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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9-14 23:40 編輯
第七章 意識(02)
他們去看艾莉特羅的時候,艾莉特羅是飛撲進瑞比特懷裡的。
「瑞比──!太好了!原來你也在這裡!嗚嗚嗚……我好害怕喔,這裡都只有我一個人,除了書之外就只有門外那個奇怪的透明物體。這裡到底是哪呀?小鎮怎麼樣了?瑪特麗阿姨和其他人都還好嗎?」
瑞比特後退一步接下艾莉特羅的熊抱,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因為他身後還有白和玄,以及送他們過來的伊萊諾,艾莉特羅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蹭著他盡把這些往他身上抹,他很想往艾莉頭上巴下去,但是看見對方哭得紅鼻子紅眼眶的一下子又心軟了,最後他只是回抱對方,然後想著等一下必須向伊萊諾要件衣服換。
艾莉特羅住的房間和他們住的房間一模一樣,而且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偌大的空間裡只有自己,又無法與外界聯絡應該讓她感到寂寞的同時也非常恐懼吧。
「好了,別哭了,這裡還有其他人,這樣很難看。」
瑞比特拍拍她的背,扶著她的肩膀後退一步。
「……啊,玄大哥和白小弟都來啦?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到你們。」
白眨眨眼睛,玄則是尷尬地笑著,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事實上被她遺忘的人還有一個,就是站在門口的伊萊諾。因為他說他們和朋友相聚還是不要多出他一個外人的好,免得大家尷尬,而且有時候有些話在有其他人在場的情況之下不好開口,所以伊萊諾就站在門口看他們相聚的情況,然後打算默默退出門外。
「對了,瑞比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小鎮怎麼樣了?其他人呢?」
艾莉特羅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連忙抓著瑞比特的手急切地問道。
「艾莉,這事情有點複雜,我還是請伊萊諾和你解釋吧。」
「咦?找我?」
突然被點名的伊萊諾已經退到門外準備關上門,因為聽到自己的名字而從門外探出頭,臉上有些許錯愕,帶了幾分質樸氣息的臉龐讓他的表情現在看來有些呆。
「唔,看起來是一位很可愛的人呢。」
打量了對方幾秒之後,艾莉特羅認真做出讓眾人無言的發言。
「……咳,不好意思,伊萊諾,艾莉她就是這個樣子,如果有冒犯到你請見諒。」
瑞比特非常尷尬地陪罪,一旁據說是雙胞胎兄弟的兩人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白看起來已經陷入什麼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思緒中,皺著眉頭視外界一切為無物,玄則是猶豫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話、什麼時機說、該說什麼之中,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相較起來,只要把白從思考中叫回就萬事OK,玄卻是沒有什麼用,這件事若讓他知道了,大概又會和昨天他們回房時看見的一樣消沉好一陣子吧。
「沒關係。」伊萊諾露出溫和的微笑,「不過這種話最好不要對其他位王侍說,他們的反應可能會有點粗暴。啊,多羅的話倒是可以,但是其他位就真的不行了。」
「咦?王侍?可是王侍不是已經不存在了嗎……」
「我會說明的,所以請各位先坐下吧。」
伊萊諾依舊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抬手安撫因為震驚而陷入慌亂的艾莉特羅。
在伊萊諾說明完這裡是哪裡、他們是什麼樣的人物以及他們幾個不能立刻離開這裡之後艾莉特羅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你是王侍?連那個被毀容的傢伙也是?」
艾莉特羅不屑似的冷哼一聲,當然這並非針對伊萊諾,而是針對燒了小鎮的闇。她現在恨得牙癢癢的,尖利的小虎牙露了出來,喉嚨深處發出貓的低吼。既然知道兇手在這,那麼她應該可以抓他幾爪洩憤吧?
「而且我們還不能回去,為什麼?憑什麼讓我們一定得待在這裡?」
「我剛才也說了,我們需要那把劍,所以只好委屈你們了,不好意思,你們的要求我們都會盡量做到的。」
相對於闇強勢又近乎不可理喻的態度,伊萊諾的態度就顯得令人可接受許多。
「那好,我們明天要回小鎮一趟。」
「這個……」
「是你說任何要求都會盡可能做到的。」
面對艾莉特羅強硬的要求,伊萊諾面有難色,並不是他不願意答應,事實上,燒了人家的小鎮還不顧他們的意願強行將他們帶來這裡就已經覺得很過意不去了,雖然這個決定以及這件事都不是他做的,但畢竟他還是隸屬於世界主之下,所謂「主之過、侍之錯」,無法管好世界主是他們的錯。
雖然他覺得這句話應該反過來,主人這麼無法可管像什麼樣。
「……那好吧,我試著和闇談看看,明天以前會告訴你們結果的。」掙扎了一會之後,伊萊諾如此說到,「你們應該想早點知道結果吧?我先告辭了,你們慢慢聊。」
伊萊諾如先前那般露出溫和的微笑,然後起身朝他們一躬身,轉身走出門外。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這是瑞比特的發言,他癱坐在椅子上看來百般無聊。剛才他趁艾莉特羅和伊萊諾說話的時候找了毛巾把身上的鼻涕眼淚擦一擦。
「不知道呢……」
玄喃喃唸著,看來不大會應付這種狀況。
白坐在他身邊依舊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了,」瑞比特突然坐起身,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嘿嘿,艾莉你還不知道吧?他們兩人,其實白才是哥哥而玄是弟弟喔,而且他們兩人還是雙胞胎。」
「真的?」
艾莉特羅猶疑地轉頭向兩兄弟尋求肯定,只見玄笑得尷尬地點了點頭,接著又轉頭看向白,後者依舊心不在此,於是玄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回神後他挑眉看向玄,後者用眼神示意他艾莉特羅在問話。
「艾莉特羅,妳沒受傷吧?」
結果白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顯示他真的沒在聽他們說話,自己神遊到了另一個世界。
「沒有。」
「沒有就好。」
白自顧自的點頭之後,終於注意到了他們奇怪的視線。
「怎麼了?」
「沒有,只是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嗎?」
瑞比特好奇地問了句。白今天和他們一起行動的時候態度怪怪的,臉色看起來不像是恍神也不像是思考,比較像是在專心聽著微小的聲音,而且很明顯的他不是耳聾聽不見他們的話。
「沒有,只是我有點不舒服。」
白蹙了蹙眉頭,露出痛苦的神色,扶了一下額,似乎是因為頭痛。
「不舒服?要不要把剛才那個王侍叫回來,然後叫他找醫生過來?」
因為還沒有記的很清楚伊萊諾的名字,艾莉特羅情急之下只想到這個稱呼。
「不,不用,我回房休息一下就好。」
白勉強擠出笑容,帶著歉意看向他們,好像在說他先前沒有表示身體不適是不想掃他們的興。
「那你快點回去吧,需要讓玄陪你回去嗎?」
瑞比特看了一眼玄,後者的表情看來很想趕快了解自家哥哥的身體又有什麼問題。
「不用,我自己回去沒問題。」
白跳下椅子,開門離開之後,就只剩他們三人面面相覷。
「所以他真的是哥哥?而且你和他還是雙胞胎?可是怎麼看都覺得很不可思議耶。」
「白真的是哥哥,而且我們都同樣十六歲,不過我們原本不是這種身型的,因為發生了一點意外才變成這樣。對了,不要向白提他的身高,他很在意這件事。」
「咦?你們都十六歲?和我的年紀一樣?那我不就應該改稱呼了嗎?所以我應該直接叫你玄嗎?但是這樣感覺好奇怪喔,你的年紀看起來明明就比我大很多……」
「沒關係啦,稱呼你可以不用改,我不介意這個。」
玄擺擺手,笑得很靦腆,不過他想白應該很介意。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啊?」
瑞比特又癱回椅子上,甚至無聊得用腳抵著地板向後推著椅子,依舊沒從之前摔了四腳朝天的教訓中學乖。
「不知道……」艾莉特羅突然一拍手,「對了!剛剛那個王侍不是說可以在王殿內自由活動嗎?我們走吧,來去四處看看。」
「這樣不太好吧,我們不知道王殿的範圍有多大,而且王殿外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聽說很危險……」
「好啊,正好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瑞比特一把推開玄,阻止他繼續說話,亢奮的聲音一下子蓋過了玄懦弱的發言,生龍活虎的好像剛才那副快無聊死的狀態是假象一樣。
得到附和之後,艾莉特羅立刻二話不說不顧玄的意願拉著他和步伐雀躍的瑞比特一起走出門外。
……這該不會是小貓喜歡探索的習性吧?可是她看起來應該已經過了小貓的年紀啊!還是說獸人族的成年期不是這樣算的?就在玄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時,已經身在門外了。
此時,他無法知曉這對合作無間默契無敵的未婚夫妻已有其他盤算。
*
白回到住處之後,禮貌地請門口的雙胞胎精靈帶他去見一個人。美麗的藍色半透明形體從雕像竄了出來,沒有做其他確認或是詢問,一模一樣的兩名少女必恭必敬地朝他一鞠躬,然後示意他跟在她們身後,完全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高度敵意。
雖然不明瞭這種半透明有著人類長相卻很明顯不是人類的形體是什麼,但它們似乎聽命於這裡的人,而且態度非常恭敬。雖然服從命令但卻又並非固執死守無法溝通,這種生存型態是某種種族嗎?但他從來沒聽過有這樣的種族存在。
對了,這裡是特伊莫爾連,並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也許他等等可以向他問問?但他的脾氣那麼差,應該會被拒絕吧?不,應該會被吼去問伊萊諾才對。
彷彿將整塊建材直接挖空建出走廊般,這裡的一切看來都毫無接合的痕跡,完美得不可思議。走廊的左側是成排的玻璃窗,右側是牆面以及房間,每間房的門都是緊閉的,似乎都沒人使用;外頭的景色除了潑墨畫般的藍天之外,就是一排排經過設計精心修整成各種花樣的樹木。
走了好些距離後,他發現窗外的景色幾乎沒有變化,除了精緻美麗的花園還是精緻美麗的花園,也沒有看見通往外面的道路。
不知道為什麼,透過窗戶看出去的藍天被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紫色,那種感覺就像是透過玻璃紙看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會染上玻璃紙的色彩。
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藍色的雙胞胎精靈已經將他帶至一處廳堂,上方是挑高的圓頂天花板,其下的潔白地面上是大型陣法。
他看著刻畫在地面上的藍色陣法,同時也看著地面上映照出的自己的模糊倒影。
雙胞胎少女一左一右面無表情地同時做出「請」的手勢,而它們要他站上的地方即是那個藍色大型陣法。
雖然這個陣法複雜得他只看得懂幾個字和元素符號,但是依照陣行的樣式他知道這是移動陣法。
大型移動陣法。
特伊莫爾連似乎是由一個個分散各處的廳堂與房間藉由相連的走廊以及傳送陣法組合而成。
他是要找人的,所以這個陣法應該是傳送到他想見的人身邊吧?
透過兩名精靈看見了前方的牆以及地面,他踏進陣法中,看見身周亮起一圈幽藍之光。
周圍的景物再度清晰時,他站在大廳中,看見的是曾經見過的冰藍建築,它看來依舊肅穆卻脆弱虛幻。
等了一分鐘,他發現沒有人來接待。也對,他並未告知主人要來此拜訪,沒人接待是很正常的。
在原地思索了一會,他選定一個方向便毫不猶豫地沿著走廊往內部走。走了幾分鐘之後,如預期看見了上次見過的大門。他上前敲了敲門,接著後退一步,過了一會,沒有人來開門。
他又敲了一次,等待,依舊沒人。
當他懷著各種猜測要敲第三次門的時候,他發現門竟然開了,隨著門縫逐漸擴大的同時傳來了低沉的嗓音。
「不好意思,剛才在忙。你來找闇,是嗎?他現在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但我有急事要說……」
雷諾伊打開門,請白進到房裡,後者看見上次來的時候坐過的沙發。
「如果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我算是……」他偏頭想了一下,「他的近侍。他今天不太方便,有什麼事和我說就好。」
「咦?您、您是近侍?」
白忍不住驚訝地喊到,他總覺得眼前看來嚴肅的人頗有管家的氣質,不應該是僕人的階級。
「也不全然是。嗯……我應該算是全職吧?關於他的一切幾乎都由我處理。」
雷諾伊一邊端茶出來一邊回答道。
「但這件事我還是覺得應該當面談比較好。」
「你覺得我看起來不可以信任嗎?」將茶杯推到白的面前,他露出一抹極淺淡的微笑,「他是我的一切。我不會害他的。」
白看著樣式典雅的茶杯上的金色花紋,想著茶杯給人的感覺不禁令人聯想到闇給人的印象,潔白、冷峻、嚴肅,除了冷笑之外,他幾乎不苟言笑。
思索了一會,白有了決定。
「好吧,那麼請您幫我轉告他──」
啪啦!
清脆的碎裂聲響從某個方向傳出,似是玻璃杯或是瓷器被摔碎了,因為有些距離所以聲音傳到客廳時並不大,但那倉卒的聲音彷彿在心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下一道深刻而鮮明的痕跡。
「闇!」
在脆響傳至耳裡的那一刻,雷諾伊就已經急奔至闇的房間,完全把客人丟下不管,以自己的主人為重。
因為想到可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所以白也跟了過去。還未進到房裡他就聽見了曾經冷酷如冰現在卻氣若游絲的嗓音,虛弱的呼喚夾雜著布料滑落的輕微聲響。
「雷諾伊……」
進到房裡後,他看見的是伏在地面連人帶被一起滑下床的闇,還有一旁正要抱起他的雷諾伊,以及碎成兩半的瓷杯,水流了一地。
闇的雙眼半瞇著,意識很朦朧,臉色蒼白如紙,連嘴唇也毫無血色,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長長的白髮披散一地,襯著地面清冷的色澤宛若染上淡淡的藍光,白如瓷器的肌膚也好似透著淺淺青藍。
「你起來做什麼?我說過如果有事叫我就好,你現在很虛弱不可以亂動。還好沒有被碎片傷到。我抱你上床吧。」
「只是喝個水而已,不用你幫忙……」
雷諾伊低身抱起闇,後者沒有反抗,只是被動地任由他抱起。他現在穿的是寬鬆的睡衣而非平常的正裝,更顯得身子單薄。領口的幾個釦子沒有扣上,細細的髮滑過了脖子,露出了其下線條美麗的脖子,以及隱於髮絲之後若隱若現的黑色頸圈。
「那是……」
白睜大了眼睛,不禁驚呼出聲。
「誰……!」
原本半瞇的眼猛然圓睜,看見站在門口的白的瞬間,他的臉上閃現詫異的神色,接著二話不說一揚手,僅在剎那間水滴自空氣中凝結,匯聚成水球之後瞬間凍結成冰,冰冷的霧氣劃過了流星般美麗的弧度,而後轉瞬即逝。
「住手!」
雷諾伊來不及阻止。
白看見大如頭顱的冰球砸在自己的腹部。
「別看我!」
最後的意識消失前,他清楚看見眼前虛弱的人髮絲交錯遮掩下糾結的疤痕,還有混合著憤怒和羞愧的眼神,以及其中更多更多的恐懼。
那是被揭瘡疤後會出現的表情,也是不願他人知道的秘密被知曉後的情緒。
他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倒楣。
沙沙……
風拂過枝葉的溫柔聲響好像母親唱的謠籃曲,在輕柔歌曲縈繞的空氣中,所有焦躁煩擾的一切都沉靜下來,僅剩溫婉嗓音唱著簡單柔和的旋律,一次次撫平空氣浮躁的情緒,一次次引發草木枝葉應和共鳴,一次次讓他的心感到安適,一次次……
滴。
輕一聲,在心湖盪漾千百迴圈。
答。
僅一瞬,飄逸身影悄然成形。
他的步履翩躚,好似在跳一支低調輕快的舞蹈,衣襬長長,如扇一般於地展開,滾了金銀雙色的鑲邊在衣襬的左右兩角親蜜纏繞成美麗的圖騰,衣袂迎著風向後飛起,芬芳與粉瓣滑過他的臉頰,白看見他的嘴角牽出一道迷人的弧度。
他的存在好似點亮油燈的火柴,足履輕踏於黑暗之地,水珠滴落之聲伴隨著自黑暗中萌芽抽長的美麗植物。他每踏一步,翡翠般的植物就猛然自黑暗中冒出而後劇烈抽高,周圍的景物也隨著他的到來而如街市譁然熱鬧起來。
等他來到白的面前,他們已經身處在一座色彩繽紛、斑斕奇異的蝴蝶與鳴聲優美的鳥穿梭其間的花園中。
『你好。』他的笑容加深了些,溫潤的眼神彷若能勾引人魂。他將手伸到白的面前,『你就是一直試圖與我聯繫之人吧?我與你的心靈做出聯結,擅自將你拉進我的意識創造世界中,你應該不會介意吧?我在自己的領域中才能消耗最少的力量,只好請你見諒了。』
白搞不清楚這裡是夢境還是現實,對方的話也是聽得一頭霧水,但是面前的人似乎就是把他帶入這種奇異狀態的人,他猶疑地搭住對方伸來的手,一邊詢問他的來歷。
「您……您是?」
『如果你是問名字的話,請隨你喜歡稱呼吧,我不在意。』
他拉著白來到花園中央,那裡已經擺了下午茶,古典樣式的茶杯上頭裊裊升起熱氣,兩條細細煙絲在空中交纏消散。
他請白入座,自己也接著在對桌坐下。
「但是……」
白想說些什麼,卻被他抬手打斷了。
『從很久很久、那些早已屬不清年歲的以前,我就已經遺失了我的名字,也遺失了很多很多其他的事情,僅剩零零散散、殘缺不全的記憶,我為什麼而存在?我又是誰?這些問題隨著我逐漸衰弱的力量,似乎都已顯得不再重要。所以隨你喜歡的稱呼吧,反正在不久的將來,我也將不復存在。』
他依舊微笑著道出與之相關的一切,溫和的眼神裡似乎隱含一絲遺憾。
『只可惜,我只記得自己有所執著,卻不知道自己執著什麼。』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白認真地說道,「我名叫白,是玄白之劍的持有者。我聽說你以白劍鎮住了黑劍,現在黑白兩劍再次分離,想詢問你有無重新結合兩者的方法?」
『是嗎?這就是我所執著的事嗎?』他低頭思考,接著逕自笑了起來,『但是在我僅有的記憶中並沒有這些事,也許同樣遺失了吧。很抱歉,你所詢問之事,我實在沒有能力回答。』
他抬起頭,美麗的眼微瞇,嘴角的笑容溫柔中透著一絲不羈。一隻紅褐如繡斑的蝴蝶上上下下飛過了藍白交織的天空,馨香離離的花園除了鳥語和蝶影之外非常寧靜。
『你此次的到來算是意外,你的呼喚使我從沉睡中再次甦醒,正當我嘗試連繫你的時候,你就掉入了心靈之界,因此正巧連結上了。不過這個世界的穩固我撐不了多久,必須再次進入沉睡,而你也應該回去了,外頭還有為你擔憂之人。』
白看見無涯的天空如油漆剝落般落下一塊藍色的碎片,底下露出的是灰白渾沌的世界,碎片落在翠綠的草地上,草地立刻沙漠化,底下也是一片灰白渾沌。彷彿在幾秒內看盡植物的一生,斑斕的花朵以可怖的速度化成粉塵消失在不知名的邊角。
白站起身,驚訝地看著景物的變化。
一塊塊碎片剝落,這個世界正在逐漸崩毀。
他一個抬手,碎片落下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花草也不再枯萎凋落,有些剝落的地方開始自我修復,緩慢地彌補破洞。
接著他伸手朝虛空向下一拉,一扇門在一條細細的光線中伸展開來,靜靜地在白的身旁打開,通道有些黑暗,似乎是遙遠的另一端隱沒於漆黑之中。
『不好意思,請原諒我的待客不周。期待下次有機會與你相見。也許在夢裡才能見到了吧。』
雖然還有其他想問的事情,但是周圍崩落的景色讓白覺得盡快離開比較好。
「那個、你的名字……」
踏進漆黑的通道之前,白回頭問道。
『說過隨你稱呼了……啊,我想起一個熟悉的名字了。』
他看見面前溫文儒雅的人露出與方才極為相似,卻又參雜懷念與悲傷的微笑。
『你就稱呼我為……』他的聲音漸小,眼神悠遠,『白玉蘭。你就稱呼我為白玉蘭吧。』
白消失在門的另一邊。
門關上了,再次化作一線光芒,消失在瀰漫芬芳的空氣中。
白玉蘭摸著手邊茶杯的把手,看著對桌另一杯同樣仍有白霧的茶水露出微笑。
他姿態優雅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身後的背景是大片大片剝落的天空與沙化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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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把剩下的存稿PO上來了。
來個一勞永逸吧。((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吧
新角看來也是個美男子對不對?(艸
然後艾莉特羅......(遠目
新角是那個意識,然後闇的頸圈......如果還記得前面的章節,應該就可以猜到是魔法頸圈吧?
王殿和王域(世界主的神域)的架構還需要解釋,不過是在後面的篇章了。(遠目
然後瑞比特和艾莉特羅的確是有計畫了。
最後,過渡的段落好難寫,就是去探望艾莉特羅那段。(抹臉
請回覆 順便告訴大家,目前寫到章七完已經有八萬七千字了喔。(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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