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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間,風雷小鎮成了罪犯們最不想要過來的地方;他們寧願偽裝自己、悄悄地偷渡風錘之城,也不願與面對那個幾乎不可能打倒的格雷伍德騎士!
其實說起來,那有些削瘦的騎士並沒有比他們更強大,那種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身法幾乎是每一個騎士都會修習的基礎武技,照理說他們應該的身手一致,而且他們應該在人數上佔上風的,但敗就敗在那個騎士永遠都比任何人都來得從容不迫,即使刀鋒來到了他的眼前他也能淡定地架住避開、一點都不顯慌張和激動……好像砍死他們就跟砍一個比較硬的木頭沒什麼兩樣!
所以,風雷小鎮的佈告板難得出現了尷尬的空白,只孤零零的掛著幾張生死未卜、並且已經是幾十年前的懸賞招貼。
費雷德嘆了口氣,「早就要你不要這麼狠,現在好了,佈告板清空,冒險者們一定會開始離開,說不定主城派來鎮守的侍衛也會因為罪案率減少而被調走到更嚴重的地方……」
「看來我算是完成了命令了。」德蘿拉沉默了片刻後說出了讓費雷德嚇一跳的話。
費雷德睜大了眼睛,說出的話微顫著,「你、你剛剛說什麼?你完成了什麼樣的命令?」
「我主在我出門前下令,讓我把懸賞單都接了下來……我想那便是讓我把佈告板清空的意思吧?那現在我清空了,我理應是完成了任務才對……」沒理會費雷德的震驚,德蘿拉袖手思考著,「既然要回去了,我需要買些東西獻給我的主人才行,我一個人可帶不走這麼多……或許我需要找些僱傭?」
……魔女大人會願意讓自己的領地被卑微地人類隨意踏足嗎?
怕是會在暴怒之下把那些人都給殺了吧……而她自然也不可能好過的。看來只能夠購買多一些牲畜了,至少看在牲畜比人類好吃的份上,疼愛弟弟的魔女大人應該會把牲畜留下來當儲備糧、不會把那些牲畜都一下子撕成碎片。
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德蘿拉才想要邁步離開城管處,但卻被費雷德抓住了手臂,「等,你等一下!」
費雷德往門外看了看,確定傍晚時分正是家家戶戶在忙著收工和準備晚飯的時刻、沒人會路過打擾後,他仔細地關上了門和窗,看著德蘿拉的眼神卻是有些不確定。
「有什麼事麼?」德蘿拉一直都知道這個城管似乎並不單單是城管這麼簡單;沒有一個城管會這麼頻密往監牢那裡走去的。而且他還是風雨不斷的風雷小鎮總城管,德蘿拉不認為這是任何人都能勝任的職位,尤其在見到某一次費雷德在街角從一群醉酒鬧事的冒險者手中救下酒館的老闆娘,那種身手說不定比她還好。
「不錯,確實有事。」費雷德嘆了口氣點頭,「聽你的語氣,你的主人是很嚴苛的人?」
其實她認為殘暴比較恰當——只要見過魔女大人被狼群圍得暴躁時,狠狠地把狼群撕裂成連撿來煮肉末湯的殘渣也不是的那刻,誰都會認為「嚴苛」這個詞真的太美化魔女大人了。
但她可是魔女大人的魔僕,怎麼可能這麼讓魔女大人掉面子?所以她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主人是很「嚴苛」的。
「並且是住在深山里面的城堡?連對你這麼忠誠的騎士也這麼……苛責?」
「……是的。」他問這些到底是要做什麼?德蘿拉疑惑,暗地裡戒備著。
「或許還不會把人命放在眼裡?」
「……或許吧?」雖然魔女大人暴怒並且殺人只是她的想像,但那一次撕裂狼群的一幕實在讓她印象太深刻了。
「而剛剛你提到你需要買一些僕人替你把行禮和禮物帶回去對不對?」
德蘿拉不耐煩了,「費雷德,你能不能痛快點一口氣說出來?你是想要試探些什麼嗎?」
「不!不是的!」費雷德連忙擺手,「我只是想要讓自己好過點……你知道的吧?監牢裡面的,並不完全是殺人放火的罪犯吧?」
她當然知道。
風雷小鎮有的時候也是主城放置流放不可回歸國家、滿是罪惡卻又不至於該死的罪犯的流放之地,但是這種人放在外面只會讓危機感甚重的鎮民反抗,所以最後都是放在監牢裡面。這些罪犯,她曾見過押送罪犯過來的牢車,說是舉起長劍殺人的劍士卻是手無縛雞之力、說是魅惑主人的賤婢卻是滿臉的豆子、說是勾搭外戚傷害族長的卻是不足十歲的小孩……
或許真的有罪犯,但是這些背著莫名其妙罪名的人卻也不少。
「這麼說吧,我想跟你做個交易。」費雷德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抬頭,「你也知道,風雷小鎮的經費吃緊,很多錢都拿來懸賞了,而牢裡那些不事生產的廢物卻每天都能夠得到免費的餐點……雖然都只是不怎麼樣的東西,但那也是錢!而且為了看管這些廢物,不少應該巡城的衛兵被安排看守牢獄。所以,我打算跟你做一個交易……你需要僕人,我不需要犯人,而那牢裡少了幾個人其實只是很簡單的事……你覺得如何?」
其實,那些病得差不多快死的「廢人」,直接當作已經死了埋到亂葬崗裡不就行了?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地安排嗎?德蘿拉微側著頭想著。
「是麼?」德蘿拉好整以閒地袖手,「那麼……你說的幾個,確實來說是多少個?恰巧我想到了,我主人或許會需要修建一些花房什麼的……需要的人不少呢?」
費雷德笑著,「只要你開口,多少都沒問題!」
雖說那些人或許真的有點什麼問題……但那又如何?當若他們乖乖的,魔女大人多幾個奴僕也不是壞事,但要是他們不聽話,她想,突然這麼多罪犯神秘失踪,一定能夠為魔女大人的傳說增添不少色彩!
想到這裡,德蘿拉也笑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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