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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的生日賀文】拉不近的，距離。 (尼✖艾 HE走向)
◆食用小說明 and FOR-焰 ：
本篇和誅神令的背景架構完全沒有關係，
純粹引用御我大原作背景來進行的曖昧發展(？
所以第37代雖然少但還是有，不過主要還是尼奧，
第38代不用說會有一定的出場頻率，第39代…應該是沒有。
本文以艾崔斯特為中心出發，第三人稱導向，所以描述艾崔斯特的心情會多一點。
另外字數不小心又爆了，所以後面劇情有點急促，請多海涵，謝謝！
然後，角色真的崩了啊啊啊啊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尼奧和艾崔斯特翎自己很萌，可是寫成這樣內心真的糾結不已。
以上，謝謝大家，也祝焰生日快樂唷^^~
------。☆。。★。。☆★。正文開始。☆★。。☆。。★。------
『序』
他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如同陽光般燦爛閃光，如同太陽般溫暖照亮了身邊每一個人，但卻也如同豔陽般那般刺熱，那般讓他……想靠近卻也品嚐了被焚燒且難以忍受的椎心痛苦。
或許很多事他是真的沒注意到，但每當他在自己的面前談論起學生，談論起另一個長伴於他身邊的『夥伴』，那種說不出的口的酸澀是多麼的令人難以下嚥。
所以，面對這拉不近的距離，他是不是應該保持理智，遠遠的，看著他無私照亮身邊每一個人，然後告訴自己…獲得的，已經足夠了？他，該知足了？
熾熱的豔陽終究太過嚴炙，儘管被他散發的光芒吸引，卻同時也得受到已火焚身的痛苦。
將他拉進自己的生活圈裡，給他希望，給他期待，卻又殘忍的告訴他，
他對待期他人的方式，和自己沒有兩樣，
一切，似乎是他的自作多情…
尼奧，你這個大白痴。
。☆。★。。☆★。正文開始。☆★。。☆。★。
夜晚總是讓人心情沉澱，讓人不自覺想起往事，想起一些回憶。
萬賴靜寂，記得那時的自己好像也很常仰望這一片天空，一邊想著自己該何去何從，一邊擔憂自己沒有未來。
他並不後悔走向和族人反叛的道路，因為與其動手殺害無辜的人類，被同類追殺雖然內心也同樣不好受，但至少他不會覺得良心不安。
只是每當夜半之間，那種只有蟲鳴作陪的淒涼感還是讓他倍感寂寞，想著，若有一個人願意接納這樣的自己該有多好。
但想歸想，地面上的人類看到這樣的自己多半不會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們只會恐懼的呼朋引伴，然後拿著武器對著自己無情攻來。
好幾次，沒有惡意的他就在村民們這麼追趕下負傷離去，甚至有幾次在逃離村民的追擊後，被前來捉拿自己的族人碰上，猶記當時，若不是恰巧前方是精靈的領土讓他們放棄追擊，否則今日的他，大概已葬送於不知名的地處了吧。
印象最深刻的大概是和尼奧相遇的二年前吧，才剛從族人們手中逃脫出的他碰巧聽到他們正準備去殘殺附近的一個小村落。
在記憶裡，那個小村落並沒有任何冒險者公會或是任何神殿駐點，有的，只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農民。
於是他又忘了先前幾次的教訓，趁著子夜黑幕的掩護，闖進了村長的住宅裡。
在未驚動村長與任何一個人的情況下，他留了一張不具名的紙條告訴他們最好在明天一早就趕快離開村子到大一點的城鎮或村落尋求庇護，否則黑暗精靈將會在子夜降臨之時屠殺血洗他們的村子。
他一直躲在離村長家最近的大樹上觀察，藉由濃密的樹葉遮掩並沒有讓任何人發現他的行蹤，他為此感到稍稍慶幸。
然而，當村長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留在桌上的紙條後，竟然只看了一眼就嗤之以鼻將紙條往垃圾桶內丟時，他的心都涼了。
為什麼他的好意，都沒有人願意接受呢？
於是當天夜晚來臨時，仍留在大樹上的他親眼目睹了族民殘殺村民的邪惡行徑，滿村落的恐恐懼尖嘯聲，殘虐興奮的喧囂聲，就這麼在他眼裡、耳眼來回晃動，鮮紅色的血花無情綻放，斷臂殘駭滿目瘡痍。
到頭來，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到頭來，他也和族人沒什麼兩樣，差別只在…沒有真正的動手殺人。
跳下樹枝躍到胸前被刺了七刀躺在血泊中的村長面前，艾崔斯特對上他那雙驚恐、膽寒以及…憎恨的表情。
為什麼不聽他的勸告呢？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窸窣的聲響，回首一看，他看到了一名族人正用鄙視訕笑的模樣，無聲嘲笑般的，看著他。
那還用說嗎？因為你是黑暗精靈，是邪惡的種族啊！你的話，有誰會信？
是的，他的話有誰會信？
有誰…有誰呢？……？
「喂，艾崔斯特，別睡了，快醒醒老子餓了，去煮飯！」
一股溫熱的觸覺藉由臂膀間傳入感官內，他恍忽的張開炙紅的雙眼，看到的，是一名如陽光般燦爛閃耀，有著堅定雙眸的男子。
一時之間，他渾沌的腦袋認不清眼前這個有著霸氣面容以及犀利雙瞳的男子是誰。
為什麼他要用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啪！」
忽然間，他的腦袋被眼前的男子狠狠一拍，當下面容朝地直接吃土，而他那因為夢境而產生混亂的腦袋也多虧這一擊，瞬間清晰。
雖然很感謝尼奧，不過這方法還是讓他不知道該開口吼他說「很痛耶，你這個白痴」，還是該受教的告訴他「謝謝，我醒了」？
最後，艾崔斯特還是選擇了什麼也不說，直接以動作表示他現在已經清醒，到一旁將尼奧不知何時去獵來的野鹿清理烹煮。
而也正因為他什麼都沒說，所以也沒看見尼奧眼中那抹若有所思以及不易察覺的擔憂藍眸中，正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熟稔的升起火堆，架上木杆，艾崔斯特將清理完內臟並清洗完成的鹿肉吊上去後，便杵在火堆前看著火堆噼啪作響，油汁慢慢的滴入火堆。
耳邊，則傳來尼奧近距離的抱怨聲。
啊……對了，那場在真實不過的夢境最後，以為會是以惡夢做為結劇的鬧劇，最後是由像火把一樣照亮身邊每一個人的尼奧．太陽，為他帶來了希望。
打從他伸出手與自己交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已經離不開他了。
是依賴是感動，也或許還帶了點崇拜。
但在之後相處下，他漸漸明白，為何待在他身邊總是不再想起過去不好回憶的原因……
那是因為，他給了自己勇氣，告訴他有他在就不用擔心，並且為他開創了新的、珍貴的、美好的回憶。
所以，他不再為惡夢所苦。
「……明天一早我想回葉芽城看看。」就在艾崔斯特遊神之際，已經發現鹿肉烤的金黃香酥可以吃的尼奧早已迫不及待的動手削了一大塊肉享用。
在這段期間，他也不斷講著一些事情，只不過當艾崔斯特回過神時，尼奧已經下了決定，而他錯過了什麼事情已經為何尼奧會突然下這種決定，則讓他搞不太清楚以及倍感錯愕。
「為什麼？怎麼那麼突然？」發現尼奧一邊吃眼睛還一邊緊盯鹿身上最軟嫰的部位，艾崔斯特微微一哂之後，動手幫他削了下來，拿出一張油紙放在上頭。
滿意的睇了眼艾崔斯特後，尼奧決定不計較艾崔斯特剛剛沒認真聽他說話，好心情的再次解說一遍。
「格里西亞那傢伙最近好像在搞什麼活動，每個人都有邀偏偏就獨獨漏掉我一個，分明就是沒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裡！」將鹿腿的肉狠狠咬一塊下來，艾崔斯特突然有點替格里西亞擔心。
不過他想，格里西亞不找尼奧的原因，大概不是不放在眼裡，而是因為太放在眼裡才希望他不要回去，否則搞得神殿上下人心惶惶，什麼活動都辦不了了吧…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竟然格里西亞有心要瞞，那麼全聖殿及神殿上下應該都會幫著他才是，這消息又是怎麼走漏出來的？
「夏佐跟我說的，那孩子好樣的，有什麼慶典要舉行居然敢不找我，如果不是夏佐那傢伙太囉嗦，定期要和我聯絡，只怕那群小子們還真妄想以為可以瞞過我！」又鼻子哼了哼，尼奧一提到夏佐的語氣明顯的柔和了不少，雖然還是和平常大喇喇的沒什麼兩樣，但艾崔斯特還是聽出了尼奧嘴裡的在意。
其實，他很想念格里西亞他們吧？也明白夏佐這行為，是在關心他……
胸口有點悶悶的，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不習慣尼奧用這種嗓音說話呢？
他很高興自己可以看到尼奧這一面，也有點小開心尼奧只會在面對自己時將關心他人的情緒展露在他的面前，但…他可以不要一直從他口中聽到別人的名字嗎？儘管他知道尼奧就是這樣個性的人，也沒資格去約束他，但他真的不想看到也不想聽到尼奧用這種樣子去提到其他人。
若他真的那麼想念他們，為什麼不就這麼放棄冒險，回到他們的身邊？
為什麼要在那麼遙遠的地方，把這份感情說給他聽，讓他也跟著痛？
是不是待在他身邊，是很勉強的事呢？
「喂，艾崔斯特，你有沒有在聽啊？你今天發呆很多次，是腦袋秀逗了嗎？」將油膩的手往旁邊要洗的布料隨便一抹，尼奧伸手拍了拍艾崔斯特的肩膀。
而還陷入在複雜情緒尚未回復過來的艾崔斯特，就這麼看著尼奧放在自己肩上的上，突然像被觸碰到某一條神經，倏地站了起來對著尼奧道：「我如果腦袋秀逗也是因為你害的，還有，手油油的就拿旁邊要洗的衣服擦，你不知道這會讓上面的汙垢更難洗嗎？」臉色冷淡，看不出情緒，艾崔斯特繼續對對雙眼瞪大錯愕不已的尼奧續道。
「竟然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你還給我製造那麼多麻煩，如果明天不能早到也一定是你害的，到時絕對不要來怪我，最後，那件衣服你自己洗，我要早點睡了，明天要帶你『飛』過去，我、會、很、累！」語畢，一個揮手將火撲滅，不讓尼奧看到自己心力交瘁及自責後悔的表情，艾崔斯特將旁邊尼奧稍早換下來的衣服抱走，獨獨留下那件被尼奧碰過的衣服……
他到底在做什麼，這根本不是尼奧的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無私的用自己的光芒去照耀身邊的人一個人包括這樣不被他人接受的自己……
明明他才是真正有資格開口抱怨的人，而他剛剛，卻對這樣的他發了脾氣…
對不起尼奧，他只是……不希望光芒離去而已。
送走融入黑夜的艾崔斯特，愣在原地的尼奧在突地刮起一道冷風後才恢復了行動力。
「他怎麼了？」不解艾崔斯特為何突然反常的尼奧在沉思了下仍不得其解之後，頓時想起自己被艾崔斯特斥罵的事實。
於是，立刻忘記深究艾崔斯特反常的原因，尼奧對著早已失去艾崔斯特蹤影的樹海，大聲吼道「艾崔斯特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罵老子！」
抓起被扔在一旁的上衣，尼奧在原地抓狂大吼。
◆
『翌日』
晨曦之光灑落大地，寧靜休眠的時光隨著彼此彼落的鳥鳴聲悄悄落幕。
翻了個身接著坐起，艾崔斯特搓揉著酸痛的肩膀，以眼角餘光瞅了一眼仍窩在毛毯內的尼奧後，艾崔斯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不發出一點聲響的拿起梳洗用品，悄悄離開早已熄滅的火堆，來到不遠處的河畔。
將東西擺放在一旁的巨石上後，艾崔斯特伸展了下筋骨，最後打了把水往自己的臉上潑濕後，精神總算好一點了。
昨晚，他難得的失眠了。
在和尼奧冒險了好一段時日後，他已經好久沒有嚐過失眠的痛苦。
之前，是因為神經緊張而不趕真正入睡，而現在，則因為心有煩惱之事而輾轉難眠。
昨日他將清洗乾淨的衣服抱回營地之後，尼奧已經早一步升起火堆，並且連同自己的外宿寢具都拿出來擺放整齊，早他一步入睡了。
他不知道尼奧對自己莫名奇妙對他發脾氣作何感想，也沒有勇氣去搖醒他向他探問或者道歉，只能將衣服吊起，強迫自己不去多想。
然後，在準備就寢前，他發現那件沾了油汁的衣服僅用水『沾』過，並沒有做任何仔細的清洗。
於是，已經習慣，甚至早就料到尼奧不會這麼聽話的艾崔斯特，只好任勞任怨的從衣架上拽下那件衣服，二度回到河畔邊刷洗著衣服。
等到他回到營地時，尼奧顯然正好眠，嘴巴喃喃嘮叨著一些瑣碎的抱怨。
有夏佐，有格里西亞，也有他──抱怨他今天居然敢斥責他。
對於這樣的尼奧艾崔斯特實在生不起氣來，他就是這樣的粗線條沒神經，如果和他繼續計較下去，氣死或悶死或許是他唯二的選擇。
所以，他只能繼續將複雜的心情壓回心底，繼續一點一滴吞蝕他的理智以及對尼奧抱有的……希冀。
就這樣，他帶著這種心情無眠到早上，中間就算進入睡眠也僅是淺眠，短短一下便又被心中沉靜不下來的思緒給擾亂。
剪不斷，理還亂。
取出毛巾將臉上的水珠抹盡，艾崔斯特也收回飄離的心緒起身回到營地。
不經意的踏上斷枝，輕脆的聲響也吸引了不知何時，已經起床正坐著發呆的尼奧注意。
帶點不知所措，艾崔斯特快速走回自己的行囊前面，動手將毛毯等物品收回袋內，完全瞄都不瞄尼奧一眼。
他會不會還在生自己的氣呢？
顯然不清楚艾崔斯特內心的糾結，尼奧在伸了個懶腰之後，便像往常那般隨性的向艾崔斯特道早。
「早啊，艾崔斯特。」
微微一驚，艾崔斯特連忙以收拾的動作掩蓋內心的不平靜，待心情平復後，才回首向尼奧一笑，道早。
「早啊。」
於是，清晨就在兩人心照不宣之下，緩慢的節奏中悄悄消逝。
◆
吞下最後一口早餐，尼奧將手上殘留的食物碎屑拍落，接著站起。
「好了，準備出發吧！」背起兩人的行囊，尼奧站在森林的出口向著太陽朗聲道。
而他看向的地方雖然搭配他的話語整體看來異常有氣勢，但如果他能搞清楚方向那就更好了。
「尼奧，是這邊才對。」雖然很不想潑他冷水，但艾崔斯特還是忍俊不住，微揚嘴角，指了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眉間一跳，尼奧華麗優雅的轉身，那伸的筆直的手依然沒放下，只見尼奧順勢就指著艾崔斯特適才所指的方向，語氣聽不出任何尷尬，再度重申一次。
「讓我們出發吧！」背對著豔陽，朝彼端飛翔吧！
「是是。」其實你剛剛是想說，向著豔陽指引的道路飛翔吧。
猜到尼奧未講的話是什麼的艾崔斯特只是輕聲一笑。
走到尼奧的身邊讓他抓住自己後，艾崔斯特便開始聚集風屬性，準備起飛。
現在離開的話，到達葉芽城大概不用半天，中午以前應該可以到，或許還可以和格里西亞他們一起吃個午餐之類的……
思緒倏地中斷，艾崔斯特訝然的瞥向自己的左手。
他的左手，被尼奧厚實的大掌給緊緊握住。
這種感覺，很溫暖，卻也令他心情複雜。
尼奧絕對是無心的，然而被握住的他，卻充滿了不該有的思想。
「怎麼了？」發現艾崔斯特低著頭不發一語，連不懂魔法的他都知道身邊的風屬性在慢慢消散，尼奧不解的挑起俊眉。
「不，沒什麼。」驚詫了下，艾崔斯特趕緊將會讓自己陷入泥沼中無法自拔的情緒抹去後，揚起一抹勉強的笑容，重新聚集風屬性。
似乎沒發現艾崔斯特笑容中的勉強，尼奧聳聳肩後，便等著艾崔斯特起飛。
深呼吸一口氣，艾崔斯特將注意力集中在凝聚風屬性上。
等待若有似無的微風吹拂過了頰邊的銀髮後，艾崔斯特才張開鮮紅的雙眸，伸手一揮，已然包覆住他們的風屬性便像融入他們體內一般，將他們帶離地面，依照艾崔斯特所想的方向，疾而不亂的翱翔。
「那群小子最好給我交待清楚他們做了什麼好事，為什麼要瞞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他們體驗什麼是史上最強太陽騎士的威嚴！」目光眺向遠方，藍天白雲，在那彼端，有著他心念所思的歸屬。
而另一個，則在……
「他們也許有苦衷。」感受著手裡的溫度，艾崔斯特突然有點想抽手。
那抹熱啊，暖了他的身體，卻同時燒燙了他的心。
不是自己的，永遠也不會是。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像現在一樣，感覺很近，其實，隔了一道高聳的巨牆。
「哼，苦衷，我看那小子分明是怕我回去。」顯然對艾崔斯特的說法嗤之以鼻，尼奧哼了哼後，便繼續抱怨。
而艾崔斯特則在心裡腹誹：原來他也知道自己多麼可怕嗎？
「對了艾崔斯特，回城後我要到夏佐那裡一趟，你就先去神殿等我吧。」抱怨到了某一個程度後，尼奧像是突然憶起什麼重要事情，突地認真對著艾崔斯特道。
怔愣了下，艾崔斯特張口欲問卻在問題到嘴邊時反而吞了回去。
他要問什麼？或者是，他想知道什麼？
這答案其實已經顯而易見了吧，這麼久沒有回去，當然是找許久不見的好友好好聊上一番。
尼奧嘴裡不講，但其實他都知道，在外冒險也好，收到來自葉芽城的訊息也罷，他總是惦記著他們，會在到達城鎮時前往冒險者公會打聽葉芽城的消息，會在收到夏佐或是格里西亞的信件時，拿出稀少的耐性一字一句的讀完。
如果換作是自己，尼奧也會這樣對待他嗎？
他想，大概很難吧。
那群人裡，有尼奧自己一手拉拔長大的孩子，看著他長大、離巢最後築巢，也有和尼奧一起同甘共苦，雖稱不上一同在刀子下流血過活，但累積出來的革命情誼，卻是怎麼樣也無法用單純幾字描述出來的。
他們懂得尼奧，也許比他還要懂。
因為，他也不過才認識尼奧短短幾年而已。
但這短短幾年，卻叫他放了心，下了情。
明知道這麼做絕對是將已經無法自拔的自己逼入死胡同內，他還是忍不住想拿自己與夏佐他們放在天秤兩端比較。
無法欺騙自己，他不可能和他們有對等的機會。
他，只是冒險伙伴而已，因為諾言而不得不綁在一起……
面對艾崔斯特反常的沉默，沒有追問自己去見夏佐的原因，尼奧雖然有點不習慣，但也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只當艾崔斯特沒睡飽。
於是，詭異的沉默直到葉芽城的大門映入眼簾才劃上終止符。
沒等尼奧再向自己交待一次行蹤，艾崔斯特直接從尼奧手上接過自己的行李，丟下一句「我去晃晃」後，遂消失在尼奧的目光中。
踏入這說熟悉卻也陌生的葉芽城，艾崔斯特原以為雜亂煩悶的心情可以在此得到舒緩，卻沒想到反而愈來愈烈。
尼奧到底是為什麼要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如果是因為放不下，那為什麼他會察覺不到自己的心意？
他知道尼奧對感情駑鈍，但他表現的，還不夠清楚嗎？
如果再主動一點，越過那條看不見的線，迎來的若是拒絕或是抱歉，他們之間，到底還剩下什麼？
捫心自問，他一點也沒有把握。
和這邊的人比，他只不過是個外來的人，如果在這裡離開不留音訊的話，尼奧會不會追來呢？
還是只會嘆息少了個陪他聊天喝酒的冒險伙伴，在過了數日後，又重新找了個新的伙伴，繼續未知的旅途？
愈想，他的心情就愈糟，掛在嘴邊的笑容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僵硬。
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到聖殿門口，接著因為身邊的黑氣太過駭人導致守在門口的聖騎士們紛紛走避，艾崔斯特陷入自己的世界般，旁若無人的進到了被視為重地的內殿。
直到耳際邊傳來了熟悉的討論聲，艾崔斯特才猶如從夢中醒來。
左右張望，艾崔斯特自嘲一笑。
尼奧要他去神殿等他，結果他卻跑來聖殿了，難道他就真的那麼想試試自己不見的時候，尼奧到底會有多緊張嗎？
搖頭失笑將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拋到腦後，艾崔斯特走向窩在涼庭內，正聚精會神討論事情的友人們。
「格里西亞。」出聲喊道，艾崔斯特好笑的發現格里西亞的身子抖動了下。
雖然不認為格里西亞是這麼容易就會被嚇到的人，但想想後又覺得說得過去了。
聽到自己的聲音，就代表尼奧也回來了嘛。
慢慢回首，格里西亞掛在嘴邊的笑容此時多了份僵硬。
但在見到只有艾崔斯特孤身一人後，緊繃的肩膀終於得到舒緩，鬆了下來。
雖然不解為何只有艾崔斯特一人，但格里西亞此時也不想見到自家老師，只好打破沉默，主動接話。
「艾崔斯特，好久不見了。」起身，格里西亞展現他身為聖殿之首的風度與氣勢。
前一刻才像宵小一樣躲在一旁做壞事，下一秒馬上披上優雅閃亮的外袍，就連已經見識過格里西亞這表裡不一模樣的艾崔斯特都要佩服的五體投地。
尼奧到底對這孩子做了什麼啊……
「好久不見，你們在做什麼呢？」發現除了格里西亞及幾位38代十二聖騎士外，似乎還有幾位生面孔，艾崔斯特微挑眉。
瞧他們的衣著及某些特徵，似乎和『全大陸』給予十二聖騎士的認知有些符合。
蹲在左邊，那藍髮碧眼，頭上戴了個護目鏡的男人，感覺就給人暴風騎士的感覺。
再看看右邊那位有著一頭醒目紅髮及粗獷氣質的男人，直覺就讓人想到烈火騎士。
所以，他們是十二聖騎士？
發現艾崔斯特一直往自己這邊看來，藍髮男子對著格里西亞說了句「沒關係，交給我吧」之後，就將頭轉向艾崔斯特。
勾起一抹輕挑虛浮卻不至於讓人討厭的笑容，藍髮男子──蘭碧．暴風開口解釋：「我是蘭碧，是希歐那傢伙的老師，所以如同你想的那樣，很不幸，我就是尼奧的同事。」
伸出手，蘭碧滿意地看著艾崔斯特伸手握住自己的手。
「艾崔斯特，是……」
「我知道，尼奧那傢伙多虧你的照顧所以才到現在還沒死。」打斷艾崔斯特的自我介紹，蘭碧知道有些人一向不喜歡提到自己的身份。
尤其那身份還是黑暗種族的時候。
「不，多虧尼奧我現在才能站在這裡，正大光明的沐浴在豔陽之下。」明白蘭碧的刀子嘴豆腐心，艾崔斯特勾起真心的微笑。
拍了拍艾崔斯特的肩沒有再說什麼，蘭碧轉了個話題道：「他是法爾，是前烈火騎士，另外這位是艾勒，是前寒冰騎士。」
向另兩位前任十二聖騎士點頭致意，艾崔斯特發現他們聚集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張大卡片，而上頭則用繽紛的色彩寫滿了祝福的話語。
發現艾崔斯特已經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後，格里西亞也不再隱瞞，直接向艾崔斯特解釋他們的計畫。
因為尼奧長年在外，與他們極少見面，難得見一面卻連坐下來好好敘舊的時間都沒有，尼奧就再度啟程。
深知能像這樣等待再次碰面、談天的機會已然不多，故在第37代十二聖騎士的提議下，眾人一致決定替尼奧辦個慶生會。
了解尼奧的夏佐深知他一定會忘記自己的生日，所以也不在信內提起要幫他慶生的事──因為這樣尼奧搞不好會不願回來，反而是用拐彎抹角的方式告訴他，格里西亞等人在為某個活動準備，這樣被排除在外沒收到連絡的尼奧絕對會氣沖沖的衝回來。
只是他們沒想到速度會那麼快就是了。
看來不只他們想著尼奧，那不把情感掛在嘴邊的尼奧顯然也是懷抱著同樣情感。
聽到這裡，艾崔斯特突然有點慚愧。
他不知道今天是尼奧的生日，更不會像夏佐那樣，熟知尼奧的個性並加以投其所好。
嗅到不對勁氛圍的希歐在發現艾崔斯特的笑容有點勉強之後，便伸手拉了拉格里西亞的衣袍，小聲的對著上司咬耳朵。
「太陽，艾崔斯特的表情不太對勁，你不覺得氣溫突然有點低嗎？」一邊搓著手一邊對著附耳過來的格里西亞說著，希歐覺得他們好像忽略什麼了。
艾崔斯特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但怎麼說呢……感覺有點毛毛的。
「是……有點。」格里西亞偷瞥了眼艾崔斯特藏不住內心黯淡的模樣，突然像是意會什麼。
「艾崔斯特，老師呢？」怪不得覺得艾崔斯特身邊空蕩蕩的，原來是老師不見了。
而會讓艾崔斯特的反應那麼不對勁，也只有老師能辦到了……
「尼奧？」像是被踩到地雷那般，艾崔斯特勾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緩緩掃過突然打寒顫的眾人，艾崔斯特的語氣像是來自冥府那般，陰森森。
「他啊，在踏入葉芽城之前就告訴我要去找夏佐了，所以問我尼奧現在在哪的話，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呢，大概還在和夏佐敘舊吧。」
聲音輕飄飄，艾崔斯特突然綻放出一抹看不出情緒的笑容，向著格里西亞又道：「格里西亞，你會不會希望尼奧不要離開葉芽城，就在這裡定居就好了？」
看著艾崔斯特的笑容以及和笑容呈現相反的黑氣，格里西亞意識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自己還是小心回覆好。
「自然是希望……但是老師有他的想法，就算身為他的學生我們也沒辦法干涉他……」察言觀色，格里西亞不記得除了尼奧之外，還有誰必須讓他如此小心以對，但心中的警鈴告訴他，這件事，絕對要謹慎小心。
老師啊……您跟艾崔斯特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您一回來就給學生帶來如此大的麻煩，艾崔斯特感覺好像棄婦啊……
等等，棄婦？！
難道說……老師還沒搞定那件事嗎！
突然間，格里西亞有點後悔答應夏佐老師的請求。
雷瑟，你快點把你老師請過來啊！
「如果這是你們的希望，我會想辦法說服他。」這樣，這份心意就不用在乎到底得不得到回應了。
一聽到艾崔斯特的回答，格里西亞立刻將優雅丟一邊，急忙在胸前揮擺著雙手，額邊隱約有一小滴冷汗緩緩滑下。
不！艾崔斯特你如果真的這樣跟老師講，他們就完蛋了！
「不，我想這應該不需要……老師喜歡冒險，而且艾崔斯特你……」接不下口，格里西亞突然想到這樣的說法好像在陳述他們只是一般的冒險伙伴，並沒有任何……
可是艾崔斯特眼中的失落與勉強都快可以爬到他面前說話了，老師為什麼還感覺不到啊！
格里西亞一邊受到艾崔斯特身邊愈來愈低迷的黑氣影響，一邊在心中喧囂著。
「這件事就先到這裡為止，我們要趕快寫卡片，艾崔斯特你也來吧！」適時打斷凝重的氣氛，被寄予眾望的蘭碧如願以償的轉移了艾崔斯特的注意力。
鬆了口氣，明白這只是緩兵之計的格里西亞只能期望雷瑟和自己心靈相同，察覺到他們這邊的問題。
◆
在葉芽城門和艾崔斯特分道揚鑣的尼奧在搞不清楚目送滿臉黑氣的艾崔斯特離開後，憑著記憶來到了夏佐在葉芽城定居的屋宅。
連敲門的意思都沒有，尼奧從窗邊發現夏佐一人坐在屋內品茶之後，二話不說直接推門而入，讓裡頭的人錯愕的回首。
在見到來人是誰後，那狹長的劍眉依然挑著。
「這麼快就回來了？」倒了杯茶放在自己對面的位置，夏佐看著尼奧不請自坐的模樣，微微嘆了口氣。
「哼。」沒說話，尼奧相信他不用說，夏佐這傢伙也知道他為何而來。
「呵……」沒順著尼奧希望接話，夏佐轉移話題道：「在外面過得如何？還好嗎？」
「不是有信嗎，上面都有交待了。」以手撐顎把玩著杯沿，尼奧顯然覺得冒險不就那回事，沒必要重複。
「我不是問你去了哪裡又或者做了什麼，而是想問你，有沒有想定下來了？」
厭倦冒險之後，願意來此安定生活。
瞥了一眼眼神夏佐認真隱含擔憂的黑眸，尼奧嘴角一揚，擺了副令女人為之傾倒男人為之崇拜的自信笑容。
「定下來？你想太多了，窩在一處腐爛生蟲可不是我尼奧．太陽的作風，這趟回來只是看看那幾隻小鬼，接下來我還要再往更北邊走。」
斂下眸中的光采，尼奧沉思片刻後，道：「我嚮往自由自在不被拘束的感覺，再給我一陣子的時間吧，夏佐。」
聞言，夏佐雖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再繼續開口挽留。
尼奧為這片土地奉獻了不少青春與歲月，甚至還數次險些搭上一條命，現在他是有資格選擇自己往後的人生。
再者，若格里西亞他們發生什麼事，這個嘴說不喜歡被拘束的人還是會第一時間衝回來吧。
「好吧，先不提這個了，那艾崔斯特呢？你打算怎麼做？」
尼奧竟然喜歡獨來獨往，那麼他想，應該是時候思考該將艾崔斯特安置在葉芽城的何處了。
當初讓艾崔斯特跟在尼奧身邊，說穿了是他的私心，因為這樣也多了一個人照顧他。
但他想，艾崔斯特也不可能真的一直任勞任怨陪尼奧到處亂跑，或許他已經有想要定下來的念頭也說不一定，更何況依尼奧的個性，長期讓一個人跟在身邊，恐怕已經是極限了吧？
「怎麼突然提到艾崔斯特了？」尼奧不解。
「你有考慮再找一個新的冒險伙伴嗎？」夏佐沒有察覺到尼奧語氣裡的古怪，只是思忖著若艾崔斯特和尼奧拆夥，要怎麼再塞一個冒險伙伴給他。
「為什麼要找新的？我和艾崔斯特配合的好好的啊。」尼奧的語氣已經從不解昇華為莫名其妙了甚至隱約帶點不滿。
原因，大概是想到艾崔斯特這幾天心情起伏過大，有點讓他搞不清楚煩躁吧。
「嗯？所以接下來你還會和艾崔斯特繼續冒險？」
聽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夏佐看起來有點驚訝。
看來，格里西亞和雷瑟那些孩子想的應該是沒錯了。
「不只接下來，是一直都會，我一定要和那傢伙搭配才會是無敵！」
一聽到尼奧這句話，夏佐的表情有一瞬間出現了怔愣，雖然在任職十二聖騎士時，他們也以彼此為榮，但尼奧這副模樣與口氣，似乎打從心底覺得……
他和艾崔斯特是天生絕配，只要他們搭擋，沒有什麼事難得了他們。
鬆了口氣同時也安了心，如果是這樣，尼奧之後的日子他應該可以不用繼續操心了。
有艾崔斯特替他打理生活所需，危險時兩人互相輔佐，確實無敵。
只是有點對不起艾崔斯特就是了。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才剛說放心卻還不能真正放心，因為夏佐忽然想到，格里西亞前幾日和自己提過的事。
然後，尼奧也在下一刻將問題的核心提出。
「提到艾崔斯特，他最近有些心神不寧，居然還對我發脾氣。」
怎麼，你能對能大呼小叫就不允許人家忍了許多的不滿爆發嗎？
夏佐只在心裡想，可沒打算說出來讓尼奧藉口找他決鬥。
「其實，問題應該是出在你……」
語未盡，雷瑟的聲音已在門外響起。
「老師，我是雷瑟，可以打擾一下嗎？」
「你的學生有事找你，那我也先去『看看』我的學生最近過得如何好了。」
沒有等夏佐回應雷瑟的問話，尼奧已經先一步站起身來到門前。
將門拉開，站在門外的雷瑟先是微微一怔，接著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趕緊行禮後，對他擺了擺手的尼奧這麼道。
「進去吧，夏佐現在沒事了。」語畢，那抹金色的身影依然不等任何人的回應自顧自地往外走去。
那悠然的模樣像在逛大街般，一派瀟灑。
疏不知等會可能有某人要倒大楣了。
「……」雷瑟站在門外猶豫了會，直到夏佐再次出聲才將步伐跨入屋內。
「雷瑟，怎麼了？」揉了揉發疼的額，夏佐對尼奧如此我行我素的行為感到頭疼。
能忍受尼奧的艾崔斯特，令他深感佩服。
「關於尼奧老師的慶生會我們那邊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是有一件事學生需要老師的幫忙……」
微風徐徐，遠方的聖殿傳來不小的動亂，卻絲毫不影響在此談話的兩人。
要讓聖殿與神殿恢復安穩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神安撫完後並快速送走。
◆
幫忙格里西亞等人將內殿花園佈置成待會慶祝尼奧生日宴會的場所後，艾崔斯特便藉故有事先提前離開。
再接到羅蘭的通知回到內殿的花園時，眾人已經開始慶祝了。
尼奧的表情不能猜，驚喜中又帶點錯愕，但好面子的他很極力地將那種呼之欲出的情緒壓了下來，嘴巴一直叨唸著：何必這麼麻煩。
不過看他一邊用力搓揉著格里西亞的頭，一邊擺出正經的模樣和夏佐對談，那難掩寵溺動作，已為他不擅言詞的個性表達出喜悅了。
瞧，格里西亞雖然一副隱忍的模樣，但那掛在嘴邊的笑，卻是那麼的真誠。
想來剛剛就算被突然出現的尼奧『問候』了一頓，內心所受的委屈與抱怨亦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吧？
艾崔斯特就這麼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觀察尼奧，只是觀察到最後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直到尼奧的聲音在耳畔處響起。
「他們你之前已經全部見過了，不過還沒談過話吧？」對著回過神的艾崔斯特這麼說完後，尼奧轉首對著招呼過來的兄弟們續道：「他就是艾崔斯特，我的冒險伙伴。」
扯開笑容對著尼奧的兄弟頷首，道了句「你們好」後，艾崔斯特不由自主想到了尼奧適才說的話。
他的，冒險伙伴啊……
是的，他的定位，就是冒險的伙伴，如此而已。
臉色陰情不定，艾崔斯特很想拍開尼奧搭在肩上的手，卻又眷戀那指間上的溫度。
正當尼奧和艾崔斯特各懷所思，一個表面看來和一般無差別，實則不停注視著身邊的艾崔斯特，難得若有所思；另一個則完全公式化的將笑容展現在臉上，腦中在想什麼根本無人知曉時，暗處，夏佐向格里西亞投以一個眼神。
頷首表示明白，格里西亞來到尼奧的身邊開口打斷彼此的交談。
「老師，適才的禮物僅聊表格里西亞對您的敬意與如對生父般的敬愛，現在這個舉動，是包括老師們，大家給您的祝福。」
一字排開，第38代聖騎士恭敬行以一禮退後幾步後，在他們身後的第37代瞬間補上，各個一副冒險者的打扮，彷彿只要尼奧的一個命下，隨時可以跟他出去冒險的模樣。
「你們這是幹嘛？」錯愕地望向慢條斯理歸隊的夏佐，尼奧發現夏佐不知道從哪也跟著變出一個簡便行囊背在身上。
「我們想好了，放你一個人在外頭冒險我們不放心，太過麻煩艾崔斯特我們也會良心不安，所以討論的結果是，我們派幾個人隨你冒險，過了幾年再輪班。」
蘭碧眨了眨無辜的眸，帶著看好戲的心態掃了眼臉色瞬間變色的尼奧及表情千息萬變的艾崔斯特。
「你選吧，看要右手邊的五個，還是右手邊的六個。」
像是尼奧已經接受他們的提案，夏佐不給尼奧開口大罵他們的機會，自顧自地就往下一階段進展，這讓尼奧有些咋舌及不敢置信。
搞什麼啊，他什麼都還沒答應他們就搶著幫他做決定，現在是以為他尼奧晚年比較收斂脾氣，爬到他頭上來撒野了是嗎？！
尚來不及開口，艾崔斯特冷淡且帶點壓抑情緒的嗓音已淡然響起。
「這很不錯啊，尼奧你看大家多關心你。」
「你在說什麼？夏佐他們腦袋透逗你也不正常了嗎？！」
青筋一跳，尼奧也不能接受艾崔斯特此時的口氣。
彷彿，他們之間誰要介入都可以，他並沒有想要……獨佔的念頭。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點不符合昔日作風的尼奧，倏地愣在原地。
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和艾崔斯特單獨冒險，享受刺激、享受被照顧的感覺，是理所當然，甚至不允許別人破壞的存在了？
轉身看向對上自己目光卻將眼神移走的艾崔斯特，尼奧內心突然一緊，似乎明白這段日子，艾崔斯特為何反常了。
如果是剛剛那種不想要被他人介入的感覺也發生在艾崔斯特的身上，他是不是也同樣的不好受？
而他，似乎常常因為收到夏佐等人的信，做了破壞平衡的行為……
頭一回思考的尼奧，忽然有種霧裡看花的謎樣感。
艾崔斯特與他，對彼此抱持的感覺是否相同？尼奧第一次有了想確認的念頭。
「艾崔斯特，我問你，你會不會覺得跟我一起冒險很累？」
原本覺得氣氛有點僵持的夏佐欲開口，但在尼奧先一步將問話說出口時便將到口的話吞回肚內，靜靜的端看發展。
看來，尼奧應該注意到了。
自己的已經習慣的在乎情感與艾崔斯特隱藏得太好的在意。
「……不會，當然不會。」他，怎麼可能會這樣想？
能待在尼奧的身邊，是他最大的快樂。
那道光與熱，是那樣的炙熱與溫暖，時常讓他抱著被灼傷的覺悟，也要奮不顧身的待在他的身邊。
只因，一切是他賜予的。
「那，我有你就夠了，幹嘛還要夏佐這些煩人的傢伙跟在身邊，一點也不自由。」
伸手插腰轉向艾崔斯特，尼奧的表情不容置喙。
而此刻的他，背對著陽光，那偉岸的姿態讓他那抹眷戀卻又幾乎不敢直視。
如果說光明神之於尼奧等人，是至高無上的信仰，那麼，光明神之於他，便是將他與尼奧牽繫起來，任何人都不容褻瀆的存在。
是祂，將太陽送到他的面前，照耀籠罩住自己的黑暗。
有他……就夠了嗎？尼奧或許不會知道，這句話對他來說，意義多麼的重大。
「我……不煩嗎？」
「當然煩，而且有時煩起來比夏佐還煩，但是，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
而尼奧沒有說出口的是，這種煩，他心甘情願。
艾崔斯特不再吭聲，只是垂下首握緊拳，告訴自己，不可以太開心。
尼奧，從不忍耐、不虧待自己的人，卻對自己經常性的叨唸選擇忍耐。
他怎麼會沒有發現，尼奧其實一直、一直拿本就稀少的包容對待他。
而他卻一直以為，自己只不過是『普通』的冒險伙伴……
「喂，你把我們當成佈景嗎！竟然無視我們到這種地步直接說我們煩還是無法忍受的存在，到底是誰忍誰啊！」
差點被尼奧氣到吐血，蘭碧等人幾乎不敢相信尼奧居然明指他們煩人，如果不是他令人擔心，誰想將這個傢伙的生死放在心裡惦記啊！
喔不，艾崔斯特是例外中的例外，他不是人，是黑暗精靈，屬於特例！
「哼，竟然知道自己是佈景那就識相的閉嘴不然就識趣乖乖退場。」
尼奧也不擔心這話會不會引起眾怒，或許他本身根本就有恃無恐，要打，也一定不會輸。
安撫眾人瞬間被激起的惱怒之火，夏佐以眼神示意格里西亞等人快去安撫各自老師，免得讓他們繼續吵下去，好不容易的『送神計畫』就得被迫中止。
忍一時送走尼奧，退一步聖殿安寧，忍耐忍耐。
送走破壞氣氛的夏佐等人後，尼奧向前靠近艾崔斯特，直到彼此之間只剩一個手掌的距離才停下腳步。
艾崔斯特刻意憋住的呼吸聲，令尼奧發笑。
「喂，艾崔斯特，你喜歡我嗎？」
這麼直白的問話，當場讓艾崔斯特的臉浮上可疑的紅痕，如果不是皮膚太黑，只怕一眼就會被尼奧看穿，接著不給面子的吐槽了。
只是那比原本膚色還要紅潤的氣色，就算尼奧神經大條，還是注意到了。
低醇濃厚的笑聲，從胸腔傳出，這使得艾崔斯特更羞窘了。
「哪有人問那麼直白的，就算喜歡我也不會因為你這樣問就直接說出口了啊！」
「哦，所以是喜歡了吧。」望著想要反駁的艾崔斯特，尼奧眉間一挑，激道：「你的臉說明了一切。」
「……我不知道原來你也會注意人的面孔。」
沒有反駁尼奧的話，艾崔斯特只是將臉別開不敢繼續直視尼奧。
然而，下一刻他的顎卻被尼奧扣住，不容抗拒的移向他認真的俊顏。
「平常是不會，但是我沒有告訴過你嗎？艾崔斯特，你長得很好看，如果你是女的，我早就下手了。」
臉上的紅暈更深，艾崔斯特想要掙脫尼奧的手卻發現自己做不到。
「真抱歉，我不是女的啊……」
「不，就因為你不是女的，把你佔為己有帶在身邊才能這麼理所當然，如果是女的，還有很多顧忌的……」
望向尼奧深邃不可測的藍眸，艾崔斯特在那裡頭，發現了自己的倒影……
這傢伙說了這麼多平常不可能說的話，已經夠難為他了吧……
雖然，他想聽到了，是更直白的回答，就如同他問他的那般，抱著期待的心情。
深吸一口氣，艾崔斯特準備開口。
但下一刻，唇上的溫熱與柔軟卻讓他不可思議的瞠大雙眼。
尼奧，吻了他。
「很好，沒有甩我一巴掌看來也對我有意思，沒有誤會真是好險。」
發現自己的思考跟不上尼奧的節奏，艾崔斯特只能伸手撫著被親吻還殘留些許溫度的唇，看著尼奧發呆。
「喂，艾崔斯特，我喜歡你，或許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所以不要問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為什麼之類的問題，因為根本沒有為什麼！」
這人……真不懂得浪漫。
從渾沌中回過神，艾崔斯特燦爛一笑，嘴角揚起了尼奧從未見過的美麗笑容。
這就夠了，尼奧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不是這樣大剌剌的個性，他們又怎麼會有這麼一段的奇遇呢？
怔愣地望著艾崔斯特心滿意足的絕美笑容，尼奧情不自禁的再次靠向他的臉、他的唇……
在彼此的距離化為零前，他就在他的唇，喃喃道。
「現在要拆夥反悔已經來不及了，你已經是我尼奧．太陽的終身冒險伙伴，只認定，你一個人。」
「這也是我要說的話……」
主動伸出手，艾崔斯特將手勾上尼奧的後頸將最後一點距離填滿後，便將自己的唇送上。
以光明神之名起誓，就算這抹太陽殞落，他仍會不離不棄守候在其身邊。
直到也化為塵土。
他們的之間，不再存著距離。
拉近的，距離。
---完---
這是給焰的生日賀文~
然後焰本人已經允許了，所以就公開給大家觀賞~
另外本篇「尼艾文」唷，翎比較萌尼艾，所以尼夏的大家千萬別揍翎XDD
不然也可以把艾崔斯特的名字換成夏佐，只是劇情會變得很怪就是了！
最後，下禮拜更新『那之後，他們-2』，謝謝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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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樓主
發表於 2013-8-28 23:54: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