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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特傳冰夏冰下戲] 甜湯 (10/31更新:南瓜紫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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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發表於 2015-1-29 19:59:49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莫凝 於 2020-10-6 22:00 編輯


嗨嗨,這裡是莫凝,我回來了(打

在腦洞下又挖了新的坑,這應該是個單元劇的系列(沒有意外的話)

舊坑也會開始用力填的(握拳

希望你們會喜歡~

以下正文

---------------------------------------------------------------
黑糖紅豆


他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句點時,牆上時鐘的指針恰好指在九點半。

窗外早已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缺乏修繕的老舊街燈正兀自顫抖地發出微弱的螢螢白光。

夜風敲著窗,有一陣沒一陣的響。

隨手勾下鼻樑上的無框眼鏡,夏碎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伸了個懶腰後決定把潤飾什麼的都先放一邊去。

游標移到存檔鍵上戳了下,他閉著眼仰頭癱在椅子上、感受著肩頸僵硬的肌肉傳來陣陣酸疼,忽然想起自家同居人說過今天戲差不多趕完了應該能回來。

他回想了一下他們過分精簡的訊息對話,莫名從中讀出了那人一絲半點、若有似無的討拍意圖。

緩緩踱到廚房想泡杯茶幫自己醒醒已經有些糨糊化的腦袋,夏碎打開櫥櫃時卻發現前幾天一時興起買回來的一小包紅豆靜靜地躺在茶葉罐旁。

他用有些混沌滯澀的思緒多想了三秒。

於是茶葉罐孤伶伶的被留在櫃子裡了。



當夏碎提著保溫鍋出現在片場門口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一路熟稔的向劇組人員打著招呼,夏碎在邊上尋了個避風的位置站定。

看著現場搭起的布景,比對之前冰炎給他看過的劇本,應該是要拍和水火妖魔相認的那一場。

水、火兩位已經就位,正在低頭調整相連的尾巴,看來離開拍要不了多久。

果然過了幾分鐘他就看到滿頭紅髮的冰炎穿著長袍的身影出現在場中,身後是一身簡便行裝的褚冥漾跟休狄。

那一瞬間很多想法掠過他的腦海,最後除了那個人一如往常明亮銳利的眼眸之外,卻又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導演開拍的指示聲迴盪在有些空曠的場景裡。

夏碎看著場上的一來一往,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那個充滿歡樂、吵鬧不休的片場裡。



其實夏碎會參與《特殊傳說》的演出從頭到尾都只是個意外。

最初他只是單純來探個班的,因為自家那個同居人難得地向他抱怨了句『三天沒闔眼他已經快累到鬼族化了』。

更別提冰炎還有個只要有戲就減少進食的『壞習慣』。

哪知道他好不容易踏進片場、人都還沒開始找就被一旁忙昏頭的副導以臨演不夠為由給拖去客串了個路人甲。

那是他第一次看冰炎拍戲,就和他在同一個場上,僅僅幾步之遙。

他用餘光瞄向隔著牆站在鏡頭前的人,反光板和各式器材在他周身圍了個滴水不漏。

說不上什麼感覺,只是好像更明白了冰炎堅持追求的、不容退讓的到底是怎麼樣的東西。

冰炎的確是會發光的,夏碎在那一瞬間恍惚地想著,就算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場,他都燦爛而耀眼。

在冰炎朝他走來時,夏碎下意識的偏頭對他一笑。

冰炎看起來對於他在這裡不甚驚訝,照著劇本的描述隨意跟他說了幾句話,又走回鏡頭前。

然後在導演卡聲一下就馬上回頭黑著一張臉把他拖進休息室什麼的,夏碎現在想來還是覺得挺好笑的。

倒是聽說那些沒有冰炎黑氣自動迴避特權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都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一股寒意直衝腦門。

後來不知道哪個編劇看到帶子之後腦洞大開,死拖活磨的硬是要製作把他簽進劇組,聽說還寫了一個可歌可泣蕩氣迴腸、讓人每次想起總是潸然淚下的家庭倫理劇情要給他。對於製作和原作者及時阻止、沒有放任這條劇情變成八點檔夏碎由衷地感到慶幸。

不過在製作組給他看了其他演員的設定、定裝照之後,他倒是能理解這位編劇何以如此激動,以及當初副導為什麼只跟他打了個照面,便堅持要他一個門外漢來客串這個其實挺重要的角色。

甚至夏碎還想過,對於他這麼一個忽然冒出來的人而言,劇組大概稱得上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了。

老實說他第一次見千冬歲本人時著實嚇了一跳,畢竟世界上跟自己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可不是說遇就遇的吧。

在其他人的好奇之下,再三釐清後,他們確實一點生理上的關係都找不出來。不過他們的關係還是挺不錯的,千冬歲可以說是把他當成親哥來看。

當然沒像戲裡那麼嚴重,不過每次在千冬歲恰到好處的支開其他人幫冰炎跟他留下一個小空間、附帶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時,夏碎都會有種弟弟貼心過頭的無力感。

於是冰炎更不爽了。

夏碎記得他那時左看看臉黑得不能再黑的同居人,右看看抓著一紙合約微微發抖的製作人,然後毫不遲疑地簽了字。

至於當時冰炎不爽的是他們的對手戲份少的可憐還是因為自家情人曝光,夏碎就不多去猜測了。

儘管那時還沒有多少人察覺這件事。

於是夏碎光明正大地跟他的責任編輯抝了個長假,反正他跟出版社合約裡的最後一本書也進入修飾階段了。

而他的角色在播出後也確實受到不少好評,在大競技賽前期更是達到一個巔峰。什麼『雙學長』啦、『搭檔組』啊,把討論區給洗版洗得乾乾淨淨。

當然負面評價也是有的,不過他倒是沒有受到太多打擾。

一來他鮮少參與宣傳活動,二來他也知道冰炎暗地裡確實幫他擋下了不少衝著他或他們而來的麻煩事。

以《特殊傳說》的風行程度來說,他的生活跟其他主要演員比起來已經是無可挑剔、再抱怨會招人怨恨的程度了。

後來劇組裡的演員們也跟著劇本開始喊他夏碎學長、夏碎閣下,儘管他才是最新手的那一個。



場上的水妖魔用力一個飛撲,撞的冰炎倒退了三步才穩下來。

被拖到地上的火妖魔正努力爬起來。

「夜安,夏碎閣下。」

從記憶中抽離,夏碎這才發現賽塔彎著笑站在他身邊。

「晚上好,賽塔。」夏碎也跟著笑了笑。

「您很難得來探班呢。」

「您也是呢。安因還好嗎?」

不得不說,賽塔本人真的很符合精靈這個設定,渾身散發著溫柔包容的莊嚴氣息,導致所有人跟他說話都會不自覺帶上敬語。那些拗口的台詞也唯獨他能一次就過,不過副作用是到了下戲後說話也漸漸被同化,直到最近才好了一點。

「他還在隔壁棚忙呢,我就先繞過來看看了。」賽塔勾了勾嘴角。

安因加入劇組的原因跟夏碎相差無幾,只差在他原本是《特殊傳說》的專業武術指導。

「還是一樣忙碌呢。」夏碎瞥了眼拍攝中氣氛異常歡快的場上。

忽然一個好聽的男聲語調輕快的接過了話。

「有黑山君留下來幫忙倒是比之前輕鬆不少。」

「安因、黑山。」早一步看見朝他們走過來的兩人的賽塔笑著向來人打了聲招呼。

「安因老師、黑山君。」夏碎回頭朝他們輕輕的點頭。

「抱歉打擾你們了,先失陪一下。」安因對他笑了笑,就和賽塔走到一邊去低聲說著不知道什麼。

黑山君一改先前劇裡淡漠慵懶的形象,烏亮的長髮高高在腦後束起,整個人多了一股煞氣。對他微微頷首後就轉向一旁的副導演討論起演員的情況。

工作人員在他眼前熙熙攘攘的忙碌著,夏碎靠在牆邊,彷彿在喧鬧中圈出了一方隔絕於此的平靜。

視線再度轉到場上時已是空無一人。

夏碎四處張望了下,目光越過等等還要繼續燒午夜油的褚冥漾和休狄等人還有一干工作人員,就是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開始思考著去休息室繞繞與人錯身而過的機率。

「怎麼過來了?」

熟悉的氣息在他身側不遠處,他轉頭對上那雙藏不住疲憊的赭色眸子。

看來就算是體力好上正常人一大截的冰炎,馬拉松式的趕戲多少還是吃不消,他終究不是戲裡那個開外掛的半精靈。

冰炎仍然穿著戲服,只是那一頭如同烈焰般的紅色假髮已經卸下。

大概早就注意到他了,否則冰炎不會特地先去卸假髮。

儘管夏碎其實不討厭冰炎紅髮的造型,但冰炎倒是意外地對此格外介懷,原因是什麼大家心照不宣。

「剛好完稿,來找你吃個宵夜。」夏碎彎著笑,朝冰炎提了提手上的保溫鍋。

他家搭檔挑起眉「又弄到這麼晚?」

「比你早很多了。」夏碎聳聳肩。

「哼。」對方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去休息室。」



「幾天?」夏碎勾著淡淡的笑意,朝對座快把眼睛完全閉上的人遞出一碗紅豆湯。

「兩天半。」冰炎瞇了瞇眼,他的精神已經瀕臨自動關機的邊緣。

手上的小碗冒著熱氣,溫暖卻不燙人。

輕輕啜了一口,卻和記憶中的味道有些微的差異。

「你加了黑糖?」他們都算不上嗜甜,所以家裡很少出現黑糖這種東西。

「嗯,純的,一點點而已。」夏碎遞了隻小湯匙過去「開車來的,等等載你回去。」

「嗯。」

然後是半晌的靜謐。

冰炎起身把兩人喝空的碗疊在一起。

夏碎邊看他收拾一邊發愣,忽然眼前的人傾過身來,勾著他的下顎就在唇上咬了個異常霸道的吻。

他瞇起眼,抓上冰炎衣領吻了回去。

然後笑著把人推開了「你這次的唇膏不防水啊。」

「嘖,反正都要卸了。」冰炎皺著眉哼聲,不依不饒地又貼了過來「下次讓他們換一支。」

盯著明明困的不行還要往他嘴上蹭的人,夏碎笑著嘆了一口氣,湊過去遂了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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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發表於 2015-1-29 20:36:44 | 只看該作者
於是夏碎光明正大地跟他的責任編輯了個長假,反正他跟出版社的合約裡的最後一本書也進入修飾階段了。>>抝(ㄠˇ)

感覺不錯吶www
我來踩踩w
順便搶頭香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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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5-5-4 05:40:52 | 只看該作者
好看耶~ 讚! 會繼續寫嗎? 還是...這只是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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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樓主| 發表於 2015-8-2 21:29:59 | 只看該作者
TO冷玥:
歡迎踩踩~~(蹭蹭

TO星朔:
是單元劇喔! 每篇可以獨立看,但時空背景是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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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樓主| 發表於 2015-8-2 21:43:31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莫凝 於 2019-11-26 13:29 編輯

檸檬愛玉


很偶爾,當片場收工剛好避開人潮、而且他心情還不錯的時候,冰炎會搭上片場旁一小時才一班的公車,再隨興的散步回家。

例如現在。

假日下午將近四點半,夏天的陽光一如往常的活潑耀眼,相較之下涼爽舒適的室內讓大部分的人寧願待在家裡昏昏欲睡,街上的行人少了許多。

冰炎站在樹蔭裡,看著幾束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穿過,隨著搖晃的枝葉在地上投出不住擺動的明暗。

室外的高溫將空氣蒸得有些浮躁,卻沒有影響到冰炎的好心情。

他今天終於把《特殊傳說》潛夜篇的劇情殺青了,接下來是好一陣子難得的長假。

如果他的經紀人沒有再拿奇怪的劇本來煩他的話。

前幾天那個閒著沒事來鬧他的傢伙鬧完之後心滿意足地霸佔了休息室的沙發,喃喃自語的說著原作的第三部分好像要開始出版了,只是不知道標題會是第二部後半還是第三部就是……等等等的垃圾話。

拿這種作者跟出版社會決定的事來對他碎碎念有什麼用啊?

於是他皺了皺眉,然後堂而皇之地把人踹出休息室去了。

順帶一提,那傢伙在下戲休息時總愛鬧他就算了,就連之前來客串戲份時的角色也是妥妥地跟他完全不對盤。



公車終於來了。

那一瞬間冰炎猛然低頭,腳邊還留有被某種毛絨絨的動物重重摩擦而過的觸感。大腦跟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眼角瞥見了一抹白色的殘影。

但他並不是很在意。

大概是附近的小動物吧。

冰炎走出樹蔭,太過燦爛的陽光照得他下意識瞇了瞇眼,在踏上公車時撲面而來的涼爽倒是讓人為之一振。

跟預期的一樣,公車上的人不多,只有一位老人靠著車窗打盹,還有兩三個學生模樣的人低頭翻著書,看樣子是今年開始要準備升學,家裡讀不夠還打算到市區補習班與同伴們共同砥礪。

充滿著雄心壯志的熱血模樣。

冰炎忽然想起自己求學時代倒也沒少被升學考試之類的折磨過。

他覓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景色開始慢慢移動。

冰炎靠著被陽光烘的暖暖的玻璃窗,半闔起眼。



半個小時後,冰炎在公車站牌下甩了甩手,權充做疏鬆筋骨。

他已經橫越了大半個城鎮。

這一趟車程還算清靜,雖然不時有上車的乘客在瞥見他之後倒抽一口氣,但並沒有半個人上前攀談打擾。

細細碎語是必然的,比起一開始,冰炎現在倒是習慣不少。

他靜靜的目送公車消失在視線外之後,才慢慢的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才剛抬起腳,驀然又是一股毛絨絨的觸感重重蹭過腳邊。

他低頭檢視腳踝邊的布料,幾根細軟的白色毛髮黏在上頭。

怎麼原來他是很有動物緣的嗎?

只要別跟回家就好。冰炎默默想著,他跟他家同居人倒是從來都沒討論過養動物的話題。一來他工作的時間不規律,趕戲的時候能不能回家更是未知數,二來夏碎雖然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家裡,但某人屬於一有靈感就會進入自動屏蔽模式、完全無視環境變動的類型。他嚴重懷疑一般小動物能在這種有一餐沒一餐的狀況下活得好好的。

說是這麼說,但他其實抓不準夏碎會怎麼想。

他家同居人偶爾跳出的奇怪想法跟邏輯沒少讓他措手不及過。

嘖。



他拐彎繞進一片仿日式建築的住宅區。這片住宅區不大,聽說是地主要改建的時候捨不得老房子才留了幾戶下來重新翻修內部建材管線,外表大致上保持原樣。本來沒想要賣的,哪知道有興趣的人還不少。

隔壁家種在後院的芒果樹長出了牆圍,幾顆晚熟的果子沉甸甸地掛在樹枝末段,在風吹過時僅僅只是輕輕晃動幾下。

放慢速度沿著矮牆漫步,冰炎的視線落在不遠處一間兩層樓的木造建築上。

那是被留下來的老房子之一。

二樓那間夏碎寫稿用的書房落地窗沒有關上,裡頭的窗簾飄進飄出,遠遠的就能看見。隨意擺在窗外陽台木欄杆裡的幾個小盆栽開著各色的小型花。

坐在自家後院迴廊曬太陽的對面鄰居在他經過的時候微笑著向他打招呼,老婦人滿臉的皺紋都是和藹的笑意。

他勾起放鬆的微笑向老人家點頭致意。

冰炎停步在自家門前,正準備掏鑰匙的動作被腳邊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

「喵。」

一隻純白的貓蹲坐在他右腳邊不遠的地方,張著左藍右金的異色瞳偏頭看著他,像是很不明白他在驚訝什麼似的。

「喵嗚?」

於是當夏碎提著一整袋民生補給物資走到自家門口,看到的就是一人一貓蹲在門前互瞪的畫面。

「……冰炎,你在做什麼?」

背對他蹲在地上的人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回過頭,帶著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指了指那隻小動物。

「呃……你被貓纏上了?」

然後他的同居人用突然被揍一拳的臉色看著他。

啊啊,真難得冰炎的表情這麼多變。

原地感嘆了一下之後,夏碎終於認真的把視線移往那位不速之客。

「嗯……」似乎越看越覺得眼熟「蘇亞?」

「喵!」白貓開心的繞過他家搭檔蹭到他腳邊。

他似乎看到冰炎頭上掉下黑線。



「所以是從片場跟回來的?」夏碎在廚房裡一邊搓著手上的布包一邊朝客廳問著,那兩個傢伙還在客廳裡互看,貓似乎覺得很有趣,人嘛……「但是蘇亞怎麼會在片場?」

第二部應該沒有貓王的戲份才是。

夏碎前半句過於簡略的措辭讓冰炎覺得好像跟回來的不是貓是別的東西。

「……今天中午米可蕥來探班。」冰炎盯著眼前的小傢伙,覺得有些無力。

貓到底是怎麼摸上公車的?

蘇亞把一隻前爪搭上他盤坐的膝,滿臉無辜。

「還是先通知一下比較好吧?米可蕥應該蠻著急的。」把手上的布包浸在水裡用力擰了擰,確定裡頭的種子再榨不出半點膠質,夏碎一邊如此建議著「你有米可蕥的電話嗎?」

他很少跟人留電話號碼,片場認識的演員他有電話的實在不多。

似乎覺得大眼瞪小眼沒甚麼樂趣了,蘇亞開始在陌生的環境裡探險,到處踩踩踏踏。

「沒有。」冰炎順了順瀏海,掏出手機滑開通訊錄「先問看看褚有沒有跟她在一起。」印象中那群學弟妹總是混在一起。

夏碎把布包扔進垃圾桶,順手把手上的小鍋子冰進冰箱裡。

客廳裡的人坐在木頭地板上一邊等著電話接通一邊朝廚房裡看「你在弄甚麼?」

「愛玉,在逛超市的時候看到的。」夏碎從冰箱裡掏出一只大玻璃水壺,倒了兩杯冷泡茶之後走到客廳的矮沙發坐下「之前沒弄過想說試試看。」

接過夏碎手上冰涼的茶杯,冰炎嘖了一聲掛掉電話「沒人接。」

「要不用其他軟件敲她看看?」夏碎啜著手裡的茶想了下,一邊的蘇亞猛然跳上沙發靠著他腿邊蜷縮趴下。

冰炎看著夏碎難得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伸手撫摸著白貓細軟柔順的皮毛,臉上柔軟的神情溢於言表,忽然覺得家裡多一隻小動物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結果過了一個半小時之後,發出的訊息依舊處於未讀狀態。

蘇亞跑到對著後院的迴廊上打盹了,夏日的太陽落得晚,橘紅色的光線映在牠身上,好像一團烈烈的小火苗。

「還是沒有上線,」冰炎盯著手機皺眉,他在幾個通訊軟體上都發了短訊,通通都沒有回應「千冬歲那邊怎麼樣?」

「說也連絡不上。」夏碎略帶擔心的抬頭看他「電話也沒人接。」

「嘖。」冰炎有些煩躁地哼了聲。

夏碎看著如坐針氈的同居人思考了半晌,決定先順毛。

喔不、是安撫。

順手給手機另一端的人發了幾句短信,他輕輕起身。

「放心吧,」夏碎將兩只喝空的茶杯收進廚房,走到迴廊跟貓一起給夕陽曬「照米可蕥的個性不會出事的。」

半落過山頭的夕照已經沒什麼溫度,倒是傍晚的微風適時吹過,為原本炙熱的溫度調和了一絲涼意。

冰炎撐著頭從客廳往外看出去,一大一小的身影在他眼裡柔和了起來。

細小的提示聲響起。

「唔……我問了千冬歲米可蕥家的地址。」翻過機子撇了一眼,夏碎偏過頭來看他「……晚點送蘇亞回家吧。」

「嗯。」冰炎瞇了瞇眼,眼角隱隱帶了絲不明顯的笑意。

卻不知此時的他在夏碎眼中也是格外的安穩靜好。

夏碎不由勾起了笑。



簡單解決了兩人一貓的晚餐,兩人做完出門的準備後才發現不知道該怎麼把貓帶出門。

不過蘇亞倒是很快就幫他們解決了這個問題。

牠一個起落跳上冰炎的肩頭,把自己掛在人類的脖頸上就不動了。

「啊,解決了呢。」夏碎淡定的說「蘇亞很喜歡你呢,冰炎。」

冰炎發誓那雙紫眸裡滿滿的笑意絕對不是他眼花看錯。

「這樣很熱!」赭紅的瞳孔瞪了過去。

於是,人貓經過好一陣子協調之後,最終以蘇亞滿足的窩在冰某人臂彎裡作結。

「走吧。」夏碎看著那個退讓了很多、一臉無可奈何人,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離這裡不算遠,但有一小段路,就當作飯後運動吧。」

「……夏!」

「抱歉抱歉,不過冰炎吃鱉的表情還真是難得一見……哈哈哈……。」

「夏碎!」



冰炎和夏碎苦惱的坐在自家沙發上。

稍早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但目標的那幢公寓窗口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樣子。

冰炎不死心的按了門鈴,意料中的,完全沒有人應門。

「還是先回去吧。」夏碎嘆了口氣轉頭朝他這麼說著。

整路都乖乖窩在冰炎懷裡的蘇亞抬頭看看冰炎又看看夏碎,伸出前腳朝著夏碎的方向扒了扒,用力掙脫之後就往夏碎身上跳。

「欸!」夏碎接的有些手忙腳亂,好一陣子才把貓穩穩抱住。

才剛鬆了一口氣,夏碎甫抬頭就發現冰炎挑眉看著他,神色中大有調侃的意謂。

回程的時候冰炎走在夏碎身後。

蘇亞趴在他家搭檔肩頭,從後面看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頭。那人分神看路,沒注意到懷裡的貓慢慢的往下滑去。

貓兒的爪子在空氣裡揮抓了兩下,往上用力一撲,終於把自己掛回夏碎肩上,細密的短毛蹭在人頸側,想來是一陣暖融的搔癢。

於是彎彎繞繞的又繞回了原點。

夏碎點開忽然亮起螢幕的手機,事情總算有了一點進展「千冬歲連絡上了米可蕥的助理,請她轉告了蘇雅的事,說是晚上還有工作、暫時碰不到手機。」

「嘖。」時間也晚了,總之小傢伙是一定會在這過夜,冰炎索性翻了個空紙箱出來打算弄個窩。

夏碎起身爬上二樓,回來時手上掛著幾件舊衣服跟毛巾,手上不停的發著訊息「我讓米可蕥明天過來接蘇亞吧。」

接過夏碎手上的衣物鋪進箱裡,冰炎輕輕頷首。

蘇亞出現的突然,卻沒有給他們添太多麻煩。玩歸玩,卻懂得避開各種家具擺設,偶爾會蹭過來撒嬌討摸,但也不會太過打擾到他們的原本的動作,就連生理需求也會自己跑到院子裡處理好,足見家教良好。

冰炎摸了摸貓湊過來聞東聞西的頭,這麼想著。

夏碎有些出神的盯著這畫面半晌,悄悄拿起手機拍了下來。

呵。

冰炎回頭看著若有所思笑得燦爛的夏碎,忽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蘇亞在箱子裡睡著了。

夏碎跟冰炎窩在沙發上靠著彼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所以你明天開始放假?」夏碎指尖捲著一搓銀紅交雜的髮絲「扇姐沒說什麼嗎?」

「管她的。」冰炎伸手將人攬過,耍賴般的把頭埋進對方肩窩,鼻間充斥著肥皂清淡的香氣「我要放假。」

「是是。」夏碎有些好笑的靠上去,聽肩上的人喃喃的抱怨著。

明天榨檸檬汁好了。



早晨時冰炎是給莫名而來的重量壓醒的。

一束薄薄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鑽進來、透在被褥上。

半睜的紅瞳眨了眨,發現本來睡在樓下的小房客橫在他肚子上,正努力朝著另一座棉被山進攻。

這個認知讓冰炎模糊的意識給狠狠嚇醒。

一把將不知道怎麼進房的貓抓住,冰炎如臨大敵的轉頭觀察身邊那人的反應。

夏碎側身對著他,烏亮的過肩長髮散在枕頭棉被上。

呼吸平穩、雙眼輕闔,沒有被吵醒的跡象。

冰炎鬆了一口氣。

他們之間大概是不會有『「吵醒你了?再睡一下。」「……好。」』之類的溫馨對話出現的。

「呼嚕。」蘇亞甩甩尾巴,發出細小的聲音,一臉『你緊張什麼』的表情。

輕巧的翻身下床,冰炎單手抱著貓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

床上的人仍舊睡得香甜。

冰炎走進相鄰的另一間房中盥洗。

這是夏碎的房間。

為了避免工作性質不同的兩人打擾到對方休息,他們一般都睡在各自的房間。但只要當夏碎不用趕稿、冰炎不用熬夜工作的時候,他們還是喜歡跟對方擠一張床。

將冰涼的水潑在臉上隨手抹淨之後,冰炎踏出浴室把蘇亞拎到樓下,開始張羅起早餐。

日光斜斜的照進了的廚房,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清晨的空氣在這一方空間裡染上了淡淡的咖啡香。



「你今天想做什麼?」冰炎吐司啃了一半之後突然拋出這個問題。

米可蕥稍早傳了訊息過來跟他確認了時間。

「唔,等等先把昨天的愛玉處理一下,然後就等米可蕥過來吧。」夏碎啜著馬克杯裡的豆漿想了下之後這麼說。

「嗯,米可蕥到的時候叫我一聲。」

「是說冰炎你今天起的真早。」

「……為了蘇亞的生命安全。」冰炎一臉認真。

「啊?」夏碎滿頭疑問。



廚房裡本就不重咖啡香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檸檬清香。

將碎冰倒進裝著檸檬汁兌水的鍋子裡,夏碎挖了幾勺愛玉放入,順手用勺子隨意切成小塊。

冰炎在早餐後帶著蘇亞到樓上書房去了,說是要打發時間。

正當夏碎思考著要放多少冰糖進去的時候,門鈴響了。

門外的女孩雖是滿臉擔憂的神色,卻也不失禮數。

「夏碎學長早安。」米可蕥向他打了招呼,有些遲疑的問道「……千冬歲說蘇亞在夏碎學長這邊,我就問了他地址……」

夏碎看著米可蕥憔悴的臉色,想必昨晚是難以成眠。

「嗯,先進來吧。」

他側過身子讓女孩進屋。

一縷銀色的髮絲自二樓陽台上倏然抽離。

「先坐吧。昨天本來想連絡妳的,可是一直連絡不上。」領著米可蕥進了客廳,夏碎在女孩面前擺上一小碗檸檬愛玉,彎起安撫的笑。「蘇亞跑到樓上去了,等等帶牠下來。」

「給大家添麻煩了。」在大太陽下奔走了好一陣子的女孩總算安下心來「昨天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工作前又跟漾漾忙著找蘇亞,最後助理告訴我蘇亞在夏碎學長這邊真的鬆了一口氣。」捧著碗撈起一小匙愛玉,米可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冰涼的溫度沁人心脾。

「妳沒事就好。」夏碎淡淡的笑了「大家都很擔心妳。」

「下次不會了。」他對面的女孩吐了吐舌頭。

放鬆下來的米可蕥環視了身處的空間後,好奇的問道「夏碎學長不是一個人住?」

雖然在拍戲時有一點交情,但通常不會特別詢問其他演員的住處,所以很少人知道他們住在一起。

其實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但也沒必要大肆宣傳,冰炎似乎也不太在意。

至於千冬歲會知道,夏碎倒是不怎麼意外。

所以明明撿到蘇亞的是冰炎,千冬歲卻跟米可蕥說蘇亞在夏碎這。

殊途同歸。

「嗯。」夏碎笑了笑,突然興起了小小惡作劇的念頭,於是輕巧的將話題偏開「會不會太甜?」

樓梯上有腳步聲輕輕響起。

「不會,很好吃呢!」米可蕥笑了笑將空碗輕輕放下,下一秒卻瞪大了眼「學長!?」

「早。」

大概可以想見冰炎在他身後對女孩點了點頭。

「怎麼了嗎?」夏碎偏頭看著冰炎抱著睡著的蘇亞走到桌子側邊席地而坐。

「牠跑到書櫃上睡著了,找了一下。」冰炎邊說邊將懷裡的貓抱給還有些震驚的女孩,然後轉向夏碎「我的呢?」

「在冰箱裡。」夏碎起身朝廚房走去「米可蕥要不要再來一點?」

「好。」

於是他索性多拿兩付餐具,然後把整個鍋子都端出去了。

這是夏天才過了不到一半時,發生的小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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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爆字數了......
寫到3500喵喵還沒來按門鈴啊啊啊!
暑假快樂,雖然已經過了一半......(還不填坑!!)
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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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發表於 2015-8-2 22:17:1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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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樓主| 發表於 2016-3-20 22:44:34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莫凝 於 2019-11-26 13:30 編輯

這一集沒有實際上(?)的冰炎,只有小任性的夏碎。
覺得這個系列一直內文與標題不符。>w<
以上,賞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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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牛奶



「歡迎。」

風鈴輕輕敲出幾個細小的音,隨著溫潤的嗓音化在空氣中。

「午安。」夏碎隨手拍掉了大衣上的水珠,對著店主彎起笑,末了又小聲的、用一種像是抱怨的語氣開口「今天的雨太大了。」

「辛苦了。」對方寬容的安撫著。

夏碎穿過幾座書架朝店主所在的吧檯走去。大概是因為天候不佳,不算小的店裡顧客並不多,大多都四散在各個角落的軟沙發上翻著書,其中幾個身旁的小桌上還放著冒著熱氣的馬克杯。

「只有你在?」夏碎坐上吧台前的高腳椅,將脫下的大衣掛在一旁空著的椅背上。探頭張望了下發現沒有看到另外兩位的身影「他們放心讓你一個人顧店?」

「自然是不放心的。」店主笑的溫和「他們去進書了。這次書量不小、外頭又下著雨,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們一起出門。」說罷兀自洗起了一只馬克杯,也沒多問什麼。

「呵。」夏碎笑了出來。

那個場面定是精采非常。

「幸災樂禍是不好的。」店主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倒也沒有生氣。

「是,伊多大哥。」夏碎伸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杯子,儼然一派乖寶寶的架式,逗得對方勾起了無奈的笑。

手裡的杯子冒著暖暖的煙。



葛蘭多是一家獨立書店。

店主三兄弟各司其職,一個管吧台、一個負責書籍進出上架、一個處理幕後營運行政。

店裡只放三兄弟喜歡的書,雖然他們的興趣層面廣泛到可以忽略這點。

不僅有各家出版社的商業書籍,葛蘭多更是為少量或作者自行出版的書籍提供了一個理想的良好通路。由於三人交遊廣闊,時不時的還有各種各樣的講座、體驗活動,從深刻探討到貼近生活,總是能吸引人為之駐足。

店裡的吧檯則是另一個賣點,自開店以來收穫了滿滿的好評跟無數仰慕的眼光。

有趣的是店主似乎完全不擔心營收,店裡的書隨人翻、某人心情好的話吧台的飲料還可以隨便點。

這樣的風格毫不意外地讓這間書店在藝文圈裡享有盛名。不少人喜歡來坐一個下午安安靜靜的看書喝茶,偶爾也會有幾個作家定期來光顧,跟店主交流一下圈內大小事,哪本新書要出版啊、哪個作家又得獎了啊、哪家出版社又倒了啊什麼的,說是個情報交流站也不為過。

夏碎就是其中之一。

他跟三兄弟認識的很早,本來就是葛蘭多的常客,卻一直到在片場遇見之後才熟絡起來。後來夏碎有空了就常往店裡跑,慢慢地跟三人刷出了好交情。



「現在雅多不在,」伊多彎身把牛奶瓶塞回冰箱裡,直起身子之後這麼對他說「委屈你湊合一下了。」

「我的榮幸。」夏碎拿起馬克杯把手上的小湯匙攪了攪,黑芝麻的香氣混著濃郁的奶香在杯子裡轉成了小小的漩渦。

千載難逢啊,一般都是雅多負責吧檯,鮮少人知道他們大哥的手藝也是一等一的好。

「倒是,」拿起一邊的毛巾抹去手上的水珠,伊多隨口問道「我記得截稿日快到了,怎麼有空過來?」

「我也不是每次都壓底線的……」大概百分之十的機率吧。夏碎抿了口杯子裡暖呼呼的芝麻牛奶,難得答的有點心虛,忽地語氣一轉、帶上了幾分得意「昨天完稿了。」

伊多看著對坐那人不自覺露出求表揚的表情,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怎麼每個人遇到他就像是……向哥哥撒嬌的孩子。

倒也不壞,他默默地想著,隨手遞過去一片千層蛋糕當作獎勵。

輕緩的鋼琴聲飄在空氣裡。

飲料的溫度滑過喉嚨,暖到了胃裡,驅走了大半這場冬雨帶來的濕意跟寒氣。

夏碎望著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滴,舒服的瞇起眼。



「對了,」半晌夏碎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要辦「我是來看封面的。」

「嗯?」伊多收拾吧檯的動作緩了緩「你提前說一聲,我可以直接把電子檔寄過去的。」

「我想看看原稿。」夏碎笑了笑「這裡又不遠。」

其實這段對話重複很多次了,大概夏碎每出一本書都要再來一次。

「老地方。」伊多無奈的笑了,往上指了指。

拿出隨身碟遞了過去,夏碎站起身往裡面的樓梯走去。

夏碎的書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他會自帶封面給出版社。

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導致一般書粉普遍以為景單老師能寫能畫,還硬要用兩個名字區分,卻從來不是這麼回事。

夏碎曾經想過要澄清這件事,最後因為他家搭檔嫌解釋太麻煩而不了了之。

在他第一次跟出版社提出自帶封面這件事時,他的編輯雖然不反對,但其實是存疑的。

畢竟品質難以把關嘛。

而那一點不確定在夏碎丟來電子檔時煙消雲散。

夏碎說的沒錯,那個畫風確實很適合那篇的故事,沉靜卻又讓人移不開視線。

而隨著書一本一本的出版,無論夏碎故事題材、敘事風格怎麼換,每一次點開圖檔都令人驚嘆,或隱晦黑暗、或歡騰鮮豔、或細緻動人、或豪放瀟灑,無不讓人覺得『捨他其誰』。

其實很難想像這麼一個貼合文字的筆觸會出自於兩個靈魂,那該是多深入的理解和共鳴?

若不是知道夏碎確實不會畫畫,整個出版社大概都不會相信這件事。

但在編輯想向他詢問繪者的資訊時,夏碎只是抱歉的笑了笑,說那人並無意公開自身訊息。

於是出版社只能透過夏碎跟那位繪者聯絡。而在對方表明只幫夏碎畫封面後,除了確認細節,也鮮少有需要聯絡的機會。

就成了現在的狀況,夏碎交稿時會一併附上圖檔,沒有例外。



書店二樓的格局全都打通,成了三兄弟的工作室。

葛蘭多三兄弟各有各的創作方式,雷多熱愛大型雕刻創作、雅多擅長細小繁複的精緻藝術、伊多則對各種作畫方式頗有研究,唯一的共通點是手藝非常之好。書店公休時他們會在工作室裡各據一方,將腦中的想法化為現實。

然而藝術時常是不拘小節的。

所以當夏碎踏上最後一階樓梯時,映入眼中的是,偌大的地板上鋪著一層細細的石粉及木屑、牆邊佇立著未完成的等身石雕、幾隻錐子跟刻刀散落在牆角、一邊的工作長桌以及地上堆放著林林總總的素材跟顏料畫筆。

夏碎習以為常地繞過地上的工具們,熟門熟路的走到落地窗前。

那裡立著幾個畫架,其中一個上頭放著一幅水彩畫。

夏碎的指尖虛撫過紙面,勾起了笑。

他沒有掩飾心中那一抹得意與讚嘆,讚嘆他一如既往的懂他。

畫上是一條異國城市的冬日街景,兩個人攜手走在積雪的街上,午後的陽光暖暖的撒在他們身上。

「呵。」夏碎想起了很久以前。

畫的人是冰炎。

第一次知道冰炎會畫圖的時候,那時夏碎驚訝了很久。

畢竟冰炎看起來就是不會點藝術類技能點數的類型是吧。

但冰炎偏偏就是點了,還點滿了。

而這個慣例最初其實也就只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那時他的第一本書幾近完稿,夏碎半嘗試的把幾年前的約定搬出來要求兌現。

「吶,冰炎,說好我能出書要幫我畫封面的。」彼時夏碎坐在沙發前的木地板上全神關注的剝著橘子,順手就把剝好的果肉往肩後一遞。

「哼。」冰炎窩在沙發上陷在抱枕裡,難得的忙裡偷閒、或者說是光明正大的偷懶。他湊過來叼走夏碎捏在指尖的橘瓣,含含糊糊的應聲「什麼故事?」

對於冰炎在這件事上這麼好說話,夏碎意外了下。

「唔,我拿大綱給你看。」在夏碎準備放下手上剝了一半的橘子去拿筆電的時候,身後一個重量掛了上來。

溫暖的呼吸混著柑橘獨有的清甜香氣蹭在他頰邊。

「我要聽你說。」



隔了幾天,冰炎說要帶他去看圖稿,然後他們去了葛蘭多。

至於為什麼在葛蘭多,他家搭檔表示因為有現成的用具跟場地可以借。

夏碎對於冰炎跟店主的交情好到可以借工作室表示訝異。

三兄弟看到他們一起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大概就是那種『雖然跟兩個人都認識,但沒想到你們會湊在一起』的意外,隨後伊多了然的指了指樓上讓他們自便。

在看到成品的時候,夏碎除了讚嘆,更多的是感動。

冰炎筆下呈現出來的畫面跟他腦海中預設的想像幾乎重疊、甚至更接近他想表達的氛圍,而沒有什麼是自己的想法被人理解要來的讓人動容了。

冰炎只是在一旁淡淡地哼了聲,然後湊過去討賞。

慢慢地成了既定的模式。

有空的時候夏碎會說著腦中的故事,忙碌時冰炎會帶著一紙大綱當消遣;有的時候他們一起來,有時夏碎隻身推開店門。

然後書店的主人習慣性地幫他們留了一個角落。

那個筆觸沒有一次缺席,而那種被理解的感動一次都沒有減少過。



窗外的雨停了

伊多看著夏碎慢慢從樓上踱下來,後者臉上帶著和煦的笑。

雅多跟雷多已經回來了。一個在吧檯忙著、一個在把新書打標入庫,看到他下來時一齊對他點了個頭當作招呼。

果然是雙胞胎,就算兩人表情相去甚遠,反應卻是一模一樣。

伊多已經被趕到吧檯的高腳椅上休息了。儘管不像戲裡一樣身體虛弱,雙胞胎倒是有志一同的不讓他們的大哥太勞動。

理由是大哥要處理煩心事太多了,腦力一向是跟體力一起耗的。

「如何?」伊多笑著問了坐到他身邊的人,順手把隨身碟推了過去。

「不能更好了。」夏碎答到。

伊多抬手在眼前遮了一下。

「怎麼了?」

「沒事,只是覺得有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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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正文裡夏碎除了要背負的責任外,一直是個稱職可靠的學長、哥哥的形象。
我相信每個家裡的老大都曾經渴望自己是老么(笑)
所以這次讓夏碎當個弟弟,可以毫無顧忌的耍賴~
超喜歡伊多哥哥無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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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6-3-21 16:27:18 | 只看該作者
自己的想法能被人理解,真的會很感動呢!

雅雅本身就是老么,所以很喜歡撒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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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樓主| 發表於 2017-4-24 01:25:09 | 只看該作者
雅雅(◕‿‿◕) 發表於 2016-3-21 16:27
自己的想法能被人理解,真的會很感動呢!

雅雅本身就是老么,所以很喜歡撒嬌呢! ...

我是老大XDDD
已經是個被撒嬌面不改色的等級了(但內心會爆走WWW)

點評

OwO  發表於 2017-4-24 20:36
雖然我是老么,但是不怎麼會撒嬌呢(家風的關係??))  發表於 2017-4-24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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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樓主| 發表於 2017-4-24 01:28:44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莫凝 於 2019-11-26 13:30 編輯

豆漿紅茶

街角巨大的電視牆上一遍又一遍重複撥放著影視獎項的入圍名單。

在熟悉的臉孔出現了不下十數次之後,夏碎才意識到對面的人喊他也喊了不下十數次。

「抱歉。」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他欲蓋彌彰的捧起眼前的飲料。

秋老虎發威的時節仍然有些炎熱,玻璃杯裡的冰塊融化的所剩無幾,杯身上凝結的水滴沾濕手指、在桌上留下了一大圈水痕。

「啊啊,」瞄了一眼電視牆,對座的阿斯利安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語調裡帶了一絲促狹「小別勝新婚吶。」

夏碎看著對方意味深長的笑容,有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咖啡廳裡的電視正播著頒獎典禮特輯,節目上的影視評論者頭頭是道的分析著獎落誰家。

「今年特傳有入圍吧,」阿斯利安玩著杯裡的吸管、瞥了電視兩眼又轉頭看他,隨口問道「去現場嗎?」

作為一部長篇劇集,《特殊傳說》的表現能說是可圈可點。先不說原著小說劇情本來的高人氣,導演細膩的敘事和運鏡、加上演員們的高顏質好演技、以及水準之上的音樂製作剪輯,播出後支持者的數量幾乎以一種可怕的趨勢在成長。

在今年入圍各大獎項可說是毫不意外。

「你知道我一向不出席那種場合的。」夏碎抬頭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吸著飲料。

「你呀,大概是特傳最神秘的演員了。」阿斯利安丟下吸管,把店老闆招待的茶點推了過來。「你根本只有在海報上出現過吧?」

其實劇組的大家都懷疑過夏碎的低調行事源自於某人的保護欲,但跟兩人交情匪淺的阿斯利安知道,沒有人能讓他們做出違反自身意願的事,即便是對方也不行。

他們能為對方讓步妥協,但也有自己堅守不退的底線。

所以現在的狀況至少有五成是夏碎自己的意思。

「不是還有花絮訪問嗎?」夏碎毫不在意的朝他笑了笑,然後若有所思的說「再神秘也沒多久了吧,據說出版社想在明年書展辦簽書會。」

「大概能想像那個場面。」阿斯利安瞇起眼睛,覺得到時候論壇大概又會被一堆考據求證的帖子塞滿。

畢竟夏碎簽約的出版社跟《特殊傳說》原作的出版社其實是同一家母公司嘛,粉絲們在關注的事務上總是能力拔群,各方面的。

雖然他覺得夏碎不會希望用這種連結來讓他筆下的文字得到關注。

「不過冰炎就不得不出席了吧,他可是男配的熱門人選呢。」阿斯利安又瞄了窗外的電視牆一眼,視線轉回來後頓時後悔提起這個名字。

對面那傢伙明明笑得一臉含蓄,他卻覺得對方的笑容燦爛的讓人眼睛都刺痛了起來。

「要瞎了啊!」嘴角抽了抽,他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哀怨,難得的假日被拖出來陪聊天還要被閃。

「嗯。」夏碎咬著茶點,好笑的伸手過去拍了拍他「小別勝新婚?」

阿斯利安默默在心裡感嘆了下,果然夏碎才是不能惹的那一個。



所以說為什麼事情會淪落到阿斯利安得出來喝茶陪聊天呢?

總的來說,冰炎期待已久的長假還是被打斷了。

起因是在冰炎長假開始不久的某天早晨,他將醒未醒的從樓梯上踱下來時,看到的那個不速之客。

那人用一種十分大器的姿勢攤在他家沙發上,自在的完全沒有身為一個女人及客人的自覺。

冰炎尚且朦朧的睡意在一瞬間消退的一點不剩,煩躁的情緒撲天漫地的襲來。

可惜在他出聲之前,他的『客人』就注意到他了。

「呦,還真難得看到你這種懶散的樣子啊,小傢伙。」扇叼著一片手工消化餅乾對他揮了揮手。

冰炎一眼就看出扇手上抓著的罐子裡裝的是他昨天閒著沒事烘了三個烤爐的成果之一,天知道那老太婆是從哪翻出來的?

「滾。」他翻了個白眼,並不想在一大清早陪老太婆講垃圾話「我在休假。」

「欸欸不是啊這次的劇本不錯欸,而且對方指名要你試鏡,三求四請才拜託到我這裡的。」扇像是怕他逃跑一樣,一邊用一種快到詭異的語速說話一邊從包裡翻出一疊劇本朝他揮了揮「真的不看看再說?」

「……」為什麼有人能用這種速度說話還邊嚼餅乾?「放下你手上的罐子,然後滾出我家!」

一聽到這句話扇立刻把餅乾罐子給護在懷裡「沒良心的小傢伙,我辛辛苦苦拉拔你到這麼大,你連一罐子餅乾都要跟我計較。」

所以劇本可以留下嘍?真是不坦率的小鬼啊。

扇在心裡竊笑。

「……」某人青筋都要冒出來了。



於是夏碎買完早餐回到家門口時,剛好看到扇抱著餅乾罐子逃出他們家大門。

「掰掰啦夏碎小朋友,」年長的女性勾著愉悅的微笑對他打招呼「謝謝招待啊!」

「扇姊慢走。」夏碎維持著禮貌的笑容看著人影飛速的消失在轉角。

彼時夏末的早晨暑氣尚未瀰漫,還有微風輕輕地吹過街邊牆圍裡那株芒果垂下來的枝葉。

夏碎在自家門口伸了個懶腰,看著洞開的大門,嘴角的笑帶上了一點無奈。

一踏進門就看到冰炎坐在客廳桌邊的木地板上,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瞪著桌上那一疊紙看。

然後在轉頭看見他時,臉部表情似乎放鬆了一點。

夏碎把買來的早餐從袋子裡拿出來擺到桌上,想了想剛剛來拜訪的人再看了看桌上那疊紙「新戲的劇本?」

冰炎輕哼了聲當作回應,果斷地把那疊紙丟到沙發上去了。

早餐比較重要。

「不要買早餐店的奶茶。」他家同居人盯著透明塑膠杯裡奶茶色的飲料皺了皺眉。

「嗯,」夏碎看著那顆湊過來的銀色腦袋,幾乎又要忍不住笑「那是豆漿紅茶。」

然後,大概是接受今天的早餐飲料了吧,冰炎默默的把自己那份早餐挪到面前,開始用吸管戳飲料封膜。

銀色的長髮披散在肩上,收起剛剛劍拔弩張的氣勢後,此時冰炎看起來又回到了剛醒那種慵懶的模樣。

夏碎輕輕地勾起了笑,一瞬間有了自己在投餵某種小動物的錯覺。

他知道冰炎不會問他為什麼放扇進來,畢竟他也沒什麼理由把帶著正事前來的經紀人拒於門外。

所以大概是在可惜那一罐子餅乾吧,想到這裡夏碎臉上的笑意又更明顯了一點。

通往後院的拉門沒有關上,窗簾輕輕在早晨的微風裡飄了起來。



早餐之後冰炎窩在沙發上翻起了所謂『不錯』的劇本。

這是一部電影的劇本,講一位孤兒在幼時遇見了一位仙君,在仙君的教導下成長,後投身戰場。而仙君算出他必將命喪沙場,於是用自己的仙格幫他逆天改命,最後受天罰、魂飛魄散。數年後少年將軍回到家鄉,看到一位和仙君長的十分相似的少年,但他並不是他。

劇情並沒有交代最後的少年到底和仙君有沒有關係。

冰炎受邀試鏡的角色便是那個將軍。

不可否認,雖然扇本身白目了一點,但她挑劇本的眼光還是非常好的。不是說這份劇本劇情真的出類拔萃,坦白說甚至有點套路什麼的,但這個角色的確很適合冰炎。

那種藝高人膽大的傲氣、一往直前寧死不屈的風骨,還帶一點點對生命的透徹但不拘泥。

冰炎把劇本翻了兩三次,然後把自己埋在沙發靠墊裡一個上午。期間夏碎路過時總是忍不住猜想他到底是不是醒著的。

在接近正午、夏碎靠過去問他中午要吃什麼的時候,冰炎終於有了動作。

他雙手環住夏碎的腰把人拖倒在沙發上,腦袋蹭在夏碎肩膀上。

夏碎有那麼一瞬間是愣住的,這難道是在撒嬌嗎!

他反應過來後拍拍不發一語的搭檔「決定了?」

仍然沒放手的冰炎哼了聲,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低啞「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夏碎順了順垂到手邊的銀色髮絲,覺得怎麼聽都是在哀悼那被迫中斷的長假。

於是他只好輕輕蹭了蹭冰炎的髮頂以示安慰。

所以中午吃什麼好呢?



如果冰炎拒絕這次的試鏡,其實是完全能理解的。

雖然冰炎在《特殊傳說》潛夜篇的戲份並不算多,但他手上同時也有另一部短劇跟其他廣告、平面拍攝的工作,行程排得太滿、忙碌的巔峰期若工作稍有延宕根本很少回家休息。

夏碎看著開始準備試鏡跟詳讀劇本台詞的冰炎這麼想著。

雖然這種人選幾乎內定的試鏡大概只是走個過場,但他家同居人是絕對不會敷衍了事的。

時間過得很快,試鏡、訂角、發佈、開拍,一眨眼一個月就過去了。

然後就到了出國取景拍攝的階段了。

出發前冰炎終於有幾天時間回家休整。

他還記得那次冰炎一口咬上他的喉結,他難以自抑地喘出幾個破碎的音節、眼眶濕潤得眼前幾乎模糊一片。

心臟像是要破胸而出。

他不自覺地摟緊冰炎的脖頸,聽到那個比平時暗啞許多的聲音在呼喚他。

他費力地找回意識、抬頭去親吻那人的眼睫。

「我在。」他喃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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