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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9-6 19:35 編輯
第六章 雙劍(01)
我願以我不朽之身,獻作代價;
我願以我無盡力量,永錮此物;
我願以我殘存意識,寄予寶鏈;
我願以我之一切,保妳不受傷害。
所以懇請四散的精靈聽我請求──
『我以吾之名,還諸風中,願汝等精靈之眾,護我愛之人。』
──眾精靈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麼做。
他很清楚弟弟的個性,玄答應過不會跟來就是不會跟來,但他依舊對玄下了安眠藥,為什麼?
他張開緊握的雙拳,看著伴了自己一年的這副小孩子的身體,也看著這雙看似無力的小手,在當時逃避自己之後的現在終於要正視這個問題了嗎?
是啊,為什麼?
他茫然問著自己。
那天早上,他在由無盡黑暗與滿手血色交織的噩夢中驚醒。那時候陽光早已灑進室內,麻雀在窗沿上雀躍鳴叫,將他從夢魘中解救出來。他躺在床上喘著氣,看著天花板覺得眼前平和的一切非常虛幻。
他總覺得眼前所有明亮的色彩都在譴責他所犯下的過錯,明媚陽光、蔚藍天空、碧綠樹木、清澈流水……一切都在用自身的美好告訴他:他不應該擁有,他所處的世界不應該如此美麗明亮。
讓他擁有這些,值得嗎?
他未受到應有的制裁、逍遙法外,是對的嗎?
每當抬頭看見藍得似水的天空,這些問題就會如同那些揮之不去的夢魘一般伴隨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黑色的藤蔓悄然伸出,在他渾然不覺時綁住他的雙腳,纏住他的雙手,一點一滴環繞他的身體,如同蟒蛇般一次又一次的勒緊,勒緊,再勒緊,直到他喘不過氣,直到他窒息。
他發覺的時候,黑色的藤蔓早已在他的心底悄悄紮根,綻放美麗的漆黑之花。
不知從何時起,每當他抬頭的時候,湛藍的天空就會被黑藤纏繞,漆黑之霧環繞身周,隔絕了一切,也隔絕了所有美好事物。
在這樣近乎令人窒息的心靈狀態之下,他竟然沒來由的感到鬆了口氣,甚至在這樣的狀態下他才能夠放聲大笑。
這樣的心靈是不是病了,他不知道。
帶著纏繞滿身的黑色藤蔓生活了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雖不致每分每秒,但只要他一放鬆下來,這些問題就一步一步緊逼著他。
逼他做出選擇。
他終於急切地想要逃離這些問離,他掙扎、他嘶吼,然後才驚覺這些黑藤纏繞得如此死緊。他想要掙脫、想要逃離,開始尋找了斷這一切的方法。
最後他買了劑量龐大的安眠藥。
但他一直遲遲不肯用,一是因為這種死法太過便宜自己,在毀了家族之後,他從不認為自己能夠善終。二是因為他的弟弟──默玄,如果他不在了,玄絕對第一個崩潰。
那天晚上,他撫著背包想著這些事情。
他知道:即使找到了玄白之劍存在的意義也無法擺脫過去。
看見玄走進衛浴間,他和平時一樣瞇了瞇眼,玄是所有美好的一切中最刺眼的存在,他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懂為什麼。
他只知道玄的存在一次又一次刺痛他的心,彷彿針一般扎在心底最深最痛的地方,不斷得讓將會癒合的傷口滲出絲絲鮮血。
玄的存在總讓黑藤越纏越緊,總讓他感到無法呼吸。
他的腦袋清楚嗎?
再清楚不過。
他這樣做是對的嗎?
早已無法理解是對是錯。
他拖著那些漆黑的藤蔓顫抖著雙手拿出那袋安眠藥,將粉末倒進玄的杯子──
──他這樣做能夠贖罪嗎?
「……哥,你還好嗎?」
「……」
白坐在床上,縮起雙腳,兩手裺著面一同埋進膝間。
玄看見他全身都在顫抖著,理應明亮的銀白髮色此刻卻黯淡無光,身上寬鬆的衣服更顯得身影單薄。眼前本應堅強可靠的哥哥現在像個無助的孩子找不到能夠幫忙的對象,只能抱緊自己低聲哭泣。
「對不起,默玄。對不起,玄。」
兩個不同的稱呼,所代表的意義截然不同。
他向過去的玄道歉,為的是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他向現在的玄道歉,為的是而今差點犯下的過錯。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斷的道歉,卻沒有任何解釋。
他害怕另一個思想極端負面的自己,更害怕玄知道這樣可怕的自己。
原本清晰可辨的聲音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對不起逐漸模糊,終至成了壓抑放聲大哭的低聲啜泣。
玄張開纏繞繃帶、彷彿因為疼痛而一直握著的左手,手裡是早上從鏡面上撕下的紙片。
被他捏皺的紙條上面寫著:對不起。
如同他現在不斷唸著的話語。
此刻無比脆弱,彷彿只要輕一碰就碎了的哥哥,這樣的面貌,是玄從未見過的。哥哥應該是即使身型嬌小也依然堅強可靠、同樣令人感到安心,彷彿巨大而堅實的羽翼保護著自己。
如果是他的問題讓那個自信的哥哥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寧願永遠不要知道問題的答案也不想再看見他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這是他能夠幫上哥哥的地方,那麼他願意永遠埋葬問題的答案。
哥哥依舊需要自己,想到這他竟對白對他下藥感到釋懷。
他伸手擁抱那嬌小的身體,感到對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白猶疑地抬起頭。
「玄?」
「如果不想說就算了吧。我已經不在意了。」
無論答案是什麼,此時此刻都已經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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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字頗少,不過有達到我要的感覺,自己還算滿意。
我用有些迂迴的方式寫出白的心境,不知道各位看得懂嗎?
如果看不懂或是想看看自己猜測得對不對,請反白以下字句。XDD
白非常自責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因為自責,他一次又一問著自己那些問題,直到最後把自己逼得喘不過氣。
他需要能夠發洩的方法,因為怪罪他人總比怪罪自己要來得好受許多。
所以最後他注意到了玄。
玄的存在對他來說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所犯的錯;他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最強烈的譴責。
他想著有什麼方法能夠擺脫掉他?
於是黑暗的自我打算以極端的手段抹消這個讓自己感到痛苦的存在。
接下來的你就知道了。
白終究,還是讓努力掙扎求生的、光明的那一面戰勝了心底的黑暗面。(遠目
其實這段的靈感有部份來自於沈月之鑰,要感謝虐得我心痛痛的修葉蘭和那爾西,可憐的兄弟倆。
還有部分來自於潘朵拉之心,一部非常厲害的奇幻推理漫畫(?),作者有出畫冊,而且最近還有小說本,雖然我都沒錢買但我還是狠推崇。(遠目
那部漫畫裡的奧茲和小基也虐得我心痛痛的。
嗚啊啊!小基你為什麼斷手了啊!QAQ((安靜
我想一下還有什麼要說的......哦,對了。
白和玄的心靈狀態都是有些病態的,只不過白病得比較嚴重。
不過我想玄應該也病得不輕,哥哥都對自己下藥了,搞不好哪天就殺了自己也不一定,這樣他都還能不在意也真厲害。(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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