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羽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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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特傳背叛+沈月】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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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26:50 | 只看該作者
第六幕:王血注入儀式失敗與開戰

隨著一個月的結束,迎接新一個月來臨時,月退的深綠色流蘇也被收了回去,變回了白色。

這是夕雨從範統那裡聽說了,這是之前那些人以不正當的手段讓他不戰而敗的緣故。雖然他們都已經死了,但流蘇留下的紀錄依然存在,因此,依照規矩,月退的流蘇便退回了白色的水準,之前的努力也等於白費了。

據說音侍和綾侍當然不可能再帶他去殺一次雞,要開口請人家買雞毛雞皮來換回草綠色流蘇的等級,月退也不可能說得出口,雖然他自己去殺雞綽綽有餘,但他似乎也沒有這樣的興致,在領回白色流蘇後,他只有淡淡一笑,就接受了這個結果。

在這之後,由於因為意外的關係,範統他們所參加的比試大會還是與獎項絕緣,這就是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吧。

缺席加上月退被關了好幾天的關係,他們也沒機會參家敗部復活賽,幸好他們缺席的理由被認可,兩百串錢不用賠,否則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夕雨也跟著月退他們去觀看晉身前五名的比試大會當天,就看見了端坐在看台上的音侍看起來十分正常,精神奕奕,果然經過王血的治療,整個人已經沒有大礙。

之後,在成績排名出來後,雖然第二名的小組都是深紅色的流蘇、但卻提出了要求要與珞侍挑戰,場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微妙,畢竟三個深紅色流蘇要挑戰一個鮮紅色流蘇……怎麼看都是挑軟柿子吃。

結果,在違侍向女王請示讓他來處理之後,在凌厲的氣勢之下逼問第二名小組的理由,給了十秒鐘時間、結果台上這幾個人完全因為自己的愚蠢惹來的禍而不知所措了起來,十秒鐘當然很快就過去了。

違侍一秒也不浪費,十分快速地決定了刑責,也就是依照法令處以杖行一百、他們的挑戰權也視同放棄,然後就被人帶下去刑罰了。

最後,就是第一名了,第一名的一樣是個小組,隊伍中流蘇級別最高的已經是淺紫色流蘇了,這可以說是個不可小覷的等級,走在路上也很難看到,想來得到第一名,應該算實至名歸。

不過第一名小組的隊長一開口發言,就整個違背了他的期待。

"我們非常傾慕綾侍大人,懇請綾侍大人指教!"

.......高手風範的理想幻滅了。

"這世界上果然無奇不有。"硃砂毒舌的說道。

結果,綾侍似乎不想打、也沒什麼指教,音侍就立刻跳下場代替他去指教第一名小組,於是,這場挑戰賽就變成音侍愉快地舒展筋骨的場子了。

"啊,太好了,活動自如!身體應該沒什麼問題了,感覺真好。"音侍在迅速解決掉他們之後,沾沾自喜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看來這應該是治療康復後第一次動手。

之後,東方城每年例行舉辦的比試大會正式結束了,然而在他們離開現場要回宿舍時,範統接到了珞侍的通訊。

"月退,珞侍沒有約我們老地方見。"範統將剛剛珞侍說的話,傳達出來。

"噢……珞侍約我們見面,是這樣嗎?"月退勉強解讀出了範統的意思,範統也連忙點頭。

"既然這樣我就自己先回去了,我跟著去不方便吧?"硃砂沒有不識相地硬要跟,而是很乾脆的自行離開。

"那我也回去吧,畢竟是和你們有關的事情。"夕雨也接著朝他們點了點頭後,接著就離開回宿舍住處了,至於範統就跟月退一起到常常跟珞侍約會的餐館等候了。





幾天后,夕雨收到了一個消息————沈月祭壇的王血注入儀式。

據說這個儀式跟新生居民切身相關,因為它牽涉到水池的復活功能。由於上次注入王血的效果已經快到期了,如果不重新註入一次,水池的復活效果就會消失,新生居民死了也就無法重生了。這個儀式對東方城跟西方城的落月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儘管他們的立場敵對,還是得合作一下,反正注入過一次後就很久不必再見面了。

之後,他也聽說了範統和月退在珞侍的邀請下,成為了珞侍的名義上的隨從,實際上似乎是想調查一些事件,也就是有關於據說兩年前突然就消失的暉侍事情。

然後夕雨又從月退口中得知範統這次又被綾侍抓去“綁架”了,好在音侍及時出現救了他出來.......雖然夕雨很想跟範統說由於你現在的“外表”長得很像那種可以讓人隨意欺負、很弱的人,不如乾脆每天走在路上給人綁架就算了,但還是算了吧,畢竟這是他自己選擇要過的生活方式,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他也不會露出他的真實面目。

王血注入儀式,就如珞侍所說,是個很重大的儀式,隨著時間迫近,東方城裡也常常聽到人談論了,夕雨和月退他們在上學的路上,學校裡都會聽見別人的討論,似乎大家也對這件事情頗為關心,畢竟新生居民的人口比例佔多數,而這是與他們切身相關的事情。

不過,原生居民其實也會在意這個儀式,有些人是以比較友善的態度來看待新生居民的,有些人就不是了,夕雨還曾經聽到有人明目張膽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表示希望儀式失敗,這樣新生居民就沒有不死之身了之類的話,由於說話的人是原生居民,也沒有人敢對他怎麼樣,以免在那過度保護原生居民的法令下吃虧。

"落月那邊不是主張停止沈月的運作,不要再迎接新生居民到幻世來的嗎?那麼,他們真的會配合這個儀式?"這是不少人都有的疑慮,在對抗沈月的主張上,東方城與西方城是相反的,那麼,不希望這個制度延續的西方城那邊,照理說應該會拒絕這次的合作才對。

"可能新生居民在落月那邊已經有不小的勢力了吧?為了自己生存的權利總是會抗議施壓的,他們似乎也只是不希望新生居民再進入幻世,保障現有的新生居民,還是必要的吧?"對於不太了解西方城情勢的東方城居民來說,也只能這麼猜測了,至少目前為止沒有聽說任何西方城拒絕配合的消息。

大家會時常談論這件事,多半也是對王血注入儀式能否順利進行的不安。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這件事情掌握在高層的手中,他們無法接觸也無法影響,那是一種自己的命運被別人左右的感覺,無法靠自己的努力獲得想要結果的事情總是讓人沒有安全感。

這種人心惶惶的氣氛,大概要等到王血注入儀式落幕才會停止了。

幾天后,由於夕雨沒有跟隨範統他們去沈月祭壇,雖然珞侍也讓硃砂同行一起去、也想邀請夕雨他也跟來,但夕雨拒絕了,原因是————既然新年參拜時抽籤到風調雨順一時,他就不想增加麻煩就好了,雖然珞侍他們聽了後嘴角抽了抽、沒說什麼,也就不強逼他跟去了,然後就目送著他們上車出發前往沈月祭壇了......

"......祝福你們一路順風吧,總覺得從現在開始,有點麻煩了啊。"不知道是不是夕雨的錯覺還是他的直覺,他總覺得這趟之後就會發生越來越多的事情。

結果,事實證明,他的直接超準。

王血注入儀式似乎出了意外而失敗,珞侍也行踪不明。頓時間,東方城城里西邊的水池也出現了許多重生回來的跟隨行人員,各個都說得很驚險的樣子。

由於一片混亂,夕雨也覺得最近可能會不太和平,因此在聽說了接下來可能要和落月的人打仗,便決定趁這時候消失一陣子好了。

所謂的“消失”,也只不過是暫時沒和範統他們碰面,就連他們因為找不到自己而用符咒通訊器打過來時,夕雨也沒去接,畢竟他不想捲入戰爭,就只好在城外的虛空一區露宿好了,反正他生前也是住在森林,對於周圍可能會時不時出現凶險的魔獸也不在意,反正只要一來,他就只是需要拿自己畫好符咒的爆符轟炸它們就好了。

就這樣,夕雨在虛空一區待了幾天、直到開戰當天,他悄悄的來到了旋流四區,也就是東方城與西方城領土的交界處,看見雙方都帶上了各自的軍隊。

同時,他也看見了西方城的皇帝是個和月退長得有些相似的臉,然後.....在他的指示下,西方城軍隊的前陣突然淨空了一塊區域,緊接著魔法陣運轉浮現,一個瘦小的人影便以受縛的姿態孤單地出現在魔法陣的正中心,被魔法定在空中。

這事東方城的人沒有預料到的狀況,當看清楚那名少年的面貌時,所有人都震驚了,就連夕雨也有些驚訝。

"珞侍大人!"

"真的是珞侍大人,怎麼會......"

是珞侍,原來他消失的這幾天,是被西方城的人擄走了。

然而,在西方城皇帝、也就是名為恩格萊爾的手輕輕做出指示後,就連夕雨也一時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魔法陣附近的士兵便齊一朝著那半空中沒有抵抗的少年射出了光箭。

朝前方空中交錯而出的光束本應是賞心悅目的景色,但當那些致命的光無情地貫穿珞侍的身體,帶出一片鮮紅的血液時,隨著少年失去魔法支撐的身體的墜落,染上了血味的空氣,也從驚愕的冰寒轉為憤怒的熾熱。

場上依然還能聽到恩格萊爾輕笑的聲音。

"開戰與否,這就是我的答案。"

******

羽珂   2020/01/19    凌晨12.08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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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27:28 | 只看該作者
第七幕:劫獄

東方城與西方城開戰了。

然而,夕雨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只因為東方城的女王看來是個冷酷無情的人,珞侍死了、也不願用王血來復活他。

這使他想起了生前的一些事情。

看著音侍在珞侍被西方城的士兵們殺死、立刻去將他屍體搶了回來後,向東方城女王求救卻無果,只能灰心的帶著珞侍先回到東方城、夕雨也不再看這裡的戰況,連忙暗中悄悄的跟了回去。

當音侍抱著珞侍的遺體回到東方城時,在城內進行補給工作的居民們都還不知道戰場上發生的事情。當看見音侍一樣的狀況與血染了半身的珞侍,驚異地詢問後,才得知了這個令人難以相信的消息。

然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夕雨驚訝了。

當他看見月退排開了眾人、臉色難看地衝到音侍面前後,似乎急急的問了什麼,在音侍回答了之後,月退便突然劃破了自己的手指,流出來的血液尚未滴落,變化為了十分溫暖柔和的光芒,那樣的光芒在他雙手之間越發耀眼,宛如是燃燒著自己的生命幻化而成一般,他就這麼以蹲跪的姿勢,將光芒覆蓋了珞侍的身體。

而這樣神聖的儀式,也讓音侍見過好幾次。

他似乎覺得自己沒有認錯,懷裡的珞侍確實也因為吸收了光芒而有了呼吸,這猶如神蹟展現的複生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只有一種能力可以做到,可是擁有這項能力的那兩個人,此時應該都在旋流四區的戰場上。

這樣的情況,使他腦中一陣錯亂。

至於夕雨,也明白了剛剛那道光芒是什麼————王血復活儀式。

月退,其真實身份是————西方城的皇帝,恩格萊爾。至於剛剛戰場上的那個,一定是假冒的了,也難怪王血注入儀式失敗,畢竟假冒的沒有真正擁有王血。

然後,他看見了月退似乎做出了某種的決心、趕往去戰場去了,也就是旋流四區。由於看見了珞侍已經被月退復活了沒事情,於是夕雨又跟著悄悄的跟了過去,畢竟、他必須要掌握所有的情況,才能決定要不要出手,他也不是很想露出自己的實力、免得麻煩一堆。

他之所以要出手幫忙,也只不過是看在是認識的人份上而已。

然後,在夕雨冷眼的觀看下,毫不意外的,月退確確實實是西方城的皇帝,而那個假冒的,是月退所叫的另一個名字————那爾西。

看著月退動用了他質變的能力,也就是黑白世界,再從那爾西那裡呼喚了他的愛劍————天羅炎,之後壁柔又再出現,同時也暴露出了她是月退的法衣————愛菲羅爾。然而,就在月退似乎想用天羅炎開啟四弦時,不知為什麼,開啟到三弦的他,突然像是被強行阻止了自己、昏了過去,天羅炎這時也被西方城對面的黑桃魔法劍衛奧吉薩收了回去、月退也被綾侍搶走了,這場戰爭在東方城女王的命令下撤兵了,就連西方城也一樣。

戰爭就暫時結束了,雙方都各自退兵回去了。

"......唉。"看著戰場上還在發呆、臉色也很難看的範統,似乎是被月退的身份嚇得還回不過神,畢竟雖然他一直以來都是在故意壓抑著他自己本身的力量,卻沒有想過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的認識第一個朋友的身份來頭居然那麼大,再加上壁柔剛剛的身份,衝擊會很大也是正常。

然後,夕雨見對方還在發呆,便立刻瞬間移動到他那邊、然後再對方還來不及反應下,又帶他用移動符瞬間移動到範統他的住處宿舍那裡。

"夕、夕雨?!"在看見來人是自己和月退他們這段期間一直聯絡不上、擔心對方是不是也和珞侍一樣被敵方擄走之類的範統,看見對方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鬆了一口氣。 "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怎麼一直聯絡不上?"

"與其在這裡問我為什麼,不如還是趕緊準備一下事後吧,我知道你還有硃砂一定會去劫獄將月退救出來,到時候我也會來幫忙的。"夕雨長話短說道。 "到時候,壁柔也一定會來幫忙的。"

"......那之後要去哪裡?"範統皺眉。

"西方城吧,畢竟月退是皇帝,他該回去那裡了結他的恩怨。"

"............"

"......放心吧,你不願展現你的真實,就讓我來當吧。"看著對方依舊皺眉、似乎正在猶豫什麼,夕雨輕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範統聽了,有些訝異抬頭看著他。

"......沒有為什麼,只是遵從自己的心罷了。"夕雨淡淡的回答。 "更何況,等時間再拖長一些,東方城的高層搞不好就會想到要清查月退的人際關係,那時我們也會有麻煩,不如趁他們還沒想到,趕快速戰速決。"

"......那就謝了。"

"恩。"

之後,夕雨便轉身離開了,留下了範統準備去和硃砂一同討論接下來的劫獄計劃。





接下來的幾天,由於必須準備一些,範統等幾個人依舊照常的過,夕雨也從他那裡聽說了,這次去劫獄救月退的有他、硃砂、壁柔還有自己,除此之外,音侍也答應會幫他們,至於綾侍不可能,珞侍的話......似乎是因為有些在糾結月退的身份而不答應幫忙,然後,前三人跟著音侍去劫獄,而夕雨則是在外面準備斷後。

直到他們收到了音侍說可以準備了,於是隔天,他們就一同悄悄的出發到神王殿了。

於是,在沒驚動到什麼人的情況下抵達了側門,算是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他們都因而鬆了一口氣。雖然比約定的時間遲了一點,但他們還是比音侍早到。看來音侍沒有時間觀念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幸好過沒多久音侍也出現了,不然他們可能得一面心驚膽顫地觀察周圍有沒有衛兵經過,一面被動地等待。

"啊,抱歉,一些事情耽擱了一下,我們走吧。"音侍一出現便這麼說,要他們跟他進去,硃砂忍不住問了一句。

"音侍大人,如果前往地牢之前遇到別人,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這個嘛......要是遇到一般衛兵什麼的,不要理他們就好了,如果遇到小珞侍之類的.....嗯,反正還是交給我處理,所以還是不要理會。"

"音、音侍。"因為終於見到了本人,璧柔總算鼓起勇氣上前跟他說話了。 "對不起......我一直隱瞞我的身分,隱瞞我是愛菲羅爾的事情......"

"啊,這個沒關係啦,因為我......"音侍看向了璧柔,卻沒有說完這句話,經過一段停頓後,他轉換了話題。 "我們還是早點過去那邊吧,天黑之前把人弄出來。"

"那我就留下在這裡了,不用擔心我會不會被發現,祝福你們一帆順利、一切都要小心。"在音侍帶他們進入之前,夕雨叮囑道。

"好。"

於是,夕雨目送著他們進去了後,就拿出了隱身符將自己隱身起來,避免要是有侍衛看見很麻煩,就這樣一直站在這里外面等著他們將月退救出來。再等了十分鐘多後,範統他們終於在似乎昏了過去的月退救了出來,而范統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額頭上冒冷汗、一直一手按著自己的額頭、被幾乎是璧柔拉著他的手拖著他跑的。

"....解封記憶?"夕雨看著範統,有些皺眉。

居然會心甘情願被封印記憶.....以他來說,其實可以阻擋綾侍的封印記憶。

"時間不多了!雖然綾侍大哥答應放我們走,但他說要是接到女王命令拿下我們的話就完了!還、還有音侍他......"

"恩,他是希克艾斯。"夕雨打斷了壁柔想說的話,然後無視壁柔和硃砂的驚訝、接著說道。 "趕緊走吧!"

"走這裡!"壁柔立刻指路。

於是,四人就這樣在壁柔的帶領下、開始逃跑之路。然而,衛兵們卻在這時候出現了,而范統卻在這時候突然抓起了他腰間的拂塵化成了一把劍、將那些衛兵們瞬間殺了,也使硃砂和壁柔有些震驚、卻因為時間緊閉沒時間發問,只能繼續逃跑。

剛好這時候,東方城的警鐘響起了————代表有犯人逃跑了,必須追捕。

"糟了!綾侍大哥一定也追來了!"壁柔臉色驚變。

"你們趕快走!"硃砂冷靜的說道。 "我回去拿行李跟那隻鳥,我很快就會去找你們。"

硃砂只丟下這句話,就飛快地跑走了。

隨著東方城的警鐘響起,夕雨他們知道再不逃就來不及了,即使這個時候城門可能已經收到命令而關閉,他們還是得朝東門過去,看能不能硬闖。這個時候,範統又突然被人叫住。

"範統!"眼前的景象總算穩定了下來,而朝著他們走過來的人,是珞侍。 "還有夕雨...?不對,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你們劫獄?"

珞侍就算不了解情況,在看到範統抱著的月退時,也能明白個大概。因為發現了他們所做的事情,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你們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居然想從東方城帶走落月的皇帝?這太過分了!"

"既然你也知道他是夜止的皇帝,那就不是屬於西方城的,有什麼理由把他留下來?哪裡有什麼過不過份的?"在剛經歷了那麼多事情的情況下,範統只覺得一陣煩躁,連話說顛倒都不想管了,而且,現在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在這裡跟珞侍糾纏。

"我們必須走了!如果沒機會再跟你解釋,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範統抱著持續昏迷的月退,跟璧柔想盡快離開現場,然而,珞侍卻攔在他們面前。

"你們不能走!把人留下,我怎麼可能就這樣讓你們離開!"

看他一副真的要動手的樣子,範統想起過去大家都還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時,每個人都還能面帶笑容地輕鬆相處,想起月退在為珞侍擔心時,不管是從水池重生後虛弱而勉強的微笑,還是璧柔所轉述,他在聽聞珞侍的死訊後第一時間趕去救人的事情......

儘管剛剛恢復記憶、想起暉侍臨終時拜託他照顧珞侍,範統還是忍不住在這個時候,衝上前給了他一巴掌。

"我們不這麼做要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嗎!如果女王要殺他,你會救他嗎?你根本什麼都不管!他到底對不起你什麼?你的命是他救的,女王不肯為你動用王血,你卻還在這裡維護東方城的紀律,他們就真的這麼值得?"

珞侍被他這一巴掌打得愣了,而聽完他怒吼的那些話後,他睜大了眼睛。 "王血?......不是母親......?"

他再度看向昏迷中的月退,突然間,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暉侍死前還在擔心你,你真的需要他擔心嗎?心中只有東方城的話,不管怎樣都能自己好好活下去吧?"雖然只不過說了幾句話,但其實也拖了不少時間了,不等珞侍反應過來,範統隨即和璧柔帶著人快速離開,至於珞侍會怎麼想,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顧及。

穿過神王殿前的廣場,距離東方仍十分遙遠,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跟一個傷患的情況下,他們這個隊伍想快速前進實在很難,路上當然也引起一些居民側目和議論,但因為搞不清楚狀況,倒是沒有人阻礙他們。半路上硃砂就回來找到他們了,他也帶來了不好的消息。

"城門封了,全城封鎖,我們只怕得想辦法硬闖出去。"硃砂只有一個人行動,自然很快,行李也拿了,寵物也帶了,甚至還跑去看過城門狀況了,而聽到這種不樂觀的情況,他們的心當然又往下沉了沉。

"現在怎麼辦?"

之前東方城就已經開啟結界,全城限制使用傳送術,要去打破城門什麼的,似乎也太誇張了點,而這個時候,這條街的前後忽然被快速出險的衛兵包抄,使得他們不得不在吃驚中停下腳步。

"發現目標了嗎?"藉由符咒通訊器中傳來的情報,帶領著術法部隊的綾侍在神王殿前的廣場下達指令。 "除了恩格萊爾,活捉不成便就地處分。"

然而,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硃砂不知哪根筋想到,突然猛地掐著焦巴的脖子逼牠變大,恢復了原形的魔獸當場讓眾人嚇得閃避,拍拍翅膀還毀了幾間旁邊的房屋。

"原來這隻鳥原形這麼大,之前只看過一次,都快忘了。"

雖然爬到鳥背上給牠載著逃跑,好像有那麼一點建設性,不過真的爬上去之後還真不知道要抓哪裡,扯牠黑色的羽毛又怕太用力扯掉,人就掉下去,況且羽毛被抓也是會痛的,幾個人粗手粗腳爬上去後,焦巴就怪叫了好多聲,看起來很想甩掉他們自己逃命。

"羽毛要是不給抓,就把手插進你背裡。"即使小鳥已經變回魔獸的型態,硃砂還是毫無滯礙的進行威脅,於是焦巴便縮縮脖子乖巧了,原本嚴肅慘烈的逃亡,不知為何好像又可笑了起來。

只是,就算他們有了飛行的工具,也不是那麼輕鬆容易就可以成功離開的。

因為他們遇到了綾侍。看著綾侍終於追來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沉重了。

『綾侍符禁令,範圍東方城,禁空! 』隨著他喊出來的話語,侍符玉珮的符印也浮現放大、投射到天空中,夕陽的餘暉一瞬變色。因咒術效果而產生的雲層與雷聲,完全集中籠罩在東方城的上空,彷彿可以隨時將觸犯禁令的人斃於轟擊之下。

綾侍本人是排除在禁令之外的,術法部隊經過特殊的處理,也不在侍符玉珮的限制對象內,所以,在這道禁令完成後,瞬間黑沉下來的天空與交錯閃起的雷電,對準的全都是那個唯一的目標。

"綾侍符禁令?"天空詭譎的異變,在鳥背上的範統等人不可能不注意到,那個放大懸浮在天頂聚攏雲氣、掀起狂風的咒印,是屬於綾侍的標記,宛如在渾濁的墨空上烙下了紅紫色的刻印,旋繞著咒印的光芒則在準則判定後,釋放出凝聚的力量。

緊接著,第一道燦亮的雷電直接朝他們劈下。空中遇襲,必無可避,除了在驚叫中慌張地防禦保命,他們根本無法作任何其他事情。

"叫這隻鳥冷靜一點!不要亂拍翅膀!"硃砂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雖然焦巴的背很寬,但這樣在受驚下慌亂搖晃,依然讓他們難以穩住身子。

"這個不是你的弱項嗎?快拿糖果哄牠啊!"範統一面說著反話,一面努力想翻暉侍的記憶找出應對之法,剛才那道雷電是焦巴嚇到失去平衡才閃掉的,接下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飛在空中被雷劈,要動物冷靜下來快點飛離這裡實在很難,而都飛到這種高度了,現在想下鳥也太遲了,更何況下去也是死路一條,除了繼續在上面硬撐著,根本沒有別的辦法。"然而就在這時候,一直沉默安靜的夕雨突然開口出聲了。

"給我冷靜下來,不要亂拍翅膀,一旦我們全都被你摔下去、首先你第一個被雷電烤焦。"雖然只是短短一句話,但夕雨的話語卻透露出一股命令的力量和氣勢,焦巴也在聽見後立刻乖乖的冷靜下來、不再亂拍翅膀。

"居然會乖乖聽你的命令?"硃砂有些驚訝了,然而他驚訝不了多久,就轉換成嚴肅了。

因為綾侍在乘著符鳥升空後,隨即便開始編織符咒結陣,在他靈巧的手指間一個一個串起的咒文,累積疊加之後,呈現出來的會是倍數成長的力量。

他的符咒一向是以手指劃過空氣留下的光紋構成的,他快速動作下拉出的咒鏈,每一個凌厲的線條都散發著能量的輝芒,每一句搖曳飄忽的咒文都因他注入連結的符力而堅實。

從那由於靈力飽滿而浮動的周圍氣流,就能看得出這個結陣收納的能量有多麼強大。這將是一記完全不留手的攻擊。儘管剛才下達的指令是要保住月退,但在此刻,他已經將方針改為全力阻止他們逃走,至於這串符咒結陣打出去後,上面的人活下來的機率能有多少,他並不在乎。

月退畢竟也是新生居民,真的死了,一樣會從水池重生。所以將他們全數毀滅,對綾侍來說也是無所謂的。禁令製造出來的雷電,屬於術法和符咒的範疇,愛菲羅爾的強項就是這方面的防禦,所以在最初的混亂過去,璧柔展開猶如輕紗般的護罩後,那些張牙舞爪的雷電便都在那層薄膜上抵銷,暫時無法逼近他們。

但在重傷的情況下做出這層護罩保護他們,已經是璧柔的極限。綾侍看得出這一點,當他手中的咒文徹底結合出複雜的陣形,他立即將這個懸在自己面前的攻擊法陣,朝眼前的目標打出。結陣旋轉著飛衝而去時,他的髮絲因瞬間產生的陣風而飛揚,即使是這樣巨大複雜、由許許多多符咒組合成的陣往,在他的操控掌握之下,仍分毫不偏地挾著洶湧的氣勢瞄準了鳥背上的眾人。

就在這時候,夕雨終於有動作了。

『御雷咒! 』他拿出一張紙符往天空丟,幾道黃雷立刻在紙符消散後出現、結結實實的擊中了綾侍的符咒攻擊、使對方的符咒失效。

"你........!"綾侍也在看見他的符咒居然被一個沒什麼熟識的夕雨瞬間擊毀,美麗的臉龐上難得露出震驚了。

『由良奈由良、布由呂一四五,飛破空。 』然而,夕雨完全不給他任何喘息和震驚的機會,念出了他沒聽過的咒語,接著一陣銳利的風朝他飛過來,他立刻隨手一揮、一個銀色光芒飛出擋下。

『風輕輕、風飛舞,炎之蝶! 』夕雨再次念完咒語,周圍就出現火焰形的蝴蝶飛往綾侍。 『附加術、煌舞! 』

瞬間,周圍的火焰蝴蝶突然化成了巨大的火焰、結結實實的在夕雨他們面前遮擋了下來,甚至那些火焰也不停的掉入地面、使地面上的人不停的大喊閃躲,也讓綾侍不停的丟出許多符咒消滅、根本顧不及上他們這裡,只能用僅存的咒文迸射出刺目的金光,宛如就要在衝撞夕雨他們時焚毀爆裂。

然而在這時候,範統的身側,突地憑空幻化出了一名白髮的青年,在發生衝撞的前一刻,他輕輕伸出了手。在他手指輕輕一點之下,所有理應與他們直接撞擊的術法與符咒,通通都消失得沒了痕跡。

猶如被還原分解了一樣,那些絢麗的光芒實體、鋪面熱浪,全數如同幻影般消逝,什麼也沒有殘留。

緊接著,青年面無表情地張掌,施放出讓整個空間為之震盪的力量,就在眾人的面前,強行突破東方城限制傳送的結界,讓他們全體從這片空域中消失脫離。

******

羽珂    2020/01/19   下午2.2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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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27:55 | 只看該作者
第八幕:出發前往西方城

由於或許終於逃出去了,範統也在逃忙途中昏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睜開眼看見的,除了夕雨外,還有一個白髮的青年。

"這是你的武器。"不等他開口詢問,夕雨立刻指著那個白髮綠眸的青年解釋道。 "剛剛就是他破開了限制傳送的結界,我們才能逃脫到這裡。"

".......哦。"範統點了點頭。

"你居然不驚訝本拂塵?"白髮青年、也就是范統的武器那個拂塵————噗哈哈哈,有些驚訝挑眉問道。

"你不是很厲害?你應該看得出他現在是在壓抑自己的力量,但真實的話卻還是可以知道你是誰。"夕雨反駁了他一句話。

".......嘖。"

"好了啦,不過現在、你們在哪裡?"範統問道,似乎不介意剛才夕雨說的話、噗哈哈哈也知道他一些事情內幕。

"本拂塵只是沒看過像你這麼笨的人,居然為了朋友就不考慮自己的安危,才有點……覺得你或許沒那麼該死而已啦!就算我出手幫了你,跟我要不要原諒你還是兩回事!"噗哈哈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似乎對於之前範統因為反話欺騙了他、還有就是他自己本身一些事情居然隱瞞了他而感到不滿。

"我知道了啦……不過,原來你可以變成人,那怎麼到現在才變啊?"範統無奈的問道。

"哼,變成人很累的,我才不喜歡變成人呢,只不過變成人才能自己施展術法符咒,要出手就必須變成人,然後他們又拜託我和這個黑長毛在這裡保護著你,我才維持人形的,等他們回來我就要變回去了。"

"你是說跟我一起逃跑的人嗎?他們去哪了啊?"範統在聽見噗哈哈哈說的黑長毛時愣住,然後又想起了應該是在指夕雨,然後點點頭繼續發問。

"騎著那隻鳥一起去找食物了。"噗哈哈哈交代得十分簡單,然後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你那個金色頭髮的朋友還沒醒,但也被載走了。"

"…………"範統頓時遭到了一點打擊。

"反正你已經醒了,應該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吧!我要休息了!"噗哈哈哈說著,他的身體忽然幻化為光點,只不過一秒的時間,就還原成拂塵的模樣落到了地上。

在這之後,範統和夕雨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坐在原地等了兩個小時後,地面上終於出現了焦巴龐大的黑影。

因為注意到黑影的關係,他們才抬頭看向天空,然後看見焦巴直接把獵物叼在嘴上,新鮮的動物屍體還不斷滴血的畫面......焦巴平安降落後,在讓背上的人下來的同時,也將口中的收穫放到了地面,但是,在牠想直接咬走一塊當作自己的份時,硃砂敲了一下牠的頭。

"你給我變小了再吃。"他冷冷的語調如同在指責牠以原本的體積進食很浪費食物一樣,於是,迫於他的眼神威脅,焦巴只好乖乖變成小鳥,再可憐兮兮地啄走一小塊肉,到旁邊進食去了。

範統有點同情這隻得到不良待遇的鳥。

"範統,你總算醒了,又沒受傷到底怎麼昏過去的?"硃砂先讓還在沉睡的月退躺好,才接著看向范統,似乎對他在逃亡中昏倒的事情頗不滿意。

"咦?你的拂塵又變回去了?本來還想多問他一點事情的……"璧柔看來看去沒看見噗哈哈哈的人影,然後才發現範統手上拿著的拂塵。

籠罩在她傷處的淡淡銀光,現在看起來已經消失大半,她雖然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但精神顯然已經好了不少。在範統來看,當時那一擊明明就足以造成致死傷害,璧柔卻還能慢慢恢復,他只能說這個世界無奇不有。

"我頭痛啊,忽然被記憶封印,跑進去好多很好消化的東西,壓力太小,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樣就暈倒啦。"範統也只能這麼交代,不過,對於他這種說話方式,硃砂和璧柔都聽得有點疲憊。

"他是因為頭痛的關係,加上記憶被解封,壓力太大才暈倒。"好在夕雨在這時候開口替他解釋翻譯出來。

"肯幫你解封記憶已經不錯了,還嫌啊?綾侍大人可就沒順便幫我解封。好了,既然你醒了,那就去處理一下食物。"硃砂緊接著便指向那個新鮮的動物屍體,支使他開始做事。

之後,不知道範統用心靈溝通跟噗哈哈哈說了什麼,噗哈哈哈又從拂塵變成了人形,硃砂跟璧柔搞不清楚他們的協議,都有點不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過這個時候,月退忽然發出了一點聲音,貌似要醒了,大家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了過去。

"我慢慢烤肉,不用管我。"噗哈哈哈這時候倒是很善解人意,曉得他們關心月退的狀況,說完這句話他就自己默默走去生肉那邊研究了。

月退在睜開眼睛時,視線還有點迷茫,等到看清楚圍在自己身邊的四個人後,他才受到驚嚇般地猛然坐起。

"哇!"下場就是……跟範統的額頭撞個正著。

"嗚……"月退揉著自己的額頭,才剛醒來就狠狠撞了這麼一下,他覺得根本還沒清醒就暈了起來。

"痛活我了,月退,你突然起身做什麼啊!"範統算是這起事件中的受害者,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但這也是他選的位置不好的緣故。

"對、對不起,我太緊張……"聽到範統說痛,月退頓時有點慌,連忙轉向他想看看有沒有怎麼樣,確認沒什麼大礙後才鬆了口氣。

"看起來跟之前一樣嘛,好像不太需要擔心的樣子。"硃砂評論的口吻顯得有點冷淡,大概是針對他過度關心範統這一點。

"恩格萊爾,你……我……"好不容易終於能跟清醒的月退說上話,璧柔的神色也有些尷尬──對於之前她自身種種糟糕的行為。

這個屬於過去的名字,總算喚回了月退的記憶,想起突入戰場後發生的種種事情,他的表情也因而開始僵硬,瞧瞧範統,瞧瞧硃砂,再看看璧柔,然後再看看夕雨......突然愣住了。

"夕、夕雨?!你、你怎麼在這裡?"除了範統知道外,對於之前突然消失一陣子的夕雨突然再次出現,月退有些震驚了。不過看在夕雨似乎沒受傷、也沒被誰擄走,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你之前到底消失去了哪裡?"

"虛空一區露宿。"夕雨挑眉。 "順便逃避麻煩一陣子罷了。"

虛空一區......還露宿?月退等人沉默了。誰會去那個到處都有危險的魔獸出沒地方露宿啊? !眾人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先說什麼。

"對不起,我一直沒告訴你們我原本的身分,而且因為我的關係,害你們不得不離開東方城……"最後,月退還是不再想夕雨為何回去虛空一區了、而是低下頭先道了歉,他對自己的身分打亂了朋友們安寧的生活這件事,似乎十分愧疚,也很在意。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去哪裡生活不是都差不多嗎?我們都達成共識了,你還良心不安些什麼?"

"是啊是啊,離開東方城就等於不必支付債款了,這樣多痛苦啊!"硃砂跟範統一人一句安慰著他,璧柔則先湊過來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恩格萊爾,你現在還好嗎?使用王血後又動武,有沒有什麼後遺症,或者哪裡不舒服?"

被問到這個問題,月退想了想,便老實地回答。 "右手暫時不能用了,可能得經過調養或者治療,在不妨礙恢復的情況下,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動作,此外,魔法跟術法都被封住了,得找個高手幫忙解除封印限制……"

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突地又充滿了緊張。 "雖、雖然如此,我的左手還是可以拿劍打鬥的!如果需要的話,也還是可以勉強使用右手,遇到敵人或者野獸,我還是幫得上忙的!"

他那副極力想保證自己不會成為累贅的樣子,讓他們四個都微微一愣,不過他們都大概可以了解他的心思。

"恩格萊爾,你不要擔心戰鬥的事情,我們會保護你,你只要好好休養就好了,不管你殘廢還是變成廢人,我都會帶你回西方城的!"璧柔彷彿在聽他說了這樣的話之後感到心痛,當即激昂地說出了這些話語。 "更何況還有夕雨來幫忙呢!他很強哦,剛剛就是他打散了綾侍大哥的符咒。"

"以前你還是少帝的時候,他們都是怎麼對待你的啊?跟我們家族的感覺還真像。"硃砂感慨了一句,似乎對原本的世界有點懷念。

"我……真的不是,真的沒有刻意欺騙、隱瞞你們的意思,我只是說不出口,而且對於過去的身分,我也一直不想承認面對,我很想擺脫生前的陰影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可是……好像還是沒辦法的樣子,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永遠不要讓你們知道的……"月退說著說著,頭也越來越低。

"是不是因為珞侍不能諒解,所以你很怕又被我們接納?"儘管範統的嘴又自動把排拒說成接納了,但月退的眼睛裡還是出現幾分驚慌,算是承認他說中了自己的心事。

"珞侍大人?我們要逃走的時候,他有出手幫忙。"硃砂在他們剛出神王殿的時候離開回宿捨去拿行李,所以沒有目睹範統跟珞侍起爭執的那一幕,他只知道上了鳥背後的事情,因而不解地提出這件事。

"什麼?"月退那時昏迷中,自然不會知道,範統那時頭痛欲裂,也根本沒有辦法關注周圍發生的事情,此時聽到硃砂這麼說,他們兩人都吃了一驚。

"我確實看見珞侍大人丟了一道符打散了綾侍大人還想朝我們轟過來的攻擊,那之後我們就脫離東方城了。"璧柔當時也盡了全力在維持防護,沒有註意,不過硃砂沒有說謊的必要,他們都曉得。

"的確,他有。"就連夕雨也同樣點頭證明。

"說不定……他只是不希望範統死掉而已。"月退看了看範統,又低下頭這麼說,顯然一點自信也沒有。

"這世界上除了你,還有人不希望範統死掉的嗎?"這直接到絲毫不理當事者就在旁邊的發言,出自硃砂的嘴裡。

"範統雖然沒有很受歡迎,但人緣也沒這麼差吧……?"璧柔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在幫範統平反,還有待評估。

"錯了,月退,那個……你們以後到底該怎麼稱呼我啊?到底要叫恩格萊爾還是月退?既然知道了我後來的名字,放著不管好像也怪怪的?"範統覺得繼續談珞侍的話題,可能會造成月退的困擾,他本來就已經有點混亂了,還是拉開話題比較好。不過他說出來的反話也讓大家無話可說了。

"這兩個名字你才不配用呢。"硃砂持續毫不留情地諷刺他,月退則因為稱呼的問題陷入了短暫的煩惱,不過,很快的,他還是做出了決定。

"你們……還是繼續叫我月退好了,雖然是亂取的,可是再重新取一個也來不及了……"

"恩格萊爾,你不喜歡你原本的名字嗎?以前、以前的生活,也都沒有值得你留戀的東西嗎?"聽了他的決定,璧柔好像有點難過,在她這種軟軟的態度下,月退很難直視她的眼睛。

"妳要怎麼叫都沒關係,我也不會介意。"接著打破這種奇異氣氛的,是硃砂的聲音。

"我從以前就一直很想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關係,現在我知道你們是主人與護甲的關係了,所以,你們到底有什麼情感糾葛?"月退看璧柔的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很有問題,硃砂當然感覺得出來,而這個問題也是范統和夕雨很好奇的。

"我們……"月退遲疑了幾秒,開口之後又持續停頓。 "我……"

他停頓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苦惱地垂下頭後,他先問了別的問題。 "你們……對於我曾經是西方城皇帝這件事,真的都沒有任何排斥的感覺嗎?"

既然他想再確認一下才能安心,他們也不介意再跟他說清楚一次。

"沒有。我喜歡的對象身世顯赫,我覺得這樣很好。"硃砂一點也不害羞地在話語中告白了。

"我們都是舊有的原生居民,跟你有國仇家恨,不必擔心這麼多,別再想珞侍的事情了啦,他都不肯出手幫你了,不就代表他還是念著舊情? "範統仍舊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可是,他是那麼討厭『落月少帝』,他已經憎恨我憎恨那麼久了──"

"那是因為他不認識你,不了解你,也不懂背後的原因,憎恨陌生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也不必考慮這樣的情感會不會讓對方受傷,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反正,目前這還是無解的事,你就別想了,至少我們還陪在你身邊啊。"範統說完這段話後,月退看向他的眼神帶著困惑。

"範統,你的詛咒治好了嗎?"

"我也不希望啊,事實上只是我偶爾中了十分之一的機率講錯話而已。總之,我們也不想了解你,想誤會你,關於你的未來,說給我們聽聽吧。連番的反話讓範統有點絕望,但他相信月退聽得懂。"

"嗯,告訴我們你的過去吧。"硃砂點了點頭,他倒是也聽懂了範統的話。

月退本來還有點退縮,但這時璧柔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是默默地鼓勵他說出口一樣,就連夕雨也同樣直視著他,他的那雙美麗琥珀色的雙眼裡也透露出安靜、沉穩,彷彿也是在靜靜的安撫他說出來。

看著這四個願意冒險將他救出來的人,他吸了口氣,終於開始回憶過去。





"我是在四歲的時候被送進聖西羅宮的,那個時候,西方城在皇帝的示意下,對王族直系與旁系的孩子都進行了資質評選,皇帝想選出一個有能力讓天羅炎認主的孩子,培養出一個真正擁有強橫實力的繼承人。"月退整理了一下頭緒後,便從事情的最初開始說起。

"皇帝得了絕症,所以才會急著想找繼承人,西方城的皇帝被長老們控制好幾代了,他渴望下一代能擺脫這樣的處境,只可惜……我也跟他們一樣。"他說到這裡,自嘲般地一笑,硃砂則不解地發問。

"絕症?不能用王血治療自己嗎?皇帝最初為什麼會被長老們控制?"

"可以用王血治療,只是他對被控制的人生已經感到厭倦。"月退在解釋這一點的時候,神情也顯得黯然。

"幾代之前的皇帝出了意外,臨死之前將王血傳給幼子,託付給當時的長老,沒想到長老起了異心,意圖掌控年幼的新帝,將王血與王權握在手中,而他們也做到了。"

....總而言之,就是權力鬥爭之類的黑暗事情了。夕雨在心裡明白了,畢竟生前看過宮廷之爭的電視劇之類。

"畢竟是很小的時候的事情,很多事情我都記不太清楚了。包含我原本的家人、前任皇帝的長相、西方城街道建築的模樣……"說到這裡,月退露出了略顯悲傷的微笑,然後他又想起自己漏掉了一件事,連忙補充說明。

"啊,我忘了說,在被送入聖西羅宮做為王位繼承人後,他們便剝奪了我的視覺,讓我失明,後來我之所以會以布條蒙眼,是因為臉遮了大半,他們讓替身出現時比較不會被發現,而且,讓一個雙眼完好的人裝成瞎子畢竟比較困難,他們也不想讓人知道西方城的皇帝是看不見的,遮起來就沒這些問題了,而我反正也看不到東西,蒙著布條對我來說不會造成困擾。"

"讓我失去視覺,是為了培養我『純粹想像』的資質能力,因為天羅炎是東方的劍,驅動時需要用到術法,皇帝選了我就是為了要一個能讓天羅炎認可的人,自然一切以這點為考量,我都能明白。"

知道他們會問原因,月退便自己先說清楚了,同時還想到了什麼而笑了出來。 "所以,術法其實我本來就會,但都只會一些高階術法,剛好死到東方城去,碰巧有機會接觸基礎的術法,這種機緣還真是有趣呢。"

"總之,在前任皇帝死後,我便成為了西方城的新任皇帝。長老們想控制我,卻也畏懼我越來越強的力量,平日我身上總是背負著上了層層邪咒、魔法束縛的鎖鍊,聽從他們的話,讓我救他們想救的人,治療他們想治療的人……"說到這裡,月退忽然看向了範統,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範統,你是我第一個出自自己的意願用血治療的人呢,之前不管我想削減誰的痛苦,只要長老們不同意,我都只能壓抑下想幫忙的心情……能夠為自己喜歡的朋友做點什麼,實在是很開心的事情,彷彿也可以摸索到一點自我與存在價值,對我來說,那其實是很值得紀念的一件事情。"

"器化能發揮出武器最大的威力,越高階的武器越難修成,反噬也越嚴重,而我因為跟天羅炎修成器化的關係,身體連帶受到傷害,命本來就不長,只是還沒等到撐不住的那一天,我就在身體虛弱的時候被人殺害了。那爾西他……我……"好不容易說到這裡,月退卻好像提到這個名字,就說不下去了一般,一反剛才的平淡,整個陷入了遲疑停頓。

在他停止下來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開口催促。如果他就這麼不說了,他們也能體諒的,強迫他去回想殺了自己的人的事情,確實很殘忍。

"對不起。長久以來的習慣,遇到痛苦的事情,我總是會隔開自己的心與知覺,想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習慣了放空逃避後,真正要面對就變得有點困難…… "他面上帶著歉意,這麼說著,好像對自己無法平靜看待那個人而感到慚愧一樣。

"沒有人責怪你,你不需要道歉。"硃砂對他這麼說,月退則沉默了一陣子後,接著說了下去。

"那爾西……是暉侍的弟弟。他們是前任皇帝的親生兒子,因為我的關係,他們失去了王子的地位,長老將他們視為可利用的棋子,讓暉侍去東方城臥底,那爾西則留在西方城當牽制他的人質,暉侍​​會把他在東方城的生活詳細報備,機關的開法位置也包含在信中,所以之前去打掃的時候,我才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不過果然還是太大膽了,被發現是正常的。"

"消失的暉侍大人居然是西方城的探子?那他現在人呢?"硃砂對暉侍的情況一無所知,所以便問了這個問題。

"他……已經死了。"雖然跟暉侍連見都沒見過,但提及暉侍的死訊,月退的語氣中還是透露出了些許感傷。 "我也是被殺之前才聽說這個消息,但既然是那爾西說的,應該不會錯……我其實並不了解他在想什麼……"

他言語之間流露出來的態度,隱約仍存在著對那爾西的信任,也許他本人並沒有發覺,但聽的人都看得出來。

"你們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像是不知道還該說哪些,月退索性這麼問,讓他們自己提問題。

"我沒了。"夕雨表示他沒想要知道什麼了,反正他也不是這世界的人,只要大概知道事情的發生就好。

"你被關起來的時候,沒有被人怎麼樣吧?"硃砂問了一個比較不相干的問題。

"我在牢裡的待遇挺正常的,多虧了違侍大人。"月退的回答倒是讓他們意外了。

"違侍大人?"

"違侍?音侍總是掛在嘴邊罵的那個違侍?"

"你說違侍大人?那個很喜歡新生居民又一心違逆女王的違侍大人?"三個人三句話,很明顯可以聽出哪一句是范統說的。

"是啊,違侍大人下令嚴禁他們動用私刑,所以我才能在牢中過得那麼安穩的……"從月退口中獲得肯定的答覆後,三人的臉色都有點微妙,但也沒興趣繼續研究違侍是什麼樣的人了。

"恩格萊爾,你是西方城的皇帝,現在也離開東方城了,沒有必要繼續喊大人啦!"璧柔為了月退的稱呼矮化自己的身分而抱不平,硃砂也點頭贊同,同時問了另一個問題。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們的行動應該都以你的決定為主。"

"……"月退微張著唇,似乎因為還沒考慮過而難以立即回答。

"恩格萊爾,跟我回去嘛!都先住到我家沒關係,我家大得很,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引起懷疑,安全上也沒有問題,你可以養傷,他們可以休息,這樣不是很好嗎? "見他無法決定,璧柔便焦急地勸起他來了。

"其實不管是右手的狀況還是我身上的限制,如果不要造成大家的麻煩,死掉重生是最快的,可是現在死了就會回東方城的水池,沒有辦法這麼做……"

"沒錯,所以你不能死。不只是你不能死,我們也都不能死。"硃砂這番話明顯是針對範統的,他也確實以一種威脅的眼光看向了範統。 "從現在開始,我們都不能死掉,你要是死回東方城去,我們是不會去救你的,到時候你就自己看著辦。"

他的話十分直接,而月退也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範統,凡事小心一點,就把自己當成原生居民吧。"

"不用擔心他。"夕雨突然丟出這一句話。 "他本來就有足夠可以保護自己的實力,你還是省心去做你自己該做的事情,不要再拖拖拉拉。"

".....哦。"月退雖然不明白夕雨說的話,但他的這句話也十分直接,也讓他陷入猶豫。

"別理範統了,肚子有點餓,食物料理好了沒啊?"硃砂說著,看往了噗哈哈哈的方向,大家也都跟著他看了過去。噗哈哈哈正在睡覺,旁邊還放了幾個包裹。

"範統,那是你的拂塵嗎?"月退問話的聲音帶著幾分吃驚,但范統的驚訝遠比他大。

"你怎麼知道他是嗚哇哇哇啊!你又沒看過他!我都是到今天才知道他可以變成鬼的耶!"

"呃……我只是這麼推測,畢竟我知道武器跟護甲是可以變成人的……"

"這麼說來,你之前也說過噗哈哈哈是很爛的武器,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範統才剛問完這句話,就被一個軟軟的結實物體砸中頭。

"就算知道是反話,還是不可原諒。"噗哈哈哈什麼時候不好醒,偏偏就在說到他壞話的時候醒過來,這大概也可以算在範統的倒楣事項中。

"我和天羅炎訂立了契約,也一直是用右手拿劍的,所以,我的右手殘留著天羅炎的氣息,這也就是我在武器店拿起武器,對方都會一直尖叫的原因,音侍大……音侍的話,他本身就是希克艾斯,自然沒有武器受得了直接接觸時他身上的氣息……範統你在音侍閣死掉那一次,我曾經不小心把噗哈哈哈拿起來過,但他卻沒什麼反應,睡得一樣安穩,能夠無視天羅炎氣息的,至少也是同階級的武器,因此,他能變成人,也是很好推測的。"月退這一大串解釋下來,範統聽得還算清楚,但將這邏輯在腦中轉過一次後,他當場臉色大變。

要印證自己的想法,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實驗,於是范統猛地轉向硃砂,迅雷不及掩耳地搶過了他身上的匕首。

『啊──放手!放手!救命啊──不要碰我──! 』匕首淒厲的慘叫聲瞬間因為接觸而在他腦中響起,當然也同時叫給身為主人的硃砂聽了。

"你要做什麼啊!"硃砂立即以粗暴的動作將匕首從他手上奪回,略微緊張地檢視自己武器的狀態,順便也安撫武器受驚的心靈。

"不──我居然也變成殺刀腿了!怎麼會這樣!"這個事實讓範統遭到了不小的打擊。天羅炎與希克艾斯的氣息都會讓低階武器畏懼,噗哈哈哈的等級差不多的話,同理可證,身為他的主人,手上自然也會有讓低階武器害怕的氣息─ ─這等於也間接證實了噗哈哈哈的價值。

"早跟你說過有了我以後就不能再有別人了。"雖然即使知道範統剛剛是故意的,但噗哈哈哈還是皺著眉,覺得他大驚小怪。

要演戲,就只好繼續陪他演戲好了,誰叫他是自己選擇的主人

"食物在這裡。"噗哈哈哈便指向那幾包原本不存在的東西。

"這是……?"原本要料理的食材被放置在旁邊,卻生出了幾包不知道哪來的袋子,大家都覺得噗哈哈哈應該解釋一下。

"沒做過的事情,想來想去要做好還是太難,武器應該要有自尊,不該下廚,反正你們要的是可以吃的食物,也不一定要吃那頭東西,我拿現成的還比較快。"噗哈哈哈的說明並不難懂,但大家還是有未解的疑惑。

"所以……那些到底是哪來的?"

"希克艾斯給的,我跟他拿的。"

希克艾斯,也就是音侍。他們幾個同時在腦中進行了這樣的名詞轉換。

"什、什麼──"

不只跑回東方城去,還跑進神王殿!然後你跑進神王殿居然遇到音侍大人,他還送你一堆吃的!這到底是什麼不可理解的狀況!除了夕雨沉默,其他人一幅見鬼了的表情。

"你見到音侍了嗎?他還好嗎?有沒有被女王為難啊?"提起音侍,璧柔立即關切了起來,這次月退倒是沒對她的關心有什麼表示,畢竟音侍幫了他們很大的忙,擔心他現在的狀況也是應該的。

"你先交代你為什麼會跑到神王殿去吧……?"範統覺得問事情應該先弄清楚先後順序,這樣比較好了解,而跟璧柔比起來,噗哈哈哈似乎還是覺得自己的主人較為重要,所以他選擇先回答範統的問題。

"要回去東方城,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人比較少的座標,我就選了神王殿啊,印像中人不多。"

"你進去神王殿,都沒有人發現?"硃砂也覺得這很不可思議,一個可能是噗哈哈哈太神奇,另一個可能就是神王殿的警備太弱了。

無論是哪一個,感覺都是讓人不太能輕易接受的答案。

"有啊,遇到希克艾斯,被他拉去他那裡問了一堆問題,我跟他說我要找吃的,他就弄了一堆送我,也不用錢,剛好解決問題。 "噗哈哈哈將事情說得很省略,不過,想來他應該也沒有被音侍糾纏太久,畢竟他可是在他們說話的期間就回來了。

"那……音侍他還好嗎?"剛剛問的時候沒有得到回答,璧柔只好再問一次。

"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不過,我要走的時候有好一點。"聽起來人應該還好,也還有一定程度的行動自由,大家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本來在逃出東方城後,他們也想用符咒通訊器聯絡音侍的,但卻怎麼樣也聯絡不上──這是因為音侍的符咒通訊器已經被矽櫻破壞掉了,他們當然是不會曉得的。

"神王殿效率也太好了吧,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做出這麼多食物來……"硃砂打開袋子檢查了一下裡面有什麼食物,袋子一開,香味就飄了出來,不只範統覺得嘴饞,就連月退也感到飢餓感快速浮現。

"我們還是慢點來吃吧!"範統雖然說出了反話,但這種時候大家都能理解他想說什麼。

在食物被拿出袋子後,除了夕雨依舊慢條斯理的吃,範統、月退和硃砂則立即開始狼吞虎嚥。

"等你們吃飽,我們就去西方城吧!"璧柔好像怕月退又變卦一樣,一再地提起這件事。

"我們要怎麼去啊?也讓焦巴載我們,用走的?"範統問道。

"噗哈哈哈是不是可以用術法帶大家一起移動?這樣好像比較快?"璧柔把主意打到了噗哈哈哈身上,省時是個好處,安全舒服也是優點,坐在焦巴背上,強風一直當面襲來,吹得實在不太舒適,要是能一眨眼就到達目的地,那實在是個不錯的選擇。

"本拂塵不是交通工具。"噗哈哈哈皺起了眉頭,對於璧柔想拿自己取代焦巴的功能感到不太高興。由於他有自己的自尊與驕傲,牴觸到這兩樣東西的時候,他就不怎麼肯幫忙了。

"我們還是乖乖用走的吧。"夕雨說道。

"嘖,還是得繼續坐鳥啊?"硃砂的語氣透露著不滿。 "要是焦巴可以說話,說不定會想抗議「免費勞工做苦力還嫌」之類的話,範統拿拂塵真的拿得穩嗎?如果從空中掉下去怎麼辦? "

"你……你要是讓我摔下去,我就自己去流浪!"噗哈哈哈的反應不小,看他扭曲著臉孔說出這句話,範統也大概明白這屬於「無法原諒的事」了。

"用飛的去,慢慢來也不錯……"月退小聲地嘀咕了一聲,他心裡還是有點想逃避現實,覺得不想那麼快就回到沒多少美好回憶的故鄉。

"好吧,那還是麻煩焦巴好了,既然這樣,我先說一下,我們必須在距離西方城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先落地,然後再用走的過去,最好是挑個沒有人的地方,不然很引人注目,然後,我先進城,你們設法混在西方城的新生居民中入城,以免被發現你們是我帶回去的,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嗯,這之前,我先給你們都加上魔法,將東方城的新生居民印記偽裝成西方城的吧,但是,在身分經不起檢驗的情況下,為了避免被調查,即使我們到了西方城,你們可能也不能登記為正式的西方城新生居民……大致就是這樣了。"

對於回西方城的規劃,璧柔還是有稍微動腦的,只是這番必須一直帶著東方城印記的解釋,也讓範統的壓力更大了。

"妳在西方城表面上到底是什麼身分?"硃砂問了這個問題,事實上,這的確有必要問一下。

"唔……反正到了你們就知道了啦。"璧柔不曉得在裝什麼神秘,沒有直接回應這個問題,月退則是眼光飄向了遠方。

原來妳也會覺得說不出口。

"討、討厭啦!我知道擅自跑到東方城是我不對,但那也是因為──"

"因為想倒追音侍大人。"硃砂截斷了璧柔說到一半的話,幫她說完了下半句。

"才不是這樣!不要亂說!"璧柔的聲音幾乎像在尖叫了,這個話題也就沒有持續下去。

"那麼,服裝呢?我們穿這樣沒有問題?"硃砂接著問了另一個問題。在他們開始討論這些事情後,噗哈哈哈便又開始打瞌睡了。

"噢,這點不必擔心,東方城的服飾在西方城挺流行的,穿東方服飾的居民不少,西方城也有一些東方面孔,你們不會太顯眼,只要把流蘇摘掉就可以了。"瞧壁柔她說得輕鬆,範統跟硃砂也忍不住看向了月退。

"那個假少帝已經露出臉了吧,月退的臉也不會太顯眼嗎?"

"呃……遮一下可能比較好。不過沒事蒙面,大家多半會覺得很可疑就多看幾眼,只怕也不太妙,雖然近距離看過的人應該不多,多半也認不出來… …總之盡量別出門吧?"看來璧柔雖然想了不少相關的事情,卻仍遺漏很多重點,感覺上實在不怎麼可靠。

"邪咒中有讓旁人不會注意到我的暗示性咒文,我等一下教妳,再幫我處理就好。"月退嘆了口氣,自己提出了解決方法。要不是他現在力量被封,可能就乾脆自己處理不拜託璧柔了。

"流蘇摘掉是一回事,我們去到西方城,不必弄個什麼金線在身上嗎?"硃砂接續著問的這個問題,讓範統用異樣的眼光瞧向了他。

"噢,沒有關係,西方城沒有硬性要求一定要把金線銀線弄在自己身上,收起來或者藏著都可以,畢竟有人喜歡隱藏實力,有人過於自卑,所以你們身上沒有那種東西,大家也不會起疑的。"壁柔回答道。

"那麼……應該都沒有問題了吧?"目前大家也想不出別的問題,所以便一致點了頭。

"那就再重複一次我們的目標──每一個人都不能死!"結果,眾人已經定案的,居然只有這個目標。

"對了,希克艾斯有託我傳話。"大概是想到這件事的關係,噗哈哈哈又醒了,聽到音侍有話想告訴他們,大家都安靜下來等他說下去。

"他說……他說了什麼啊……"噗哈哈哈在開了個頭後,整個迷迷糊糊的,彷彿有點想不起來了,這讓他們實在有點洩氣。

"別人拜託你傳的話,你至少也忘快一點嘛!"範統說道。

"我想起來了,他說……有機會的話,再一起去抓小花貓。"好不容易噗哈哈哈找回了記憶,說出來的卻是這麼一句讓大家無言的話語。

"音侍他也太沒有緊張感了吧?"璧柔嘴角抽了一下,臉孔因為這不符合期待的話語而有點扭曲。

"他該不會是做壞的武器吧?"知道音侍的真實身分後,硃砂就開始懷疑這一點了。

"也許我開始可以理解西方城當初為什麼想跟東方城交換武器了。"月退苦笑著發表了感想,這算是他難得說出口的損人話。至於夕雨,依舊沒理會他們的對話,繼續慢條斯理的吃著。

"所以天羅炎比較不正常?不是這個意思嗎?那東方城為什麼不換?"範統又忘記惦記著別的武器會讓噗哈哈哈不高興的事,問出了這個問題。

"天羅炎……"說起這個名字,璧柔頓時就僵硬了,處於一種講不出對方好話,又不敢說壞話的情況。

"當初西方城跟東方城是以友好鄰邦,鞏固關係為由交換武器的。"月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用官方理由來交代。

"聖西羅宮……還是得去面對的,我不能丟下天羅炎不管……"他決定行動的原因彷彿都是因為一些放不下的牽掛。

一些本來應該在他死去時就已經與他無關的牽掛。

在這之後,眾人在解決了食物之後,就坐上焦巴、開始飛往西方城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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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劇情好像進展有點太快了~(尷尬的傻笑)XDDD
不過放心,後面的劇情會變得越來越慢了,這些前面都只是陳述沈月篇的故事~(雖然中間有改一點劇情哦XDDD)
總而言之,目前暫時一天一更,如果沒時間就只能隔天更了~(笑)

羽珂  2020/01/21  晚上10.2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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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28:21 | 只看該作者
第九幕:抵達西方城

"月退,快到了,璧柔說我們要準備降落了。"硃砂和範統對於月退在疾駛的鳥背上還可以睡覺這件事都感到十分佩服,在沒有人特別抓住他的情況下,他雖然在睡覺,卻也沒有要掉下去的樣子,這幾乎可說是特殊才能了,整個團體裡,多半也只有他做得到而已。

"咦,我睡著了嗎……"剛被叫醒的月退,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彷彿不知道身在何處。

"是啊,你是不是太有精神了,之前才清醒那麼久,現在又睡。"範統的反話持續發作中,在聽多了的習慣下,現在基本上大家都比較能聽得懂他在說什麼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不覺就睡了……"月退尷尬地說了這句話後,又補充了一句。 "下次……如果我在身邊有人的時候睡著,還是把我叫醒吧,還好今天作的是比較溫和的夢,你們忘記我說過我睡覺時可能會做出一些無法控制的事情了嗎?尤其又在飛行中,萬一把手插進焦巴的背裡,就太對不起焦巴了……"

"......"他以歉然的神情和溫和的口吻說出這種話,實在讓人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才好。

要是真的發生那種事,他們倒是可以理解為什麼他睡著了還不會摔下鳥……手都插進鳥背裡了,應該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拔出來的吧。

"啊,不過我現在力量被封印,所以應該還好,不會發生那種事情,我差點忘了。"月退說一說,忽然想起自己能力被封印的事,但是他那「應該」還好的說法,還是讓範統覺得很不能放心。

"至少王血的效力還在吧?插一次你就幫他治療一次,死不了。"硃砂的發言相當冷血。

"餵,有這樣插了再插,插了又插,一直插個沒完沒了的嗎?你也對這隻鳥壞一點好不好?"範統臉孔抽搐著說出了這樣的話,他終於良心發現為焦巴說話了。

"可是,王血的治療也有疲乏時間,接受治療後一段時間內重複治療可能會無效耶,更何況我剛救過珞侍還沒幾天,復活一個月只能用一次,期間治療的效力也會有影響的……"月退也沒立即否認他不會一再犯行,只是略帶困擾地解釋起王血的使用問題,這讓焦巴頭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別說這個了啦,我們都要降落了……降落之後,就按照說好的進行喔!我在西方城等你們。"璧柔不太放心地又叮嚀了一遍,也跟他們再確認了一次西方城的位置,生怕他們迷路到又走回東方城去。

"我們還沒準備好。"範統要說的應該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只是這時候的月退,卻也有點想附和他說錯的話。

"是啊……"他們所要降落的區域,只要再走個幾區,就可以抵達西方城了。

"哇啊啊啊──!"

"死鳥!誰讓你俯衝著陸的!"

"記得從現在開始要改說西方城的語言,別露餡。"壁柔叮囑道。

長久以來的習慣一時要改掉,還真的有點困難,不過,他們因為是新生居民,具備兩國語言都會講的能力,已經是萬幸了,至於說哪一國語言的問題,就只能自己多多注意了。

於是,在壁柔先一步去西方城後,夕雨他們現在已經逐漸走到有人的地方,月退那使人忽略他容貌的暗示當然也早就請先離開的璧柔施好了,東方面孔在西方城畢竟算是少數,他們三個又都穿著東方服飾,在一起行動還是有點顯眼,不過,這些路也大概也只是視線關注個幾秒罷了,將注意力投過來的人並不多。

然而這種情況,在他們進入下一區時,便出現了改變。

"……硃砂,妳為什麼要突然變成女孩子呢?"月退一看到硃砂變成女性體就有點緊張,他雖然想盡量以穩定的聲音發問,但顯然不怎麼成功。

"我只是想讓我們隊伍的人員組成看起來正常些,這樣比較不會引人注目。"硃砂一面撥著頭髮一面解釋,但她的解釋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原本四個男的一起行動,有哪裡不正常嗎?我看這裡很多人也都這樣啊。"

"那是找不到女伴、缺乏魅力的團體。"硃砂的認定不只主觀,還帶有偏激的攻擊性。

"夠了,別鬧。"這時候,夕雨開口打斷了他們想要繼續聊天。 "再不去壁柔家,你們準備接受質疑吧。"

說完,他先一步走了。

"......夕雨怎麼了嗎?"看著夕雨似乎有些急匆匆的背影,月退有些疑惑了。

"......大概、是受不了周圍的視線吧。"範統也看著那個瘦小的背影,難得沒被反話說道。

"嘖,膽小。"硃砂不滿的說道。

然後,三人也立刻跟上夕雨的步伐了。

"到了。"當夕雨領著他們來到西方城的門口後,說道。

如果他們走得更近一點後,西方城的城門就可以清楚看見了。

厚實的城牆,是兩座城共有的特色,以西方城的城牆以白色的石頭為主體,營造出一種穩重莊嚴的感覺,整體的風格自然和東方城是不同的,裡面來來往往的居民也多是金髮碧眼,月退在這裡就不會顯得特別醒目了,當然,這是在容貌有遮罩暗示的情況下。

整齊劃一的衛兵在城門口排成一列,從那一絲不苟的穿著與姿勢,可以看出西方城的嚴格與秩序性──站在能看清整個城門的位置,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感慨。

"我還真的沒看過西方城的城門,這是第一次看見呢。"身為西方城皇帝,講出這句話的時候,月退的心裡是有點心情複雜的,先不說他當上皇帝後,出城的機會沒幾次,光是被剝奪了視覺這一點,就足以構成他看不到城門的最大原因了。

"現在開始看,也還不遲。"硃砂對西方城當然不會有任何感傷的情懷,只不過當作在確認接下來要生活的地方罷了。

"真是不奇怪……"與他們不同,範統獨自處於一種無法跟他人訴說的疑惑當中。 "月退,原來西方城皇帝比東方城女王還開明啊,居然光明正大在城門上寫著一切都不屬於皇帝。"

範統有感而發了一句,而且,這句話根本是寫假的,西方城皇帝喪失實權已經很久了,這可是從月退口中證實的。

"啊?你說什麼?"月退一頭霧水地看向他。

"咦,你沒聽不懂我的話嗎?我是說城門下寫的文字啊。"

"……對不起,我看不懂。我沒說過嗎?因為眼睛的關係,我也無法學認字,西方城的文字對我來說是全然陌生的。"月退以有點困擾的神情低低地回答,看起來彷彿有點自卑。

"月退看不懂可以推測得出來,但是你為什麼看得懂?"硃砂一挑眉,很快地提出了質疑。

"我覺得還是到找不到紙筆的地方再說,比較不方便。"範統這個說法還算合理,也被他們接受了,每次都要分析範統講出來的話哪個詞是反的,在要聽很多解釋的情況下,可是很累人的。

"那麼,我們先進城吧。"

他們現在頂著西方城新生居民的偽裝,可以抬頭挺胸地從正門進城,想來這裡的人應該也沒本事看破他們印記的問題,所以直接進去就可以了,絲毫不必心虛。不過,凡事總會有個意外,而他們這夥人就是常常遭遇意外的那種人。在他們靠近城門,正要跨入時,衛兵們忽然因為裡頭走出來的某個人而集體整齊劃一地行禮。

"唔,果然是伊耶訓練出來的,連敬禮都這麼整齊啊……"一面感嘆一面從城門內走出來的,是雅梅碟。

月退愣了一下,硃砂跟著停頓,範統也一下子傻住了,夕雨則有些不明的挑眉沉默,畢竟他那天沒跟隨殺雞團到最後,所以不認識雅梅碟。

"站崗辛苦了,今天應該也沒什麼異狀吧?"雅梅碟先跟衛兵說了一句話,接著便隨意看了看附近。

"戰爭期間怎麼會有低階的新生居民在城外......咦?"雅梅碟先註意到他們新生居民的身分,定睛一看後,他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你們......"

"大人,他們有什麼問題嗎?"雙方的反應都這麼奇怪,衛兵會如此認為也是正常的。雅梅碟還沒回答,另一個他們熟悉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及時現身的壁柔已經換上了一身截然不同的衣服,也戴上了覆蓋上半臉的面罩,而那身衣裝的樣式則是上範統傻眼,看看壁柔再看看雅梅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月壁柔?"雅梅碟終於將目光從月退身上移開,看向壁柔,神情還有幾分迷惑。

"他們是我派出去辦事的,你找他們有什麼事嗎?"壁柔開口說話的態度很自然,如同事情就真的是這樣一般,雅梅碟則帶著一種「怎麼可能」的表情,頓了幾秒才回答。 "......妳今天才剛回來,就很忙的樣子啊?"

"我剛回來當然很多事情要處理,難道還需要跟你報備?"壁柔瞪大了眼睛,不客氣的說。她在西方城的形象跟東方城似乎不太一樣。

"妳無故失踪,怠忽職守那麼久,現在回來理應先向陛下報備才──"雅梅碟以不滿的語氣說到一半,忽然就停下來,然後別開了臉。

"算了,我還有事,先離開了。"他告別的話語來得也很突然,大家都不了解他到底在想什麼,帶既然他要走,這裡也不會有人攔他。

"還愣在哪裡做什麼?快點跟上。"畢竟這裡有別人在,壁柔跟他們說話時,語氣便維持那種上對下的模式了。

經歷剛才的驚嚇後,加上一路上居民見到壁柔時行禮問好,直到他們抵達壁柔氣派得自宅時,眾人才回神過來。

壁柔的宅邸不向西方城的城門那麼不明,上面明明白白地標了一個足以說明主人身分得詞──劍衛府。

將人迎近府內後,壁柔直接把他們帶到裡面的廳房,讓所有的僕人退下後,她隨即拿下面罩透氣。

"呼,好累,要用這個身分出現就是這樣,感覺真夠拘束。"

這裡已經沒有外人了,他們想問什麼自然也可以問了。 "壁柔,妳是三角劍衛?"

"是鑽石──不,不對,你又在說反話,真是的,差點上當。"

"這麼沒責任感居然可以身居高位,妳是靠關係得來的職位吧?"硃砂一開口就是毫不給面子的話,壁柔不由得臉上一熱。

"我至少有魔法劍衛的實力,才、才不是靠關係當上的,我好歹也有參加選拔考試,所以宮裡那群人不曉得我就是愛菲羅爾,這點你們可以放心。"

對於壁柔的職務,範統已經不想發表任何感想了,這時候落井下石搞不好會讓對方惱羞成怒,講好話又可能變成難聽話,保持沉默才是保身之道。

"在我家可以安心,僕人不多,都是自己人,不必怕他們會告密。"

"你們一路過來這裡還順利吧?怎麼會在門口撞見雅梅碟,害我還緊張了一下。"大家一坐下來,壁柔便趕緊確認分別之後發生了什麼事,由硃砂簡單交代後,她臉色變嚴肅了起來。 "看來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要是被盯上就麻煩了,那傢伙很擁護皇帝,但是又真假不辯,實在很糟糕。"

這里四個人,對雅梅碟比較有認知的可能就只有壁柔了,月退這個足不出戶的皇帝,以前根本跟魔法劍衛連見都沒見過。

"範統,你現在可以解釋你看得懂西方成文字的事了嗎?"硃砂問道。

由於要解釋事情,範統便跟壁柔討了紙和筆。西方城當然是沒有毛筆的,但用蘸墨水的硬筆寫字,範統倒也不會不擅長,花了一整張紙的篇幅後,他總算把事情大概交代了一遍,然後給他們傳閱。

"範統,你是故意只寫給壁柔看才用西方城文字的嗎?"硃砂拿過來一看,馬上冷眼看他。她跟月退都不懂西方城的文字,說明用西方城的文字寫,的確只有壁柔看得懂。

"夕雨也會看吧......"範統默默地看向夕雨。

".......我懶。"夕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

"裡面有什麼秘密不能給我們看嗎?"月退也覺得自己好像被排擠了,畢竟,他才剛說過自己看不懂西方城文字沒有多久。

範統迫不得已,只好在壁柔讀那張紙的期間,又抽一張紙出來,以東方城文字說明前因後果。不過,他才剛寫完,壁柔也看完了,於是他只好把那張紙再交出去,然後安靜地等待壁柔跟他們說明狀況。

"暉侍......你遇過暉侍?所以,他真的死了?"月​​​​退的語氣,顯示他似乎不太希望這是真的,範統則無奈地點點頭。

"我不是都沒寫上去嗎,就是那樣了。"

"你得到了暉侍的能力跟記憶,所以你現在豈不是有淺黑色流甦的實力?"硃砂比較注意的是這部分,她對暉侍這個人沒什麼興趣。

"照理說應該不是這樣沒錯。"

"真的嗎?範統,我們找個空地試試看。"原本還在關注暉侍下落的月退,立即就興奮起來了,想來暉侍也不是他認識的人,所以在他心裡完全比不上跟範統有關的事情。

"試......試試看?你想做什麼,你要怎麼試啊?"範統一聽,臉上立刻露出驚恐的神情,只要想到死在月退手下的那些高階魔獸,他就覺得胃痛。

"只是看看招式而已,我也可以教教你具體的劍術適用跟怎麼改進啊,壁柔,這裡有可以活動的空地嗎?"

"有啊,我家有練習室,我帶你們過去吧。"壁柔正要帶路,硃砂卻有別的意見。

"我對范統的劍術沒什麼興趣,我想沐浴更衣,有乾淨的衣服嗎。"

"噢......我拿我的衣服給你好了,我請人帶妳去浴室,等一下再拿衣服過去給妳。"她雖然也想親自招待每個客人,但分身乏術的時候,還是有先後順序的。

"我在這兒休息就好。"夕雨也表明不想跟去看。

"那我也請人帶你去客房休息吧。"壁柔說道,夕雨點點頭。

於是,他們便先分開行動、各自做自己事情去了。

在這之後,他們也開始在壁柔家暫住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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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珂    2020/01/23   晚上11.47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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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28:53 | 只看該作者
第十幕:鬼牌劍衛—————伊耶

在壁柔家住了一段時間後,這天,壁柔提議出要範統裝成是她的隨從、這樣大家就能一起更接近目標去刺探敵情。

然而,就在同意、決定好這個計劃時,夕雨卻在這時候拒絕與他們跟去了。

"夕雨.....不去嗎?"見夕雨拒絕跟去,月退有些微愣。 "感覺夕雨最近好像一直.....拒絕和我們一起行動。"

"......鼓起勇氣,自己去面對吧。"夕雨看向另一邊方向。 "我只是個毫無相關的人,知道太多也不好。"

"才不是!夕雨和、和範統還有硃砂一樣是我的朋友啊!"月退反駁道。 "而且你也知道了我的事情.....所以你不是毫無相關的人,但如果....你、你還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聽見月退說出“是我的朋友”幾個字時,夕雨雖然有一瞬間愣住,但又很快恢復成平常冷淡的那樣子。 "......不是不想陪你們,而是我最近真的很累,那天幫助你們逃離東方城和綾侍對打用術法反擊時,已經很消耗我的精神力了。"

"咦?"月退等人聽了,吃驚了。同時,他們也這才發現夕雨的臉色.....比在東方城時更加蒼白了許多。

由於夕雨的皮膚比一般人更加白,因此月退他們之前都沒發現他的異常.....直到現在剛剛夕雨提醒了後,他們這才知道和發現他的異常。

"夕雨,你怎麼了嗎?你確定你是消耗太多精神力、臉色才這麼蒼白嗎?"月退有些緊張、自責了。都是他不好,最近居然只是一直顧著範統的安危、和硃砂與壁柔討論事情,反而一直勿略了夕雨.......

其實,夕雨人雖然很安靜、冷淡樣子,但其實他已經在暗中幫助他們很多了,就和音侍一樣......月退在心理愧疚極了。

"沒事,只是要休息幾天就好了。"夕雨皺了皺眉,輕輕搖頭道。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去就可以了。"硃砂點頭道。

"恩。"

於是,留下夕雨繼續在壁柔家休息後,眾人便出發前往西方城————圣西羅宮去了。

在這之後,壁柔他們去打探消息回來後,據說是因為那個假冒皇帝不想見任何人、而使月退他們吃了一個閉門羹,於是便又只好回來了,然後接下來這半個月的時間,範統持續他不知道去哪裡進行的符咒練習,月退跟硃砂持續去上課,璧柔也持續外出打探消息,夕雨持續的休息、偶爾也會跟隨壁柔出去幫忙打探小心,各人各自的進度都只有自己清楚,畢竟相見的時候通常都是在吃飯,沒有特意聚在一起開會的話,基本上也沒什麼機會了解彼此的狀況。

但今天吃晚餐的時候,璧柔站在餐桌前面對著他們,一副有什麼大事要說的樣子──這似乎宣告著他們終於該做點什麼了。

"經過我半個月來不斷打聽過濾消息的努力,我整理出了幾個比較有用的情報,我們大家來討論看看下一步怎麼做吧!"

範統維持著往嘴巴里塞東西的狀況,跟月退還有硃砂一起看向她。

"說說看吧。"硃砂淡淡地這麼說。

"嗯......首先是,西方城跟東方城的戰事好像又要繼續進行了,休戰了半個月,大概是各自處理國內的問題,現在又再次開戰了的樣子。"

"要開戰?為什麼?"這個消息引起了月退的注意,他顯得有點震驚。

"這次好像是東方城發起的喔,我也不太清楚原因......"

"東方城發起的?為什麼,他們明明已經知道那爾西沒有王血了──"月退無法理解矽櫻繼續發動戰爭的原因。

原本應該是因為王血注入儀式破局,為了迫使少帝點頭同意配合才發起的戰爭,大家都是這麼認知的。

"搞不好是覺得你逃了以後也是去西方城,就是要逼你出面?如果西方城又戰敗,面對東方城的侵略,也只能盡快將你找出來以免滅國吧?"硃砂每次做的都是不負責任的隨性發言,這些話也使月退感受到了不少壓力。

"怎麼會......"針對這件事的討論不急,璧柔想先把其他消息說完再說。

"第二個消息是,長老們好像被囚禁起來了,他們已經一段時間沒露面了,根據我努力打聽的結果,應該是那個渾蛋假貨策動奪權,長老們被他得逞了,所以成為階下囚了吧? "

"咦?"看得出來,月退也很在意這個消息,連續兩個消息都是他相當關注的。 "長老們......這樣嗎?"

他好像不知道該表現出什麼樣的情緒。依據他先前的說法,他在圣西羅宮的生活都受制於那幾個長老,那些體罰應該也都是長老們下令或者執行的,等於整個人被他們掌控,沒有自由,也就是說,長老們也是他應該憎恨的對象才是。

"這不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嗎?你看起來為什麼沒有很高興?"範統不問,不代表硃砂不會問,而在硃砂問了之後,月退露出了困擾的神情。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想這件事情,很複雜。"

"最後一個消息是很重要的消息!"璧柔神情認真地這麼宣告。

"鬼牌劍衛辭掉了魔法劍衛的職務,我想他應該對那個假貨有所不滿,所以才不願意繼續為他做事吧?我覺得他是我們可以拉攏的對象,雖然有點冒險,但還是該去見他一面試試看,你們覺得呢?"

"鬼牌劍衛是哪一個啊?"硃砂無法把稱號跟人對上,所以詢問了這個問題。

"最高的那一個。"範統一時心直口快就回答了,當然說出來的是反話。

"不要聽範統說的,是最矮的那一個。"璧柔馬上澄清了這個口誤。

"總之......是最強的那一個。"月退的評斷方式跟他們不太一樣,而他話一說出口,範統便瞪大了眼睛。

"他是最強的嗎?比那個年紀稍大的劍衛還強?"硃砂顯然對這句話也有點半信半疑,畢竟一樣是金線三紋,大家總會覺得有十幾二十年差距的話,應該是年紀較長的那個人比較佔上風才對。

"啊,鬼牌劍衛一般都是給實力最強的劍衛當的喔,這是西方城一直以來的慣例,雖然黑桃劍衛奧吉薩沒怎麼出過手,很難評斷他的實力,但鬼牌劍衛伊耶是五名劍衛中最強的,這在全西方城盡人皆知。"

"五侍的封號都有他像徵的意義跟評選標準嗎?"範統問道。

"嗯──我也很好奇五侍的名字是怎麼取的,不過你現在提這個做什麼?"璧柔妳就繼續裝傻嘛!誰在問五侍啊!

"月退,你應該聽不懂我的問題吧?"範統轉而求助月退後,月退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我知道你要問的是五個魔法劍衛象徵的意義與評選標準......但我沒了解過這方面的資料,所以還是請璧柔回答你吧。"

"是這樣喔?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話又顛倒了啦,那我就大概說明一下好了,最初創立魔法劍衛這五個職位時,理想上的安排是這樣的──"璧柔說著,便依照想到的次序講解了起來。

"鬼牌劍衛必須要是最強的,因為他是負責為皇帝剷除所有障礙的人;紅心劍衛必須有種無可置疑、願意為皇帝奉獻一切的忠誠,他主要的責任是維護皇帝的人身安全;黑桃劍衛必須擁有一顆冷靜的腦袋,他必須指出皇帝的缺失,並協助皇帝改正;鑽石劍衛必須有細微的觀察力,他的用途是代替皇帝親近人們,了解國內的情況。最後就是梅花劍衛了,梅花劍衛比較沒什麼特別的,大概就是每個劍衛的工作都可以找他協助,名義上雖然也是魔法劍衛,但實際上應該算四個劍衛的助手。"

"只是,這些都是當初理想的標準,後來選出的劍衛未必每個都符合,也未必都有在執行這樣的工作,畢竟有的皇帝可能覺得魔法劍衛只要魔法跟劍術好就行了,有的皇帝覺得魔法劍衛只需要保護自己,五名劍衛可以聯合施展出來的保護結界也是在那種皇帝的要求下研發出來的,到現在剩下來的標準,只有鬼牌劍衛必須是最強以及紅心劍衛最重要的是忠誠了。"

"那麼,五個劍衛現在大致上都在做什麼?"硃砂對現在的魔法劍衛職務狀況感到好奇,璧柔也就接著說明了。

"根據我的了解,之前伊耶主要負責練兵,城裡的守衛隊也是他訓練的,雅梅碟大概都在做假貨給的奇怪任務,奧吉薩幾乎都待在假貨身邊,不知道在做什麼,我......咳,以前大概就偶爾去沈月通道幫忙搶人這樣,然後梅花劍衛,似乎也是閒著,而且之前那個被音侍用噬魂之力傷了所以卸職,後來選出暫時的,實力素質又不太好,好像還在研究要不要另外找人選的樣子,可能會再召開評選會吧......"

"叫範統去應徵,搞不好可以臥底。"硃砂喝了口茶,然後這麼說。

"範統......不成吧?"月退有點傻眼地吐出這一句話,反正他就是覺得範統不該去做任何危險的工作。

"範統根本不會魔法啊!這樣無法錄取啦!"璧柔指出了一個重點,魔法劍衛不只是劍術要好,魔法也得下工夫的。

"對啊,範統不會魔法,不行的。"月退小小地拍了拍胸口,似乎鬆了一口氣。

"咳,那就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吧?我覺得我們應該去爭取伊耶當同伴,你們覺得呢?"

大家都維持沉默。

"除了爭取他當同伴,還有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啊!恩格萊爾身上的限制需要找個高手幫忙解除封印限制不是嗎?我覺得如果是鬼牌劍衛,說不定有辦法?要奪回帝位,我們現在的狀態是辦不到的吧,我們總得做點什麼才行啊?"壁柔突然這樣說道。 "恩格萊爾,你的意思呢?"

月退才是最應該表態的人,他們所做的事情、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主因都在於他。

"......去拉他過來。"見月退猶豫著,一直沉默安靜聽著的夕雨開口說話了。 "他對你有幫助。"

"那就......試試看吧。"聽了夕雨的話,不知為什麼,月退覺得就應該試一試。

儘管態度沒有很堅定,但至少他表達出了意願。

"嗯,那我等一下就去提出拜訪請求吧,伊耶的家有點遠,不在城內,來回需要一點時間。"壁柔見月退點頭了,接著說道。

"我以為居民一般都住在城內?"硃砂也覺得很奇怪,東方城那邊的狀況,各領地是有一些小聚落沒錯,但都是些過得比較辛苦的居民住的,像魔法劍衛這種地位高的人理應住在城內才是。

"可能他個性比較孤僻,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的樣子?我也不清楚原因啦,他的劍衛府設在城外一處小丘上,不過至少跟西方城在同一區。"

"要是談的結果很順利怎麼辦?"範統終於忍不住自己開口問了。

"你是說不順利嗎?"璧柔確認了一句,範統連忙點點頭,然後接著問。

"萬一他相信我們,願意成為我們的同伴,然後想直接把我們抓去給那爾西的話,我們要怎麼應對啊?"

"對不起,我不太擅長計畫事情,一向是走一步算一步。"月退居然在聽完之後道歉了,搞不好他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唔......我想可能,應該還是跑得掉吧?範統你不要那麼悲觀啦。"

"那夕雨這次要跟嗎?"壁柔問道。

"他還是留在這裡繼續休息好吧。"夕雨還沒回答,月退就替他決定了。 "我很不放心他這樣狀態下還要陪著我們去冒險......"

"....那好吧。"見夕雨沒說話默認了,壁柔只好點頭。

"那我先回房一趟。"範統朝他們說完,就回房間去了。

接著,大家就開始計劃怎麼去拉鬼牌劍衛伊耶過來當同伴了......





幾天后。

夕雨目送著壁柔他們去伊耶家拜訪外加談論一些事情后,便依舊照常的像往常過了。

"......這是究竟怎麼回事?"此時,看著有些無力的雙手,夕雨有些皺眉了。

雖然他以留在壁柔家休息作為理由、沒跟隨月退他們去,但還是會偶爾到壁柔家有準備的練習室、練習自己生前的符咒和術法。然而,不管他怎麼想要練習,只要他用自己的符力練習符咒、或是用精神力來練習術法,他都發現自己每次使用結束後,會感到非常的疲倦、恢復力也很慢。

"......該不會?"正當夕雨低頭沉思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時、想了許久,突然想起來什麼、頓時難得瞪大雙眼愣住了。

"我曾經聽說.....如果一個人沒死的話,即使靈魂去了另一個新的身體、或是另一個世界......那麼那個新的身體會因為離開了原先的身體、導致所有能力都會下降變得緩慢,恢復力也會很慢......."

想到這裡,夕雨震驚了起來。

"莫非.....原先的我在守世界.....還沒死?不、不可能的......我應該明明...已經病死了的啊...... ."夕雨對於自己的自身現在不明狀況究竟是生還是死、感到很困惑了。

"......算了吧,既然如此,就只能少動用就少動用吧......"

除非必不得已,不然也不想就這麼快結束自己....他只想要看著所有未曾看過的世界而已啊......最後的一句話,低得就像喃喃自語般、沒人聽見。

然而,雖然夕雨依舊留在壁柔的家幾天,但是、自從月退他們去了伊耶家後,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直到幾天后、當範統、硃砂和壁柔三人再次回來這裡時,告訴他了一件事情————他們已經成功奪宮了,至於那個假冒的皇帝那爾西,則被月退以和為貴的放過他了,雖然聽說在他們前去與月退集合的時候,那爾西似乎遭到了天羅炎的攻擊受重傷、月退立刻用王血替他做治療,只是被開啟了噬魂之光的武器砍到、也沒那麼快容易恢復,因此也和站在他那邊的黑桃劍衛奧吉薩兩人退下休息,月退則和同意和他們一起行動的伊耶、還有雅梅碟去處理後續的皇帝登基事情之類了,剩下的人,則過來這裡接他去伊耶的家、也就是鬼牌劍衛的府————畢竟伊耶家很大。

".....哦。"當夕雨靜靜的聽完硃砂和壁柔長話短說這段時間他們去做了什麼事情后,就只是淡淡的點了頭。

"那夕雨你.....現在還好吧?"看著夕雨的臉色依舊還有些蒼白,壁柔想起剛剛臨走要去接夕雨前、月退叮囑過她的話。 "要不我叫焦巴載我們去伊耶家吧?畢竟走路去伊耶家要很長一段時間。"

"恩。"夕雨沒意見。

於是,當壁柔叫了焦巴過來、四人坐在焦巴上面後,就開始前往去伊耶家了。

「.....你沒事吧?」一路上,在眾人沉默中,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了,也使夕雨突然愣住了一下、然後意識到這是范統用精神術法和他交流。

「.....沒事。」

「你臉色很蒼白,沒休息足夠?」

「......算是吧。」

「只是稍微使用幾個術法和符咒、就消耗這麼多的精神力?」當對方問到這句話時,夕雨沉默了一會兒。

「我可能天生不能使用吧。」

「.....啊?」

「沒事,反正只要多休息就好。」

「.....恩,好吧。」

然後,兩人之間的話題就這樣結束了。剛好在這時候,焦巴耶花了十分鐘多終於抵達了鬼牌劍衛的府邸,同時四人也發現了地面上站著好幾個人————是月退、伊耶、雅梅碟還有艾拉桑,伊耶的養父、月退的親生父親。

"夕雨!"見壁柔他們終於從鑽石劍衛府接回夕雨過來這裡,月退立刻高興的朝他招了招手。 "夕雨,我跟你說哦......"

"大概都知道了。"夕雨打斷了月退想跟他說的話。 "再重複的話,這次要換頭疼了。"

"啊,現在換頭疼了?"

"......沒有。"對於月退現在的狀況好像有點跳脫的感覺,夕雨有些無奈的扶額。 "好了,既然我來了,你們就做你們的事情去吧,我真的很累,其實不需要一直特地等待我。"

"哦...既然夕雨還是很累,就去休息吧,原本是想要跟你.....算了吧。"月退突然瞄了瞄艾拉桑,似乎是不想讓對方知道一些事情。

"恩。"然後,夕雨就跟隨月退叫來一個僕人安排他休息的房間下去了。

"他就是你說的另一個朋友?"就在眾人目送夕雨離開、打算轉移到用餐廳吃晚餐時,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打量著夕雨的伊耶開口這樣說道。

"感覺不怎麼樣。"

"恩?夕雨他嗎?"月退歪頭看著伊耶。 "夕雨他畢竟擅長符咒和術法罷了,聽說我和範統他們那次逃離東方城的時候,他好像和.....啊,莫非他有灰黑色流甦的實力?!"

月退突然想起了壁柔曾經說過夕雨和綾侍對抗過.......

能夠和灰黑色流蘇級別的綾侍牽制住對方,至少也有灰黑色流蘇或以上的實力了。

"月退....我不餓了啦,要再理這些了。"這時,範統突然打斷了月退想要接下去的思考。

"啊,我們快去吧。"月退注意力瞬間被他轉移過去了。

"嘖,果然是個飯桶!"硃砂依舊毒舌吐槽道。

然後,眾人便接著繼續前往用餐廳了。

完全沒有留意到剛剛範統似乎是故意打斷、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

安安,這裡是某羽哦!
首先,某羽先在這裡祝大家除夕夜快樂哦! XDDD
說起來,某羽已經好久沒有在過年期間打文了,這次難得再次體驗了當年、某羽之前有好幾部的作品、幾篇文章在新年期間更文的~(笑)
然後,某羽也代替彩熙、向各位讀者們說一聲除夕夜快樂哦!
今年某羽也打算要守歲守到半夜了~XDDDD(謎:好孩子記得別學這個瘋人守歲守到隔天凌晨五點多哦~(被揍((#######

羽珂    2020/01/24    晚上11.19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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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29:20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幕:決鬥

在被接回來到伊耶家後,夕雨除了每天三餐都會出現在用餐廳外,其他時間幾乎都是休息、再休息、休息......

搞得伊耶有些火大私底下叫他“懶蟲”,畢竟就連看起來“好吃懶做”的範統就算沒有東西做,自己也會去秘密集訓練習自己的符咒、硃砂和壁柔其他人也一樣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做,就只有夕雨他自己沒有做任何事情。

"就讓他好好休息吧,夕雨他的身體不好啊。"月退在聽了伊耶的抱怨,這樣說道。 "他自從來到幻世後,就很不好了。"

"哪裡不好?我看他就很好!"

"伊耶哥哥......"

"叫屁啊!聽不懂人話嗎!誰讓你叫哥哥了!"

"可是......"

"敢再叫試試看? !"

"......伊耶哥哥。"

"........"

然後,據說西方城剛剛登基的新皇帝在某一天出現在圣西羅宮的時候,嚇倒了不少侍衛們以為來了一個“熊貓”闖入.......

之後接下來的幾天,夕雨都是從侍候他的僕人們口中得知,雖然正牌少帝回歸,照理說應該舉行個隆重的典禮儀式,風風光光地回宮入主西方城,只是,少帝本人既然沒有把假的那個公諸於世給世人撻伐的打算,這所謂的隆重儀式,當然也就沒得舉行了。

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在宮裡低調舉行了一個簡略版的,就算不讓全西方城的人知道幕後真相,至少也得讓一些核心人員稍微搞清楚狀況,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無聲帶過。在低調舉行禮儀式中,月退請求了伊耶回來當鬼牌劍衛,伊耶雖然神情顯得有點意外,最終似乎想了幾秒,才願意接受屬於伊耶的授勳徽章、重新成為鬼牌劍衛。

國內大事底定後,接著便要商量關於東方城的問題了。據說月退似乎想要解決沈月的問題,因此不管是原先的交戰狀態還是需要沈月法陣一事,都是必須解決的事情,正巧東方城也發來了停戰協議,這是一個重啟談判的好時機。

在從範統那邊聽說了月退他們會派那爾西、伊耶、壁柔和天羅炎代表西方城過去,而東方城則派了珞侍、綾侍、音侍和違侍過去談判後,夕雨沉默了幾秒,沒說話。

"這次的談判也會破裂,準備再次開戰吧。"當他只是說了一句給范統知道後,就沒再說什麼了。

他只是有這個預感罷了。

幾天后,談判果然破裂了,綾侍他們甚至也抓走了那爾西當人質,而月退他們則去開了檢討會議,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怎麼都忙到沒有回來吃飯呢......難道事情不順利嗎?難、難道他們出了什麼意外,受了傷嗎?"艾拉桑一面用叉子攪拌著麵條,一面煩惱地念著,整個就是無心進食。

此時,餐桌上除了剛剛回來了的範統、硃砂、艾拉桑還有夕雨四人用餐外,還有一隻囂張地上到餐桌來覓食的鳥————恩,也就是焦巴。

"對自己的孩子還真是沒信心。"硃砂毫不給面子地批評了這麼一句,同時彈了個小石子把桌上的焦巴嚇得拍翅飛離了桌面,從這個動作看來,他的心情應該也不太好,只是覺得多餘的擔心沒有用罷了。

"因為不太正常,所以我才覺得坐立難安嘛......"艾拉桑畏縮了一下,小聲地辯解著。

"沒聽過擔心就能讓人平安,或者擔心可以當飯吃的。"硃砂得理不饒人地繼續諷刺,的確他的食慾完全沒受到該回家的人還不回家的影響,消滅食物的速度還是一樣正常。

"我......我一定要等他們回家才要吃!"大概是一直被硃砂嘲諷的關係,艾拉桑索性賭氣放下餐具,打算餓肚子了。

"不行啊!老爺!少爺回來要是發現您沒吃東西,一定會很生氣的!"一旁的女僕注意到態勢不妙,連忙驚恐地過來勸阻。

"生什麼氣啊,長大了就不想跟爸爸一起吃飯了,我才應該生氣吧!"

"我吃飽了。"硃砂顯然完全沒興趣欣賞艾拉桑耍任性,解決完面前的食物,他便離席準備離去,焦巴也急急振翅追上,想停到硃砂肩膀上時,又再一次被他以手彈開。

再然後,餐桌上只剩下夕雨和範統兩人。

".....這次事情,你怎麼看?"夕雨在慢吞吞的解決完了他眼前的食物後,突然這樣問道。

".....嘛,大概東方城女王會開戰吧。 "範統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恩。 "

"你不去嗎?"

"你們去,不是我去....我吃飽了。"夕雨說完站起身、也離開餐桌了。

"......"看著夕雨離開的背影,範統皺了皺眉,接著、也離開了餐桌,留下幾位女僕們收拾善後。

再次過了幾天,當夕雨收到了西方城提出與東方城的女王要決鬥後,對方同意決鬥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回來。

如此的發展,不知能不能稱為順利,至少己方的要求沒被駁回,他們也就只須對將至的決鬥做些準備罷了。由於上次東方城派人來遇襲,這次決鬥的地點,便依照東方城女王的要求,訂在東方城。對此,月退沒什麼一件,而對方會不會像他們一樣使計埋伏事無法預料的事,只能事前多推演,以應付一切的狀況。

在接受決鬥的同時,東方城的女王也提出了戰勝後要他們付出的代價。這部分沒有很出人意表,就是王血注入儀式罷了,只是,這麼單純又規格內的回答,反而讓人疑惑。

手中握有人質,居於優勢,照理說應該會有更多附帶的要求才對,矽櫻卻沒這麼做,他們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雖說月退對決鬥的勝利大概十拿九穩了,不過凡事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所以約定的決鬥日到來之前,月退他每天主要進行的事情,就是跟人對練。而對練的對象,自然是他那幾個魔法劍衛──璧柔除外。女王畢竟也是用劍的,希克艾斯又是一把具有魔法的劍,所以找同樣用劍的魔法劍衛當練習對像比較合適。

也幸虧他們的對練程度只局限在切磋,沒到真打的地步,所以月退還是有所節制,即使看奧吉薩不順眼,也沒把他打廢打殘……反倒是跟伊耶對練的時候,兩個人都常常被對方激起戰意,不知不覺出手就重起來,這種情況下,大家只好請不怕死的艾拉桑先生在旁觀看,只要其中一個人身上開始出現傷口,這位爸爸便會開始哭喊兄弟鬩牆、手足相殘之類的話語,讓他們完全失去繼續打的興致,根據實驗結果,是真的挺有效的,只是伊耶打得很不滿足,火氣也就越來越大,不曉得會不會哪天突然爆發,實在令人擔憂。

就在這樣帶有一點緊張感,卻又不全然緊繃的日常中,約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在高階隨行人員只能帶一個的規定下,月退的選擇理所當然是伊耶,至於像範統這種列為無名小卒的人士,要帶幾個去對方都不會有意見,這一點,硃砂也是相同的狀況,基於關心,硃砂也打算隨隊前往,範統則是多包含了一個幫忙救那爾西的任務,畢竟他之前答應了月退會去救那爾西————雖然那是他腦袋內的暉侍要他幫忙。

雖然他們兩個應該都算是東方城的通緝逃犯,不過跟著西方城皇帝的隊伍行動,安全還是有點保障的,不必太擔心入境就被追究罪責抓起來的問題。

"你說愛菲羅爾你已經穿了?在哪裡?"行前準備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裝備好自己的武器與護甲。天羅炎掛在月退的腰間,大家都看得到,但愛菲羅爾在哪裡,沒有一個人瞧得明白,硃砂便挑眉做出了質疑。

現在月退身上穿的,確實不是平常穿慣的東方城便衣,為了符合身分,公開決鬥這種場合,當然該穿西方城的衣服,不過所謂的月袍愛菲羅爾,從字​​​​​​面上的意思看來,怎麼樣也不該長這樣,他們的疑惑也只能由月退來解答了。

"我真的穿在身上了,披在外面啊,是透明的。"月退略顯無辜地解釋。

"真的有?在什麼地方?"硃砂好像不太相信。眼睛看不見的東西,他一向很難立即接受,因此他伸手到月退身上抓了抓,這才抓到一片透明的布料,摸在手裡真的有東西。

"這就是愛菲羅爾?"他手才摸了幾下,璧柔的尖叫聲就傳了出來。

『啊──!你摸哪裡啊!性騷擾! 』

只不過摸塊布就要背上性騷擾的污名,硃砂當然是不願意的,抽回手後,他也不忘念兩句。 "別說從衣服的模樣看不出是哪個部位了,現在連衣服本體都看不到,誰知道摸到的是什麼啊?反正不是都一樣沒料嗎?"

"月退,這種看不見的衣服要怎麼脫啊?"範統突然問道。

"嗯?讓她自己附著上來,要脫的時候也讓她自己解除衣服形態就好了。"因為搞不清楚範統要問什麼,月退索性穿跟脫都回答了。

於是,在大家對愛菲羅爾的好奇心也差不多都滿足了,所以也該是整裝出發的時候了,只要等最麻煩的那一段過去。

"伊耶,你一定要把恩格萊爾好好地帶回來啊!"

"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父親大人。"

"而且你一定要跟他一起回來啊!萬一兩個兒子都丟在夜止,爸爸我該怎麼辦!"

"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父親大人。"

"伊耶,我覺得你好像一直在敷衍我的囑咐,如此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你還這麼不耐煩,我可一點也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啊,你們絕對不能讓爸爸體會那樣的痛苦──!"

"你應該是金髮人送金髮人吧!白髮的是我才不是你!說夠了沒啊,死老頭!到底是誰放他進來的!"

"夕雨.....這次你也不去嗎?"月退也來到了夕雨面前,有些憂心的問道。 "身體好多了嗎?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休息?我讓父親他這段時間幫忙照顧你了————"

"多謝了,已經沒事了。"夕雨打斷了他想接下去說的話。

"哦、那就好.....你真的不去嗎?"月退見夕雨沒回答他的疑問,再次問道。

"........"看著月退那雙似乎渴望著他、希望他也能陪同他一起過去觀看最後的決鬥,夕雨靜默了幾秒。 "月退,你身邊已經有很多人陪你了。"

".....恩?"

"範統、你的哥哥伊耶、黑桃劍衛、紅心劍衛、硃砂、壁柔又或者說你的法袍愛菲羅爾、還有你的武器天羅炎,加上在這里為你加油的父親艾拉桑先生,已經夠多人了,不需要我再陪你過去看。"當夕雨一個接一個的說著所有人的名字時,月退也隨著他所說的名字那些人一一看了過去。

"可是————"

"沒有可是,你忘了嗎?月退,打從第一次見面認識開始,我只不過是被你從那場被同學們圍著要殺了我時救下的,而我、也只不過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人,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出手幫你。"夕雨再次打斷了月退想說的話。 "我畢竟沒有參與很多事情,並不適合過去觀看。"

"........"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陪你去看的話......雖然我不能答應,但是," 夕雨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可以在這里為你祝福,『以我的名字、祝福恩格萊爾,願在這次決鬥中旗開得勝,武運昌隆,一切都會平安沒事的,直到所有事情結束了為止。』"

不知道為什麼,當聽了夕雨最後那一句祝福的話語,月退突然感受到自己身上有淡淡的溫暖力量蔓延、甚至也感到讓人舒服安心的力量。

"好神奇耶....原本剛剛的緊張,全都被夕雨的祝福話、瞬間沒了。"月退有些開心了。 "那、夕雨就和父親在家裡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恩。"

"那.....我們出發了!"對著夕雨點了點頭,然後月退的神情也瞬間換成嚴肅。

"是!"

然後,夕雨就這樣站在艾拉桑的身邊,一同目送著月退他們離去......





幾個小時後。

待在家裡等待著月退他們回來的夕雨和艾拉桑,終於收到了幾個消息了。

這些消息,也不知道是該壞的、還是好的消息。

第一,東方城女王在決鬥中因為受到了月退開啟了雙劍八弦、受到了重傷撤往東方城的方向消失了。

第二,當月退他們一行人踏進神王殿時,從音侍口中得知女王已經去世了,同時就在與女王一同深受重傷的綾侍快要進入解靈毀滅的狀態、音侍絕望之下開口請求月退救他後,月退也答應用他的王血救了音侍。

第三,由於女王已經去世了,東方城亂成一團,眾人便做出過一個月再來討論事情的決定。

總而言之,對西方城來說的話,其實是西方城勝利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高興。

因為月退正在煩惱害怕著,作為曾經的朋友或是認識的人,他害了東方城國破家亡,差點殺死了綾侍和音侍,不知以後要怎麼面對他們.....也沒人可以去安慰他。

然後,就在說好的一個月時間,其實大致上就是東方城處理國內的事情,西方城研擬如何跟東方城商談接下來的合作,這段時間西方城自然也有持續打聽東方城的現況,以便了解他們後續的處理。

東方城女王身亡的狀況下,勢必要有繼位的繼承人,這方面似乎已經決定是珞侍。畢竟珞侍一直是以王子的身分存在的,接下王位可說是順理成章,儘管東方城有一些對王子年紀與實力的質疑,但這種威望不足的問題應該不至於影響繼位人位置。

其中對珞侍最有利的條件,就是他繼承了王血。

女王的死最讓所有人擔憂的,就是王血會不會就此斷絕。決鬥造成的死亡,聽起來十分快速,恐怕未必有時間做王血轉繼的動作,得知珞侍確實從矽櫻那裡獲得了王血傳承,人民的心多少也安定了點,況且這也代表他是矽櫻所認可的下一任王。

由於另外三位侍大人都支持珞侍繼位,事情多半已經底定,不過繼位儀式那些大事,還得等當前所有麻煩都處理完畢才能舉行,因使,目前珞侍依然還是侍的身分,之後會不會改名,就看他的決定了。

當初決鬥的條件,月退指要求東方城歸還人質,與沈月相關的事項都沒列在其中,雖說他們已經有了完整的沈月法陣,但沈月的情報與其他問題,仍需要跟東方城進行討論。

說到人質,其實狀況也很微妙,決鬥那天一切太混亂,他們帶人離開也走得很倉促,施在那爾西身上增加痛苦的惡咒根本還沒解除,要再向東方城提出負責的要求又怕他們趁著解咒另施什麼手段,最後是月退跟範統各就術法與符咒的部分研究出解咒辦法的,這也讓範統持續哀嘆不曉得到底欠了人家甚麼,才會這樣一直為別人的弟弟賣命。

而在這之後,在西方城和東方城雙方一同開了討論的會議結束後,得知了珞侍他們想要前往沈月祭壇去探究情況,而夕雨也在月退突然來找他請求下、也就是要一同前往沈月祭壇,同時,也這才從他口中得知了他們這次前往過去,其實就是為了要做一件事情————封印沈月。

這也代表了要是沈月真的出了問題,他們只能封印了沈月,也代表了新生居民們的時間只剩下十年了,要是沒有,就會注入王血儀式、來延續水池的作用。

這一次,夕雨沉默了許久後.......難得沒拒絕了。

他答應了月退,會陪他們一同前往祭壇。

前往祭壇的日期就在三天後,畢竟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事情,多出這三天時間,只是緩衝一下以免太急迫,當然,要封印沈月的事情,他們並不打算告知一般民眾。

畢竟如果新生居民得知自己的壽命再怎麼樣都不會超過十年,集體暴動之下的後果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後續如何告知、是否告知,還得再多想些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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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珂  2020/01/25   晚上11.42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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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29:54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幕:沉月

沉月祭壇上方的天空,從黎明至黃昏,絢麗的色彩都會一直變換。這是這個區域的特性,尤其這一帶受到不穩定能量氣流的影響,天空色彩流動更為明顯。

到了約好的時間,兩方來的人跟開會時一樣,大概是帶著「就算不能進去,至少也在外面等消息」的心情。東方城的人來得比較早,外層結界已經被他們先行解開了,於是,等西方城的人抵達,他們便一起朝內層結界步行過去。

內層結界其實也需要做解除的手續,只是解了以後,武器跟護甲還是不能入內──綾侍是這麼對他們說的,現場也實驗了一下,天羅炎在確認自己不管怎麼劈砍都突破不了面前的無形之壁後,才接受了不能跟著月退一起進去的事實。

高階武器跟護甲還是不能入內這一點,他們倒是不會懷疑東方城有動手腳。在珞侍要一起進入的情況下,如果情況允許,音侍跟綾侍應該會跟著,儘管他們還沒進行過認主契約,珞侍還不是他們的主人,但維護珞侍的安全,他們不可能不去做,畢竟他們不只是忠於自己主人的武器護甲,他們同時也在乎自己以人形認識的少數幾個人。

為了避免在裡面有什麼突發狀況,無法顧及所有的人,「累贅」還是別帶進去比較好──雖然很現實,但直接一點的講法就是這樣。

硃砂在這種時候通常一點也不逞強,他對待在外面等待沒有任何異議,違侍也覺得自己留在外頭比較好,剩下來比較有「到底要不要進去」這種疑問的,就只有範統跟雅梅碟了。本著趨吉避凶的心理,範統很掙紮是否徵求進入。他如果說不去,應該不會有人勉強他,也不會有人質疑,不過這種一般人沒機會一見的地方,又讓他有點想開開眼界。

"範統,你要進去嗎?"月退在等他表態,不過已經等很久了,一直看他的表情變化也不是辦法,只好自己發問。

"有沒有搞錯,你居然問他要不要去?"伊耶立刻反彈,雅梅碟則安撫了他一下。

"其實應該還好吧?他是新生居民,就算中了什麼陷阱死亡,也可以死回夜止的水池,夜止總不至於小氣到連個人也不讓我們打撈,那麼就形同不必顧慮他的安全問題了嘛,還真是令人羨慕啊。"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這樣硃砂不是也可以進去?"月退愣了愣,而他一說完,硃砂就搖了搖頭。

"不能確定的風險太多,你如果要帶累贅,一個就夠了。"他這話是表示自己依然維持不進去的決定,不過也形同跟著刺範統一刀。

"那我就在外面等待吧,畢竟我不好意思造成大家的麻煩。"雅梅碟用一種帶著歉意的表情說著,彷彿想進去又不得不放棄的樣子。

"認識你十幾年,怎麼到現在還是這個樣子......"伊耶斜眼看向雅梅碟,好像對他有點無話可說。

"所以......範統,你要進去嗎?"月退無奈地又問了一次。

"快點決定啦!"珞侍不耐煩地催促著。

"夕雨這次有跟我們一起去了哦。"月退還不忘拉了拉夕雨過來這裡。

"夕雨?"珞侍這才發現了夕雨,要不是剛剛月退突然將他從人群中拉他出來,他都還沒發現只有見面好幾次、一向很低調冷淡的朋友。 "你原來也在嗎......好久不見了。"

雖然夕雨曾經協助了範統和月退他們逃離了東方城,但他畢竟似乎是用來回報當初月退救他的恩情,因此珞侍面對他的時候,也自然沒有像面對月退或範統時、有一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一點點隔閡感覺。

"恩。"夕雨朝他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范統。 "去不去?"

"......好啦,我不去啦。"

"那你們多多小心,早點出來喔。"璧柔就像在叮嚀要進鬼屋的家人一般,完全沒有緊張感。大概是考量到繼續廢話只會拖時間,其他人都沒再多說什麼。

結果要進去的人總共也只有五個而已,出乎意料地少。走往中心祭壇入口的路上,他們彼此之間並沒有任何交談。這樣的氣氛出現在他們之間,格外有種緊繃的感覺。

於是他們在一片安靜中,接近了眼前包覆著祭壇主體的白色護罩。

猶如白繭般半圓形的巨大護罩,是隔絕裡外空間的保護膜,也是祭壇的第三層結界。要通過這壯觀的護罩,其實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技巧,法陣上提供的咒法就足以將護罩開啟,他們在施行咒法的時候,亦沒有遇到困難。潔白無縫的護罩在珞侍施完術法後,便自然地張出供人進入的裂縫,他們前腳踏進去,後腳才剛收起,裂縫就又自動閉合,裡面也就恢復了密閉空間的狀態,一如他們尚未進來時。

祭壇中心放置著撐高架起的小型水池,四周以塔型的階梯連接往上的道路,池面大概就如井口一般,甚至比普通井口還要小一些,就之前研究過的資訊來看,那就是王血注入儀式所要使用的設施。

作為背景色調的白色結界,使得祭壇的清冷更添了幾分,祭壇設置連通沈月通道的傳送點則在另一邊,進到陌生環境的恍神沒有持續多久,這個時候,愣愣開口的人是月退。

"在哪裡?"

"你要找什麼?"先對他的問題提問的人是伊耶,而在他問完後,月退又搖搖頭表示沒事。

"我們上去進行封印吧,封印儀式沒有人做過,但也許跟王血注入儀式一樣,都在那上面實行。"月退的意見他們也贊同,畢竟這裡看起來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那個小型的水池,判定周圍沒什麼危險機關後,他們便一同走了上去。

在他們靠近、近距離看見水池時,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個小水池與東西方的復生水池不太相同。匯聚其上的靈氣,充沛得像要滿溢出來似的,讓人有種沾一點水也可以得到些什麼的錯覺,而這樣的情況,原因大概就是靜靜沉在底下的那面寶鏡。

由於幻世的事物感覺比較偏近古代,夕雨對這面名為沉月的寶鏡,想像是銅鏡一類的存在,沒想到這樣隔水看來,鏡面一點也不模糊,映出來的影像很清晰,不過,仍是東方鏡的模樣沒錯。

"本體在這裏的話,對著鏡子本身使用封印法陣,應該就沒問題了?"月退想向身邊的人尋求附和,但珞侍連看都不肯看過來、夕雨也完全無知,他只好將視線挪往範統跟伊耶。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伊耶這麼回答,範統也點了點頭。

若沈月被封印,水池就會失去讓新生居民永續重生的功效。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珞侍又不表態反對,那麼,便該順著進行了。

封印的咒語只需要一個人施行,由月退來施咒沒什麼問題,然而他唸咒並將手探往水面的同時,範統卻抓住了他的手腕,神情顯得有點僵硬。

"你剛剛唸的不完全是法陣上的封印咒,那是什麼?"這句話沒有被顛倒成反話,但這已經不是現在的重點。

法陣上某些咒語屬於獨立的體系,施用的時候必須唸出來,也因為這樣,範統才會察覺不對之處。

"什麼情況?"伊耶不懂現在發生了什麼事,珞侍也處在狀況外,夕雨則沉默的看著月退。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這確實是封印沈月的咒語。"月退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怪罪他打斷施法,不過這掩蓋不住因為說的不是實話而冒出來的心虛感。

"那段咒語才不是這樣的!我多少也沒研究過好不好!"

"我唸的咒語有封印的效果,只是更加完善而已,範統,你不必這麼緊張。"月退貌似已經消除了剛剛的少許慌亂,現在他說話的樣子又平靜而不帶破綻了,因此範統也難以再看出他的想法。

就月退的立場而言,他原本是想瞞著眾人施行封印並獻上自己作為祭品的咒語,以延續水池的效力,至於五個人進去卻只有四個人出來這件事,讓他們當作封印中發生的意外就好,除了不可能瞞住的天羅炎,他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所以即使范統察覺不對之處,他也不打算做任何解釋。

"真是這樣?"伊耶對這樣的狀況也產生了懷疑,於是直接做出要求。

"那麼你把法陣拿出來佐證,我們現場研究,如果研究不出來,再退回外層結界詢問其他人的意見也沒有關係──並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這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們還是應該謹慎一點。"

"我也認為這樣比較好。"珞侍贊同了伊耶的話,畢竟這不只是西方城的事情,而這件事的確該顧好所有環節。

月退感到有點為難。如果他堅持己見,就代表他禁不起檢驗,這其中勢必有問題,但若真的讓他們詳細研究了,他所要用的方法便會攤在眾人面前讓大家知道。

"好吧。"

他口頭上先答應了下來,並思索著走回去的這段時間內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然而,他們才剛做出先行離開的決定,便出現了新的狀況。原先一直相當安靜的祭壇,忽然出現了不屬於他們任何一人的聲音。

鈴鐺晃動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中十分明顯。那清脆的聲音就像是風吹搖鈴,而在他們順著聲音向前方上空看去後,才發現鈴鐺是突然出現的少女身影繫帶上的裝飾。少女是何時出現、如何出現的,他們並不清楚,但依照來之前就有過的推想,這名少女的身分其實也不難猜測。

能夠在他們都沒發覺的情況下忽然出現,宛如她原先就已經身在此處......

"都已經進來了,怎麼能在主人尚未迎接之前就離開呢?"少女甜美的聲音搭上她嬌美的外表,理應令人賞心悅目,然而看著她的臉孔,想到她呼之欲出的身分,所有人便很難維持平常心面對。

"你一定是聽見了我的呼喚,才會來到這裡......"從她雙眼所注視的位置可以得知,她說話的對象,是月退。 "喜歡你現在的身體嗎?恩格萊爾。"

在她的注視之下,月退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動彈。

少女的名字是沈月。

即是那個據說已經入了魔,發了瘋的寶鏡沈月。

少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好整以暇的態度來自於她的自信。她顯然對掌握眼前的局面相當有把握,畢竟,這裡原本就是她的領域。

"你們應該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才對,快開口問啊?我總是自己待在這裡無聊,其實我並不排斥跟人說話的,你們想得到什麼答案,我都可以告訴你們喔?"沈月面上浮現出一種帶點天真的期待神情,就好像只要能跟人說話,她就覺得很開心似的,然而她所帶給他們的危險感並沒有消退,他們仍能感受到威脅,也依然警戒。

說要問問題,一時之間也很難理出問題的先後次序,於是,伊耶先開了口。 "沈月吸引​​生魂的問題是怎麼發生的?既然妳是有意識的神器,這是否是妳刻意做的?"

這是他們決定封印沈月的主要原因,先前得到的說法與猜測,大概都跟「沈月出了問題無法修復」脫不了關係。他們還是需要一個正確的解答,儘管得到正解未必會有幫助。

"這種事情,還有可能是無心的嗎?"像是覺得這個說法很好笑一般,沈月笑出了聲音。 "如果只是少數幾個還有可能,但可沒有那麼少喔?你們不也是因為這樣才會發現不對勁的嗎?我幫助你們證實了調查結果,開不開心?"

她會這樣大方地承認、肆無忌憚地引入生魂,絲毫不擔心被察覺的事情,說明了她根本不怕旁人發現,甚至還覺得讓別人注意到這件事,是很有趣的狀況。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強制終止別人的生命,硬是將他們帶到這個世界,這對妳來說有什麼好處?明明是這麼過分的事情!"聽完沈月的回答,珞侍就帶著激動地開口了。

沈月在東方城人民的心目中,一直是只可高仰的偉大存在,他們在城中建築玄殿膜拜,設置了莊嚴重大的節日──曾經他也這樣崇敬過這件改變了幻世的神器,但在越來越逼近真相的現在,他已經無法形容他們所尊敬的沈月,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他們來到這裡不是一樣活著嗎?活著享受我賜與的,近乎永恆的生命,宛如永遠與我同在,永遠是屬於我的棋子,這樣有什麼不好?"少女的笑容隨著她說出來的話語,逐漸呈現出病態的扭曲,包藏在美麗外表下的惡意,也露骨地顯露了出來。

"一個新生居民遠大於原生居民的世界,對我來說就是最理想的世界。這將會是『我的』世界,即使法陣將我鎖在這裡,我依然能掌控一切──當初你們自私地利用我的力量架構出這個體系時,有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呢?無主的神器憑什麼永無止盡地為這一切付出?若是讓你們臣服於我,接受我的主宰,那還勉強可以考慮!"

那樣夾帶憎恨與厭惡的話語,透出了她憤恨的心思。

"......我的重生,並非偶然,是嗎?"在其他人還沒反駁沈月的話語之前,月退愣愣地問了這個問題。

從來沒聽說過原生居民死亡後,會成為新生居民。至今已經證實同屬這種狀況的,只有一個人,即是矽櫻。他們身上幾乎沒有共通點,如果除去身為王、擁有王血的話。

這是否就是他們被選上的理由?沈月不願意見到王血斷絕,辛苦築起的新生居民世界崩毀,抑或是......

"那是當然的呀,棋子也有輕重之分,帶著王血的王含恨死去,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不可多得的良機,當兩國的王都被我轉化為新生居民,屬於我的王國不就名副其實了嗎?"她似乎覺得這是令人無比開心的事情,但這裡沒有任何人能分享到她的喜悅。

"你......"珞侍咬著牙,因憤怒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伊耶的反應則更加直接,他拔出了為了應急而帶的普通劍後,索性就抄起劍鞘將之連同灌注的氣勁一起朝上方砸過去。

劍鞘穿過了沈月的身體,就如同穿過虛擬的影像一般。少女對這無禮的行為顯然不怎麼在意,她的笑容依然愉悅,彷彿旁人因她而產生的情緒也能帶給她快樂。

"你們所看見的這個我,只是鏡子投影出來的虛體罷了,不過就算直接攻擊實體也沒有用吧?憑你們自身的力量,怎麼可能傷得了我分毫?"她在那樣開心的笑聲中發動了術法,由她所發動,只在這個領域生效的壓制結界,第一時間就完美地制住了所有人的身體,負荷不住的重壓也讓他們不受控制地跪下。

單是這個結界,就徹底展現出不同水準的力量在「質」上的絕對差異。沈月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以這樣的能力和性情,她若能離開,早就不會待在這裡了,也就是說,只要他們不在她的地盤,任憑她實力再強悍,也無法直接作用到他們身上。

也許她可以隨心所欲停止水池的效用,或者誇張到不管隔多遠都能立即摧毀她想摧毀的那個新生居民,但對原本就是封印沈月而來的他們來說,死亡並不能構成威脅。

然而,儘管心中明瞭這一點,他們現在沒有辦法從這裡逃脫,也是事實。

"因為狀況不如預期,認為我危險,所以便想要封印我了嗎?說起來還不是都一樣自私,只是看誰比較自私、誰有能力完成自己的任性而已嘛?想這樣說封印就封印,你們以為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因此也只能等待。

"你們根本不可能干涉我想做的任何事情。新生居民依然會持續不斷地增加,就記住你們此刻的懊惱,用往後長久的時間來品嘗吧!"

壓制他們的術法氣壓,像是想讓他們感覺到屈辱一樣,硬是重壓他們要他們低頭。增幅的壓力造成了腦部的空白,幾乎使人暈厥,卻又巧妙地控制在無法昏過去的界線,其目的自然就是要人清楚地感受到痛苦。

"妳只是在......自欺欺人。"珞侍忍著身體的不適與痛苦,對著空中的沈月說出這樣的話。 "事實上妳就只能待在這裡,作著自己掌握世界的美夢罷了。妳的聲音傳不出去,也沒有辦法號令新生居民為妳做什麼,即使妳認為自己能操弄眾人的命運,但他們不會知道妳的事情,只要他們願意,一樣可以在這裡安居樂業,好好過活......"

這番不肯示弱的言論立即激怒了對方,猶如被戳到痛處,少女原本聚在月退身上的視線頓時轉移目標,在情緒的驅使下,她很快就有了新的主意。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呢,矽櫻死去的現在,我所掌握的棋子就不夠完整了,為了讓一切完美,不就應該在這裡殺掉你,好將你轉化為新生居民嗎?"她突發奇想的話語,說出的是一個恐怖的點子。儘管她尚未付出實行,但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妳沒有辦法在這裡殺人。"珞侍的臉色因為抵禦結界而蒼白,然而,他還是以肯定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這是不是綾侍告訴他的,他們不清楚。沈月聽了這話則再度笑出聲音。

"也許我無法在這裡親手殺害一個原生居民,但妳知道棋子這兩個字代表什麼嗎?"她說到這裡,就已經讓人產生不祥的預感了,接下去的話則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現在的我,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在這個充滿了新生居民的世界,在這個新生居民必須臣服於我的世界──我就是主人!"沈月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月退也驚愕地發現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豁然站起。他的手如同有自己的意志般地擬出了天羅炎的劍形,轉瞬之間,三道光弦便已經在四人眼前浮現。

她不能自己動手殺人,但她能操縱新生居民成為她的殺人武器,為她去做自己無法做的事。

"不......"月退看著自己揚起手中的劍,清楚知道他武器所指的目標是誰──其實無論是誰都一樣,這根本是不可能被他所接受的事情,只是,他搶不回身體的主控權,這意味著他阻止不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一切。

要眼睜睜看著珞侍被月退殺死,範統是辦不到的,他知道自己恐怕只有一次動作的機會,他要拿這個機會來做什麼,端看他的選擇。他跟月退一樣是新生居民,而他也在術法結界剛開始罩上來時,他確實感到了跟其他人一樣的壓力,但沒有多久,那種不舒服的擠壓感就漸漸緩和,然後煙消雲散了。

他同時也發現只有自己、還有身邊沉默的夕雨似乎也有這種狀況,完全沒有壓力,而月退、珞侍跟伊耶看起來依然在極力忍受,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沈月一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住他,侷限他的行動,他不想唸出那句封印咒語,就算拿到本體作為挾持,沈月也能讓他在下一秒將鏡子丟回池底. .....只有原生居民才能不被控制,但是......

在月退揮劍劈下時,範統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慢了。因為伊耶勉強從氣壓下掙出力氣來推開珞侍,這一劍才沒有劈實,這樣的僥倖,不會有第二次的。範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緒驅使著自己,讓他做出了探身入池、抓取那面鏡子的決定,如果動作快一點,可能還可以丟給珞侍或伊耶,取得局勢扭轉。

什麼也不做,珞侍會死,念出咒語,葬送的就是跟他一樣身為新生居民的月退,所以他只能將決定權交給別人。即使月退早已做好死亡的準備,但他卻一直都沒有。

一直都沒有準備好面對死亡......或是朋友的離逝。

"──!"他的手指碰到鏡面的瞬間,沈月就驚覺了他的行動,在她驚異於居然還有人能動作的時候,範統已經把鏡子拿取起來─——卻也到此為止。

僵直的手指不聽他的使喚,徑自鬆手讓鏡子重新掉了回去。沈月控制住他的身體了,唯一值得慶幸的,也許只有她轉移注意力後沒再讓月退攻擊而已。

"你為什麼能動?在我的結界裡......"沈月彷彿從這時才開始仔細打量範統,這種審視的眼光讓人很不舒服。

"夕雨、趁這時候!"然而,就在這時候,範統突然喊了起來。在他喊完的同時、沈月也愣住的同時,一直沉默不動的夕雨朝沈月丟出了一個不知道什麼的術法,接著,就立刻從水池裡撈出了鏡面、又朝鏡面用一張符紙粘住。

"你——!!!!!!"沈月瞪大眼看著夕雨、震驚了。 "你、你是——"

就在這時候,一個忽然幻化在範統身邊、仍在打呵欠的白髮青年──也是范統他早已熟悉,卻不該會在此出現的,他的武器。

"噗哈哈哈!我怎麼在這裡!我明明沒把你帶回去啊!"雖是在如此嚴峻的狀況下,範統還是忍不住無視講話會被顛倒地驚呼出聲了。

"嗯?本拂塵自己變小了塞進你衣服跟來的啊,範統你出門不帶本拂塵,難道不怕死嗎,而且故意忘記帶本拂塵出門,一定有什麼虧心事,本拂塵才不會這樣就被你欺瞞過去,哼。"

"可是──結界──你到底──"範統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詢問他,大概是事情太過離奇,差點讓他的腦袋停止運作吧,事實上,他的四個同伴— —噢,夕雨除外,其他人也都無話可說了,似乎都還在消化現實。

"快說你為什麼鬼鬼祟祟想把本拂塵丟家裡,沒本事自己亂闖又喜歡逞能,三番兩次都要本拂塵出手相救,你怎麼總是會遇到危險?"

"是你想的那樣啦!我只是因為他們說低階武器帶不進來,所以才會把你放家裡啊!"

"範統你又假借詛咒侮辱本拂塵!本拂塵哪是他們說得準的,他們說什麼你就听什麼嗎!"噗哈哈哈的現身令他們暫時忘記了原本的危險,而等他們回神過來,重新繃緊神經面對沈月時,卻發現沈月的狀態有點異樣。

少女的神情在噗哈哈哈出現後,就顯露出相當程度的錯愕,等到那樣的呆滯過去,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與思考,衝著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便是一聲充滿怒氣的呼喊。

"──哥哥!"

哥哥。

因為沈月這聲突如其來的呼喊,所有人才剛接上線的思緒,頓時再度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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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幕:兄妹

身為引起騷動的元兇,噗哈哈哈顯然絲毫沒有自覺,等到他發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時,才充滿疑惑地看向空中那名少女。

"難道是在叫我?"

"除了你還有誰!"沈月的情緒裡夾帶的怒氣,似乎上漲了百分之三十,噗哈哈哈則像是感覺不到她的憤怒一樣,繼續疑惑。

"妳是誰啊?"

"你忘記你有個妹妹了嗎!所以姊姊跟小弟你也不記得了?"

"本拂塵記不記得自己妹妹,跟妳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你妹妹啊!"

"嗯?本拂塵的確有個妹妹,雖然已經不太記得叫什麼名字,但好像不叫沈月,而且哪有這麼兇啊。"噗哈哈哈皺著眉頭回憶,持續地質疑沈月自稱的「妹妹」身分。

"普哈赫赫!你不想活了嗎!"

"......啊?"範統正被這個名字搞得一頭霧水時,噗哈哈哈卻難得睜大了眼睛,面露驚異。

"妳居然能把本拂塵的名字發音喊得那麼準確,難道妳真的是我妹?"

"不要以為你是我哥,我就不會對你動手!"沈月整個已經暴怒了,隨著她情緒的變化,祭壇內頓時充斥著讓人無法呼吸的壓力,但或許因為剛剛夕雨用符咒將她定住了無法動彈,因此不管她釋放出多麼恐怖的氣勢,其他人早已經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已經解除了、而噗哈哈哈依然不為所動,甚至還又打了個呵欠。

"本拂塵才不怕妳,妳是護甲又不是武器,是我妹又怎樣,妳如果攻擊本拂塵,本拂塵照樣打穿妳。"他一面說,一面還示威地手指一劃,輕鬆地就破除了現場所有的壓制結界,如此一來,他們總算恢復行動自如了,但在這兩個超乎常規的兄妹爭吵完畢之前,他們恐怕還是什麼都不能做。

"這到底算什麼情況?"伊耶看起來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狀況,也不曉得接下來會怎麼發展,只覺得很疲憊。

"範統,你要不要試試看請噗哈哈哈說服沈月配合?如果她願意停止吸引生魂,我們也可以談談其他的條件辦法吧。"月退也是一臉疲憊的樣子,沈月操控下用出的擬態已經收回去了,他先將珞侍攙扶起來,才冷靜地對范統這麼說。

"咦?我?"範統指向自己,臉孔有點扭曲。

"對。你是他的主人,你們之間應該可以溝通商量,也只能這樣了。"珞侍附和了月退的意見,他也認為這是最可行的方法。

"我已經壓制住她的行動,你儘管去和你的武器溝通。"夕雨也拿著沈月的本體走了過來,說道。

"哦。"然後,範統便開始用心靈溝通和噗哈哈哈嘗試請他說服沈月了。

"普哈赫赫,你為什麼不回答!"然而在噗哈哈哈跟範統心靈交談的時候,自然就擱置原本的談話對象了,少女對久未見面的哥哥這種態度感到非常不滿,這一次她的不滿一樣沒有得到安撫。

"不要吵,本拂塵在跟主人講事情,妳等一下再說。"

"什麼主人,他不過是個新生居民,你為什麼會認他為主人!"沈月一副很瞧不起範統的模樣,不過,對她來說,新生居民只怕在她心裡都是奴隸的等級,會這麼嫌棄也是正常的。

"新生居民又怎麼樣,妳也只不過是個妹妹,有什麼了不起。"噗哈哈哈用了類似的嫌棄口吻這麼回嘴。

"你──"

"夠了夠了,妳到底要這樣居高臨下跟本拂塵說話說到什麼時候?家務事我們到旁邊去說,本拂塵快煩死了。"

雖然噗哈哈哈這句話依然滿是不耐,但沈月以彷彿可以在人身上燒出洞來的目光瞪了他幾秒後,還是忍氣吞聲飄下來,跟他到角落說話去了。

"真的溝通得成?"伊耶挑眉說著,他覺得他們看起來講幾句話就會吵架,這樣要好好溝通實在很難,就好像他自己也很難跟艾拉桑好好溝通一樣。

範統攤攤手錶示自己也沒把握,從這裡看過去,他們交談的情況依然不怎麼溫馨美好,沈月大概是生氣而口不擇言,於是噗哈哈哈便用手刀劈她頭頂,等她暴怒理論時,噗哈哈哈又用手指彈她額頭,害她重心不穩差點往後倒......

"那麼,現在她的本體在這傢伙手上,應該是沒威脅了,要是有萬一直接打碎好了吧?"伊耶看看那邊的狀況,再看了看夕雨手上拿著的寶鏡,聲音平板地做出這樣的提議。

"當初有買下武器真是太好了......"珞侍突然有感而發了一句,想當初錢還是他出的,因為這句話,範統跟月退也看向了他。

他們同時想起了那段記憶。那是在彼此還不知道對方背負著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麼的背景下,單純相交的過往。發現自己無意中陷入回憶後,珞侍別開了臉,像是想隔絕掉這種心情與氛圍。

範統沒有說話。月退也沒有。

有些東西沒有辦法挽回,至於能不能彌補,只怕也是很難有答案的。

另外那邊,噗哈哈哈在第三次戳沈月的額頭讓她發出不滿的叫聲後,沒多久,他們終於談完,往這裡走過來了。

"她答應休戰,本拂塵跟她說好了。"聽起來是個好消息,但好像太籠統簡略了點。

"所以詳細條件......?"其實單是一句說好了,也很難讓人放心,不過如果質疑噗哈哈哈的話又會讓他生氣,所以大家都很識時務地沒提出這方面的問題。

"哼,不就是不要再抓活人跟死人來嗎,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答應你們就答應你們。"沈月說話的時候依然滿臉不悅,頗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意味。

"也順便承諾別再亂操控新生居民的身體吧?"伊耶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這顯然是為了月退說的。

"你們以為自己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本拂塵差點就忘了!妳不要胡亂玩弄新生居民的身體!玩到本拂塵主人身上,沒大沒小!"如果是跟自已無關、不需要在意的事情,噗哈哈哈可能就不管了,但這件事他明顯地很介意,立即就打斷沈月的話對她做出要求。

"誰知道他是你的主人,明明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難道知道了妳就不會玩嗎?"

"他要碰我的本體,我當然要製止他,誰有興趣玩他啊!啊,對了,我的本體!"沈月突然瞪向夕雨,夕雨挑了挑眉,然後將手上的寶鏡突然丟入水池裡,連上面的符咒也沒撕下來。

"為了以後不讓你亂來,這張符咒就暫時貼在你本體上,等你真的安分了一點,就讓你哥幫你撕下。"

"你這個混蛋幽————"

"你敢再說多一個字,你的本體下一秒立刻碎完。"夕雨突然冷下臉,臉上也難得出現了殺氣幾分,冷笑了幾聲。

"你——! ! ! ! !"沈月憤怒了,卻無法奈何對方。

她似乎顯然知道了夕雨是誰。

"反正以後不可以玩!再玩一次本拂塵就沒妳這妹妹!"噗哈哈哈也接著繼續教訓她。

"不玩就不玩!你們現在要做什麼自便!不要以為我還會容忍下回!"少女一直處於氣到失控的邊緣,而既然她同意「修好」吸引魂魄的問題,他們此行的目的,便從封印沈月轉為王血注入儀式了。

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變化是他們始料未及的,這麼離奇的轉機簡直可遇不可求,原本預期不是死定了就是無功而返,沒想到最後居然可以打通原本已經不通的那條路,於是,他們便帶著不完全喜悅的複雜心情,在得到沈月許可後,先到外面去接其他人進來。

"你們要進行王血注入儀式?"綾侍臉上明白寫著「怎麼進去一趟就被洗腦了嗎」,問這個問題時,顯然是覺得自己聽錯了。

"本來不是要封印沈月?"違侍的腦袋也轉不過來,總而言之,他需要更詳細的解釋。

"咦?我們可以進去嗎?太好了,你們有看到沈月?漂不漂亮?"音侍的思考迴路始終都是規格外。

"陛下果然可以搞定一切!"雅梅碟持續他的盲目崇拜,不過這次可不是月退搞定的。

"太好了,那大家都可以活下去了嗎?"璧柔很單純地為這件事高興。

"我本來還有點擔心進去四個,出來不是四個......"硃砂念完這句後,觀察了一陣子的天羅炎也擔憂地開口了。

"恩格萊爾,為什麼有使用過擬態的痕跡?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他們斷斷續續將裡面發生的事情講出來,接受完眾人的驚恐與擔憂,再講到噗哈哈哈的部分時,大家的反應都跟他們差不多:無話可說、難以置信。

"範統到底為什麼可以拿到這麼好的武器......?"

"啊,五萬串錢果然是買不到的嗎......"

"武器護甲可能有兄弟姊妹?音侍要是有兄弟姊妹跟他一個樣子,那國家就要滅亡了!"

雖說沈月放著不管可能依舊是個隱患,她掌控世界的野心話語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但她似乎因為被夕雨用了符咒封印了行動或者一部分能力,她也不會再做什麼、因此也不用擔心了這個問題。

不過,相較於封印沈月,葬送新生居民,能解決生魂與人口過剩問題,並註入王血延續水池功效,其實是多數人希望看到的,人都已經在這裡,順便進行一下這道手續也是好的,一夥人便一起進了內層結界,重新進到祭壇內部。

王血注入儀式的手續並不繁複,法陣也有記載,過去舉行時也有留下紀錄,他們都看過。就算真的不清楚,也可以問旁邊的沈月,只是會被奚落一番罷了──所以沒有人想問。

進行這個儀式時,需要動作的只有擁有王血的那兩個人而已。再次登上階梯,靜立於水池之前時,月退已經屏除掉心中的雜念,專注在池底的鏡子上了。旁觀儀式的眾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干擾,氣氛肅穆而寧和。他們都在靜待這個儀式的完成,而這並不需要太多時間。

當鮮紅的血液自他掌心的割口湧出,月退很難得的,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儘管他是已死之身,這從傷口流下滴落的、存在他體內的王血,卻給他一種帶有生命力的感覺。那樣的感覺,意外地讓他覺得自己彷彿是活著的。

說不上喜歡還是討厭──也許因為明白這只是一時的迷惑,所以這種帶來希望的錯覺才格外令人哀傷,但這些事情,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想。他將流血的手放進了水池內,看著血液被池水稀釋,逐漸暈散開來。珞侍學著他做了一樣的動作,不過,單是這樣將手浸在水里釋放血液,是無法完成儀式的。

他們必須在池水中以手相握,互相使用王血的力量,在治愈對方的傷口時,也將這股能量滲透進去,由沈月吸收,如此,王血注入儀式才能宣告成功。這是為了儀式而做的,珞侍不會不配合。然而,看珞侍僵硬勉強的神態,月退多少還是會覺得難過的。

心裡介懷的事情無法放下的感覺,或許他比誰都能體會。就是因為過去許許多多的事情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疙瘩不管再怎麼磨都會留下痕跡,沒有辦法勉強,他才會在認知到這件事的情況下,內心的話始終難以化為實際的行動或言語。

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無法放棄期待。期盼曾經的友情還能修復,期待昔日一起無拘無束走在東方城街頭的記憶,在未來能夠重現。不曉得該如何踏出修復的第一步,什麼也不做的話,永遠只會維持如今的僵局。

月退將水中攤開的手伸向珞侍,就著心中想到的話語,直接便開口說出。

"把手給我,再相信我一次,珞侍......"

事到如今,再談信任,似乎已有點可笑。

打破信任的事情已經做過不只一次,從無心到刻意,即使都有苦衷,怕也是不能懇求體諒的。

從珞侍出現少許變化的神色,月退看不出他的想法。不過,他們的手還是相握了。至少在伸出手來與他相握時,珞侍沒有出言駁斥,聲明只是為了完成儀式,無論這是否代表什麼,手覆蓋上來時的微溫,仍使他感到開心。水中握住的手運用治癒力量的光芒,將透出血的傷口撫平了。所有的光華都由池底的鏡子吸收後,供給新生居民復生的水池年限,便這麼往後推移了三百年。

希望帶著微笑,讓這個世界的現狀延續。

希望緣分能夠再續,而藉由多出來的這些時間,消除生命的遺憾,以此世寄望來生。

既然已經確定儀式圓滿,月退跟珞侍便一同走下了階梯,而在他們走向旁觀儀式的那些人時,卻發現他們已開始探討起別的事情。

"啊,綾侍,其實我一直覺得你身為一個男人,居然化身為衣服緊貼著女人的身體,真是個噁心變態的老頭,現在換成小珞侍的話好像好一點,但也只有一點。 "

"如果我這樣是噁心變態的老頭,那你這個化身成劍後讓女人一手掌握的男人又算什麼?你要不要自己說說看?"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音侍跟綾侍不曉得在吵什麼話題,甚至璧柔也加入其中。

原來,因為大家要在這里分別、各自回國,因此音侍和壁柔兩人捨不得彼此,在思考有什麼辦法可以常常見面,甚至也提出了要與對方交換護甲,結果遭到綾侍激烈的反對,而音侍也見綾侍不願意,最後這件事也在月退對壁柔說了「這麼想常常在一起的話,妳可以像之前一樣自己到東方城去,反正我也不怎麼需要護甲。」這一句話後,終於拍案終止了。

事情辦完的現在,照理說該回去了,大家清點人數準備各自打道回府,不過,他們卻發現某對兄妹還在角落談話,注意力意集中過去,自然也順便聽起他們的談話內容。

"哥哥!留下來啦!留在這裡陪我嘛──"這種焦急又撒嬌的聲音,出自沈月的口中,實在讓人難以跟她一般狀態下的模樣核對起來。

"早說過了不要,本拂塵是有主人的,當然要跟主人一起走,妳不要煩我。"

"誰規定的!你為什麼要這麼死心眼!"

"不然妳也可以去認個主人,反正不要煩我。"

"你怎麼能就這樣不管妹妹?過了這麼長久的時間,我們好不容易才再度相見的!"

"所謂的兄弟姊妹也不過就是同一塊金屬切出來的,本拂塵有了主人就六親不認,管妳是妹妹還是弟弟。"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開口閉口都是主人!"講到這裡,少女顯然抓狂了。

"那我就把你那什麼主人送回去!反正他在原來的世界又沒有死!"

當沈月說出這句話時,眾人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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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讀者們安安~
首先,某羽要這里和各位說一聲—————“新年快樂!”
非常抱歉哦,因為是新年初一,某羽一整天都很忙碌、所以才這麼遲更新了~
作為補償,某羽這次就一連續更新三篇文章給各位啃了~XDDDD((被揍#######
那麼,明天的新年初二,某羽也會非常忙碌哦!所以如果有時間的話,通常是在晚上十一、十二點才能更新文章,否則就是隔天了~XDDDD
那麼,某羽再次在這裡順便代替彩熙一起向各位說一聲:

鼠年大吉大利快樂!祝福各位今年永遠有數不盡的財、數不盡的好運、數不盡的美食、數不盡的玩樂、數不盡的假期(誤+被揍#####)、數不盡的........(以下省略一萬字......)

那麼,我們下一篇再見哦! (揮揮爪子)


羽珂  2020/01/26  凌晨12.23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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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30:44 |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幕:離開與再聚

當範統聽了沈月說的話後,他不曉得在聽到可以復生的消息時,自己的一部分除外,實際上有沒有渴望。

老實說,他實際上是因某些原因,才故意被沈月的力量吸引來到這個世界,原來世界的一切......自然還是有所掛念的。

畢竟他原來的世界,才是他真正的家鄉,而這個世界......是他第一次真正認識朋友的世界。

現場一起聽見消息的大家,反應不一。

大多數人都對「新生居民居然還可以復生」感到驚訝,七嘴八舌討論討論某種「我以為生魂被勾來後身體就死了啊」,「都過那麼久了原本的身體還在嗎?時間到底是怎麼算的”,“西方城還不是有女人吐了卡在喉嚨的蘋果出來就復活的傳說嗎”,“那個只是傳說啦!而且傳說也是原本世界的身體吐出來的,來到這裡是要怎麼吐啊”之類的話語,真正對他可以復活這件事比較有反應的,只有月退,珞侍跟噗哈哈哈,只是,他們的反應都很微妙。

噗哈哈哈停頓了好幾秒,接著說如果恢復成沒有主人的武器,那麼在哪睡覺都沒關係了,要留下來陪妹妹妹妹也無所謂,然後就變回拂塵不再理人。 ,說這是難得的機會,應該好好把握,看樣子雖然他覺得這個消息有點突然,還是讚成他回去的。而月退一句話都沒說。他就這樣一直維持沉默,不曉得在想什麼。

還有夕雨,似乎不怎麼意外.....也是,畢竟他也和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早已經知道自己本身就就不凡了。

只是對方從來沒有揭穿他的用意。

如果要問範統一直以來對夕雨複製的是什麼態度...實際上他也不清楚。

連連他知道了自己真實實力,也未曾告訴或揭穿給任何一個人,這種事實是對他有陰謀,還是另選有利用而打起他的主意,或者其他不明的態度,對范統來說其實應該是要防備他的。

可他就是無法對夕雨防備起來,原因無它,就只是覺得夕雨從來不屑做這種事情。

就在他沉默思考著他和夕雨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某種時,沈月以一副難得天降幸運的姿態要他趕緊答應,還說什麼跟以前東方城騙說打贏戰爭就得到復活機會的那種狀況不一樣,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複活,總而言之,她為了驅趕哥哥的主人,非常賣力地鼓吹,大概是知道這件事不能用勉強的,以免噗哈哈哈跟她決裂,如果是他自己答應的,那噗哈哈哈也沒話說了了──他在原來的世界的確沒有死,那確實是該回去一下的。

不過就這樣直接走進沈月通道,讓沈月協助施法送他回去,那也太突然了些,他總覺得那樣太過倉促,還是該留點緩衝時間,看看有沒有什麼後事需要處理,因此,那天他就先跟大家回了西方城。

跟親友好好告別這件事,他所謂的親友根本沒幾個人,珞侍,月退還有就連夕雨也難得的,都說他要走的時候會去送他一程,噗哈哈哈只悶悶於緣分淺短,繼續睡個幾百年也沒什麼不自在,反正沒有人阻止他就對了。至於其他人,似乎也算不上親友,硃砂頂多算室友,米重幾乎是損友。

決定他收拾好心情前往沈月祭壇的那天,他的兩個朋友,還有關係不明的夕雨依約送他到祭壇外面。畢竟他不是什麼大人物,不必勞師動眾一堆沒交情的人來送行,起起充滿活力的外人的應酬場面,範統覺得,還是像這樣只有自己的朋友比較自在。

“啊哈哈哈,真沒想到沒有這一天。”範統想說點什麼話來打破安靜,但話一出口就又被顛倒了。

他真是自作虐不可活。

“你是打算既然要走了,索性看看能不能說些經典的反話來讓我們留下最後的深刻印象嗎?”頭。

“說起來真應該叫你把積欠東方城的債款還清再走,這根本是負債潛逃了啊啊...”珞侍說著說著,又想起了這件事,似乎還認真考慮了起來,這讓范統有點頭皮發麻。

“範統的債務我可以幫他還啦,我想幾千串錢的帳單我還出得起,我會請人送過去的。”月退不足是接話幫範統解圍,但講出來的話卻使人有點想糾正。

“東方城不收落月的貨幣喔,敝國祇能婉謝貴國的好意。”珞侍斜眼瞥向月退,講話的語氣帶點開玩笑的感覺,總之,就是只接受範統本人還債就對了。

“咳,咳!那麼我走了,你們還有沒有什麼話不說的?”

“其實就一件珞侍說的,能夠有復活的機會,是一件好事,我們......都很為你感到高興。”到了要分別的現在,月退才輕輕而出這句話,直視著他的臉孔,露出笑容。“能夠認識你真是太好了,甚至未來也許沒有機會再見,我仍衷心地如此認為......”

他的笑容像是隱忍著什麼情緒一般,即使他已經決定將一切收回回憶。

範統向他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一直沉默的夕雨。

“ ...我......”

在範統想要說什麼時,夕雨搖了搖頭,突然用另一種語言————也就是原來的世界語言對他說話。

因此珞侍和月退兩人都聽不懂他們在談什麼,只能靜靜的退到一旁,讓兩人敘敘舊。

“ .....你其實應該也不和我一樣吧?不如我不去和沈月說說看,不讓你和我一起回去?”

“是,死雨,一致的看著他。”是病死的,我很清楚自己究竟是生還是死。

“ ....那,你有需要我幫忙的事情嗎?像是,幫你找親人或朋友轉告幾句話,或者每天都為你燒紙錢祈福之類?”

“ .......”當範統說完這句話時,夕雨沉默了。半響,他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沒有什麼家人和朋友,燒紙錢祈福的什麼也不用為我做。”

“啊?你,你難道有任何牽掛在新的世界?”範統瞞了。

“沒有。”夕雨垂下眼眸,也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緒。”死了就死了,又沒什麼大不了,最多只是偶爾想起懷念那世界罷了。”

還有,想看見他們過得好不好......這句話,他只能吞嚥進心裡。

他不想麻煩範統幫他,畢竟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認識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會不會與全世界的人........一樣會取代他。

“ .....哦。”見夕雨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不想說出來,範統只能抿了抿嘴。

畢竟這是對方的私事,他能幫的也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幫,既然沒有,他也無奈。

“去吧,要何時再回來這裡都隨你,珞侍他們還並不知道你的真實,等哪一天知道了的話,也會嚇一跳吧。” 。

“哦,這個啊,等我找個時間....再和他們解釋吧。”範統也看了他們一眼,如此。

被範統和夕雨突然看他們一眼的那兩人,有些不明所以的回看他們,卻又見範統用他應該是原本世界的語言繼續和夕雨說話。

“畢竟總有一天.....他們不會知道的,噗哈哈哈也不知道了,只是和你一樣有揭穿.....”

“恩。”

“你為.....”

“不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會去插手。”

“ ......多謝了。

“恩。

“那....我先走了?”

“恩。”

見夕雨對他點了頭沒再說什麼,範統也看向珞侍和月退他們,對他們點了點頭後,兩人也回以微笑。

於是他終於轉過身背對了他們,在他們的目光注視下,進了引入著沈月祭壇的白繭。





自從範統回到原來的世界後,幻世的生活依舊像往常一樣的過。

這段時間,珞侍登基為王后,照理說就不能叫“侍”了,現在應該是單名“珞”的國主陛下才對,不過他說什麼要秉持著當侍者的心克勤克儉,從小到大都是侍者,忽然換掉不習慣,所以就變成國主兼任侍,有點不倫不類的狀況,認識的人大多繼續喊他珞侍,但正式場合可能還是要喊國主陛下。

月退在西方城當幾乎不管事的皇帝,政務幾乎都是那爾西跟幾個魔法劍衛幫忙料理的,現在西方城仍在進行進行官員空缺的事務,等到有餘力的時候差不多就會把把柔換掉,同時選一下空缺了很久的梅花劍衛。

哈哈哈因為範統走了,沒事可做,索性一直睡在沈月祭壇陪他老妹。

而硃砂,聽說好像因為終於弄懂新生居民不能生育,沒必要進行追求繁衍之大業,再加上月退當皇帝的表現實在沒責任感到感到失望的地步,他就大徹大悟離開城市外出歷練去了......

而夕雨,見幻世的東方與西方兩城在那天王血注入儀式後,交替之間基本上處於替代的友善互助狀態,互通有無用的貿易與聯絡系統的人之間多多少少有些因為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感到某些對對方不滿,有些隔閡,但都還是願意嘗試用心平氣和下面對。

因此,在看見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和平了,夕雨原本打算也想要像硃砂那樣離開城市外出走走,但是....在看見月退自從從範統走了之後,成天死氣沉沉的,彷彿靈魂沒裝在身體裡一樣,只好打消了這個主意,找了珞侍商討他可以回到之前在東方城的住處後,留下來偶爾去看看月退的情況,免得等範統回來了之後,要是看見他這個樣子,就會懷疑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他一樣。

所有人都在各自過自己的日常。

“夕雨,你不考慮考慮考個灰黑色流蘇嗎?”直到有一天,珞侍突然約他到神王殿來,名義上是邀請他一起共同用晚餐,實際上是想推薦夕雨考個灰黑色的流蘇。

“ .....沒有這個實力。”夕雨聽了,皺了皺眉。

“但是在那天,你能擋下綾侍的攻擊.....所以你擁有和綾侍一樣的實力吧?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 ......用不著是我。”

“是嗎.....”見夕雨依舊拒絕,珞侍對這位冷淡的友人有點無奈了。

就在這時候,珞侍接收了來自圣西羅宮難得緊急連絡神王殿的事情。

原因無它,聽說他們的皇帝在和鬼牌劍衛比武中失手殺掉皇帝....加上那個笨蛋皇帝一直忘記將身上夜止的新生居民印記改成成他們的,所以還是會被送回夜止的水池去。

要秘密去水池接月退,不能讓外人知道,就等於只能在神王殿裡找熟人去,但音侍感覺很不可靠,綾侍跟違侍去接人都有藉機謀殺的可能性,想來想去,他只好和夕雨說了這件事,然後兩人便一同去划船拋網...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只有月退游泳技術不錯,說不定不需要拋網這一點吧。

明明已經登基基王,卻還得自己找夕雨一起下海當苦力,傳出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珞侍有些無奈的頭痛扶額了。

因此當兩人划船來到了水池後,而從水底重生浮上來的月退,現在正抓著船邊苦笑,會出這種事,他自己也很意外。

“你們國家是怎麼回事,切議也可以砍死人?要不是你是新生居民,不就舉國大亂了嗎!”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是我不好,戰鬥中還恍神,不然應該也不會這樣......”

“是不是因為可以重生,就會失去警戒心啊?一點也不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危,這樣太糟糕了!”

“對不起,我在反省了......”

面對一個一直道悔的人,珞侍也無法再訓下去,很快就洩了氣。

“算了算了,池水很冷,快上來穿衣服吧。”

就算要教訓人,人們家一直裸身待在冰冷的水中聽訓也太不人道,月退聽他這麼說,便點點頭準備稱上船,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自己右腳被抓住,無預警地拉得他往下吃一口水,三個人都正為突發狀況感到驚愕時,剛才拉他腳的人也浮出水面透氣了。

那張熟悉的臉孔,讓他們除了夕雨之外,兩人都驚呼出聲。

“範統?”

範統懷疑也沒想到會這樣巧遇納入友人,當下只能乾笑著打招呼。

“哈哈哈,珞侍,日進,夕雨,好久不見啊。”久沒聽見的反話,也成功讓他們身上出現複雜的表情。

“日進是誰啊?範統你的反話好像越來越糟了?”珞侍明知故問,十分挑剔。

“日進什麼,斗金嗎?......”月退看向了旁邊,對於自己的名字還能產生這樣的變化,實在十分哀傷。

“終於回來了?”夕雨挑了挑眉,毫不意外他會回來。

“喔喔,月退你東方城的話語越學越爛了耶!居然還知道月退鬥銀!”珞侍他們已經不想去評論範統的反話,現在重要的不是那個問題。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回去了嗎?”

面對這個問題,範統只能垂頭尷尬地回應。

“反正就是......又出了點幸運的事,這次大概是真死了吧,還可以回來繼續當原生居民真好啊!幸好當初印記沒有拿掉!不然就不能從水池沉下去了!“

恩.....反正就是暫時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來的。

聽到這種答案,珞侍跟月退跟沉默一陣子,然後才各自做出反應。

“範統,你怎麼又死了啊!”珞侍這句熟悉的話,因此範統也憶起了當初剛被他接引東方城的事情,那些不知道該苦著臉還是痛哭的回憶畫面,總覺得現在想起來格外懷念。

“雖然說歡迎回來似乎有點奇怪,不過......你還真是讓我不斷發現,人生不管有多少難受的事,還是可以在其中找到快樂的,範統。”月退違笑著對他這麼說,這次,範統終於沒在他的笑容中看見陰影了。

“我也覺得還能看見你們是很慘的事啊,還有啊,既然要回來當新生居民了,珞侍,你幫我把賠償增倍好不好?”

“我們朋友一場,債務增倍這種小事情當然沒問題。”

“啊啊啊!不!不要又故意抓著我的正常話順火推車!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講的是什麼!”

“順火推車?唔,這個又是......”

“好了啦,你們到底要不要上來,再不上來我和夕雨要把船劃走了,你們就彼此扶持裸泳上岸吧。”

“那隻會再活一次而已!這麼短時間沒見面,你也對我壞一點吧!啊,月退,幫忙推我下去,不要自己翻上船就不理我啊!”

儘管西方城的人還在焦急皇帝是否無恙,東方城的人也正在緊張他們的王不知道跑哪去了,但寂靜的夜卻因水池畔難得的吵鬧而染上了幾分而不是平常的氣氛。

這一刻,他們真心露出了微笑,就連夕雨也難得露出淡淡的笑容,在圓月的映照下,因沒有預期的再會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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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珂   2020/01/27  下午4.36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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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0-1-28 15:31:11 |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幕:暉侍 (沈月篇正式完結)

打從範統回到幻世後,沒過多久,月退就主動成立了一個「解除詛咒研究會」,打算針對範統的嘴巴高機率說出反話的詛咒做研究,最好能順利幫忙解除。

一開始月退的說法是,他認為詛咒的原理跟西方城的邪咒有點像,也許可以當作邪咒來處理,當然他也會廣為參考其他領域的破除邪咒辦法,看能不能融合發明出強力的淨化術。也只有像他這種天才,才能產生這種異想天開的發明主意,他最先拉到的成員是珞侍,後來又陸續加入了其他有興趣或者半被迫著參加的人,研究會的規模便好像有模有樣了起來。對月退這番心意,範統只覺得......

他這是自作虐不可活啊!他其實明明可以自己解除詛咒的,只是.....他在想找個時機想要將他一些真實事情說出來的......就連私底下找了夕雨抱怨後,夕雨只回了他兩個字————活該。

......好吧,他不指望夕雨會幫他的。

雖然他很想用正常的嘴巴生活,也是他夢寐以求的事,然而……當一次一次的成果發表都慘烈收場後,他反而不知道該說是慶幸還是什麼了。儘管實驗這種東西就是得反覆進行,失敗後研究原因再進行矯正,但作為唯一可供實驗的白老鼠,範統會想逃也是正常的。

因為過去幾次他們把淨化術用在他身上的時候,出現的反應包含了各種身體不適的症狀,甚至還有在身上留下奇怪的圖案、長出奇怪的東西之類的狀況,這比邪咒還像邪咒的淨化術讓他完全無法理解是怎麼回事,又礙於朋友一片心意,難以面露難色地推辭,以致現在只要猜測成果發表要到了,他就會開始胃痛。

"慢走不送。"當他再次用符咒通訊器找夕雨要求幫忙時,夕雨只是涼涼的說出這句話。 "你自找的,找我也沒用,除非你現在解除了,一切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

"那就去或自己解除詛咒,二選一,我累了,不要再煩我這些事情。"夕雨說完,就掛斷了符咒通訊器。

不久後,夕雨很快的就收到一個消息了————範統的解除詛咒研究會失敗了,雖然這次是被珞侍殺死的。然而,當珞侍、月退還有那爾西三人去水池將人打撈上來回來後,原本應該是四個人卻變五個人了,多出來的一個人,那就是據說被音侍因前任東方城女王的命令而殺死的————暉侍。

嘛,他本來也早在第一次看見範統時,便發現有一個靈魂烙在他身上,而范統也因為先前心甘情願被綾侍封印記憶而不知道、直到解封了記憶得知後,更是任由對方一直依附在他身上。直到今天,因為月退他們新研究出來的淨化咒、連同也將依附在他身上的暉侍打出來了。

然而隔天的時候,他又再次接到範統的符咒通訊器。

"阿噗說暉侍大概再過個五、六天,就會消失了。"

"恩。"

".....可是暉侍卻說,他只是因為淨化咒而分裂出來、暉侍記憶的碎片,並不是完整的靈魂,也無法長久維持目前的形體。"

"恩。"

"......夕雨,我覺得他在騙人。"

"恩。"

".....你沒意見?"

"你想幫就幫,無須問任何人的意見吧?"

"....好吧。"

"既然他依附在你身上,也跟你回去了,應該也知道了你的真實。"

"....沒。"

"哦?"夕雨有些訝異挑眉了。

"我只是回到原世界、像普通人類那樣照常生活而已.....他不知道其實有兩個世界啦。"

"是嗎?那你自己好好搞定他。"然後,夕雨再次掛斷符咒通訊器了。

"......真是的,夕雨你該不會是生前很喜歡掛人家電話吧?"另一端,看著被掛斷的符咒通訊器,範統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

之後的第二天,夕雨從範統那邊聽說了暉侍把剩下的時間都各個分給每個人,第一天剩下半天他自己休息整理思緒。

第二天他留給了音侍,和他去綾侍閣玩猜海帶拳,雖然最後被綾侍暴怒的轟了兩人出去。

第三天留給了珞侍,和他一起去祀堂祭拜前任東方城女王,也聊了一些過往的事情。

第四天休息。

第五天的上半天找了那爾西去敘舊、一起吃個午餐。

等到剩下的下半天時,範統突然再次上門前來找了夕雨。

".....所以,要我威脅沈月就是了吧?"在聽完範統的請求後,夕雨點了點頭。 "好吧,反正我也無事可做,就幫你們一把。"

"謝了。"由於沈月現在被夕雨的符咒壓制了一部分能力,因此範統才想請他在請求噗哈哈哈幫忙答應將暉侍轉化為新生居民時,順便威脅沈月。

然後,兩人就一同結伴的來到城外的荒野,然後看見了暉侍似乎已經和那爾西做好告別之後,正在思考著怎麼面對下一個約會......

"暉侍。"範統突然輕聲叫了他。

"範統?"暉侍聽了後,回頭瞧見某個數日不見、理當在東方城等自己的身影時,他終於不由得訝異地喊出對方的名字。 "怎麼啦?我們不是約好今天的後半段嗎?我以為你會待在東方城等我去找你呢,居然自己跑來了,這麼迫不及待?"

"我......"範統似乎是因為他太過尋常的態度而噎到了,加上還沒整理好想講的話,發了個聲後便糾結地停住。

"啊,這位就是范統你所說的另一個朋友、夕雨吧?"暉侍看向了夕雨,微笑。 "我想應該不需要再自我介紹了吧?"

"恩。"夕雨只是安靜的點頭。

"既然你人都來了,那乾脆就在這裡談吧?你會想跟我約,就是有話想問我,對不對?"然後,暉侍又轉回頭看著範統,十分善解人意地用這話開了頭,督促他問問題,但他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來,範統反而有點生氣。

"你也知道我沒話問你!那天就不立刻回答我!"

"噢,不就說了要整理情緒嗎?雖然我們關係特殊,但還是要尊重彼此的隱私空間嘛,我知道讓你等這幾天你一定很急,先跟你說聲抱歉,就別生氣了?"

"反正你慢點說清楚怎麼回事!"在這種情況下,範統只好先這麼要求,先聽聽看暉侍會怎麼說,再決定要如何提出問題。

"我就說我是從你那邊分裂出來的記憶碎片,大概過五天就會消失,也就是晚點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不就這麼簡單嗎?"聽他拿對大家交代的話來敷衍自己,範統剛剛的心情複雜立即被憤怒壓了下去。

"你騙誰啊!什麼記憶碎片、影子,如果你真的剝離出來,為什麼我腦袋裡屬於你的記憶沒有留下?我現在還是不會劍術、還是看不懂東方城的文字啊!"

"喔,那就是複印出來的吧?這只是個小小的誤會,沒什麼差別啦。"

"什麼大大的誤會啊!根本是小小的謊言吧!誰會不相信記憶能做那麼多事情,記憶是死的,但你分明是活的啊!"範統無法理解暉侍有什麼必要一直強調自己是記憶,這種說法也許瞞得過其他人,但對成天被暉侍糾纏完成遺願、借用身體的他來說,根本破綻百出。

"......不然你要我對大家說我是靈魂碎片嗎?或者乾脆說我是暉侍本人,這樣會比較好嗎?"暉侍看起來有點疲憊,語帶無奈地鬆口時,別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如果這不是事實,你為什麼不這麼說?"

"我是說如果這才是真相吧,你為什麼要用另一個謊言蓋過它?"

"難道把別人說成記憶的影子,就只為了增加一些麻煩,好圖個清靜?"

"清靜的是你吧,少了一個囉嗦的我,我想你這幾天應該睡得很好才對,這只怕是久違的安寧生活呢?範統。"

"我現在的清靜感覺超好的!"

聽他不悅地這麼說,暉侍笑了笑。 "真好呢,共生了那麼久,就算是反話,我也可以清楚地知道你要說什麼。"

"........"範統覺得他一直在說些不著邊際、沒有重點的話,完全沒有回答到他的問題。

"你不要一直面對問題,說謊總要有個理由吧!"

"理由當然存在,但你知道要做什麼?"

"你這話好像『我們又不熟我有什麼義務一定得告訴你』一樣,你不是這樣想的嗎?"

"喂喂,範統,你何苦這樣逼問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個壞習慣,別人越不想講的事情你就越要問出來,這樣有的時候不太妥當吧。"

"我沒有這種好習慣!一般來說那些別人很想講的事情我還是會迴避的,接觸別人的秘密或光明面本來就沒什麼壞處,你以為我很想問嗎?還不是因為你很不對勁!"

"真高興我得到如此殊榮,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咄咄逼人地追問啊,你這段反話連發的程度也讓我嘆為觀止,不過不必擔心,我都腦內翻譯完成了,我完全了解你想說什麼。"

"那你就迴避我的問題啊!"

"因為我五天後就會消失,在淨靈效果下什麼也不剩,你們再也找不到我。"暉侍這次倒是很乾脆,言簡意賅地做出了回答。

"淨化咒抹滅邪咒,我是被驅趕出來的惡靈啊。你要我這樣告訴他們嗎?讓他們覺得自己做出來的符咒銷抹了我的存在,讓珞侍知道他動手擲出的符咒驅逐了我的靈魂?"

看著範統聽完沉下了臉沉默,暉侍居然還有心情繼續跟他說笑。

"早叫你不要問,就偏愛問,不知道不是比較好嗎?反正你以後都可以像這幾天一樣清靜啦,我也只是消失而以,反正我早就死了,世界上再也沒有哪個地方找得到我的蹤影,這才是正常的狀況吧。"

"......你為什麼還笑得進去啊?你不只不想讓大家知道,也不為自己難過嗎?"對於範統咬牙切齒問出的話題,暉侍顯然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有什麼好難過的,又沒什麼不好,大家總是希望一切能完美圓滿,但我就是其中的那一點缺憾,你們才不會忘記我啊。"

"就只要不忘記就足夠了嗎?"

"不然還能怎麼樣?"暉侍聳了聳肩,語氣間雖然無可奈何,卻又透著一股消極的絕望。

"死人不該擾亂活人的生活,所以原生居民才不會化為新生居民重生,因為這樣會讓世界失序。既然如此,死了就要認命啊,偷偷寄生在別人身上存在了那麼久,嚴格來說是賺到的,我已經交代清楚了,消失的時候我也不想旁邊有其他人,所以,你就跟他們一樣和我道別吧。"

彷彿想快速結束對話一般,暉侍說著說著就自己下了結論。

然而范統卻在這時候抓住了他,說出他沒想過會聽到的話。

"跟我去沈月祭壇找噗哈哈哈,我不相信沒有辦法!我......我可以讓你回我身下,就算恢復成以前的狀況也沒有關係,跟我走!"

他表達出了他的在乎,甚至願意退讓、容忍他這個給他帶來過無數麻煩的「惡靈」繼續和他在一起。可是暉侍聽了,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範統,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說這麼糟糕的反話啊,你這樣子,我就算是流淚也是笑出來的啊,就算我看起來不難過,你也沒必要讓我笑到哭吧?"

"你哭什麼哭!我不是認真的,誰教你笑了!離消失還有多久?別再開玩笑了!"範統知道自己為何而生氣,因為暉侍看起來滿不在乎。

不在乎接下來的一切,不在乎自己會怎麼樣,就如同指要求所有人都放下對他的在乎,他就只要求這件事。

"剩下多久的時間並不重要,因為我沒有要跟你去,很高興你願意讓我回你『身下』,但這實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啊,成功率也不高吧?"

"你連試一試都不肯嗎?別顧著忽略那兩個字,現在不是讓你誇獎我語障的時候!"

"別一時衝動因為同情或者憐憫做出錯誤的選擇,你會後悔的,範統。明明是你的身體,卻住著另一個人,真的一點也不覺得討厭嗎?從來沒有覺得不方便?從來沒想過為什麼會是你,這麼倒楣的事情怎麼不去發生在別人身上?總不會因為只有這個方法,所以你只能妥協委屈吧?你或許會覺得我為什麼不跟你商量,為什麼不請求你幫忙,但是這麼厚臉皮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一再地、每次都希望你答應呢?"

範統聽了後,沉默了。

從在沈月通道裡請求範統接受他的遺願時,他就已經欠下了永遠還不清的人情。

因為沒有辦法還清了,最低限度能做的,就只是再也不要造成對方的困擾而已。

"──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後悔!"半響,範統這才說話了。 "的確不可能毫無怨尤啊,那是正常的人才辦得到的事吧!你為什麼要拿一些一定不會發生的事情來講,將那些當作是不能接受的證明呢?就連一般和人相處都會常常有摩擦跟不愉快了,難道因為這樣就切斷跟所有人的往來嗎!"

"對啦對啦,但是困擾的事情不是能免則免嗎?我沒有要求你像個聖人,也沒說你要絲毫不嫌棄我,我才敢住回去,我只是想讓一切在這裡結束而已。該傳達的也傳達了,誤會或心結多少也化解了,我已經善用了這五天,我其實一點也不想留下來啊哈哈哈哈。"

範統感覺到暉侍想掙開他的手,於是他將手抓得更緊。

"他們的心結化解了,他們的人生可以繼續好好地活下去──"就著如此近的距離,他一口氣說完了剩下的話。

"但是你怎麼辦呢?你心裡考慮的都是別人,你自己怎麼辦呢?就這麼在這裡結束的話,你的人生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啊!"然而,就在這時候,範統突然吼了起來,在他幾乎用吼的說完這些話後,他看見暉侍睜大了眼睛。

因為他想要看穿他真正的心情,賭他其實不想離開。

抓到他短暫出現的破綻,不被他用來掩飾心情的表面說詞所蒙蔽──然後說服他,別再消極地用消失來當作結束。

"......範統,詛咒消失了?"

"消失了。我說為什麼每個人反應都不一樣!總是先問我這個!你剛剛愣那麼短的時間是在驚訝這一點嗎?有那麼難消失就好了啦!"大概也知道這樣裝傻下去會惹惱範統,暉侍乾笑幾聲後才道歉。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時之間,有點不曉得該說什麼,只好轉移一下話題,你不會計較吧?"

"剛剛才說不能厚臉皮,現在就厚著臉皮要我跟你計較了啊!"

"你不懂啦,我大概有百分之三十的機率會用厚顏無恥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你要給我台階下啊,不然我只能繼續裝傻下去了。"

"好,我現在就給你台階上,快點跟我去沈月祭壇找阿噗。"

"我想先說一下,如果去了還是不行,你也不要難過啊。"

"月退都不行,你為什麼行!"

"狀況不一樣吧,況且他有王血,世界不能失去他,他是特別的。"

"你囉嗦那麼少、煩惱那麼少做什麼!一定要拿整個世界當籌碼交換才能成為特例嗎?你應該要覺得你能城為例外是很不爽的事情,這才是你不正常的反應吧! "瞧範統一副很想揍他的樣子,暉侍也說不上盈滿內心的是何種心情。

停頓了一會兒,他這才對範統露出淡淡的微笑。

"說的也是呢,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然後,兩人加上從頭到尾一直沉默的夕雨、前往沈月祭壇了。





包覆著沈月祭壇的白繭,一般情況下是杜絕外人以及高階武器護甲進入的,不過每次噗哈哈哈來這裡待幾天後,範統總是要來接他回去,所以範統要出入還是不成問題的。

帶著暉侍和夕雨進入祭壇內部後,範統很快就看見了飄浮在空中打瞌睡的噗哈哈哈,以及趴在他腿上撒嬌的沈月。說起來,每次來接噗哈哈哈,他都覺得這個少女神器每次都瞪著他,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把自己的武器帶走。

反正她現在是無害,要是她敢做什麼,他也不介意把這個少女封印起來還是懲罰一下。

叫醒噗哈哈哈,吸引他的注意力後,範統尚未開口提出要求,噗哈哈哈就先睜著惺忪的睡眼做出詢問。

"奇怪,本拂塵不是叫你事情辦完再來嗎?你把這個假黑毛來做什麼?"

『喔,是這樣的,因為......說來話長,反正,我不希望他就這麼消失,阿噗,你可不可以讓他回我身上啊? 』為了讓溝通順利進行,範統使用心靈交談向噗哈哈哈提出他的要求。

不過他一說完,祭壇內的氣溫立即降低了十度。

"絕對不可以!範統你有種再說一次!本拂塵絕對不會讓他回來分享我的空間,他憑什麼繼續住在你身體裡?分離了就分離了,範統你有病啊!"

即使噗哈哈哈處於暴怒的狀態,沈月依然安然趴在他身上,被他嫌煩揮手驅趕後,便飄到他背後改為掛在他後面的狀態,完全無視這三個不速之客。

『可是,這樣他會消失啊!回我身上有什麼關係啊! 』

"免談!不是武器也不是護甲,跟本拂塵搶什麼主人,範統你每次都要本拂塵幫忙就算了,居然還是為了這種事情,你皮在癢嗎!"

『什麼啊,是武器或護甲就可以搶嗎?你還不是不准......』

"是武器或護甲,本拂塵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提出決鬥讓他滾,但是一個普通原生居民的靈魂,本拂塵想滅了他也嫌失了身分,範統你根本不懂問題在哪裡!"範統充滿了無奈。

"範統,他不同意的話就算了......"站在後面的暉侍插嘴了說了一句,範統則對他搖頭。

"你等兩下啦,我再跟他溝通。"

"沒得溝通!就說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行!你休想拿東西來討好我,不管用什麼條件換我都不會同意的!"

『所以阿噗你的意思是辦得到,只是不想幫忙? 』

"本拂塵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會消失耶,就算你恨不得他消失,但是我會難過啊,如果不能讓他回我身上,那還有別的辦法可以讓他留下來嗎? 』範統問這句話的時候,噗哈哈哈正煩燥地抓住攀在背後的沈月,把她拎到前面來。

聽範統這麼問,他臉色難看地沉默了一會兒。接下來他所做的事情也很簡單。

伸手一揮將暉侍掃進旁邊的沈月通道後,不理會範統的驚呼,噗哈哈哈無言地看向手上提著、正委屈盯著自己的妹妹。

"把那傢伙搞定。"

"啊?"沈月呆呆的愣住。

"把他轉化為新生居民,不要動手腳,否則你的本體下一秒碎掉。"夕雨也終於在這時候,涼涼的開口威脅。

"你————!你這個囂張的傢伙!"沈月對於自己的本體一直被夕雨的符咒限制住、感到非常的憤怒和羞恥。

她一個這麼厲害的神器,連一個小小的異界靈魂都無法制動。

"活該,這是給你一個教訓。"倒是噗哈哈哈,對於夕雨的這樣做法很滿意。

"哥哥————"

"好了,快點去做你的事!把那個假黑毛搞定!"

"——是啦!"

然後,在沈月不太甘願的協助下,暉侍總算是被砍掉重練成為新生居民了,只是好像因為靈魂曾經受損,其實狀況還是不太穩定,結果頭髮依然是黑色。

在這之後,暉侍說好像又要整理心情,真不知道他為什麼可以這麼糾結,大概是因為之前說自己會消失,結果卻留下來了導致先前講的話又變成說謊,生怕在弟弟們心中自己變成了騙子之類,因此範統便讓暉侍來他家住一陣子、而夕雨也回去後照常過自己生活。

後來,夕雨聽說來暉侍既然他都留下了,自然不可能瞞著所有認識的人過活,那是沒有意義的。

就算他靠當侍存的積蓄可以活很久,範統之後仍得將他趕出去,要他別一直躲在他自己的家,直到後來暉侍捎來跟那爾西見了面,要去當梅花劍衛、他甚至也居然為了替找不到外交人選的那爾西分憂解勞,主動請調到東方城來。

因此,在這之後,暉侍從此改回了他原本的名字————修葉蘭,代表西方城的外交來到東方城做外交————其實也只不過是天天陪音侍、順便糾纏綾侍抓小花貓,據說甚至還勞師動眾一起組個抓小花貓的團隊、抓了一隻鳥送給那爾西,嚴重影響了國政.....

於是,這也讓珞侍頭疼了一陣子,之後在無奈的情況下,加上他最近也一直糾纏煩惱著怎麼維持人際關係與溝通,所以又請了範統他到神王殿工作,也就是代理暉侍的職位,以免等到哪一天要是違侍或綾侍兩人操勞過度倒下後,東方城也會跟著倒下......

然後,所有人就這樣在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情況下,一同度過了五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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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讀者們、2020年、年初三安安哦!
這裡是某羽哦wwwww
某羽在這裡宣布和預告—————




沈月篇正式結束!
接下來之後的文章,是特傳篇開始咯~~~~~! (笑)
某羽知道有些讀者們都期待著特傳篇,所以就早早的結束沈月篇了~~
畢竟不是所有讀者們都有看過“沈月之鑰”小說,雖然只是第一部,但第二部還在連載中,因此某羽才打算沒把第二部的人物寫進來wwwww
不然會混亂啊~XDDDDD
那麼,我們在下一篇見!

羽珂  2020/01/27 下午5.18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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