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章 夜半X對話
半夜三點,冰炎躺在自家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
雖然不是第一次失眠,但心中的苦悶以及疑惑卻是第一次。
好不容易,褚冥漾回來了,他應該高興才是啊?
但是自從對方回來之後,他卻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
怎麼也說不出來的古怪,是那種潛意識的,自己也不知道的東西。
腦中思緒不停在運轉,什麼睡意的早就通通消失了。
最後他放棄了怎麼也理不出的頭緒,索性起身不睡了,走到客廳想要把之前還沒看完的蟲爬字書看完。
沒想到,與隔壁只隔了一道薄薄的牆的客廳,竟斷斷續續傳來低低的談話聲。
隔壁應該是褚冥漾的房間...他在跟誰說話?
「...靈魂...不...穩定...」
「時間...多...療...」
雖然聽不大清楚,但冰炎知道有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褚冥樣房間有另一個人!
「...水池...你...受損...」
原本想要不要乾脆到他房間問個究竟,但是一想到對方為難的表情卻又作罷。
突然,他聽見某樣東西碎掉的聲音,而且很明顯是被打碎的。
因為裡面突然傳來類似爭吵的聲音:「這不是你該管的!」
這是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冰炎聽得清楚的話。
他知道那是褚冥漾的聲音,但是他驚訝的是對方很少會出現這麼激動的語氣。
下意識地,他走到褚冥漾房門外,敲了幾下。
門內的聲音嘎然而止,然後褚冥漾悄聲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再來,門開了。
「冰炎?」看到來人,褚冥漾露出詫異的表情。
冰炎從門縫看進去,剛好看見褚冥漾的客廳,米白的沙發上坐著一名黑色的人,看不清楚面貌。
「冰炎?有事嗎?」褚冥漾淺淺地笑著,完全沒有談話被打擾的不耐。
「...沒,因為好像聽到你們在爭吵。」
「可能是說話比較大聲吧。」褚冥漾尷尬地笑了一笑。
沒想到,他卻側過身,淺笑看著冰炎:「要進來嗎?」
沒想到對方會邀請他進去,冰炎頓時愣住了。
相較於冰炎的訝異,房內的人卻緊皺眉頭:「你要讓他進來?」
「沒有關係。」側身讓冰炎進入房內的一瞬間,那雙黑眸黯淡了一瞬間,但冰炎沒有注意到。
「算了。」那人站起身,聲音不慍不火,好似一談平靜的水一般沒有情緒波動「我要離開了,不能離開太久...還有,若見到白川那傢伙綁也要給我綁回來。」
然而說到最後,尤其是「白川」那兩個字時,對方卻突然冒出了咬牙切齒的情緒。
「是。」似乎很習慣了對方的情緒轉變,褚冥漾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對方便消失於房間內。
「他是...?」
「時間交際處的主人之一--黑山君。」褚冥樣一面解釋一面把不知道打哪來的熱牛奶塞到冰炎手中「他是來關心我的傷勢的。」
冰炎無聲的啜了幾口溫熱的牛奶,他很明顯聽出對方希望黑山君的話題就此打住。
「那麼...」看著純白地液體,他竟莫名的有了睡意「我父親的事呢?」
坐在他身邊地褚冥漾整個人僵了一下,隨後露出苦笑:「對喔,我答應冰炎要講的。」
明白對方話中有話,冰炎稍稍瞥了對方一眼:「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反正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不急於一時。
「......」褚冥漾沉默了半晌,似是在思考「對不起,我不能說出全部的事情。」
知道這已經是對方的底線了,冰炎只是點點頭就請對方說下去。
「當年,我殺了你父親,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為什麼?」
「...因為我怕失去你,冰炎。」褚冥漾把手埋進雙掌間「我怕、我好怕亞那回到了你的身邊之後,我在你心中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是身為小孩子的幼稚想法,卻成了他一輩子的夢魘。
冰炎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褚冥漾。
「對不起...」褚冥漾語氣中竟帶著些許哽咽「結果我,還是失去你了。」
冰炎知道對方指的是之前把他記憶封印的事。
「然後我,開始讓自己變強...什麼黑袍全袍,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我只是、我只是想彌補這一切而已,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
褚冥樣卻突然感覺到,有一雙大手在他頭上揉啊揉的。
「冰炎?」
「我那個粗神經的老爸,才不會怪你呢。」
--寂寞的孩子,不需要悲傷。
「呵呵。」
「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們真不愧是父子呢。」
「啥?」
大約五分鐘吧,等褚冥漾笑夠了,冰炎也不知道白了他多少眼了,褚冥漾卻突然靜下來看向冰炎。
「褚...?」
『睡吧,颯彌亞。』
然後,褚冥漾伸手接住了往後傾倒的冰炎。
把對方安置好之後,褚冥漾大大的深了一個懶腰:「好,那麼...」
話還沒說完,褚冥漾卻突然痛苦地彎下身,雙手緊抓著胸口的衣服,臉色極盡蒼白,更是不停冒出冷汗。
「怎麼在這個時候...」褚冥漾小小聲的抱怨著,卻在下一秒微微張大了眼睛。
以他現在這個狀態,能夠表現出這樣已經是相當驚訝了。
「小心被一腳踩死喔,白川主。」
然後他身後的窗台上一隻純白色的毛毛蟲就開始蠕動,然後漸漸變為人形。
「沒關係的,會被踩死的只有蟑螂!」白川主很開心地送給褚冥漾一個大拇指。
「毛毛蟲...也差不多...」
說完,褚冥漾閉上眼睛,向後倒去。
白川主沒有任何驚慌地接住倒下的褚冥漾,看著他蒼白了臉色,幽幽地嘆了口氣。
「真不希望你死...漾漾...」
---TB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