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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表於 2013-12-3 19:3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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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醒來啦？」
輕蔑、高高在上的調子，讓她不僅往聲音的來處望去。
才睜開眼，思緒還沒集中、視線依然模糊，但她卻彷彿看見那個人臉上輕佻的微笑；明明那個人不過是個小孩，只有她胸口這麼高而已，但是氣勢卻十分兇猛……就好像那個該死的貴族一樣。
「這種傷勢、這種地方，你居然沒死，好好感激你的神吧，居然保佑你讓你還活著！」女孩耙了耙她過肩的中長髮，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就是不知道你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是不是一輩子都躺在床上了，哈哈哈！」
幸災樂禍的笑聲刺痛了她的心，更讓她瞬間清醒了。
這裡是哪裡？這女孩是誰？爸媽在哪裡？村民們怎麼樣了？
是不是……是不是真的都死了？這都不是她的夢？她真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夢，為什麼這一切都不是夢啊！
臉頰緩緩流下的炙熱，是她的淚水嗎？原來她現在才想起她應該哭泣的嗎……
「看你這種模樣，那些你剛剛說到的人八成都死了。」原來德蘿拉不知不覺地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都說出來了。女孩微低著頭，德蘿拉看不清楚她是什麼表情，但是隨後的輕笑聲卻讓她有些毛骨悚然，「至於我……我是魔女英英，這里便是我的住處！怎麼樣，有沒有開始埋怨為什麼你的神讓你活著，還落到了魔女的手上呢？嘻嘻！」
魔女……這個女孩便是讓人驚悚的魔女？
多年來的告誡讓她心裡一顫，驚恐地看著笑容越來越詭異的魔女。
「姐。」另一個男孩落入了她的視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倘若那女孩真的是魔女……那這男孩不就是魔子了？
男孩的頭髮比他姐姐的還要柔順，但是面無表情的神色同樣讓人心驚，脫口而出的話更是讓德蘿拉微微顫抖起來，「啊，儲備糧醒了啊。」
她被帶回來，是要成為儲備糧……被當作家畜的感覺原來是這麼可怕的。
「清醒的時候血的味道好像比較好吃……姐，我能吃了嗎？」
「還不能呢，現在她的血流掉了不少，身體都還沒製造出足夠的新血液呢。等她的傷口好了也就差不多了，之後我們也不需要再去這麼遠的地方找新鮮血液來吃了……」
以人類的血液為食物的魔子和魔女！她驚恐地縮到了角落，徒勞地想要隱藏著自己；他們並不是為了仁慈而救她，而是像圈養家畜那般把她養起來隨時吃掉！
但是接下來的日子讓她疑惑了。
魔女對她一點也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很粗魯。每天只讓她吃下水一般的米粥，還時不時對她的傷口撒鹽水，而且找來了一條鐵鍊鎖住了她，不讓她離開這個剛剛好能夠容納下她的洞穴。粗魯歸粗魯，但魔女和魔子真的在照顧著她，就算只是把她當作儲備糧食般的牲畜來圈養，也是在照顧著，而不是放任她自生自滅。
她哭過，掙扎過，但是魔女只是嗤笑了一聲，然後一股壓迫著呼吸的能力襲來，讓她頓時失去了任何行動的能力，只能夠由得魔女為所欲為，不理會她的痛苦地撒下鹽水。之後，她開始麻木地不再反抗，讓魔女每天這麼折騰；反正反抗也沒有任何用處不是？
她的這一個冬天就是這麼熬過來的；她確確實實地活了下來，成為了魔女的牲畜。
魔子每一天都在詢問能夠吸食她血液的日子，她就是聽著這些日子的倒數才知道冬天已經結束了，這個依然冰冷的地方居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是除了魔女的聲音以外，沒有任何的春天的生息傳來。沒有鳥鳴、沒有蝴蝶，更沒有破土而出的嫩芽，只是一片的死寂。
「今天終於是日子了！」這天的魔女眼中透漏著喜悅，然後解下了鎖鏈的另一端，把她拖到了一條河裡面，不由分說地就把她推進河裡，「忍了這麼久，終於能夠讓你洗乾淨了！洗快一點，我弟弟肚子餓了！」
洗洗搓搓，她聽話地把身上的污跡都搓下來，然後看著被魔女拖上岸扔了一條毛巾。赤裸的她圍著毛巾，看著魔子手握著一把小刀子走近，在她的手背上劃下了一刀。
痛！這痛楚像是把整個冬天的麻木給震醒了，她像是現在才從一個長長的惡夢中清醒、才想起所有的親人都死了但卻只有她活著、像一個牲畜一樣被魔女圈養著，只為了她身上的鮮血。
同樣年幼的魔子把嘴巴湊近德蘿拉的手背，然後開始把血液從她的手背吸吮出來；她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整隻手掌開始因為失血而失溫，屬於她自己溫熱的鮮血從傷口流出，被魔子給吞下。
她以為魔子會這樣一隻喝著她的血直到她的血被吸乾，但是魔子卻放下了她的手，不滿意似的微皺著眉頭舔掉他嘴角的鮮血，「……好像沒這麼好吃。」
「為什麼不好吃呢？」魔女摸著魔子的頭細聲問著。要不是知道了他們是魔子與魔女，他們的表現就跟一般的人沒有任何差別，就像她疼惜她的弟妹那般，魔女疼惜著魔子的表情也是很溫柔的……雖然嘴角的那摸微笑玩弄著的是她的生命。
魔子眨了眨眼，「姐姐，她跟那些看見我們就跑掉的人有什麼差別？」
「嗯……」魔女打量她一陣，「大概是靈魂不怎麼堅毅吧？見到我們便跑掉的人多麼想要活下去，血液多麼地奔騰，但是她……好像自己活著還是死掉都沒什麼關係似的，大概本來就不想要活著吧？嘖，早知道撿回來的人居然這麼沒用、連讓你吃飽一點都不行，那我還不如別浪費這麼多時間養她了……」
不、不是這樣的……
她還想要活下去的……想活著……然後殺了那個該死的貴族！
沒錯，她要殺了那個貴族，為爸爸媽媽、爺爺和弟弟妹妹、還有整村子的鄉親父老們報仇！
她有用的、一定有用的……她一定可以報仇成功的……只要把靈魂獻給魔女……
是啊，把靈魂獻給魔女，她就能夠得到她所想要的力量，讓那該死的貴族好好地在她的劍下懺悔！
「……還是把她殺了得了，浪費我的時間。」魔女悻悻地撇了撇嘴，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她就是完全沒用的廢物……
「不！魔女大人，不，千萬別殺了我！」跪在嬌小的魔女身前，德蘿拉抱住了魔女的小腳，顫顫地魔女的腳尖點下一吻，「雖然……雖然我只是一個鄉野女人，但是魔女大人，我的靈魂將會是您見過最堅毅、充滿著復仇之焰的靈魂！請您賜予我復仇的力量……請您賜予我複仇的力量！然後作為交換，請拿走我的靈魂吧！」
魔女輕哼了一聲，輕蔑地微笑著，然後一腳便把抱著她的德蘿拉給踹開了，「堅毅？那麼我在整個冬天見到的、那個失魂落魄的又是什麼？你這種一點也不堅持的存在也敢向我要求力量？開什麼玩笑！」
「不……魔女大人！那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請您拿走我的靈魂吧，甚至把我的靈魂撕成碎片也無所謂，只要能夠讓我複仇，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的身體是您的、我的性命是您的、我的血液是您的、我的靈魂更只會是您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會是您的！」
魔女饒有興致地用從魔子手中接過的小刀子挑起了她的下巴，那種像是貓玩弄著老鼠的眼神和她微微慌亂但卻顯示堅毅與炙熱的目光對上，然後問出了一個出乎她意料的問題，「包括你的愛情也是嗎？」
……愛情？
在家破人亡面前顯得微不足道的愛情？為什麼魔女大人偏偏會提起這個飄渺但又浪漫的感情呢？
「男人要的會很多，權勢、財富、榮耀，但是女人要的卻很簡單，就是這種虛無的愛情和愛戀。」魔女的眼神很沉，跟睿智的神殿祭司一般透漏著睿智，但是一閃即逝，快得連德蘿拉也以為那不過是錯覺，「要是你的心、你的愛戀也能夠好好管住並且屬於我，那你這個靈魂……我要了！」
「好！」不多加考慮的話脫口而出，她彷彿聽見了一種鎖鏈扣子扣搭上的聲音，「嗒」的一聲很輕微，但卻是在她的心底響起，好像……好像她真的從此被鎖住了，不再屬於自己了。
「很好！」魔女笑得很開心，「弟弟喲，我們終於不需要這麼無聊了，有個有趣的東西讓我們玩了！」
請任意地玩弄我，我無所謂的……德蘿拉再一次輕柔地捧起魔女大人的小腳。魔女大人在這個滿是塵土的土地上行走，居然都沒穿上鞋子，腳掌是厚厚的繭，還有不少被砂石刮傷的零碎傷口……這麼強大的魔女，居然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她輕柔地在魔女大人的腳尖上落下一吻，宣示著她的忠誠，並卻甘願屈服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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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發表於 2013-12-3 19:2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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