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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過去X約定
那是他的惡夢,當他看見那只銀髮精靈被封印在水晶裡時。
用著特殊的言靈跟對方對話,得知亞那是自願把自己封印在水晶裡的。
因為他身上凡斯的詛咒,若他死亡之後將會傳給颯彌亞,他不願這麼做。
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知道颯彌亞一直在尋找他,總有一天還是會見到面的。
但若去掉了這層封印,亞那便會被詛咒侵蝕,命也不久矣。
所以,他希望唯一見到他而且能與他溝通的褚冥漾,能幫他尋找解咒的方法。
--我是妖師。
--我知道,所以才請你幫我。
看著如此的亞那,褚冥漾的心中卻冒出不甘。
若真的替亞那解咒了,而且也救回了他,那是不是他在颯彌亞的心中,就什麼也不是了?
颯彌亞是他最重要的人,說什麼也不能失去他!
當時的他,只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因為身為妖師,所以他從不懂的幸福為何物。
自己的世界就只有然和姊姊,除此之外,對他來說都是灰暗的。
然而,從沒有得到也不奢望能得到的重要之物,他卻在颯彌亞身上找到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珍貴之物,他怎能輕易放手?!
所以他不能讓亞那回歸颯彌亞身邊!
他不想再變成孤單一個人!
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在他回過神的時候,地上早已滿是血泊。
亞那倒在地上,因為失去了水晶的禁錮,亞那那雙美目微睜,正望著他。
自己的手中還握著瑣,劍尖則沒入了亞那的胸口,鮮血像壞掉的水龍頭一般,怎麼也停不下來。
他跪倒,淚水畫下臉頰,身軀顫抖著,十二歲的自己,完全不懂得自己為何會做出這種事。
然而亞那只是看著他,他沒有在那之中找到憤恨的情緒。
--我會,找到解咒方式的,即使是在颯彌亞身上。一定會!
看著他,亞那卻突然露出笑容,摸了摸他的頭。
--寂寞的孩子,不需要悲傷。
然後,漸漸的,那雙手緩緩垂下,也不會再動了。
一個孩子的幼稚想法,抹殺了他自己往後的一切。
那之後的褚冥漾,翻遍了守世界所有的書籍,即使是遠在要好幾個月的路程,他也不辭辛勞的趕過去,就為了那些可能性。
他也拼命增強自己的實力,讓自己不再軟弱,讓自已能真正守護自己重要的人。
因為身分的關係,他接下了公會的特A級黑袍。
公會也讓他能選擇自己想要的任務,讓他能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說自由是很自由,但是心中卻缺了一大塊。
有目的,但完成之後呢?他想都不敢想。
然後在自己升上高二前一個月左右,在某次任務中,他終於找到了解咒的方法。
他該開心的,因為他終於能實現和亞那的諾言。
但當他見到冰炎的那一瞬間,所有想法全部被推翻了。
自己好想一直一直看著這個半精靈,即使他不記得自己也沒關係,就這樣下去...也好。
他多麼想要這樣,沒有憤怒,沒有仇恨,所有一切都是這麼的平靜。
這樣,也好。
但是,當時間繼續往前走,他的心卻又揪的更緊了。
因為他答應亞那了啊。
因為那是他必須彌補的事情啊。
--因為,在亞那消失的那一瞬間,他笑了。
「...漾,漾漾!」
墨色的眸子猛然睜開,呼吸相當急促,但是一下又歸於平靜,彷彿剛剛的驚嚇是錯覺一般。
一名全黑的人坐在水池邊,手緩緩拂過水面,漾起一陣陣的漣漪。
「...怎麼了?」就算浸在水池裡,說話完全沒有影響。
「這是我要問你的吧。」對方沒好氣的搖了搖頭「水池剛剛在騷動...你怎麼了?」
聽見這句話,漾漾用手臂遮住自己的雙眼:「大概是...作惡夢了吧。」
一個被稱作過去的惡夢。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坐在池邊。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可惜大多是枉然。
真的,很久很久了...他也被那段回憶折磨很久了。
身為全袍,身為妖師,身為...那些對他來說,全部都沒有意義。
意義這種東西,他早已全部繫在那只半精靈身上了。
救贖被排拒被追殺的自己,是那雙率直的紅眸。
「其實,我一點也不堅強...」
錯了,他非常脆弱,脆弱到自己都讓自己想笑。
當他看見那雙陌生的紅眸,多想再度抱緊他。
再次見面那天晚上,他徹夜未眠,腦中都是那個銀紅相間的影子。
但他明白,那是自己的錯,怨不得別人。
「但是...還是好想念阿...」
好想念,真的好想念他。
他想過好多次,若自己沒有去那洞窟,沒有遇見亞那,自己沒有失去理智...
那是否一切的美好會不曾變調?
可惜,現實中不會有如果。
所以他只能拼命往上爬,爬到沒人能及的高度。
這樣,就可以不用做出痛苦的選擇了吧?
這樣,就可以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了吧?
所有強大的背後,都只有一個單純不過的原因。
「颯彌亞...」
他嘗到鹹鹹的味道,淚水混在水中,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流淚了。
而池邊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只剩一片寂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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