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雪晨 於 2022-9-26 01:03 編輯
「放心吧冰炎,他已經沒事了。」提爾剛處理完一個傷患後走回來,看見的便是坐在褚冥漾床邊認真睇著對方的冰炎,他說:「鬼屋裡就算砍成碎肉他還是可以成功復活的。」
說完話看著緊閉雙眼的黑髮男孩,提爾這才發現似乎這是男孩踏入守世界後第一次的死亡。
死在二年A班的鬼屋裡。
「我知道。」稍稍調整一下姿勢,冰炎雙手環胸,就像是在端詳一件物品或者審視著什麼。
「你那麼認真小心漾漾小朋友醒過來被嚇到喔。」畢竟看起來就像是守候在久病不起的老伴旁。
紅眸一記眼神殺,提爾便識相的閉嘴。
不耐煩的眼神催促對方離開,赤裸裸嫌煩的表情在那做戲的肢體語言下,最終選擇一個飛踢處理完畢。
煩躁的撥弄額間碎髮,呼了一口氣。
而後下一秒眼神又放回床上之人身上。
其實面對這個小妖師除了千年前的恩怨情仇之外,就是想知道小時候亞那對他描繪的友誼,但一切都在時間洪流沖刷下被淡忘。
後來接到這份任務時,其實內心也沒有太大波瀾,有情緒、有想法但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撇除玩弄對方反應好玩外,加上某個巡司的「叮囑」,認真說他大可以以最低限度方式去照顧這個代導學弟。
但一切起因全是一場夢。
一場連續夢。
他很少做夢,除了無殿那幾年還會夢到和父母的事情外,其餘都沒有。
所以他是有點小意外,但也沒想太多。
夢境的一切也沒什麼特別,就是跟他現在生活有關。
以第三人稱視角去看,看著自己上下課、看著自己一路考核袍籍,說真的就像是人生回憶錄。
直到夢境裡的「褚冥漾」出現。
睞一眼床上總是腦袋各種雜七雜八有夠腦殘到讓他常常暴力對待的人,他很是疑惑。
自己夢境裡的「褚冥漾」並非如此。
至少不是個表情那麼多變化,拿一般人來說就是個孤僻孩子。
跟被排擠不同,是連別人問問題,遇到任何不合原世界常理之事,都是把自己的聲音壓在深處沒有發聲。
衝浪板上的尖叫和夢境裡的緊抓隱忍;看到蘋果的恐懼和夢境裡強迫咬下;面對新的友人靦腆大方和夢境裡的忐忑不安。
若非樣子相同,真會以為是兩個人。
冰炎不明白,夢境為何會這樣呈現,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選擇夜夜像看電影一般追著進度。
撇除一些與現實中有微小出入、細緻時間點不同之外,其餘都還好。
夢境裡的「褚冥漾」一樣經歷過鬼王復活,經歷過伊多水鏡破碎,與雙胞胎締結下友情誓約……等,因為有時是跳著畫面,與現實時間線不完全相同。
就是那顆腦袋相比這裡的安靜許多。
好玩的是他也聽得到對方心聲、不好玩的是樂趣少很多。
倒不如現實中的人。
而且幾乎夜夜都在做這樣的夢,有時候清醒他反而不知道自己此時身處在現實還是夢境裡。
眼簾微斂,冰炎回想起昨晚的夢境。
夢裡也是今日的場景,只是沒有人躺在床上,就只是「夏碎」因為扮成地藏王菩薩結果那一箭來不及躲開,所以划傷手臂——好吧,被卸掉一隻手臂。
也因此身為弟弟的「千冬歲」差點爆走,夢裡的「褚冥漾」拉著千冬歲,眼底是不知所措和懊悔。
看得「冰炎」忍不住一巴掌打下去,而冰炎發現「冰炎」打下去後,「褚冥漾」的反應是平息但不會有任何抱怨,宛如任人宰割的小媳婦。
嘖!看了一肚子火。
果不其然,那個世界的「冰炎」對他臉色更差。
「唔……」切斷思考注意力拉回現在,褚冥漾終於醒了過來,一見到他臉上就閃過各式各樣的表情,腦海裡難得的短暫平靜時間結束,若不是看著褚冥漾是傷患這件事情,他真的會想出手揍對方。
等對方體力恢復差不多,他們去看了那場他很不喜歡的劇,逼著自己坐在位子上看著別人演出自己那五年最美好的歲月,火出不去的他最終還是忍不住起身離場。
夢境裡倒不是一開始就直去看劇,反而是他們先到了許多攤位吃吃喝喝,過程中問「褚冥漾」有沒有什麼想逛的,對方都搖頭。直到後來一張海報出現,「褚冥漾」眼神一直在上頭,他們才決定去看。
就是「冰炎」打從一開始就沒跟,他簡單一句「我不去」便打發一切。
「褚冥漾」聽言也只是抬頭看了幾秒,又低下頭不發一語。
相比於現實夢裡的「褚冥漾」反而話少之外也相對比較扭捏。
而其他的倒也跟夢境裡的差不多,例如舞會、競技賽等等,撇除無聲其餘一樣的還太弱小,可——卻又會再爬起來,看來有些東西是本質,夢境裡與現實都一樣。
後來冰炎發現夢境裡的時間線並不完全與現實一致,像是比賽的關卡順序。
而且有些未來的事情他也沒辦法夢見,不然真可惜,他應該可以做些預防。
不過他本來也不在意。
就是看著手上的毒素心中多少明白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後來夜裡召開緊急會議,討論關於鬼族高手入侵校園,妖師身分曝光且木之天使‧安因的下落不明。
商量一些政策後散會,冰炎回到房間,他壓著腦袋卻沒想到後來開門看到小學弟,之後會扯出一連串事情。
當他做好赴死心理準備趕到湖之鎮,護著自家學弟和安因為他們斷後。當看著褚冥漾拉住他的手時,他開口說出殘忍事實,揚起笑容以最後的告別在對方耳邊輕道出那無法出現在現世的名字。
多年了,他終於可以告訴別人自己的本名。
褚冥漾瞪大雙眼,濕潤的眼角讓他在最後一刻深深烙在腦海裡。
面對已經開始成長的狗兒,他居然會因為要道別而感到有些不捨,心裡也很愧疚用這樣的方式離他而去。
說真的這段時日的相處,除了夢境他也會回想起跟父母的那五年時光。
小時候夜裡頭上有溫柔的觸感;耳畔有輕柔的道語。
長大後的他半信半疑,卻在遇見這抹純真後徹底相信。
他明白了為何亞那當時即便已經雙目看不到、失去精靈之光甚至要到獄界接受二伯庇護時,卻依然沒有怨恨。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