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2022年企劃：拂曉－The Other Unique Legend《See You again》

雪晨

　　褚冥漾沒有想到只是接個無殿任務，居然會意外踩到蟲洞。

　　對！沒看錯沒聽錯，就是蟲洞。那個傳說可以帶人穿越空間、時間的蟲洞。

　　躺在草皮上看著蒼穹，褚冥漾嘆了口氣，該慶幸自己不是一個人？

　　斜眼睞了一旁一掉落就翻個身跪蹲在自己旁邊的黑嚕嚕，褚冥漾忍不住嘆一聲長息。

　　誰能想到自己在房間洗個澡出來，就看到一名持著扇的少女笑咪咪看著自己，如果不是知道對方身分，他都以為自己是哪來的艷福。

　　然後對方絲毫也不管自己還沒把衣物穿上就丟了一包大大的牛皮紙袋給他，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擲出的力量還不小。

　　雖然以他現在的能力是可以擋下啦，但他一隻手正拉著遮擋下半身的浴巾啊！

　　當時快速飛轉得腦袋最終寧願選擇被打出包還是要維護自己貞操。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在他浴巾掉落偷拍照藉此威脅多擔任務？

　　另外兩位不會不代表眼前這位沒節操的少女不會。

　　就在他決定直面迎擊，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哈維恩一手擋下距離自己鼻尖只剩兩公分的「攻擊」。

　　看著攻擊被擋下，褚冥漾眼裡出現驚嚇。

　　嚇得不是差點打到自己的重物，而是哈維恩到底從哪裡出來的？埋伏在自己房間多久了？

　　重柳族就算了，他還能勉強忍耐，而且對方好歹身高勉強平齊，況且平常都是蜘蛛跑出來他都當作沒看見。

　　但哈維恩耶！哈維恩！一個比自己魁武的男人，他的隱私到底還剩下多少？

　　「您放心，平時您洗澡換衣服我都有迴避。」此時擋在他面前的哈維恩猛地丟出這句話，褚冥漾只能六個點。

　　敢請這位先生，其他時候你都在偷窺是吧！找時間他一定要跟自家表哥抗議！

　　「咳，請問扇董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將浴巾綁好，走到床邊把浴袍套上，褚冥漾才比較自在一點的面對不顧人權闖入他房間的女孩。

　　「有個任務要委託小朋友你喔！」以扇子擋在唇前，語尾處不忘帶上波浪，但褚冥漾完全不吃這套。

　　「我不接。」一個彈指，髮梢仍在滴水，褚冥漾望著自己的指尖，想學冰炎真是艱難。

　　只好乖乖的把自己睡袍裡面的毛巾解開覆在頭上擦乾頭皮。

　　半乾後他拿下毛巾這才發現房間裡兩個人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啊幹！被發現用一條毛巾擦乾頭髮跟身體了。

　　「⋯⋯男人沒在管這麼多的。」

　　但他這句話出來獲得的是狡黠和略為鄙視的眼神。

　　褚冥漾暗自決定無法詛咒扇董事他也要想辦法讓哈維恩吃點苦頭。



　　總之，褚冥漾原先如意算盤是拒絕扇董事的安排，因為他謹記在心學長的千萬叮囑。

　　絕對！沒事！不要！跟老太婆扯上關係！

　　可惜該怎麼說呢？扇董事很懂得如何抓他穴位。

　　拉回現在，褚冥漾又一次為自己的愚蠢嘆氣。

　　怎麼一聽到「可能」跟三王子有關，就又腦熱了？

　　「您沒事吧？」

　　旁邊的關心並未能讓他心情好，斜睨對方一眼，褚冥漾開口：「哈維恩，我討厭你。」

　　果不其然，立馬看見對方臉上山崩地裂的表情，這讓他心情好很多。

　　畢竟誰都不喜歡被跟蹤、偷窺隱私。

　　重柳因為種族責任；冰炎因為任務；之前哈維恩跟著是因為然下令，所以他沒有說什麼。

　　但現在任務早已結束。

　　撐起身子，褚冥漾刻意忽略一旁如棄婦般的委屈，他拍拍沾上衣物的草屑。

　　伸個懶腰轉動自己的腰，喀啦喀啦的聲音過後因摔下而造成的酸痛好了許多。

　　起身站好後，他無視夜精靈楚楚可憐樣子，開始在附近逛了起來。

　　從四周的環境看來，他應該被傳送到其他種族領地附近……依照過往經驗是這樣啦，但回想那不按牌理出牌的董事的行事作風就難說了。

　　而一旁的黑小雞似乎已經調整好心態，跟在他身後不屈不撓。

　　相比褚冥漾的從容，哈維恩倒顯得比較警戒。

　　只是幾分鐘後褚冥漾「咦」一聲，隨後直直朝一個方向走去。

　　即便沒有親自來過，但曾在記憶中看到的片段仍讓他發現蛛絲馬跡。

　　⋯⋯難怪扇董事會說跟精靈三王子有關。

　　停在一處石洞前，褚冥漾面色略顯複雜。

　　嘆了口氣，空氣中傳來波動，金屬哐啷聲和微微銳利的摩擦聲，回過頭哈維恩已擋在自己攻擊方向。

　　定睛一看攻擊他們的是一把⋯⋯菜刀？

　　隨後一道白色身影從不遠處跑來，輕盈的身軀和隨著步伐飄揚在空中的銀絲。

　　本來站在洞窟前還一臉瞭然的褚冥漾見到兩位也瞬間愣住。

　　「等一下啦！凡斯！」

　　熟悉的面容和聲音都曾經在眼前人的回憶中見著。即便是過去的歷史，也已經了解那些來龍去脈，可見到來者卻仍舊無法阻止內心的衝擊。

　　「精靈⋯⋯三王子。」

　　微風輕拂，褚冥漾就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兩位。

　　聽見他的輕喃，亞那從凡斯身後探出頭，眨巴了下眼睛，隨後一個閃身他整個人湊到褚冥漾面前端詳，速度過快連哈維恩都來不及反應。

　　手放在下巴做著沉思的表情，屬於精靈的暖香圍繞在褚冥漾筆尖，若有似無卻又帶著熟悉。

　　啊！跟冰炎味道很像。

　　直起的白色身子一個回頭，長髮再一次在空中散開，天真爽朗的聲音響起。

　　「凡斯凡斯！這個人跟你好像喔！」

　　相比凡斯眼裡的無奈參雜鄙視，褚冥漾表情倒顯得有些複雜。

　　此時已把菜刀收起來但態度仍然冷淡的人，可是以前在時間之流那邊跟他對話。

　　就算已經知道當年亞那之死更大關係是因為黑火淵被利用，但內心對這個祖先⋯⋯嗯，很難說沒有情緒。

　　垂下眼簾，褚冥漾盤算著自己應該是不只穿越了地點，還有時空。

　　難怪扇董事會說跟三王子有關係——

　　何止有關係！直接見到本人了好不好！

　　「主神的眷顧下每個相遇都是緣分。但我們不明白你是誰？怎麼會來到我們的秘密基地？」

　　本來繞著凡斯嘰哩呱啦訴說自己在褚冥漾身上發現的氣質，又突然轉頭靠近褚冥漾。

　　天然呆的表情真的很難跟總冷冰冰的冰炎聯想在一起，即便他們長得很像。

　　抿緊唇瓣褚冥漾不知道自己可以透露多少，時間告密者什麼時候會出來？

　　他斟酌幾秒後才開口：「⋯⋯我也是妖師。」

　　那一瞬間褚冥漾原本以為會被再次刀刃指著，可自家祖先只是瞇起眼望著他。

　　直到他開始發毛才淡淡開口，「族裡人我應該都有印象，但我不認得你。」

　　不過兩人在看到褚冥漾的神情後意料之外的沒有問太多。

　　亞那思索幾秒後開口直問：「那迷路的生命要不要進來呢？」

　　只是話剛落下，頭就被扇了一掌。

　　「凡斯！」捂著腦袋的亞那滿眼委屈控訴。

　　「誰讓你亂邀約人的？」

　　看著眼前兩位打鬧，褚冥漾面色有些複雜，他睞一眼身旁緊張的夜精靈，拍拍對方的肩膀後做出提問：「精靈不是應該講話更加老人家的囉哩八嗦長嗎？」

　　話一問出口，褚冥漾感受到哈維恩赤裸裸的鄙視，他選擇沒看見。

　　而凡斯也是用看白癡的表情看著他。

　　這讓他很想白眼回去，他可不想被一個作古但一部分造成未來一連串事件的祖先看不起。

　　反而是當事人很認真的思考後說：「因為凡斯說如果我們說的太明白別的種族會聽不明白。」

　　「⋯⋯」

　　「⋯⋯」

　　「⋯⋯」

　　一瞬間褚冥漾覺得好像有點既視感。




TBC

雪晨

　　就這樣褚冥漾被邀請進了秘密基地，雖然他整個人滿頭問號，而身旁的夜妖精很明顯地對亞那非常警戒。



　　等一下？照理來說對於他這個一面之緣都沒見過，不知是好是壞的人，就這樣邀請進來對嗎？



　　但一想到某個咖啡變臉人，又頓時覺得好像一切都有可能⋯⋯畢竟誰都沒辦法輕易拒絕精靈的邀約，對吧？



　　望著跟自己一樣坐好被凡斯勒令不准動的亞那，褚冥漾嘆口氣。



　　透過記憶看到是一回事，真實參與在自己面前上演又是一回事。



　　見亞那眨巴著眼大大的笑容，偷偷伸手想偷拿零食被打手，褚冥漾除了頭痛還有心酸。



　　他不知道這裡是不是他所知道的時空，畢竟原世界對於蟲洞的資料不夠齊全也沒有案例可以參考。



　　但如果是他所熟知的世界時間線，那麼在未來的某一天，注定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你們兩個感情真好。」褚冥漾開口：「尤其兩位還是一黑一白。」



　　雖然一直以來都知道，極端的兩方很容易被吸引。



　　歷史洪流中的記載也讓他知道千年前的情誼，甚至他跟學長所有經歷過的一切都清晰的告知他們，所有的刻板印象都是人們附加上去的。



　　真正的結果是感情不分種族貴賤，真心相待才是最重要。



　　這份情感才是難得可貴。



　　腦海裡閃過某摔倒王子曾經的過往，無奈感上升。



　　「因為我最喜歡凡斯啦！」相比祖先的沈默，亞那坦蕩蕩地說：「凡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所有的隔閡都是後來被賦予的，這點⋯⋯呃、你應該也知道對嗎？」



　　「我叫——」頓了下，褚冥漾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代號，糾結幾秒他決定取自己名字最後一個字的部首，「『水』，叫我『水』就好。」



　　「阿水你好。」



　　「⋯⋯」



　　讓我們恭喜褚冥漾開啟新成就，被傳說中的精靈三王子贈與新封號——「阿水」。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糾正對方的褚冥漾決定無視這種奇怪暱稱，他問：「你又怎麼知道我知道？」



　　燒好的水開了，凡斯熄火後將茶杯都熱了一遍，隨後將茶壺打開注入。



　　茶葉在熱水中舒展而開，淡淡茶香隨著白氳散出。



　　「因為祝福不會騙人。」亞那說：「你身上有許多不同的祝福，其中也有來自我族。」



　　不知道為什麼褚冥漾突然間覺得眼眶有些熱，他凝視著那雙真摯的銀眸居然感到想哭。



　　只不過他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最終被他吞下，只是眨眨眼將淚花眨散，爾後露出笑容，「對於這份祝福，我很珍惜。」



　　在洞窟裡頭難得的度過悠閒時光，捧著自家祖先煮的熱茶，望著兩人的打打鬧鬧——好吧是單方面凡斯對於亞那的搗蛋進行震壓，他眼神悠悠。



　　如果冰炎也在這裡就好了……他想。



　　那麼是不是至少可以圓滿心中一些遺憾呢？



　　「阿水、阿水。」眼前的晃影拉回褚冥漾的注意力，他愣愣然地睞向呼喚自己的人，有些乾的勾起嘴角。



　　「在主神的關心下，年輕的生命還好嗎？似乎長期的疲憊影響身體。」



　　搖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褚冥漾壓下心中的感嘆回應：「可能有些乏，我出去透透氣。」



　　語畢他簡單行個禮，便撐起身子在雙重目光下走出洞外，而哈維恩緊跟其後。



　　涼風輕拂吹去過度思慮的疲憊，鼻尖的沁涼也讓他比較有精神一點。



　　身後的黑嚕嚕望著心事重重的背影，幾秒後才開口：「您怎麼不說明您真實身分？」



　　哈維恩自然明白褚冥漾心中肯定會有很多話想說，當然以他們漫長的生命也能理解對方想做的事情成熟度。



　　可如果是在能力範圍內，他還是可以協助對方完成。



　　大不了做點交易性行為。



　　「因為我怕。」褚冥漾斟酌幾秒開口，「我怕失去我現在的生活。」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覺得就算失去原有生活也沒關係，有機會他會想要扭轉歷史還冰炎一個幸福的家庭。



　　可是人終究是個自私的生物，一旦擁有就很不容易放手。



　　他好不容易跟大家一起走過這麼多事情，大家一起面對最後成長，要他放棄掉這些他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



　　「而且我不敢保證真的說了一切會轉好。」攥緊拳頭又放開，最終還是閉上眼睛，「況且還有時間告密者的問題。」



　　哈維恩聽著這番話沒有做聲，因為其實褚冥漾所想的他們其實也都能想得到。但理解歸理解，好不容易找回種族之責的他還是會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現在追隨者的心願，當然他也擔心如果改變歷史那麼夜妖精的未來是不是也會跟著改變。



　　從兜裡掏出無殿特製的符咒，褚冥漾想起那時硬塞這個到自己手中的扇董事，眼神略顯複雜。



　　他壓根兒不想拿這個聯絡對方，誰知道會不會又引發一連串事情。



　　況且這人不嫌事大。



　　只是……有些東西觸景傷情，所以他只想知道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扇到底在想什麼。



　　所以最後掙扎許久，他還是決定主動連繫扇，萬萬沒想到的是才剛響鈴第三聲，就被切斷連繫。



　　褚冥漾只能呆愣地望著符咒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秒一架紙飛機不知從何處飛出來，落在褚冥漾腳邊，見此他蹲下撿起打開紙張後，上面大辣辣直接寫著「小朋友，這份禮物喜歡嗎？」



　　「靠北喔，原來一切還真是設計好的！」紙張被捏出皺摺，褚冥漾出口的話語是難得的髒字，他把紙揉成一團用力丟到地上，卻未想到點起了一次爆炸。



　　雖然趕緊架起結界，卻免不了一身黑，也不知道無殿是怎麼設計炸藥的，穿透過結界的黑煙把褚冥漾整張臉都染成炭。



　　亞那與凡斯聽到大動靜跑出來查看時，見著的便是褚冥漾一臉呆愣全身黑，跟一旁的夜妖精有得比。



　　「……」



　　「……阿水？」



　　褚冥漾咳了兩聲，滿嘴都是灰。





TBC

雪晨

　　後來是在亞那引導下他們知道附近有一條溪流，可以好好整理自己。

　　雖然水很冷，卻清澈見底。輕輕搓洗掉身上的炭灰，褚冥漾整個人跳入水裡，短髮在水中散開，身體在水中放輕鬆，因為米納斯關係，在水裡他反而覺得更加自在，同時也讓米納斯出來稍微溜一下。

　　相比他的悠閒，哈維恩倒顯得有些緊張，不斷警戒附近安危，褚冥漾探出水面時側頭望著那無法放鬆的人，不禁想到當初在冰牙族領地大家都被放倒好好休息的事情。

　　浮出水面見狀他游到岸邊趴在大石頭上，顯得有些慵懶。

　　「哈維恩，常常皺著眉頭容易長皺紋。」

　　卻忘記黑嚕嚕精靈說話戳人痛點實力數一數二，「如果您別老忘記我的存在，丟下我一人，我也不會常常皺眉頭。」

　　「⋯⋯」摸摸鼻子褚冥漾別過眼神，不是很明白自己幹嘛對這傢伙浮起一絲愧疚，忍不住地滴咕，「如果你別像個變態跟蹤狂時不時出現的話。」

　　「保護您是我心中所認定之事，如同您對周遭人『時常受傷、亂來』感到擔憂一樣的道理。」

　　聽見那故意強調，想起那老反射性就想擋在自己面前的銀色身影，褚冥漾撇撇嘴，「說不過你。」

　　畢竟當有能力可以站出來做些什麼後，真的得說以前會覺得滿重的傷如今都覺得還好。

　　醫療班走過，藥過無痕。

　　太重的傷躺個幾天就好，這麼方便的存在不好好善用怎麼對得起自己在守世界？

　　反正只要不要死到靈魂不在屍骨無存，醫療班都還救得回來⋯⋯應該。

　　至少九瀾他們是這樣說的。

　　「即使如此還是請您多注意自己。」

　　摸透褚冥漾心思的哈維恩不忘說破那美好的幻想泡泡。

　　「⋯⋯」



　　把自己整理好後，褚冥漾換上剛剛哈維恩幫他弄乾淨的衣服，心中再次感嘆有個萬能管家真好，如果不要像個跟屁蟲追蹤器黏著就更好了。

　　兩個人肩並肩走回秘密基地，剛好遇上抱著一大捆樹枝的亞那。

　　「阿水！黑嚕嚕！」亞那看到他們熱烈的稱呼，而後頭的叫喚很明顯讓哈維恩直接皺眉，不過他好像沒辦法反駁什麼，因為不管亞那怎麼問他就是不願意給自己的名字，只願意透露自己是夜妖精這個種族。

　　沒辦法，亞那只好自己取名了。

　　憋著笑褚冥漾拍拍哈維恩的肩膀，壓低聲音狡黠地跟著重覆，「呀！黑嚕嚕。」

　　然後他在那有些哀怨、有些無奈、有些氣憤的目光下，抱著歡樂的心情走進基地裡，可卻在發現有另外一個人並且看清面貌時，瞬間心情跌倒谷底。

　　他直接掏出米納絲警戒看著來人。

　　哈維恩也立刻衝到褚冥漾身邊，瞇起眼睛聲音變得冰冷，「鬼族高手。」

　　而被針對的藍髮之人則是笑笑的一臉好奇望著兩位，但手中也準備好針隨時可以攻擊。

　　但沒多久這番對峙就被亞那給打破，「好啦好啦。」

　　一旁的凡斯則是往安地爾的頭部方向丟了根木棍，不意外地被接下。

　　「阿水、黑嚕嚕，請不用擔心，安地爾是我認定的好朋友，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褚冥漾何嘗不知道三人之間的歷史故事，可正因為如此才更加警戒。

　　他無法改變過去，所以只能看著。

　　而接過木頭的安地爾則是掂了掂，眼裡似乎閃過一抹情緒，快得讓人無法捕捉。他勾起嘴角邁開步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我這麼暴力呀，凡斯。」

　　聽見這番話凡斯僅是翻個白眼，「別再那邊跟我套近乎，不過七日未見而已。」

　　「七日，好久了。」面對這不冷不熱，安地爾說著如果兩人之間多點粉紅氛圍就容易誤會的話，「難道你們都不想我嗎？」

　　不過凡斯很明顯，完全不想理會；反而是亞那湊了過去眨巴著眼睛回應安地爾，「既然安地爾難得回來，為了慶祝這份友情還有新朋友阿水跟黑嚕嚕，我們待會去摘些果子吧！」

　　這番話讓褚冥漾不知道該如何吐槽才好，反而安地爾聽完後臉上有些愕然，隨後目光轉到還是警戒狀態的兩人，覆誦一次剛剛亞那說的名字，接著忍不住輕笑，「好奇怪的名字。」

　　瞇起眼睛，褚冥漾一臉嫌棄。

　　你才奇怪，全家都奇怪。以上是褚冥漾心中的OS，他可不想被個咖啡變臉變態說名字奇怪。

　　將火燒了起來，凡斯拍拍指尖沾上的灰，隨後起身道：「好了，別鬧了。折騰這麼久也該餓了。」

　　從一旁的乾糧區掏出幾包肉乾丟給褚冥漾等人，凡斯拎起亞那的後領，「你跟安地爾去摘果子。」畢竟這隻精靈吃素的。

　　「凡斯要一起去嗎？」像隻小狗蜷縮起身子，體重輕輕的亞那抬頭疑惑問。

　　「我去你讓這兩個人怎麼辦？」輕敲亞那的頭，凡斯沒好氣地說。

　　身為自家祖先嘴裡的當事人，褚冥漾很想說他們是基本自保能力沒問題，不過一想到如果跟他們留下來的是那名不按牌理出牌的鬼族高手，他就不能保證秘密基地能不能撐得到兩位回來就是了。

　　「我看亞那很想跟凡斯一起，要不我留下來？」接著提出建議的居然是一旁的藍髮男人，安地爾舉起雙手掌心朝著所有人，「我保證不鬧事。」

　　不過除了亞那無人相信，但面對安地爾的提議褚冥漾跟哈維恩並未馬上提出抗議意見。

　　反而是他們的眼神轉為探究，隨後勾起一抹不可測的笑容，他們彼此對望一眼，確認心中想法後由哈維恩站上前對凡斯簡單禮貌告知他們並不排斥安地爾留下。

　　見兩人如此凡斯也不好繼續持反對意見，在亞那歡樂的笑容下陪對方離開秘密基地。





TBC

雪晨

　　褚冥漾走上前拍拍哈維恩肩膀，「你呀……亞那又不會有什麼心思，可以對人家和顏悅色嗎？」任誰都看得出來哈維恩只對褚冥漾和凡斯溫和，卻唯獨對於白色種族的三王子像跟刺。



　　不過哈維恩只是轉頭並沒有打算正面回應褚冥漾的建言。



　　無奈搖頭，將目光轉回那已經重新窩到火堆旁邊不知道再弄些什麼東西的安地爾，穿越時空二人組可沒給予好臉色。



　　環胸褚冥漾開口：「說吧，你知道些什麼？」



　　而他也不意外，獲得了一個裝傻的回應，「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那張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困擾，反倒是迂迴與四兩撥千斤的有趣藏在眼尾之中。



　　褚冥漾好整以暇地將自己剛剛觀察到的細節一一挑出來，「你壓根沒有裝。看到我們不意外，聽到我們的名字反應也是，難不成你要說你迷路到此處嗎？」



　　聽著這番話安地爾只是繼續往火堆裡面丟了幾根枯枝，隨後眼角便捕捉到褚冥漾再次將掌心雷對著他，「況且如果是『安地爾』，第一次見面絕不是你現在這般模樣。」



　　「嘖嘖嘖，小朋友，就這麼自爆底線好嗎？修練不夠喔。」拍拍掌心的灰，安地爾一個輕笑，下一秒直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銀針尖端壓在對方的頸部皮膚，只要一個用力便能滲出一滴血。



　　不過也僅是瞬間，米納斯直接以一層水霧隔開兩人、老頭公架起防護罩、哈維恩則是拿出立刻以手中的利器打掉對方銀針的方向，三方護住自家認定之人。



　　「當然是底牌沒掀開，才敢開口說呀。」說這番話的褚冥漾一臉淡定，可熟悉他的人早已知道，他背後一身冷汗。



　　但也許是因為他們這番大動作——好吧，小拌嘴，卻沒想到引來告密者，望著突然被破開的空間，褚冥漾他們皺起眉毛，一聲「該死」就要拿起米納斯打掉對方，可前有安地爾後有告密者，他們的處境似乎不是很好。



　　藍色身影將他們護到身後，幾根黑針出去，告密者的手頓時像中毒一般，猛地一個哆嗦成了枯枝隨後瓦解化成粉。



　　「看來那些鬼王看的宮廷劇，還是有用處的。」



　　……褚冥漾想吐槽，到底哪個宮廷劇有這種場面？



　　只是即便告密者已經消失，褚冥漾可沒放鬆警惕，誰知道這個變臉人安什麼好心。



　　然卻意料之外的安地爾打消告密者後，只是悠哉悠哉地回到營火旁邊，繼續將那些枝條丟進去維持火的旺度。



　　「放心吧，我今日休假。」



　　……一天到晚休假的員工，鬼王心真累。



　　「而且這個地方我不喜歡起爭執。」



　　還要挑地點工作，這個員工真難養。



　　「如果出事了，面對盛怒的精靈與妖師首領，我可不敢保證我贏得了。」



　　做事情隨心所欲，隨時調頭背叛自家公司的員工。真不知道為什麼鬼王這個苦逼老闆要請一個不定時炸彈？



　　「阿水同學，你內心吐槽歸吐槽，但表情管理還是要學一下喔。」



　　「……」褚冥漾翻個白眼，忍不住內心抱怨起來。他的表情管理一般人早已看不出來，是這群人太變態好嗎！火星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他能習慣的。



　　「你到底想幹嘛？」



　　面對質疑與防備，安地爾繼續顧左右而言他，「我說了我在渡假。」



　　褚冥漾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難不成鬼族高手爆肝到隨時隨地都能休假？



　　「那你怎麼不乾脆去柬埔寨？」褚冥漾嘟囔了聲，然後他看到安地爾一臉探究的看過來，緊隨著擺擺手。



　　又往火堆裡丟一跟乾柴，安地爾起身拍拍手，而此時亞那與凡斯也差不多歸來了。



　　眼見凡斯捧了一大把的樹枝，一旁的亞那則是抱著一大簍的水果。放好安置在角落後，亞那開開心心的從中挑出幾顆遞給褚冥漾和哈維恩，「阿水！黑嚕嚕，這個給你們！」



　　「謝謝。」接過那份心意，褚冥漾暗中用手肘拐了下一旁不發一語的哈維恩，用眼神和嘴型教導對方要好好道謝。



　　確認哈維恩道謝後，他才拿起其中微微透光的淡藍色果實輕咬一口，微酸的清脆口感中帶著清爽水氣和一股特殊的清香，褚冥漾從未吃過這樣的水果，直到亞那介紹才明白那是千年前的世界才有的果實。



　　也就是說他原本的世界這個果實也有點難找，畢竟非精靈的領地，大概隨著環境也被汰換了。



　　就不知道千年前來到現世的那位有沒有吃過。可惜也不確定有沒有機會讓對方品嘗。



　　吃著吃著習慣各種腦部運動的褚冥漾忘卻了自己人現在所在地。



　　直到一隻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好奇的表情是熟悉的輪廓。



　　跨越千年時空的影像相疊，除了絳色部位和表情不同，亞那的臉讓褚冥漾感到鼻酸。



　　「如果……能夠讓你們見面就好了。」褚冥漾不自覺地開口。隨後在亞那的詢問下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






TBC

雪晨

　　「阿水說的是哪一位呢？」

　　收回心神褚冥漾暗暗慶幸自己沒有透露太多，要是不小心曝光先別說時間告密者，搞不好還改了時間線。

　　「沒什麼，是我一位很照顧我的人，他跟你很像。想說也許你們是親戚關係。」揚揚手裡的果子啃一口，褚冥漾果斷忽略一旁給予白眼的哈維恩。

　　「既然相似，莫非也是冰牙精靈一族？」已經拿起旁邊的乾糧烤著的安地爾介入兩人對話之中，話語似乎有意無意的引導到什麼方向，他似笑非笑的抬眸斜睨已經開始忙著調配自己藥草的凡斯，「你們妖師一族難道都跟精靈那麼有緣？」

　　「安地爾，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小朋友是妖師一族？」放下手中的工具，凡斯的語氣微冷，本來背著的身影慢慢地轉過來。

　　「我擅長唄！推斷一個人的種族對我來說不成問題。」把烤好的乾糧移交到凡斯手中，接過凡斯剛剛正在準備的東西把玩著，他臉上只有愜意自在，「只是我調配的毒藥似乎對精靈都沒什麼效用就是了。」望著那銀色不染一絲塵氣的身影，想起精靈那種自帶解毒體質，安地爾眼中的興致稍稍提高。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什麼歪心思。」褚冥漾可沒少注意安地爾動靜，也不忘給出警告。

　　就算知道當年亞那之死不全然是安地爾惹的禍，但若非安地爾當年有些悲劇的起始是不會有的。

　　「放心吧阿水，安地爾打不過我的。」平緩兩邊總不小心挑起戰火的是天真無邪的樂觀。

　　眼神略為複雜的褚冥漾卻只能給予亞那一個複雜的眼神，但所有的話語來到喉間卻只能硬生生嚥下。

　　他真的想過如果亞那知道安地爾未來會傷他，甚至一切的悲劇凡斯也都會加入其中，他還能夠這樣笑笑的回應嗎？

　　但看到亞那純真的笑容，想起冰炎曾經告知他精靈三王子直到離世前的仍舊不斷傳遞的信念，最終還是苦笑把這段話給壓回內心裡。

　　如果可以就算無法告訴對方事實至少也希望能夠給自家學長一個禮物。

　　不過在那之前他先想出辦法把自己弄回去才是首要目的吧。

　　又被湊上的果實微微嚇了跳，褚冥漾望向剛剛被塞好幾顆還沒能解決的果子，尷尬一笑沒有拒絕，當亞那注意力從自身身上移開後，他才長吁口氣。

　　重點是，他回得去嗎？又或者如果他留在這裡——

　　拉住後面的想法，褚冥漾重重咬一口自己的下唇。暗罵自己在想些什麼，一但更改歷史軌跡未來一堆事情都將會改變。

　　猛然間，千年三人組像是察覺到什麼，突然往外看去，但身為穿越者的兩位卻是一臉矇。

　　爾後藍髮男人勾起嘴角，「來了。」

　　也不知道安地爾葫蘆裡賣什麼關子，褚冥漾回過頭這才發現入口處站著一名手持扇的少女和銀髮面無表情的男子。

　　「……欸？」這下子褚冥漾自個兒也傻了，「我應該沒有動用什麼讓『她』旁邊那位也跟著出動吧？」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做錯什麼，他湊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的哈維恩身邊詢問。

　　對方給予的回應是沉默搖頭。

　　「阿水～爸爸媽媽來帶你回家了。」據說是半個始做庸者打開扇子一臉可憐兮兮，「媽媽終於找到你了！」還順便掬了把不存在的淚水。

　　「……」幹，褚冥漾深刻感受到冰炎以前在無殿被欺負的滿肚子情緒了。

　　直接忽略那惺惺作態的女人，褚冥漾將目光放到傘的身上，「請問——」

　　但對方只是緩慢眨了下眼皮後，薄唇輕啟，「放心，沒事。」

　　聽言褚冥漾臉上明顯出現鬆口氣的表情，這模樣落在哈維恩的眼中，他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步上前簡單頷首，「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沉默森林的——」

　　「現在。」直接了當地打斷扇的話語，傘開口給出答案。說實在的好像意料之中，但卻又讓褚冥漾有種說不上來的愕然。

　　他們倆緩緩回過頭，看著三人中其中兩位，惋惜在褚冥漾胸口不斷擴大。

　　他有多麼希望可以為這次的見面多做些什麼，但又迫於現實只能止於思考。

　　「阿水？」精靈的察覺能力總是勝於常人，亞那很快就補捉到褚冥漾的思緒，他疑惑地微微歪頭，有些不解，「這些人是你的家人嗎？」

　　「不是。」褚冥漾秒垮臉，想到如果扇變成自己的家人，冰炎跟自己的身分改變，他就不寒而慄。

　　「還是跟我、凡斯和安地爾一樣？」

　　這話讓褚冥漾一頓，他將目光放到安地爾那始終帶著玩趣的笑容上。回想起四日戰爭後所得知的一切，還有以前安地爾對於聽到亞那的態度以及對待冰炎的手法，老實說他真的無法摸清楚安地爾心中是怎麼看待這兩位千年祖先。

　　但能夠確認的是——他跟安地爾不一樣。

　　「不是，他們是我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生命中的導師。」嘆了口氣，褚冥漾輕勾嘴角溫柔回應，「如果不是他們，也許『那個人』現在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要是沒有無殿，失去父母的冰炎沒有穿越千年的時空，哪怕後來他們相遇恐怕也沒有這般情誼。

　　「如果可以，真希望有機會讓你們倆見面，你們真的很像。」這番感慨是如此真誠，卻也帶著深深的遺憾。

　　連拍張照片機會都沒有，恐怕只有回去時候祈禱自己的右手可以給力一點，看看能否用畫畫給一張父子照送給冰炎。

　　雖然他認真說，他不知道冰炎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畢竟冰炎從未慶祝過，他也沒看過有人幫他慶生。

　　「那我們就現在去吧！」反而是無法知悉全貌的亞那興致勃勃的丟出想法，他瞥一眼身邊的凡斯眨眨眼睛。




TBC

雪晨

　　「別鬧。」但凡斯只是蹙眉扯了下亞那的衣袖。

　　得到回應的亞那只能像隻小狗一樣奎拉著耳朵，那雙銀河般的眼睛水汪汪直勾勾睇著友人，也許很多人很難拒絕精靈的邀約，不過身為凡斯已經學會拒絕大部分某位精靈的「拜託拜託」邀約。

　　沒辦法的亞那只好嘟起嘴來有點不開心，見此褚冥漾嘆了口氣。真的不是他不肯帶亞那去玩，相較之下他更想帶亞那去找冰炎，讓兩人可以見上一面。

　　可他沒有那麼大的財力可以付出代價讓無殿協助，只能說自己因為意外穿越時空，無殿有職責把自己帶回來，畢竟是為了處理扇交代的任務。

　　「可以喲！」扇子「啪」的打開聲，眼見嘴邊淺淺笑意被遮掩住，扇笑嘻嘻地說：「就當作你這次幫我們處理事情的回報外加補償讓你意外跑來這裡的歉禮吧！」

　　「……」褚冥漾頓時之間感覺該不會扇董事也有讀心術偷窺別人腦袋想些什麼吧。

　　反而是一旁的哈維恩默默將目光放到一旁無聲的傘，片刻後他一步上前，然而剛要開口就被對方搶奪先機，「別擔心，還有其他人付出代價。」

　　聽見此話褚冥漾有些不淡定，可不過交易是隱私，兩位董事並未透露是何人支付代價支撐這場交易。

　　「安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傘只在最後補上這句話。

　　雖然無法知道是誰支付代價，但獲得這份機會的褚冥漾心中自然是欣喜的，他與哈維恩對看一眼，隨後轉過身遞出邀約。

　　「不知道有沒有榮幸邀請你們——一起去玩？」

　　亞那興奮的點點頭，一旁的凡斯則是嘆口氣，意料之外的是剛剛以精簡起附近草葉把玩的安地爾選擇拒絕，「雖然好像挺有趣的，可惜我還有事，改天吧。」

　　見三個人不能一起去玩，亞那發出惋惜聲音，甚至想著要不要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去，想著婉拒這次邀約。

　　但安地爾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揉揉亞那的柔軟長髮，感受精靈自帶天生麗質的Buff，他說：「去吧亞那，難得的機會。別因為我放過這大好的機會。」

　　語落他推一把亞那的肩膀，並且別有深意地望向那還在審度他的凡斯，勾起意義未明的笑容他攤手，「我真沒要做什麼，別這樣看我。」

　　顯然地凡斯並沒有打算這麼放過安地爾的奇怪行為。

　　是後來扇補充，即使這一次去玩，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一刻時間不足以做太多奇怪事情。

　　外加亞那開心的對凡斯招手，糾結許久的凡斯最後是在褚冥漾伸出手抓住手腕後被迫上同一條船。

　　因為知道時間線，外加無殿保證，褚冥漾不太擔心未來的走向和影響歷史軌跡，他的目光真摯且單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妖師血緣關係，凡斯很快就取信於他。

　　五人踩在的草皮亮出法陣，周圍的風帶起一些草屑和樹葉，長髮之人髮絲隨風飄揚，興奮的亞那高興的回過頭，如浩月般的銀眸藏在揚起的銀絲後，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開心的朝被毒留下來的安地爾揮手，而對方也回之以報。

　　光陣消失後幾人也消失在這個空間，放下手的安地爾輕哼起歌曲慢慢走回他們的秘密基地。



－

　　眼前場景轉換，不出三十秒便以成功回到現世，但褚冥漾很想尖叫，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地點直接選在自家學長房間。

　　雖然他想如果真的看到冰炎震驚的表情他是覺得挺有趣的，但他不想被殺掉啊啊啊！

　　因驚嚇過度屁股落地的褚冥漾在看清楚自己在的地點後心驚膽跳，好在壁上演幾秒鐘後他沒有聽到如鬼王般的斥吼聲。

　　「阿水？」迎來的是亞那略帶疑惑的聲音。緩緩睜開眼後直接了當面對的是那好奇的銀瞳跟兩雙鄙視的眼神，以及似笑非笑和面無表情。

　　「看來您需要多訓練。」這是哈維恩給予的評價。

　　褚冥漾發誓他回去後一定要申請臨時動議，跟白陵然申請調教管家，他想要管家但希望是尼羅型啊！

　　是好心的亞那扶起他，如果別歪著頭跟著附和哈維恩的話語更好，謝謝。

　　「只有十五分鐘。」傘偏過頭望向窗外，隨後補充道：「我們這次能夠給予的時間僅有十五分鐘，請把握好時間。」

　　「十五分鐘？」褚冥漾聽言輕呼，那他們剛剛就已經浪費了至少三分鐘，面對亞那凡斯的一臉問號，他沒有多的時間解釋，只是讓哈維恩先幫忙顧一下兩位，隨後衝出房門，他用百里速度衝下樓，邊跑邊掏出電話撥打出去。

　　趴在二樓的欄杆把頭探出去，撞見的是正在大廳品茶聊天的安因跟伯爵。

　　將手機貼在耳邊聽著嘟嘟聲，褚冥漾大聲詢問兩位是否有看見冰炎，但獲得的答案是否；爾後電話那頭通了，是千冬歲。

　　褚冥漾顧不及解釋，直接請千冬歲將電話轉交給夏碎，一聽見對方的問候他直接詢問是否知道冰炎的蹤跡。

　　「這時候的他……應該在『那裡』。」

　　不用說明白褚冥漾便知「那裡」是暗指獄界，雖然說他要出入很容易，但經過千年他並不知道殊那律恩是否有收回對於亞那通行的許可，更別說還有一個千年凡斯。

　　偏過頭褚冥漾臉上表情略顯苦惱，正巧與好奇心旺盛而探出頭的亞那目光撞個正著。




TBC

雪晨

　　褚冥漾趕緊迎上前，把人推回室內。

　　「您先不要亂跑，要是讓人看到怎麼辦？」

　　雖說精靈三王子跟自家兒子幾乎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氣質上差異太大，還是很好認——

　　模子？刻出來？

　　「啊！」想起關鍵的褚冥漾立刻以拳擊掌心，他怎麼忘了！血緣！

　　「親愛的小朋友，別忘了如果血緣有用，那麼當初『他』的兄弟家人可不會尋他尋不著喔！」一桶涼水直面而下，提醒了褚冥漾他所漏想的事情。

　　雖然有冰炎跟殊那律恩的血緣加持，但那畢竟是獄界，是當初亞那因為重傷才得以被允許進入的地方。

　　因為焦慮，褚冥漾忍不住地咬起自己拇指指甲，想辦法透過啃咬方式讓自己稍稍冷靜。

　　「您——」

　　褚冥漾停下啃咬動作，他猛地抬起頭直睇亞那，隨後目光放至他們身後一臉悠閒的兩人；見褚冥漾望著自己，兩位給予的都是愛莫能助表情。

　　這讓褚冥漾知道，他們是已經遊走在邊緣上，再多就會引起蝴蝶效應。

　　感到棘手褚冥漾忍不住，「怎麼辦……」

　　「那個，其實也可以下一次啊！在主神眷顧之下所有的緣分都是安排好的，我跟凡斯有幸認識阿水來到這裡我覺得很開心，不一定要認識誰，就算只是逛逛環境也很好，這次無緣的話就下次吧！」

　　聽言褚冥漾忍住腦海中閃過並且差點開口說出來的吐槽。

　　誰知道下一次你跟冰炎見面時候是不是已經失明了。

　　「不行！這個人一定要讓你認識！」

　　此時的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執著什麼，眼見時間真的剩下沒有多少，褚冥漾心急如焚，最終咬緊唇瓣決定賭一次，用自己的通道然後付出一些代價給無殿，看看能否讓兩位祖先再待久一點點。

　　「我來吧，年輕的學生。」驀然一道輕飄飄聲音攔截了想做的事情，褚冥漾回過頭，恰巧與那溫和的眼神對上。

　　一襲白衣的賽塔不知何時出現在冰炎房間裡，他淺哂望向亞那和凡斯，隨後輕語：「我想著黑館的設置有點波動，便來看看。」

　　他沒有戳破褚冥漾將兩人從過去帶到此刻，只是微微頷首，千年來所有的情緒早已放淡，哪怕眼眸中藏匿千年時光流逝過的痕跡，也讓人摸不清頭緒。

　　唯見賽塔淡笑睞向不屬於此刻之人，當亞那要開口打招呼時，也只是一點點加深嘴角上揚弧度，便阻止對方本來要請安的想法。

　　他走上前暫定在兩位無殿董事前，背著褚冥漾等人，「這東西不知道是否足以多給他們一點時間？」

　　背對著他們，無法猜測到賽塔究竟拿出什麼，下一秒扇便同意讓亞那與凡斯可以多一點時間待在現世。

　　「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同意了。時間不多，好好珍惜呀。」

　　褚冥漾心裡所有的惴惴不安在賽塔回過頭後的溶於溫暖笑容中，好像什麼都不用害怕一般。

　　在賽塔的堅定眼神下，褚冥漾打開了黑王給予自己的專屬通道陣法，下一秒賽塔猛地拉一把亞那；本能想抓住友人的凡斯也因此跟著被扯進陣法內。

　　來不及輕呼，亞那的反應止於賽塔那令人安心的氣息下，隨後指尖一個刺痛，一道小口子出現於指尖，一滴血落下，隨後暖光蓋過皮膚又完好無缺。

　　下一秒他們一行人便出現在獄界。

　　……雖然褚冥漾很想吐槽，為什麼賽塔出手，他們甚至可以不用穿過各種通道，直接出現在黑王前面。

　　難不成這就是所謂開外掛？還是火星精靈的特權？

　　總而言之這不是重點，看到他們一群人，似乎連殊那律恩都沒有料到。

　　在場除了殊那律恩還有冰炎與深，兩位長輩應該正在傳授後代中。

　　「褚。」面對這場浩浩蕩蕩，來者又是自家學弟，冰炎蹙眉。他們都很清楚，沒有經過黑王允許，是不得帶人進來。

　　可當賽塔側過身子讓冰炎等人看清楚來者時，本想說些什麼的他話語停在舌尖，紅瞳縮緊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緊抓著彼此的掌心，亞那張望四周，獄界的氣息讓身為精靈的亞那不自覺地多了點警惕，而一旁的凡斯則是空著的手碰向自己兜的位置，暗暗確認防身的藥草量是否足夠。

　　直到亞那目光隨著賽塔的位移，見到處在自己對面之人後的愕然。

　　小時候那總窩在圖書館的身影自回憶深處跳出，那些甜美的、日常到最後失去的回憶全部湧現。

　　不自覺地鬆開凡斯的手，亞那臉上有些不敢置信。

　　一旁的褚冥漾開口介紹，「這裡是獄界，這位是我們現在第一鬼王，以及——」

　　「二哥。」但亞那根本沒在聽褚冥漾介紹，銀眸中似是有著淚光。而隨著這一聲輕喚，殊那律恩眼裡閃過一抹情緒，他將目光看向那默不作聲的妖師族長。

　　在場的人很快就大概摸清發生什麼事情，但誰也沒戳破。






TBC

雪晨

　　凡斯曾經猜想過亞那身為精靈三王子，卻不曾提及他們皇族中的第二位，當時便有猜測到幾個結果，只是沒想到竟是鬼王之一，收到對方的目光時他感覺到隱隱約約的威壓，幾秒後便消失。

　　鬆了鬆臉上神情，殊那律恩點頭，「好久不見。」

　　這也許是他們第一次，在亞那眼睛尚未失明時的見面，跨越千年時光僅此一次。

　　亞那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無法說出一句話，他啞著嘴目光所至已稍稍模糊。

　　「亞那，我跟你介紹一下，旁邊這位是深還有我學長冰炎。」褚冥漾知道那段歷史，但時間關係，他明白短短時間內，他有該完成的事情。

　　而經過褚冥漾的介紹亞那才回過神，他擦擦自己眼角的淚水，揚起嘴角正要打招呼，卻又再見到冰炎時愣然。

　　冰炎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再見一次親人。

　　可與對方目光接觸時，他才發現對方似乎對自己沒有很熟悉。

　　「二哥……我當叔叔了？」這是亞那看到冰炎後的第一句話。

　　殊那律恩輕咳，他道：「不是。」正要解釋卻又在看到一旁賽塔後停頓兩秒，最後輕語：「是族裡的後輩。」

　　「後輩？」亞那問號，他在腦海中快速翻起自家族譜，卻未曾有過一名叫冰炎的孩子。

　　「嗯，因為一些原因暫時寄住在我這兒。」殊那律恩顯然並未打算做任何解釋，只是拍拍冰炎的肩膀，輕輕推一把，「去吧冰炎，去打聲招呼。」

　　可這次相見卻讓冰炎有些侷促，他瞪了眼一邊的褚冥漾卻又在獲得殊那律恩鼓舞後有些不解，然而殊那律恩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頭。

　　懷著複雜的心情，冰炎往前多走幾步，他來到亞那面前，看到對方身後的凡斯心中沒有任何的感受，只是對兩位祖先行個禮，輕聲自我介紹。

　　亞那觀察著那頭銀髮與一抹紅，猜測到對方所擁有的屬性，他燦爛一笑，「你好，在主神的見證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亞那。」他伸出手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冰炎永遠記得小時候在獄界那五年，他依偎在亞那身邊，感受著落在自己頭頂上的溫柔；也記得那溫暖嗓音總帶著對自己的寵溺。

　　而此時再見回憶裡的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讓他明白，眼前之人尚未成為一位父親。

　　亞那迎向那直盯自己不放的紅眼，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自在地側過臉卻發現帶他來的人沒有說什麼，賽塔只是淺淺微笑，褚冥漾則是拉著哈維恩跟凡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沒辦法亞那只好把目光放到自家二哥身上尋求協助，但對方卻只是盯著他們不發一語。

　　眼睛骨碌碌轉一圈，他又用力伸直手抬頭挺胸，而這一次冰炎終於與他回握，這讓亞那稍稍鬆一口氣。

　　「……初次見面，您好。」懷著複雜的心情，冰炎開口，平鋪直敘的低音讓褚冥漾側目。不禁想他是用什麼心情跟自己的親父說這句話的？

　　「你好！在主神的照耀下，很高興認識你，冰炎。」笑著回應，亞那歪頭又說：「你跟我二哥長得真的很像呢！」

　　「……是的，您們彼此也長得相似。」慢慢鬆開緊握的手，冰炎明顯地過了幾秒才開口回應。然亞那更多的注意力則是放在許久未見的殊那律恩身上，他輕笑：「是啊！畢竟我們是兄弟，無論世事變遷、抑或者身處在不同世界的光與暗，主神的安排下，誰都無法改變這份事實。」

　　想起當年分開的場景，心臟仍然會抽痛，亞那不曾深想自己原來還有機會再見殊那律恩一面，「二哥，我好想念你。」

　　但相比於其他人的情緒，殊那律恩明顯地淡然許多，他望一眼褚冥漾身邊的凡斯，說不上來的失落感縈繞在胸口。有些事情的最終結局他們都已經知道，卻都沒有辦法介入插手。

　　若是顛覆歷史，恐怕會造成難以處理的狀況，況且就算真的改變誰能保證改變成功的是他們所在的未來，又或者是直接展出新的平行線？

　　長嘆一聲息，殊那律恩轉過身背著亞那，「回去吧，時間差不多了。這裡不屬於你們。」

　　「二哥！」亞那衝上前，但隨即被冰炎阻止，亞那本想掙脫讓對方放手，卻在父子倆眼神交會那刻停下所有動作。

　　他不明白，為什麼冰炎一臉欲言又止，那雙紅眼如此熟悉，甚是帶著想念。

　　他們難道認識嗎？





TBC

雪晨

　　「回去吧。」淡淡的嗓音在偌大空間環繞，殊那律恩的軟釘子讓亞那不得有反抗的機會，更甚至可以感受到一點點的威壓。

　　他們之間隔著一大段距離，殊那律恩緩緩閉上眼，他能夠感受到背後那期盼的目光。他暗暗嘆口氣，心底卻又明白此次見面對於亞那來說不會是最後一次，但對他們這些生活在現代時光的人來說卻是；更別說穿越時空這種事情，沒有引來告密者，還一次帶兩個……也不知道賽塔跟褚冥漾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況且他還沒搞明白，精靈三王子的出現還能理解，為何還附帶一隻妖師首領？在旁邊當裝飾？

　　不過他終究是小看這位名留千古的精靈三王子，突然間他感覺到不對勁，回過頭直接撞見因為想直接撲過來而撞上結界後的臉平精靈。

　　向來總面癱的第二鬼王再怎麼厲害見到這般傻樣，也很難不崩，微錯愕的表情落入亞那眼底。

　　把自己從結界上拔開，亞那優雅落地後，睞向殊那律恩的眼神帶上一丁點憂傷，「二哥……我好想你。」

　　四個字，卻足以代表這些年來他夜夜無法忘懷的過去，當年眼睜睜看著二哥離開，自責、愧疚全湧上心頭。

　　垂下眼簾，殊那律恩最終仍然沒有心軟，而是望向一旁的褚冥漾，「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被指名的褚冥漾有些尷尬，他瞄一眼一旁的賽塔，對方含笑點點頭後這才乾笑跟著說是。

　　可下一秒他直接拉住凡斯的手，拉著對方到自家學長面前，望著兩人略顯尷尬和不明所以的模樣，他說：「凡斯，這是我學長冰炎；學長，他是凡斯。」

　　冰炎愣然，歷史的軌跡不會改變，但看見曾參與自身家庭悲劇的其中一員，雖說不恨但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彆扭；而凡斯則是睇著眼前長相跟亞那一模一樣但明顯較冷淡的男子，不知該做何反應。

　　最後兩人的互動只有彼此的問候和牽手……非常的枯燥乏味且老人，以上是褚冥漾的評價。

　　當然下一秒他得到一個獸眼警告。

　　「我累了，深。」望一眼某方面可以說是千年大和解，殊那律恩打個呵欠轉身說：「我先進去休息。」

　　「二哥！」

　　殊那律恩停下腳步，他輕輕仰起頭，無聲嘆息最終只留下一句話，「會再見的，對你來說。」

　　目送著好不容易再見卻不得敘舊的背影，亞那抿緊唇瓣。尖耳也因為情緒而微微下垂，但總是有千言萬語也抵不過冰冷的背影和時間的流逝。

　　此時褚冥漾注意到賽塔從袖口拿出一塊不怎麼起眼的石頭，爾後輕笑打斷這種說不上來的尷尬場面，「該回去了，亞那殿下。」

　　噘起嘴，亞那做著與歷史完全不符但與回憶裡個性相符的動作，最終也只能化作嘆息。

　　「謝謝你，阿水。」亞那強撐起笑容，爾後又拋出一個問題，「不過你是如何知道鬼王是我二哥？」

　　好問題，褚冥漾猛然不知道如何做解釋。

　　「因為他是他的屬下。」倒是一旁的冰炎幫忙做解答，可惜答案顯然地不滿褚冥漾心，收到對方的瞪視冰炎只是斜睨一眼一旁的凡斯，隨後挑眉。

　　……千年前債是這樣討的嗎？

　　但——他臨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藉口，只好咬牙切齒的接受並承認，「呵呵呵，陛下曾跟我提到您。」

　　「噗哧。」撇除一頭霧水的凡斯和臉色難看的哈維恩，賽塔跟冰炎都毫不掩飾自己的笑意。

　　頂著亞那那閃亮亮的目光，一臉「我二哥超級厲害」的神情，說真的褚冥漾也沒那個心去戳破對方的幻想。

　　「該回去了，三王子殿下。」深呼吸一口氣，褚冥漾說。

　　「阿水稱我二哥陛下，對我就不必了！」亞那上前牽住褚冥漾的手，「很高興主神的安排下能夠讓我們幾人相識，下次來時我帶你去參觀我們那邊最美的風景！」燦爛的笑容帶著對於現實一切美好的憧憬，好像世間萬物沒友一丁點黑暗可以摧殘那生命的耀眼，「謝謝你阿水，真的謝謝你。」

　　接受著精靈的祝福，褚冥漾心中卻不禁想這些中就是現實中的一抹色彩，可最終這段歷史、這段三人友誼卻是用憎恨的絳紅和懊悔的灰濛畫下句點。

　　回握住亞那，褚冥漾淺笑回應，「謝謝。」

　　由代價換來的時間已到，石子發出說不上來的寒光，賽塔掌心一翻石子落地，化作繁複的法陣，光芒包裹住亞那與凡斯。

　　亞那牽起凡斯的手，笑著對賽塔、褚冥漾和哈維恩揮手，而瞥到一邊的冰炎，雖然不熟卻也禮貌的給了一抹微笑。

　　瞬地冰炎衝上前，光芒的刺眼使得兩人之間視野模糊，冰炎只能憑藉感覺抓住對方的另一隻手指尖，他開口以冰牙族古語道出自己的真名，最後一個字落下時裡人身影也消失。

　　偌大的空間竟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擅自做決定的台中小辣椒與自家黑嚕嚕管家對望，可惜的是很明顯只有褚冥漾自己心中有著忐忑，因為哈維恩壓根兒不在乎，只是因為想追隨的人做什麼決定而跟著。

　　賽塔則是最不用擔心，他選擇逛起大廳牆上所刻的花紋還有設計，在略為嚴肅的氛圍中自成一格。





TBC

雪晨

　　「學長？」

　　「你這個大笨蛋！」卻不曾想下一秒的他直接被轉過身的冰炎罵個臭頭，「誰讓你做這種事情的？你知不知道一步錯很有可能直接讓整個歷史洗牌重來！」

　　被這麼一罵，咱們褚冥漾也來氣了，「你以為我想啊！若不是因為答應了扇董事的任務，我哪裡想得到會遇到傳說中的精靈三王子跟我家那作古的祖先！」

　　「那個老妖婆想也知道不安好心，你這幾年的成長是都被學院裡的雕像吃掉是不是！」

　　「我要不是因為要送你生日禮物，哪有可能答應扇董事派的任務！而且是扇董事告訴我，這個任務會有你喜歡的東西，我也是被騙的好不好！況且若說我亂來，學長你跟我比還不相上下吧？當年到底是誰瞌藥、是誰仗著自己是精靈體質亂來的！後面身體不養好還亂跑，我沒賣你穿過的內褲已經很好了，什麼玩意啊！」

　　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話的冰炎，思來想去只能咬牙罵一句，「好的不學專學壞的！」

　　「真不好意思上樑不正下樑歪，俗話說得好『環境造救孩子成長模樣』，也不想想我是誰的直屬學弟。」雙手插腰褚冥樣回想起剛剛冰炎罵的話就來氣，氣及反笑話也有些刺人，「還是我該說聲謝謝誇獎？」

　　「真是狗長大會吠了，皮在癢。」

　　「還敢說呀！」當他聽不到了是不是？褚冥樣心想。深呼吸幾口氣，忍下掏出米納斯的衝動，他耐著性子給出答案，「學長你討厭我亂來，同理我也是；你努力保護我帶我成長，我也會想要回饋你些什麼。」長吁口氣，他放鬆自己的語氣，「我變強的同時學長你也在往前，我能想到的真的不多。」

　　所以當他知道有機會帶亞那凡斯跟冰炎見面時，二話不說他就答應了，況且扇董事也說那是為了補償他。

　　堅毅的目光與自己交會，冰炎終究敗下陣來，他伸出手用力揉了揉褚冥樣的頭，帶著一丁點報復性，卻又在內心感慨這孩子真的長大了。

　　「謝謝。」這是他最後在這件事情上可以給褚冥樣的話。

　　不過下一秒，他跟哈維恩就露出一抹讓褚冥漾毛骨悚然的笑容。

　　「但一個任務就能讓你踩中陷阱，看來要多練練啊，褚。」

　　……褚冥漾望著兩個化身大魔王的黑袍們，心中無數個草泥馬跑過。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最後是他又被抓去再鍛鍊好幾回！他要辭職！他要回本家！

　　幹！地球人真的鬥不贏火星人！


*


　　而此時回到自己時空的亞那微微剎愣，直到凡斯拍拍他的肩膀，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盯著自己掌心一段時間。

　　「怎麼了？」凡斯看著難得恍神的亞那，有些擔憂。

　　「沒有，只是有點弄不懂主神的安排。」亞那放下手，指尖感受到的溫度早已散去，他想起好久不見的殊那律恩，臉上笑容帶著感慨還有感恩。

　　「剛剛那名年輕人跟你說什麼？」凡斯也有聽見冰炎對亞那說的話，但因為是族語所以聽不明白。

　　「沒什麼，只是跟我自我介紹而已。」就是亞那不明白為什麼要特別這麼做？隱藏真名卻又跟自己道出真名，不過很快的這就被他拋到腦後。

　　直到那場戰爭後，因為詛咒失明的他與伴侶到了獄界，誕下自己的子嗣後才明白。

　　當巴瑟蘭告訴她自己兒子的特徵時，這段已經模糊的片段被擦去時光的痕跡，逐漸鮮明起來。

　　抱著懷裡的軟呼，指尖擦過嬰兒的眉眼時，幼兒本能反應抓住略為蒼白的指尖，也勾勒起曾經這段相見歡時一個人影也是這樣抓住他。

　　「幫我們兒子取名吧。」巴瑟蘭輕柔的聲音把賦予孩子人生第一個祝福的機會讓給亞那。



　　『我的名字叫做颯彌亞，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已然失去光采的銀眸帶上了笑意，他湊近這得來不易的小幸福，輕吻在孩兒的額間，「就叫他——『颯彌亞』吧。」







END
送給朋友的生日賀文，誕生在比《夢曉》還早，卻是較晚完成。
想了想因為覺得這幾篇算是某方面很連貫，所以就擺在一起了，至於會不會有這系列下一篇，我不知道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