葉怒氣沖沖的拿起久違的稻草人、鐵鎚和釘子,狠狠地插了下去。一邊惡狠狠地低吼,「柳愫緣!你是想害死我嗎!又搞一次神力遺留是什麼意思!哪有守護神三番兩次差點害死自己守護對象的!」
綠葉的怒氣,我相信有直接傳達到愫緣身上。因為那稻草人在我眼前──自燃了,變成了灰燼。
(太陽:剛剛那個……是綠葉吧?)
(審判:是綠葉沒錯──)
(太陽:為什麼──)
(審判:綠葉這一世崩壞得有點嚴重,你要好好適應。)
(太陽:那我不就沒人可以欺負了!)
雙慧
發表於 2020-4-10 20:37:05
小廷 發表於 2020-3-22 17:33
喔喔喔喔~~~這番外收尾算第三部確定的預告吧!
覺得小雙你超級持之以恆的,我的故事寫到一半因諸多因素就停在 ...
小雙也覺得寫小說是我這輩子堅持最久的一件事了,
現在沒寫都覺得手癢XD (明明不是職業, 連業餘寫手都稱不上為甚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啊XD
據說一件事情連續做21天就能變成習慣喔~ 小廷要不要來個21天更文大挑戰? XDDD
7天寫一章, 連續三個禮拜就達成了(都在幹話
第三部確定歸確定, 但是更新大概等我考完證照就是了~
沒考過不能上班啊...
我只求進入職場以後還有時間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