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綺旖 於 2017-6-21 23:59 編輯
*YOI持續中毒
*猜到勇利是第二名~但沒猜到兩人的關係變得如此哈哈
*但是很喜歡官方的結局~~Victor被抹煞了競技者身分真的很可惜
*期待第二季
--內文
*我很認真地想了想HE的可能性...唔不好說啊QAQ
*有人想猜矽蕥的身分嗎
(其實原訂矽蕥是冥玥,但後來決定改了...就變成現在這樣
*然後,感謝一直有看到現在的各位~~我不敢保證結局,因為我通常保證了就會自坑QAQ
*但是感謝你們給我的滿滿動力
*如不嫌棄,請繼續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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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之鬼 - 宿命
三人回到了壺夏族,一入結界便遭受一路上旁人疲勞轟炸的提問。
「武祭司!您終於回來了,月神大祭司大人正四處找您呢!」
「武祭司!大少主回來看不見您,正四處找您呢!」
「武祭司!族長說有要事和您商討,從一大早就問您去哪了!」
「武祭司!族老正大發雷霆呢,說二少主再不隨您回來就打斷他的腿……啊二少主您在啊?」
萊恩深吸一口氣,克制自己不要對眼前一臉笑容天真無邪的族人們動怒。
壺夏族族民什麼都好,天真、善良、忠誠,硬要說個缺點,就是天然呆得過火,隨便抓個人講沒幾句都會被對方的反問給噎死。
「欸?二少主您終於把二少夫人給拐回來了嗎?」
……然後超愛聊八卦!
萊恩耐不住性子,沒好氣的大吼:「我聽你在放屁!都滾遠點,沒看到有人受傷還不趕快讓他去休息!」
「啊,二少主您好弱,居然要武祭司幫您背傷患回來。」
「咦好像是個男人欸?」
「噢噢噢二少主難道是會娶個二少夫回來嗎?」
萊恩的額際浮現青筋,拳頭剛才差點對年幼的族人卯下去。
「去你的,二少夫你個大頭鬼啦……!」
「矽蕥!」萊恩頓時閉嘴,立刻閃到一邊,果不其然,自家大哥立刻補上自己的位子,笑臉盈盈地看向女子。
萊恩已經體驗過好幾次被強硬從矽蕥身側擠到邊邊角角去,他早習慣主動讓位,不然就必須被大哥賞巴掌了。
「矽蕥妳終於回來了……這誰?」
大少主看到未婚妻背上一團黑球,臉也瞬間跟對方髮色一樣黑,手一伸就想把人從愛妻身上拔下來。
愛八卦的群眾:「來了來了,大少主的吃醋發言。」
矽蕥無言的看著大少主,輕輕嘆口氣,躲過大少主的手,不卑不亢。
「大少主,這人您碰不得,必須盡快給月神大祭司診治。」
戀人什麼時候違逆過自己的意思?還是為了一個男人,這讓大少主心情更差了,怒斥。
「這人我碰不得妳就能背著了?萊恩!你都讓你嫂子做什麼!你不會來扛啊!」
萊恩翻個白眼。真的是躺著也中槍。
「她堅持要自己扛,你以為我打得過武技主啊?」以為他不想扛啊?要不是怕對方真的被自己體力不支給弄掉下去,他也想自己扛啊,他又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大少主,您別鬧了。」矽蕥嚴肅瞪向外貌英挺帥氣的男人,淡淡開口:「這位從罪人谷跌到別院結界附近,二少主撿到的……」
察覺未婚夫完全沒聽她講話,只顧瞪著搞事情的弟弟,矽蕥一怒,一急不由得脫口罵了未婚夫。
「卿恩!這位很重要,我沒和你開玩笑!」
卿恩第一次被未婚妻這麼怒吼,怔了怔,自知理虧的收回放肆態度,小男人模樣準備跟在矽蕥身邊陪她去見月神大祭司。
「卿恩,麻煩幫我轉告族長,我先去月神大祭司那裡……就是你去,有萊恩陪我就行了。」
卿恩悻悻然又瞪了自己胞弟一眼,才委屈的去找父親。
矽蕥狠狠吐口氣,無奈看向笑容戲謔的二少主,才緩了心中的複雜情緒。
「走吧,這位的身體實在虛弱,盡速找月神大祭司診治。」
他迷迷糊糊張開眼,身下溫暖的觸感讓他感到熟悉,天有些冷,他不由得收手抱緊,有些捨不得放開。
有個聲音從耳膜傳入,他愣神後發現是女孩子的嗓音,才頓悟自己正靠在一個女孩子的背上,不由得掙扎起來。
女孩帶著厚繭的手掌擦過他的手臂時,他微微瑟縮,仍舊無法習慣和人的碰觸。
女孩……還是女子呢?他瞇著眼,透過白綾,朦朦朧朧的視線,幾秒後便放棄,任憑女孩子把他放在一處椅上,還細心在膝上蓋毛毯,他用指腹摩娑柔軟布料,嘴角輕輕上揚。
又是奇妙的聲調和語言,他抬頭,知道時間已經過了許久,連常用語都不再是當初他學習過的語言,那天聽到的,恐怕只是妖精語殘存的幾個語詞。
所以這個族群是妖精的後裔嗎?還是混血呢?
他木著表情,不太想理會對方,只是持續用指尖攥揉毛毯。
模糊目光中,他看見女孩的手抬起,輕輕的、幾乎感受不到的力道碰了白綾,根本連肌膚都來不及感受,要不是他長久不曾被碰觸,敏感至此,他也不會知道女孩碰到了白綾。
這次他沒有閃過,他想,他大概知道女孩的意思。
沉默幾秒,他抬起有些無力的手,非常輕柔的、輕柔的,顫巍巍地拆開腦勺後的結。
一圈、兩圈……他閉著眼,感覺到無數道光刺在眼皮上,灼熱得讓他難受,但外表仍是一貫的平靜。
有人翻過他的手腕診脈,又放了一枚冰涼的晶石在他的掌心,他聽到無數驚呼,晶石被拿走了,七嘴八舌的雜音伴隨好幾隻把他從椅子上抓起的手,他發現自己無力抵抗。
他苦澀的抿唇,也懶得再抗爭什麼,被眾人扶著、簇擁著到另外的地方去。
拐咿厚重的悶聲,刺痛他昏沉的腦袋中,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在被扶著走的路上昏了過去,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好意外。
他一抬眼,便看到這是一個寬敞乾淨的祭廳,在最前頭是個平台,顯然是祭壇之類的,祭壇的中央,有個面朝向門口、面朝群眾的人,靜靜站在那裡。
那是一名面容姣好,黑直長髮如瀑垂地的女人,她的雙手交錯在胸前,雙腕彎曲,雙掌心面互朝向內,就像捧著珍貴寶物,眼睫緊閉,右眼眼角處卻有微微突起,晶瑩剔透的水鑽反射著光芒,流露出她的悲傷。
她一身華貴,身上飾品卻十分簡單,除了頭上象徵權力的鑲紅鑽金絲縷軟冠,從兩側耳前垂下的水藍色長流蘇,僅有脖子上,幾枚大小不一的水藍晶石用紅繩串起,晶瑩透澈的乾淨美麗的項鍊。
他被幾名男子扶到祭壇上,恍然不覺旁人目光,對走近身邊的祭司毫無反應,只是癡迷的望著女子。
她沒有看向他,直挺挺佇立在那兒,尊貴、高潔、驕傲,卻因那一顆淚珠而瞬間讓人異常憐惜。
那是尊美麗無比的雕像,雕刻了女子最動人的年華。
他的嘴唇顫了一下,頓悟了什麼,臉上慘白一片,他默默低下頭,不再端詳女子的外貌。
雙手的顫抖卻無法停下,連腳趾也開始抖動,膝蓋打顫,手臂發冷,最後甚至連呼吸都不順暢,左胸心臟處像有隻掙扎的刺蝟想從內部向外蹦出一樣,很痛。
有個聲音大叫,打斷了祭司模樣的人的誦讀。
他微微側頭看向好奇圍在祭壇下方的人群,看見那名照顧他幾天的清秀青年正盯著他,察覺他的不適,想衝上來,可是被背他回來的女子給攔住。
女子朝青年搖搖頭,接著目光轉回來看他,又帶上在那個小院子裡、他十分不解的擔憂神情,讓他突然有點想笑。
他沒想到在末日時分,還有個人願意為他魯莽,還有個人願意為他擔心。
女子掉淚的畫面又浮現在他腦海,他狠狠閉上眼。
啊,啊啊……
他怎麼也想不到……
祭司用他聽不懂的語言誦讀幾聲,接著轉化了語言,不整齊又零散的發音,讓他知道這對祭司來說也十分艱澀。
可對他是如此熟悉。
「崇高的妖師之母,玥神啊,在此與您祭祀,向您祈求,予此人降下福賜吧。」
他抬頭,看到每個虔誠而乾淨的眼神盯著那尊雕像,脹熱感蔓延了眼眶。
啊,啊啊,還有人記得妳呢,冥玥。
於是,身體不由自主動了。
矽蕥攔著怒氣沖沖的萊恩,剛才的複雜不安又突兀撞入心中。
她的視線不敢從遙遠那個脆弱的身影離開,哪怕未婚夫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不滿的拉著她。
哪怕如果被尊敬的族長、夫人事後詢問,現在的她也要護著那個人。
她的視線跟著對方抬頭的舉動,落到了雕像上,以前從未發現異樣,如今一看,矽蕥不由得一楞。
她怎麼從未發現雕像的身分呢?
這座雕像是千年前實力鼎盛的大祭司親手打造,容貌和記憶中的紫袍女人不太一樣,可是那個氣韻、驕傲、上位者的霸道,卻渾然天成,更遑論祝禱詞如此明白表示了。
但壺夏族是雪野家的末裔,怎麼又會祀奉妖師一族?
千年前的大祭司……
她聽到祭司用生澀的語調念著她終於聽得懂的語言,來不及細想,一股充沛靈力波動漫過她身邊,讓她一震。
「矽蕥!妳剛剛有沒有感覺到?」萊恩立刻抓緊她的手,瞪大的眼睛寫滿不可置信,有些語無倫次。
「這麼強勁的靈能……我從來沒感受過……這是……?」
身邊的族民們也像炸開的鍋爐,沸騰了。
「啊、啊啊!」
「天啊,是神蹟!」
「是月神大人,月神大人降臨了!」
一群人從中心開始往祭廳最外圍,呼拉拉地全部面朝祭壇跪下,無比崇敬趴俯在地。
卿恩扯了扯矽蕥的手,錯愕看著千百年來第一次發生的事。
「這是……什麼?」
他們看見月神張開眼,深邃黑色眸子看向從椅子上離開,走近祂的纖瘦人兒。
那滴從未落下的水鑽早已落地碎成粉末,仍有不停歇的淚水從祂的右眼流出,化成無數晶瑩的水鑽落在地上,碎成龐大的靈力波動,一圈一圈向外不停震動這片土地。
矽蕥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景致,和旁邊兄弟倆一樣完全不明白錯過了什麼。
餘波盪漾的充沛靈力,終於在月神的淚水流乾時,停止向外震動,可他們還來不及鬆口氣,大規模靈力反潮瞬間把三人壓制跪地,矽蕥只來得及護住萊恩,可怖的靈壓直逼而下,他們完全支不起身,甚至有幾個身體較虛弱的族民扛不住,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潮靈力終於停歇,矽蕥從萊恩身上挪開,看了看身邊和自己一樣勉強支起上身的卿恩,抬頭看向祭壇中央。
月神大祭司暈倒在地,月神雕像仍維持張開眼睛的模樣,唯一不同,大約是佇立於中央的那個瘦弱身影,舉手投足間充滿了絕對力量,看一眼都讓人心生畏懼。
偏偏對方抬眸的眼神,那麼無助且徬徨,充滿傷痛。
矽蕥看見那個人朝雕像跪下,狠狠磕頭,咚咚咚,沒有一個族民敢抬頭看一眼,寧靜偌大的祭廳每個角落都聽得到他的磕頭聲。
矽蕥好想叫他停下,嗚噎的哽聲卻逼得她只能摀住口鼻,忍住淚水。
她終於知道,那座雕像,封存的不是僅存的信仰,而是相隔十多萬年、沒能傳遞的感情。
千年前的大祭司又是用什麼的心情,為了「他」打造這麼一座雕像?
而她終於想明白,千年前的大祭司,很有可能就如此永遠錯過了。
再也看不到當初尋找整整一世紀的至親。
末日來臨,光榮時代的靈魂復甦者,死後靈魂便進入沉睡,直到世界再次開始。
這是規則,是世界訂下的既定規律。
他趴俯在地,長久未曾感受的溫熱液體滴落在地上,在地上暈開一圈又一圈的碎花。
── 這便是世界,對他最後、也是最殘酷的懲罰。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