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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2-7-25 00:50 編輯
第十五章 侍神 侍主
希納洛說我們要離開這個村子時再去那棵樹找他就好,因為他要好好的跟那棵陪了他一百多年的樹道別。
他伸手輕輕撫摸著那棵樹,看起來是在懷念過去的時光,他張口好像在說什麼,我聽不見他說的話,因為這是我離開時偷偷回頭看見的,他對那棵樹大概有很多的回憶和很深的情感吧。
我開始思考回到家鄉後要不要告訴師父說樹靈其實能夠跟樹對話…
「華煜回去了?」我現在的表情一定是一臉驚訝。
現在正在吃午飯,但是卻沒看見華煜,於是我問夏露小姐華煜去了哪裡,她的回答是華煜一臉不高興的說他要回家一趟,她還很驚訝的問他要怎麼回去,但華煜只是說了不用擔心就走了。
回『家』一趟八成是回冥界,至於他的一臉不高興,大概是事情很麻煩,記得華煜之前說過冥王派四神到邊界設結界,不知道是不是這件事。
「他還說之後會回來找你,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夏露小姐偏頭想了會說道,接著又嘆口氣皺著眉頭很擔心的樣子,「讓他這樣一個人什麼都沒帶就回去真的好嗎?既然是出來旅行他的家鄉應該很遠吧,他的身上有錢嗎?怎麼這麼匆忙的就說要回去呢…」
「我想不用擔心他的。」我放下碗筷起身。
「可是…」
「相信我,真的不用擔心他。」我對她笑了笑,「那我先回房了。」
如果是因為有氣息強大的華煜在這裡,那隻食人靈才不敢現身的話,那麼只要華煜將氣息隱藏或許就能騙過食人靈,但不論我怎麼拜託,華煜就是不肯將氣息隱藏。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像是小偷犯罪前做的事啊?』
當時他就是一臉厭惡的對著我說這句話,既然華煜不肯將氣息隱藏,那我只好拖著他和我一起去找食人靈,但找了幾天都一無所獲,我開始擔心我會辜負了村長和村民們的期望。
但是現在華煜回冥界去了,也就是說那隻食人靈有可能在華煜不在的這幾天出現,或許我應該高興它終於有可能出現了,但我卻擔心我可能對付不了它,形貌似狼,體型大小上雖然仍有爭議,但說不定它的體型能夠自由變換大小,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它的力量夠強大。
從前幾天的搜索中發現,他能夠將殘留的氣息消除的一點也不剩,這表示它很聰明、很細心,它雖然是動物化成的食人靈,但或許它從人類的生活中觀察學習,使得它擁有了一定的智商。
雷諾伊或許能夠對付它,但雷諾伊還要顧及到我的安全,大概沒有時間對付它,而我的符紙也所剩不多,這樣子對我實在很不利。
目前除了雷諾伊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可以和我一起對付那隻食人靈,怎麼辦…只能硬拼了嗎?
誰能告訴我該怎麼做…
我該怎麼辦…師父…
「什麼怎麼辦啊,哥哥?」
突來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我驚訝的抬頭一看,是梓玥。是我想得太入神了嗎,怎麼梓玥走進房裡我都沒注意到?
他看著我,偏了偏頭,有些擔心的問:「哥哥,你頭痛嗎?」
「…沒有。」
他眨了眨眼睛,疑惑的問:「那哥哥幹麻抓著頭髮很難受的樣子?」
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抱著頭縮到了床的角落,我放下手對梓玥笑了笑,轉移話題:「梓玥你找我要做什麼?」
「啊,夏露姐姐要我拿這個給你。」他伸出右手,手上是一小塊布,上面放著的是幾片圓形餅乾,大概是夏露小姐烤的,他遞給我,我伸手接過放到一旁。
「姐姐說你中午沒吃多少,所以弄了這個給你吃,她說:『如果我晚餐時看見餅乾還好好的完全沒動過的話,我會生氣喔!』」梓玥一邊手扠腰一邊學著她說話的語氣,看起來有些可愛又好笑。
「…」雖然梓玥學夏露小姐的模樣很可愛,但內容讓我好無言,看來等一下一定要把餅乾吃掉才行…
「…好,幫我跟她說聲謝謝。」
梓玥眨了眨眼睛,接著是大大的笑容:「好!」
…夏露小姐是故意叫梓玥拿給我的吧?
「啊,對了,哥哥如果你要找我的話,到希納洛那邊找我就可以了,我現在要去找他玩。」梓玥走到門口時,突然想到什麼般回頭說道。
「好。」
希納洛應該會好好照顧梓玥吧…對了,有危險他會帶著梓玥逃跑的,所以應該不用太擔心才是。
等梓玥走出門口,腳步聲終於遠到我再也聽不見之後,我才讓一直繃著的身體放鬆,沒想到身體一放鬆就順著牆面下滑了些,但我已經沒力氣再撐起身體,伸手扶著額,感覺耳邊傳來的嗡嗡聲音量很大、很吵、很煩,我縮起雙腳,把頭埋進膝間。
「…啊,頭好痛啊…」
花瓣,這是睜開眼後看見的第一個事物。
高潔如月一般潔白的花瓣,片片如雪花在空中飛舞,風輕拂我臉,帶起幾絲銀白,我閉上眼,睜開。
風微涼的氣息依然清晰,面前的花瓣依然如月般潔白,彷彿不可隨意碰觸、不是這世間該有的事物。我退了一步,腳底下擦過去的沙沙聲響讓我知道這是草地,但已不是之前那令我恐懼的翠綠。
這旁邊就是一條小溪流,流水潺潺,水面波光隨著水的流動閃耀,水流清澈見底,有幾隻小魚在被細長葉子遮擋的水面下躲著休息,裸露的石上斑斑墨綠,是蘚苔,我蹲下身把手伸進水裡,好冰。
這樣的感覺好熟悉啊,這是一種寧靜、悠閒,時間也會跟著慢下腳步的感覺。把手抽離水面,我起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在我的想法裡這是漫無目的的亂走,但我相信我的腳會帶我找到她。
果不其然,走沒多久就看見那抹葡萄紫色的身影,那一頭的秀髮。我走到她身旁蹲下,她把左手伸進水裡,直讓水淹到手肘的位置,她的面上看來沒什麼表情,每次看見她時,她的臉上總是掛著可愛的笑容,像這樣子的面無表情很少見,也不太對勁。
看著她浸在水裡的手一會,總覺得有些奇怪,她的右手緊抓著左手臂,手臂都被他捏得泛紅了,她卻還不放開,而她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她蹙起了秀眉,這看起來就像是…她在忍著疼痛。
我愣了下,然後伸手進水裡想把她的左手給翻過來,她掙扎了下,卻因為痛而顫抖著,我怕弄痛她而輕輕的拉著她的手翻過,雖然水面反射的光芒讓我覺得很刺眼而瞇起了眼,但我仍然看得見水下的一大片青紫。
她受傷了,而且這麼一大片的瘀傷到底是怎麼造成的?還有為什麼不跟我說?照之前她對我的態度看來,她應該很喜歡我啊…難道就是因為喜歡才不說嗎?
「…」她沒有說話,而是抿緊了唇。
「妳是怎麼受傷的?」我低下頭看著她的小臉,她的眼裡泛著水光,為什麼要忍著不喊痛呢?
「…」她搖搖頭依舊沒有說話。
「擦藥了嗎?」我不放棄的繼續問。
「…」她還是沒回答我,果然聽不見我說的話嗎?
「這個,沒關係的,泡泡水就好…」沉默了一會,她一邊把手泡進水裡一邊無所謂的說,語氣裡聽不出她是否覺得難過或疼痛,像是那一大片瘀青不存在一般,又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
雖然她裝得毫不在乎那令人怵目驚心的瘀傷,但她緊皺的眉頭卻出賣了她,她覺得痛苦卻不肯說嗎?為什麼要忍到這種程度,為什麼不說出來?
就只是不想讓我擔心嗎?
「痛得話就說出來吧。」我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已經不知道這是否是我意識下的或者是耀的動作。
「…」
「不想說的話,我在這裡陪妳,等你願意說吧…」說完我便一屁股坐在腳下的草地上。
溪流的對面是花林,每棵樹上都開滿了白色的花,潔白的花瓣飄飛,飛下了樹、飛到了草地上、飛到了溪流裡,也飛到了她的、我的身上,不知道我發呆了多久,我突然想到我剛才說的話,雷諾伊也曾經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每次被附近的孩子嘲笑、謾罵、圍歐、丟石頭…我總在那之後就跑到附近的樹林先躲著把自己的傷口處理完再回家,但我總在跑進樹林之後就被他給找到了。
『你現在不想說剛才發生什麼事的話,我就等到你願意說。』
每次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在我身旁坐下,我不理他逕自處理我身上的傷口,他總是看了眼後就沒說什麼,直到該吃晚餐的時候我們才起身回家。
一陣微風拂面,青草與滿樹的花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那是聽起來令人覺得舒服的聲音,我閉上眼。
睜眼。
「…」又是夢嗎?我什麼時候睡著了?往四周看了看,窗外那染上一抹紅的天空告訴我現在已經傍晚了。
「…咦?棉被?」正要起身時卻發現身上被人蓋了棉被,是夏露小姐幫我蓋的嗎?啊,對了,餅乾被我放在床邊,不知道有沒有被我一不小心踢到床下去…
因為剛才縮著腳不小心睡著了,導致現在雙腳有些發麻,在伸了個懶腰之後,我爬到床邊看了看,餅乾居然不見了!難道真的被我一腳踢到床下了嗎?
「闇,你在做什麼?」我正趴在床邊往地板看去,突然面前出現一雙腳,還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視線往上一看,不會吧…
「…雷諾伊你一定要嚇我嗎?」我沒有看錯,我面前藍髮紅眼的人真的是雷諾伊!
「什麼啊?你在找東西嗎?」他挑了挑眉疑惑的問,蹲下身讓我的視線可以對到他的視線,他暗紅色的眼睛看起來還是很嚇人,但我在他眼裡看見擔心、疑惑、還有對我的包容。
「怎麼了?你不是在找東西嗎?」雷諾伊見我沒有回話,偏了偏頭不解的看著我。
「…」我坐起身左右看了看,在一張椅子上發現了用布包著的餅乾,應該是雷諾伊幫我拿過去放的吧,還有棉被大概也是他幫我蓋上的。
「雷諾伊。」我看著門口喚了聲。
「嗯?」
「你剛才從哪裡進來的?」如果我剛才沒看錯的話,他是從…
「門口。」
門口進來的…
「…夏露小姐看到你沒說什麼嗎?」他會從門口走進來就表示夏露小姐已經見過他了,一個人憑空出現,還從自己家的房間走出來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啊!
雷諾伊挑了挑眉,雖然他臉上沒有笑容,但我很確定他的眼裡帶著笑意,今天他太反常了,我已經被他嚇到第三次了!
他走到床邊在我身旁坐下,語氣帶著很明顯的笑意:「有,夏露小姐看見我時嚇了一跳,我向她說明我是你的侍神後,她不相信,她問我說你的個性如何,所以我就說:『我主人是個愛逞強、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告訴任何人、難過的事情只會往自己肚子裡吞的人。』說完之後她就相信了。」
「她還摸摸我的頭說我真是辛苦了,要照顧一個這麼彆扭的主人,我就說是呀,我主人真的是個很麻煩的傢伙,要讓他把難過的事情說出來簡直比登天還難,不過說不定登天還比較簡單。」
「…」我的頭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感覺臉上好像火在燒,現在一定紅得比蘋果還紅,
「剛才在和她聊天,本來想說看看你醒了沒有,我一進來就看見你趴在床邊不知道在做什麼…所以你剛剛在做什麼?」
「雷諾伊你有興趣試試看封魔鎖嗎?」我沒理會他的問題,把手伸進左手的袖子,我在這裡藏了幾張符紙。
「…你生氣了?好好…不…不要拿出符紙,我不說可以吧?」他把身子往後挪了些,舉著雙手向我投降般的說道。
看他這副模樣,好像有些狼狽,我收起符紙,疑惑的說:「你今天真的…怪怪的,你以前話沒那麼多的,該不會頭真的撞到牆導致性格大變了吧…」
「…」他突然沉默不再說話,雖然知道應該不可能,但他的沉默不禁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玩笑般的話是真的。
還好他最後還是開口了,證明了我的玩笑不是事實,他的語氣沈了下來,帶點自嘲的意味:「以前我總認為,作為侍神,就應該在一旁默默的守護侍主,在侍主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保護侍主的安全,有需要的時候聽從侍主的指令。」他停頓了會,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在思考這樣被動的等待命令究竟對不對?你總是為了不讓別人擔心而把痛苦往自己肚裡吞,作為侍神的我應該要傾聽侍主的心事,為侍主分擔痛苦,但你對我的關心絲毫不領情,我開始慌了,因為我沒做好一個侍神該做的事。」
「但我最後所能想到的也只有告訴你我會等到你願意說,但你一直都不願說,第一次感到刺痛感是在訂契約後的那個晚上,我從睡夢中驚醒了,跑到你房間一看,你做了惡夢縮在棉被裡發抖,而我卻無法替你分擔…」他握了握拳頭,皺緊了眉。
「之後我就常常感覺到突來的刺痛感,所以我試著逼你說說看,可是你逃走了,而且看起來很難過,雖然那之後我沒有再逼你說出來,但在胸口淡淡的、悶悶的感覺一直讓我很在意,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感覺淡了很多,但它始終一直存在。」
「直到幾個星期前的那股強烈的刺痛感襲來我才下定了決心。」他起身站到我面前,我抬頭看著他,他眼裡的堅決讓我覺得很不妙,我聽見心裡有個聲音叫我快點逃。
「等等…雷諾伊你要做什麼…」我不自覺的往床上退,等我撞到牆才發現這根本把自己逼到絕境,我現在跑不了了!而他還在繼續朝我逼近,我下意識的把手伸進袖子。
「你…」我瞪大了眼,他一個伸手就抓住我的右手,我還沒拿到符紙,既然拿不到符紙,我就用左手畫符,但我還沒開始左手就被他抓住了,讓侍神摸清侍主的個性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告訴我幾個星期前發生什麼事,我是不會放開的。」
「雷諾伊!」我掙扎,卻徒勞無功,他的力氣大得超乎我的想像,這是在父母死後我第二次覺得自己的力量是這麼渺小,感覺心裡很慌亂,我不知道要繼續掙扎還是放棄,最後我選擇了放棄,因為雷諾伊的力氣比我大上很多,這一直都是事實。
「…」我靠在牆上等著他放開我的手,頭髮因為剛才的掙扎而散亂的遮住了我的臉,許久後他鬆開對我的束縛,我無力的垂下肩膀,嘆了口氣,我想我了解雷諾伊的心情。
「雷諾伊,」我伸手扶額,「我的頭好痛…」
「…這是不說的藉口?」
「不是。我會說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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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字放大的原因是我看得很辛苦...
然後為了讓大家不要也和我一樣看得很辛苦
所以我把字放大...(這好像是歪理?
為什麼我覺得雷諾伊抓住闇的雙手那段好像他要...(嗶──(消音))
寫那段的時候我一直想到別的地方去是怎樣...
然後寫著寫著好怕自己把雷諾伊寫崩了
還是說從他出現的一開始就崩了...
對了 我寫到第十五章就有六萬多字了...
我好驚訝 不知不覺就寫這麼多了(望
話說 不要看完就按下上一頁啊
我需要回覆才有動力啊∼
對我批評指教我也很樂意洗耳恭聽的(認真
請回覆 現在都是潛水的人啊...(望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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