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冽凌Ar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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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奇幻+耽美】墮天使(不定更☆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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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5-17 21:21:50 | 只看該作者
【22】

最後,夜羽只丟了一句"我晚上再來看你們要好好休息"就直接離開這裡了。

此時此刻,柳玥的腦中思考了好幾十種解決現在這種尷尬情況的方法要不就是聽話乖乖睡一覺要不就是主動和修打招呼再不然就是原地自爆什麼的,但當然全都被自己否決掉了,雖然自己還沒恢復體力是很睏沒錯但這種情況誰睡得著?主動打招呼又該說什麼?不好意思我覺得自己沒錯但你別生氣了?自爆?開玩笑。

就在柳玥腦中斟酌著該怎麼主動開口時角落的人卻先嘆了口氣,朝著聲音來源望了過去發現原本閉著的紫眸已經睜開但目光卻不在他身上而是茫然的看著前方。

空氣似乎瞬間凝結一般修逕自看著牆壁而柳玥疑惑的看著修,兩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牆的過了好一會,那端的人才終於開口了。

「我還在生你的氣。」

柳玥知道。

「生命明明很寶貴。」

這個他也知道。

柳玥自小開始身體就比一般天使來的差,聽雨潼說也有可能是因為力量太過強大身體卻無法承擔以至於力量漸漸侵蝕他的身軀,雖然一半的力量已經被封印但只要柳玥逼不得已要使用較大或較複雜的術法就會擅自拿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

軀體如此虛弱的人還拿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啟用大型複雜術法是什麼概念?術法成功歸成功,但誰能保證他不會在下一刻就無聲無息崩毀?

「 ...」柳玥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生命很寶貴"?那你的生命就不寶貴嗎。」他用的是肯定句,誰的生命不寶貴?人打從出生在世上開始無論有父有母人生依舊是自己的,活的轟轟烈烈也罷活的平淡無奇也罷,又有哪個人有資格評論別人活的如何?

「 ...那不一樣,我是星月一族的天使。」修微微皺起了眉眼神中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修的全名是赤鳴·月之修而他姐姐則是赤鳴·星之祁是天庭裡面其中兩大家族的孩子,月家的人數雖多但卻也不比星家的人多,兩方一直保持著十分友好的關係直到好幾百年前兩家正式合併後才被統一稱為"星月一族",當然祖上死的早死光了到目前才交由祁大長老的職位,正常來說應該能力比較強的修才是接位者但是考慮到年齡問題和兩人的處事態度,較孩子氣的修就差了一大截。

出生在星月一族的女人比男人多上好幾倍甚至用十指就能算出總共有幾位男兒,但他們都有個共通點,身體比普通天使還要結實、能力還要更強,修有個不少人知道的稱號——"月下獸",佔領夜晚的野獸、起名原因是曾一晚單槍匹馬斬殺超過一城的所有邪物不過說實話當時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我說過那是惡魔造成的傷,就算你是星月家族的人也不可能永遠無孔不入、無堅不摧,我們對惡魔來說是致命的同樣他們對我們來說也是。」柳玥絲毫沒有因為修的冷言冷語退縮反而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你不應該什麼事情都想自己扛。」

聞言,修立刻接在柳玥後方說道:「你才不應該什麼都想自己扛。」

此話一出,場面又一度變得十分尷尬又冷清。

就在柳玥覺得腦子一陣混亂後修才又緩緩開口,「對不起,我當下沒有想太多就衝過去了但我清楚絕對不能讓那隻無尾熊被砍到,一個天使受傷總比人類受傷好對吧?」他垂下眼眸,「但我沒想到你會使用"禁術"將我體內的毒素去除,明明不這麼做也可以的...。」

柳玥靜靜的從布偶堆裡站起身一把將懷中的兔子娃娃往那人的頭上扔,雖然沒有施力但冷不防的被這麼一丟還是嚇了修一跳,「聽著,無論這件事重複幾次我的選擇都會是一樣的。」

兔子娃娃從修的頭上滑落至地板時他這才反應過來將娃娃拎起抱到懷裡,他看著布偶淡淡的勾起嘴角:「 ...我想也是。」

柳玥看似鬆了口氣默默移動到修的身旁再次坐下開口就是直接問道:「好了,你一整晚去哪了?」聞言修全身僵了一下轉過頭就和柳玥那雙紅色的雙瞳對上,那眼神就像不說實話就會直接把他扔出去似的直直盯著他

修的腦中一下子閃過了好幾個敷衍別人的方式正要開口柳玥卻搶先道:「我勸你最好別敷衍我或是說謊,你知道我看得出來。」

「 ...」修心道完蛋,柳玥還有一個非常少人知道的能力雖然這個能力很多人也都會有但實際上並不完全相同,例如人說謊眼神會飄移不定、下意識想逃離現場或是一直做某個動作之類的但總有人是例外,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頭頭是道把死的說成活的都有,一般人不見得能看穿但柳玥就不一樣了,據他本人所說、說謊的人周遭會散出一種讓他非常噁心的"氣場",簡單來說他整個人就是一個測謊機,還是那種準到讓人背後發寒的測謊機。

修低下頭想了一陣沒辦法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倒不如別浪費力氣只好從實招來:「其實也沒什麼,我回了一趟天庭...如果說我是去找祁姐聊天的你不信吧?」他半開玩笑中還偷偷瞥了一眼柳玥發現柳玥微微皺起眉似乎在等他說下去所以繼續道,「我只是去了墮天使和長老的專用圖書室找可以返還禁術代價的方法罷了,欸、你別那個表情啊,明明是你要我說實話的......有話好說先把手移開你手上的刀子就算斬邪刀對天使沒有實際傷害力還是會痛的!!」

柳玥皺起眉正要開口修立刻打斷道,「我只是單純找找反正用腳趾想也知道沒有那種書。」此話一出柳玥手上的刀從刀鞘裡出了三寸露出空氣的刀身微微反射出銀光,眼見柳玥的眼神中完全沒有收刀的意思修立刻激動擺手道:「冷靜你別動手!你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總之你先把刀收起來我們好好談好嗎?對了對了,雨潼要我帶話給你!」

雖然修被稱為"月下獸"但還是會害怕柳玥生氣起來先動手不動口的,這世上到目前為止能鎮住他的大概就只有收留他的那位雨潼長老了吧。

果然聽到那人的名字柳玥就緩緩的把刀收進鞘裡坐回原位等他繼續說了,修暗暗鬆口氣又怕他等的不耐煩就趕緊接著道:「那個紅髮的惡魔女孩不是說你們以前常常玩嗎?我看你那時候好像很納悶所以我去問了雨潼,他說"那女孩應該不會傷害你但遇見她還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遠,目前不方便告知細節,有空再說"。」

聽完柳玥側了側頭看起來像在思考什麼有點苦惱的樣子開了口卻沒說出話修也就靜靜的等他思考完,最後柳玥也只是應了一聲嗯就準備起身不曉得又要去哪裡流浪了,見狀修下意識地伸出手扯住他的手腕。

原先柳玥就一直在思考事情沒有太注意其他事加上體力依舊還沒完全復原又被這麼冷不防的扯了一下整個人失去重心往修的方向倒去,修也沒料到自己只是輕輕一拉就將他拉倒了但反應卻比他快了一些,一個翻身就將倒下來的柳玥壓在本來窩著的被子上兩人才沒有撞在一起。

修的手直撐在柳玥的雙肩上方,兩人就這麼你下我上的似乎哪邊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或是要說什麼就這麼對看了一陣子,修突然勾起一個笑容整個人抱住躺在被子上的柳玥,「你、你幹嘛!」從上次被修逼著喝東西那次就可以很明白的知道論力氣他是比不過修的。

「你這變態快給我滾開!!」掙扎了一陣還是掙脫不出這隻紅毛獅子的熊抱中柳玥只能氣急敗壞的喊道,雖然他只是抱著沒有多做什麼事但僅僅只是抱著就讓柳玥覺得挺不舒服的了。

「夜羽不是要我們好好休息嗎?你又這樣跑來跑去他會難過的。」修故意強調了難過兩字果真柳玥的身形定了一下便不掙扎了,他原本想抬頭偷看身下人的表情但卻被一拳捶到了頭上眼前全部都是小星星在繞著他轉圈只得委屈的低下頭,但嘴角卻不住的往上揚。

看來...能鎮住他的又多了一個人了呢——。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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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5-27 15:29:46 | 只看該作者
【23】

當天傍晚修悠悠地醒來第一個發現的是還被他壓在身下正在熟睡的人,因為柳玥睡覺時呼吸比一般人要緩慢許多加上幾乎不會有撓肚子或翻身等多餘的動作,要不是兩人從小就一直相處在一起的話他大概會以為身下人就這麼的一命嗚呼了,當然他會知道這件事不是因為他們到人間後天天都睡在一起而是早在好幾年前,有天凌晨他無論怎麼都睡不著就乾脆跑到柳玥家想挖人家起床陪他玩。

一如既往的從奇怪的地方進到柳玥房間時卻看見床上的人側著身躺在被窩裡一動也不動嚇得他當場直接哭出來還把柳玥嚇醒出了一身冷汗,那之後好幾天修都一直纏著柳玥說要一起睡以免在不知不覺中這個人就毫無徵兆的飛升了,但當然每次都被狠狠拒絕了。

正當修沉浸在回憶中正要傻笑時他突然發現房間裡面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兩個人的氣息但是十分的微弱甚至比柳玥的呼吸聲還不容易察覺,他雖然有點著急但又不想吵醒這位體力未恢復的人只能立刻以迅速又不失輕柔的動作從柳玥的身上翻身起來。

視線一撇過去轉第一眼就瞧見牆上靠著一個"人"或者該說是"不屬於人間的東西",他有一頭白色長髮和雪白的皮膚、眼睛閉著似乎是正在休息而身穿紅白相間的日本和服看起來除了有些像陶瓷娃娃以外幾乎跟普通人沒兩樣——只要他的背後沒有那對惡魔的翅膀的話。

接著修才發現,有一個人靜靜地倒在他的身邊

——是夜羽。

雖然看起來也像是單純側著身體躺在地板休息一般,但他醒來時居然除了柳玥以外居然沒有立刻發現房內另外還有兩個人的存在,那隻白髮惡魔就先不說、但身為人類的夜羽氣息不應該如此微弱,除非...

想到這裡修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一個反手就是在柳玥的周圍設下了一層結界,這個結界和柳玥當時在學校和愷長老談話時設下的結界作用相反,是可以讓裡面的人聽不見外面的聲音感受不到外面的動靜。

惡魔的話雖然兩人合力就能幹掉但修還想讓柳玥多休息一下,畢竟他是為了自己才使用術法的。

修用力吸了一口氣接著吐出來努力的想把對惡魔的那股憎恨壓下去,接著一步一步走向那隻白髮惡魔而手上不知何時已經一左一右握著他的那把斬邪雙斧,血也已經染了上去,上方被染紅的獅子圖騰依舊是威懾力十足。

就在接近惡魔身旁時對方也似乎察覺到了,原本閉著的雙瞳緩緩張了開來,那是一雙和柳玥極為相似的紅色眼瞳、只是柳玥的眸色還要漂亮好幾倍他則是暗紅色而且眼白的部分和那天的惡魔女孩一樣是黑色的。

一道寒光,修已經將右手的戰斧不偏不倚架到惡魔脖子前冷聲道,「你把這個人怎麼了?」雖然怒火攻心但他還記得——不能讓惡魔知道人類的名字。

天使和人類的差異實在太大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方面,若是被惡魔知道本名的話有可能只是一念之間的想法就墮落而被當成傀儡一般操縱玩弄甚至被取代身體魂飛魄散,雖然這些事都是從大長老那邊代代流傳下來的不知是真是假但他總不能因為發怒就拿一個無辜人類的性命來測試這件事、當然無論如何都不能,即使那人罪大惡極也一樣。

沒想到這隻白髮惡魔脖子上已經被架了武器還一臉茫然的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打算繼續睡......修額頭上的青筋已經跳了好幾下但在還沒確認夜羽的安危前又不能隨便動手只得耐著性子又狠聲問了一次,對方這才有反應。

「我...是尼亞...。」

雖然這回答根本就文不對題...靠,誰問你這個啦!

正在修想罵出聲前尼亞伸出手指向大門又開口道,「我是來找柳玥的,剛剛這個人類突然從那裡走進來我以為他是闖空門的所以先讓他睡了一下。」惡魔自顧自的說著一抬起頭就瞧見修一臉的狐疑所以補充道,「放心吧,我後來發現他是柳玥的人,我不會對柳玥的人動手的。」

......所以說誰問你那個啦!

修臉上的表情已經稱得上精彩了,不過仔細想想如果說這隻惡魔有敵意的話怎麼不一開始就把這裡的人全部殺光?

「 ...我勸你最好不要有奇怪的舉動,否則我立刻讓你的腦袋分家。」修瞪了尼亞一眼,手上一彈指原本被握在雙手的戰斧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他這麼做不是因為相信了惡魔而是比起兩人相互對峙前最重要的是確認夜羽真的沒事。

修繞過尼亞一手就把夜羽拎起一彎腰以公主抱的方式將他抱了起來接著三步並作兩步退回柳玥的身邊蹲了下來,這一連串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但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尼亞,深怕一不注意這隻惡魔突然心情不好就大開殺戒起來,直到蹲回柳玥身邊時修才稍稍鬆了口氣開始低下頭查看夜羽的狀況,不過始終多留意了尼亞的方向。

把夜羽從頭到腳檢查過一次後修才是真的放了心,雖然神經上有點被麻痺了不過基本上沒有任何一點內外傷,這證明尼亞剛剛說的話是真的,但也單純只是"剛剛的話"沒有騙人。

他沒有像柳玥那樣的能力可以輕易看穿別人言語裡的真偽成分究竟有多少,更別提對方是"惡魔"這種生物說的話自然就更令人摸不著頭緒,上一秒還笑嘻嘻的和你聊著天突然一不開心了下一秒就能將你的頭顱取下,總之凡事皆多留點心眼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柳玥還沒醒嗎?」

胡思亂想中尼亞突然開口問道,嚇了修挺大一跳還差點把隱藏起來的戰斧往他的方向扔過去,調整了一下心緒才冷冷的開口,「那又怎樣? 你是柳玥的誰啊,只是個惡魔少叫的那麼親暱。」修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語氣中毫不掩飾對惡魔的嫌棄,暗中蓄勢待發等著惡魔發飆一刀砍過來就和他鬥個你死我活,沒想到尼亞只是淡淡地看了躺在被子上的柳玥一眼後便背靠上牆壁似乎又要閉目養神了。

見狀,修微微皺起眉輕瞇起雙眼,心裡盤算著雖然說他無法輕易相信惡魔的話不過套話總是可以的吧,當然...不知道套出的話中究竟有哪些真哪些又是假。

「你...認識柳玥?」雖然還是不太願意和惡魔交流但左思右想斟酌了一下這是修決定問的第一個問題,因為當時在學校頂樓遇見女惡魔時柳玥也是這麼問的。

尼亞不答,閉著雙眼只是輕輕點了頭。

「那你認識我?」

原本修只是隨口問問但內心已經猜尼亞會說沒有,沒想到他又是點了點頭,睜開了暗紅色的雙眸望向修答道,「我認識你,但你不認識我。」

...修心想這是什麼破回答?

兩人一時無語,過了一陣原本還想接著問第三個問題時尼亞搶先開口道,「我從我妹妹那裡聽說柳玥又來人間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他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我什麼都不做就能感受到他的靈力已經削弱一大半了......他不知道以他的身體沒辦法做太複雜的術法嗎?」

「閉嘴...」

講到這個修的怒氣又直直上升正要破口大罵,只見尼亞將身體微微向前頃又搶先道,「而且,你的身上有一點他的術法的味道...該不會他就是為了...」

「閉嘴!!!」

修立刻打斷了尼亞的話,一拳重重捶到地板上只能大口喘著氣想平復過激的情緒,他不是不想承認...只是他還是很內疚,為什麼自己這種人有資格浪費柳玥的生命呢...不過這種話又會惹柳玥生氣吧。

尼亞暗紅色的眼眸淡淡的看了修一陣後又閉了起來,將身子倚靠回牆上乖乖住口了。

曾經這些生物就是在修一不注意時奪去了那位對他來說萬分重要的女孩的生命,這叫他怎麼能不恨?柳玥問過他不只一次關於"墮天使"的傳說是不是真的,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柳玥會想知道這件事但他有好幾次都想說出口——那是騙人的。

好吧、也許不完全是,天使若飲下人類的鮮血能力確實會得到卓越提升,但關於人類能得到天使的眷顧不受傷害和能擁有羽翼這些事全都是騙人的。

奈·芯亞沒有復活沒有成為天使,當時修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位女孩的生命漸漸從他手中流逝卻什麼都無法做,直到女孩臉上的笑容已經凝結許久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能為她做什麼。

那年,女孩救了他的命,那麼他呢?

修又怎麼能告訴柳玥"天使只能從人類身上得到力量卻無法護他們周全"?

所以他只能在柳玥問這種問題時敷衍他或者生硬的轉移話題......不過只有一次,雖然他不知道柳玥有沒有明白自己話中的意思,但有一次他確實回答了柳玥的問題。

當時修說的是

「與其相信這種不知真偽的傳說不如從一開始就保護好自己想保護的人,不然未來一定會後悔的。」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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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6-7 20:49:36 | 只看該作者
【24】

「所以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情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修那雙毫無生氣的紫色眼眸望向尼亞,再次冷冷地開口道,「總不會單純只是來見柳玥的而已吧?如果是的話現在見到了可以滾回地界去了。」

尼亞依舊閉著雙眼絲毫沒有打算看修的意思,「我的確是來看柳玥的,但如果真要說有其他事的話...我想帶他回地界。」

「開玩笑!」修惡狠狠的道,「你說帶就讓你帶阿?你們這些惡魔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想動我的人也得先經過我同意,憑什麼你們做主。」

「 ...也罷,反正不急於一時。」尼亞接道

修的眼神中多了和平時輕浮的神情不一樣的...一份堅定,「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這輩子你們休想再從我身邊奪走任何人。」見對方毫無反應也不回嘴了修接著道,「現在快給我滾回去你該去的地方,柳玥肯定不想一起床就看見這麼晦氣的東西。」

聞言,尼亞終於緩緩睜開雙眼,「 ...那是柳玥說的嗎?」暗紅色的眼眸直盯著修,那眼神中看不出來是什麼情緒,「柳玥親口說不想見到我嗎?」

修愣了一下,什麼話也答不出來,無論是在學校頂樓的那個惡魔女孩或是現在出現在這裡的白髮惡魔都看得出來他們十分喜歡柳玥,而且說的話幾乎都是一樣的——想帶柳玥回地界。

究竟為什麼?

畢竟在記憶中從和柳玥相處開始就沒有印象曾經和惡魔有任何接觸,就算只有柳玥和雨潼在一起時他不會待在柳玥身邊但至少他也是會一直守在大門口等柳玥出來再一起出去玩,雖然沒有過問兩人在裡面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難不成,柳玥真的有事瞞著沒說嗎...?

修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對,就算沒辦法分辨真言謊言但在學校頂樓時柳玥的那個反應一定是不認識那個女惡魔...

就在空間一瞬間變得死寂時,修突然覺得後方有動靜,柳玥有些修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一下便睜開了那雙漂亮的赤紅色雙瞳,然而在柳玥還沒睜眼前修已經立刻無聲無息的將原先設置在他周圍的結界撤下去了。

但一撤掉結界眼前就閃過一個白色的身影往後方的柳玥撲去,要不是因為剛剛注意力被轉移了修一定不會讓這白色毛球有機會碰到柳玥任何一根寒毛,可是手上還抱著夜羽沒辦法把柳玥拉開只能當機立斷直接轉過頭大罵,「滾!你這白癡惡魔要是敢做什麼事我立刻就送你回去見閻王!我警告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離柳玥遠一點!!」

尼亞非但沒在意修說了什麼還變本加厲抱住了柳玥的腰部在他的胸口上蹭來蹭去的,見狀修恨不得立刻轉過身捏死這團白色毛球。

雖然有一團白色的東西撲倒自己身上但似乎是剛睡醒還在迷茫中沒怎麼在意是什麼東西,柳玥只是從被子上爬起來、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就道,「 ......修你怎麼抱著夜羽...」

聽見這句話修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為什麼剛睡醒就先注意這件事阿!你身上還有東西在吃你豆腐你倒是快發現啊!

當修委屈的想叫出來時柳玥終於回過神來了,「等、等等你是誰、你為什麼抱著我,不准碰、別蹭了!」都說人在急了的時候力氣會增大好幾倍,柳玥最後一句幾乎是喊出來的,他反手抓住尼亞的肩膀站起身就將他直直朝著一邊甩了出去,尼亞在撞上牆前一個轉身,華麗的,正面撞上牆壁了。

...

......這傢伙是來搞笑的吧。

房間的氣溫突然降低了好幾度,只見牆上的白色毛球默默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後轉過身就道,「聽妹妹說你失憶了沒想到是真的...」柳玥愣了一下兩雙紅色眼眸就硬生生的對上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柳玥盯著那雙眼眸微微皺起眉,「 ...你是說那天在學校頂樓那個女的?」眼見尼亞點了點頭柳玥只思考了一會又道,「不記得,為什麼要記得你們地下惡魔?」他的語氣和修沒兩樣,都是冷淡回絕,但聽見柳玥這麼說時尼亞卻似乎露出了許些難過的表情。

看他這種表情修都覺得似乎在他頭上看到垂下來的狗耳朵了,修心道要糟糕,揉了揉有點痛的頭看向柳玥等他的反應。

不用相處起來,用看的就知道柳玥這個人不管對誰都不聞不問非常冷淡說話又傷人,不關他的事他通常不會多插手,但如果說到底有什麼會在意的...大概就是,他非常喜歡小動物,第一次他們兩個下人間視察時他有好幾次為了救來不及跑過馬路的貓狗差點被車撞,回頭理所當然的是被修大罵了一頓但他還是那幅一如既往對什麼都毫不在意的神情。

如今又看到這隻白色毛球露出這種看似小動物撒嬌楚楚可憐的表情柳玥一定不免同情心泛濫,畢竟他也常常惹柳玥生氣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擺出類似的表情求柳玥原諒他,而他十有八九都會一臉不耐煩的轉身離開,修才能作死到現在還沒被打死。雖然依他的個性來看不可能因為這樣就和惡魔回地界但估計會多問個一兩句原因理由才讓他滾回去,這對恨不得這種生物立刻消失在這世界上的修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果然,柳玥只是靜靜的和尼亞對視看起來像正在思考著什麼卻沒有開口叫他離開了,修的眼神在兩人間來回看了幾次,正打算站起來擋在柳玥前面阻隔白色毛球的視線攻擊時,還被他抱在懷中的人突然有反應了。

「晤...」夜羽低聲的呻吟了一下就舉起手扶著頭緩緩睜開了眼眸,這讓修有點不知所措,因為他剛剛檢查過夜羽的狀態,是神經麻痺,正常來說人類不可能這麼快醒來的,但他卻還不到一個小時就醒了...這說明什麼?

懷中的人不是本人...不,不可能。

夜羽不是人類...這就更不可能了。

那麼最有可能的原因...理解了現狀後修的紫眸微微睜大,前思後想,唯一的可能性在他心中漸漸成型——

夜羽回過神來輕輕眨了眨藍色的眼眸,第一眼不是確認抱著自己的人是誰而是抬頭望向了站在身邊的柳玥,「宇晨早安...」

柳玥的身形定了一下,但只微側過頭斜眼去看修懷中的夜羽一眼就移動身體站到兩人前方,「別想了,我不記得你而且也不會和你回去的。」赤紅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尼亞,剛剛眼神中還存在的一點遲疑已經徹底消失無蹤。

「 ...」尼亞垂下眉看得出來滿是不願意,兩人對峙了一下最終還是敗下陣腳緩緩道,「如果柳玥說不的話那就算了...反正現在還不是時機,你遲早會跟我回去的。」聽見最後一句話柳玥的眉毛又微微皺了起來但不等對方答話尼亞就繼續接道,「不過這次你叫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我就要待在你身邊。」

聞言,本人都還沒開口修就立刻站了起來直接將夜羽塞到柳玥懷中大吼道,「這裡是你說想留就留的地方嗎?如果不想被我扔出去就快點自己滾回去,我們這裡可沒那麼大空間可以讓你待著。」

「這你不用擔心。」尼亞微微勾起一笑。

就在修和柳玥一臉茫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時,突然從他身邊刮起一陣怪風,雖然風沒有將房間的東西吹的東倒西歪但三人還是反射性的閉起雙眼,直到再次睜開眼後,原本站在前方的尼亞卻消失了,一陣安靜過後修以為把他打發走了正想說話,剛勾起嘴角就聽見一個聲響從他腳底傳來,三人皆是立刻低下頭。

「這樣就不佔空間了吧?」只見一隻白色渾身毛茸茸的小狗從尼亞消失的地方悠悠走了過來,而聲音就是從牠身上發出來的。

「你...!」

修準備開口就把這隻白色毛球轟出去時被兩道身影一撞整個人突然摸不著東南西北,好不容易站定身體後只看到剛剛還在身後的兩人已經湊到那隻毛球旁眼神中皆是散發出閃亮亮的光芒,「 ...你們兩個,離那個東西遠一點。」看兩人這個反應修又不好發作只好一臉無奈的摸著額頭,他早該想到惡魔這麼奸詐無論如何都會賴在柳玥身邊不走,怎麼賴?

用柳玥最無法抗拒的東西,變成動物。

「哇啊啊啊、毛茸茸的好可愛!」像是根本沒聽到一般夜羽直接抱起了白色毛球,一邊的柳玥則是看似淡定的點頭,壓在地板上的雙手卻似乎很想立刻抱抱看,修閉起雙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睜開眼時發現地板上一雙藍色一雙紅色的眼眸都直直的看著他,正當修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正要開口時,兩人不約而同的搶先道,「可以養嗎?」

「不行!!」

修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頭,腦中飛速的思考怎麼說才能讓這兩個人也同意自己把這個惡魔扔出去。

「柳玥喜歡就好。」尼亞似乎很開心的搖了搖尾巴,乖乖的待在夜羽懷中也不撲到柳玥身上了。

「挺好的。」柳玥則是點了點頭

...

......好吧...目前看來怎麼樣也無法把他扔出去了。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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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6-21 17:49:49 | 只看該作者
【25 - 番外篇】

天庭中有四位被稱為"墮天使"的人物。

傳聞說人類的鮮血能使天使本身就有的能力大增、力量加倍甚至能得到新的能力,然而並不是所有天使都有資格成為墮天使的,飲下鮮血後此天使會感受到撕裂身心的疼痛感。

只要熬的過這種好似靈魂被四分五裂的痛苦就能力量翻倍並且被掌管天庭的三位大長老提拔成墮天使為天庭付出一份心力和優渥的待遇,但只要承受不住痛苦就只有死亡這一條路。

第四位成為墮天使的人有著深藍黑的髮色和一雙令人不寒而慄的赤紅色眼眸,剛好遮蓋到眉毛的斜瀏海看起來就十分乾淨俐落長相甚是英俊,雖然被某位大長老封印了一半的力量但對於破壞型的力量還是讓人敬畏三分,把防身用小刀送給了一位人類,現在使用的武器是長刀並且擁有黑色的羽翼,為人非常冷淡做事不高調非常討厭人類,不過私底下常常被認定為不怕死的話偶爾調戲一下還是挺有趣的人——他名為柳玥。

第三位成為墮天使的人有著漂亮又柔順的紅髮和一雙十分陽光明朗的紫色眼眸加上M字瀏海看起來就非常活潑,臉上常常帶著笑容微微露出兩顆小虎牙長相較偏為稚氣卻又不失自信感,為人樂觀向上做事看似不經大腦卻有他的一番用意,曾經因某事失去理智屠殺一城之多的邪物於是被天庭的天使們稱為"月下獸"或"月下獅",現在已知的能力是預知,把重要的小槍送給了一個人類,現在使用的武器是雙斧——他名為月之修。

第二位成為墮天使的是四人內唯一的女孩,她有著淡粉色的雙眸和一頭銀色長髮在後腦束成單馬尾、長相頗為清秀微斜的齊劉海稍稍遮蓋住一邊的眼瞳看起來反而增加了一點神秘感,雖然看起來不易靠近不過相識後會發現其實只是個比較認真的人,擅長動腦又較為強勢所以天庭很多事都是她一手包辦,對已經決定好的事會堅持到底毫不動搖,總是認為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能讓天庭的天使更幸福,相信自己更加相信同伴——她名為瓈音。

第一位成為墮天使的人有著一頭的黃髮和一雙彷彿能看透人心似的碧色眼眸、瀏海旁分有些過長卻絲毫沒有遮蓋到視線長相也能算是英俊型的,為人大方實際上是個行動派不喜歡動腦,常常抱著"先做再說,不試試看也不知道結果如何""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行事,辦重要的公事時會非常認真甚至到忘我的境界,當然這種時候極為少數,真正生氣時只有瓈音能制住他,重視友人喜歡開玩笑更喜歡調戲瓈音——他名為斐凌。

第一和第二位墮天使除非人間疑似出現力量太過強大的邪物否則通常不會一同被派下人間視察,於是兩人大部分時間都在處理天庭的公文或是出席會議討論一些大小事,這對瓈音來說輕而易舉但對斐凌來說也許就不是了——

「你給我起床!」

一天中午從天庭一處房內傳來一陣大吼,溫暖的陽光從窗檯照進臥室,少女站在床旁,紮在後方的銀髮被照的似乎變得有些金黃,甚是漂亮,然而,她正惡狠狠的瞪著躺在床上抱著被子賴床的人,神情中散著再不起床就會立刻拿刀子捅那人的氣場。

但這個少年卻無視掉正對著自己的視線只是翻了個身,游刃有餘的拉起被子蓋住全身打算阻隔外界的聲音,此人不是其他的誰,正是第一位成為墮天使的斐凌。

「是瓈音嗎...再......再五分鐘,啊、再十五分鐘好了...不然今天都別叫我了,我想冬眠。」

被稱為瓈音的少女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好幾下厲聲道,「冬眠你個鬼啊,起床!別忘了今天的公文也是我們要處理的,明明昨天是你自己說今天會全部解決完,我才讓你回家不然你以為有辦法那麼早休息嗎。」

斐凌心道:「我不那麼說妳會讓我回來休息嗎?大長老們也真是的,天庭明明那麼和諧到底哪裡來這麼多公文可以處理的?」

想是這麼想,其實就算斐凌去了文案室也幾乎都是瓈音在處理公文的,基本上他只是在旁邊看在旁邊玩等對方處理好就一起回家,當然這點瓈音卻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擅長動腦的瓈音和實際行動派的斐凌大展身手的專業領域大不同,所以大概就像是斐凌是義務需要和她去但公文自己處理還比較好的感覺。

「反正瓈音妳頭腦那麼好,刷刷刷兩三下就全部解決完了不是嗎。」斐凌的聲音慵懶的從被滾成長條物的被子裡傳出來,邊說還邊打呵欠,「我去也只是礙事而已...呼啊...我睏了明天見,晚安啦....。」

瓈音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道,「 ...現在都已經中午了!我已經晚一個小時來叫你了欸!」此話一出卻許久都沒再聽見那團長條形被子發出聲音,可想而知裡面的米蟲一定又睡起回籠覺了。

無奈的嘆了一大口氣瓈音足下輕跳,躍上床邊,看起來幾乎是騰空的雙腳卻穩穩的站在床緣上,彎下腰兩手一左一右抓住被子的兩角,手上一發力,看似輕盈的動作卻直接將斐凌整個人掀翻下了床,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延。

沒料想到對方會動用暴力的斐凌脫離被子的懷抱,背部狠狠的和地板發生親密接觸,沒來得及憋住微微發出了吃痛的聲音,「等、等一下,反對暴力!」在瓈音做下一個動作前他立刻一手扶著腰一翻身矯健的站了起來舉起了另一手擋在兩人中間,「我現在就去、立刻就去,妳冷靜莫動手!」

看他如此激動瓈音微微挑起眉,輕躍下床順手就把手上的被子扔回床上優雅的走出房內,「我在外面等你,敢再睡回籠覺我用拖的也會把你拖去文案室。」聞言,斐凌突然覺得背上有一股寒氣爬上背脊,瓈音這個人說話算話、說到做到,如果等等真的窩回床上估計真的會被掀出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只得迅速洗漱完畢換下睡衣便乖乖出門了。

「瓈音妳不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嗎?」

天庭內兩人肩並肩前往大長老設置的文案室途中,其實都是天使可以直接用飛的過去以便節省時間但不知何時開始只要兩人相處在一起時卻不約而同的習慣像在散步一樣肩並肩徒步行走,彷彿想讓此時的時光多保留一些,斐凌雙手放在後腦勺仰頭望著天空一邊前行看起來有幾分茜意,走著走著一如既往用著悠閒自在的嗓音向瓈音搭起話來。

「什麼?」瓈音也不看他,一如既往的平視前方只開口回應斐凌,反正依照以往的經驗來說他一定又想說蠢話了。

「啊——妳剛才在想我是要說蠢話對不對。」

「 ...」

看出對方的想法後斐凌噗哧的笑出聲接著道,「我是說啊,明明妳頭腦那麼好為什麼總是要我跟去處理公文?...該不會妳......」說著斐凌將手放了下來,頭微微湊到瓈音的耳邊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沒有我就不行吧?」

瓈音一個轉身就是朝斐凌的腹部一記迴旋踢,然而他卻早有防備只是輕輕往後一跳便躲過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嘛,我開玩笑的啦,想也知道是大長老要求估計是說我沒有任務閒著也是閒著就乾脆一起幫忙諸如此類的吧。」斐凌微瞇起翠綠色的雙眸看著她,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反正我在天庭也沒什麼事可做不如就陪陪妳吧。」

「 ...不是大長老要求的......只是我自己、想這麼做。」瓈音先是愣了一下後脫口而出,但聲音小到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最後一句更是幾乎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原以為對方會再來一腳的斐凌只顧著隨時躲開攻擊根本沒注意到她說了些什麼,只見瓈音什麼都沒做就轉回身子繼續走向文案室的方向,愣了一愣就立即跟了上去。

途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回過神來也已經走到文案室前了,一進到房室裡,斐凌立刻溜到瓈音專用辦公桌旁的位置坐好,雖然他自己也有辦公桌但他總說還是在瓈音的位置旁邊比較有安全感就自己搬了一條椅子過來,瓈音也不管他讓他隨意和自己擠在一起反正不會妨礙到她辦正事就沒問題。

「是說,你的那個徒弟還真像你。」瓈音先是走到旁邊的書架上拿了好幾本看起來能砸死人的厚重書本,才不慌不忙的坐到自己那已經堆滿好幾座白色公文的辦公桌前,「祁長老的弟弟...是叫做修吧。」

「嗯,是修沒錯,俗話說有什麼父母就有什麼孩子嘛,所以有什麼師傅大概也會有什麼徒弟。」斐凌趴在辦公桌唯一沒有公文的地方,雙手交疊枕在手臂上側著臉盯著瓈音看,臉上還是一如往常的招牌笑容,「怎麼啦?突然說這個,別說他調戲妳還是欺負妳了?」

「都沒有,但你們調戲別人的方式還真是一個樣。」瓈音一邊拿起公文查看一邊回想道,「我常常看到他纏著柳玥不放。」

因為柳玥討厭人類所以比起來修就更容易被派下人間視察,較常待在天庭出席會議或是處理公事的柳玥當然就比較容易被瓈音記住,說實話他的個性有些方面和她還挺相像的,但柳玥就比較不擅長和別人相處只是偶爾因為公務事會多交流兩句所以和她的關係也只能算是普通不算友好。

「放心放心,柳玥那孩子就是需要這種個性的人陪在他身邊,不然遲早會悶出憂鬱症的,雖然我看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和我們挺像的。」這時候斐凌已經換了一個動作,坐起身子隨手拿起一張公文和筆就開始在邊邊角角塗鴉了起來,瓈音則是撇了一眼他正在塗鴉的那張紙確定是不太重要的公文後才繼續手邊的工作。

其實斐凌曾經也有去調戲過柳玥......應該說天庭內幾乎沒有人沒被他調戲過,但比起柳玥這種直接動手不動口還沒有商量餘地的性格,還是瓈音這樣做事懂得分寸點到為止的女孩身邊他更喜歡待,說是這麼說,當然偶爾還是會去調戲一下柳玥看他的反應,不為什麼單純覺得有趣。

然而他這個徒弟修就不太一樣了,他是不知道為什麼修喜歡待在柳玥身邊,但他注意到了一點,和柳玥在一起時的修會更加的開朗自在,雖然常常作死被揍被掀飛但臉上的笑容卻反增不減,這讓斐凌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也就沒去說什麼了,畢竟自己某方面還是和他一樣的。

「人嘛,自在逍遙就好。」

聞言,瓈音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輕的好似沒有一般,但斐凌還是察覺到了,當下立刻就轉頭道「看吧,妳也同意我的話對吧!」

「不,我只覺得最後一句滿有道理的,柳玥會不會悶出憂鬱症還難說呢。」雖然手上忙著查閱公文瓈音還是有注意在聽和回答他說的話,斐凌對這點非常佩服。

有一次瓈音難得被派下人間視察,雖然很不願意但天庭的公文還是得處理,所以雨潼長老就指定柳玥來幫忙斐凌做事,然而柳玥只要一做起事來根本不會多花心思去關心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當時他只是稍稍的調戲了兩三句話就差點被柳玥摁在地上一頓毒打了,所以比起來他當然更喜歡現在可以悠閒自在聊天偷懶的時光,和瓈音以外的人一起處理公文他可是敬謝不敏。

「這麼說來,我聽說你前陣子為了袒護修被雨潼長老關了一個晚上禁閉?」瓈音突然想起來今天中午要去叫斐凌起床時在路上聽到其他天使在討論這件事,思考了一下就隨口問道,畢竟瓈音晚上幾乎不會出門又沒聽斐凌或其他的誰提起這件事理所當然不知道了。

往外傳的事總是會多出一些份量,這點是所有人都無能為力的事,斐凌只能聳了聳肩表示沒有一個晚上那麼久,雖然他不太有時間觀念不過頂多也才三個小時就放他回家了。

說是禁閉其實也只是被關在一個下了封令什麼都沒有的小房間裡面"反省"罷了,睡覺的發呆的自得其樂的人也是很多,封令的用意也單純只是讓裡面的人無法使用能力逃跑罷了。

「那段時間真是無聊死我了,差點想動用武力把那地方炸開溜回家,不過好像是妳會被叫去處理後事所以我就忍著沒炸了,誇獎我?」不過身為第一位墮天使,斐凌的力量可沒這麼容易就被壓制下來,區區一個封令對其他人或許有用但對他而言只能降低其威力而已,若真心想把那個地方轟爛也是綽綽有餘的。

雨潼當然知道這點,他也當然知道斐凌會為了不增加瓈音的工作而乖乖的待著,不然雨潼才不會那麼無聊把他關進去等他把房子炸掉。

瓈音思考了一下雨潼的個性大概明白所謂關禁閉的用意後嘴角又輕輕地上揚,「好,很乖很乖,如果下次處理事情能不把自己關進去就更乖了。」雖然聽起來不像在誇獎但她的語氣中確實有著表揚的意味,就差沒放下公文在對方的頭上狠狠揉幾下了。

「沒辦法我也很無奈啊,徒弟和柳玥突然打起來了作為師傅的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更別說柳玥是真的生氣了,我可不想看到天庭被掀掉一半。」斐凌停下塗鴉的動作攤手道,「柳玥那孩子本來就很喜歡玻璃藝術品妳應該也知道,當時修只是玩著,不小心打碎了一個他就炸毛了。」

「然而他們打的太激烈,為了制止他們我急啊,反而變成我沒控制好力量用過度差點毀了一條街,雖然被雨潼罰了禁閉但好歹我也是阻止了他們兩個的。」說著,斐凌的笑容中毫無反省感反倒覺得自己做的事是對的。

瓈音看了他一眼後笑了出來,心想確實他們兩個的能力遠遠比不上斐凌但如果連手起來的話,這個第一墮天使也會還是覺得棘手呢,「阻止他們吵架是阻止了,但毀了一條街就是另一回事了呢。」聞言碧色的眼瞳看了過來剛好對上了她粉色的眼眸,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一陣,好似看出了瓈音的想法斐凌的眼睛微微笑成了月彎,正要開口,卻被敲門聲打斷了。

『咚咚咚—』門口傳來的聲音挺有頻率,聽起來不急只敲了幾下便停止了。

兩人的視線移到門板上又移回來互看了一眼,斐凌放下了手中的筆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便起身繞過辦公桌邊走往門口邊道,「哪位呀,不知道現在是專屬我和瓈音的兩人小世界嗎?」語畢斐凌立刻熟練的無視掉背後傳來的冷淡視線,站到門前將門打了開來。

看著外邊站著的人斐凌愣了幾秒立即掛上了自己的招牌笑容,沒料想到敲門的人居然是雨潼大長老。

「呀啊、雨潼你這個時間點怎麼會來這裡?怎麼了嗎?」斐凌本來就是不記仇的人,就算被關禁閉還是沒有任何一丁點覺得委屈或是生氣。

雨潼黃色的眼眸掃了一圈文案室內的狀況,完全不意外都是瓈音在處理公文,「你們兩個先放下手邊的工作,公文擱著晚點弄吧。」瓈音眨了眨粉色的雙瞳朝他投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雨潼才簡短的接著道,「宴會。」

兩人瞭然,宴會這事說白了其實只是三位大長老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玩玩遊戲但祁總是說只有三個人太無聊了,想想墮天使中也只有斐凌和瓈音看起來比較能喝又比較常待在天庭,所以理所當然的幾乎每次都會叫上他們兩個。

當然祁也不是沒叫過修和柳玥一起來,但只讓他們來了一次祁就沒再叫過第二次了,她深深覺得,不管如何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兩個喝酒,千萬、不能。

「那就沒辦法啦,瓈音明天我再陪妳來吧。」斐凌轉頭朝瓈音丟了一個笑容卻發現她已經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自己旁邊了,「宴會嘛,喝喝酒開心就好,公文什麼的先放著也不會被吃掉啦——」

「明天?」瓈音微微露出不解的神情,「宴會應該不會開這麼久,晚點就要回來囉。」聞言斐凌笑了笑沒接話。

三人走出文案室各自展開背後的羽翼便隨著雨潼前往會議室的方向,斐凌雖然可以飛的更快但他故意把速度控制到和瓈音差不多,兩人肩並肩不緊不慢的跟在雨潼後方,雨潼自然有發現,不被察覺的降低了一點飛行速度。

會議室和文案室的距離並不是很遠,只是一會功夫眼前就出現了一棟雄偉的建築上方掛著一片大板子刻著一些天使的古老文字,一靠近建築,大門就彷彿在歡迎他們似的自動敞了開來待他們進入又自動闔起,三人沒有停下,直徑飛越過極長的迴廊,最終在迴廊盡頭那頗為壯觀的銅門前才停了下來,不約而同一躍而下收起羽翼,雨潼先移動身子站到門前推開銅門,後方兩人則不慌不忙跟了進去。

「潼潼你回來啦——!」一進門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從上方撲到了雨潼身上剛好撲了個滿懷,而雨潼像是早有預感般雙手伸出去將對方接了個正著。

「嗯,下次別再從上面跳下來了,很危險。」看著懷中的人雨潼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露出憐愛的表情,說到雨潼嘛...就是算比較愛妻的人吧,這點大家都有目共睹、早就不是秘密了,但不知道為何當面被這麼說的話他還是會不高興所以大家都極力避免談到類似的話題。

「有什麼關係嘛,哪次你沒有接住我的?」祁抬起頭露出調皮的笑容,想著第一次和雨潼認識也是像這樣被他接住的就覺得十分高興。

斐凌見怪不怪略過在門口放閃的兩人,抬頭望向前方坐在會議桌上正喝著酒的墨御蒼·愷,「喂、禿頭,我們才剛到呢你怎麼自己先喝起來啦,也不等等我,多沒...晤啊——!」斐凌的話只講了一半,為了躲開朝自己飛來的空酒瓶被硬生生打斷,驚險躲過後他繼續鍥而不捨道,「別亂扔酒瓶,多危險啊,還好今天你扔的是我不然別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愷收回剛剛扔東西的動作,幾乎被瀏海遮住一半的暗黃色眼眸直盯著斐凌,不怒反笑,「就是因為是你我才扔的,要叫我愷長老哦,斐凌小伙子。」

「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都怎麼想的,明明我只是髮量少了那麼一點點點而已就一直被叫做禿頭。」像是有感而發,愷開始連連搖頭抱怨道,「連柳玥那傢伙都被你教壞啦,你真該反省一下。」

「不不,這你可別怪到我身上,又不是小孩子,依他的個性就算我跟他說"欸、我們一起叫他禿頭"估計他也只會送我一個白眼。」斐凌勾起嘴角澄清道,「所以柳玥會叫你禿頭肯定是真覺得你禿。」

說完背後就傳來瓈音的輕笑聲,斐凌剛要轉頭朝瓈音笑一個,發現又有一個東西朝他飛過來看起來挺有重量於是凌空接了起來,仔細看才發現是一壺酒,扔酒瓶的人提起手上已經喝了一半的酒左右搖了搖瓶身道,「現在是喝酒的時間就別再討論我的頭髮了,別傻站著上來喝吧。」

聞言,雨潼和祁兩人已經分開,一個蹦蹦跳跳的跳上台階坐回原本的位置一個則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還能看的出來雨潼非常注意前方的祁有沒有不小心踩空或滑倒,好在第一時間上去拉住她一把。

斐凌盯著手中的酒瓶看了一會,露出笑容,轉過身一把抓住瓈音的手腕,兩個人小跑步上了台階在三位長老附近找個空的會議桌就坐了上去,瓈音本來就是比較乖巧的人,雖然常常參加宴會也都是這麼坐在辦公桌上的不過不免還是有些不自在,稍稍挪了挪位置眼神不經意和斐凌對上。

碧綠色的眼眸笑得挺開懷,就像翠綠的寶石在朝陽下般耀眼奪目讓她沒來得及把眼神移開心跳差點漏了一拍,看起來是想告訴她不用擔心,這裡只有我們幾個就別這麼守規矩了吧,悠閒的神情彷彿一劑鎮靜劑,瓈音緩緩放鬆了下來,也回應他一個笑容。

看著瓈音的笑容斐凌愣了半晌,一手把酒瓶塞到她的手上另一手則不安份的輕輕拉起瓈音後方紮起的一撮銀色馬尾開始玩起來,綁成了一條小麻花辮。

瓈音也就不阻止任他玩自己的頭髮,微抬起頭輕輕小酌了一口酒便將酒瓶放回斐凌手上,「晚點還要處理公文呢,不能喝太多。」

「嘿——」斐凌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拿起瓈音剛喝過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大口,五人就這麼喝了一陣,會議室裡酒香四溢,過了幾個好時辰後兩位女生早已醉倒,愷則是醉的差不多了,唯二沒醉的人各自喝著酒。

「瓈音也真是的,哪次不是祁一直向她敬酒她不好意思拒絕就喝醉了的?」斐凌首先打破了沉默,放下手中的空酒罐道,「每次都說只喝一點晚些就繼續回去處理公文,到最後每次都是被灌醉的那個。」說著,他用另一手把玩起靠在他身上熟睡的瓈音的銀髮

「如果不希望她醉的話你就應該要阻止祁。」雨潼坐在會議桌上喝著酒,懷中還躺著醉倒的祁,因為祁本身就小小一隻如今窩在他的懷中熟睡看起來就更像一個正在撒嬌的孩子了。

「你這男朋友說什麼呢,應該是你要阻止的吧。」斐凌嘟起嘴看著他們,「不過說給你聽也罷,我確實是故意不阻止祁的,畢竟瓈音幾乎每天都在忙天庭上下的公事根本沒什麼時間可以休息,好不容易能讓她好好睡一覺我還求之不得呢。」

這時,斐凌突然沉下臉,一手托住瓈音纖細的腰部一手托住她的膝彎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足底輕躍,不偏不倚落在會議桌前方惡狠狠的瞪著剛剛偷偷摸摸溜到他們旁邊的愷,「禿頭,我說過幾次休想趁瓈音不注意時毛手毛腳。」瞪著對方的碧色眼瞳中難得的閃過一抹冰冷,好似再靠近一步他就會立刻把來人撕成碎片一樣

「我才沒有毛手毛腳只是靠近一點不行嗎,真羨慕啊——有女朋友的人真好。」愷整個人趴在會議桌上露出閃亮亮的表情盯著他們四個看,語氣中毫無悔意

「哼——」斐凌微微挑起眉拉高了尾音,抱著瓈音轉身就逕自走向大門,離開前又轉頭惡狠狠瞪了愷一次道,「下次你敢再有這種舉動我就立刻砍了你的雙手。」

「我先送她回家啦——」這是他離開前丟下的最後一句話。

「晤——雨潼啊啊啊—」愷擺出十分楚楚可憐的表情看向前面還在喝酒的雨潼,後者則是感受到視線後直接無視掉他,「哪有人這樣的阿,我也想要有女朋友啊!」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沒有女朋友的吧。」雨潼毫不留情的回應道,「你醉了,快回去休息。」說完他仰頭將手上的酒一飲而盡,放到桌上也抱著祁離開了會議室。

「 ...」一個人被留在會議室的愷愣愣地看著門口,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大喊道,「等等,這不就代表又要我善後嗎!?」看著一桌上堆的滿滿的空酒罐他欲哭無淚——

-

斐凌保持著公主抱的方式抱著瓈音走向她家,走過一個挺空曠的地方時他停下腳步平視漸漸埋沒在雲彩中的夕陽,稍稍的發了一下呆,這時,他的腦中卻突然閃過了成為墮天使前的那些不好回憶,記憶中的他渾身都是鮮血,曾經陪在他身邊的友人一個個倒在他身旁眼中毫無生氣,連他當時最重視的那個人也不例外——

斐凌抱住瓈音的雙手以不弄痛她的力道稍稍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閉上了雙眼將情緒沉澱下來後才再次睜開看起來有些憔悴的碧色眼眸。

忽然,懷中的人輕輕的動了一下,口中輕聲喚道,「嗯...斐凌你這......笨蛋。」雖然是在罵人但瓈音的嘴角卻有淡淡的笑意。

斐凌愣了片刻後剛剛令人不寒而慄的表情早已消失無蹤又勾起了以往那惹人憐愛的溫暖笑容,「嘛,在做什麼夢呀?」懷中的人卻沒有再說第二句夢話了,不過他也只是隨口問問本就沒有在意,再次邁開了腳步前行並在心中和自己定了一個約定。

『這次,誰都休想把妳奪離我身邊。』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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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6-30 02:10:26 | 只看該作者
【26】

兩人玩了那隻白色毛球一陣後,夜羽才突然想起颯爾說如果有看到"紅毛獅子"的話要他幫忙帶話,連忙停下手邊的事抬頭看向還在站在柳玥後方眼神差不多快死亡的修。

「萊、萊希斯。」他的聲音不算小但對方卻沒反應,如此叫了兩三次修才回過神來問怎麼了,「颯爾要我和你說..."明天給我去學校否則有你好看的"。」然而夜羽似乎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講話聽起來滿是不自在

聞言,柳玥才知道下午夜羽叫他們休息自己離開,是回學校上課了,本以為夜羽和他們在一起就學壞了,原來終究是個乖孩子,這讓柳玥沒由來的有些欣慰。

「那隻無尾熊?」修聽的一愣一愣的,隨後想想自從那天幫颯爾擋刀之後暈過去了,醒來後發現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醫護室,推測事情經過,氣的去找柳玥理論然後早退直接回天庭,到現在好像就也沒看過他了,在心裡盤算著,自己最近也沒惹他還為了他受傷總不會是來找他打架的,但還是隨口問問,「找我做什麼?」

不意外的,夜羽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但想了想又開口道,「不過颯爾看起來很生氣。」 ...修更無法理解了,該不會真是來找他打架的吧。

其實在旁人都看得出來修和柳玥在某方面其實很相像,一個用生命作為代價使用禁術,一個則是以身擋刀,明明才剛經歷過一樣的事情,只要稍加一想就能明白為什麼颯爾會不高興,畢竟誰能忍受自己在乎的人為了自己受傷呢?

過了一陣,修似乎還是理解不出個所以然,放棄思考搖了搖頭看向夜羽,「明天再說吧,他想打架我也奉陪,對了...夜羽你......」看著對方湛藍色的清澈眼眸修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問道,「你,是人類沒錯吧?」

此話一出,夜羽和柳玥的身形皆是一僵,前者是不明白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後者則是聽出了話中的意思,「你發現什麼了?」發話的是柳玥,他微側過頭赤紅色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修,正常來說夜羽是天使或惡魔的機率完全是零,但修都這麼問了代表一定在那人身上察覺到了什麼。

然而修還沒接話,夜羽懷中的白色毛球已經先搶道,「放心吧,他確實是人類,我對他下的術法沒有用全力,不過他能這麼快醒倒是真有些奇怪...要不是身上帶了什麼有靈力的東西就是...他有可能是...。」

白色毛球沒把話說完,但在場兩位天使已明白。

有一些"人類"一生下來就會擁有天使或惡魔的力量,這個力量非常的微小甚至不被察覺,但如果時常練習直至運用自如的話卻會非常強大,也有流傳說因為這個人上輩子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所以被天罰以身獻世,畢竟打從出生開始此人就不能算是"普通人",所以有人稱這種人類為『罰』

"罰"在十萬人內說不定還不出一人,但若被發現人類擁有惡魔的能力且心懷不軌就會立刻被天庭當作危險因子,時時刻刻緊盯著,只要行為一有變差,立刻將之拘捕重則"清除",惡魔則反之,費盡心思也要將此人拉攏墮落成為地界的助力,擾亂人間。

但至今為止還沒聽說過有新的"罰"出現,兩人看著夜羽腦中已經不知思考到哪裡去,表情不知是嚴肅還是擔心,忽然夜羽像是想起什麼,伸手從口袋掏出一把短刀把兩人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當時在學校頂樓柳玥給他的那把刀,原本柳玥給他時就是沒有刀鞘的,所以此刻上面只纏了一層薄薄的白色手帕,「有靈力的東西...是指這個嗎?」

白色毛球將鼻子湊到刀上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身後的尾巴道,「上面有術法的味道,應該是了。」聞言,修和柳玥看起來明顯鬆了一口氣,夜羽則是將藍色的眼眸悄悄移至柳玥身上。

柳玥盯著他手上那把小刀愣了一下,突然露出一絲驚疑不定的表情,「等等,你不會一直都這樣帶在身上?」

看著柳玥難得露出這種表情,夜羽愣了好一會才點頭道,「嗯...因為你說不准讓它離開身邊。」

「笨蛋!」柳玥皺起眉喊了一聲,對於從沒看過他如此激動的夜羽只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沒給你刀鞘還貼身帶著,想受傷啊?」邊說著柳玥一手拉掉白色手帕另一手放上透亮的刀身,不一會手移開後上面已經多了黑色的刀鞘,上面刻著紅色的花紋看起來和柳玥使用的黑色長刀有幾分相似。

夜羽愣愣的看著手上的小刀,接著抬頭看向柳玥露出了一個如果這裡有女孩估計會尖叫的溫暖笑容,「謝謝。」他溫聲道,被道謝的柳玥則是不動聲色的把頭轉開不看他也不應聲。

待夜羽再次把小刀收到口袋內,柳玥才又開口問道,「對了,那天你不是說隔天再給我那個...飲料嗎?」因為天庭沒有那種東西所以他雖然喝了但還是不太清楚那是什麼,只知道還挺對胃口的。

「飲料...是說草莓牛奶嗎?那是我的,想著先給你喝就偷偷放到你的抽屜,我記得有幫你收到書包裡...」柳玥眨了眨眼,說著,他突然想到柳玥的書包還被丟在他家裡,當時為了追柳玥忘了拿了,連忙道,「對不起,好像放在我家了...我明天再準備一瓶,書包會幫你拿到學校的。」

柳玥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視線移到修身上,而修似乎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嗯,上課的話應該可以...順便去學校讓那個禿頭看一下身體狀況也好。」柳玥咋了一聲舌聽起來覺得很麻煩不太願意去學校,不過修說的確實,愷雖然很讓他反感但單論醫術而言愷卻是最專精的。

說到柳玥到底為什麼那麼討厭愷,人間都說喜歡一個人找不到原因討厭一個人則可以找到上千萬種理由,但是柳玥卻相反,喜歡不提,但討厭一個人就是討厭沒有多餘的理由,感覺不對就加為拒絕往來戶,簡單粗暴,說實在通常柳玥不太會完全討厭一個人,頂多覺得麻煩、難處理,所以他對愷這個人也不予置評,能離多遠就多遠。

「那就是說明天你們都會到學校囉?」夜羽的眼神瞬間變得閃亮亮的彷彿想把眼前的兩人閃瞎似的,「太好了,那明天見!」他把懷中的白色毛球放到地板上,露出一個微笑就準備要起身。

見狀,柳玥下意識的抬手抓住他的衣角。

「 ...?」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反應,在場的人皆是愣愣地看著柳玥,空間瞬間變得死寂,都說了大腦這種東西很神奇,不光是還沒思考完就會把不該說的話脫口而出,甚至動作都會比腦子還快,直到柳玥回過神來,兩雙眼瞳已經對視了好一陣子

「 ...你......要回去了?」柳玥腦中飛速的思考該怎麼破解這個尷尬的氣氛,最終也只是問了用看就知道的廢話,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夜羽在家中的情況,柳玥隱約只覺得不想讓他這麼快回去,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擔心那女人又起殺心、動手動腳又或是其他的什麼...。

夜羽露出有些為難的笑容正想將手覆上他的手,柳玥卻注意到自己逾矩了,立刻將手收了回去,他只好道,「沒事,下次她再動手的話我不會坐以待斃的。」

聽見這句話柳玥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但似乎有些不放心,「明明待在這裡...也沒關係...」赤紅色的眼眸直直盯著對方看起來似乎有幾分不捨,但稍縱即逝下一刻又立即擺回以往的冷淡神情,而說的這句話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就連離他最近的夜羽都沒聽清,「沒,明天見。」見對方疑惑的表情,柳玥緩緩移開了目光也不多說什麼,只簡短的結尾。

「嗯,明天見。」夜羽又朝他露出微笑,但這笑容中似乎有些不易察覺的寵溺感,「小刀我會隨身帶著的。」就在柳玥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幾個意思前,他已經轉身離開了。

「 ...。」

「嘿——」看夜羽走出門後修雖然還是很想把地上的白色毛球扔出去但首先他更想調戲一下柳玥,勾起嘴角就道,「原來柳玥你喜歡夜羽做的飲料,那當時直說就好啦,我就不用那麼粗魯的把你壓在地上逼你喝了。」

正當柳玥想開口反駁時,被夜羽放在地板上的白色毛球撲到他的懷中搶先道,「這麼說你們明天要出門?我會看家,我幫你們把所有闖空門的人全都吃掉!」

兩人皆是一愣,心想吃掉是怎麼回事,原來惡魔還有這種癖好?

「又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別忘了你也是闖進來的,沒看到我在調戲柳...」因為惱火、修一時脫口而出,眼角瞥見柳玥看著他微微挑起一邊眉眼神中全是審視意味,隨即改口,「沒看到我在跟柳玥討論事情嗎,賴著不走也就算了給我好好看場合再說話臭毛球。」

雖轉的如此生硬,柳玥也懶得追究只淡淡回應,「我是不知道你哪來的膽子亂吃別人給的東西,但你找死我可不想陪你,敢再這麼幹我就立刻讓你消失在這世上。」

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似乎回到以前了,修的內心還是很開心的,露出笑容就道,「別這麼說嘛,這不是讓你發現"喜歡的東西"了嗎?」

修說的話似是在暗示什麼又似沒有,不輕不重、點到為止,卻又讓人摸不著頭緒,柳玥一雙赤紅色的眼眸立刻掃了過去,「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少在那拐彎抹角。」

聞言,修的表情猜不出是等著看好戲還是發現有趣的事一般,紫色的眼笑得更彎了一些,「我可沒有在想什麼奇怪的事哦,但柳玥你也別裝了、你早就發現了吧?」

「 ...。」

也許柳玥遺失了一些記憶,但結果都這麼明白了,他還會沒發現嗎?

確實夜羽隨身帶著柳玥給他的小刀,但刀上施下的術法並不是很高階,也確實尼亞說下的術並沒有用全力,不過僅憑如此,以人類的身體來說還是不可能可以這麼快醒來還有辦法立刻移動身體,這麼說的話,要不是夜羽身上真有什麼秘密,就是夜羽有可能是——

「那孩子...。」

想到這裡,柳玥突然脫口而出,他雖然不記得那一夜的事,但他至少還記得在電車上遇見那孩子時,藍色的眼眸中稚嫩純真卻又不失自信,過分漂亮美麗卻又不自大狂妄,只要看上一眼彷彿就無法移開目光似的,和從他身上感受到的...不同於其他人類的氣場......

那是柳玥第一次感受到的——

『罰』的氣場。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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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樓主| 發表於 2018-6-30 02:10:52 | 只看該作者
【27】

咔鏘、咔鏘...——。

溫暖的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了車廂內,稍微有些耀眼的令人無法直視,「好啦,剛剛我不該推你的,我的錯別生氣了。」修掛著毫無悔意的笑容跟上了前方柳玥的腳步,兩人穿行在電車上,修壓低了嗓音道,「不過你也感覺到了吧...剛剛拉了你一把的那個小孩身上的氣場。」

柳玥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氣場,雖然修沒有明確說出來是什麼但他卻本能的已經察覺了,這孩子估計就是大長老口中不同於一般人的『罰』,「年紀還這麼小就有如此強烈的氣場...恐怕地界那邊早就盯上他了。」修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並不在意,畢竟這不在他的處理範圍,再說,他認為人要是心地真的純淨善良,就算惡魔使用再極端的手法也肯定絲毫無法動搖此人使其墮入地界。

說到底人生是自己決定的,殞不殞落升不升天,誰也無法替自己選擇。

「傳說,有"罰"體質的人類一生都會活的很痛苦,而且年齡也不超過二十?」兩人走到某一節車廂時,柳玥停了下來,背靠到了一根和剛才一模一樣的鐵桿上,身形穩穩的立著,完全沒有因為電車晃動而倒下,可能因為較偏後方或是因為人潮時段已過,所以他們現在待的這節車廂人不太多,至少比剛才的人數少了四成。

「超不超過二十我是不知道,但會比別人痛苦倒是真的,活得越久、那人的生活肯定就越糟。」修回應道,眼角發現柳玥用著有些懷疑的表情看著他,不用想也知道這個表情是因為自己沒有說謊,所以柳玥在懷疑他是怎麼知道的。

畢竟,曾經被一位『罰』救過性命,並且相處過一段時間,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但那段時光他已經不願再提起,只側過頭朝柳玥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是後悔認識也不是不想回憶起,更不是想忘掉,只是他覺得,那段日子能被他深埋在心底就夠了,至少他在活著的時間裡想起她還能夠微微一笑。

柳玥將視線收回望向車窗外的天際,不知在想什麼又或是單純的發呆沒再說話,不過一陣子,耳邊再次響起刺耳的進站鈴聲同時眼前的風景便被建築物擋住了,兩人不約而同直起身子並移動到車門前準備下車,其實原本是不用這麼早出門的,畢竟那些邪物通常只在晚上才會出沒,但修說想早點下人間逛逛,死纏爛打著怎麼也不讓柳玥休息,要不是柳玥不想和他吵,恐怕兩人又要打起來了。

這次他們視察的地點只是一個小鎮子所以下車的人並不多,柳玥下了車立刻就看到剛才拉住他的孩子從不遠處的車廂走了下來,看來他們家也是在這個小鎮裡,想來也是正常,氣場如此強烈的人周遭總是會有邪物想要奪取力量的。

修像個調皮的小孩一般從電車上跳了下來,一轉頭見柳玥看著一處發愣便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勾起笑容就道,「嘿——那孩子也在這裡下車呀,怎麼樣,要不要去搭個話?你剛剛不是沒問到名字嗎?」

他的語氣就像在慫恿別人去搭訕年輕貌美的小姐要個聯絡方式什麼的,柳玥轉過頭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要問,自己去。」語畢,頭也不回就出了車站走進鎮子中,修也不在意,掛著招牌笑容悠悠地跟上腳步。

「柳玥你走這麼快趕投胎呀,不是說好陪我逛街嗎,難不成是有想去的地方?那也好啊,我倒想看看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你的,不過你的逛完了的話也要逛我的呦!」不用想也知道柳玥肯定沒有所謂的"想去的地方",只是因為剛剛被人調戲所以下意識想立刻離開那裡,這是說不定連柳玥本人都沒察覺的反射行為。

果真,柳玥聽見他這麼說後咋了一下舌,放緩了腳步,修也很有默契的稍稍加快腳步,直到兩人一前一後離了差不多兩步的距離時才以正常的速度向商店街前行。

修逛的店五花八門,有賣場、電器行、水果攤、服飾店、玩具店、還有各式各樣雜七雜八的店,天知道一個小城鎮怎麼會有這麼多商家,不管哪間店兩人一走進去就一定會逛個半小時不等,但修卻一件東西也沒買,這讓柳玥很是納悶,不過在人間可以看到很多天界沒有的東西還是挺新奇,所以他也耐著性子陪他一間一間的逛。

柳玥走著走著,看著兩側目不暇給的商品便有些恍神起來,誰知前方的修無預警突然停了下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整個撞到修的背上,後退了一步,柳玥皺起眉正要開口兇他,卻不見修有任何反應。

平常這種時候修一定會說什麼"哎呀、柳玥怎麼了?你可以直說嘛,就這麼喜歡和我有肌膚之親嗎?"或是"嗯?這是耐不住寂寞想和我手牽手逛街嗎?沒問題的我都知道"諸如此類的廢話,但此時他卻像石像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讓柳玥很是不解,正打算挪動身子繞去前方查看時,修突然轉過身子,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多了一把小槍。

「 ...。」

看著他手上的小槍柳玥挑起一邊眉,側了側頭開口道,「找到了?」

雖然不明白修到底在找什麼亦或只是像隻無頭蒼蠅到處亂晃,但他們從早上開始逛了好幾十間店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是傍晚了,沒有買過任何一件商品的他,此時此刻露出了如此閃閃發光......可以閃瞎人的那種表情看著他,若不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還能是什麼?

「嗯。」修難得簡短的回應,臉上依舊掛著微笑。

將視線移置他手上的槍打量了一下,外觀通體是黑色的,仔細一看,槍身上有紫色與紅色交織而成的細小花紋,和他的雙斧沒有八分也有六分相像,但說到底也只是玩具罷了,柳玥心想這傢伙也是運氣好到誇張,畢竟他拿來防身的小刀也和斬邪刀一樣是大長老們親手打造出來的,誰有辦法在賣場找到和自己的斬邪武器如此相像的東西?

此時已至傍晚,兩人付了錢後便走出店家,在一條較為不起眼的地方拐彎進了一條小巷子,確認四周無人後便展開背上的翅膀,無聲無息的躍上天空,修純白色的羽翼和柳玥的黑翼在緩慢落下的夕陽中看起來格外顯眼,只得隱匿進未散盡的雲層以免嚇壞普通人類。

「嘿——我看看喔...」修從空中環顧起身下的小城鎮,所有的屋子看起來頗為渺小,不知是否因為在高空之上,暈染在橙黃色中的街道十分漂亮,而在習慣了這些生活的人看來卻又似乎平凡無奇,空中微涼的風吹拂著,十分舒服得似乎會讓人變得懶散。

當修正在欣賞此等美景、口中嘖嘖稱奇時,卻突然注意到了有一處傳來熟悉的,令人厭惡的感覺,柳玥似乎也已經察覺到,兩人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朝此地飛躍而下,修在一棟房前落下,柳玥則是躍到旁邊的圍牆上。

「嗯?奇了怪了,剛剛感覺到的地方好像就在這附近而已的說。」修將右手打平放到眉上眺望周遭,但這附近卻沒有任何異樣,剛剛感受到的感覺也已經消失無蹤好似剛剛是他們的錯覺一般,但一般來說,會有兩個人同時出錯嗎?

兩人也是這麼認為的,不死心的在附近張望了一陣子,就在快被路人當作可疑人物報警處理前,打算要回空中繼續視察時,柳玥有意無意抬起頭掃了一眼,然而這一看,他卻是瞳孔微縮,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這時,修剛好從另一邊小跑步回來,連喘也沒喘一下就道,「這邊也沒有,算了算了應該真的只是錯覺而已,我們回去吧,剛剛那裡的視野最好了。」他自顧自的說著,就再次拐進無人的小巷子中,正要躍上空中卻突然發現柳玥站在原地沒跟上,只好一臉茫然的走回來,「嗯?怎麼啦?等我等太久鬧脾氣了?剛剛我是繞了比較遠一點沒錯...但時間上應該沒有很長啊?」

「亞...」柳玥低聲道,赤紅色的眼瞳還是死死盯著眼前的屋內。

「什麼?」因為沒聽清楚,修往前走了幾步,「柳玥你到底怎麼啦?還是你不想回剛剛那裡,不然我另外找地方視察就是了。」說著就打算去拉柳玥的手,豈知,柳玥腳下用力一躍就跳上了前方屋子的二樓輕輕揮動起羽翼穩穩停在了窗前,見狀,修一愣,「等等,你在做什麼?這裡還有很多普通人...」話還沒說完,他就察覺到異狀了。

剛剛明明還在附近閒晃、談論著日常大小事的稀少的行人,維持著走路、聊天或掃地之類的動作,卻像個石像一樣,全都立定在原地毫無動靜,空氣一下子冷清起來,在這即將進入夜晚的小鎮裡看起來十分詭異。

修立刻全神戒備,紫色的眼眸銳利的環顧起四周,反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那把黑色的玩具小槍,將槍身橫擺在頭側,朝斜後方開了一槍,身側立刻傳來一陣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尖叫聲,沒想到這把玩具槍射出的子彈威力竟無比強勁根本不是什麼"玩具槍"可以比擬的,眼下也管不著柳玥了,轉過身朝著四面八方向自身襲來的黑影一連開了好幾槍,槍聲如雷貫耳——

此時,柳玥已經從那扇未關起的窗躍入方才他注視著的屋內,雙腳一落地他便隱匿了羽翼,赤紅色的眼眸立刻看向房內的男人,在這間房內,一位白髮的男子竟掐著一個小孩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那孩子四肢無力地垂下,似乎已經沒有意識了,但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的外傷,不過......『惡魔』畢竟是最擅長精神上的傷害,有沒有內傷還無法確認。

「我以為是誰呢...柳玥你怎麼在這?」男人側過頭將視線移到柳玥身上,他有著一頭白色長髮和雪白的皮膚,暗紅色的眼眸看起來十分慵懶但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聽著他對自己的柔和語氣和手上散發出截然不同的殺氣,柳玥微微皺起眉道,「那不重要...你先把這孩子放下。」被男人掐在手中的孩子,就是今早在電車上他被修推了一把險些跌倒時,跑過來拉住他的那位『罰』,雖然這事不關柳玥的事,但他總覺得不能就這樣讓他下了殺手。

「放心吧,這孩子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男人將視線移回手上,眼神變得更加冷淡,掌心加了點力道,柳玥似乎聽見下一秒他手上的孩子頸骨就快要碎裂的聲音,立刻吼道,「尼亞!!」

被稱作尼亞的男子一聽見這聲怒吼身形頓了片刻,放輕力道,柳玥這才微微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就聽見『喀啦』一聲,小孩的頭應聲微微垂下,尼亞便將手放了開來。

柳玥瞳孔一縮,立刻衝上前接住了差點就要落在地上的孩子,看著被他抱在懷裡的孩子又抬頭看向尼亞不知所措道,「你...!」但"你"了半天終究不知該說什麼,畢竟從以前開始不知為何尼亞就會乖乖聽他的話,雖然柳玥也沒什麼在命令他就是了,但沒想到偏偏就這次竟然不聽了。

尼亞輕搖了搖頭,白色的髮絲隨之左右微微擺動,只見他指了指柳玥懷中的孩子又指向自己的脖子,似乎是在意示柳玥去看他的脖子。柳玥從一開始就想檢查這孩子身上是不是有內傷,也不多疑,低下頭、伸起手就是個治療術法,但這一施術又是讓他一愣,因為他沒有感覺到任何力量從身體流逝出去,這代表什麼?

這孩子身上沒有任何的傷!

有沒有其他內傷暫時不說,但尼亞已經在他面前折斷了這孩子的脖子,怎麼可能沒有任何傷?

就算尼亞沒有用全力而且『罰』的能力強勁?可是這麼小的孩子氣場雖強,但實際上能力又有多大?

柳玥不死心來回又施了四、五次治療術法,但結果和第一次完全相符,這才伸手去探他的脖子,果真,頸骨沒有碎裂或是任何的傷口,柳玥愣著口中喃喃道,「這是...?」

「『治癒』,他的能力。」尼亞看著柳玥懷中的孩子向前走了一步道,而柳玥卻後退了一步,這行為讓尼亞的眉不易察覺的抽了一下,但柳玥後退並不是說他怕了尼亞,而是如果兩人真動起手來,柳玥沒有十分的把握能護好這個孩子,他可不想冒險。

「 ...我比較想知道為什麼你要對這孩子下殺手,罰對天庭和地界都有好處吧?」兩雙紅色的眼眸對視著,一明一暗,卻都同樣稍稍戒備著對方。

「因為柳玥好像對這孩子有興趣,我不高興。」

「 ...。」

聞言,柳玥微微挑起一邊的眉,表情看不出來此時是什麼想法,尼亞又和他對看了一會才繼續道,「"罰"是天庭和地界所有人都想要拉攏成戰力的,但是只要一發現此人"偏向"某一方時,另一方的人就會採取防護措施,簡單來說就是"拘留"或是"清除",以免他成為一方的助力。」

柳玥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人是一定有好有壞並不可能完全是好的也不可能完全是壞的,好人總有嫉妒心、壞人總有憐憫心,就算只是一丁點就算微小到幾乎見不著,所以照尼亞這麼說,他現在要殺了這孩子就是因為他的心性是偏向"好人"的,不過其實這個柳玥並不太意外,畢竟從一開始見到這孩子時就覺得他純淨的令人有些害怕。

「這孩子我們很早就在觀察了,柳玥你應該也早就發現他的氣場十分強烈,雖然我們還不是很確定他究竟偏向哪方...但如果讓他繼續這麼活下去的話......」尼亞的話沒說完,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要是他站到天庭那方,會對地界十分不利",估計這是和地界的掌管著討論後得出的結果——除掉後患。

說到底為什麼剛剛在空中視察時,明明和修感覺到這裡有邪氣,下來一看卻又消失無蹤,估計就是尼亞施下高級術法將這一帶的氣場全隱匿了起來,而在啟動術法這短暫的時間沒有壓抑好邪氣才被發現了,現在在外面的邪物大概超過上百隻才能連這個孩子的氣場都壓的過去!

「 ...那麼只要壓制住他的氣場,讓他不會被任何一邊發現就行了吧?」柳玥繞過尼亞將懷中的孩子放到房內的床上,就在尼亞疑惑的正要開口時,他緩緩攤開左手手掌,手心上多了兩條銀色的項鍊,「至少這麼做他就不會被其他東西干擾,可以好好當個普通人了。」說完,就咬破右手食指在兩條鍊子上各抹上一條血痕,血跡在上面緩緩的流動,最終變成像是刻在上方的細小文字。

看著柳玥將一條鍊子繫到那孩子脖子上一條則掛上自己脖子時,尼亞站在後方看著,最後還是沒去阻止柳玥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心道這只是白費力氣罷了,果然柳玥始終還是太年輕,怎麼可能會因為他已自己的力量壓制罰的氣場就能使罰成為普通人呢?更別說還是已經被封印起一半力量的他。

就算他這樣做真的能使這孩子活的普通一點,但說到底紙包是不住火的,總有哪天裡層的火燒了出來將外層的紙燒到渣都不剩,又有誰能阻止得了?

這時,躺在床上的孩子緩緩睜開了雙眼,依舊是那雙純淨毫無雜質甚是令人憐愛的眼眸,「 ...感覺如何?」站在床邊的柳玥愣了會才問道,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快就醒來了,看來『治癒』這個能力的確不容小覷。

「嗯...?」他從床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起來並沒什麼大礙,這讓柳玥鬆了口氣,而柳玥站的位置剛好擋住了身後的尼亞,所以他也只顧著問眼前的人一堆問題,「大哥哥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是來找我玩的嗎?剛剛好像也有一個大哥哥...但我...不記得了」看來,尼亞一進房內就讓他失去意識了,掐住了他的脖子正要滅口卻剛好被柳玥撞見,攔了下來。

「 ...那些現在不重要,你...知道你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嗎?」柳玥不擅長社交當然更不擅長應付小孩子,只能把自己想說的事情直白的說出來。

小孩眨了眨眼睛楞楞地看著他好一會,正當柳玥以為他聽不懂要開口換個問法時,他道,「我知道喔,如果大哥哥說的是傷口會比其他人快很多好起來的話...啊,不過朋友如果待在我身邊的話他們的傷口好像也會很快就好起來了!」原來剛剛那一段沉默是他在思考自己到底哪裡有比較不同於他人的地方,這麼說的話,他的能力也能夠用於他人身上,而且不是他自己願意發動能力的,應該是此能力在無意識下想保護主人和主人身邊的朋友,也難怪,畢竟這小孩看起來就是那種會讓人想保護的類型。

「是嗎...挺好的,不過這個能力以後可不能再用了。」柳玥腦中飛速思考著該怎麼說才能讓這個孩子理解他的意思,最終只一把拉起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項鍊朝他道,「這個,你的脖子上也有一條,千萬不能弄丟也不能拿下來,知道嗎?」

經柳玥這麼說,小孩才發現他的脖子上確實繫著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鍊,低頭看了許久才抬起頭,朝柳玥露出十分開心微笑,「我知道了,這是大哥哥送我的吧,我會好好戴著的!」

...這是重點嗎?

柳玥搖了搖頭,但至少這孩子沒有對他說謊,「好孩子,你叫什麼?」聞言,見小孩正要開口,柳玥卻覺得後頸間突然痛了一下,便失去意識了。

原來,柳玥剛剛急著想告訴這個小孩如果繼續使用能力的話他現在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注意力完全在小孩的身上,以至於沒發現尼亞已經悄悄站到他身後,畢竟,天庭的人沒有必要和人類有任何交集,而且從剛剛看到現在尼亞內心微覺不耐煩,聽見柳玥問小孩的名字時,伸手朝他的後頸一敲便弄暈了柳玥。

小孩看到眼前的大哥哥突然倒了下去連忙要上前去拉住,尼亞則是搶先一把將柳玥抱了起來,暗紅色的眼眸冷冷地看著坐在床上愣住的孩子,「人類就該有人類的樣子,柳玥把項鍊送給了你就給我好好戴著,只要我一發現你拿下來,我就會立刻來取你的性命。」說完,便抱著柳玥從窗檯躍出。

這時在外頭戰鬥的修已經殺了差不多八成的邪物,雖然身上都是小傷,但體力卻差不多已經快到極限了,黑色小槍已經被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刻著紫色花紋的雙斧,見剩下的邪物似乎打算一齊撲上來正準備放手一搏時,它們卻突然都憑空消失掉,不留一點痕跡,見狀修愣在了原地,想著這是怎麼了?被打怕了?不太像啊...如果是的話最一開始我拿出雙斧時就該給我夾著尾巴逃跑的吧。

左右查看了好一陣子,確認四周沒有任何的殘黨後修才將雙斧收了起來,然而一收起來,他卻突然發現天空有一樣東西朝他落了下來,下意識想再召出小槍時,卻發現那是一個人,立刻躍上去抱住了他,定睛一看卻發現是沉沉入睡的柳玥,連忙敞開身後的羽翼,停留在空中。

「柳玥?柳玥你怎麼了?」慌張的搖了搖懷中的人,但柳玥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他的皮膚本來就挺白的所以除了緩慢的呼吸外幾乎跟個死人似的,修一咬牙,展翅飛上了天際,打算先回一趟天庭再說。

「對...他們回去了。」此時不遠處,尼亞佇立在空中靜靜看著修離去的背影,白色的髮絲在風中飄揚著而他背上的黑色惡魔羽翼在夜晚中看起來卻並不是那麼顯眼,「嗯,他還不知道那個男孩的名字,畢竟天使沒有必要和人類有過深的羈絆,所以你會消除他的記憶吧?」尼亞一個人自言自語著,像是在和什麼人聊著天似的,四周只有他的聲音但卻好像已經得到"對方"的回答似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便將身形完全隱匿於黑暗中。

尼亞消失後原本在這一帶立定不動的行人便繼續做起自己的事,沒有任何異樣就彷彿剛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似乎也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有說有笑,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和平的小鎮。

然而空氣裡彷彿還有尼亞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那就麻煩你了,雨潼。」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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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發表於 2018-6-30 04:21:02 | 只看該作者
喔喔,更新了欸!<--完全不知道是何時開始更新的某人

因為太久沒看了,所以老實說人名都忘記了,所以只好又回去重翻了一遍......

點評

前陣子剛考完試所以繼續更囉,請繼續指教(*'∀`*)人(*'∀`*)  發表於 2018-6-30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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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樓主| 發表於 2018-7-2 14:03:43 | 只看該作者
【28】

今天的天氣晴、陽光十分明媚,現在,柳玥一個人靠在電車的門上正悄悄地望向坐在角落的少年,他背上背著書包、懷裡也抱著一個書包,相反的,柳玥的手上卻是空空如也,少年的黃髮看起來依舊是柔順的讓人想摸摸看,而他懷中抱著的,正是柳玥的書包。

[附註:柳玥是壞孩子而且有練過,請各位搭車時不要靠在門上,很危險的。]

他抱著柳玥的書包,頭靠在上方昏昏欲睡,看起來似乎抵禦不過睡魔的攻擊最終還是緩緩的睡了下去,但他的身側坐著兩個正在嘻笑打鬧的孩子,時不時就撞到他的身上,使得他看起來睡的不太安穩,但少年的脾氣挺好,不動口也不動手,一連被撞了好幾下都只是默默挪動身子坐的更靠牆邊,幾乎快貼到牆上去了。

柳玥微感不悅,輕輕皺起眉,正打算走過去轟走那兩個孩子時,他們的家長好像也發現自己的小孩造成別人的困擾,一手一隻拎走了,見旁邊的位置空出來柳玥立刻快步上前,一屁股坐到了少年旁邊。

這一連貫的動作其實都是柳玥下意識的反應,等到真的坐下來後他才開始不知所措,當然臉上還是那個對什麼都毫不在乎的冷淡表情但腦中已經飛速的思考著要怎麼淡定的站起來逃跑了。內心掙扎了一會,想著如果走了的話要是又來個電車變態趁人睡著襲擊什麼的可就麻煩了,於是只好繼續待著,悄悄的打量起身邊的少年——夜羽。

因為身邊已經沒有人干擾,他靠在書包上的側臉看起來也睡的比較安穩了點,頭髮有些亂,不知是不是趕著來搭電車所以沒梳理完,柳玥出神的盯著翹起來的黃髮好一會,正打算伸出手幫他順髮,這時,電車突然晃了一下,夜羽的身形也隨之一晃,竟靠到他的肩上來了!

柳玥身形一僵,整個腦袋刷的一聲瞬間變得空白,不知現在這個情況是不該動還是該伸出手把他推開,還沒開始思考下去,夜羽因為剛剛的晃動醒了過來,「對不起不小心靠到你身上了...早安啊......我再睡一會。」說完就要再縮回牆邊,柳玥愣了一下,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夜羽還在茫然中但似乎也被這個舉動嚇了一跳,「 ......?」藍色的眼眸望了過去,只見那位抓著他袖口的熟悉少年不自然的看著窗外似乎在故作鎮靜,看不清此時的表情是如何,盯著他的側臉好一會,夜羽輕輕一笑,「那...肩膀就借我一下囉。」

「 ......嗯。」聽見模糊不清的回應後,夜羽才又靠到柳玥的肩上再次睡去,似乎睡的比剛才更沉更安穩了,但此時的柳玥正在腦中計畫著等等要去找個地方,挖個洞,躺進去,永遠不起來了。

幸好,這種狀況沒有持續多久,耳邊就傳來了電車的進站鈴,否則柳玥一下車估計真的會立刻找個地方埋了自己。

不過一會,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夜羽這才有些回過神來走到柳玥旁邊向他搭話,「 ...剛剛謝謝你,是說今天萊希斯沒有和你一起上學嗎?」雖然夜羽不確定他們是不是都會一起上學,但總覺得兩人似乎形影不離。

「我才要問那位沒有和你一起?」柳玥簡短的回應,一邊將對方懷中的書包拎到自己手上,雖然有些想問夜羽今天精神怎麼這麼不好,但總覺得不關自己的事,始終沒有問出口。

「那位......是說颯爾嗎?」夜羽眨了眨眼,見柳玥沒有多說什麼才解釋道,「確實平常都會和我一起的...說是今天突然有事要早點去學校呢。」

「那麼,萊希斯也一樣了。」柳玥一早起床就看到旁邊桌上留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字勉強能判斷出是寫著要先去學校之類的話,他也挺搞不懂,明明修這個人畫圖可以如此吸引目光、甚至鬼斧神工,怎麼寫個字就變得如此抽象、甚至......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然而,那都不是重點,平時都會一起上下學的人,今天突然說有事,還和自己看不順眼的人不約而同先到學校,能有什麼事——打架囉?

「是嗎?那今天早上只有我們兩個一起上學了。」

夜羽朝柳玥露出笑容,雖然無法理解他這句話裡有幾個意思,但柳玥不在意也不想多問,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沐浴著陽光,肩並肩朝著學校的方向前進。

-
與此同時,已經在學校的修一個人看似悠悠閒閒的在走廊上閒晃著,紫色的眼眸卻像是在尋找著獵物一般四處張望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繞了學校走了兩圈左右,最終又走回了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教室前。

來回踱步了好一陣子後,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正打算離開時,突然感覺到後方似乎有什麼朝著他飛了過來,隨即一個側身,凌空就將那個東西接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查看,不遠處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怎麼你一副等不到小情人,心急如焚的樣子啊?」定睛一看,被扔過來的東西是一個書包,而來人就是許久未見的颯爾。

「誰跟你說我在等小情人了?」修挑起一眉望了過去,隨手就把書包扔回颯爾手中。颯爾接到書包後往肩上一扛,勾起嘴角繼續道,「不然呢?還是說我們班上有你喜歡的人?那也不用這樣偷看啊,和我說是誰,我幫你撩到她!」

修心想,這人怕不是有病吧...臉上則是輕笑道,「你這個人都是這麼輕浮嗎?就算有也不用你幫,我看你還是先考慮一下以後如果交不到女朋友,無尾熊會不會和兔子一樣因為寂寞而死掉好了。」說著轉身就要離開,誰知,颯爾快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修愣了一下只聽見颯爾低聲又快速的說了一句話,聲音壓的極低,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但修的耳力非常好,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 ...。」

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炸了毛就大喊道,「你想恐嚇我嗎?!」

颯爾愣了一下,似乎沒發現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麼,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這一聲幾乎把教室內和在附近的學生、老師都引了過來,然而修還在大吼大叫,「你絕對是想恐嚇我吧!告訴你,我永遠也不會臣服在惡勢力之下的!你做白日夢去吧!」

「不是,你聽我說...」雖然修沒有甩開颯爾的手,但有好幾次他想說話都被修的喊叫打斷,隨著周圍盯著他們的視線越來越多、四周的談論聲漸漸變得吵雜,颯爾也開始不耐煩了,一怒之下吼道,「閉嘴!」

頓時,場面瞬間變得異常安靜,站在教室前的一人露出了"絕不屈服"的表情而另一人則是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兩人相視了好一段時間,颯爾嘆了口氣扯著修,半拉半拖找了個較少人的角落才鬆開手,無奈道,「你有什麼毛病阿?」

颯爾鬆手後,修先是低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接著把手擺到身後才道,「你才有毛病吧,你全家只有你有毛病,有事沒事突然恐嚇人...別以為你是不良少年我就不敢反擊阿?」

「 ...我剛剛說了什麼?」颯爾不明所以的皺起眉,褐黃色的眼眸打量著對方,他實在不太記得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總不會剛剛脫口而出的是"給我三百萬不然我就殺了你"或是"跟我回家不然我就立刻綁架你"什麼的吧?

修用著奇怪的表情看著他,似乎覺得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是在開玩笑,但還是重複了一次剛剛聽到的話,「你說,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又讓你走了。」

「 ......。」

颯爾默默蹲下來扶著額頭,完全沒印象自己竟說了這種...會令人誤會的話,久久不語,修看著對方蹲了許久,悄悄湊了上去低頭看著他,又過了一會颯爾還是沒反應,修彎下腰正想拍他的肩膀時,他卻突然站起來,一頭撞上了修的臉——

「哇啊!你這、白癡熊,幹嘛突然...站起來啊!」這下換成修蹲下身,一把捂住了自己被撞痛的臉,連講話都變得有些結巴。

颯爾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修就在他的上面盯著他,嚇了一跳,摸了摸也隱隱作痛的後腦勺隨即反應過來,「抱歉,沒事吧......等等,你說誰是白癡熊,你這白癡獅子!明明是你的問題,誰會沒事靠到別人上面盯著看啊!」

「要你管啊!」修摸著微微發紅的鼻子,痛得有些泛出淚來但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所以你找我有什麼事啦!」聞言,颯爾才想起確實有這麼個回事但突然間又不知該從何講起或問起,想了一陣也想不到個所以然,只好先把修從地上拉起。

站起來後,修還是輕撫著鼻子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颯爾看著他頓了頓才道,「你...不是人類吧?」

聽見他這麼說,修立刻抬起頭愣愣的看向他,又開始大叫,「看吧!你果然是想恐嚇我!」

「沒有...我不是......」颯爾還沒說完就又被修打斷。

「不是什麼,想恐嚇就直說吧!再說一次,我絕對不會臣服於惡勢力之下的!哇哈哈哈哈哈!」

「不是...我沒......」颯爾不放棄,還想說什麼但依舊被對方的大叫打斷。

「你休想!我聽不到聽不到,拉拉拉拉拉—拉拉——!」

修就這樣一連打斷好幾次颯爾講話,終於,颯爾忍無可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壓到了牆上,「夠了閉嘴!我說了不是!你是不是有什麼被害妄想啊,只是問個問題怎麼廢話這麼多?」

「不然呢!誰會沒事問別人這個,你才有問題吧!」雖然修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反擒住颯爾,但他沒有,任憑對方把自己壓在牆上,語氣中的氣勢卻也絲毫沒有減弱。

「你歇停點行嗎,怎麼幾天沒見你就好像嗑了藥一樣,怎麼叫也叫不住、攔也攔不住?」

颯爾不耐煩的看著修的紫色眼眸,眼神中似乎有一絲異樣,但稍縱即逝,連修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不去細想,修別過頭看向旁邊決定繼續扯著鬼話,「你才嗑藥,要不是我機智過人,可能就不知道被你這不良熊欺壓到什麼地步了呢。」

聞言,颯爾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卻只道,「 ......看來我們怎麼也不能好好說話啊...既然你真的這麼覺得,那當時為什麼要幫我擋下那刀?不如讓我這麼死了算了,省得我去"欺壓"更多人。」說著就放輕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是覺得無法溝通打算要離開了。

然而修當然不知道,雖然颯爾偶爾會翹課、脾氣不好說話也有些壞、做事不經過大腦,甚至會打架,但事實上,颯爾卻並不是欺負弱小,只是在路上偶爾看到一些惡霸仗著自己喜歡就對別人施壓時,他會上前"幫忙"罷了,不過就是常常不懂得拿捏分寸,因此被貼上"不良"的標籤。

誰知,颯爾的手都還沒離開半寸,就立刻被修抓住手腕,當他反應過來後整個人已經被反壓在牆上動彈不得,紫色的眼眸微微瞇起,毫不掩飾直直的看著身下人,似乎散發出了許些危險的氣息,許久,只聽修冷聲道:「誰准你走的?」

平時看起來似乎和他差不多輕浮的修,嘴上總是說著蠢話或廢話,如今語氣中卻絲毫沒有以往開玩笑、隨意的感覺,甚至聽起來有些責備的意味,這下颯爾才發現,修真的生氣了。

......但不得不說,颯爾現在想到的卻是——到底誰更像在恐嚇別人啊。

「我現在就回答你的問題,我確實不是人類,但也不是惡魔那種令人厭惡的生物——我是天庭的墮天使。」修的語氣還是冷冷的但似乎有些引以為傲,正常來說兩人的體溫應該是差不多,但此時此刻颯爾卻覺得抓著他手腕的那雙手似乎變得有些冰冷,這還是颯爾第一次見到他生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愣愣地看著對方。

突然間,修像是想開了什麼又或是冷靜下來了,口氣變得像往常一樣隨意、慵懶的道,「你還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在這裡立刻幫你解答。」說是這麼說,但他卻絲毫沒有打算鬆手的意思,乍看之下竟然有些不捨。

愣了半響,颯爾小心翼翼的開口,「真的?...全部都可以?」見修輕輕點了頭,他才稍微放鬆下來開始追問道,「 ...你,當時的傷還好嗎?」斟酌了一下,雖然現在有很多想問的,但颯爾決定先問這件事,畢竟人家是為了他受的傷。

「如果傷還沒好,你能看到我現在在這裡活蹦亂跳的?」

......颯爾嘀咕著,雖然他確實回答了問題,不過就不能答的認真一點嗎...但颯爾還是鬆了口氣。

「天使,不都應該在...天上的嗎?」似乎找不到什麼好的說法,颯爾露出許些為難的表情,想了想,又道,「你...不,你們來人間有什麼目的?」

「為了清除不該存在於人間的東西罷了。」修不慌不忙的回答,這個"你們"說的當然是他和柳玥,畢竟身份已經完全暴露了,連帶著被盤問也是正常的。

「不該存在於人間...」颯爾有些恍神的重複了一次修的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起抬頭,「那把槍...你送我的那把是真槍?」如果是真槍可是一件大事,說不定還會被抓去關啊!

修想起以前拖著柳玥逛街時找到的那把黑槍,微微一笑,「哦,那個啊——不用擔心不用擔心,那只是普通的玩具槍而已。」

「玩、玩具槍...?你別唬弄我,那時候我扣下扳機時明明有子彈...」

「冷靜點,那不是子彈。」修打斷颯爾的話,解釋道,「不過是我把靈力壓縮後的產物罷了,不過要說是玩具槍....威力可比真槍要強好幾倍呢,你把槍放哪了啊?那東西可不能對著人射,會出人命的。」

「我一直放在身上...誰會對著人啊,只有你會做那種事吧。」颯爾不滿道,三歲小孩也知道危險的東西不能對著別人......好吧,也許不知道,但都快成年的人了會不知道嗎?

「不、不,就算是我也不會對著人的,又不是三歲小孩。」修聳了聳肩,看起來挺不在乎,這時颯爾才注意到話題又被他帶走了,正想說什麼卻被修搶先道,「好,我沒有興趣回答了,發問到此為止。」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剛剛不是說我問什麼都會說?」颯爾不敢置信的看著修,下意識想拽住他的衣領才想起手還被對方抓著,腦中突然胡思亂想起來:真不知道這隻紅毛獅子平常到底都吃了什麼,怎麼力氣這麼大,但是動彈不得只好皺起眉道,「男子漢大丈夫出爾反爾,非常不可取啊?」

「我是說了,不過我沒有說能讓你問到開心啊。」修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紫色的眼眸一瞬間卻似乎閃過一絲異樣,「對了,最一開始,你說......為什麼要幫你擋刀?」

須臾,修輕輕挑起一眉又道,「這種事給我自己去想。」說完,就放開了颯爾的雙手,轉過身似乎準備要走人了。

雙手得到解脫後颯爾看著修的背影,轉了轉被壓的有些生疼的手腕,臉上全是不滿,嘀咕道,「 ....誰知道為什麼阿。」

「那不重要,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什麼死了算了之類的,我會讓你後悔說出這種話。」修頭也沒回,烙下了狠話,然而,他自己卻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以身擋刀,基於正義感又亦或是其他的什麼?

不知道,只是下意識的就這麼做了,但那種原因現在似乎也不怎麼重要了。

正當修打算"瀟灑的拂袖而去"時,忽然覺得手腕一緊,回過頭去看,原來又是颯爾抓住了他,褐色微長的頭髮遮住了臉龐,看不清此刻臉上的表情,只聽他緩緩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喜歡的人是誰?」問這個問題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颯爾覺得修都為了他受如此重的傷了,如果修真的有喜歡的女生,那麼助他一臂之力也未嘗不可。

修腦中想了一陣,正打算開口,這時他瞥見不遠處兩個熟悉的身影肩並肩緩緩走了過來,原本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一把掙脫了颯爾的手,修改口大叫起來,「你又想恐嚇我!我說了你休想!宇晨、夜羽快來幫我把這個不良少年拉走!」

此時,剛走進校門沒多久就聽見這個叫聲的柳玥朝聲音來源冷冷的瞥了一眼,便果斷朝反方向走去,夜羽則是看向那邊開始上演校園追逐戰的兩人又看了柳玥漸漸遠去的背影,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苦笑著跟上了柳玥。

「看吧,我就說是打架了。」

「嗯?你說了什麼嗎?」剛跟上柳玥腳步的夜羽沒聽清剛才他說的話,眨了眨那雙藍色的眼眸直直盯著他,似乎正等著柳玥再說一次。

然而柳玥卻不打算再重複一次了,只簡短回應道:「沒有,趕緊走了,要上課了。」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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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7-7 22:35:52 | 只看該作者
【29】

「你這混蛋給我站住!!」

「你說站住就站住啊?又不是三歲小孩!就算是三歲小孩也不會傻到乖乖站著被你抓啦——」

今天天氣晴朗,校園內追逐的兩人依舊是朝氣十足......好吧,也許還有點火氣,眼看在這麼追下去就要上課了,被追著跑的修左右張望了一下,趁颯爾一不注意隨意找個角落就躲了進去,然而颯爾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讓他逃了,想著真是自尋死路,一個拐彎,整個人擋住了去路。

誰知,他剛才明明親眼看見修躲進這個角落裡了,可是此時此刻,眼前居然沒有任何一個人,這個地方不太大,但至少可以容納十個人,怎麼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總不會是穿牆還是挖地道逃了吧?左右張望了一會始終沒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加上學校的上課鈴突然響起,颯爾也只好帶著疑惑悻悻然的走回自己的班上,心裡盤算著待會找到時間就立刻要去修的班上堵人。

而此時的修看到颯爾離開後才鬆了口氣並從建築物上方一躍而下,背上的純白羽翼若隱若現,最終消失在朝陽中不著痕跡,原來,剛才他一轉進角落時就立刻敞開羽翼飛躍上一旁的建築物頂,偷偷的觀察颯爾的反應,等到颯爾走了才又悄聲無息的跳了下來。

不過倒也不是修怕了颯爾,只是他心裡不知為何隱隱覺得現在不能和颯爾靠的太近,不是怕他窮追不捨問問題,只是覺得發生了那些事還是該給大家一些冷靜思考的空間,剛才說能讓颯爾問單純只是他一時興起罷了,畢竟修自己也還沒整理完思緒,無論是惡魔的事、柳玥的事,甚至是自己的事...『喜歡的人』......

——剛才,他究竟想說誰?

修一邊走向自己的教室一邊搖了搖頭,不願再思考這個問題,畢竟現在最主要的重點不在這裡,而是他該怎麼把那隻死賴著不走騙吃騙喝的惡魔毛球轟出家門,不能讓那惡魔離柳玥太近,不為什麼,反正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一走進教室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修恍神的拿出了根本不是現在這節課的課本放在桌上然後開始發起呆來,其實,他根本可以不用上課的,和颯爾一樣翹課就行,但如果太常翹課的話又會被自家親姐姐祁抓去唸一頓,所以不得不保持著偶爾乖乖上課的習慣。

上課好一陣子了,都沒見老師進教室,正當修趴在桌上閉上眼正打算補眠時,一個萬分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教室,嚇得他頭皮一炸,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只見一位黃髮少年拿著十分厚的教科書幽幽地走進教室,不慌不忙的站上了講桌前,一雙碧色眼眸隨意的掃視了臺下一圈,正要開口,卻聽見『砰』的一聲,一位學生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幾乎快把身前的桌子撞飛出去,然而班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被這拍桌聲吸引目光,眾人仍然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講臺上,慢條斯理把那本厚的不像話的教科書放在桌上的人。

「師......」修站在位置上愣愣地看著那人,憋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把那個傅字硬生生憋了回去,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滿臉疑惑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對方聽見疑問後只是看向他淡淡的勾起了一個微笑,但班上的女生一見這個笑容便開始大聲尖叫起來,什麼好萌好酷好帥我男神都叫出來了,但修看出那個笑容中大有"你再不乖乖坐回位置上就讓你好看"的意味,只好懷著萬分驚訝和納悶的心情,悻悻然坐回椅子上並將差點就被撞飛的桌子擺正回來。

沒錯,現在站在講臺上的人便是他的師傅——斐凌

女生們就像恨不得立刻上去偷摸偷掐他一把似的,班上尖叫此起彼落鬧哄哄了好一陣子,斐凌忽然提高音量道,「好了——各位同學請安靜,我是今天的代課老師,你們老師有事沒辦法來所以找我幫忙上課,你們班今天歸我管!」如此霸道的言語讓女生們難以壓抑情緒,但還是很乖巧的把到嘴邊的尖叫聲吞了回去。

「很好,大家都是乖孩子。」斐凌又一個輕笑,接著翻開那本看起來厚的能砸死人的教科書,竟然真的打算認真教課了,「大家都有帶課本吧,那麼現在要開始上課囉,我教的可能會有點難不會的話回去多複習,不然等你們老師回來再問他。」說完,便開始自顧自的上課了。

......修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起了,為什麼問學生有沒有帶課本是肯定句啊!而且教的很難就算了,為什麼不懂的要自己回去複習,誰知道那是什麼鬼啊!還有為什麼有問題不是問你是問原本的老師啊!你到底是認真來教書的還是來玩死學生的!

...

......

——沒想到,斐凌教的東西難歸難,還是很有限度的保持在所有學生能理解的程度上,確保所有人都會的範圍,而且重點是,他竟然真的很認真的在教書!

這可真是...破天荒。

好不容易撐到下課,斐凌一說休息時全班都鬆了口氣接二連三的累趴在桌子上,修卻不以為意,看起來還十分綽綽有餘,畢竟斐凌是他師傅,在天庭時早就被教過比這些更難的東西了,但當然有很大一部分是斐凌的興趣,被逼著學的。全班差不多都陣亡後修起身走到講桌前,比了個幾乎就是"來外面決一死戰吧"的動作後便自顧自地走出教室,斐凌也不多說什麼,掛著微笑跟了出去。

兩人隨意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時,修立刻就轉身指著斐凌道,「師傅,你怎麼會來人間?而且還是來教書的?你老人家...嗷嗚——!為什麼打我!」一說到老人家這三個字時,斐凌就一個手刀劈到了他的頭上,修雙手按著被突襲的腦袋滿臉納悶的看著斐凌,看起來這一掌似乎不小力。

「什麼老人家,我也才大你幾歲而已,不准你們喝酒就代表你們年輕啊?要不是你們一喝酒就會把天庭鬧得天翻地覆增加瓈音的工作,你以為我不想讓你們喝嗎?」斐凌手插著腰搖了搖頭,用著"你還小不懂事,不過沒關係我會教你"的表情看著修道,「看來你還有很多要學的呢。」

聽見這句話修頭皮一麻立刻擺手道,「不用了師傅!不喝酒就不喝,你那是成熟,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

斐凌喜歡玩歸喜歡,當要教人時認真起來那可真是真是讓人敬畏三分,確實很認真,但就是認真過頭了才可怕,他教給修的東西是難上加難,如果說修現在的程度還是國中生那斐凌教給他的東西就是碩士等級以上的,當時剛拜斐凌為師時,每天都會要修做好幾十份的作業,隔天交不出來就會說是懲罰把他的飛行能力暫時封住,隨手扔到海裡或是兇惡的狗群、狼群甚至虎群裡,雖然這種程度還不至於死,但溺水還是很痛苦的、被咬到還是會痛的,光是要逃跑就竭盡全力了。

現在想想,也許修的感官這麼強,力氣這麼大就是這樣練出來的,至少最後修的文學造詣和分析理論還是有到達斐凌滿意的標準,所以到後期就幾乎沒怎麼被扔出去了,但對師傅的敬...應該說是"畏"還深深的留在腦海裡,刻骨銘心。

斐凌偏了偏頭滿是自信的道,「其實也沒怎麼,就想下來找我可愛的徒兒玩,怎麼樣?我剛剛教的還可以吧!雖然我覺得很多人的重點好像都不在我"教的東西"上...」

廢話,妹子的重點都在你身上好嗎...修心道,但如果和他以往的教學方式比起來,確實是教的還可以了,畢竟他總不能把人類扔去餵鯊魚,也懶得回答斐凌的問題,只淡笑道,「如果真的是的話我真受寵若驚,但總不會是"單純"下來找我的吧,和師傅相處這麼久了,我可不知道師傅除了把我扔進海裡這事以外,還會為我跑這麼一大段路程。」

「嘿——我家徒兒是不是越來越聰明啦。」斐凌瞇起漂亮的碧色眼眸輕笑道,「如果說我真的只是想下來玩也不信嗎?」

這...修還真不敢保證,畢竟斐凌可是出了名的我行我素,不過因為他也有那個能力所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他身邊沒有瓈音這個女孩管著他的話真不知道他若無聊會做出什麼事來,當然依照斐凌的個性,更大的可能是冬眠。

「算了...師傅你好好玩,別玩出人命就好,不然瓈音姐姐會很頭痛的。」修嘆了口氣,他什麼人說的過就是說不過自家師傅,畢竟要真的說過了...可能就不是被扔進海裡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事了,他可沒傻到把自己的性命賭在這上面,須臾,毫不在意的露出笑容道,「師傅你是證人,我剛才有乖乖上課啦,幫我和姐姐說一聲,然後我要翹課去了。」說著,就轉過身準備落跑。

但剛抬起的腳都還沒邁出去,斐凌挑起一眉就道,「不過下來玩歸玩,我確實有事情要和你說,是關於柳玥的,不過如果你不想聽就算了。」聞言修果然立刻站住了腳步,緩緩轉過身,裝的像乖孩子一樣看向他。斐凌笑的更燦爛了,看著他的笑容修滿是不解,下一秒他卻說出了爆炸性發言。

「其實,柳玥是惡魔。」

「 .........。」

此時此刻修臉上的表情可真是前所未有的驚悚,幾乎堪稱經典,斐凌憋著笑,但始終是沒憋住,「哈哈哈哈哈,你那什麼表情啊,活像見龍似的!」

很可惜,修並沒有柳玥那樣的能力,他無法知道現在聽到的究竟是真實還是謊言,偏生斐凌這傢伙又是特別喜歡拿他開玩笑的人,但在怎麼樣,也不能拿這件事開玩笑啊,修忽然覺得一陣怒氣上腦,朝著斐凌吼道,「你怎麼能開這種玩笑?!柳玥怎麼可能是惡魔!他可是我親自從那個地方救出來的人,就算他的眼睛是紅色的羽翼是黑色的,那並不代表他就是惡魔阿!」

斐凌被吼的愣了一下,露出了許些抱歉的笑容,「冷靜點、你冷靜點,我沒有開玩笑但我說的也不太準確,正確來說他是"半個"惡魔。」這也不能怪修突然情緒化了,畢竟修當時看見柳玥身上那血淋淋...幾乎沒有地方可以再下刀的傷後一時克制不住自己的憤怒,親手將那個村子的人全數抹除於世上,自此開始就一直相處在一起的"天使"突然被說他其實是"惡魔",任誰都會覺得無法接受、無法承認。

修冷下臉,紫色的眼眸中難得對自己的師傅出現了一絲憤怒,這種時候就算他惹怒斐凌被扔去餵鱷魚,似乎一點也不重要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如果只是來和我開玩笑的話,你請回吧。」

斐凌搖了搖頭無奈道,「我是真沒開玩笑,不過其實你早就發現了吧,只是你總是不願承認、一直認為不是,瞳色我就不說什麼畢竟天庭還是有一些人的眼睛是紅色的,然而關於羽翼......確實柳玥的羽翼是天使的外觀但你有想過為什麼卻不像普通天使一樣是純白色的嗎?」

「兩個猜測。」不等修答話,斐凌豎起食指自顧自的繼續說著,「第一,因為以前被如此虐待,心生怨恨,恨意將羽翼染得漆黑,這樣的話他也不算天使了,最終必會墮成惡魔。」斐凌豎起了第二個手指道,「第二,詛咒。」

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下面接的話,修愣愣的看著斐凌問道,「就這樣...?」

只見斐凌點頭回應,「就這樣。詛咒還能有什麼,要不是上輩子遺留下來的就是這輩子剛出生就被詛咒了吧,也只有惡魔會詛咒人了,而且能力強大到能將天使的羽翼染黑一定不容小覷,究竟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還有待觀察,當然這都是猜測,信不信由你。」

修稍稍鬆了口氣,斐凌說有待觀察那就是暫時不會對柳玥做什麼事,不過這口氣沒有鬆到底...如果真的是像斐凌說的那樣,以後柳玥會被怎麼對待?禁閉?驅逐?不管如何他都已經不想看到柳玥再次傷痕累累的樣子了,眼下也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只好隨口問道,「師傅,所以你只是來和我說這件事的嗎?」

斐凌眨了眨雙瞳,誠實地回答,「順便來帶柳玥回去的。」正當修想問"不是說有待觀察嗎"時斐凌已經看出他的想法搶先道,「當然不是為了這件事帶他回去,前陣子你突然衝進會議室問雨潼那惡魔的事情讓他很是在意,所以要我先下來帶柳玥回去見他當面說清楚。」

此時,不遠處傳來細小的對話聲,兩人不約而同一回頭,竟是夜羽和柳玥在校內閒晃,兩人似乎也在談論著什麼,但距離太遠了,連修也聽不太清楚對話的內容。斐凌看了修一眼便向著他們迎上前去,舉起手隨意的打招呼,「呦,快上課了呢,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閒晃呀?」

一聽見聲音,兩人的談話立刻中斷,雙雙朝聲音來源看了過去,見來人一臉熟悉的傻笑,柳玥只挑起一眉卻不語,似乎不打算戳破他的身份,這讓斐凌有些得寸進尺的想調戲柳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哎呀,該不會你們在幽會吧?這麼好的天氣的確是做這種事的好地方呢,抱歉抱歉,打擾你們了嗎?」

「不、不是的...那個...你是老師嗎?」看見修也走了過來夜羽立刻否決了對方的玩笑,臉變得有些紅似乎是當真了,柳玥則微微皺起眉依舊不語,只是冷淡地看著斐凌,不知道是因為夜羽在場不好揍人還是單純懶得動手。

「嗯——算吧,不過我只是幫忙代課,沒關係你們在這裡約會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年輕人就是要理解自我嘛!我會支持你們的哈哈哈——」斐凌笑得十分燦爛但講的話依舊如此輕浮,好像不怕下一秒會被揍似的。

夜羽聽的臉更紅了,整個人慌慌張張的似乎的還想再否認,柳玥只瞥了他一眼,「行了,你和他廢那麼多話幹嘛。」說完,將視線移回斐凌身上道,「有話快說沒話快滾。」

也是不意外柳玥對他的口氣如此差,倒不如說這才正常,畢竟每次遇見他,斐凌總要湊上來騷擾個一兩句,煩都被煩死了趕還趕不走,每次兩人相遇的最後結果就是柳玥直接動粗轟走他,偏偏這傢伙又是天庭第一墮天使,光是和斐凌動手就要花很大的體力,所以現在柳玥要真見到他,能不動手就不動手能無視就死命無視。

「也沒什麼,就是要你和我回去一趟。」斐凌側了側頭道,「首席想找你不過也不重要啦,不回去的話也不勉強,那我先走啦——」說完就轉過身,一把勾住身後修的脖子準備離開

「站住。」

斐凌勾起一笑,果真停下了腳步,想著果然柳玥這孩子還是很喜歡雨潼的,轉過頭正要說話卻發現柳玥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為難,這讓斐凌有些奇怪,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才發現他是在看站在他身側那位剛剛被調戲就急著反駁的人,心想真是有趣,便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夜羽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突然問他問題,愣了愣便誠實答道,「暮離·夜羽。」

「暮離·夜羽,夜羽嗎......好,記住了。」斐凌伸出手似乎打算摸夜羽的頭,卻被一旁的柳玥給拍了回去只得輕笑道,「別那麼凶,我開玩笑而已,不過我還是挺喜歡夜羽的喔。」說著就朝夜羽眨了一下眼然後悄悄地觀察柳玥的反應,果不其然,柳玥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幾乎快把斐凌淹沒了。

這時,還被勾著脖子一直都沒說話的修終於開口道,「夜羽明明是我的,你不准和我搶!事情總有先來後到吧,去後面排隊!」其實說這話也只是和斐凌一樣想調戲柳玥罷了,不過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現在柳玥散發出來的不是低氣壓,是殺氣啊!

兩人大氣也不敢出皆是冷汗直流,須臾,斐凌嘀咕道,「開玩笑的這麼激動做什麼,以前明明怎麼調戲你也沒見你情緒波動這麼大的...」柳玥沒聽清,只是微微皺起眉看著他,斐凌接著道,「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回去?」

聞言,柳玥又不易察覺的看了夜羽一眼才緩緩道,「去。」

聽見這一聲,夜羽不自覺的看向柳玥,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似乎是在詢問,去哪?做什麼?現在嗎?會不會很久?什麼時候回來?而感受到夜羽視線的柳玥則微微偏過頭和他對望,兩人相視一會,柳玥伸出了手,隨意揉了揉夜羽的腦袋道,「不會很久,處理事情而已,待著。」

一瞬間,斐凌和修都有種柳玥再摸小動物的感覺,但也僅僅只是頃刻間,柳玥已經看似什麼都沒發生般,自顧自走到離他們有些遠的地方道,「不是要走,別浪費我時間。」斐凌和修對望了一眼,兩人皆是勾起笑容,一前一後跟上了柳玥。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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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8-7 18:37:46 | 只看該作者
【30】

天庭內——

天空不斷飄下了許些的白色羽毛,不多,但看似有些夢幻與不真實,主人是誰未能知曉,所視之處幾乎一片白茫茫,落下的羽翼參雜在雲層其中,十分輕柔,稍微靠近就會自動向旁飄去。

「斐凌。」

一位少女的聲音突然從後方響起,聽見這聲音後斐凌正要轉過身開口騷擾,後腦勺卻先被敲了一下,不重,但也不是很輕,單純只是告誡的意味,「聽說你跑去人間教書?你在想什麼啊,長老明明只是要你去帶人回來的。」三人齊齊回頭一看,來人正是瓈音,她懷裡抱著一個淺藍色的板子上面還夾著幾張公文,原來剛剛拿來打人的就是這個東西。

「瓈音啊...妳的消息還真靈通......」斐凌說著,瓈音又稍稍舉起手,似乎想狠狠的再敲一下,見狀斐凌立刻擺手解釋道,「妳冷靜,莫動手!因為我剛下去就聽見幾個老師在討論有人突然請假誰要去代課的問題,想著也沒事不如就幫個忙,反正我這不是把人帶上來了嗎!」

聞言,瓈音似乎才放過他,斐凌嘀咕道,「還有我送妳這個板子是為了讓妳改公文比較方便,怎麼總是拿來打我...」

斐凌的抱怨理所當然的被瓈音無視了,隨手撥了一下落在肩上的銀色長髮並將手上的板子重新抱回懷中,淡粉色的眼眸直直對上柳玥道,「首席在老位置等你。」

收到指示後柳玥頷首,也不多問,轉身便朝著較偏僻的地方走去,修看了他的背影一會,回頭向已經靠到瓈音身邊的斐凌道,「我能跟去嗎?」從以前開始,只要柳玥和雨潼單獨在一起時他都會很識相的站去一邊,能避則避,畢竟雨潼是全天庭指揮權最高的人,同時也是將柳玥一手帶大的人,幾乎就是等同柳玥父親那樣的角色了,他看得出來,柳玥非常尊敬也非常喜歡雨潼。

但如今,得知柳玥有可能是惡魔,雖然大概沒有幾個人知道,但雨潼肯定知道這件事,就算雨潼以往也像照顧自己孩子般寵著柳玥,修卻不能認定雨潼不會傷害柳玥了,畢竟雨潼是首席,掌管天庭,不以身作則怎麼能讓眾天使們信服?

兩人似乎猜出了修的想法,相視一眼,瓈音稍稍苦笑道,「可能沒辦法...他們現在要說的事很重要,你乖乖的待著別亂跑,好嗎?」

如果說雨潼和祁是柳玥的父母,那麼斐凌和瓈音大概也能算是修的雙親了。

每當修闖禍時,哪次不是他們出面代替修受處罰、幫修解決問題的?兩人從來都沒要求過他改一下個性或不要這麼皮、更沒和他討過什麼報酬,任由他搞破壞到處玩也不拘束他,這些他都知道的,也有稍微約束自己這幾年幾乎都沒再惹過大事。

然而,這是第一次瓈音對他提出的要求,修怎麼能厚著臉皮拒絕呢?

「 ...好......。」

雖然臉上滿是委屈和不願,但修還是乖巧的答應了,瓈音臉上的苦笑才稍微舒展了一些,伸出一手摸著修的頭道,「好孩子,天庭暫時沒什麼事,你先回人間吧。」

修還沒來得及走人,只聽見斐凌道,「欸——徒兒好狡猾,怎麼只有你被摸頭,瓈音不公平,我也要!」說著,就彎下腰低下頭開始蹭起瓈音的肩膀,手上扯著瓈音的衣角窮追不捨的討了好久,幾乎都快把她的衣服扯掉了,瓈音才露出"真受不了你"的笑容,輕輕摸了摸斐凌的頭還順手整理了一下他自己蹭亂的頭髮,斐凌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直起身子。

修一瞬間覺得眼睛差點沒被閃瞎,不敢多留,立刻連滾帶爬逃回人間了。

瓈音目送修下去後才看向斐凌道,「這個"得逞了"的笑容...是源於讓修乖乖回人間了,還是因為被我摸頭了?」也不知是不是覺得有趣,沒想到瓈音居然開了玩笑

然而斐凌臉上的笑容還沒退去,輕笑道,「畢竟雨潼命令要讓柳玥和他獨處,讓修趕緊回去自然是好,不過微笑的話更多是後者的原因呢,沒想到妳會這麼配合,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少來。」

瓈音輕笑出聲,她有預感就算不是為了讓修快點回去,斐凌還是會吵著她要摸頭的,但也不多說,兩人很有默契的肩並肩慢慢走向文案室。

-

此時,柳玥已經進到一座似乎是花園的地方,不過道路兩旁開滿的不是花朵而是棉花一般的植物,隨風飄蕩,看起來十分茜意,回到熟悉的地方,柳玥也不多停留,邁著步伐沿著道路前行,路旁的景色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要不是柳玥十分熟悉這處,大概是會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或是鬼打牆了,幾分鐘過後,前方的景色終於有所變化。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湖水,雖不大但也有個一兩百公尺左右,先前在道路兩旁的棉花植物繞著湖水旁密密麻麻長了一堆,幾乎除了湖水以外的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還有個差不多能擠十個成年人進去的小涼亭靜靜佇立於湖面上方,能進入亭中的石階與道路相接。

走近一瞧,湖水十分清澈,映照出天空的顏色卻也看得清楚水裡悠遊自在的錦鯉在相互追逐,這時突然有隻和其他顏色截然相反的錦鯉朝柳玥游了過來,牠全身都是金黃色的,和其他紅白黑相間的同伴比起來就非常顯眼,雖然也非常漂亮,但牠游過來後所有的錦鯉幾乎都像逃命似的從牠身邊飛速游走。

那金色錦鯉像是有靈性一般,正面對著他游到他面前就停住了,柳玥想著怎麼只有這隻顏色這麼特別,而且為什麼其他魚看到牠就跑得像趕投胎似的,蹲下身,開始觀察牠。

一人一魚對"看"了許久,忽然金色的錦鯉猛然翻身,魚尾翻出湖面再狠狠拍進水裡,嘩啦一聲,柳玥被湖水濺到幾乎整個人都濕了。愣了好一會,直起身子朝水裡大吼,「你找死是不是!」只見那隻金色錦鯉似乎是在挑釁一般,朝他左右不停擺著尾巴,忽然間,他大概知道為什麼所有魚看到牠都要逃了,一氣之下,擼起袖子似乎是想直接下湖抓魚了。

就在柳玥打算一掌拍下湖前,涼亭裡傳出了男人的聲音,「柳玥啊,你這一掌下去可能整個湖都要被你劈成一半啦。」抬頭一看,原來雨潼從最一開始就坐在涼亭內,從剛才到現在的事他也理所當然看的一清二楚,柳玥只好悻悻然的收了手,走上石階,進了亭裡,又聽雨潼道,「那孩子這樣代表牠喜歡你呢,真難得。」

「喜歡我?別開我玩笑了,誰的喜歡會這麼......。」奇葩。錦鯉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會噴他一身水?開什麼國際玩笑。

雨潼輕笑道,「好啦,別氣了,當時第一次看到牠我也被濺了一身湖水呢。」說著就在柳玥身邊施了一層術法,只感覺溫度稍稍提高,不過一會,柳玥全身就乾了,雨潼撤下術法道,「抱歉突然把你叫回來,雖然當時是說有空再說...不過我怕你出了什麼事就來不及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柳玥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想問什麼,惡魔的事?還是..."那孩子"的事,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開口問道,「尼亞...是這麼叫吧,還有那個惡魔女孩,他們......惡魔,一直都和我們有交集?」

「嗯...算是吧,那女孩叫莉潔,是尼亞的妹妹,但實際上沒有血緣關係。」雨潼將視線移置亭外的湖面上,不等柳玥開口就解釋道,「確實有來往,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時莉潔還很喜歡你總纏著你不放,每次他們要回地界時,都要尼亞和你又寵又哄的才肯紅著鼻子回去。」像是想起那段歡樂的時光,雨潼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柳玥確實很討厭惡魔和邪物這種東西,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莉潔和尼亞似乎不像其他的惡魔一樣,當然不是因為他們兩個對他奉命為謹、唯命是從,單純就只是隱隱有這種感覺罷了,他自己也說不清。

「當時莉潔......說你不讓她見我還叫她以後都不准接近我..為什麼.?」

「因為她想帶你回地界,我當然不許,她就開始大鬧,把這裡弄得天翻地覆,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裡恢復到你現在看到的這樣,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呢。」雨潼有些心疼的看著周遭的景色,柳玥才想起,雖然不記得兩位惡魔但確實有段時間他和雨潼都是在別的地方見面的,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也可以告訴我就好,為什麼你都不說,直到莉潔又出現了才打算和我說?」柳玥稍稍不解,就算這樣的話和他說明原因他也一定會諒解雨潼的做法,但雨潼卻選擇不說,是其中有什麼原因嗎,還是其他的什麼...?

這次,雨潼卻沒有那麼快就回答問題,頓了頓才道,「我剛剛說了,怕你出了什麼事就來不及了。」

柳玥這才開始感到奇怪,卻沒有明說,在腦中理了一下事情經過,如果說雨潼真的擔心出了事情就來不及了,那麼最初就更應該要告知他這些事的,但是雨潼並沒有。不過兩個惡魔都認識他而且感情好像還不錯,雨潼也證實了這點,所以至少,他們以前是認識的,但他也確實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印象,這是不是有可能代表——雨潼在說謊。

但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任何人說謊還能逃離他的感官,即使雨潼是首席也同樣。

「——你在想什麼?」雨潼的聲音幾乎貼著柳玥的耳邊響起,把正在凝神思考的柳玥嚇出一身冷汗,立刻戒備地看著雨潼,差點反手就把刀召出來了,趕緊收了手。雨潼直起身子退了幾步,黃色眼眸直直盯著柳玥,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也只是淺淺一笑道,「你不相信我?」

並不是不相信。只是疑點太多了,就算雨潼說的是真的,但光是把事情理過一次就會知道,有很多事情都像有漏洞似的接不上去,只要越去探究就越無法明白事情真相似的。

柳玥還在思考並沒有答話,雨潼沒有等到回應卻突然道,「 ...你想幹嘛,你說過不會對他動手的...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愣了半晌,柳玥這才發現雨潼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在和他背後的"人"對話,但是從一開始到現在,柳玥就只有感受到自己和雨潼的氣息,這代表這裡一直都只有他們兩個,但如果說,那個"人"是力量十分強大的惡魔再加上雨潼的配合幫忙隱藏氣息的話,讓柳玥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還是很簡單的!

柳玥呼吸一滯,猛然回過頭,連是什麼東西都還沒看清,只感覺到身後突然炸開的邪氣撲面而來,一瞬間便被轟出亭子,力量極大,連支撐亭子的樑柱都被撞斷了一根,整個人摔進湖水裡,水花四濺漣漪不斷,原本在那處悠遊自在玩水的魚兒們被嚇得立即四處逃散開來,不知躲去哪了,也不知是撞到哪裡,鮮血緩緩從柳玥身側在水裡開始蔓延開來,原本清澈無比的湖水漸漸被染成觸目驚心的紅色。

疼嗎?是身體冷還是湖水更冰冷?

「你到底想幹嘛!你說過不會對他動手的!你說過把柳玥帶來給你看一眼你就會把那孩子還我的!」還在亭子裡的雨潼沒有了平常的冷靜,朝著一處咆哮著,但這次不是自言自語了,柳玥也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

「我反悔了,柳玥是我的了。」

那聲音非常低沉,彷彿是給人宣判死刑看透一切生死的判官,不只說出的話,就連嗓音都非常冰冷,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他說完似乎就邁步朝雨潼走去,柳玥想起身把他從雨潼身邊轟走,但盡了全力也絲毫無法動彈,不如說幾乎是全身都沒知覺了,腦子裡嗡嗡作響,不知道剛剛那下是撞斷了哪裡還是被下了什麼術法,正著急著,這時,柳玥眼角撇見一隻金色錦鯉朝他游了過來。

明明其他錦鯉見柳玥落水了就逃的,但只有這隻金色錦鯉和其他魚不同,既沒被嚇跑也沒逃跑,一直都待在柳玥身邊,牠游到柳玥旁後幾乎全身都在血水裡了,但還是不走,一直在柳玥四周游來游去,上前堵傷口也不是、憑牠一己之力又沒辦法將柳玥從水裡撈起,越游越快,似乎是在慌張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柳玥心想,原來雨潼說的是真的...這隻金色錦鯉好像確實挺喜歡他的,但他現在什麼都沒辦法做,只得輕聲又沙啞地道,「白癡...你會被血弄髒的...很危險,快回同伴身邊。」

金色錦鯉不知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就是不走,拼命在柳玥身邊繞著,看著這樣的錦鯉,柳玥腦中卻忽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臉龐,那雙堅定的眼眸、像海水一樣溫柔又漂亮的藍色眼眸——

柳玥緩緩閉上了雙眼。

「你和那孩子一樣...喜歡多管閒事呢。」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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