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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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第二人生同人 約定 (4/29:同居30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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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22-8-22 18:06: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愚人節?那是什麼?」停下腳步,我疑惑的問。

「黎黎不知道嗎?就是可以隨便整人的日子啊!而且被整的人還不可以生氣哦!」喵喵很高興的解釋道,「之前歐蘿妲也帶著我們整老師哦!真的很好玩!」

「這是什麼奇怪的日子?」皺了皺眉,我一下子無法理解這個節日存在的意義。而且整老師這種事真的可以嗎?雖然我也不是沒幹過把刁難我的老師送去復活這種事就是。

思考了半晌仍舊無法理解這種節日到底為什麼會出現,我乾脆問了另一個問題,「妳怎麼突然提到這個節日?」

「因為學校有要辦活動啊!」

「有活動?我怎麼沒聽說?」微皺著眉。雖然我最近都在睡覺不過我應該不至於會連這件事也不知道吧?

……不對,上次班會課我是不是翹了?

「這禮拜三班會課時宣布的啊!」

……很好,我回去修養了,回來還連睡了好幾天,今天才第一次踏出房門。

「聽說好像還要和復活節一起辦的樣子。」

……基督教的重大節日和可以隨便整人的節日合在一起辦?這是什麼不倫不類的組合?

我覺得即使自己在這裡讀書讀了這麼久我還是依舊搞不清楚學校策劃活動的人員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這個思考邏輯太跳躍了原諒我這個老人跟不上。

「喵喵很期待那天呢!希望能趕快到!」不知道我內心的糾結,喵喵很興奮的說道。

……早知道我就睡晚一點、再不然就在那邊待久一點,至少這樣就不用應付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絕對不會是什麼正常的東西了。真是失策啊失策。
  
  
活動當天黎鳶一早就醒了過來,先是瞇了瞇眼,發現不對勁後不悅的微皺眉頭,四處張望了下看到床頭的東西心情更糟了,不過木已成舟了他也不能怎麼樣,只能煩躁的一把抓起那個東西進到浴室梳洗。

在此同時,同一條走廊上的另一個房間的主人也很煩躁。在房間內翻找了一陣子後他兇狠的「嘖!」的一聲,臉上的表情大約可以把隔壁房還在睡的某人給嚇得下跪求饒,嘴裡還低咒著要讓絕對是主事者的某人不得好死之類的話,估計這氣今天是消不了了。

另一邊,位於左商店街的房子,金髮的天使醒來時同樣也察覺到自身的異狀,在看到擺在枕邊的東西後更加確信自己絕對被整了。揚著乍看之下親切溫和無害的笑容實際上房間已被大量黑氣吞沒,讓來叫人起床的魔族打開門時無奈地嘆了口氣。
  
  
「早安。你們有出現什麼異狀嗎?」抵達預定的集合場夏碎問道。

「早。我的獠牙收不起來。」無奈地微張開嘴,平常跟正常人無異的犬齒此時變得尖銳,讓平日行為舉止完全讓人聯想不到是魔族的人終於看起來有一點點沾上魔族的邊了。「倒是你,你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被改了呢。」有些苦惱的摸了摸喉嚨。今早他一開口就發現他的聲音變得比往常輕柔,輕柔到甚至被誤認為較低沉的女聲都有可能。雖然自己會用假聲,偶爾也會拿假聲去嚇搭檔,不過要維持這樣一整天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啊。

「其他人呢?」

「大部分都還好,頂多只是種族特徵變得比較明顯而已。至於太陽……」眼神往旁邊飄去,不明所以的夏碎跟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瞬間了然。

「這是董事的惡趣味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看著現在因為戴上那副女款耳墜而使得樣貌偏向女性所以非常不爽的太陽,審判再度無聲的嘆了口氣。他相信太陽要不是因為不戴的話聽力會直接少了一半,不然他大概會想盡辦法鑽漏洞讓自己不用戴上那麼女氣的飾品。

「早。」聽到聲音他們轉頭,看著某個臉黑的跟太陽差不多的人朝他們走來,一路上還有不少人朝他發出驚呼。

「冰炎,真難得看到你這副模樣,不得不說還挺懷念的。」看到搭檔精靈族的型態夏碎笑著說道。那時候去完焰之谷進到冰牙族前冰炎也是這副模樣呢,不得不說驚為天人。

「還不是那個死老太婆害的。」煩躁的把飄到頰側的頭髮撥到一邊,因為這個動作而露出了之前沒有出現過的尖耳,冰炎咬牙切齒的說。

他早上在房間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半條可以拿來綁頭髮的東西,然後照鏡子時又發現他的頭髮和瞳色變成全銀的就算了,身上的微光還收不起來,連耳朵也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變尖。早上來的時候引來一堆人的注目,這讓他不爽到了最高點。

要是能收起那副見神殺神見佛斬佛的兇惡模樣大概就符合精靈族的種族形象了。無奈地想著自家搭檔果然只有外表像是精靈,夏碎往冰炎的身後一看,「是說,黎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他說他晚點到。」早上他去敲門時裡面的人如此回應他。不過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隔著一扇門的關係房間的主人聲音聽上去跟平常有些微不同,但他也沒有深究就離開了,現在看來早知道他就等他一起走過來,至少可以減少很多被人看的時間。

「早安。」才剛說完話裡的人就到了。全部人看了過去。「早……黎?」聲音聽起來大致上是沒錯,可是眼前這個有著束成低馬尾的金色長髮和一雙透徹紫眸的斯文男性是誰?而且仔細一看這人還挺高的,跟他們認知裡的那人實在有些對不起來。

「嗯,對,我是。」推了下鼻樑上的墨色細框眼睛,穿著男性校服的黎鳶走了過來,附近的女生看到他立刻開始竊竊私語,不時飄了幾個眼神過來,在黎鳶看過去時面露紅暈的轉回頭,吃吃竊笑著。「用不了幻術,我的樣子被固定了。」

「那眼鏡是……?」

「視力變模糊了,精神力不戴上這副眼鏡就不能用,所以只好戴著了。」好看的眸不悅的瞇著,「扇最好保佑她最近不會被我堵到。」

「這是你的原型嗎?」

「不完全是,但差不多。」走到他們面前,黎鳶有些煩躁的把領帶稍微拉開一個口。他們這才看見最上面的扣子並沒有盡忠職守,而是任憑衣領微敞著,白皙的皮膚以及精緻的鎖骨毫不客氣的暴露在他們眼前,這讓他們不禁有些尷尬起來,視線開始左右飄移。

「現代人怎麼會喜歡用這種東西,都不覺得這個很麻煩嗎?」他才繫不到一個小時就覺得自己快要被勒死了,那些原世界的上班族到底是怎麼撐過一天八小時的。

「說的你好像不是現代人一樣。」

「需要我提醒我醒來的時間還不到十年嗎?而且我中間可是空白了一千多年,沒跟現實脫節就已經很不錯了。」沒好氣的說。他沒有講話文謅謅的就很不錯了還跟他提現代人應該是怎樣,換作是他們他就不信他們當中有誰能像他一樣在短短一個禮拜內弄得沒什麼破綻。

「這麼說也是啦。」聳聳肩,「不過你這副模樣還挺好看的。」雖然之前就已經長得很好看了但跟現在完全不能比,以前的好看還可以用形容詞來比喻,現在是那種找不到恰當的詞彙來形容他的美。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身上的氣質,都給人一種會不自覺平靜下來的特質,輕輕柔柔的讓人很是舒服。

「我還是習慣我原本的樣子,這副模樣真怪。」感覺好像把別人的臉套用在自己身上,雖然是以自己的原型當底不過還是怎麼看怎麼彆扭。「是說這次活動到底要幹嘛。」

「好像是要找藏在學校各處彩蛋的樣子。」身為學生會的一員,暴風說出了他現有的資訊。

「我覺得應該不可能這麼無害。」雙手環胸,黎鳶的語氣十分肯定。就算搞不清楚學校到底在想什麼他也能以自己的真名發誓他們搞出來的那些東西絕對不像一般人認知中的那麼無害,不然他們學院的死亡率也不可能遠勝於其他學校了。

「的確。」學校無論辦什麼活動保健室都會很忙,看看他們高二那年園遊會搞出的鬼屋,進來的人沒有紫袍以上的實力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了,而且他們班的營收可是全高中部第一,不難想像當天到底死了多少人。

「大家聽到這邊!我們要開始宣布活動的規則了!」大家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學院祭時出現過的播報員正在上空盤旋著。她抓著麥克風,語氣十分的激昂。「這次的遊戲是-----找彩蛋!找到的越多分數就越高,彩蛋的色澤越華麗分數也相對的比較高。贏家可以獲得由學生會提供的獎品,前一百名都有份喔!有沒有很期待!」

其實沒有,我比較想回去睡覺。

不像其他人那麼興奮,黎鳶瞇著眼,微微打了個呵欠。

如果不行,至少讓我殲滅那些現在不斷看著我發花痴的傢伙。我求得不多,就這樣而已。

「在這邊有一點要提醒同學,由於今天的活動是跟愚人節一起合辦的,所以四散在各處的彩蛋可是會對你做出小小的惡作劇喔!」俏皮的說完她停了下,用著更愉悅的語氣說道,「那麼,活動開始!」

「好麻煩。」面對活動黎鳶完全提不起勁。

「還是努力一下吧。」面對興致缺缺的友人綠葉勸道。

「知道啦。」煩躁的搔搔頭,「分頭行動嗎?」

「也好。」如果他們聚在一起行動到時候找到的彩蛋歸誰就是個好問題了。

「那麼我就去那邊啦,各自小心啊。」既然決定了黎鳶隨手比了個方向說道。

「嗯,你也要小心喔。」他們比較怕剛睡醒沒多久的人會突然倒下來睡著然後被學校不知名的東西吞掉。不過說是這麼說,他突然睡著有可能,被吞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要吞的話只怕那些東西會因此噎死。大天使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能應付的了的角色。

「會啦會啦。」搧搧手,黎鳶腳跟一轉離開集合場地,剩下的人也紛紛各自離開去尋找會整人的彩蛋。
  
  
「請給我一根黎鳶殿下的頭髮,不然我就要咬你哦。」有著鮮豔色彩、長著一雙小腳的彩蛋從草叢中跳出來,用著很可愛的聲音對著被它攔下來的人說道。

「靠!我怎麼可能有黎鳶殿下的頭髮!」被攔下來的同學、簡稱同學A,一秒罵道。那位殿下是他這種人能隨意靠近的人嗎他怎麼可能會有殿下的頭髮!整人嗎!

「沒有嗎?那我、那我……」聽到他沒有彩蛋踏著小小的步伐在原地繞起圈圈,有些苦惱模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那我……那我把你吃掉好了!」說完彩蛋倏地停下腳步,蛋殼裂開一條縫,然後猛然擴大,尖銳的蛋殼邊緣對準同學A大口咬下,在他還來不及反應前就被吞入黑色不知名空間。

恢復正常雞蛋大小,彩蛋蹦蹦跳跳的去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這已經超過惡作劇的範圍了吧?」在旁邊目睹一切的黎鳶有些無言。先不提一顆彩蛋要他的頭髮幹嘛,正常的惡作劇是不會死人的好嗎?

「那、那個……」一道有些怯懦的聲音從腳邊傳來,黎鳶低頭,一顆上面有著白兔子圖案的彩蛋應該是正抬頭看著他。

「有什麼事嗎?」蹲了下來,黎鳶問道。

「那個、那個,可以請你幫我簽個名嗎?我是你的粉絲……」說完蛋殼猛然張開吐出一張簽名版和一隻筆放在黎鳶腳前,雖然看不出表情不過可以感覺的到它一臉期待。

……這年頭彩蛋也有追星的習慣嗎?不對應該是說為什麼一顆彩蛋知道他是誰?

「當然可以。」撿起板子和筆,黎鳶隨手簽名然後將東西遞到彩蛋面前。「這樣可以嗎?」

「可、可以!謝謝你!」張開蛋殼吞下了板子,彩蛋奮力一跳跳到黎鳶的膝蓋上,然後吐出了一個籃子,「這個給你。然後我是你的了。」說完就跳進籃子裡,不再出聲。

……那個我是你的是什麼鬼?敢情它是當自己告白成功然後成為我的人嗎?

短短半小時內已經無言了第三次,黎鳶拎著籃子站起來準備離開。還沒來得及邁開步伐旁邊的草叢一陣騷動,一打彩蛋咚咚咚的跑出來。

「那個……我們也可以要簽名嗎……」齊齊吐出簽名版,一群彩蛋用著閃亮亮的眼神看著他。

「……」
  
  
「請跟離你最近的人交換一樣東西然後拿來給我。」

「離我最近的人啊……」太陽站起來四下張望,然後目光好死不死對到某人。僵持了幾秒,儘管再不情願太陽還是朝他走過去。「我的任務是交換,你有什麼東西可以換嗎?」

「我為什麼要跟你換。」果然,他的死對頭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這個能虧他的機會。

「如果你不想之後求助無門,你最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危險的笑著。雖然表面上他們看起來是水火不容、實際上也真的是如此,不過不想承認的是他們私底下合作的事還蠻多的,像是那些絕對不可以被自家兄弟、特別是被某魔族知道的事這傢伙幾乎都知道個七七八八,相對的冰炎最近在搞什麼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之後還想合作愉快的話現在最好不要不給他面子。

「你要用什麼交換?」很顯然並不想因為這件事而真的撕破臉,冰炎直接問道。

想了想,太陽隨手扯下幾根金色細髮。「這個好了。」

「知道了。」也跟著扯下幾絲銀髮,兩人伸手接過對方手中的東西。

「其實我的任務跟你一樣。」在轉身離開時冰炎突然說了這一句,然後加快腳步迅速離開。

「……」嘖!早知道就讓他先開口。這傢伙絕對是故意這麼說讓自己生氣的!

憤恨不平的回到原處把東西交給彩蛋,將安分下來的彩蛋放入籃子後太陽起身快步離開。混帳他今天再也不想遇到那個天殺的半精靈了!
  
  
「可以唱一首兒歌給我聽嗎?」上面繪有音符的彩蛋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當然。」夏碎無奈地笑笑。早在一開始發現被整的時候他就隱約猜到接下來可能會有這個關卡,現在還真的讓他遇上了。「要唱哪一首兒歌呢?」

「我想聽兩隻老虎!」

……可以不要為難他這個日本人嗎?小時候他沒在聽童謠就算了,反正他後來偶爾也會唱給小亭聽所以大致上還都算熟。不過要他唱中國的童謠?這不是為難是什麼?

無奈地苦笑了下,「好吧。那你先等我一下。」拿出手機點開youtube,先聽完那首兒歌到底怎麼唱後夏碎才清清嗓子開始有些生疏的唱起來。唱的時候彩蛋還很高興地晃著身體跟著他唱,唱完後才很滿意的跳進籃子裡。

提著籃子站起身,夏碎這才發現審判正站在不遠處的地方默默看著他,表情像是想笑又不敢笑出來。

「……我不會說出去的。」沉默了幾秒,大概是憋笑憋完了審判說道,看上去很認真,不過前提是要忽略他微微上揚的嘴角。

沒辦法,難得看到友人這副有些小尷尬的樣子,而且還聽到他用女聲唱很可愛的兒歌,這要他不笑出來都難。

「……感激不盡。」看著難得微笑的友人,夏碎衷心覺得今天應該是他近期以來的最大的黑歷史。
  
  
「請找一位異性帶到這裡並親一下他的臉頰,然後對方也要親你一下才算過關。」畫著滿滿愛心的彩蛋說道,接到這個指令的人看上去已經快昏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欲哭無淚的站起身,暴風四下尋找著能讓他順利完成任務的人。為什麼要自己親女性?可以不要嗎?女生好恐怖。

「暴風,你在這裡幹嘛?」突然有一隻手拍上他的肩,讓哀莫大於心死的人嚇得差點跳起來。迅速的轉過身,只見提著滿滿一籃彩蛋的黎鳶無辜地對他聳聳肩。

「嚇死我了,原來是你啊。」拍了拍胸脯,暴風鬆了口氣。「我在破任務。」

「你的任務是什麼?」

「找一個異性親一下臉頰然後對方也要親我一下。」嘆了口氣,暴風如實招來。

他一說完,只見黎鳶向前一步,伸手拍上他的肩膀。「你加油。」

語氣聽上去同情實則為看好戲。他怕女人這件事在他們之間早就不是秘密,對於很倒楣的友人黎鳶只能幸災樂禍的來上這一句一點誠意也沒有的安慰。

「可以不要這樣嗎……」垮下了臉。眼前這位是他不能動手、動手之後不是他當場被秒就是事後會有人來整他的人,不論是哪種情況他一點都不想遇到。

「那你加油,我先走了。」再度拍拍他的肩膀,黎鳶越過他往前走,很沒良心的打算放暴風自生自滅。

「嗯……」垂頭喪氣地往反方向走了幾步,暴風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猛然轉過身追上剛剛離開的人。「黎!等一下!」

「幹嘛?」停下腳步,黎鳶轉過身疑惑的問。

「你現在是無性別吧?」急切的問。拜託他告訴他是。

「是又怎樣。」

「你跟我來一下。」抓著黎鳶的手腕暴風往回走回到那顆彩蛋那邊。「我問你,如果親無性別的人算數嗎?」

「算啊!只要是異性都可以。」

「要親我?你有什麼報酬可以給我?」挑起眉,黎鳶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露出懇求神色的友人。

「拜託啦黎!我只能靠你了。」雙手合十,暴風低著頭懇求著。這人比太陽好說話很多了,而且找他幫忙通常都是一件事抵一件事。如果換作是太陽,要知道他上輩子的幫一個小忙他到這輩子都還沒有還完!再累積下去他這一生都還不完了!

「我想要一種長在莫勒斯海域的藍珊瑚……」「我回去找給你!」「成交。」

眼見條件達成黎鳶笑的狡詐,雙手背在身後乖乖站好,「那麼來吧。」

「眼鏡不用拿下來嗎?」看著眼前俊朗秀美的人,暴風突然有些尷尬起來。

「又不是接吻拿下來幹嘛?」翻了個白眼,「再浪費我時間小心報酬加倍。」

「我這就親。」立刻回答。屏住氣息,暴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白皙的臉頰襲去然後迅速退開,速度之快大概連半秒都不到就結束整個過程,不過那短短一瞬間內雙唇感受到的觸感就已經足夠讓他紅透了臉。

「那麼換我了。」比起暴風的不自在黎鳶就一點彆扭也沒有,慢悠悠的在他臉上印上一吻後不疾不徐的退開。「好了,那我走啦。」

「呃……嗯……」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好了。」看向暴風後方,黎鳶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太陽在後面看著你呢,現在看上去好像笑的不是很真心的樣子。」

「什麼!」驚嚇的轉過身,果不其然太陽正對著他笑,以他認識他兩輩子以來這笑容是代表有人要倒大楣的意思。「等等!黎……」轉過頭尋求協助,結果那人不知何時跑得無影無蹤。

面對自家龍頭老大不懷好意的朝他走過來暴風真的想哭了。這樣整人太過份了!這真的會出人命啊喂!
  
  
「請找到黎鳶殿下然後帶來我面前。」

「要找到黎黎啊。今天好像都沒有看到呢。」有些苦惱的歪著頭,喵喵說道。「千冬歲有辦法找到嗎?」

「沒辦法,要找到學姐的蹤跡太難了。」搖了搖頭,學姐那種等級的人不是現在的他能應付,搞不好學姐一發現有人鎖定他就會反射性的出殺招,到時候可就不是鬧著玩的了。

「喔……那我們去問問看那個人看他到底有沒有看見黎黎吧。」看到不遠處有一位男同學走過喵喵提議道,隨後邁開步伐了追上去,「前面的同學不好意思請等一下!」

那人轉過身,過於姣好的絕世容顏讓他們不禁呼吸一滯。「喵喵,有事嗎?」

「欸?我們認識嗎?」停下腳步,喵喵努力想著她認識的人裡有這一號人物嗎,可是對方這麼帥自己不可能沒印象啊?

「啊,對了,你們不知道啊。」看到他們疑惑的表情對方恍然大悟的摸了摸臉頰,「我是黎鳶哦!早上醒來就變成這樣了,大概是被扇整了吧。」

「欸你是黎黎!」瞪大眼。眼前的人怎麼看都是毫無疑問的美男子啊!跟黎鳶原本的樣子也差太多了吧!

「嗯,我是。這副模樣大概是我的原型,不過離實際上還是有些差異。」聳聳肩,「所以妳找我有什麼事嗎?」

「喵喵的任務是帶黎黎去給彩蛋看。」

「又找我?現在的彩蛋是怎樣?」不是他想抱怨,不過他從大學部晃到高中部一路上聽到的十件有五件都指名要找他或是拿到他身上的某個東西,然後他只能默默的看著那些人被吞入不知名的黑色空間或是被噴出來的各式各樣色彩繽紛的水給腐蝕的連渣都不剩,他整路看下來都覺得有些對不起那些人了。先不提能不能拿到他身上的東西或他人在不在附近,他現在這副模樣有人認得出來他就是黎鳶才有鬼。

附帶一提剩下的五件有三件是有關冰炎他們的,真的只能說學校這次活動根本就是要學生們挑戰不可能的任務。

「那麼我們走吧,不是說彩蛋要找我?」

「嗯,這邊這邊。」拉著黎鳶的手喵喵很快的跑到彩蛋面前完成任務。完成任務後黎鳶四處張望看到另一個先前遇見的人,「太陽,暴風還活著嗎?」

「這是當然。」不急不徐的走了過來,太陽笑的一臉無害,看上去差點就讓人相信他是無辜的,實際上早些時候被他算帳的人現在還處於精神受到重大打擊一時無法回神的狀態,可見他一點都不像表面上那麼溫純和善。

「暴風很可憐的,你就饒了他吧。」看著太陽的笑容,認識他這麼多年黎鳶自然知道那是他已經算完帳心滿意足時才會出現的表情。看著看著他都覺得有些對不起暴風了,不曉得現在替他求情還來不來得及。

「我什麼也沒做啊。」維持著一貫的笑容,太陽不動聲色的瞥了千冬歲一眼。接收到太陽眼神的意思千冬歲很快的開口,「喵喵、漾漾我們走吧,再不去找彩蛋時間就要結束了。」

「欸真的欸!那麼我們就先走了,黎黎再見!太陽學長再見!」

「嗯再見。」目送他們離去後旁邊的矮枝上突然跳下一顆彩蛋,不偏不倚落在他們中間。他們低頭一看,然後對望一眼,黎鳶率先蹲下身看著那顆彩蛋,「你要找誰?」

「找太陽殿下。」有著稚嫩嗓音的彩蛋大聲地回答。

「有什麼事嗎?」聽言太陽也只好蹲下來問道。

「請找一個跟你同樣性別的人交換一樣東西。不可以是頭髮喔!」看來這顆彩蛋有接到消息,不然它怎麼會特意強調不可以用頭髮交換。

仔細想想,那時候那顆彩蛋看上去好像挺不爽的。不過誰管它,有完成任務就好。更何況他還是跟那個天殺的半精靈做交易的,怎麼看不爽的人都是他才對吧。

「黎。你有什麼東西可以交換的嗎?」太陽看向除了安因和自己外大概是全學院裡唯一一位無性別的人。

「你先答應我放過暴風。」挑起眉,黎鳶提出條件。

「我沒有對他怎麼樣的。」彎著完美的笑容,太陽堅決否認他剛剛因為嫉妒而報復暴風這件事,縱使知道他們只是親臉頰不過從他的角度看上去根本是在接吻,所以他很、不、爽。

「你的笑容告訴我有。」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詞。與其看這人的表情不如相信自己長久以來對他的認識,黎鳶毫不客氣的戳破他的謊言。

「沒這回事。」維持著當太陽騎士遇到任何情況都還要保持閃亮亮完美笑容的高深功力太陽抵死否認。當年那個老奸巨滑的教皇老頭對他這副死不認帳的態度也只能嘆口氣敗下陣,基本上除非他的老師或親長大人還有那個上輩子就是他蛔蟲的審判親自來問話不然誰都拿他沒辦法。

「太陽,」眼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黎鳶只好開大絕,「要是你不放過暴風,一來我不會幫你完成任務,二來,我會討厭你喔。」第二點是喵喵教他的,說是只要學長們不聽話講這一句就可以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講這句話會有用不過眼下還是姑且一試吧。

「!」

看到太陽有些變了的表情黎鳶心想這招好像真的有用。「所以放不放過暴風?」

「……我回去會跟他說不必去執行那些任務的。」好吧,看來能克他的人又多了一個,雖然這個是他心甘情願的就是了。

「謝謝。」露出漂亮的笑容,「那麼你要交換什麼?我身上可是沒什麼東西啊。」

「嗯……髮圈如何?」

「行啊。」一把拉下髮繩,如瀑的金髮瞬間散開,順著他的身體曲線流淌而下。幾縷髮絲飄到他額前,被他抬手輕輕撥至耳後。「諾,給。」

「謝謝。」有些被眼前的畫面給怔住,在接收到黎鳶疑惑的眼神後太陽才連忙拆下自己的髮圈遞給他並將交換後的髮圈拿到彩蛋面前,誰知道那顆彩蛋還得寸進尺的提出另一個要求。「髮圈啊,那麼請你們幫對方繫上自己的髮圈吧!」

「欸?」「你先還我先?」相較於太陽瞬間的不淡定黎鳶表現十分的正常。在他的認知裡不過就是綁個頭髮,他之前也幫冰炎綁過頭髮,去日本時夏碎也幫他綁過,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正常人應該不會幫彼此梳頭髮吧……他到底有沒有認知到這樣的行為背後代表的意義是什麼?

「嗯……我先好了。」故作鎮定的站起來走到黎鳶背後,太陽彎下腰,輕輕將柔順的金髮攬成一束,以指代梳輕柔的將攏起來的髮梳順同時腹誹了下這人明明都沒在保養的髮質怎麼還這麼好。

繫上髮帶綁了個整整齊齊的低馬尾。「好了。」

「那麼換我了。你站著就好,反正我們現在差不多高。」站起身來,想想要他蹲下來也麻煩,黎鳶隨口說了一句無意間重傷某人的話。對此太陽表示很鬱悶,原本比他矮的黎鳶怎麼恢復原型就跟他差不多高了呢?這沒天理啊。

同樣也是把頭髮攏成一束,梳理整齊的同時黎鳶一邊想著果然天使和精靈都是得天獨厚的物種,每個人的顏質絕對都遠遠超過高級外貌協會的標準,不過在他眼中大概就只有長得順眼和不順眼的差別而已,畢竟周圍的人每個都長得那麼好看他的審美觀大概在幾百萬年前就壞死了。不,也有可能是根本沒有附加在他身上也說不定,畢竟他過往的職責不需要用到這種沒什麼意義的東西。

「太陽,我可以梳辮子嗎?」感覺應該會很好看。

「拜託不要。」某人嚴正拒絕。
   
  
「今天的活動還好玩嗎?」主持人問道,換得的是十分熱烈的回應,愛好和平的人覺得這種死亡率比較低、過得十分和平的一日很好,好戰分子們則因為這次活動不光只能找彩蛋破任務而已,要是不想破那些鬼任務也可以選擇跟彩蛋打上一架強硬奪到手,那些看起來無害的彩蛋實力可是不弱的,而且它們還會呼朋引伴,他來集合前才看到一群彩蛋群起圍攻一個人,那個人沒支撐多久就陣亡了。

「贏家的獎品我們已經送到各位的房間,那麼今天的活動就到此結束,請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忘了說,今天收集到的彩蛋是巧克力喔,回去不當裝飾品的話是可以吃的。」

「終於可以回去睡覺了。」伸了個懶腰,我把眼鏡摘下來揉了揉眼。眼睛好酸,回去再睡上一天好了。

「黎你的樣子……」

「我的樣子怎麼了?」

「好像……回復原狀了?」眨眨眼,確認記不起來後綠葉說道。

「所以是只有帶眼鏡才會變成那樣?」

「誰知道,總之我只知道我現在完全看不清楚。」我現在真的是放眼望去一片霧茫茫,連幾步之外的人都認不出來。我突然慶幸自己的身體並不會出現近視這種狀況,不過直接跳過這個過程變成瞎了好像也沒有比較好。

重新把眼鏡掛上,「我要回去睡覺了,我有點累。」再不回去睡我怕我會不小心上課睡著被任課老師扔進彼岸水餵鯊魚,我一點都不想嘗試學校到底能不能復活的了他。

「知道了,你趕快回去睡吧。再見。」

「再見。冰炎,要一起走嗎?」看向住在同一棟宿舍的冰炎,我問道。

「嗯。」點點頭,簡短的跟大家道別我們並肩走回黑館。

「冰炎,其實你今天這副模樣還挺好看的。」偷偷勾起一綹銀髮在指尖把玩,滑順的觸感讓我心情很好。

「你比較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伸手推開黑館大門。顯然有察覺到我的動作,不過冰炎也沒有阻止我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詢問著。

「不是這麼說,只是覺得有些……新奇?畢竟沒看過你這副模樣就是了。」歪著頭,我回答道,「不過你原本樣子也很好看,怎麼說,很有生命力?」精靈族是很漂亮沒錯啦,不過我還是喜歡色彩鮮豔一點的,看起來比較有活力的感覺。生命還是鮮明一點比較好。

「你的彩蛋打算怎麼處理?」看著他滿到快掉出來的彩蛋,怎麼想這人都不會吃啊。

「不知道。可能直接燒掉吧。」完全不意外的,冰炎給出了十分簡單粗暴的答案。

「這些彩蛋還挺好看的,這麼燒掉也可惜。」看著手上同樣也是滿滿一籃的彩蛋,我有些惋惜的說。

「不然你要吃嗎?」

「可能會吃個一兩顆吧,剩下就等身體好一點再說。」再多出來的只好拿去送人了,不曉得加百列他們吃不吃。

「再說吧,你房間到了。禮拜一早上如果沒看到我記得把我叫醒,我怕我會睡過頭。」我已經請很多假了,如果再加上曠課我看大概就別想畢業了。

「知道了。」

「那麼就這樣,晚安。」再度打了個呵欠,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彩蛋放在桌上,隨手拿起一顆我就著桌緣將蛋殼輕輕敲裂露出裡面的巧克力,撥開蛋殼後嘗試性的咬一小口,「幹,好苦。」又苦又辣又鹹還有一股奇怪的腥味,這內容物根本不是巧克力吧。

正準備起身找水喝,籃子底下突然飄出一張紙,上面的字跡我十分熟悉。「愚人節快樂!怎麼樣?被嚇到了吧!」

額角青筋一跳,我腳下開啟有著特殊花紋的移送陣來到無殿,鎖定目標後不由分說的直接一個毀滅性法陣招呼過去。

「哇啊啊黎小朋友你幹嘛啊?搞謀殺啊!」從沙發跳起躲避攻擊,不顧擺設變得一團亂扇哇哇亂叫著。

「扇,妳敢讓我過愚人節我就讓妳過清明節。做好覺悟吧!」喚出長劍,我隨手一劈,強大的劍氣瞬間把對面的牆砍成兩半。

「不不不會死人的!鏡、傘,救命啊!」

「不用叫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救妳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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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
 樓主| 發表於 2022-8-28 16:02:59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Aliya 發表於 2022-8-25 00:40
我現在看好冰炎×太陽(・∀・)死對頭就是互相有著深刻的瞭解和接近的身份地位,只是情感上彆扭的不肯承認而 ...

把兩個死對頭湊在一起會出人命吧(認真),兩個未爆彈湊在一起指不定哪一天就把周圍活得和不是活的都炸了,雖然現在就已經是這樣了(不是)至於其他配對嘛,嗯總之近期內仍舊不會有CP出現啦,大大可以繼續期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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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
 樓主| 發表於 2022-9-5 21:57:0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早安。」走到禮堂門口,我看見已經在等我的兩人。「這櫻花開的挺美的,真不知道學校是從哪裡弄來的。」

一夜之間我們學校通往禮堂的路就冒出了兩排盛放中的櫻花樹,完全不顧現在的時序,兀自的迎風綻放。每當風吹過時粉嫩的櫻花瓣就搖搖曳曳著飄落下來,構成一個相當夢幻的情境。

「早。誰知道呢。」夏碎聳聳肩,他身上也穿著跟我一樣的漆黑學士袍,頭上帶著一頂學士帽。

「早。」冰炎點頭,在我走到他們身邊時他們各自往旁邊跨一步讓我走在他們中間,三人一起進入禮堂。

「總算是能好好參加典禮了。」坐到指定的位置上,我伸手撥弄帽延上金色的穗子,有些感嘆。

「這也是你最後一次能坐在這裡了吧。」

「是啊。國中參加到一半就溜了,高中只趕得上回來致詞,大學總算能輕鬆坐在下面了。」對他們笑笑,「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的畢業典禮了。」

「是啊。畢業後你要做什麼?」

「就回到原本的崗位啊,我已經曠職很久了,再不回去也不行了。公會那邊我已經退出了,房間鑰匙也歸還了,就只差還沒離開了。」半真半假的說。冰炎他們都知道我畢業後會留在學院教書,但其他人可不知道,我是為了將未來教職用的身份與「黎鳶」這個身份切割開來所以才這麼說的。畢竟我可沒興趣收一堆衝著米迦勒這個名來修課的學生,我會覺得很困擾的。

「有空記得回來看看我們。」明白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夏碎說這話時對我眨了眨眼。

「我會的。」希望你們到時候不會看到我就胃痛,因為曾經被我教過的人看到我都是一臉欣喜又一臉痛苦的樣子。

「你們早。」後面傳來聲音,我們同時轉頭。

「早安。」對著太陽他們一群人笑,「先坐下吧。」

「嗯。」各自在我們附近坐下來,太陽探過頭來。 「你們會不會去今晚的畢業舞會?」

「我會,畢竟都最後一次了,不去也未免太可惜。」聳聳肩,「可是說要穿族裡的正裝呢,這樣好麻煩,原本我還想說難得有機會想穿一下男性西裝的。」

「都最後一次了,就認真打扮一下吧。」

「也是,但我們的正裝真的麻煩到我不想穿……我決定少穿幾件好了。」反正正裝那麼多層,少穿幾件也沒差吧。

「這樣好嗎。」

「就算少穿裡面幾件外觀上看不出來差別啦,而且舞會而已,又不是像頌讚那時正式到我必須一件不漏的穿好。」

「但以後我們就沒有可以看到的機會了,你就穿整套來吧。」

「可是好麻煩啊,全部穿戴整齊我至少要花一個小時呢。」才剛說出口我就接收到一堆人請求的目光,看得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好好好穿穿穿,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很恐怖。」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這下這群人才滿意地收回目光。

「你們……算了算了,都最後一次了。」深深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被他們壓得死死的狀態。「是說你們有要帶舞伴嗎?」

太陽挑眉。「你什麼時候看過我們帶舞伴了?你要帶?」

「看情況吧,加百列之前有說想跟我一起來,不過我還沒答應。」

「為什麼?」

「舞會帶監護人去也未免太尷尬了。」笑瞇瞇的眨眨眼。「這可是我最後一個能跟你們一起放肆玩的機會了呢。」

「也是。」

「請各位畢業生及嘉賓盡速就坐,典禮即將開始。」在哀悼我整個下午報廢的同時廣播聲響起,原本周圍還有三三兩兩在走動交談的人都迅速就坐,一時之間原本有些吵雜的禮堂沉靜下來。

「Atlantis學院大學部畢業典禮,典禮開始。」時間一到,隨著主持人話音落下,禮堂上空突然憑空炸出了許多璀璨的煙花,將整個禮堂籠罩在它們撒下來的光暈中,引得不少人驚呼讚嘆。

「還真漂亮。」仰著頭,夏碎的語氣帶著讚嘆。

「是啊。」附和著,我雙掌朝上做出一個捧的動作,接住了落下來的細小冰晶。

燦爛的煙火持續了幾分鐘,在最後一個冰晶落下時我們重新看向臺上,今年代表校方的致辭人已經站到臺上了。

「今年是賽塔啊。」看著面帶微笑的白精靈,我低聲說道。「還真少見。」

「能請他出來也不容易。」冰炎低聲同意。

基本上賽塔是很低調的,這種公開場合通常不會看到他,就我所知近幾年來他出席重大典禮的次數就只有兩次,一次是現在,一次是我國中入學的那年。

當時知道他不常出現在公眾場合時我曾私下詢問過為什麼當年他會去主持開學典禮,他那時對我笑笑,說了句感覺應該要去參加就去了。對於這個回答我抱持著懷疑態度,但也只能當成是他第六感發揮吧。

「我為Atlantis學院代表致辭人賽塔蘿林,在此謹代表各位同仁為畢業生獻上簡短的祝福。」賽塔柔柔的開口,寧和的聲音平復了因為剛才的煙花而有些浮動的會場。「願諸位今後亦能保有一顆真誠的心去面對未來所發生的一切,縱使遇到困境也能保有堅定的意志。往後的路途掌握於你們的手中,期許各位在今日之後亦能兢兢業業的前行,最重要的是,具備永不放棄的精神。」

簡短的致詞完賽塔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排大學部的教職員,而賽塔後退一步,站到他們中間空出來的那個位置。

「現在舉行撥穗儀式,請A班的同學到這邊排隊依序上台。」

我們起身,在舞台旁邊的階梯排好,遵照著工作人員的指示走上臺,一對一的站到老師面前。

「請各位師長替畢業生撥穗。」

「恭喜畢業了。」伸手將我帽上的穗子撥到另一邊,賽塔眼帶笑意的看著我。「你和你國中剛入學時完全不一樣呢。」

「有嗎?差在哪裡?」

「你那時候的眼神,細看之下相當的冷淡啊。而且,」他淺淺的笑了,壓低了聲音,「三王子殿下曾不小心透漏了你的名字,出於好奇我多問了幾句,所以當年一聽到你的名字我就大概猜到你是那個孩子了。就如他所說的,是個相當特別的孩子呢。」

「原來賽塔這麼早就知道我是誰啊,雖然我也是很早就聽說過你了。亞那對於你出的藥草學功課可是相當的頭疼啊。」想起亞那半死不活的趴在桌上寫作業的模樣,我不禁輕笑出聲。

「這科目不是他的強項啊。」

「說不是強項實在太委婉了,當年我可是教他教的很絕望啊。」他那種程度要不是我確定他的腦袋沒問題,不然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哪次摔下來撞到頭所以智商下降了。

「我能想像。」他眉目含笑的應道。

「請畢業生向左轉下台。」

「你跟賽塔說了些什麼?」坐回位置時冰炎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些故人的趣事而已。倒是星象學老師對你交代挺多東西的啊。」剛剛幫他撥穗的星象學老師可是抓緊時間對冰炎敘敘叨叨了好幾句,雖然內容大抵不是很重要。

「哼。」顯然不想從我的眼神看出一絲揶揄的意味,冰炎輕哼了聲,轉過頭去。

「夏碎呢?藥用植物學的老師有說些什麼嗎?」看向旁邊另一人。

「也沒什麼,幾句祝福而已。然後他建議我該說出來的話要趕快說,不要再等下去了。」他笑笑的說,不知為何這笑容看上去實在別有深意。

「你有什麼該說的話還沒說的嗎?」疑惑的看著他。到底是什麼話讓那位老師建議他不要再等下去了?

「還真的有,不過我想過一段時間再看看吧。」他又是一笑,語氣委婉的表示希望我不要繼續追問了。

「好吧。雖然我真的很好奇就是了。」轉回頭,我看著最後一批人從臺上走下來。「接下來應該是特別來賓致詞吧,真好奇今年請到誰。」

「也是。不過高中畢業那年我們可著實驚訝到了呢,原本我們還在想你大概來不及回來參加畢業典禮了,結果你居然就這樣突然回來了,還當了特別來賓替我們致詞。」夏碎說道。

「沒辦法,誰叫我醒的太晚了,不然我應該是要跟你們一起坐在台下的。哪有人讓畢業生成為特別來賓的啊?而且我一醒來就馬上衝過來,連講稿都沒備啊。」兩手一攤。那時候我真的是匆匆打個腹稿就上台了,邊致詞還要邊擔心等一下他們會不會衝上來痛揍我一頓,幸好最後沒有發生,不然我看斐烈會抓狂,接著加百列也會跟著發飆,然後我就不用繼續就讀了。

「但你好像很習慣致詞?」

「開戰前的精神喊話我可沒少做啊,喊了這麼多次就算沒講稿至少也能臨場發揮出個什麼。」

「原來如此。」

在我們低聲交談時,我突然感覺到一個熟悉的氣息,在我扭頭往臺上看時不出所料看見了認識的人。

「居然是邀請他啊……但也不是很意外就是。」在臺下的人因為舞台上那位有著相當引人注目的美貌的人而小聲驚呼時,我只是微挑起眉,語氣不甚意外。

「他是……?」

「諸位早安,我為加百列,應貴學院董事邀請而前來為各位獻上祝福。」微微欠身,加百列臉上帶著一貫溫和似水的笑意。「以神之名,祝福各位於往後的日子能夠平安、勇敢、堅毅、無懼。縱使遇到困境也能抱持堅定的心去克服,磨礪自己的心志,而成為更堅強的人。謹此祝福各位。」

顯然外貌挺加分的,因為他講完後掌聲可謂不絕於耳,有些人看著他的目光像是在打算等一下去要聯絡方式,也有人是看向了我,貌似是想從我這邊拿到加百列的資訊。但他們可能要失望了,先不提我們那邊沒有手機這種東西,再者就算真的有好了,跨世界的交流我看應該是沒辦法成功吧。

向大家微微點頭致意,加百列看向我,朝我笑了下,在我附近的人小聲尖叫的情況下我對他點了個頭,他會意,略為點了點頭後就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

「典禮到此結束,請各位畢業生起立移往禮堂外。」主持人說,我們紛紛站起往外面走。

「請脫帽。」我們乖乖脫下帽子。

「數到三,請各位將帽子用力往上扔吧!」主持人很熱血的喊道。「一!」

我看著周圍的人,十年來累積的回憶一舉湧上心頭。

「二!」

我突然慶幸起當年我沒有放棄,不然今日就不會是這樣了。

「三!」

「「畢業快樂!」」

方形的帽子被扔上了天,掉落下來時眾人笑鬧著抱頭躲避。落下的帽子被拾起,不在乎是不是原先那頂眾人拿起來就往頭上戴,歡騰的拉著周圍的人合照。

「總算是好好的參加了一次畢業典禮啊。」看著周圍歡騰的人,我說道。「居然還能跟你們一起畢業,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真是太好了。」站在我旁邊的夏碎臉上也是洋溢著真切的笑意。

「之後就要說再見了呢。」下學期開始,我就不再是以「黎鳶」這個身份來面對他們了。

「是呢。」

「米迦勒。」後面突然傳來聲音,在小聲的驚呼聲中加百列朝我走來,手上捧著一束晶瑩剔透、長得有點類似月季的花。他笑著,將花束放在我手上,然後在眾人的抽氣聲中在我額上留下一吻。

「恭喜畢業。」退了開來,加百列的眼神簡直像是在感慨自家小孩怎麼突然間就長大、轉眼就畢業的家長。

「嗯,謝謝。」對他點點頭,我端詳起手中的花束。「這是……月華?」

「是的。我認為只有這種花能夠由衷的表達我的祝福之意。」

「不必這麼費心啊,不過謝謝,我很高興。」抱緊了花,我真摯的感謝著。這種花稀有在它只在泉源處生長,在第一道月光下開花,兩三天開一次,一次就只開一朵,摘下來後還要每天用泉水灌溉才能保持最佳狀態。看著這束少說超過二十朵的花我說不感動都是騙人的。

「你喜歡就好。」他抽起其中一朵,折斷了莖將花合在掌中,再打開時,一朵盛開的冰晶花出現在他手中。他捏著花萼往外一拉,兩片冰晶相疊,形成一個夾子。

「想不到什麼適合你的,所以最後決定就送你這個了。」將那朵晶瑩剔透的冰花別上我的耳側,他偏頭欣賞著。「果然,相當適合你。」

「你送我飾品時都說很適合我啊。」這人從以前就很喜歡送我各式各樣的小東西,尤其是飾品,從髮夾到腳鍊無一不有,我房間甚至有滿滿一櫃子都是放他送的東西。

「是嗎?那大概是因為你好看吧?」他用正經的神色說出了要是換作別人說我一定翻他白眼的話。

「你明明也不遑多讓啊。」捻起一朵落在他肩上的櫻花,我學著他合起雙掌,攤開時櫻花被包覆在透明的冰晶裡,圓形的冰球連著一條細細的鏈子,溫暖的火光在裡頭流轉著。

「手。」加百列乖乖把手伸出來,讓我把手鏈繫到他的腕上。

「因為收了大禮,只好現場做一個回禮了。」抬頭看著他。「喜歡嗎?」

「你送的我都沒有嫌棄的理由。」他舉起手,細細的欣賞那條手鏈,然後放下手讓鏈子隱沒在寬大的袖子中。「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和他們好好玩吧。」

「好。」點點頭。加百列抱了我一下才離開。

「黎你聊完了啊,我們來拍照吧!」太陽走了過來,拉起我的手往其他人那邊走,連冰炎和夏碎都站在那裡等我們過去。

「我又照不出來,還是不用了吧。」被他拉著走,我說道。

「沒事,我幫你。」把我拉到其他人那裡,他直接在我身上施術,然後掏出一面鏡子給我。「你看看。」

接過鏡子一看,我笑了。「原來如此。這的確也是我沒錯。」

鏡中的我黑髮黑眼,有著女性的樣貌及身姿,幾年前我天天都能在鏡中看見這張臉。

「你以「黎鳶」這個名字及姿態與我們相識,那就用這個身份做一個結尾吧。」他說著,讓我站到他們中間。「好了,看前面。」

看著認識十年的他們,我看向前方的錄像球,由衷的笑了出來。

「三、二、一。」幫我們拍照的人高聲喊道,隨後按下了錄像球,將我們此刻最燦爛的笑容永久靜止。

「學校這邊有最後一點事情宣布。」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主持人的聲音突然傳出來。「看到那兩排櫻花樹了嗎?傳說在畢業當天像心儀的人要衣服上第二顆鈕扣的話就代表告白,如果對方願意給的話代表他願意交往。背景都給你們準備好了大家不用客氣儘管上吧!特別是有些今日後就不會出現在學院的人一定要把握這個絕佳機會喔!」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看著一群看向我們這邊的人,把花束傳送回房間裡,我向後退了一步。

「真巧,我也有這種感覺。」同樣也後退一步,太陽說道。

「那要怎麼辦才好呢?」輕笑著,夏碎也跟著後退了。

「那還用說,當然是……」冰炎露出張狂的笑。「跑!」

這個字一出我們立刻轉頭開始逃跑,後面的人也立刻追了上來。

「都最後一次了能不能讓我有個美好的收尾啊?」一邊跑我一邊抱怨,嘴角卻是翹起來的。

「就算剛剛廣播不這麼說你今天也是難逃被不斷告白的命運了,畢竟任誰都知道你不繼續就讀了。」跑在我附近的暴風喊道。

「也是。不過之後我就不用被追啦!你們自己加油吧!」我就不信有學生敢追著老師告白,我以後的生活平靜了!

「幹你這個沒良心的!」

「我會替你們祈禱的,你們安息……不對是安心吧!」

「幹!」

奔跑著,黑色的學士袍被風掀起,在空中翻騰著。不知是否因為今日是值得慶祝的日子,我們不似以往被追著告白時的咬牙切齒,反而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

「之後可就沒機會像這樣跟你一起奔跑了啊。」

「總覺得以後會懷念我們一起被追的日子。」

「少一個人一起被追,怎麼想都覺得心裡不平衡啊。」

「就是說啊,居然拋下我們自己脫離苦海了。」

「嘛,總之,這都是最後一次了。」笑笑的聽著他們的話,迎面而來的櫻花雨撒滿了我們身上。「總而言之。」

「「畢業快樂!」」非常有默契的一同喊出,我們大笑著,繼續奔跑在櫻花舖出的大道上。
   

舊的人離去、新的人到來,新的學期學院也迎來了新的教師與學生。

在聯研部一間教室內,許多人引頸期盼的看著門口,等著這學期新來的老師開門。

據傳聞,這名老師目前只有在報到就職時來過一次,以一張路人無意間拍到的模糊側臉就征服了一大群人。衝著這條消息不少人就選了這個老師的課,想知道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何等的傾城傾國。

當然,這些人當中不包括早就知情這位老師到底是何方神聖的冰炎等人,在吵鬧的教室中這一方角落顯得特別安靜。

「唰啦」在眾人既緊張又期盼的目光下教室的門被緩緩拉開,那瞬間,原本如同沸水般的教室立即沉靜下來,每個人的目光都目不轉睛的定在那位有著傾世容顏的老師身上。

賺到了賺到了!這是教室裡大部分人的想法。有這麼好看的老師,不枉費他們選了這堂看起來就很硬的課。

又變得更好看了,這傢伙的美貌到底有沒有一個上限啊?此為認識這位老師的人的心聲,已經被絕對美貌洗禮到有些麻木的他們只有一瞬間被勾走了神,回過神後各自眼神死的在內心想著。

帶著一抹淺笑的人頂著眾多的目光從容不迫的走上台,環視眾人一圈後在看到熟悉的一群人時眼角的弧度彎了彎,隨後開口,如泉水一般清冽的聲音自那好看的唇流淌而出。「各位早,我為這堂課的老師、伊斯黎亞,接下來的課程請多指教。」


看到這邊大家也猜到了吧,姑且還是說一下,下一次更新就是完結章啦,真沒想到這篇文真的要完結了,很感謝大家這些年的支持(鞠躬

順便近況報告一下,本人因為身體狀況不佳,在經過考量後於上周辭職了,近期會以把身體養好為目標努力,希望休息過後我能繼續以健康的狀態來面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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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樓主| 發表於 2022-9-6 21:31:39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Aishil 發表於 2022-9-6 08:39
大大要保重身體阿!希望早日恢復健康!看到你們安息我笑了XDDD

謝謝,其實身體目前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因為長期沒好好吃飯導致體重過輕的有點嚴重,現在大概離標準體重差了十公斤來著,鑑於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垮掉所以才辭職的,目前就好好吃飯養肉啦,畢竟把自己養的健壯一點才能繼續爆肝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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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
 樓主| 發表於 2022-9-11 22:07:54 | 顯示全部樓層
Aliya 發表於 2022-9-10 00:06
要完结了(⁠☉⁠。⁠☉⁠)⁠!這個完結是指正文完結對吧對吧???
在此祈求番外的出現,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作 ...

良心?那是什麼可以吃嗎?(期待)⋯⋯什麼!?不能吃!(震驚)那我不要了(嫌棄)不能吃的東西不是好東西(氣鼓鼓

好啦開開玩笑,正文確實是要完結了沒錯,但有沒有番外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呢~總之先請好好期待下一篇的完結章吧

還有謝謝你的關心啦,也很謝謝你一直來留言,零大愛你喔(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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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
 樓主| 發表於 2022-9-19 20:49:51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0208 於 2022-9-24 13:24 編輯

第一百三十四章(正文完)

「今天就上到這裡,下課。」收起劍,我看著在我宣布完的瞬間就攤死在地上的學生們。

「老師果然很強啊……」一位攤成大字型的紫袍男同學喃喃說道。

走到他旁邊蹲了下來,我低頭微笑著看著他。「不強怎麼當你們的老師?起的來嗎?」

「當然。」他奮力坐起,臉上雖有著疲態卻難掩光彩,「下一次我還可以挑戰老師你嗎?」

「當然可以。看你要一對一還是多對一我隨時奉陪,我很期待你能贏我的那一天。」

「那天一定很快就會到了,老師你等著吧!」他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拭目以待。」

「伊斯黎亞老師。」後面突然有人叫住了我。我站起來轉過身,「妳們有什麼事嗎?」

「這個,可以請老師您收下嗎?」磨蹭一陣,她們扭扭捏捏的從身後拿出看起來應該是情書和巧克力的東西遞到我面前。

對於她們的行為我彎起有些困擾的微笑,這好像是這個月以來的第三十二次了。「妳們的心意我收到了。很抱歉,我無法收下這份禮物。」

「是嗎……不好意思打擾老師您了。」倒也沒死纏爛打,一群小女生朝我一鞠躬,眼眶泛紅的跑開。

「老師你還真受歡迎。」那位男學生、凱,望著那些跑走的女同學感嘆道。「這是這個月的第幾封了啊?」

「如果包括匿名送來的應該是第五十四封了。」無奈地笑笑,雖然因為老師這個身份所以他們不會太死纏爛打,不過一天到晚被告白也是很讓人困擾啊。

對這個實在有些誇張的數目他震驚了。「也太多……這個月才過一半呢。」

「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那麼受歡迎,畢竟這樣我很困擾的。」苦笑著,我認真的不想再看見任何一封情書了。

「老師,光你這張男女通殺的臉就不可能了」

「這麼說也是。」現在的我可是以原先的樣貌下去改的,怎麼可能會差到哪裡去。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對了,老師你怎麼會跑來教書呢?」

眼見接下來沒有什麼事我乾脆席地而坐,「欠學校董事一個人情所以來還債的。」

「……老師你是欠了多大的人情才會來這裡教書?」

「我也很想知道……」不過就是幾份調查為什麼我要來這邊還債?而且這一還大概幾千年跑不掉了。

「不過老師,你怎麼會一來就教聯研部?」

「學校安排,身不由己。不然聯研部的學生可都很難纏啊。」聳聳肩。要不是為了冰炎他們我也不想來教聯研部,要知道聯研部的學生比較多袍級,攻擊力也比其他學制高,所以每堂課都過的很精彩,精彩到夏卡斯來警告我不准再破壞練習場不然他就把修復的帳單算在我頭上。我很無辜地看著他,我明明只有單純使用劍術而已,那些場地都是學生們破壞的關我什麼事?

「你是指冰炎殿下和太陽殿下他們嗎?我聽說殿下他們也給你教過。」

「他們算是很難纏的,不過我還沒輸過就是了。」每節課被他們挑戰我壓力也是很大的,每次都有新招,還群起圍攻,完全沒有體諒我身體虛弱。

「老師果然很強……」他汗顏了。

「不然怎麼夠資格被稱為老師呢?」

「這麼說也是。不過當時很多人為了選到老師你的課搶破頭,老師你是怎麼選學生的呢?」他好奇的問道。

「抽籤。」我簡潔有力的回答。

「啊?」他一頓,難以置信的發出一個音節。

「先刪掉不適合的人選,多出來的再抽籤。教太多學生會累死,我才不想要這樣。」當然還要先扣掉內定的名額,不過那個很少所以忽略不計。

「所以我是運氣好被抽到嗎……」他臉上三條斜線。

「換句話來說也是因為你有實力才會被抽到啊。」

「這倒也是。」聽言他釋然的笑了出來,然後仰頭看向天空,「不知不覺又要期末了呢。老師你的期末考考什麼?」

「有筆試和測驗。筆試就是我上課時教過的那些法陣符咒,測驗是與我對打。」這話一出,原本附近攤屍的學生們倏地坐起,眼神充滿震驚和驚恐。

「跟老師你對打?這樣沒有人過得了吧?」凱也是,他收回視線,一臉不敢置信。

「對打不一定要打贏我,只要我認為你們有進步我就會給過了。而且你們也可以選擇團體挑戰,在戰鬥中學會和其他人合作也是很重要的。」有些好笑的看著學生們,要他們打贏我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

「幸好,我還以為我這堂課要被當了。」凱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其他人聽到也都放心的倒回去躺著,任憑微風輕輕拂過我們的面,一時之間沒有人開口。

「對了,老師,你知道黎鳶殿下嗎?」

「知道。怎麼了嗎?」

「聽說她是傳說中的米迦勒欸,之前還在這裡讀書。可惜我大學的時候幾乎沒有見過殿下,之後殿下也沒有繼續讀下去,不然我真的很想親自認識她。」他露出嚮往的表情,眼神淨是崇拜。

「如果可以我也想看看她是什麼樣的人。」面不改色的微笑著。開玩笑,要是讓學生們知道我就是米迦勒我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鐵定少不了被隨時挑戰的。

「老師!」背後忽然傳來焦急的喊叫聲,我轉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來者。「暴風,你怎麼過來了?」

為了避免其他人懷疑,因此在學院他們一律都叫我「老師」,一開始聽到的時候我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來,後來聽習慣也就還好了。

「冰炎和太陽又打起來了,這次連審判和夏碎都制止不了,拜託老師你趕快去阻止他們吧!」暴風焦急的喊道,看上去快崩潰了。大家不愧都是Atlantis的學生,一聽到他們又打起來個個臉色發青,看上去想要立刻逃跑的樣子。

「在哪裡?」皺起眉。這次又怎麼了?

「保健室。」暴風連忙說道。

我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知道了。我先走一步了,大家下次見。」

「老師再見。」

「走吧。」看向暴風,暴風點頭,腳下展開移送陣,光芒退去,我看著殘破不堪的保健室走廊,無言了。

嘆了一口氣,「為什麼又來了。」緩步走向打的難分難解的兩人,輕巧的閃過所有亂飛的術法,悄然無聲的出現在他們中間。他們一愣,原本直指對方的武器連忙轉向,這才免於我血濺當場的情況。

「兩位,你們又怎麼了?」彎起和藹可親的笑容,我再親切不過的問道。其他旁觀的人都抖了一下,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

「沒什麼。」冰炎撇開頭,明顯逃避我的問題。

「只是一點小問題而已。」太陽彎起討好的笑容,企圖蒙混過去。

「是嗎?原來如此。」見他們都不肯說實話我也不逼他們,只是繼續端著笑容,「那不好意思打斷兩位的對決,既然這樣,兩位不介意由我當對手,與我來場切磋吧。」

雖然不明顯,但聽完這句話他們瞬間僵住,臉色還隱隱發青。

「黎,別鬧了。」旁邊有人看不下去,出言阻止我單方面的欺壓。

「我沒有鬧啊。既然他們想打我就奉陪到底,這也算是額外指導吧。」我轉頭,笑瞇瞇的看向審判。

「你啊……」審判再度嘆了口氣。

「算了我開玩笑的,我也不想和傷者對打,一點意思都沒有。先治療吧。」

把他們推進附近的治療室,我關上了門,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所以這次又怎麼了,我的學生聽到你們打起來差點跳起來逃命。」

「看來即使畢業一年了他們還是兇名在外啊。」身為不會被算帳的人,夏碎感嘆的說出大家的心裡話。

「就是。」對於他的話我無比認同。原本以為他們畢業了學院可以和平一點,誰知道這兩人時不時就在學院內鬥毆,仗著學校裡不會死人用力把對方往死裡揍,搞到即使是之前沒見過他們的新生只要看到他們兩個碰面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所以他們打起來時周圍從來沒架過結界,因為不管是不是生物能跑的早就都跑到沒影了,哪還需要擔心會傷及無辜。

「黎,你現在的學生怎麼樣?」明顯無視我們的話,冰炎問道。

「比起當時完全不手下留情的人他們真的可愛多了。」似笑非笑的環視在場的人。就他們圍毆我的氣勢說是我們之間有仇都不為過。

「你剛醒時拉斐爾告訴我們即使你身體狀況不好十招內幹掉我們還是綽綽有餘,你覺得這樣我們還敢手下留情嗎?」大地翻了個白眼,語氣十分不以為然。

「但你忘記我那時候除了先天能力外其它的術法通通不能用嗎。而且拉斐爾說的那個是不計一切代價拼命攻擊,可能幹掉你們之後我就再度躺床了。」

「我覺得你不用拼命攻擊,光反射動作我們就受不了了。」這話一出眾人馬上心有戚戚焉的點頭,各個看上去心有餘悸。

「我後來不是道歉了嗎,而且練習場我也幫你們修好了。」

「不是那個問題,是我們生命安全的問題!」刃金抗議著。

「我當時也沒有攻擊你們吧。」應該?

「我們也有被波及到啊!」看來是沒有直接攻擊到。

「如果連我的反射動作都躲不過,我不介意重新訓練你們。相信你們應該不想重演當年期末考的狀況吧。」這下他們全部臉色發白的搖頭了,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精彩。

「那次差點小命不保。」

「我還以為掛定了。」

「第一次覺得與你為敵真的很恐怖。看到你面無表情的從熊熊大火中冒出來手上的劍還直指我的喉嚨真的很讓人驚恐。」

「那一次不是鬧很大嗎?難得我們幾個全進了保健室。」

「我不是有來照顧你們嗎。」沒辦法,雖然他們是因為實力不足才被我打的這麼淒慘但總歸是我把人打到送保健室的,總要負起一些責任來吧。

「心理陰影是治不好的,害我當時看到你就怕。」暴風說完還抖了一下,「不過看慣了黑髮黑眼你這副模樣還真看不習慣。」

「會嗎?」摸了摸臉頰,「如果你們不喜歡這副模樣我也可以用別世的樣子出現,要男要女都可以。」

「不用了。」他們斷然拒絕。

「真可惜,依你們的審美觀來說我每一世都長得蠻好看的。」不在意的聳聳肩,「是說你們畢業後學院就變得好無趣啊。」畢業後不是行政人員的冰炎和夏碎就不住在學院,而黑館的住戶很少有人會像我一樣因為身體因素而一直待在學院裡,有時候真的會覺得很空虛。

看著學生們來來去去,有時候真的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以我無盡的生命而言他們不過是小小的插曲,但每一個卻都是刻骨銘心的記憶。

「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們。」

「你們的人生才剛開始,我沒有必要將你們束縛在我身邊,這樣會限制你們的發展。」

「總覺得你當老師時比平常成熟很多。」

「師要有師樣,總不能當老師後還像以前那樣為所欲為吧?」本想靠在椅背上,可是碰到的瞬間像是被電擊般的疼痛倏地竄入我的腦中,逼得我只得中規中矩的坐正。就算我不怎麼怕痛也不代表我想要感覺的到痛,又不是沒事找罪受。

「好無聊,乾脆來養小孩好了。小孩很可愛,我很喜歡。」隨口一說。只可惜如果我沒有特意收斂的話小孩通常不敢靠近我。

「靠你說真的還假的?」大地一秒爆粗口。

「這種事沒必要說謊吧。」瞅瞅表情驚恐的一群人。「如果是自己的小孩更好,不然要解釋我到底是什麼東西真是太麻煩了。」

「那你想跟誰生?」暴風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歪著頭,將視線掃過他們一輪我忽然升起玩笑的心思,「還是你們其中一個要成全我?」

原本我都做好會被吐槽的準備,可出乎意料的他們竟然沒有跳起來反駁,有些人的臉頰甚至還隱隱泛紅,看上去十分可疑。

「如果那個人是加百列,你會答應嗎?」

「加百列啊……」往旁瞥了眼,「拉斐爾你不要趁機套我的話。工作做完了嗎?」

「我是來幫你做檢查的,誰知道一來就聽到這麼有趣的話題。所以你會不會答應啊?」顯現出身影,拉斐爾那滿臉八卦的樣子看得我只想揍下去。

「少廢話,做你的檢查。」

「呿,小氣。」不滿的咕噥著,拉斐爾手放上我的額頭放出探測用的術法,不一會就收回手。「大致上沒問題,之後可以用一些高階的術法,但不要太常使用。你背部的傷口。」

「知道啦。」站了起來,我背過身解開袍子上的扣子。隨著扣子全數解開上半身的衣料滑落至腰部,露出隱藏其下的一圈圈繃帶。隨著繃帶鬆開傷疤逐漸顯露出來,不知為何這個傷痕沒有辦法用幻術藏起來,看來得跟著我好一陣子了。

解開最後一圈繃帶,我隨意把它扔至地上,撩起及腰的長髮攏在身側以方便拉斐爾檢查。

「這樣會痛嗎?」拉斐爾小心翼翼地輕觸位於脊椎兩側的長長的疤。雖然說是疤,但我們的身體只要完全康復是不會留下任何傷痕的,所以這勉強算得上是不會流血的傷口。

「嗯⋯⋯」感受了下。「還好。」

「麻煩給個具體一點的形容詞。你的還好可能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雖然看不到但我很確定拉斐爾絕對翻了個白眼。

「具體形容……像是骨折加重度撕裂傷不打麻藥就直接復位清創外加縫合那樣。」努力想了想,我給出了應該算是精確的形容。

「那還是很痛好嗎?」拉斐爾的語氣完全死了。

「跟撕裂靈魂的痛比起來好很多了。」痛是痛啦,不過在我的定義裡能忍的痛就不被稱為痛。雖然他們都說如果把能讓我喊痛的痛覺轉移到他們身上他們大概會直接休克昏迷了,哪還有那個餘力喊痛。

「因為是傷到靈魂所以癒合的比較慢不過你的癒合情形還不錯,再幾年就可以完全康復了。」無視我的發言拉斐爾上完藥後幫我纏上繃帶,從鎖骨下方到腹部再度被一層層的繃帶掩蓋。「當時我還真怕你撐不過去。」

「你們要我不死我怎麼敢死。」聳聳肩,等他弄好後我穿上衣服轉過身坐回椅子上,「既然沒事了那你可以回去了。」

「我才剛來你就趕我走?你也太狠。」

「如果你答應我不囉嗦不八卦的話,你留下來沒關係。」

「這可是頭條啊!我怎麼可能不好奇呢?」拉斐爾笑瞇瞇的說,那表情越看我越想揍下去。「所以要是那個人是加百列的話你會不會答應啊?」

「你信不信你等下會被我揍。」雖是這麼說,不過眼看沒有得到答案前他鐵定是趕不走了,我還是無奈地回答,「會吧。」

「喔喔!為什麼啊?」拉斐爾瞬間雙眼發光。

「因為他是加百列,所以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理所當然的說。這理由還需要問嗎。

「……我不該期望你的回答的。那如果是他們呢?」一瞬間露出挫敗的神情,不過拉斐爾很快的打起精神,再接再厲的八卦下去。

「嗯⋯⋯應該會吧。可以考慮。」聳聳肩。「我個人蠻喜歡他們的。」

「喔——」顯然這答案正中他的下懷,只見拉斐爾意外深長的喔了聲,隨即彎起一抹狡詐的笑,神情明晃晃的寫著就是要算計我。「那姑且問一下,他們之中你最喜歡誰?」

「這個嘛……不告訴你。」看著因為這個問題而顯得十分在意的眾人一眼,我笑了下,打了個馬虎眼。

「所以真的有最喜歡的?」他確認似的再問一次。

「有啊。既然問夠了就趕快給我回去,不要在這裡吵我。」

「是是。我這就走。」意義不明的笑著,在我握緊拳頭準備送他一頓揍時拉斐爾立刻半舉雙手表示求饒,下一秒直接消失在這個空間。

「只有賣同僚八卦時最認真。」鬆開拳頭,我沒好氣地哼了聲。

「黎,你剛剛是說認真的嗎?」顯然,這問題並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就這麼輕易的被終結。

「雖然先天沒有情感不過我還不至於到連喜歡和厭惡都分不清的地步,更何況這種事說謊也沒什麼意義吧。」瞥了一眼過去,我就知道這群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敷衍的主。

「所以你最喜歡誰啊?」

「你們猜啊。」好整以暇的說道。我倒是很好奇他們認為我最喜歡誰。

他們對看一眼,不敢隨意猜測。

「那個人有什麼特徵啊?」還是忍不住好奇,大地率先開口,既然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跟著接連發問。

「個性呢?個性如何?」

「那個人的興趣是什麼?」

有些好笑。「就這麼想知道?」

「廢話不然我們幹嘛問。所以到底是誰。」

「這個嘛⋯⋯」拖長了音,看他們一個個屏氣凝神等著答案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是秘密呢。」

「哪有這樣吊人胃口的!」

「這個說出來又不會怎樣!你就說吧!」

「就是,你就說一下吧。」

面對他們此起彼落的催促聲,我擺擺手。「是不會怎樣,但我會不好意思,所以算了吧。」

「怎麼這樣——!」

手機突然震動了下,把那群試圖繼續八卦的人撇在一旁我拿起手機,簡訊的內容勾起了我的興趣。「剛才的話題先打住,各位你們接下來有事嗎。」

「我們才剛完成任務,接下來都沒事。怎麼了?」回答的是審判,在眾人起鬨瞎鬧時就他和夏碎兩人彷彿置身事外,至於冰炎和太陽他們雖然沒有加入八卦行列,但他們的眼神交鋒激烈的都可以迸出火花了。

「喵喵約聚會,其他人也都會到,問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將手機屏幕轉向他們讓他們看到消息。「所以去嗎?」

「去。」

「那你們看誰聯絡一下不在的那幾位吧,然後該停戰的停戰該安靜的安靜,我不想參加個聚會最後變成大型八卦現場或是戰場。」特別是在某對死對頭和紅袍們都在的情況下這發生的可能性真的不容忽視,不先警告一下等一下場面絕對會變得非常精彩。

雖然回想起來我們每次的聚會好像都不怎麼平靜就是了。

「綠葉他們說晚點到,叫我們先過去。」在這點時間暴風已經高效率的聯絡完其他人。「所以我們先走吧。」

「那就站過來,我一起開移送陣。」把人都聚集過來我展開移送陣,轉眼間來到了蝶館。

「黎黎,這邊!」一下子就發現我們,喵喵興奮的朝我們揮手。

「學弟妹們!這邊!」阿利也揚手,爽朗的笑容綻放開來。

「來了。」走向已經聚在一起的人。畢業的眾人難得齊聚一堂,大家交談著、歡笑著,彷彿回到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被他們的氣氛感染,我們也不禁笑了出來。

現在的我,很幸福。


2022/09/19 正文完


時隔五年半我終於完結了,有夠感動的,原本預計兩年完結的文結果耗時和章數直接翻了兩倍我也是笑笑的,人果然不能小看自己的作死能力啊(望天

總而言之正文是真的完結啦,雖然中間兜兜轉轉的,給大家喂了不少糖也插了不少刀子,歷盡千辛萬苦總算也給了他們一個好結局啦,之後的故事就看他們怎麼發揮了,本人我就先下台一鞠躬,希望大家最後一章看得愉快,我們下次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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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樓主| 發表於 2022-10-3 09:54:05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瑞绫·依丝枫爾 發表於 2022-10-2 18:17
恭喜完結!!!
今天上線一看才發現完結了,雖然中間好長時間都放在收藏裡面養肥,但這樣看下去才發現我也 ...

追了四年啊,那還真是不容易,感謝大大你的不離不棄,零大給你一個讚(拇指

謝謝關心,現在身體應該有比較好了,之後還是會繼續好好照顧自己的

等等我沒有水仙吧?這篇文不是那樣啊!黎還是要另一個人好好愛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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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
 樓主| 發表於 2022-10-3 19:04:04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番外、縮小記(一)

「我說,這樣真的好嗎?」看著另外研究著那瓶新製藥劑的兩人,蓄著黑髮的人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關係啦,他不會生氣的。」短金髮的那位搧了搧手,全神貫注的研究那瓶藥劑。

「真的不會嗎?他生氣起來可沒有人能攔住他。」不放心的再度阻攔,黑髮男子嘗試制止。

「沒事的沒事的,就算他生氣了不是還有他嗎?有他在就可以了啦。」穿著短版和服的藍髮女子揮揮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到時候出事我可不管。」

「不會啦。」

我對不起你。眼見勸說無果,看著興致高昂的兩人,在場唯一良心未泯的人默默的向他們的實驗對象懺悔著。遠處,某人打了個寒顫。


「找我來幹嘛?」攤坐在沙發上,黎鳶看向堅持要他來一趟無殿的扇。

「沒事不能找你來喝個下午茶嗎?」笑瞇瞇的替黎鳶斟上一杯紅茶,扇那副笑臉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妳只為了這件事就把我叫來?」皺起了眉,黎鳶拿起紅茶輕啜一口以壓壓火氣。

「對啊。」扇張開扇子,一臉閒適的搖著,語氣之理所當然。「那個臭小子又不回來陪我玩,所以我也只好找你啦。」

「……我要走了。」仰頭將那杯紅茶一飲而盡,黎鳶丟下了是先灌好術力的移送陣符紙。早知道就不要因為覺得扇一直吵很煩所以才答應來這裡,會被勸來這裡浪費時間是他的錯。

「慢走不送。」扇笑瞇瞇的說道。在跳移的前一刻,黎鳶發誓扇的笑容更加詭譎了。

「!」突然間,黎鳶腳一軟,無力的跪坐在地,底下的陣法猛然消散,視線模糊了起來。他勉強抬頭,惡狠狠的瞪著扇,「妳做了什麼?」

「放心不會害你啦!你就好好的睡一覺吧。」扇的聲音帶奇特的笑意。憤恨的瞪了她一眼,黎鳶隨後失去了意識。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太陽走進了客廳,一眼看到某個讓他很不爽的人大喇喇的坐在他家的沙發上。

「是扇董事叫我們過來的,說是有要緊的事。」看著臉很黑的搭檔,深知他絕對不會自己解釋一旁的夏碎只好自己開口。

「嘖!」雖然很不爽,不過聽到是董事叫他們來的太陽也只能壓下不滿的情緒,然後掃了一眼在座幾位兄弟。「你們也是嗎?」

「是啊。」

「看來目前有空的都被叫回來了,就不知道她找我們有什麼事了。」環起手,太陽的內心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我們都被找來了,黎怎麼沒有出現?我記得他沒回歸屬地才是。」

「他該不會直接無視扇董事的話了吧?」

「搞不好喔。畢竟扇董事也不能對他怎麼樣。」

「還是說黎又出了什麼狀況所以才沒有來啊?」

「綠葉,你的言靈……」

「啊!黎不會出事的、黎不會出事的……」

「各位小朋友,你們等很久了嗎?」在綠葉努力力挽狂瀾時一道聲音憑空冒出,接著扇出現在他們面前,手裡還抱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

「死老太婆,妳找我們做什麼?」

「當然是給你們一個驚喜啊!」聽到這話所有人立刻警戒起來。畢竟眼前這個人口中的驚喜可都不是什麼讓人感到有趣的事,硬要說的話不如稱之為「驚嚇」還比較符合。

「欸欸你們那是什麼眼神!一個個都那麼警戒是怎麼回事!」不可能沒看見他們眼中的不信任,扇氣得跳腳。

因為妳素行不良……

「所以您找我們有什麼事嗎?」搶在扇開口前,夏碎彎著溫和有禮的笑容直切主題。

「你們這群臭小子!要我怎麼放心把黎小朋友交給你們照顧啊?」縱然扇放大聲音以表示她的不滿,但話中的重點讓眾人立刻無視她的不悅。

「黎怎麼了?他在哪裡?」冰炎倏地站起,面色陰沉,大步走向扇。

「唉呀呀,這麼心急啊。」看到他這樣扇瞬間收起不滿的神色,嘿嘿一笑,「想未來的老婆了喔。」

「我、問、妳、黎、在、哪、裡?」隨著冰炎一字一句的吐出,周圍的氣溫急遽下降,地板泛起一片冰華。

「呿,連賣個關子都不行。」扇撇撇嘴,「他在這裡。」

「這裡?」

「沒錯,見見之前的他吧。」邊說著,扇掀開布的一角,一顆小小的腦袋露了出來。

「之前的他?」

「沒錯。我和拉斐爾研發出一種藥劑可以造成短時間的幼化,原本是想說讓他維持幼年體形態以減少他的身體耗能,不過藥效好像過了頭所以他的時間回朔到他某個前世的嬰兒時期,放心他身體目前很健康的。」

「「目前」?」

「他現在不是靈體,所以他一樣會生病,而且我們不知道藥效會模擬他以前的狀況到哪種地步,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所以他就拜託你們了啊我先走了再見。」一說完扇二話不說把嬰兒塞進冰炎懷裡,腳下瞬間開啟空間跳躍。

「等……」

「忘了說,這算在十二個要求之一。還有你們不用太緊張,他現在是男的。」說完她的身形立刻消失。所有人緩緩地看向僵硬的抱著嬰孩的冰炎。

「……現在的意思是,我們得當保母了?」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靠!為什麼他會被暗算啊?」

「誰知道,不過重要的是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會不會連記憶也一起消失啊?」

「……總之等他醒後再看著辦吧。」

在他們討論的同時,嬰孩突然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那雙銀色的眸……銀色?

「冰炎,你做什麼?」夏碎不解的看著冰炎一把掀開布巾,在掀開後眾人都明白了:有著一雙尖耳的嬰孩正打量著他們。

「冰牙族的?」

「對。」感受到懷裡的人散發著同族的氣息,冰炎點了點頭。

「是說冰炎,你這樣抱他會不舒服的。我來吧。」綠葉上前幾步伸手要接過嬰孩,冰炎正要交給他抱時,一隻小手揪住了他的衣領。低頭一看,只見那位嬰孩睜著大眼、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不肯放開,雖然面無表情,不過眼裡卻是赤裸裸的寫著「你放棄吧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手的」

「我不會顧小孩。你放手吧。」冰炎說完只見嬰孩的眉頭一皺,嘴一癟,眼裡泛起水霧,甚至還似真似假的吸了吸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讓冰炎更僵硬了。

「不然,我試試看?」看搭檔一副僵硬的樣子,夏碎有些好笑的伸手。嬰孩看了他一眼,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乖乖鬆手讓夏碎接過他。

「所以他會認人?」

「那麼要不要試試看他願意給誰抱?」

「也好。這樣才能知道我們之中誰可以照顧他。」

結果一輪下來嬰孩又在冰炎的懷裡睡著了,他們神色複雜的看著嬰孩,「竟然是綠葉和孤月……」雖然他剛剛被有些人抱的時候還會有些掙扎不過最後也是乖乖給抱,但綠葉和孤月無論如何示好他不領情就是不領情,甚至在羅蘭想要給孤月抱過時他雖然沒有哭出來但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嚇得他們連連保證說不會讓他們兩個抱他這才平息。

「到底為什麼啊?」

「好人綠葉竟然會被小孩子討厭……」

「連審判和刃金都給抱了沒道理不給他們兩個抱啊,這根本不科學。」

「會不會是因為他們兩個身上的氣息?」太陽突然冒出一句,眾人不解的看向他。

「什麼氣息?」烈火滿臉茫然的問道。

「黎也算是神吧。」冰炎很快的領悟過來。

「所以是弒神的問題?」同樣明白了過來,夏碎說道。

「應該就是這樣了。」綠葉的武器和孤月的毒液都可以輕易的重創現在的黎的靈魂,這才是他不給他們抱的原因吧。

「這樣看來他應該還保有記憶了。」不然正常的小孩有這麼敏銳嗎。

「可是他一副不認識我們的樣子啊?」

「該不會他是保有他這一世以前的記憶吧?」

「有可能。不過這一世的他是什麼樣子?」

正說著,憑空冒出一張紙落在桌上,他們湊過去一看,面面相覷。上面只寫了五個字:銀白處刑者。

「竟然是那一世……」

「感覺之後會過得很精彩啊。」

「就是說啊。」大規模屠殺鬼族以及妖魔的一世,怎麼看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難過了。

看著安睡的嬰孩,他們不約而同的無聲嘆了口氣。這傢伙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很難搞啊。

「是說,我們還要以「黎鳶」這個名字稱呼他嗎?」在一片沉默中暴風開口,「他現在可是男的啊。」

「不行。而且短時間內我們不能再提起黎鳶這個名字了。黎告訴我以前他也是用這個名字,可能我們一叫他就知道我們知道他有前世記憶了。」夏碎立刻出言否定。

「不然要叫他什麼?」

「這個……」眾人面面相覷。取名字什麼的他們實在沒什麼天份啊。

「叫「霜」吧。冷若冰霜、心如凝霜。」出乎意料,提出意見的竟然是白雲。說完嬰孩的周圍飄下了片片冰晶,襯著他安睡的稚嫩面容,畫面一整個安詳和諧。

「也好,就這樣吧。」

「最近別讓老師他們來了,不然他應該會直接離開這裡……或是動手把老師們殺了。」太陽一說完,前十二聖騎都臉色凝重的點頭了。

「那麼這段期間他要住哪裡?」夏碎提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你和冰炎都住學院,這樣很快就會讓其他人發現他的狀況,所以也只能暫時讓他跟我們住了。」太陽想了想,做出決斷,其他屋主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他會願意離開冰炎嗎?」

「寒冰,他就先麻煩你了。」冰炎看向同為冰牙族、還是他表兄弟的寒冰。他應該不會排斥同族的人,像剛剛給寒冰抱的時候連點掙扎也沒有乖乖給抱,整個人安分的不得了。

「好。」寒冰點頭。

「扇董事說他現在不是靈體,那麼……」綠葉遲疑的說著,話不用說完大家就知道他的意思了。那不就代表他跟一般的小孩一樣喝奶換尿布?敢情他們一群大男人都不會啊!

「我覺得應該不用太照顧,他自己一個人都能活下來了……」烈火乾笑著,很明顯就是在逃避現實。

「也是……」搞不好他一能行動就馬上離開了。

「那麼等他醒來,我們再跟他說清楚吧。」夏碎做出結論。

「好。」

「還有,冰炎,給我抱吧,這樣下去他真的會不舒服的。」看著用奇怪姿勢抱小孩的冰炎,夏碎笑瞇瞇的說。

「……」冰炎乖乖地將黎、不,現在是霜了,交到夏碎手上。

這時天上又再度掉了一張紙條下來,他們湊過去一看,上面寫著「你們千萬要注意不要讓他凝聚起大量的術力,不然後果自付」後面還誇張的畫了好幾個驚嘆號。

「為什麼啊?」看著安睡的霜,烈火滿頭霧水。

「誰知道,總之注意一點就是了。」

「那我們現在還要站在這裡多久?」看向睡得十分愜意的霜,這大概一時半刻不會醒了。

「這……我們還是先坐吧。」

「是說,你們有沒有覺得他的體型好像有變大一點?」綠葉遲疑的說完,大家瞬間把注意力集中在霜身上。

「有嗎?」

「錯覺吧?」

「綠葉你看錯了吧?哪有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長大。」

「是這樣嗎?」雖然狐疑,但在眾人一致認為沒有的情況下綠葉也只能半信半疑的收回疑問。

像是感受到眾人的視線,小小的孩子扭了下身子,長長的眼睫毛搧了搧,緩緩地睜開了眼。大大的眼睛看著夏碎,接著又看向冰炎,像是不解為什麼抱著他的人換了一個。

「你叫霜,然後你要留在這裡,知道嗎?」冰炎看著他說道。霜眨了眨眼,沒做什麼特殊反應,只是把視線移開,出神的望著天花板。即使他的胸膛還在起伏著,他卻像是一具做工精美的洋娃娃,連點反應也吝於給予。

「這是同意的意思嗎?」

「應該是吧。至少他沒哭。」

「既然沒事了那麼我們先離開了,有問題就打電話給我們吧,我們會盡快趕過來的。」夏碎說完和冰炎一同站起,寒冰也站了起來準備接過霜。霜只是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確認沒有危險後又繼續發呆,連他們兩個交代他要聽話都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自的陷入自己的小世界。

「他真的沒有自閉症之類的嗎?」看著連他們兩個離開都沒有反應,大地不禁碎唸著。

「應該是沒有……吧?」看了霜剛剛的表現,這下連他們也不能保證了。

「那他要跟寒冰睡嗎?」堅石好奇地問。

「我不一定在家。」寒冰靜靜的說,「太陽交代的任務我還沒做完。」

「那就輪流吧。至少要有人留下來顧他。」身為他的搭檔,綠葉說道。

眼見接下來的話不能讓霜聽到,太陽對寒冰一個眼神示意,寒冰了然站了起來,「我先帶他上去休息。」

「好。」

在寒冰離去後,留下底下的眾人對看一眼。烈火率先提出問題,「他會照著一般精靈族的速度成長嗎?」

「不知道。總之,走一步算一步吧。」審判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

「也只好這樣了。」

「至少確定他不會出事,扇董事就算亂來也沒那個膽把他給怎麼樣。」

「他已經被怎麼樣了……」

「……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也是啦。不然那幾位鐵定會直接殺過來的。」到時候大概只有「世界末日」這四個字可以形容了。

「是說,精靈型態的他還真驚人啊。」為了改變氣氛暴風提起了另一件事。明明還只是嬰孩卻已經可以預料到將來令人驚艷的長相,該說裡面的靈魂不愧是傳說中俊美無雙的米迦勒嗎,連落入凡間也一樣美的驚人,再加上精靈族特有的微光和夢幻氣質,這是不殺死一票人的心臟不甘心是嗎。

「人類型態已經夠讓人驚艷了,精靈型態是不讓人活了嗎?」大地憤恨不平的說著。幸好他不是活在現代不然他們通通不用混了。

「這還好,你想想他的靈體型態……」綠葉苦笑著說完眾人靜默了。靈體型態就更慘了,比實力比不過,比樣貌無庸置疑的完敗,比身分就更不用說了,大天使欸!誰比得過啊!要不是他本人表示想平淡過日子、無意用原形行走於世上,不然他們靠什麼吃飯啊?

「我突然有種幸好黎平常是用女性的樣貌,不然我們還有交到女朋友的可能嗎?」孤月不禁有些慶幸的說道。

「就是說啊。」

「情報指出,自從公布身分後,黎的追求者中男性與女性數量各佔一半。而總追求者以學院來說大約有二千七百一十三人,目前持續增加中。」白雲悠悠的飄了出來,說出了這番應該是那位雪野學弟才會說出來的話。聽到這話,眾人更加沉默了。

「這種無論如何都會成為情敵的挫敗感是哪來的啊?」大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語氣無比哀怨。

「真的。」對於他的話眾人再認同不過了。

「他睡了。」寒冰走了下來,看著客廳裡氣氛低迷的一群人,眼裡有著淡淡的疑惑,「你們怎麼了?」

「沒事。他有什麼異狀嗎?」

「除了不哭不鬧外,沒有。」

「這就是最大的異狀吧。」烈火忍不住吐嘈。

「說到這個,從剛剛到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點實在讓人懷疑。」想起另一件事,審判說道。

「這麼說起來的確是如此,他剛剛假哭的時候也沒有聲音。」

「是他的聲音有受損嗎?」

「應該不是,扇董事不是說他很健康嗎?」

「所以是他不肯開口嗎?」

「可能是就算他現在開口也只能咿咿呀呀的所以他不想開口吧。」

「也有可能。」

「總之,還是先觀察狀況吧。」

「也只能這樣了。」

希望他可以早點恢復原樣。眾人不約而同的祈求著。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來更新啦!雖然說正文完結了但我可沒說這文完結了啊,大家之後也繼續多多指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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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樓主| 發表於 2022-10-6 16: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Aishil 發表於 2022-10-5 14:14
歡迎回來!!!我大概可以想到扇和拉斐爾未來會有多慘了XDDD

我回來了!(其實好像也沒離開

不用說,那兩人的下場絕對是淒淒慘慘戚戚,讓我們祈禱他們未來還能活著出現吧(合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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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樓主| 發表於 2022-10-17 20:05:53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縮小記(二)

「他還是沒醒嗎?」向留在家裡的審判打了聲招呼後夏碎問道。

「對,從前天睡著之後他一直都沒醒。除了確定有呼吸心跳外正常人該有的生理現象他一個都沒有,一直到現在都還不吃不喝的。」審判嘆了口氣,明知道這樣不正常,問題是他們也無從改變狀況,完全無可奈何。

「我可以上去看看他嗎?」

「當然。」

操控風術飛上三樓,審判打開了房門,「請進。」

「打擾了。」說是這麼說,不過看到房間裡層層疊疊的空間術法,夏碎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走這邊。」看出夏碎神色小小的僵硬,難得可以看見友人這副模樣讓審判不禁微微勾起嘴角,隨後裝作沒事般很快的壓下去。

「麻煩你了。」

好不容易走到床邊,床上的霜依舊沉睡著,就算他們靠近也沒有任何反應,真不知道該說是信任他們還是他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就算我們移動他他也完全沒有醒,真不知道這下要怎麼辦了。」又嘆了口氣,審判整個頭疼了,「冰炎那邊有問出什麼嗎?」

「扇董事說這很正常,她說他每一世都能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了那麼這一世一定也沒問題。」想到那位任性的董事,夏碎也無奈了,「不會他以前也都是這樣睡過去的吧?」

「不知道。」

「也是。審判,你有沒有覺得房間內隱隱有種壓迫感?」剛剛進來時還好,可是現在竟然有種稍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有。來源?」他們兩個同時看向床上的嬰孩,只見他扭了扭身體,張開眼睛,冷靜的看向他們。下一秒,他的臉整個扭曲,倏地蜷縮成一團,不住地顫抖著。

「「霜!」」

心急的想要到床邊,卻驚愕的發現他們完全沒辦法觸及霜的身軀,一向讓人感到混亂的空間法術被床上的嬰孩拉來運用,此時竟形成最堅固的防護。他們只能拍打著空間,大聲地呼喚著裡面的人。然後在他們驚愕的目光下,裡面的人竟逐漸抽高,直到變為五六歲孩童的模樣。他坐起身,不帶任何情緒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無視他們的目光一把扯開身上已經無法繼續穿著的衣物,毫不在意的裸露軀體,抽出放在空間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穿著,整理完後才又望向他們。

「我有前世記憶,還不只一世。」他開口,孩童稚嫩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說完又靜了下來,像是在等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從你剛剛的行為來判斷這不難猜到。」他們對看一眼,審判沉聲說道。

「所以,你們要趕走我嗎?」

「我們不會趕走你的,你就在這裡住下來吧。」夏碎彎起安撫性的笑容說道。

「不在意?」

「不在意。」

他定定地看著他們,像是想確認他們話裡的真偽,被他這樣盯著看另外兩人不自覺的緊張起來。過了幾秒像是確認了什麼霜了移開視線,「……謝謝。」說完眼睛一閉,隨著空間解開往後倒去。

「「霜!」」他們連忙上前觀察狀況,一番檢查下來發現他只是再度睡著了。

「先跟其他人說發生了什麼事吧。」

「好。」


「所以他凝聚術力是為了強迫身體快速成長!?」大地難以置信的低喊,「靠正常人這樣早就死了吧?」

「他不這麼做會死得更快。」冰炎看上去倒是很冷靜,前提是要忽略他一進門時氣溫瞬間驟降到零度,「他說過他每一世都是出生後就被拋棄,不這麼做他根本活不下來。」

「難道他沒看到我們這幾天對他的照顧嗎?」

「我覺得他是不信任,畢竟一個人活這麼久了突然有人收留,再神經大條的人也會有所警戒吧。」

「而且現在可以確定他沒有這一世以及後來的記憶了。所以現在的他停留在成為銀白處刑者前。」在其他人說完後審判說道。

「問題是我們有辦法阻止他成為那副模樣嗎?而且他現在也能自由行動了,我不相信他察覺不到這個世界的變化。他的記憶可是停在兩千多年前欸。」

「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而且他平常東西都收在儲物空間,萬一他發現了現在的他擁有的東西呢?」夏碎也很嚴肅。剛剛霜開儲物空間時自己跟審判都流了一身冷汗,幸好霜在察覺到他們的異樣前就先暈過去這才沒被拆穿。

「為什麼他要有過目不忘的詛咒啊?」烈火哀嚎了。

「你們在說什麼?」孩童稚嫩的嗓音從樓上傳來,眾人驚愕的抬頭,霜正靠在欄杆上,一張精緻的小臉正疑惑的看向他們。

「你怎麼出來了?」

他沉默了下,「……想確認你們還在不在。」

大概是怕被再度丟下吧。眾人心想。

「你先下來吧。」審判說道。

霜點點頭,爬上欄杆翻過一躍而下,連點緩衝都沒有直接落至地面。

「你這樣很危險的。」綠葉忍不住說了一句。對他們來說這個高度不算什麼,但對幼童來說這一沒跳好鐵定摔死。

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有前世記憶。」言下之意就是這點小事我還不放在眼裡。

「霜,先過來坐吧。」夏碎說道。霜看了下眾人,然後跑到冰炎和夏碎的中間坐了下來。

「為什麼你會想靠近冰炎啊?」

「舒服。」看眾人一臉不明白,他才開口解釋,「氣息很乾淨、很舒服。」

「只有這樣?」

「……他跟我相似。」

「哪裡相似?」

「種族、靈魂。」聽完眾人明瞭的點點頭,種族不用說,靈魂的話冰炎也是千歲起跳了,跟靈魂也是上千歲的他的確可稱得上相似。

「那……」「嗡嗡」正當他們還想發問時,烈火的手機忽然響了,他們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死定了。眾人的腦海裡不約而同的浮現這句話。

「不接起來嗎?」不是很理解他們在緊張什麼,霜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手機,不接起來嗎?」難不成是來電者讓他們不想接?

「喔、喔我馬上接,先失陪了。」接收到太陽的眼神,烈火慌忙站起轉身去接電話。其他人交換一個眼神,由太陽開啟精神通話。(他知道手機?)

(這麼說起來,他看到電視的時候也沒說什麼。)

(所以是選擇性遺忘?)

(大概是吧。)

「你們怎麼了?」察覺到空氣中的精神波動,再加上看到他們神色有異,霜再度問道。

太陽彎起微笑,「不、沒事。」

「喔。」見他們不想說霜也不再多問,只是仰頭看著冰炎,「你和他不住這邊嗎?」

「對。」冰炎點頭,「怎麼了嗎?」

「是不習慣這裡嗎?」夏碎問道。

小小的搖了搖頭。「不,沒有。我是你們收養的,所以你們要我住哪我就住哪。」

「你可以像小孩子一點嗎?」看到外表明明是小孩卻老成的可怕的霜,大地忍不住說道。

「很抱歉無法達成你的期望。」霜想也不想的回道,「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離開。」

「霜,你不用理他沒關係。」審判警告的瞪了大地一眼,大地瞬間噤聲。

「好。」

「霜,你可以笑一個嗎?一直繃著臉實在不太好。」看著霜那張死板板的小臉,綠葉提出要求。

聽到這話霜先微微簇眉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然後像是想要牽動肌肉般嘴角抽了幾下,最後嘴唇還是抿成一條線。

「抱歉,我做不到。」他說這話時連一點抱歉的神情都沒有露出,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小臉甚至還給人一種「很抱歉我就是做不到不過你們能拿我怎樣」的感覺在。

「沒關係,做不到就不用勉強了。」看來這還是太勉強他了點。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或想去的地方?我們都可以陪你去。」

「沒有。我不知道有什麼事好做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留在這裡就好。」

「真的沒有?」

「沒有。」

「你這樣不會無聊嗎?」霜搖了搖頭。

「真的不會?」

霜沉默了下,「……我不想造成記憶混亂。如果可以,我並不想離開這間屋子。」

……雖然這樣可以免去他產生懷疑沒錯,不過這種簡直像是自閉症患者會說出來的話是怎麼回事?尤其是從一個小孩的口中說出更是無比的詭異。

不過也許對霜來說外面的世界他已經看得夠多了,所以才提不起勁去外面看看吧。

「那你喜歡看書嗎?」這總會引起他的興趣了吧?

果不其然他點點頭,但下一秒,「可是比起看書,我更想練習武術。」

「為什麼?」

「……我不能死。」因為身體衰弱所以他只能透過運動稍微補強,至少這樣在出意外時還能撐著一口氣逃到安全的地方。如果平日不多加鍛鍊的話可能就直接命喪黃泉了。

「我知道了。那你想用什麼武器?」

對此霜仰頭看向冰炎,「你用什麼武器?」

「長槍。」冰炎低頭回道。

「那就長槍。」把臉轉了回來,霜十分隨意的決定。

「你會用嗎?」冰炎狐疑的看向他。他記得他好像說過他不太會用。

「不會。你要教我嗎?」他很誠實的搖頭了。

「可以。」至少讓他有個生活目標也好。

「謝謝。」

「霜,你會餓嗎?」寒冰突然想起。扇董事說他現在不是靈體,不吃不喝這麼多天他應該也會餓吧?

「還好。」

「可是你好幾天都沒有進食了。」

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攝取食物是為了製造能量藉以讓人體得以活動,我的能量夠多直接拿來用就可以了。」

「你這樣身體會壞掉的。」綠葉完全不認同霜這套理論。

「壞了再補就好。反正它遲早會壞的。」這話霜說的淡然,隨意的彷彿事不關己。

「你這樣不行,我去弄碗湯給你。」完全無法認同霜這種想法,綠葉站了起來走進廚房拿了個小碗舀了一碗湯放在霜面前,接著塞了一根湯匙在他的手裡。

盯著那碗湯,「……謝謝。」霜只好端起碗默默開動,在喝到剩一半時停了下來,「不行了。」

「你再多吃一點吧,你吃太少了。」綠葉皺眉,「還是說這不合你的胃口?」

「不,相當美味。只是我不能再吃了。」搖搖頭,霜仍舊拒絕。

「你為什麼不吃?」冰炎問道。霜不至於會無理取鬧,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的身體沒辦法負擔太多的飲食,攝取過量的話我很容易會因為無法消化而生病。」邊說著,霜邊把碗推遠一點。「所以雖然感謝你們的好意,但原諒我只能心領了。」

「這樣啊⋯⋯」

「所以還請不要控管我的飲食。」說完霜閉起眼,重心不穩的晃了晃,接著毫無預警的頹然往後倒去。

「霜!你怎麼了?」一旁的冰炎眼明手快的接住他,然後猛然皺眉。

「他怎麼了?」

「感覺體溫有點高。」一把托住孩子的腋下把他抱到腿上,感覺到對方傳來的體溫不正常冰炎嘖了聲。

「發燒嗎?」坐在附近的寒冰傾身向前摸上霜的額頭,冰冷的手讓孩子抖了下,下意識的縮的更遠。

「好好的怎麼突然這樣?」

「現在要怎麼辦?要帶去醫療班嗎?」

「那他的身分要怎麼解釋?」

「所以我不就來了。」

「!」聽到不屬於在場任何人的嗓音眾人繃緊神經,有些人甚至掏出了武器戒備著。

「武器收起來,不用那麼警戒,是我。」在眾人的戒備中一道黑色的空間拉開,沙利葉探出身子,還很有閒情逸致的朝他們招手。

「你來做什麼?」抱進懷裡不舒服的人,冰炎警戒的問。雖然在他坦承身份後就一直很安分沒做什麼奇怪的事,但長久以來的警戒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除的。

「當然是來看病的。」沙利葉說的理所當然。

「拉斐爾呢?怎麼不是他來?」

「因為他害米迦勒變成這副德性所以被加百列關禁閉了。這幾天那邊的氣氛都很恐怖呢,每個人都在想辦法去出任務暫時逃離那裡,我也是剛剛才逃出來的。」他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我一定要晚點回去。」

「你怎麼沒有阻止他?」

「我有阻止啊,雖然我們地位照理來說是平等的,但拉斐爾他們親自被神創出來的等級就是比我們高,如果他認真起來命令我我也是不能違抗的。」他聳肩,擠過人群來到霜面前,「好了,給我看看吧。」

見對方是認真的冰炎也只好鬆手讓他進行檢查,只見沙利葉牢牢抓住霜的兩手,手掌交握的地方泛起了白光。霜掙扎了下卻掙脫不開,只能緊皺著眉,全身繃緊著。

「幸好現在他還小,不然這不是鬧著玩的。」一邊治療,沙利葉感嘆著。他這麼無害的模樣可真不多見。

「這是什麼意思?」

「你沒看到他現在很緊繃嗎。如果他再大一點隨便碰他他會敵我不分的反射性攻擊下去,除了加百列和路西法外我們其他人都被他攻擊過,所以他沒有意識時要治療他我們都很緊張。」每次都得勞煩他們兩個先把人架住他們才敢動作,畢竟眼前的人就算沒意識你也不能保證下一秒他的武器會不會插進你的胸膛裡。他們可都是經歷過血的教訓啊。

「突然覺得他當初沒有反射性對我們動手真好。」大地慶幸的說。想起了大三那年他剛醒時的反射動作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心有餘悸的點頭。

「因為那次他有目標所以沒攻擊你們。把主要目標消滅後他會把你們一起滅掉。」沙利葉涼涼的打破他們的幻想。

「幸好老師們夠強。」他們轉而慶幸自己的師長夠強。

「那是因為米迦勒那時特別虛弱。在不拼上性命的前提下給他五分鐘我相信他可以把所有人都幹掉。」沙利葉再度潑了一桶冷水。

「你專心治療吧。」眾人消沉。不要再打擊他們了。贏不了已經是事實,連他虛弱不堪時也會淒慘的完敗,他們還要不要活啊?

在他們哀怨的同時沙利葉手上的白光也消失了,他疑惑的鬆手,「怪了,不該是這樣啊?」

一聽到這話所有人立刻緊張起來。「他怎麼了?是身體出狀況了嗎?」
  
「也不完全算是,他只是能量過多引起反噬,我已經幫他把過多的能量排除了。不過以我對他的認識他出現這種狀況時會找個地方自行排除,但為什麼他現在卻什麼都沒做呢?」看著呼吸已經平緩不少的人,沙利葉百思不解。以他對米迦勒的認識對方絕對不會在無法完全信任的人面前露出破綻,可眼下他卻做出了最不可能選擇的舉動,是當年的他還能選擇相信,又或是他對他們的信任感已經刻劃在潛意識裡頭?

「總之他現在沒事了,之後再多看著點就好。」想不出個所以然,沙利葉站了起來活動筋骨,「啊對了,拉斐爾說藥效大概是一個月,期間他會成長,可能一覺醒來他又多了兩三歲。記憶方面的話拉斐爾暫時把現在的他不該知道的東西都覆蓋了,不過考量他身上的詛咒和他本身的體質我們也不確定能瞞到什麼程度,但總之帶他出去是沒問題的,只要是小心他很容易生病,萬一他又跟今天一樣莫名其妙倒下去記得要找我來。」

「嗯。」

「那我先走了,不要告訴他我來過,我還不想死。」然後他要找個地方混時間了,暴怒中的加百列雖然不會波及他人,但是連日以來的低氣壓讓眾人直呼受不了。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也就算了,斐烈最近也是板著一張臉不說話,搞得軍隊裡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的,深怕一個不小心就加重訓練。唯一不受影響的只有烏列爾,不過他本人表示他已經勸過他們、一點用都沒有,要大家再忍忍,問題是他們已經忍不下去了啊!

沙利葉沉痛的表示這日子沒法過了,他還是先找個地方避避吧。同僚雖重要,但生命誠可貴,他還不想就此送命,真的。

「知道。」

「之後讓他多休息就好。再見。」離開前沙利葉順手把氣息消除的乾乾淨淨,畢竟以米迦勒的觀察力他一定很快就能推斷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所以還是仔細一點為妙。

沙利葉離開後一群人面面相覷,「看來接下來一個月我們有得忙了。」

「是啊。寒冰你先帶他上去休息吧。」

「好。」應了聲,寒冰伸手就要抱過孩子,卻見霜囈語了聲,卻是把冰炎抓得更緊了。

「霜,我先帶你上去休息。」

「不要……我不要……」即使昏昏沉沉的霜還是微弱的反抗著,身體動了動,又向冰炎靠近了幾分。

「看來是沒辦法了。」面對執著的霜寒冰也只得收回手,轉而看向被孩子親近的人。「冰炎,他今天可能要麻煩你了。」

「我知道了。」雖然對照顧孩子一點心得都沒有,但眼下人不肯離開他冰炎也只得應下。

「那我們先帶他回去休息了,告辭了。」眼看沒有其他事了夏碎站了起來,同時調整冰炎抱霜的姿勢避免他真的讓霜摔下去。

「再見。」

走出門冰炎開啟移送陣,轉眼間就回到房間裡。輕輕的把霜放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或許是體力消耗太多孩子平靜的睡去,只是稍微急促一點的呼吸顯現著眼前的人還是不太舒服。

「我知道你不會照顧小孩,所以我去收個東西,馬上回來。」搶在他開口前夏碎笑瞇瞇的說道,冰炎一口氣哽在喉嚨,卻也明白夏碎說的是事實,只能默默吞下這口氣。

難得看到搭檔吃鱉,夏碎輕笑了幾聲,在冰炎瞪過去前開了窗戶翻過欄杆直接跳下去,只留下冰炎與尚未清醒的孩童。

坐在床沿,冰炎看著陷入深層睡眠的孩童。在那雙死氣沉沉的眼閉上時,原本因為空洞眼神而被稍稍減損的美貌就會毫無保留的展露出來,連身周的微光也會比他醒著時更加明亮,配上一頭及肩銀髮,單比外表的話與他相比可說是過猶之而不及。

無聲的嘆了口氣,黎這傢伙真的從以前到現在都逞強的要命,每次都只會叫他們愛惜生命,那他就可以這麼不顧自己嗎?非得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才罷休,他不知道他們也是會擔心他嗎?

把孩子因為翻身而掀開一角的棉被重新拉好,順便把落在他臉上的頭髮撥開,孩子細軟的髮很好摸,纏在指間轉了幾轉,竟有些捨不得放手。

他忽然想起,以前父親也曾經這樣把玩著他的頭髮,無論是他還能行走時,或是被黑暗吞噬前。

先覷了一眼四周,確認搭檔不會突然冒出後他俯下身子,嘴唇輕輕碰在霜的額頭。

「祝好夢,晚安。」他輕聲的說著,聲音消散在空中,飄渺的如同他記憶已經有些模糊的、父親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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