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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又做了那個夢...——。
不知何時開始,我就會時不時的夢到很久以前的事情,夢中的那些人對我的所作所為像是一再、一再的提醒我....
——我是個怪物。
「喂,為什麼你總是不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我知道,在那疑惑當中有的更是藐視的逼問。
「該不會被你打傻了吧?」另一個人接著說道,「我早說過下手別那麼重。」那是一個女人,雖然她嘴上這麼說但聲音聽起來根本不在乎。
「傻了?」男人先是停頓了一下接著大笑,「哈哈哈哈哈!妳在說什麼?這個怪物才沒那麼脆弱,如果真的有的話早就死在我手裡了吧?」
一滴、兩滴。
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臉龐滑落而下並滴落至地板,即使眼前什麼也看不見,我知道,那是鮮血。
六歲的時候,我的『能力』無預警的覺醒了,那時候的我還無法控制如此強大的力量,如同暴走一般的能力驅使我將村裡一半的人都滅口了,但,雖說力量強大但也還未發育完全,有個男人從背後抓住了我,剩下的村民結合起力量終於將我制服住。
...
......等到我回過神,什麼都看不見了。
艱難的移動身體,我不只發現眼睛是被蒙上布條才無法看見而且還發現我整個人是被銬在牆上,但因為手腕的鐵銬掛的位置不高,所以只能跪在地板上。
我害怕的想將手銬掙脫開,但年僅六歲並沒什麼力氣,已經覺醒的力量不知為何消失無蹤,到頭來只是弄到手腕痛了、麻了,手銬還是沒有一丁點移動的跡象。
『砰、咔鏘—』
陌生的聲音由遠至近傳入了耳中,聽起來似乎來人開啟了十分多道的門鎖,那個聲音越近,我的內心就越害怕、心臟跳越快。
——我會死嗎?
『咔、鏘——。』
那是,最後一道鐵門被開啟的聲音。
「呦,怪物。」來人帶著外頭的寒氣走了進來,「你終於醒了?還記得你做了什麼?」他嚴厲的詢問著,像是我不誠實回答的話下一秒就有我好瞧的,「對了這個地方被下了封令,勸你最好別想用能力逃跑。」
「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這是哪裡?我可以回家嗎?」我能感受到這裡不只一個人,很多雙眼睛緊盯著我但大部分都是悲傷、憤怒的表情。
「哼,想回家?」一個在旁邊的女人站了出來,「你這個怪物有家可回去嗎?」
「怪物!」另一個女人哭喊了出來,「把我的老公還我!」
這一聲像是帶動了在場的所有人,全部的人都開始大喊、大叫、大罵。
「你這個怪物,快點消失掉啦!」
「你怎麼不去死?」
「你是惡魔吧,滾出天庭!」
從他們口中說出的,每一句銳利的謾罵聲傳入耳中都是如此傷人。
在這吵雜的人聲中,最一開始開口的男人提高了音量大喊,「好了好了,通通都安靜。」最後一聲落下所有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但那幾雙銳利的眼眸還是直勾勾地盯著跪在地板上的我,就像要用眼神將我生吞活剝一樣......
「怪物,聽到了嗎?」男人朝我往前了幾步並蹲了下來用手上那冰冷的東西蹭過我的臉龐,下一秒被碰過的地方劃出了一道傷痕,「這是我們這個小村莊剩下的人對你的怨恨,接下來,所有人的痛就都交給你承擔吧。」
雖然沒碰過那個東西,但我知道,那是鞭子。
他站起了身揮動起手上的鞭子,一下、兩下,每一下都穩穩落在我的身上各處,被鞭打的地方各個都緩緩的流出鮮血,甚至已經有傷口的地方又被劃出新的傷口。
「不要!!住手,拜託...住手!」隨著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我只能無力的喊叫著,但完全沒有用,對方的動作一刻都沒有停下來就像不會疲憊似的。
當我已經痛的意識模糊快暈眩過去前,我聽到有人在笑。
接下來的每一天每一天,我幾乎都是照三餐被凌虐過的,原本的我還會大叫求饒可是我發現其實沒有用所以我漸漸變得沉默,但這也讓施虐者覺得火大越來越變本加厲。
舊的傷口、已經癒合的傷口、才剛出現的傷口,不管是哪個都會一再的被染上新的鮮血。
漸漸的,我對疼痛感到麻木。
不管對方拿的是鞭子、小刀、鉗子,我都已經無法感受到任何疼痛。
時間過了多久?
我不知道,可能是半年、可能是兩年...甚至更久,但那對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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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有一天,耳邊傳來的居然不是平常的那個男人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少年的聲音。
但,那也不重要,反正只要是來這裡的人就只是想藉由凌虐我抒發心情罷了,不用說他一定也是其中一個。
「你看得到嗎?」
......還有,他一定是眼睛有問題。
你見過一個被矇著眼睛的人說他看得到嗎?!
我無奈只好輕輕搖了搖頭,「哦,那好。」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掌,雙手的手銬瞬間發出斷裂的聲音,「我待會幫你把矇眼布解下來,你現在不要看比較好。」他說著,然後拉起我的手向外跑了起來。
在黑暗中跑步其實沒甚麼好怕的,反正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沒用自己的眼睛看過任何東西而且還漸漸可以感受到附近的一些狀況,黑暗可以說是我的一部分了。
跑了有一下子,他緩緩停了下來但沒放開我的手。
「祁姐,對不起我...」他對著前面的人道歉,我稍微感受了一下附近的氣息,在少年前方有一位少女,而少女後方整齊排列著許多像是士兵的人,似乎各個都訓練有素,但看到我時不知為何有些人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我知道。」被稱作祁的少女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不過你應該先治療他的傷勢,似乎很嚴重。」像是突然被點醒一樣,少年突然轉過來對著我
「沒差,反正不痛。」我淡淡道
少年楞楞地看著我,「不痛?但這些傷看起來......」似乎找不到形容詞為難的搔了搔臉頰,「啊—不管了,先幫你治療!」他伸出另一隻手,口中唸了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後輕輕點了一下我的肩膀,「好了。」說是這麼說,但我沒什麼其他的感覺就是了
「我叫做修。」少年如此說道,一邊伸手幫我把眼睛上的布拿了下來但是外頭的陽光太過強烈讓我一時睜不開雙眼。
輕揉著眼睛,終於有辦法微微睜開眼時,眼前的狀況卻讓我愣住了。
「不准動!」剛剛我感受到的那一些士兵在四周將我包圍了起來,手上的長矛長劍全部整齊劃一的指向了我,臉上的表情全是戒備狀態。
但奇異的是,紅髮的修和粉紅髮的祁還有一個從剛剛開始就完全沒聽到聲音的銀髮少年站在我身邊背對我呈現一個三角狀態,我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那個銀髮少年就開口了,「喂,冷靜點,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銀髮少年的頭髮長到腰部左右但紮了起來綁成低馬尾,頭上戴著一圈類似花環的東西但那是由許多白色羽毛編製成的,亮黃色的眼眸像蛇一樣銳利的掃過了眼前所有士兵,活像是誰先動手他就先讓誰下地獄一樣。
「請兩位大長老和修大人讓開!!」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的士兵開口說道,「屬下必須將威脅清除掉,那個黑色的羽翼和紅色眼眸,怎麼看都是惡魔。」
「欸,你這可是偏見。」修往前站了一步,而站在他前面的士兵則是後退了一步,「誰說黑羽和紅眼就是惡魔?看清楚了這是天使的羽翼,才不是地下惡魔那種骯髒的生物。」他皺起眉說道,看起來很生氣完全就是不容反駁的語氣
「屬下必須排除所有可能害天庭毀滅的可能性!」領頭的士兵還想繼續辯駁,但氣勢始終沒有三人來的大
「你們可想清楚了,誰先動手就等於和我宣戰。」銀髮少年銳利的目光掃過前排想動手的士兵,後者被威嚇到一步也不敢貿然上前,在這三人內他是唯一一個握著武器的人。
那是一把純銀色的長刀,刀身上沿著刀面刻有一排黃色的古老字體,刀柄的部分則有紅黃色參雜在一起的花紋乍看之下就像火焰一樣。
就在所有人原地僵持不下你看我我看你的狀態時,突然『啪』的一個響聲嚇了所有人一跳,「那,我在這裡提個方案——」祁輕輕合起手掌放在唇前並露出了微笑,「這孩子我們會負責保護和監視,關於能力、我會將他一半的力量封印起來以免再次暴走。」
祁微微瞇起紫色眼眸視線掃過所有士兵最後她將注意力放在銀髮少年身上,「可以吧,沫翎·玥·雨潼?」
少年用眼角望向祁接著手一鬆,原本被握在手上的武器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你都連名帶姓叫我了,我能說不?」他聳了聳肩,不過看起來本來就沒打算拒絕
「耶—潼潼人最好了——」也不管四周還有一堆人祁就直接撲上旁邊的雨潼,但因為雨潼的身高跟她差了十五公分左右所以只能在他胸口蹭來蹭去
「祁姐!!」修突然大叫,「現在人這麼多,不要在那邊摟摟抱抱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他的語氣裡面有點吃醋的感覺,但是被祁無視掉了。
看著眼前三人,士兵們慌張的左右互看,「但、但是祁長老....」被打擾的祁微微皺起可愛的臉望向叫她名字的領頭士兵,而後者則是敬畏的退了一步便立刻說道,「如果他的另一半能力也突然暴走了怎麼辦?屬下擔心這不是毀一個小村莊能解決的事情。」
聞言,祁依依不捨的放開雨潼然後說道,「我會叫修隨時待在他旁邊監視他,只剩一半力量的話,已經成為『墮天使』的修應該是應付得來。」
「可、可是......」
「我會讓他戴上刻印。」祁打斷了士兵們的話轉身望向我,「別擔心,這只是預防你的力量暴走,還有真的暴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讓雨潼可以在第一時間收到訊息並趕到你身邊。」
說完祁一把抓起旁邊雨潼的手,「喂、等等,痛...!」還沒來得及阻止對方的雨潼只感覺到手指頭痛了一下,一看發現已經流血了,「妳就不能咬自己的嗎?」
「嘿嘿,因為我怕痛嘛。」祁露出調皮的笑容,「而且如果真的出事的話,身為首·席·的你去比我去還有用吧?」她眨了眼還特別強調幾個音
「唉,算了,反正我也打算親自看管他就是了。」雨潼聳了聳肩站到我前方,拉起我的左手並用被咬出血的食指順著我的手腕畫了一圈,沾染上他鮮血的地方突然變成了像是一條蛇咬著一條蛇尾巴環繞著手腕的深紅色圖騰。
不知為何明明感受不到疼痛的我這時候突然覺得手腕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但也只有一下而已。
「這樣你們可以安心了吧,退下。」雨潼轉過身,銳利的黃色眼眸望向了領頭士兵。
「是!」領頭士兵高喊,接著所有士兵整齊劃一的離開了視線範圍。
「你叫什麼?」
等我回過神,雨潼正在上下打量著我。
「我...」我突然安靜了下來,我的名字...?我有那種東西嗎?從六歲後我天天被稱為『怪物』,六歲前的記憶......奇怪,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是...怪物。」
「胡說!」修突然握起我的雙手,「你不是怪物!為什麼你是怪物?因為你殺了一半村莊的人?」他那雙紫色的眼眸堅定的看著我然後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我殺了另一半的人,我們現在同病相憐了!」
我看到一記手刀直接朝修的腦袋劈下。
「蠢貨,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雨潼皺起眉搖了搖頭,「看到他的傷勢你會生氣我能理解,但你做事也太衝動了。」說完祁靠過來握住他的手,他看了看祁的臉龐又看著蹲在地上捂著頭頂的修嘆了口氣
「算了,這件事情我會承擔也會接受處罰,你們三個最近給我好好待著不准再亂來。」黃色的眼眸又再一次落在我身上,「所以,你沒有名字?」聞言,我緩緩點了點頭。
見狀,他的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那麼,你就叫做柳玥,沫翎·柳玥。」
- - - - - to be continued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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