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冥禕 於 2010-6-8 23:33 編輯
【第三十九回 光與影】
回到家中，不發一語的老爹逕自踏進廚房，見狀我和羅蘭兩人面面相覷悄悄地貼近櫃子朝裡頭望去。
老爹先是從冰箱裡取出兩瓶似曾相識的罐子，接著又取出法國麵包和一些蔬菜等物。
「老爹要做晚餐！」我輕聲的說著。當下可說我的一顆心已經開始噗通噗通的跳起，不是感動而是擔憂。老爹那向來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會煮晚餐！我可不想吃完又進了醫療班。
看樣子羅蘭也頗為擔心，直接進了廚房打算接手，雖然這麼說會很破壞羅蘭的形像，但像煮飯這類家事，我們費玆傑羅家裡做起來最得心應手的就屬羅蘭了，而這也拜他認真的個性所至，當然這早在很久以前就提過了。
可是，羅蘭才一靠近立刻被老爹趕了出來。
「你們兩個先去洗澡，等會就可以吃飯了。」老爹動手將我們推往浴室，接著轉身又回到廚房著手開始準備晚餐。
為此，我再次和羅蘭互望一眼，彼此的眼底下全是一副大難臨頭的神情，可是又看老爹如此堅持的態度，先嘆氣接著抓起換洗衣物認命進入浴室。
從頭到腳先將身上污垢洗淨，接著將毛巾圍在重要部位踏進浴室裡大型按摩浴缸，此時比我還晚一步洗澡的羅蘭已經佔走浴缸的一角。
果然是長髮和短髮有差別，洗長髮所需要的時間就是比較多。抬腳跨進浴缸內，先是舒服的享受泡澡樂趣，接著我想到了。
翻動身體趴向浴缸旁的櫃子，著手將我的面膜用品取出，只是這個動作卻讓羅蘭受到驚嚇，身體一動要立刻起身結束泡澡時間。
「回來，坐下。」一感覺到水面的波動，我搶先出聲制止。
羅蘭的身體一僵，緩緩坐回浴缸裡，此時他已經從左側位置挪到對面了。那模樣分明就是害怕會遭到我的毒害一般。
不理會羅蘭的舉動，熟練的調起面膜並分成兩份將其一份遞向羅蘭。
一隻手就這麼停留在半空中，羅蘭遲遲沒有將他那份面膜接過去。對此我立即投射銳利的目光，「敷吧。」
「格里西亞，我不用吧。」也不知這話羅蘭究竟說過幾次了，我都聽膩了。
我瞇起眼睛，仔細看著羅蘭那張臉，「我不想看到我自己變成大麥町狗或是烤焦麵包，所以你也得要敷。」
小時候那恐怖的畫面實在是記憶猶新，因為一次的不注意把自己曬傷，後來整整黑了一星期之久，那個星期我完全躲在家裡，哪都不去。
那是我有記憶以來最黑的一次，當時真的是黑到不能見人，此時我不得不抱怨，有精靈會曬黑的嗎？從那次之後，必要的防曬與保養我一定會做，也因為我不想看到變黑的自己，所以長的跟我一模一樣的羅蘭，把面膜給我敷上！
感受到我的堅持，羅蘭愁眉苦臉的將面膜接了過去，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面膜往他的臉上塗抹。
見狀，我滿意的動手敷起面膜，還是今生好，不用再像前世那般還得動手將面膜烤乾。羅蘭你不真該哀怨的，在前世，太陽騎士可是連身體都要敷呢。
面膜剛塗好，泡在溫水裡舒服的吐氣，這時浴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瞬間羅蘭立即用手遮住他的臉，而老爹的行動微微一停滯，佯裝態若自然的走進浴室，二話不說將手中那一小瓶器裡的東西就往浴缸裡倒，瞬間原本透明無色的水呈現出一種翠綠色並散發著淡淡的芬多精味道。
「泡滿二十分鐘才能起來。」老爹淡淡的說著，臨走之前還快速瞥了我們一眼。
「老爹幹嘛嘆氣？」別以為我剛剛沒聽到老爹那若有似無的嘆氣聲。
羅蘭放下遮臉用的手與我對望一會，換他發出深深的嘆氣。
……紫色面膜很奇怪嗎？這可是純天然植物精華，保證安全絕無副作用。
「還是我下次改用橘色，看起來像柳橙，應該會順眼多了。」淡淡呢喃著，而回應我這話的是羅蘭將自己縮進浴缸內，僅留敷著面膜的臉露出水面。
肩一聳，真不懂得我的苦心！不理會羅蘭，將腦袋放空全心全意享受泡澡樂趣。
舒適的水溫飄散在水蒸氣之中的芬多精味道，讓我開始昏昏欲睡，恍惚之間，我似乎又回到下午那生命垂死的關頭，那劃破領域散發著光芒的白衣身影毫無預警的浮現起來。
見到那畫面，我瞬間清醒過來，動手拍打水面將潛進水裡的羅蘭喚起。忽視羅蘭那困惑的表情，直接開口詢問：「羅蘭，下午你在昏迷之前有沒有看到是誰救了我們？」
雖然在醫療班時認定是自己的錯覺，但就連剛剛當畫面重現時，那影像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因為中毒而產生的幻覺，唯今之計就放在羅蘭的身上，說不定他有看見。
隔著面膜，我看不出來此時羅蘭的表情，但依據他的個性分析，應該是一臉認真的回憶。
只見他搖頭，淡淡的開口：「沒有。我不記得有人來救我們。」
沒有啊！所以那真的是我的錯覺！也對，那應該真的是我的幻覺，老爹就是老師，怎麼可能還會再跑個老師出來，總不會是時空錯亂吧！
認定結果，告訴自己別再去想了。算算時間應該把面膜洗掉，就連老爹都在門外喊著要我們準備了。只是這麼一來也就表示，等會就得面對老爹所準備的晚餐！
一想到這，我緩緩的轉頭望向羅蘭那張紫色的臉，在他的眼底下透露出和我一樣的心情——準備領死了。
泡過那不知名的翠綠色液體，身體輕鬆了不少，似乎下午所受到的重創都得到撫慰。我和羅蘭踩著身體輕鬆心靈卻沉重的步伐來到飯廳，看著老爹準備的食物。
幾塊法國麵包，一些生菜沙拉，一碗涼麵一隻烤雞腿以及兩碗看起來黏黏稠稠的東西。
餐桌擺放的食物都不錯，也很美味的感覺，但問題是那兩碗怎麼看起來那麼的面熟，印象中我最近應該有看過才對。
「坐啊！早點吃完、早點休息，明天要早起出門。」老爹指著座位催促著，而他自己率先坐上主位，先夾些生菜沙拉到那碗涼麵裡接著動手將麵和雞腿移到他的面前。
「老爹，你怎能獨佔烤雞腿？」一見到最好料的雞腿被搶走了，我立即出聲就只差沒動手將雞腿搶回來。
老爹頭微微一偏，僅以餘光掃向我，「這本來就是我為自己準備的，你們的是那兩碗和麵包，我還幫你們準備沙拉當配料。」
那兩碗和麵包是我們的晚餐？！
瞪大雙眼望著那黏黏糊糊的東西！為了口腹之慾，我一定要力爭到底。
「老爹，我們是傷患，要多吃些營養的食物。」
老爹放下手中的餐具，認真的點頭算是認可我的說法。
「所以，雞腿是我的。」道出我的最終目的，卻沒想到……！
「錯！雞腿還是我的，那兩碗才是你們的，那可是補充營養最佳的食品，沒有管道想買還買不到，為了你們兩個我特地叫伊爾去搞一箱來讓你們分著吃，所以接下來在還沒把那箱營養食品吃前，你們別想吃其他東西，為了怕你們吃不慣，我還準備了麵包讓你們將營養食品當成果醬使用，老爹對你們夠好了吧。」
說到最後，老爹還一臉自我感動的，像足了為自家孩子費盡心思。可是那是跟黑袍大叔調來的營養食品，不就是暴風和大地口中那難吃到爆的營養食品嗎？
暴風和大地兩人那慘綠的表情立即浮現在我的腦海，連大地那個超好養的傢伙都吃不下去了，我一定更難以接受。試想該怎麼將這恐怖的一餐推卸掉，可惜老爹鐵了心就是要我們將那兩碗超級難吃的營養食品吃掉。
才剛悄悄退了一步，老爹那銳利的眼神即投射過來，向來用在外人的威壓即施展在我們的身上。
在毫無能力抵抗之下，我和羅蘭只能乖乖的坐下，拿去麵包沾了點營養食品，淺嚐一小口。
噁！太噁心了！這個味道實在是特殊到讓人無法接受。可憐的暴風從小到大只能吃這個東西，怪不得現在他搶食物搶的兇。
可是現在不是我去同情暴風的時候，因為他已經解脫了，而我卻正要踏進這地獄深淵裡。
這麼一頓餐點，被我和羅蘭硬是拖了一個小時多才吃完，而這次難得羅蘭比我還早吃完，因為到最後他採用一口灌下的方法也就是早死早超生，然後他還搶了我的藍莓汁喝。光是這點就夠我和老爹嚇到掉下巴了。
而這天，我和羅蘭早早就被老爹趕去睡覺，或許真的是下午受到重傷的影響吧，我也真的覺得累了，才晚上九點多就爬上久違的床舖，睡覺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朧中感到一陣尿意，翻身從睡夢中迷迷糊糊的下床、開門往廁所的方向走去，突然我似乎聽到了細微的呢喃聲。
誰啊！家裡不是只有我們一家三口嗎？
抓了抓頭髮，聲音沒了。看樣子是我睡迷糊了。
打個呵欠，走進廁所解決完生理需求，再踩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間，關上房門並躺回被窩裡睡覺。
……
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這一切都是只我做出來的假像，此時我放出感知，去感知家裡的情形。
家中出現了第四個人，且那個人還是我不認識的人，因為那個屬性是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看情況似乎在跟老爹對話。
耐心等了一會，確定老爹他們認定我已經又睡著後回到書房，為了避免發出聲響，我打著赤足輕輕的開門，悄悄地走到書房外頭，拿出我竊聽專用的聽診器貼在門板上。
別看老爹厲害的外表，事實上他偶爾也會有脫線的時候，就像現在，他一定會忘了設立結界，因為在他的淺意識裡認定家是一種很安全的地方，不會有敵人，所以心境上就會比較鬆懈，連帶著他都會忘了設立結界。因此從小到大，只要他是在家裡跟人談話，大多都暪不過我，當然前提我有跑來偷聽。
透過聽診器，我專心聽著裡頭的對話。
「尼奧，你大半夜的把我找來，就為了要我把幻武的地點告訴你！」董永旭有點不可置信在聽完尼奧的請求後，訝異的望著尼奧。
明知道這個請求很荒謬，但尼奧思考了上半夜，還是覺得為了自己孩子安危著想替雙胞胎準備幻武兵器是必然的，只是若要準備，在他的想法中就是要準備最好的。而在他們這一群人眼中，最好的就是光明神留給他們，前世的神劍、今生進階化的幻武兵器。
雖然，他們一直不想讓孩子們成為光明神手中安排的棋子，但就目前的狀況看來似乎已經不可能了，就像夏卡斯佐所說的，該來的還是要來，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那麼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與其去對抗它到不如利用它帶給他們的便利來變改自己的命運。
尼奧沒有回答但董永旭仍然感覺到尼奧的決心，他揉了揉額角，開口繼續說著：「尼奧，那是我們家族世代守護的東西，不能給你。」
「永旭，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先是綠葉神弓認主了，現在就連審判神劍也出世了，也就表示光明神的考驗即將開始，孩子們需要神劍，而神劍也在呼喚他們的主人。」尼奧試著就現況想說服董永旭，而他也是唯一知道魔獄神劍正確位置的人。
「你就這麼認定魔獄神劍認定的主人是你家的羅蘭！別忘了，我是第三十七代魔獄騎士，我的學生才是下任的魔獄騎士。」董永旭堅定的說著，似乎就是不願提供消息，或著該說他有不滿，對光明神的不滿。
「……我沒有直接認定，我只是想試看看。」因為有求於人，尼奧不斷叮嚀自己別把氣氛搞的太遭，一切慢慢談，只是似乎還是挑動了對方的情緒。
「因為魔獄神劍不接受我，我的學生伊利亞也沒轉生嗎？」董永旭一字一字的道出。
尼奧倚靠著大型書桌，沒有接話。
嘴角微微的扯動，那是自嘲，一種覺得自己不被需要的嘲諷。「就連太陽小隊的亞戴爾和艾德兩個人都出現了，卻獨獨漏了伊利亞，也就是說光明神不需要他……不，祂不需要的是我們師徒倆。
「從一開始相識我就發現到我跟所有人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你們全是長生種，就只有我一人是完完全全的純人類，我沒有長久或永恆的生命，我只有短短的幾十年，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那時我還可以說服自己，沒有關係，我們之間的差別就僅在生命這點而已，但隨著時間的過去，我發現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大到讓我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
「魔獄騎士是見不得光的十二聖騎士，究竟存不存在，該不該存在，沒有人在乎，民眾們在意的只有另外十一名可以走在豔陽下的聖騎士，沒有魔獄騎士。就像魔獄神劍在第三十八代沒有認主一樣，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理會，甚至後來的第三十八代魔獄騎士是假的也沒人在乎。」
說到後來，董永旭笑了，但那笑容對照話語是如些諷刺，若是尼奧．太陽，或許會直接大聲反駁，甚至會說出魔獄騎士存在的必要性，可是此時的尼奧並不是真正的尼奧．太陽，而是尼奧．費玆傑羅，對此，他不知該從何反駁、安撫。
「你想試就去試吧，反正目前為止它也沒認主過。如果你兒子真的是它承認的主人，那他自然會聽見它的呼喚，即使我沒告訴你正確的位置。」董永旭站起轉身就要離去。
「永旭！」見狀，尼奧出聲一喊，直覺告訴他此時一定要阻止，要糾正對方的想法，否則他極有可能會失去這個朋友。
聞聲停下腳步的董永旭沒有回頭，就這麼停在門板前，手也已經擱在握把上了。「對了，以後不用跟我聯絡了，我再活也沒有幾年了，若不是你兒子出生讓我記起前世，照理說我根本不會認識你們。」
話還沒說完，握著門把的手即推開書房的門……！
一聽見如此接近的聲音，我緊忙收起聽診器，站起身就要衝回房間，沒想到才一站直身，我的頭就撞到東西，突如其來的撞擊再加上竊聽的心虛讓我慌了手腳，笨拙的和阻礙我行動的障礙物摔成一堆。想當然就被前世第三十七代魔獄騎士、今生的永旭先生給發現了。
果然不能聽的太認真，都忘了外在的環境。
「你們？！」站在書房門口震驚望著我的永先生驚呼出聲。
你們？！這是複數吧！
瞬間我猜到剛剛撞到的東西是什麼了！頭一低，被我當成坐墊坐的障礙物正是羅蘭。而老爹也發現異狀衝到門口，若我沒看錯，老爹的眉尾似乎正在抖動，晚點若沒被老爹狠狠修理，那可真是奇蹟了。
我連忙爬起來，看著那位永旭先生眉頭緊蹙瞪了羅蘭一眼，接著越過我朝著我們家大門走去。
「請等一下！」猛然我喊出口，老爹說不出口的話，我幫他說。
見到永旭先生佇足的身影，就我所知的伊利亞情形緩緩道出。
「您覺得魔獄騎士是不被需要的，但我卻不這麼認為，沒有魔獄騎士的存在，那麼太陽騎士就缺少了影子，沒有太陽就沒有影子，同樣地若影子不存在了那麼太陽就不可能會發光、發亮。
「第三十七代的魔獄騎士是第三十七太陽騎士的影子，所以老師是如何對待您的，這點還請您捫心自問，老師有遺棄您嗎？至於伊利亞的部份，伊利亞沒有被遺棄，只是他選擇了自己所愛的，他愛公主、想保護公主，所以光明神成就了他的心願，讓他從影子的身份脫離出來，這就是光明神寵愛他的證明。十二聖騎士所背負的重任，您最清楚的不是嗎？
「即使轉生了，依目前的情況看來，我們仍舊無法逃離這沉重的壓力，從我父親到維特叔叔的情況，您不也都看到了，相較之下，在您認為是被遺棄的兩人，卻是過的最自由、自在，且能全心全意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若要我說，那是一種我們這輩子永遠無法取得的幸福。」
一字一句的講述出來，我想到的是從小到大的情形、寒冰的心靈寂寞以及烈火的現實與夢境，我們每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殘留著一處空虛，一處摸不著也猜不透的寂寞。
永旭先生沒有回答僅是背對著我們，伸手開啟家裡的大門，而老爹終於在此時開口了。
「永旭，我知道你的感覺不好過，但你要知道，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兄弟、好友。」
而回應老爹的，則是永旭先生開門離去的身影。
羅蘭默默的走至門邊將門重新上鎖好，接著回身望著我和老爹。
瞧著羅蘭再感受這寂靜的氣氛，我突然想起，我偷聽被抓包的事情。偷偷地偏頭瞄向老爹，而老爹的那雙藍眸正注視著我，那眼神……！
「我回去睡覺。」不加思索的道出口，兩條腿就像是抹油一般，一溜焉的衝往臥房，而緊跟在後的自然就是第二個半夜不睡覺也跑去偷聽的羅蘭。
只是羅蘭並沒有我心虛的模樣，他仍是維持正常的步伐緩緩走著。至於老爹的表情嘛，就我在關上房門前最後掃到的那一瞥來看，他那張臉可嚴肅的很呢！現在只能祈禱老爹在一覺清醒後全部忘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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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冥禕拉掉了一個惡搞畫面，感覺上那個寫出來，應該會搞瘋一群人吧！為了大家生命安全著想，還是走保守路線即可！
(先去看電視，晚點回留言！)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0-6-5 17:08:48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