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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如果不在乎是說謊,
那麼現在我又該在乎什麼…
基於「反正我很閒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安加西奈和瓊展開了奇妙的同居生活。
「你要不要跟索說…」
「不要。我才不要認識一些莫名奇妙又沒幫助的人。」
安加西奈一臉嫌惡,擺明了就是不想和普通人扯關係,人際關係理念非常有問題…瓊無言了。
我不是也是莫名奇妙又沒幫助的人嗎…
而由於安加西奈的強勢和瓊的漠然隨便,兩人之間一向是安加西奈說什麼是什麼。
無論他怎樣瓊都不會反對,事不關己,只是有時會碎碎念幾句…
「聽起來好像包養…」
「…絕對沒有這回事。」
話是這麼說,但安加西奈還是嚴重思索起「那我算不算包養神闇」、「以前我包養你你包養我一下會死嗎」的詭異事情…
用力把這些不正常的念頭甩掉,他真的有種瘋了的感覺。
和瓊對話與和神闇吵架一樣令人無奈,卻是不同的無奈。
當然他們不是沒吵過。雖然只有一次…
『你給我去睡地板,我睡床。』
『不要。我一定要睡床。』
瓊難得的用了認真的肯定句。
『誰管你。反正你在哪都睡得著,去去,走開。』
『不要…惡劣…不道德…』
不過這唯一一次爭執沒多久就告終,原因是瓊無預警的倒下床一睡不醒。
『喂…』
瓊就這麼直挺挺倒下去,安加西奈還真嚇了一跳,接下來無論他怎麼搖、怎麼晃、怎麼打都不見效。
無話可說。為什麼什麼都不在意對睡眠反而那麼的堅持…?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雖然不是沒想過電醒他或直接把他踹下床,也不是做不出來,但考慮到被趕出去無處可去以及未來想要和諧一點的同居生活,安加西奈也只能喚來浮之精,飄在空中睡覺。
直到每天早上,瓊跑去霸佔雷索提的床後,安加西奈才下來霸佔瓊的床…
就這樣過了很久。
瓊其實不知道自己對這位「室友」抱持著什麼感覺。
那是種淡淡的,不知為何的感情。
那並不是很深很重的…
但他們卻幾乎無話不談。
無聊的時候就會聊天、聊天的時候就沒什麼不能說的。
那種親厚就像朋友。普通的朋友、單純的朋友。
困擾著他的,是看著安加西奈時,深處總不自覺湧上的渴望。
渴望一直待在他身邊、渴望一直凝視他…
卻又渴望的,難受。無能為力…
如果說單純的親熟是他本身的感受,那那股冒出來的感受,就不太像他自己的吧。
但他的確正感受著那樣的感受啊。
縱使不是內心所發,而是靈魂…
可若這魂魄不是他,又是誰呢?
他想明白,卻也無從明白。
「剃刀、剃刀…」
瓊喃喃唸著走入房間,原本正躺在床上的安加西奈瞇起眼。
「一大早吵什麼?少爺我還在睡,有沒有禮貌呀?」
「我在找剃刀。」
「…找剃刀幹麻?」
好像有點不妙…
「剃光頭。」
「什麼!」
安加西奈瞪大了眼,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
「為什麼要剃光頭啊?你以前明明…」
視髮如命…
「以前…?」
瓊困惑的眨眨依然澄淨的眼睛。
安加西奈怔了一下,別過頭。
就好像剛剛不是在跟他講話一樣。
「沒什麼…」
即使有什麼也只能沒什麼吧…
也是不可以的…
對吧?
而盯著安加西奈許久,瓊的視線開始渙散…
「床…」
「咦?耶?喂,你──」
安加西奈還來不及反應,對方便直接倒下壓在半倚著床的他身上,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
僵硬。
這個人是哪根筋不對啊!
雖然已充分體認到瓊睡眠比色相重要的價值觀,他仍非常無言。
…以前神闇發現睡在我懷中還會尖叫耶…
啊,如果靠太近還會臉紅,超好玩的。
…不知道瓊會是什麼反應?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安加西奈調整了一下姿勢,俊美的臉湊近瓊,勾起一抹魅惑的玩味笑容…
然後,他讓自己散發出殺氣。
「…!」
瓊猛地張開眼,兩雙黑瞳相對,張著嘴,目光明顯呆滯了幾秒。
離好近哦…
「…那個誰你好過份,竟然學索玩我。」
結果靜了幾分鐘得到的竟是這句面無表情卻又說的略帶委屈的答案,安加西奈摔倒。
原來那幾分鐘是在想他的名字嗎!
「你到現在還不記得我的名字?而且你是顏面神經失調嗎!笨蛋!」
「什麼…本來就是嘛,我說的又沒錯,惡劣。」
雞同鴨講。
一副就是聽不懂的樣子…
「算了,你不是人。」
「嗯…神座血脈本來就不是人,我知道。」
「──」
為什麼他有一種在跟帕黎修蒙講話的無力感覺啊…?
也許這也是他和瓊吵不起來還很和平的關係?但瓊和帕黎修蒙明明沒關係吧?不是嗎!
安加西奈嘆了口氣,拉開了距離。
「沒表情的傢伙。真不可愛…」
即使那冷淡和神闇有點相似。
卻沒有他的那分倔強。
罷了。反正無論像與不像,都不會有結果的…
「咦…我剛剛本來好像是要做什麼事啊…?」
忽然想起睡前的事,瓊露出疑惑的表情,安加西奈也就反射性的順口答了他。
「你在找剃──」
…等等。
讓他剃光頭真的好嗎…
猶豫了一下,安加西奈不由開始深思這個問題。
之前才說要幫他剪短一點就在那裡淚眼汪汪哀哀叫,現在又在搞什麼…唔,忘了,他們是不同人。
可是…瓊…至少現在看起來賞心悅目,如果頭上無毛…
瓊一臉好奇的看著安加西奈的神色由正常變成遲疑,然後掙扎,最後恐怖惡寒…
「…你在找剪刀,要我幫你剪頭髮。」
望望瓊那比之初識時及肩長了不少的黑髮,安加西奈在百般考慮後給了他這個答案。
但瓊明顯的不信任。
「…是嗎?」
「你那什麼表情?我說的話就是真理,我說是就是!」
意思是就算是錯誤也會變身為真理嗎…
瓊雖然狐疑,但基於懶的爭辯,他還是乖乖找了剪刀出來給安加西奈。
「乖,來這坐好。不坐好發生什麼事我可不管。」
第一次幫人剪頭髮,安加西奈可不敢保證瓊會變什麼樣子。
啊,反正有什麼事都是他坐不好的錯就對了…
當瓊墨黑的髮絲落下時,安加西奈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
他們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彷彿純粹的只是朋友。
如同瓊不曉得自己對安加西奈的感覺,安加西奈亦不明白自己對瓊是什麼感覺。
又該有,什麼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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