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夜說 於 2016-8-28 19:05 編輯
※這裡夜說,這次是與疾風的接文
※目測周更……或緣更
※大概是未來?
※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了ˊ艸ˋ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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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昏暗的空間裡面,擺著幾個巨大的罐子,裡面裝滿淡綠色的液體,其中幾個還能看到罐子中間有著彷彿人類的影子。幾個穿著白色大袍的人員圍在其中一個罐子前,討論著什麼。
「這隻如何?」其中一個聲音問道,看向罐子內的物體;是一個黑髮少年,大約十三十四歲的樣子,赤裸的身上插滿管線,緊閉的雙眼沒有因為外界的話語而張開。
另一個看向一旁的儀器,記錄著少年身體的數值,開口,「已經在三分鐘前注射了AOS(能力物質),目前無能力釋放反應,需要刺激嗎?」
「等等吧,另一個呢?」一開始的聲音又問道,這次回答的是女子的清脆嗓音,「那個雙生兄弟嗎,一樣也注射二次AOS了,不過聽B組的說剛剛暴動一次,不小心殺了一個實驗員,已經注射鎮定劑了。」
「幸好提前分開了,不然連我們都會死。」其中一個淡淡地聲音說道,他是在第一次注射後暴動下唯一的倖存者。
第一次暴動原因是男孩在注射下突然甦醒,一開始沒有任何反應,但在看到他雙生弟弟虛弱的漂浮在罐子裡,絲毫沒有動靜,他以為對方死了,所以徹底將能力爆發出來,爆破自己所在的罐子,一瞬間殺了二十幾個研究員,而最後那個存活下來的人只是一句『你弟弟沒有死,但你再這麼爆發下去他就會死。』直接壓制了男孩的能力,然後再度關入罐子裡,這次罐子是加了特殊物質,能夠將能量引導出來而不會毀掉。
那次開始就把兩兄弟分開,雖然會造成雙生的哥哥每次醒來暴動一次,原因是看不到自己的弟弟。
微生麒再度睜眼時,從睫毛、髮絲穿過的細微泡沫發出細小的耳語,腦袋依然一片渾噩,他的手臂無意識的擺了擺,透明的管子隨之晃動,他這才反應過來——哦,他還在試管內。
弟弟呢?他抬眼欲尋,映入視線的是一群「怪物」,殘破的臉孔與填塞表皮滿溢的扭曲黑線,張牙舞爪的面對著他。
瞳孔驟縮,狠狠地咬下牙根,他咒罵著,這群怪物、噁心的怪物——
體內的「什麼」再次騷動起來,像是蘇醒的火山展現蓬勃的生命力,以及不顧一切毀滅的暴戾,他動了動指尖,雪白的光點緩緩聚集起來,一點點的宛如夢幻的羽屑。
「淨殺————」
那些研究員完全沒想到已經被注射鎮定劑的實驗品再度甦醒,強大的衝擊灼燒著靠近罐子的幾個來不及反應的人們,他們哀嚎著,沒多久就只剩下一些灰及斷肢,有些連灰都沒剩下。
「鎮定劑沒有用嗎!」剩下的人叫道,敲打著一旁的鍵盤,發現對方的能力數值越來越高。
「快!快逃!」但來不及了,他們成為下一個目標,走向名叫死亡的道路。
劈啪聲傳到微生麒的耳裡,眼前的罐子開始因為他的能力爆發而裂出一條條縫隙,裡面的營養液則隨著裂痕慢慢往外傾瀉。
軟嫩的腳底板肌膚扎進了碎玻璃,殷紅的血液與傾瀉的溶液一同汩汩流出。
啪嚓。少年踏出血淋淋濕漉漉的一步,青瓷色的眼籠罩著陰霾,原本實驗室裡數名研究人員如今不是灰飛煙滅便是斷肢殘臂,慘絕人寰,他卻視若無睹的踐踏那些肉塊。
「弟弟……」沙啞的青澀嗓音呼喚著世界上惟一跟她有血緣聯繫的孩子,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可以稱得上是殘忍,可又美麗得近乎妖冶的笑容。
他如此下了命令:「給我醒過來。」
要不然,就做好被拋下的準備吧。
*
另一個房間,正中央的罐子裡飄著一個男孩,眼睫毛輕輕抖動,緩緩睜開眼睛。
「醒了!」其中幾個研究員看向他,那驚喜的笑臉對微生麟來說如同惡魔降世一般另他恐懼。
哥哥呢?
他只記得一開始被很多人抓到,然後不知道怎麼了就暈過去了,甚至還來不及反抗。
「現在要激發嗎?」其中一個女人興奮的問道,然後一位黑髮男子看向裡面的男孩,「開始吧。」
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管子往他的身上鑽去,強烈的劇痛讓微生麟慘叫出聲。
「啊啊啊啊!」全身忍不住顫抖著,雙手緊緊握拳,他扭動身軀,想要將那種劇痛趕出體外,接著,他感覺體內有種說不出來的東西,開始將劇痛往外推,似乎是不知道怎麼操控,維持著一種表面劇痛,體內無感覺的平衡。
接著似乎習慣了這種現象,碧綠的眼瞳帶著害怕與憎恨看著眼前的人們,那股能量開始向外擴散,粉碎了罐子。
這裡是我的領域,我不允許任何東西進入我的領域。
默想後,原本在他腳底下的玻璃瞬間飛出他的範圍,如同子彈一般往研究員那邊飛去,幾個人直接被尖銳的玻璃刺穿心臟,剩下的則是被一堆玻璃射穿,倒在地上。
鮮血灑在地上,好不美麗。
微生麟因為控制不了能力的反噬而半跪在地上喘氣,之後搖搖晃晃的起身,一步一步往門口走去。
哥哥,你在哪裡……
*
仿佛聽到誰的呼喚,微生麒抬起了頭,往大門邁進的步伐停頓了下來,接著毫不猶豫的向回路而行。
經過一扇扇緊閉的鋼鐵門扉,他沒有任何疑惑的無視,以異常悠哉且輕鬆的節奏前進,雙手十指包裹著不易察覺的點點熒光。
長廊上留下一串鮮紅的腳印。
他站定在一道門前,五指虛握,合金的電子門形同虛設,直接被白光打穿,而他歪著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門後那個與自己有種相似臉孔的少年。
「小麟。」
微生麟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頭與之對視,然後搖搖晃晃的拖著腳步走到對方身邊,抱住。
「哥哥,我想離開。」他虛弱的說道,然後放鬆下來,將整個身子掛在對方身上,親暱的蹭蹭哥哥的頸窩。
皺了皺眉,兩人同樣是從試管裡出來的,渾身都還是溶液,黏膩濕答答的感覺讓他厭惡的壓下嘴角,看著他的世界裡惟一完整的「人類」。
「小麟,我們離開。」似乎是為了增加可信度,他重複了一遍:「離開這裡。」
回頭望了眼弟弟待過的實驗室,他的手掌再次竄出白光,與先前幾次發動能力不同,白色的光球愈來愈大,吞吸著力量不斷膨脹,到了某個臨界點後急速收縮,將原本要頂到天花板的大小縮成一顆皮球那麼點兒。
然後————
「淨滅。」
冷冽的嗓音落下。
純白色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好。」無視了哥哥大規模的破壞,微生麟點頭說道。
排斥掉自己身上的汙漬與黏答答的營養劑,他伸手碰觸對方的身子,將對方身上的東西也用掉,讓微生麒壓下的嘴角又恢復原樣。
在這無法洗澡的地方,這個能力有著大大的用處。
微生麟低下頭,看到他哥哥的雙腳有著紅色的液體,怎麼清除好像都清除不掉,有些慌張。
「哥哥受傷了。」他蹲下身,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不礙事。」瞥了一眼自己的腳,他仿佛失去痛覺的拉著弟弟遠離已成廢墟的建築物。
方纔的動靜太大,想必不消一會就會有人來查看,最好趁著情況變棘手之前趕快離去。
他彎了彎嘴角,眼中卻沒有笑意,接下來他與弟弟即將面對的是一個組織的追捕獵殺,直到其中一方徹底毀滅為止。
滴答、滴答,裸露出崩裂的水泥地下的土壤漸漸濕潤,轉眼間傾盆大雨好似翻攪雲層,嘩地倒灌下來。
*
逃亡途中, 微生麟不時的看一下領著他少年的腳,忽地討厭起自己的能力。
如果自己能夠幫哥哥止血該有多好……
比起對方臉不紅氣不喘並且沒有因為失血而有任何其他動作,微生麟的臉色則有些蒼白,氣喘吁吁的樣子。但他不敢叫對方慢一點,因為他知道如果跟不上就是會被哥哥拋棄,他不要這樣。
「唉呀,小朋友們,這麼大的雨怎麼沒有撐傘呢?淋濕了可會感冒哦。」一個溫和親切的嗓音響起,微生麒機警的退了一步,順便把弟弟擋在身後,抬頭瞪向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高個子男人,不看還好,一對上那雙薄金色的眼,他皮膚馬上泛起一顆一顆的疙瘩,每跟寒毛倏地立正,頭皮隱隱發麻——他的本能告訴他,對方非常危險。
至今為止,他所見過的「怪物」都至少還有人類的一部分,這次這個只能見到他一雙熒熒金瞳閃爍著篝火般的光輝,而身體全部、全部都是一圈又一圈,雜亂、混亂、混沌……難以形容的黑色線條組成,強大的壓迫感摧殘著他搖搖欲墜的精神狀態。
男人其實並沒有微生麒眼裡那麼可怖,相反的他有張溫潤和善的臉孔,眉目彎彎,看上去有幾分菩薩的味道,雪一樣白得沒有雜質的半長髮束成低馬尾搭在肩上,在這樣的雨天卻穿著古典的燕尾服與高禮帽,手上握著一把黑色的傘,整體來說真是難以言諭的古怪違和。
至少這兩個孩子都知道對方不是外表上看起來那麼溫和無害。
微生麟感覺到哥哥的情況很不對勁,下意識拉著對方的手後退幾步,緊緊的握著,讓他知道還有弟弟是完整的。
身為弟弟的他知道微生麒的視覺問題,對方的任何動作他都能意會到,他想要拉哥哥轉身就跑,但突然間感覺有種強烈的壓迫感,整個包覆在兩個人身上。
微生麟冒著冷汗,看著那溫和的臉孔,不過即使再怎麼溫和,只要哥哥不喜歡他也不喜歡。
「哥哥,不舒服,我們離開。」他說道,語氣有些顫抖。
微生麒咬著牙根,努力克制自己身體本能的戰慄,他當然有聽到弟弟虛弱的請求,可是雙腳動不了,連挪動一公分也做不到,細胞的機能似乎只顧著忌憚那怪物的存在,徹底罷工。
「你是誰——」
感受到兄弟倆釋放的敵意與恐懼,男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稍微收斂了外放的氣勢,薄金的眼淡的近乎透明,那樣透徹的顏色似乎能看透他們心底最深的秘密。
「當然是來迎接你們,以梅菲斯特•艾勒,WHO領導者的身份。」
WHO……
微生麟沒聽過這個單詞,也沒有聽過對方的名字,所以他只想要離開對方,感覺到身上的壓力小了下來,他直接拉著微生麒轉身就跑。
但沒跑幾步,他發現那個白髮男子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嚇得他跌坐在地。
「走開!你走開!」微生麟害怕的叫道,在他跟微生麒的周圍突然出現一圈透明的罩子,將兩人保護在裡面。
「長輩說話時,這樣隨便就離開是很失禮的哦。」男人笑眯眯的提醒,看起來真的像是個關心孩子的長輩,可是當他的指尖輕輕一戳結界,那股凝聚的力量忽然就散了,他微笑著並不躁進,僅僅看著困獸猶鬥的兩個孩子互相倚偎。
「做出決定吧。」他一字一句清楚說道,柔和的嗓音像是風拂過的琴弦:「跟我走,還是在這裡等到研究負責人來,嗯?」
微生麒也明白活命重大,他用力一握弟弟的手,泛著殺意的青色眼睛直直瞪視著男人,掙扎地道。
「我們跟你走。」
「哥哥?」微生麟抬頭,看微生麒那決意的眼神,然後點頭,窩在對方懷裡。
哥哥去哪裡他就去哪裡。這是微生麟一貫的信念與認知。
「跟你走,保護我們。」他看向男人,也開口說道。
「當然的,保護小孩子是長輩的責任哦。」口中說著冠冕堂皇到虛假的謊言,梅菲斯特牽過微生麒的手掌,少年一開始下意識的要甩開,卻被不容置否的力道壓制住他纖細手臂的掙動,只好任男人動作。
「……我不會相信你的。」他從喉嚨發出好似野獸的低嘯,警告道。
「這是最好的了。」梅菲斯特神情不變,以左手撐起傘,將兩個孩子納入傘下的乾燥地帶。
——我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