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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直到出站前的最後一刻,都沒有任何的參戰人員被刷下來,所以穆遷影希望能夠出戰的希望直接沒了,只能夠在他們進場的時候揮手告別而已。
藍衣指揮的戰爭啊……想起第一次見面時,襲藍衣憑著一根棍子和一卷弓弦線就壓制了米米斯的查爾特家族七人,稍使計謀就讓查爾特家族退場、完美的解決雙方之間的任務矛盾處,他真想像不出來襲藍衣和對方同樣以機智聞名的九夜會長對上,到底會是怎麼樣的場景。
或許會很熱血,但聯想到襲藍衣這種冷性子,說不定其實是從開場就冷到尾吧?穆遷影想到這裡,不禁笑了。
這場公會戰拉走了大部份的西大陸玩家。知道大家都在忙,所以穆遷影也沒把自己的之前的疑惑搬上來;先前襲擊他的死靈隊伍中,被米亞捕捉回來的、僅剩下骨架的鳥類,他還沒想到要怎麼處理呢。
查爾特家族向來誰都不會離開誰,所以米米斯加入了異協會,連帶他的好友們也一起進來了,包括沒參與公會戰的狂風祭司琳達。
「不好意思打擾了,琳達你現在有沒有空呢?」
「咦?是遷影大哥?有空啊,怎麼了?」
確定了琳達的所在之後,穆遷影一邊在私聊裡說著之前的遭遇,一邊邁步,毫無意外地在協會的公用祈禱室裡見到了琳達。
協會雖然無視了祭司的戰鬥能力,但不代表協會裡面沒有祭司。為了方便祭司們進行祈禱的聯繫,特意開闢了一個空位就是給祭司使用的,但祭司的數量決定了這個祈禱室只能夠混著使用,不能夠每一個神殿的祭司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神殿的房間。
祈禱室的牆壁上同樣鑿出了神殿的徽章,不僅僅是光明神殿的,狂風神殿、大地神殿、烈焰神殿、清水神殿等的都有,就連黑暗神殿的徽章也被繪製在角落比較陰暗的地方,沒輕忽任何一個神殿的祭司。
「遷影大哥,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種東西要怎麼辦。」琳達看著被穆遷影一把抓在手上卻還不停掙扎的骨架鳥,也不盡皺起了眉頭。
雖說光明神殿對於死靈的攻擊加成比任何的神殿都來得強,但這不代表別的神殿完全對死靈束手無策,起碼狂風神殿是有著對於能夠在飛行類的死靈有著壓制的能力。
「難不成要對這個骨架逼供嗎?」琳達疑惑地問,而穆遷影同樣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他嘆了口氣,「我也只是想碰碰運氣,畢竟上次的襲擊真的很沒有道理,而僅剩下的就是這個東西……早知道我就不要把他們全都淨化了,留下一個來拷問。」
不過,就算是死靈,他也還是一樣不知道怎麼樣從不會說人話的死靈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琳達想了想,「不然我試試看聯絡一個人。他是協會裡面唯一一個黑暗神殿的祭司,說不定黑暗神術對於這些東西有用呢?」
「那真是感激不盡了!」
新加入的穆遷影到現在都還沒認識全協會的人,更不知道協會中哪些是現實的異能者,那些又不是,所以協會有著什麼神殿的祭司他也是不知道的。但是之後來到的這個祭司,他可以很確定這是一個異能者。
「你好,我是無眼,黑暗神殿的祭司。」用黑色布條束縛著雙眼的黑袍男子手中握著一根長長的法杖,很明顯法杖的用途不單單是武器,更是探路用的導盲棒。
穆遷影很記得這個遊戲中的一個特點,就是殘疾的人進入遊戲之後都會有著相應的虛擬數據來使到殘疾的部份完整起來。在不可能成為瞎子的遊戲裡卻蒙住了雙眼,必定是有著什麼隱情,而普通的玩家都不可能在看得見的情況下把自己的視線給封起來。所以,這人必定是異能者。
無眼呵呵地笑了,「看來光明祭司你這一個打量,看出了不少事情哪。」
穆遷影心神一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是多麼的無禮,連忙道歉,「穆某失禮了,還請見諒。在下光明神殿的穆遷影,你好。」
「坐吧坐吧,我們是幹嘛要站著聊天啊?」無眼笑著招了招手,還把手伸向穆遷影,把不斷掙扎的骨架鳥接了過來,「所以,任務的線索卡在這裡嗎?」
「呃,是的。」調整了一下遊戲術語的使用,穆遷影說道,「雖然我接到一個隱藏任務,但那是找尋物件的任務,我還沒開始找尋,不知道這個東西在哪裡,又跟誰有著關係。死靈的襲擊說不定代表著這個物件的所在,但我完全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我要出來尋找物件。」
用黑暗的能量束縛著骨架鳥,確定骨架鳥完全動彈不得之後,無眼被束縛的眼睛像是看到穆遷影所在似的,轉向了他,「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任務已經公告給全協會的會員,所以協會的會員在能力範圍內會對你進行協助吧?你都沒看過進展報告吧?你和安德拉希的任務每天都在更新呢。」
「……誒誒?!」穆遷影愣了一下,隨即快速地打開了公會界面,果然在公會任務的欄目裡見到了好幾個被公會列出來的任務,而他和馬奇的任務剛剛十分鐘前才被更新了!
他本來以為藍衣說把讓協會協助任務只是讓一些會員跟著他一起進行,卻不知道原來他們這麼自動自發地找到了不少的相關資料,甚至開始推測地點的所在。而那個地點,正是死靈盤踞的城市:死亡之都。
「嗯,我想你應該看到了那些報告的詳情,所以會員不小心引起了死靈的注意,甚至讓死靈知道了任務是從你身上來的,這個可能性不低。但是我想,你應該需要看看安德拉希的任務報告。」無眼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杯紅茶,輕啜著。
在旁邊沒事做、純粹八卦的琳達也湊近了穆遷影,指出了他界面中的報告條目,「遷影大哥你看,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和你的任務交叉或者有了聯繫,所以他們都推測說可能還能夠找到其他相關的隱藏任務呢。」
頓時,穆遷影心中的慚愧不斷湧現;這明明是他的任務、他倒是的委託,結果自己什麼都沒做到,反而麻煩了人家這麼多的人來幫忙。
「遷影大哥?」見他這麼沉默,琳達不禁縮回了自己的手指,擔心是不是自己哪裡惹他不快了。
被這聲叫喚喚醒的他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那我猜,你應該是在自責,並且想著要找個時候偷溜出去、自己解決任務對吧?」對於穆遷影聽到這句話後的驚訝,他無言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穆遷影看著他,語氣中有著無奈,「你們……是不是全部人都有著這種猜測人心的能力啊?」
無眼聽到後,一臉的高興,「倒不是,加上我,總共就只有四個人有這種能力而已,副會長的話,是根據得到的情報進行推測,沒我看到的來得準確。」
任務的更新上,有人已經調查處千年之前的生者與亡者的戰爭中,不少的光明祭司隕落在死亡之都前面的紅色草原,甚至還找到歷史中的鍛造大師也在那個時候鍛造出了一套由傳奇寶石形成的全套裝備,接著也牽連到了黑暗祭司當中的密辛。為了找到這列資料,更新的記錄裡還描述了會員們定期前去各大城的圖書館裡進行資料搜尋,對襲藍衣公佈在那裡的資料進行補充和完善,一個莫塔拉洋斯西大陸千年前的歷!
「其實,你大可以不用這麼放在心上。」無言搖了搖頭,「你是少數知道我們情況的人,應該知道我們防患於未然的態度。成人尚且如此,何況是未成年呢。」
聽到這話,穆遷影愣了一下,「未成年?」
這個詞,難道是說……他拉出了更新目錄上的出現的ID,顯示資料上的這些異能者看起來都很年輕,甚至疾冰兄妹也在當中!難怪他就覺得怎麼最近協會裡面這麼安靜……等等。
「這是……實習?」他的疑問得到了無眼的肯定。當中的隱喻讓在旁的琳達完全摸不著頭腦,但因為感覺上與現實相關,所以她也不多嘴。只是,她腦補了什麼情節,在純遊戲玩家中傳出什麼樣的流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為現實裡的情況會讓新加入的,或者是年歲小的會員造成危險,所以在現實裡面不斷訓練的同時,讓他們進入遊戲裡以完成任務的方式進行實習,並且把現實裡面相關的知識都運用在遊戲裡,力求在遊戲裡多了實習的經驗來在現實中減少任務風險……
穆遷影為這個計劃感到震驚;這已經不單單是把遊戲當作訓練地點這麼簡單了。
「這個,是藍衣的主意?不對,應該不是藍衣……難道是會長嗎?」
無言笑著搖頭,「副會長的思想還不會這麼跳脫。你說對了,是會長的意思。我們這一代,在會長的手中開創了很多先河,我敢說我們這一代將會是這麼長的歷史上最強的一代了!」
他想,他理解了,這麼機智的藍衣居然不是會長的原因。
「這個小骨架,我需要花點時間才能夠知道怎麼找出線索,介意把它放在我這裡幾天嗎?」無眼得到了他的肯定後,便帶著那個骨架走進了醫師菲爾納常常待的實驗室……希望幾天之後他見到的不會是骨渣,但他總有種感覺,或許會看到比骨渣更加沒有痕跡的東西,畢竟消除痕跡這點,協會的會員可是很拿手的,即便是粗線條的劍客也是如此。
一手拄著祭司杖,穆遷影看著牆上的耀徽,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無比的聖潔,也讓他想起了從第一天來到這世上後經歷的點點滴滴。明明接觸到的任務、當下的處境都是如此的危險,但卻都像是拿起水杯那般,悄悄地、安靜地解決了;以為會因此受到什麼損傷,但結果卻全然無事,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是有人指著平靜的水面不斷地形容底下的暗流是怎麼洶湧,但他感覺到的就只是那種平靜,暗流的危險也僅僅是知道而已。
把危險降低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襲藍衣,這就是你的能力吧?
「遷影大哥!」琳達看著千呼萬喚下終於回過神來的穆遷影,有些好奇的問,「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事,只是在想著副會長的事情而已。」穆遷影見左右無事,便拿出了快要看完的光明祭文繼續閱讀,完全不知道他的話讓琳達腦補成什麼樣子……
琳達不可思議地看著穆遷影狀似坦然的模樣,腦海裡不斷的拿出他和襲藍衣作出比較……難怪他們整天都膩在一起、難怪他們對彼此這麼關心!這兩個帥哥之間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因此,隨著她的傳播而出現許許多多看見穆遷影和襲藍衣站在一起就一臉陶醉的少女們,又是另外一件穆遷影不理解的事了。
× × × × × ×
「琳達,外面有人找你呢。」
依然是在祈禱室裡,琳達正虛心請教穆遷影要怎麼理解自己狂風神殿的祭文。聽到這聲叫喚,她抬起了頭,不意外地見到了協會裡的姐妹淘。
ID名為柳蘭蘭的弓箭手女生走進了祈禱室,一臉好奇地問,「喏,就是那個來了好多次,每次來都是說要把任務託付給你的那個帥哥啊。」
注意到琳達瞬間彷彿便秘的表情,穆遷影猜那大概不會是讓她想見的人。想起從前那次查爾特家族被追殺,而主因便是某個追求者太過於蠻橫的行為,他不禁問道,「是不是黑夜的微笑?」
「咦?光明祭司你知道這個人?」柳蘭蘭似乎還想問點什麼,但見到琳達的表情之後,不禁改口,「琳達,你要是真不想見他,怎麼不跟他說清楚呢?」
琳達嘆了口氣,「我說的很清楚了,每一次見面都重複,他不厭倦我都厭煩了。雖然他現在的態度很好,我並不討厭他,但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一點也不!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我那一點,會對我這麼執著,明明外面的美女這麼多,單單是我們協會,魔法美少女更加不少,他為什麼還要來糾纏我啊……」
這種情況,好聽點叫癡情,難聽點就叫死纏爛打了。從那時候到現在已經有幾個月了吧?挺有恆心的。
「協會裡沒人阻止嗎?」穆遷影問。
「對於上門來交託工作的顧客,而且是不惹事、有禮貌的顧客,我們真的沒理由不讓他過來呢。」柳蘭蘭嘆口氣說到,「我們的裝備什麼的都需要錢啊,而黑夜的微笑很有錢。」
「很有錢?」穆遷影好奇地問,「多有錢?」
柳飄飄聳了聳肩,「我只知道他現在全身上下那些裝備的價格,加起來超過百萬金幣呢。這還沒包括他的坐騎啊、他的藥水啊什麼的而且他還不是任務派玩家,裝備和補給全部都是買回來的呢。」
真的好有錢!他自己身上的祭司套裝加上導師給予的武器,加起來連一千金幣都不到,說不定還不五百呢!百萬金幣……穆遷影很好奇穿著一棟房子走在街上是什麼樣的感覺。
回想著他從電視中看到的偶像劇,他疑惑地問琳達,「聽起來他真的知錯了,還很有誠意地繼續追求你。不但有錢,還很好看,說不定還是一個公會的首領,不考慮跟他交往看看嗎?」
琳達惱怒地看著他,「遷影大哥,難道你也以為我是那種只知道做白日夢的小女生嗎?飛上枝頭變鳳凰這種事情當童話看看就好,我才不想要到時候還要面對不知道哪裡來的強悍情敵、哪裡來的傲慢親戚,甚至為了搶奪繼承權而成為生孩子的工具!顯貴的人家,最懂怎麼樣吃人不吐骨頭了!」
穆遷影完全沒預料到琳達會這麼激動,不會是曾經遭遇過這種事情吧?「息怒息怒,我問錯話了。那現在要怎麼樣,把他晾在那裡不管嗎?」
「對!」
聞言的柳飄飄聳了聳肩,便帶著這個不算口信的口信去大廳回復了。而穆遷影在跟據狂風祭文的描述對琳達做出些建議後,便讓她獨自在祈禱室內練習,打算到任務大廳看看襲藍衣等人戰況如何,順便接幾個任務「實習」一下。
走在協會的走廊上,他大老遠地就見到協會大廳裡坐著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襯托自己名字中的「黑夜」二字,黑夜的微笑身上的裝備都是偏暗色的系列,但上面隨著陽光的照射而產生出的漂亮光彩,讓這些裝備有著一種低調的華麗感,就像是從黑夜中前來的白馬王子一樣,嗯,或者說是黑馬王子。只是,現在的名為黑夜的微笑的黑馬王子,此時一點笑容也沒有,哀愁的模樣倒是吸引了一些從訓練中休息的玩家們的遠處圍觀。
踏入大廳,協會大廳的通訊頻道馬上自動開啟,穆遷影只聽到了一群的雜音,但明明現場卻是一片靜悄悄……都在頻道裡說話是怎麼樣啊?
還沒習慣這種通話的他不得不站在原地稍微消化這種衝擊,漸漸地搞清楚了這些人是為什麼都在頻道裡嘰里呱啦了。
【江魚仔:他真的為了琳達姐而跟朋友翻臉?太獵奇了吧?】
【強尼:我是親眼看見的,吵到很厲害。】
【江魚仔:琳達姐已經拒絕了他好多次了啊,他這有錢有權又有臉,外面美女好多啊,幹嘛糾纏我們琳達姐啊?】
【宅宅研究: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但很可惜沒人回答到你。】
【強尼:我倒是還是覺得他可憐了,明明這麼丟臉還要繼續呆在這裡讓我們看笑話……雖然我其實沒怎麼喜歡看這種肥皂劇。】
【柳飄飄:我倒是挺贊成他朋友說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何況剛剛跟他們一起來的魔法師看起來很優啊,結果把人家氣走了。】
看來剛剛吵架的那段時間,頻道上在討論的人都在,所以都不敢當著當事人的面這麼大聲討論。但私底下在協會的大廳頻道討論又有什麼差別啊?穆遷影哭笑不得,才打算邁步離開,沒想到剛剛愁著找不到機會脫離這尷尬場面的會員們一個兩個都上來打招呼了,活像是見到了什麼大明星似的。
「祭司!你來啦?」
「穆祭司是打算到哪裡去?任務大廳?」
「穆祭司穆祭司!能跟我出一趟任務嗎?我在那裡每次都死掉過不了關,能指點一下嗎?」
「穆祭司,我能跟你約個時間嗎?我還是覺得用大夫這個職業進行近戰很有難度,而你是近戰祭司,我很需要你的建議……」
「祭司,吃飽飯了嗎?要不要去吃冰?最近新開了一家甜品店,你幫我替副會長試試味道……」
穆遷影就這樣被眾人簇擁著,一人走了另一人頂上,在他艱難地步行到大廳中央時,這些人終於一個兩個找到適當的藉口離開了,餘下他、黑夜的微笑,以及一個應該是黑夜微笑的朋友。
黑夜的微笑認出了他,「是你?」
穆遷影禮貌地笑了笑,順帶行了一個簡單的招呼禮,「你好,我記得我們只見過一次面,我很壓抑你居然記得我。」
畢竟要記得,也應該要記得帶著一群山豬把他們殲滅的襲藍衣才對吧?
「過目不忘是我難得的優點之一。」黑夜的微笑點了點頭,「你也是異協會的成員?」
「如你所見。」穆遷影再一次行禮,「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需要去辦,恐怕不能夠和你多聊了。後會有期。」
「……再見。」
才想離開,卻沒想到琳達會在這時候追了出來,「遷影大哥!」
穆遷影清楚見到琳達發現黑夜的微笑還在時臉上的那陣不快,也沒忽略到黑夜的微笑在見到琳達時那陣欣喜,以及之後發現琳達討厭他的表情之後露出的落寞。琳達不快地抿了抿嘴唇,最後決定無視他,拿著狂風祭文直接走向穆遷影,「遷影大哥,我剛剛練習到這一段的時候發現到節奏好像有點難接上,是我的方式不對還是我解讀錯了?」
穆遷影對於能夠傳授的知識並不吝嗇,雖然狂風祭文和光明祭文是不同神明的歸屬,但咒語的節奏方面還是有些類似的。換做別的時候,他會很樂意多說一點,但是現在,他一邊說,一邊感受到黑夜的微笑投來的複雜目光,只能把解答盡快地說完,然後盡快地離開協會了。
「沒追出來吧?」穆遷影注意著身後,不解地想著。這種時候,他真的覺得自己是老人家,完全不理解這些現代人對於感情的態度。
他一路緩步到任務大廳,才進門就見到蕭會長領著一眾會員從一個房間裡出來。與此同時,夜魅家族那裡的人也出來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輸的應該是他們;要從協會的人臉上看出輸贏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贏了,大概也會在細節上被襲藍衣批評到一無是處,從士氣上說不定還會比被他們打輸的人還來得失落。
襲藍衣站在蕭會長旁邊,安靜得就像那裡沒人似的,而蕭會長臉帶微笑,有禮地面對著夜魅家族的副會長說話,看起來這場公會戰協會眾人得到了很好的經驗呢。只是,夜魅家族的九夜會長呢?
「如果有機會,我們再戰一次吧?」蕭會長豪邁地一手拍著夜魅家族的副會長的肩膀,另一手這是握著他的手不斷甩動,「不過下次就不用公會戰這麼激烈了,到競技大廳就好,你說如何?」
力氣還真大!夜魅•多蘭在成功收回自己的手之後,在身後不斷揮動手掌,試圖舒緩那種不適,「蕭會長,這件事我恐怕做不了主,要問九夜……咦?九夜人呢?」
才說到他,夜魅•九夜就緊繃著一張臉,被四個玩家護著從房間裡面出來了。越過其他的家族成員,夜魅•九夜站在蕭會長面前,語氣有點咄咄逼人的感覺,「剛剛那場公會戰不是你指揮的。你們的指揮在哪?」
「怎麼了?你找我們協會的指揮有什麼事嗎?」
「有什麼事?」夜魅•九夜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現在的狀況不應該出現在遊戲裡面才對!」
協會眾人傻眼地看著他,尤其是蕭會長,「他為什麼不可以在遊戲裡?你是他的誰啊?真是莫名其妙。」
「不要給我扯開話題,把她交出來!」
「九夜會長,我敬佩你是個人才、好領袖,所以你今天的失禮我不跟你計較,我們協會的事自有我們的人處理,就算你很優秀也不代表你能夠干涉我們。」蕭會長一邊好奇著九夜今天失去冷靜和優雅的原因,一邊和九夜扛上了。
穆遷影悄悄地湊到協會的人群中,見到菲爾納便搭問,「戰況如何?贏了?」
菲爾納點頭,但是表情有些奇怪,「我們損失了不少人,但比起昨天在競技場裡面的來得好些。本來戰情正如火如荼,可是突然間對方的指揮不知道在幹嗎,出了不少亂子……會長說副會長好像因為對手不專心的關係而很不高興呢。」
任務大廳因為兩邊會長的爭執而陷入了詭異的寧靜,聽到的就只是兩個會長越來越神展開的對罵。最後,打斷這個僵局的是一襲暗藍色衣裳的貓人。
「安靜。」
習慣聽從指揮的蕭會長馬上住嘴了;開玩笑,得罪了軍師說不定下個月工資直接沒掉了!而夜魅家族的九夜在見到蕭會長住嘴之後,也跟著停了下來,打量著打斷他們「談話」的貓人玩家。
「我便是這一次的指揮,有事?」襲藍衣看著九夜,思考著九夜這麼想要見到他的原因。
九夜的表情變動不大,但看得出是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襲藍衣,疑惑地問,「你是指揮?但……」
「我們協會的指揮,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會有其他人了。」蕭會長沒好氣地說著,「現在你見到了,滿意了?」
但夜魅•九夜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定眼看著襲藍衣的臉孔,然後逐漸地露出了平常的那種極有信心且狂妄的微笑,「我就知道是你!襲藍衣……是麼?沒想到你居然進來游戲了。但你的身體狀況不應該在這裡的吧?你的看護也未免太膽大包天了!回頭我一定……」
襲藍衣的雙眼微微地瞇了起來,那微微晃動的尾巴讓穆遷影看出了他的不耐煩。兩方公會已經很僵了,讓兩方打起架來的穆遷影不禁慚愧地走了出來,試著安撫襲藍衣……或者說是打破這場僵局。畢竟,以襲藍衣這種什麼沒事都不會把想法說出來的態度,說不定會讓九夜會長誤會了什麼。
「藍衣……藍衣!」見自己的叫喚讓襲藍衣回頭,穆遷影用手指比了比另一隻手的手腕,「你應該下線了不是?」
襲藍衣打開了自己的界面查看,對穆遷影點了點頭。隨手操作了幾個訊息之後,他也沒理會現在的詭異情況,直接下線了。而與此同時穆遷影的訊息信號響了起來,信箱裡面赫然就是襲藍衣剛剛發過來的信件。
《第一次公會戰各個會員優劣分析與檢討報告》……是讓他幫忙處理一下的意思對吧?
對於這種重任,穆遷影表示了惶恐,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對面色不善的九夜會長交代了。
× × × × × ×
在系統宣布公會戰開始的那一刻,他就覺得這一次的對手有一種熟悉感。
每一個公會進行大規模的決鬥時,都會有幾個人是負責扮演指揮的角色,專門負責整個戰場上的戰力調動。負責指揮的人不一定是會長,可以是副會長,也可是只是普通的被寄予重任的會員。夜魅•九夜責無旁貸地便是夜魅家族的指揮;何況不可能會有人比他當指揮來的更完美,他有著這樣的信心。面對著那人數稀少的異協會,他滿擬能夠在半小時內把他們踢出場外;蕭江湖確實是厲害,但公會戰不是個人秀,而是考驗團隊組合的地方,他再怎麼強也翻不起風浪。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他不單單是沒辦法在半小時內擊垮異協會,反而還被這人數稀少的協會反咬一口狠的,五百精英在半小時後只剩下兩百人!
戰場被設定在森林與草原的交界處,即一半的場地為草原,一半的場地為森林,是一個很中規中矩的場地。在雙方出現在戰場的那一刻,因為草原的關係,他一下子就見到對方的所在。支使盜賊和刺客們進行潛伏到左右兩翼,他讓弓箭手們分成兩支,一支從前方突擊,掩護著戰士們,另一支則從森林林那繞到異協會後面進行突襲。魔法師們的挑選更是因為考慮到遠程大殺傷的緣故,清一色都是攻擊力高超的攻擊系法師。
當時他還很不滿,因為場地不怎麼超然的原因,讓他使出了這種最保守的戰術,卻沒想到明明在視野內的異協會在眨眼間全都消失了!
讓盜賊們刺探回來的結果,全都說沒看見他們在哪,彷彿憑空消失了。
「空間跳躍麼?那不是70級的魔法嗎?難道他們已經有了這麼高等級的魔法師?」情況的突變,讓他馬上改變策略,讓弓箭手、刺客和盜賊繼續進行刺探,率領著戰士們和魔法師進入森林裡藏匿起來;在未明敵人所在的情況下,把自己暴露在視野中是很狂妄的事。他本來是如此狂妄的,但隨著系統傳來一個接著一個成員被擊殺的消息,他驚訝之餘也指揮著眾人找尋異協會的所在。
他們被偷襲,也遇到了三三兩兩的游擊戰,但連正面的對碰都沒有,什麼時候踩進了他們的陷阱也不知道,不單單被森林裡能夠購獎勵狀態的野獸襲擊,甚至還遇上了從沒見過的魔法。
異協會的百五人,被夜魅家族擊殺了56人,但夜魅家族卻被異協會擊殺了437人。
回想起剛剛被人不自不覺引入陷阱的情況,他的腦海漸漸浮出了那個人的身影。他只和她玩過三次這種叢林對戰遊戲,她那時的手法還很生疏,但都能夠險勝。結果因為她母親的病情,為了照看母親,他們之間的遊戲都變成了不會太耗費地方和她的注意力的棋類。
在敵我不明時選擇藏匿自己,查探地圖的同時進行陷阱的佈置,充分利用每一個能夠得到手的資源,甚至在需要犧牲自己的棋子時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不會錯的,是她!他的青梅竹馬,小娟!
但是小娟明明在靜養不是嗎?她的看護是這麼說的吧?那為什麼還會讓她玩這種耗費精神的遊戲呢?不對,遊戲能夠讓人輕鬆……所以小娟一定是被什麼人逼著進行指揮的吧?他很清楚一個好的指揮是多麼的費神,而小娟這種超優的指揮更不用說了!
還以為蕭江湖值得一交,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卑鄙!不懂得拒絕人的小娟一定很為難吧?
這麼想著的夜魅•九夜自然也不怎麼專心地繼續這場公會戰,結果在全數被殲滅之後讓異協會勝出了。
堂堂一個大公會輸給小公會這種事情,平常來說九夜會覺得很丟臉,但是現在擔心青梅竹馬的心情讓他無暇顧及這種瑣碎。
不能夠讓小娟留在蕭江湖那裡……一定要把她接過來!
這種想法,即使在知道襲藍衣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改變自己的性別和面容細節之後,依然沒有改變,看向那個打岔的光明祭司和蕭江湖的臉色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下線之後,他馬上聯絡小娟的看護,在聽到幾聲「嘟嘟」之後,那個牙尖嘴利的看護接通了。
「慕容先生,你又打過來幹嘛?我不是說娟姐這幾天都沒空嗎?」為了從慕容世家的手上搶生意而沒空。護衛心裡這麼想著,但卻明智地沒說出來。
夜魅•九夜,在現實裡便是異能者協會軍師的青梅竹馬,慕容英棋!
「你為什麼讓小娟玩網游?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在當一個公會的指揮!那是指揮啊,動不動?是工作量超級重的指揮!小娟不是已經身體不適了,你還讓她這麼耗費精神嗎?」
護衛對著手機露了個白眼,「拜託,娟姐做什麼事情難道都要向你報告嗎?你只是她以前家隔壁的鄰居而已,甚至都不是她哥哥,未免也管太寬了吧?」
「扯開話題對我來說是沒用的,你到底為什麼讓她玩這麼繁重的遊戲?要玩也玩『寵物農場』那種啊!」
(《寵物農場》,一款飼養寵物的遊戲,從小雞小蟲到獨角獸和飛龍都能夠拿來養,遊戲中的人生就是不停地養不一樣類型的寵物。)
對這種妹控,護衛無奈地嘆了口氣,「是醫生建議娟姐進入遊戲,學習一下跟別人交流的經驗,『寵物農場』這個社交不逛的網遊哪裡適合?總不能讓娟姐去玩跳舞機還是戰場射擊這種吧?那就只能夠選會結識到長期戰友的MMORPG了啊……」
這時候,她很佩服她自己,越來越會掰故事了。
妹控慕容英棋沒能夠糾纏多久,就被護衛以被娟姐叫喚的名義把電話掛斷了。看著身旁剛起床不久就開始工作的軍師,護衛只把剛剛的事情輕描淡寫地報告了一下,毫無意外地見到軍師不為所動地操作着駭客界面。
「讓他稍停,別再與他接觸了。」軍師開口說道,「時間並不應該花在無謂的人際交流上。」
護衛笑了笑,回答,「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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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
雖然不是最後一天更新,但也差不多是那個日子了【乾笑】
對於公會戰的描寫這麼模糊,是在我覺得把整張的篇幅都用來描寫戰場而不是劇情推展好像有點浪費……好吧這是藉口之一,其實我不太會描寫這種大場面地說。以後再來挑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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