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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前幾天沒更。
另外阿拉席德的人設資料很早就弄出來了,一開始是在對岸瘋巫妖的實驗日誌吧的某個角色扮演遊戲文,後來聽了碎月就決定動筆寫一篇同人……完整版的大約是在第二章打完左右出來的,目前考慮更改某個形象物。
象徵物確定是形象物中的【動物.走獸】(灰)狼(重視情義),而要更改的是形象物【植物.花】的部分——原本的是黑百合(詛咒)、石蒜/曼珠沙華(死亡)。
還有,上古之戰(魔獸世界的劇情開始前一萬多年)不會成立單獨的外傳卷寫出來,只會在劇情必要(其實是作者想不到要寫啥)時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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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懷抱的只是借來的理想,我也不會因此後悔我所選擇的道路。】
——美樹沙耶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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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理想的質詢
靈魂寶石,已經成了空殼——成了僅僅是裝載小渚靈魂的容器而已;若非阿拉席德找不到斷開兩者之間聯繫的方法,甚至不需要用靈魂寶石當命匣。
「小渚,新的身體怎麼樣?」
外殼和玻璃一樣透明的靈魂寶石中,裝載著屬於小渚的靈魂之火。
而小渚則是在阿拉席德的指導之下,以靈魂之力為媒材,用通靈術給自己搭建了一副軀殼。
她的身體時隱時現,似乎是因為還不太熟練的緣故,所以穩定性還有待提升。
「小渚還要再練習一下。」
下肢沒有碰到地面,而是以半靈體的特性漂浮著。
「祕法主控?」
「主人,在燃燒軍團之中,通靈術也是尚未成熟的法術體系……但您可以藉由附魔或銘文的方式,從其他方向穩固渚大人的靈魂。不過,這可能會影響渚大人的活動範圍。」
「小渚?」
「……小渚還想再多花點時間。」
顯然,小渚並不願意限制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於是搖了搖頭。
「那麼,我不在的時候,就要麻煩你跟祕法主控看家了。」
「小渚要工資!」
「一天一百克乳酪?」
「五百克!」
小渚的巫妖轉化成功了——一半,因為通靈術的體系還沒完整到自惡魔法術脫離的緣故,阿拉席德只能等待日後再補完小渚的巫妖之軀。
反正目前是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事,於是阿拉席德轉而投注精力在已經確定要成為魔法少女的沙耶加這邊。
完成基礎訓練的隔一天,看著興沖沖的說大概明天就會成為魔法少女、某種意義上算是自己與麻美共同弟子的沙耶加,阿拉席德有時會想——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
沒錯,阿拉席德藉由抽取靈魂寶石中的負面情感,是能阻止魔女化;而即使沙耶加承受不住絕望、真的變成魔女了,也可以對悲嘆之種進行魔女化的逆轉程序。
既然如此,那麼讓沙耶加成為魔法少女也不是不行吧?
但一次又一次的被迫品嘗那種私心裂肺的「痛」……真的好嗎?
在絕望之中沉淪,或許還比較好一點……逃避自我、拒絕面對或許是消極的做法,但這也是在留下悔恨的淚水後,變成魔女的魔法少女們唯一能得到的「解脫」。
一次又一次自我放逐、一次又一次被人「好意」的拯救、然後一次又一次因殘忍的現實而墮落……這配叫「救贖」?
開什麼玩笑!
源於自身的那份情感,確實是善意——就算無視他人意志強加在他人身上、就算他人因此而被折磨,也還是「善意」。
於是,阿拉席德在開始教授劍術之前,先是很嚴肅的說:「沙耶加,在你成為魔法少女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老師……?」
意識到這很可能關係到有關於信念、對於理想的堅持等問題,沙耶加亢奮的精神狀態開始冷卻下來。
「要達成目的有很多種手段,成為魔法少女只是其中最快的一種,所以,我不會過問你要許什麼願。我要問的是——你對魔法少女抱持著什麼樣的憧憬?正義的夥伴、光明的使徒?或著……捍衛所謂真、善、美的戰士?」
麻美曾經在兩位後輩的面前這樣說過——魔女,是將絕望散播人間的怪物;魔法少女,是為了消滅魔女、阻止魔女破壞這個世界的安寧,而與黑暗為敵的希望使者。
沒錯,至少阿拉席德認為以自身目前所知來判斷——以自身過於濃烈的負面情感感染世人的魔女,確實是怪物、沒有必要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垃圾;為了消滅魔女而戰鬥的魔法少女,自然是人類的保護者。
是的,這是真相沒錯——但這就是全部了嗎?
不是的,這不是全部的真相。
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奇蹟——魔法少女在擁抱希望的同時,也注定於未來的某一日付出代價。
戰死,只是最好的結局;最令人絕望的,就是魔法少女將被絕望吞沒、最終成為「絕望」本身。
「老師,難道不是這樣嗎?」
太傻,太天真了。
魔法少女預備役疑惑的眼神,說明了她就如同她的年齡一樣,對每個世界必然存在的黑暗面還沒有一點認知。
「換個問題好了,你覺得什麼是騎士精神?」
雖然沙耶加並沒有真的蠢到相信童話故事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她對魔法少女、騎士之類的人物,理解的層次顯然只停留在表面的形象上……所以,接下來她苦思一段時間後所說出來的話,即使阿拉席德知道對方已經盡力了,還是在心中默默嘆息。
「我直接切入正題好了——萬物都有兩面,即使是那些在世人眼中必定為善為白、亦或為惡為黑的事物,也不例外。」
騎士精神……艾澤拉斯所謂的騎士精神,和地球的騎士精神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和善對待地位遠比自身低下之人的謙卑,也可以是偽君子用來遮掩醜惡靈魂的面具;所謂完成偉業的榮譽,其實用黃金就能買到;為眾人而付出的犧牲,代價不見得一定要由自己來承擔;戰場上無畏衝鋒的英勇,製造出了無數屍山血海;對受難者施捨的憐憫,划算的只需要一些粗製濫造的銅板跟幾滴用洋蔥逼出來的眼淚;與謊言是兩條不相交平行線的誠實,是擁有高超話術的人欺騙無知者的最佳武器;讓人有了前進動力的虔誠,給了不知道多少宗教的信徒對與自己信仰不同的人施暴的藉口;沒有人能夠豁免審判的公正,不過就是多數人拿來欺壓少數的手段。」
同樣只是貴族們的遮羞布、同樣在背後隱藏著令人作嘔的骯髒真相……揭開了那黑色不透光的布簾後,當初夢想成為騎士英雄的少年們,要嘛逃避現實的視而不見、要嘛自暴自棄的沉淪其中。
「我從一開始,就覺得魔法少女並非如此美好……麻美的死,更是讓我確定了這件事。」
阿拉席德的話語,如同審訊室中逼迫被審訊者清醒思考、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持續放射的強光,拷問著沙耶加的心。
思考,然後回答。
思考魔法少女是不是真的如同自己最初的那麼美好,然後把得出的結論告訴面前的指導者。
「至於騎士?那不過是個笑話而已……真正的騎士,要嘛被當作罪犯死在絞刑架上、要嘛被當作瘋子孤獨老死……極少數的幸運兒,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本來就已經扭曲的世界崩壞、自己也跟著愚蠢的大眾步向無藥可救的未來。」
(讓我見識你會作出什麼選擇吧,沙耶加……)
(是裝作看不見扭曲,然後永遠的活在自己虛構的烏托邦之中?是放棄面對扭曲,然後詛咒這個沒有給你機會的世界?)
「沙耶加,告訴我……在經歷了麻美的死亡、在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之後,你是不是還想成為魔法少女?如果你還是決定要成為魔法少女,理由又是什麼?」
(還是跟我一樣……選擇在這個早該毀滅的扭曲世界裡堅持奮戰下去、直到不可能存在的希望降臨的那一天為止?)
「這個問題沒有絕對的答案,我會根據你的回答來決定之後要怎麼做……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或著對第二個題目的回答讓我不滿意的話,我會用魔法消除你跟魔法少女有關的一切記憶,讓你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
人啊,如果沒有強韌到超乎想像的意志,很難在絕境之中不被擊垮。
但這就是人——絕大多數的人都沒有那份意志,他們很容易就倒下了,所以他們才會是人。
「我……」
這個問題,究竟該怎麼回答呢?
麻美斷頭慘死的影像,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放著。
恐懼、被過剩的恐懼充斥的思維、恐懼到動彈不得的身體,沙耶加一想到如果是自己身處於那種情況,大概也會那樣子神情呆滯的等死。
但是——
「我……老師,我還是想要成為魔法少女……」
沙耶加迷茫的眼神變的堅定。
「我看過被你、還有麻美學姐拯救的人……他們本來都會因魔女而死,但最後卻得救了。」
無論是從廢棄的大樓上一躍而下的失魂空殼、邊哭邊笑邊把釘子打進骨頭的事故倖存者、還是故意吸引野狗把自己活生生吃下的一無所有之人……他們本來就已經承受了過多的痛苦,之後又被魔女誘發這股絕望的情感,自然會選擇走上絕路。
「我想成為魔法少女——成為和老師還有麻美學姐一樣的人。」
「就算理由並不是靠自己找到的也一樣?」
「沒錯。」
阿拉席德看著那絕無一絲動搖的眼神,微微點了頭,說:「很好。」
只是,看著徒弟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突然很想再補上一句「但是只有五十九分,補考吧」。
那是多久以前的時光呢?
不知為何,與沙耶加的談話,讓阿拉席德想起了過去某段時間之內發生的事,甚至在進行其實根本沒有必要的睡眠時,也在夢中重溫了一次。
那個時候的他,剛被一支膚色不同、但形貌十分相似的叫做「夜精靈」的種族接納。
一小部分的夜精靈與自然為伴的儉樸生活,十分貼近阿拉席德那對物質享受要求不高的性格,他甚至想過向那群夜精靈中的領導者——瑪法里恩.怒風學習德魯伊之道。
只是,德魯伊們有些避世的教義令阿拉席德感到不喜,所以在查出以女皇艾薩拉為首的上層精靈們的陰謀後,他選擇和達斯雷瑪.逐日者等不願背叛同胞的上層精靈、以及尋求非常手段對抗惡魔的伊利丹.怒風合作。
不過,雖說合作,但考量到各方的理念終究有所差距,實際上也不過是不要互相干擾而已……阿拉席德只是單純的被心中湧動的情感驅使、達斯雷瑪是因為自身貴族的使命感、伊利丹則迫切的渴求得到兄長及傾慕之人的認可……
在離戰爭白熱化前不久的某晚,坐在湖邊草地上的阿拉席德飲著夜精靈特製的果酒,望著天空中高掛著的銀月。
「想不到,你也會有跟那些悶騷貴族一樣的興趣。」
與沉著穩重的雙胞胎兄長瑪法里恩不同,伊利丹的個性豪爽而不拘小節——或著說輕浮、不正經。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伊利丹以為阿拉席德是個女精靈,只是膚色不太一樣、穿著男裝而已……同時因為見識到了不同於女性夜精靈風格的美貌,而吹了個口哨。
然後呢?
阿拉席德是沒有說什麼,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只是,一向追求「以和為貴」的德魯伊之道的瑪法里恩,召喚藤蔓和樹根抓住了「有教養的乖巧弟弟」的腳、將附近的樹——挖空了就能住人的那種——轉換成樹人,然後……
然後……伊利丹差點沒有然後。
瑪法里恩雖然認可、並且加入了德魯伊教派,但他自己也還只是個學徒;就算他是第一個夜精靈德魯伊、而且資質令無數他不久前才召集的自然盟友們讚嘆,他還是個學徒——也是個年輕的夜精靈
年輕人再怎麼自我控制也依然存在的脾氣,加上「活潑淘氣的弟弟」不但認錯客人性別、還調戲對方,於是瑪法里恩就召喚了自然的盟友們,一起好好的「教育」一下伊利丹。
有沒有留下瘀青是不知道,因為夜精靈的皮膚色調看起來也差不多。不過,伊利丹的臉腫成像豬一樣肯定是真的。
嗯,腫到可以改叫「伊利丹.豬木」之類的名字了。
「伊利丹?」
誰都沒料到——怒風雙胞胎中,最先跟阿拉席德混熟的,並不是同樣穩重的哥哥瑪法里恩,而是輕浮的弟弟伊利丹。
「成天嚷嚷著優雅優雅……不就是喝酒順便看個風景,扯什麼優雅?」
伊利丹一屁股坐到離阿拉席德不遠的位置上,接著看到自己身旁正好有朵黃色小花,訝異的說:「怎麼會……這種花不是雖然常見,但不會長在湖邊嗎?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
「生命的奧妙,不是我們可以猜測的。」
「是是是,阿拉席德.風行者大師……」
伊利丹不知道為什麼,對德魯伊的自然之道天生就有種排斥感,儘管他琥珀色的雙瞳,除了在夜精靈傳統中被視為輝煌未來的象徵,也被瑪法里恩的那些自然盟友們認為是具有極佳德魯伊資質的徵兆之一。
「那麼,你在這跟那些無聊的貴族一樣看月亮,應該不可能是為了什麼情調吧?」
「我只是在想某些事。」
「啥?」
伊利丹不明所以然,看著阿拉席德的視線移到湖中央——
然後,下雨了。
隨著漣漪蕩漾,湖中倒映的月亮也彷彿碎裂了。
「我在想——我來到這裡,究竟是命中注定、還是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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