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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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文] 天鵝湖的彼端(9/11更新最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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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3-26 02:02:04 | 只看該作者
糟糕我真的好想按讚(掩面
所以說奧潔塔根本就是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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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9-11 20:38:51 | 只看該作者



「情況如何?」

拿著斧頭回到森林的奧吉莉亞,仰望正在樹上吊單槓的布萊茲,聳聳肩:「你四哥好像醒了,正在被管教中。」

「……我還是暫時不要回去好了。」布萊茲抽了抽嘴角,跳下地面伸伸懶腰,此時的他大略是十六歲的模樣,全身沒有一處不痛,但基於無聊的自尊跟躺在床上也不是辦法,他只好每天出來做運動當復健。「妳帶斧頭過來幹麻?」

「誰叫你剛剛死活都不回去,我只好跟父親大人說你在砍柴。不過家裡的柴確實也不夠了啦。」奧吉莉亞笑容滿面地將斧頭遞到對方眼前,布萊茲縱然一臉地不甘願,還是搔搔頭接下,開始尋找哪邊的樹是可以砍的。

一點疏離感都沒有……

走在布萊茲後方的奧吉莉亞抿著唇思索著。

面對這名十年不見的長輩,她絲毫不感到陌生,不論是聊天還是開玩笑都不會拘束,是布萊茲本身性格的關係……還是對方幾乎沒什麼改變?同樣都是十年不見,看見「真正的」齊格弗里德時,卻感到心情相當複雜。

或許是因為,她把齊格弗里德投射為性別轉換後的自己。

或許是因為,他太像自己的母親。

各種心情交織,使她起先不太敢跟齊格弗里德對視。

「啊,等我一下!」

「怎麼了?」布萊茲丈二摸不著頭腦地回頭,便瞧見奧吉莉亞蹲下身,採了幾株粉色的小花。「妳摘風鈴草幹麻?妳看起來不像會對花有興趣啊?」

「是沒有興趣沒錯……天色還早,陪我去一個地方吧。」摘起三束風鈴草的奧吉莉亞站起身子,對一臉問號的布萊茲說道。

「去哪?」

「你跟來就知道了啦。」奧吉莉亞張口準備要說時,又立即改口,轉個身便往某個方向走去。布萊茲搔了搔頭,即便滿腦子疑惑,依舊提起斧頭跟上。若同行的是米羅帝安,或許就能從奧吉莉亞略顯沉重的腳步判斷出他們的目的地。

但快到達時,奧吉莉亞擋住了布萊茲,示意對方蹲下。布萊茲安靜蹲下後,才發覺他們的目的地是個墳墓,墳前站著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讓妳見到迪裴已經不錯了,不要跟我囉唆。」

「我可不只能『看見妳』。」

夏明克冷淡而充滿壓迫感的聲線由前方傳來,自從迪裴亞勒負傷回來後,之前那個脾氣好態度軟的王兄似乎就消失了,即使面對布萊茲時依然會帶著笑容,但也不再是以往那傻呼呼的溫和微笑了。

盯著墳墓上刻印的名字,再由方才夏明克所言來推敲,藏在樹叢裡的兩人都低下頭,沉默。

「布萊茲。」

被叫喚名字的布萊茲反射性地應聲,然後才一臉尷尬地僵在原地。原先想直接接話的夏明克反倒被自家弟弟的脫線弄得愣了下,他嘆口氣,一臉無奈地笑語:「身體狀況恢復的差不多就通報一聲,我會請人來接你。另外……」

夏明克頓了頓,走上前抽出奧吉莉亞握在手中的粉色小花,似笑非笑。

「不要在這裡逗留太久比較好。」

兩人呆呆地看著夏明克將風鈴草輕置於墳前,待到對方離去幾分鐘,奧吉莉亞抿抿嘴,還是走向母親的墳前,眼睛直望著灰白色的石塊,沉默好半晌。布萊茲有些不知所措,但礙於氣氛,只能站在一旁陪著她。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妳。」

不知過了多久,奧吉莉亞才對著夏明克方才談話時面對的方向開口。

「雖然記憶很淡,但在我印象中,妳陪我度過的日子寥寥可數,每次見到妳,卻又是來搶走父親大人的注意力。」

她不清楚奧潔塔是否還在原地,只是平靜地闡述自己想說的話。

「我知道的。」

那些本來想著總有一天能說,卻已經找不到機會可以當面對自己母親所說的話。

「我知道自己不是父親大人的小孩,是妳和羅希亞先王的孩子。我也知道,妳也跟我一樣,從來沒愛過我。」

聽至此,布萊茲原先就炯炯有神的大眼瞪得更大。奧吉莉亞深深吸口氣,將手放在胸前,露出哀傷的淡笑:「即使如此,我還是愛著父親大人。他明白一切,卻還是願意養育我長大、把我當成他真正的孩子一般溫柔的對待……對我而言,他就是最好的父親。還有、還有……」捧起墳前的粉色小花,奧吉莉亞輕聲說:「這些風鈴草,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母親最喜歡的花種吧?嗯,我想說的是……」

低下頭,隱忍住即將奪框而出的淚,奧吉莉亞維持這個姿勢一陣子,直到心境再度平靜下來,才抬起頭,繼續說:「我不恨妳,從來沒有……謝謝妳把我生下來,母親。」

這句話說完,奧吉莉亞就急急站起身,嚇到一旁的布萊茲,在他欲言又止時,奧吉莉亞就一把抓著他的手臂往前衝:「走吧!砍柴砍柴!」

「哈?喂、等等……」

兩人大吼大叫的聲音漸行漸遠,獨留灰白色的新墳,靜靜吸收逐漸轉為橘紅的陽光。

夕陽餘暉下,正常人無法瞧見的白金色身影,正蜷縮在地上,開始轉化為點點的光暈。





「……你想起了讓我覺得很討厭的事情呢,齊格。」

不知爲何,齊格弗里德發燒失憶前的記憶不僅漸漸回到自己腦中,同時也流入羅特巴特的腦海裡,原本抱持著無所謂的心態翻了下對方以前的記憶,卻翻到讓他驚恐到胃痛的一幕。

「不好意思,我自己也嚇到了好嗎?」鐵青著臉,驟然想起那幕的齊格弗里德臉色也不太好看,因為那些記憶回歸,他也想起當初的自己會得到傳染病,是被自己的親姊姊掐著脖子壓在床上,強迫注射感染液的關係。

被怨恨的原因則是……見死不救,吧。

「你怎麼那麼剛好路過那個房間?」

「我本來是想去找我姊玩的,不行嗎?」

──當時年僅十一歲的齊格弗里德,去找奧潔塔時,正巧撞見他的父親在強上自己姊姊的畫面。奧潔塔的呼救聲有多聲嘶力竭,到現在,他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那時候,為什麼沒想過找人去救姊姊呢?

……不過現在想想,其實當下才去搬救兵貌似也來不及了,而且多半沒有人會幫忙。譚得耳•羅希亞先王的好色程度舉國皆知,若救了公主之後,反而害自己家中的女性遭殃,或者害自己人頭落地,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嘆口氣,齊格弗里德啜飲杯中的奶茶,淡雅的清香以及溫潤的濃厚奶味,使他的心情舒緩了些。

「所以,」羅特巴特煩躁地抓頭,瞪著正一臉悠閒的坐在他家沙發上跟奧吉莉亞聊天的米羅帝安,問:「你們今天到底是來幹麻的?不是昨天才剛施展過成長魔法嗎?布萊茲那傢伙還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齊格弗里德跟米羅帝安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同時抽了抽嘴角:「來避難。」

「……啊?」大概是很少能看到米羅帝安如此憔悴的模樣,奧吉莉亞驚愕又興致勃勃地問:「王宮發生什麼事?」

「就……妳知道的,前些日子夏明克新王陛下登基、迪裴亞勒四王子殿下也在昨天養好傷回宮了……」

米羅帝安的話還沒說完,齊格弗里德就苦著臉接下:「你們都不知道,大哥昨天雖然笑著歡迎他回來,感覺卻超恐怖的,難怪哥哥們都怕他怕的要死。」

「我知道他很可怕啦,不過迪裴那個白痴又幹了什麼蠢事?」羅特巴特揚眉,揮揮手不耐煩地問。奧吉莉亞則是在一旁以幾乎無人聽的見的音量喃喃道:「我也知道啊……」

「因為順路,本來我跟米帝要護送他回宮的,沒想到他半途跑路,結果被大哥未卜先知埋伏在逃亡的路線上抓回來……」想當初迪裴亞勒逃走時,他們的心都涼了,沒料到找沒多久就撞見扛著暈倒的迪裴亞勒、笑吟吟走過來的……夏明克。

「……真的學不乖。」話又說回來,夏明克也太恐怖了吧?事先知道他會逃跑就算了,連會走哪裡都曉得?

「還有就是……」齊格弗里德放下茶杯,不解地說:「最近迪裴亞勒不太敢直視我,不知道是為什麼。」

「看見你就會想起奧潔塔吧,人畢竟是他帶出去的,別看他那樣,他還挺有責任感的,沒保護好奧潔塔應該讓他很自責。」羅特巴特哼了聲,「你去換上女裝就跟她一模一樣了。」

「叫奧吉莉亞把頭髮染成白金色還比較像吧?」齊格弗里德嗆了下,米羅帝安拍拍他的背,搖搖食指調笑道:「你比奧吉莉亞更女性化。」

「……我怎麼有你這麼大逆不道的護衛?」用力踩住米羅帝安的腳,見對方依舊神態自若的模樣,被羅特巴特安慰的齊格弗里德感覺更悶了。重新替眾人沏了茶,羅特巴特問道:「對了,你不考慮多收個護衛嗎?一般王室成員的隨行護衛都至少兩個以上吧?」

「我有米帝就夠了……」往米羅帝安的方向看過去,齊格弗里德腦中一閃,「不然你女兒借我當護衛?」

羅特巴特一口茶噴了出來。奧吉莉亞眼明手快的隔空做出一個小型防護罩,將噴出來的茶水包覆在裡頭。

「髒死了你!」

「你才是莫名奇妙的突然說什麼鬼話吧!我才不會把女兒嫁給你!」

「你誤會了什麼東西啊!只是護衛、護衛!」

眼見兩人快要吵起來,米羅帝安拿起桌上的餅乾,各往他們嘴裡塞一塊。奧吉莉亞看著怒氣沖沖的父親,心底雖然開心,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將保護罩裡的茶水倒到水槽裡。

咀嚼完餅乾吞嚥下去之後,羅特巴特的腦袋貌似也清醒了點,「如果奧吉莉亞想去的話我沒意見,但她只是個快十五歲的少女,沒問題嗎?」

「這段期間觀察下來,她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不錯的人才。」齊格弗里德笑了笑,轉頭面對奧吉莉亞,「不需要效忠於王室,只需要保護我的安全,就像米帝那樣,妳願意嗎?」

偏頭思考了下,沒多久,奧吉莉亞便點頭應允。

「但……」

「你們兩個先出去逛逛吧,我有些話想跟羅特巴特單獨談談。」

盯著自家主子的眼睛幾秒,米羅帝安便拉著躊躇的奧吉莉亞往外走。起先奧吉莉亞還想掙脫,在接收到米羅帝安的眼神示意後,才靜下來跟著對方離開。目送著兩人離去的齊格弗里德,莞爾道:「他們兩個的默契還算不錯呢。」

「……」

見羅特巴特一臉大便,齊格弗里德輕咳了聲,回歸正題。「那麼,現在就來討論你的問題吧。」

「我有什麼問題?」皺起眉頭,羅特巴特臉上的不滿轉為不解,面對這名與他記憶相通的青年,臉上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齊格弗里德摸出掛在胸前的懷錶,打開錶殼,正對著羅特巴特。

「他們的指針開始走動了,你的呢?」

羅特巴特愣愣地看著一秒一秒跳動的指針,一時之間,竟說不出任何話。

「等到布萊茲的身體沒問題之後,你跟奧吉莉亞就一起搬來城裡吧?……如果不想待在鬧區也沒關係,至少,離開這座森林吧。」收起懷錶,齊格弗里德的左手改握住羅特巴特略顯冰冷的手,右手則開始施展一個小型的魔法,他邊勾勒咒文邊說:「雖然這樣做可能有點狡猾,不過或許是最有效的方式……」

齊格弗里德閉上了雙眼,感受喉嚨傳來的陣陣熱度,當熱度消散後,他睜開與奧潔塔相同的雙眼,以相同的輕柔聲線說道: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羅特巴特。」

羅特巴特半張著嘴,雖然在齊格弗里德勾勒咒文時,他就知道魔法的效果,實際作用後,他卻還是惶然不已。

『我已經要離開了,不用再守在這裡了。』

當眼前的人與記憶中的奧潔塔身影重疊,羅特巴特已經不自覺的摟住對方。那瞬間,齊格弗里德的身體僵硬了下,深呼吸緩和下驚恐的心情,才將最後一句話說完。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一直愛著我。』

才剛說完這句話,齊格弗里德便迅速的畫起跟方才相反的反陣,聲音恢復後,他馬上鐵青著臉推開羅特巴特,說:「好了,清醒點,我可不是你老婆。」

「……讓我多聽幾句會死啊……」羅特巴特無力的攤在沙發上,瞧見齊格弗里德一臉看到變態的模樣,才訕訕然的說:「說笑的啦!就算你們再怎麼像我還是分的出你是男的好不好!」

「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一點信用都沒有啊,你剛剛……」

「──我錯了!對不起!請別說出來!反正我會搬去城裡!就這樣!」





數週後,羅特巴特已經將家具以及雜七雜八的東西,都運去齊格弗里德給他安排的房子。站在老舊的屋內環視,一點一點的回憶在腦海中不停流竄,羅特巴特苦笑了下。

繼續待在這裡,確實會走不出來的。

走出木造的房屋,羅特巴特手一揚起,在造屋時便置於地底下的法陣開始運轉,屋子於頃刻間倒坍、成千上萬的碎塊也在一瞬間化為塵土。轉了轉手腕,羅特巴特沒有立即往新居走去,而是信步走往位於森林一隅的一座石碑。

他不知道幾週前的女兒也跟自己一樣,帶了一束風鈴草前來。

「她已經不在這裡了。」

同樣的,也遇到了身著輕裝的夏明克。

印象中,他的養父兼師父好像說過,夏明克能夠看的到常人見不到的事物。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而來?」羅特巴特沉默了下,依舊將手裡的花放在墳前。然後發覺墳上沒有多餘的枯葉碎土,看起來相當乾淨,他忍不住望向身邊這個理應在宮殿內繁忙不已的新王,懷疑的眼神引來夏明克一陣失笑。

「別誤會,我可是有好好處理國事的……不過有些會丟給迪裴就是了。」

有些是多少啊?

羅特巴特很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冒然問出這種沒禮貌的句子。

「這裡很安靜。」夏明克撥了撥額前的髮絲,「想一個人靜靜時,是個好選擇。」

想不出適合在這時候答的話,羅特巴特只得點點頭,歉然地先行離開。

一片落葉落到灰白的石碑上,夏明克用食指與拇指輕輕地將其彈開。

「第一次遇到在我抓狂時,不會畏懼我的人呢……」

彎腰,蹲在墳邊的夏明克,單手蓋在土壤上,唇邊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死掉了,真可惜呢。」

「心願已了,真無趣……呢。」





──《天鵝湖的彼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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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發表於 2012-9-11 21:02:20 | 只看該作者
32# 審判
我是看到plurk先殺到FC2再跑來御論的讀者XD
喔喔我一直覺得夏明克好帥ww
然後米帝和奧吉莉亞感覺很相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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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發表於 2015-1-20 14:36:22 | 只看該作者
好好看哦
寫的手法太好了
會不會出別的童話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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