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東方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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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特傳】異色月 --20161203更新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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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3 17:39:45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謠唱於傳說之中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3 20:22 編輯

開了這篇是有打算要寫些什麼的但是原本要寫的東西我忘了(#
只好先寫了今天的腦洞,把番外和正文的一些伏筆交代清楚也把架構完善一點

與番外有關的有:片段,玄鳴進入醫療班的理由;實戰,玄月有和安地爾一樣能力的原因。
正文是哪裡有關我忘了(乾#)寫太多就忘記(((

以上,若是有哪裡不清楚的歡迎提問(基本上我覺得滿多地方都不清楚的就是了……

 ※ ※ ※




0。埋葬


  ——黑夜的孩子啊、睡著吧,

  灑滿夜空的星辰一直都在,沉睡在溫柔的月之滴下;

  時間之流的細語不再紛擾,徜徉在安息之地樂土上;

  閉上眼吧,讓永夜的歌聲迴響……



  那是她的族人們在哀悼亡者時所唱的歌,也是搖籃曲一樣的存在。


  很多人都說她沒救了。

  ——依稀記得睡夢中,陣陣傳來的哭聲,那彷彿要撕心肺裂的聲音,模糊的印在腦海。

  她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那股哀慟讓她也跟著不舒服起來。

  別這樣……

  她睜不開眼皮,也不會再有力氣睜開。然而周圍人們的錯愕以及不自然的沉默,像是直接印入腦內一樣,清楚的看見。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也就只是靜靜的抬頭望著。

  ——她應該死了。

  或者應該說,被剝奪了生的權利。

  ——於是那個人說,如果連神都不願意讓她活下來,就由他來違背神的旨意。

  ——誰叫他是妖魔之首呢。

  強大的無名妖魔,不為己生的貓妖如是說。



1。源起


  她很清楚自己這條命是怎麼來的。

  繼承了母親力量的她,因出生時太過脆弱而無法承受,於是全身的血管就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般爆裂,她也就這麼死去。

  從一出生,她就是死胎。

  然而有某個人為了自己、也為了他愛的人使用自己的力量,自己得到了,才得以存活。

  貓妖所謂的九條命,就是讓她活下去的力量,因為他的執念才讓她有時間得以活起。但她並未因此得到那所謂的九條命,雖然她也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持有九條命和得到那些力量,兩者應該還是不同的。

  所以他們給自己起了名——玄月,在無盡的黑暗中,彷彿一抹即逝,存在卻也不存在。

  當然只是假名,她有真正的名字,但如果讓真名直接暴露在空氣中,恐怕會因此引來時間的水滴將自己抹除吧。

  所以她只是默默記著自己心愛的兩人給予自己的真名,平時卻是連想都不敢想。為了避免起疑,她的兄長也跟著藏起了自己的名字,只取了真名中的其中一字,化名玄鳴。

  ——自己得到了時間也並非沒有代價,她因此連累了給她時間的某個人,使他永遠無法踏出永夜之境,只能使用其他手段,用短暫的時間接觸外界,否則自身將會永遠的灰飛煙滅,連靈魂也不會再甦醒。

  可能是因為副作用的關係,她時常會感到疲憊,一天下來活動的時間不到六小時,清醒的時間則不固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外表年齡也就這麼停在像人類幼孩四、五歲的年紀,不再有變化。

  她的家人也察覺到了異樣,兄長更是因此進入了醫療班,試圖找出穩定她力量以及解決肉體時間停滯的方法,這一去就將近十年,只有偶爾才會回族裡替她治療,直到據說是兄長搭檔的人背叛了醫療班與公會。

  她不知道為什麼身邊的人要為自己做到這樣,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如此努力。有時候他們會將自己抱在懷裡,讓自己靜靜的睡去——然而她卻從來沒有從中感受到溫暖,她從他們眼中看見的,只有滿滿的悲憐。

  她其實都知道,即便平時醒著的時間相當短暫,憑著天生的資質,依然能推敲出自己身邊發生了什麼,也知道問題的源頭都在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果自己能夠獨自承受所有的事的話——不管是那所謂她承受不來的力量,還是所愛之人的哀傷。

  全都承受下來的話,有能力自己承受下來的話——



2。無聲


  她就這麼生活下去有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認識了很多人,不管是族裡,還是兄長帶自己外出活動時。兄長帶給自己的治療的確是有用的,她已經能夠不再像許久以前,僅僅是下床走路也疲憊得近乎暈厥。

  已經很久沒有……直到最近因為認識了某些人,也因此拉長在外頭的活動時間,身體大概有點受不了了。已經錯過了平時兄長帶自己出門活動的時間,但他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過來找自己。

  去忙了嗎……

  然後她又迷迷糊糊地沉睡下去。


  ——黑夜的孩子啊、睡著吧,

  灑滿夜空的星斗一直都在,沉睡在溫柔的月之滴下;

  時間之流的細語不再紛擾,徜徉在安息之地樂土上;

  閉上眼吧,讓永夜的歌聲迴響……


  那是她的族人們在哀悼亡者時所唱的歌,也是搖籃曲一樣的存在。


  在夢中似乎有個溫柔的聲音一直輕輕的唱著,她睡得很沉,很沉。直到有人悄悄的移動自己也沒發現。


  『其實妳沒有外表那麼簡單對吧,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趴伏在那個人的胸膛上,恍惚間,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

  『……?』

  『這下鳴肯定會爆炸,呵……』

  感到些許的疑惑,她抬起頭想看看來人是誰,頭卻剛好頂到對方的下巴,自己的動作也就這麼打住。鼻尖嗅到的氣味,她有些確定了對方的身分,卻又有些遲疑,『阿希斯……?』

  『嗯?』

  對方停下腳步,兩人就這麼停在永夜之境的地道中。

  雖然有點懷疑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家的地道的,但她也只是遲疑了一會,便打消質問對方的念頭。『阿希斯是誰呢……』

  自己大概問了和對方想的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問題,他的腳步硬生生的卡了一下,才從喉嚨發出低語,『那就是我,而我就是我。』

  『……呵。』她笑了。

  『阿希斯,阿希斯……真奇怪的姓氏。』不斷念著,她一邊咯咯地笑著。直到出地道前,她都不斷念著這幾個字。

  『阿希斯真是奇怪的人。』



3。轉折


  那之後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來教妳一些東西吧。』

  他勾著笑,彷彿感到有趣似的。但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從哪裡覺得有趣。

  那天出了地道之後,他們很不巧的撞見了經過的大氣精靈。為了避免行蹤走漏,他捉住了大氣精靈,直接將靈體吞噬。

  於是被她學了起來——發現只有自己會用的技巧如此輕易被學走,他感到很有趣,便興起了把自己所學也教給她的念頭。

  順帶把某妖師和某精靈給拖下水。

  『你瘋了嗎,知不知道她的情況不能任你這樣亂來?』被兄長發現之後,兩人就這麼吵了起來,『再胡來也該有個限度。』

  兄長很生氣,然而那個人還是一臉好整以暇的,用不怎麼認真的表情應付他。『我可沒有胡來,不信的話你問月,孩子是誠實的,問她最清楚。』

  ——事實上他根本很清楚自己只是裝成像外表一樣看似是個孩子,實際上的精神已經很能清晰思考所有事情,也能夠分辨許多東西。

  所以就算他、或精靈真的有胡來,她也會說沒有。

  自己的兄長或許多少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多半都被自己蒙混過去。所以現在真正看清自己的,只有慵懶的斜躺在床鋪的人。

  『小月的學習力很強,我想學一點東西對她多少也有幫助沒有壞處。』難得和床鋪上那人站在同一陣線,妖師端來了能夠補充體力的藥湯放到桌上,然後推到她面前。『你太保護她了,她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

  『我……』她一邊趴在桌邊畫著符,偷偷的瞄著自己的兄長,看見對方頓時語塞。

  她想變強。

  變強,然後接回自己一直推給他們的負擔,那從來不是他們的責任,而是她自己的。

  她愛著身邊的人,所以不希望他們只是一味的保護自己,她也想為他們做些什麼。

  『……』

  她看見兄長一語不發的低頭看著自己,但她也只是沉默,什麼都沒有說,逕自畫著某人教給自己的治療術符咒。

  『……這裡,畫錯了,接合角度出了問題。安地爾你都在幹嘛啊沒好好看嗎?』她的兄長彎下身為她指出錯誤的部分,然後轉頭對床鋪上的人怒目而視。

  一瞬間,眾人的臉都放鬆下來,氣氛頓時輕鬆許多。

  『哈,自己從來都不教的還敢說我。』他笑了出來,也總算是從懶散的姿勢坐了起來。

  他們的未來還很長,卻也不多了。




4。結語


  除了時不時就會因為體力不支昏睡而中斷學習,這段時間,她真的過得很充實。

  直到所謂徵兆出現,她也不得不離開那三人身邊,在族裡乖乖待著靜養。

  因為一直沒有擺出架子,外人很難看出她和兄長事實上是王族的一份子,而且還是守世界保有罕少純粹屬性之地的重要種族。原本是不可能放任他們這樣每天外出,是母親那邊一直替他們擋著才如此容易走出來的。

  但是現在因為徵兆出現,母親不得不外出協助各族的防禦事務,所以現在沒人能幫他們擋住長老群那關,而父親的身分是不被那群古板的長老承認的,基本上他說的話沒人會聽。

  『妳長大很多了呢。』

  即便總是被長老們輕視,父親那溫柔的眼依舊沒有改變,比起自己還要寬大許多的手掌溫柔的摸著自己的頭,幾乎蓋住她整個頭頂。

  突然,那股從來沒有在他、或是任何一個家人身上感受到的感覺,在心底像是芽一樣蔓延。

  她終於從父親眼中看見悲憐以外的眼神,自己不再只是讓人悲憐的對象。

  酸澀感衝上眼眶,她卻笑了。『嗯。』


  『吶,妳當初為什麼會說喜歡我呢?』

  她想起來,在離開那三人前,她和那個人曾有過這麼一段對話。

  刻意迴避掉「結婚」二字,他只問為什麼喜歡。像他這種人,應該是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對象才對,但她在看出來他的身分後,卻依舊沒變。

  『因為阿希斯在抱著我的時候,沒有任何感情呀。』

  沒有悲憐,沒有愛意,沒有哀傷,沒有喜悅。

  待在他身邊,真的是名符其實的沒有任何壓力。

  『……原來如此。』不知為何,聽見她的答案後,他勾起了笑。

  真是有趣的孩子。

  『吶,阿希斯。』

  『嗯?』

  『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因為下次再見的話,只能是敵人了吧。

  『好。』

  她笑了,滿臉的幸福堆在臉上成為笑靨。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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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5 21:17:19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25真面目這檔事






後半段遇到何政那邊原本是分在26章的,但後來想想還是塞進25了
的確是重發這樣
塞進來後變成八千多字……啊啊啊不管啦爆字就爆字,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的一定要壓在六千上下







  初賽結束後的第一個假期,被生理時鐘影響的我,一早就起床了。

  雖說是一早就醒來,但是此時的我卻還呆坐在床上,雙眼無神地望著遠方的牆壁待機。

  啊……今天要做些什麼好?

  有了這想法的同時,我隨意地抹了把臉,然後右手往旁邊一伸,抓來了掛在放在床邊的椅子上的長版T恤,直接往身上套下去。

  正當想前進下一站、也就是浴室進行盥洗時,被我隨便丟在旁邊的手機發出擾人的鈴聲。接了起來,還沒等我出聲,另一頭便傳來了充滿朝氣的聲音,『小月早安!』

  米可蕥……「喵喵?唔、早。」反射性的叫了一聲暱稱,對於她會打電話來沒有很意外,只是下意識的回應。

  『今天天氣很好,一起出來玩吧!』

  可能是因為剛睡醒有點反應不及,我硬是頓了幾秒,才生出一點聲音,「好……等我一下哦,等等再和妳聯絡。」我這麼回應道,而後便掛了電話。

  我想今天應該是沒什麼事吧,那跟他們一起出去嗎?

  抓了抓有些亂翹的瀏海,忽然,一絲銀光在眼角閃了閃。反射性地望了過去,看見那東西時,我不禁愣了愣。

  ……之前一直刻意不去想,也因為每天都過得很充實所以沒有去思考。現在閒下來了,沒有雜念的情況下,那進入視線的物品就這麼勾起我幾乎要拋下的記憶。

  ——雖然不太想去懷疑他,但整件事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違和,違和到不得不去在意。而先前完全沒有察覺到異狀,我完全無法把那個人和陰謀兩個字搭上線。

  ——就像是自己半個家人的白詅嵐。

  ——無論我做出何等脫軌行為都在後面默默跟上收拾的白詅嵐。

  ——哥哥失蹤後,一直都在寂寞得快抓狂的我身邊、一語不發默默摸著我的頭的白詅嵐。

  「怎麼可能嘛……」我低聲自語,一邊走進浴室盥洗整理儀容。

  果然還是回去看一下嗎?

  但是因為之前就住在隔壁,找人不需要打電話找、只要走出去按個門鈴就行所以也沒有留電話,是故無法用打電話的方式確認對方是不是在家,也沒辦法事先告知自己要回去的事。

  ……嗯,沒碰到的話,乾脆將計就計,順便把之前和鳴一起住的房子稍微打掃一下,進入學院的這段時間都沒回去過,應該也積了不少灰塵才對。

  想好對策,同時我也差不多整裝完畢,隨後便打了簡訊和米可蕥說自己得回家一趟,不和他們出去了。

  然後我也沒再猶豫,逕自走出黑館,離開黑館的範圍後才張開傳送陣。

  片刻,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前。


  我想想,只是回個家而已應該不至於迷路。確認雙眼都變成藍色後,自己才走出了隱秘的暗巷。

  因為想說中途順便吃一下早餐所以特意沒有直接傳回家而是到附近邊走邊逛找東西吃,反正回去的事不是很急。

  「玄月!」

  咦?

  回過頭,某個人就在不遠處一邊揮著手一邊朝我走來,等等,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還沒等我想起來就已經走到我面前,他帶著笑容,看起來心情很愉快,「太好了,剛遠遠看到白色的卷髮就在想是不是妳,看來沒認錯。」

  我想要認錯也滿不容易的,因為這個地區會頂著白髮在太陽底下行動的,撇除掉已經失蹤的鳴,應該就只有我了。

  可是現在時間還滿早的就碰到了,沒想到這人是充實型的,就是那種每天都很早起做很多事的那種人。

  對來人熱情的笑容,我只是逕自傻笑著,見狀,對方很快就會意過來,然後露出苦笑,「妳該不會又忘了我的名字了吧?」

  「啊哈哈,抱歉抱歉。」乾笑,其實自己也知道一直忘記人家的名字這種行為還滿令人討厭的。

  「好啦,我是衛禹,不准叫我餵魚哦。」很有度量的衛禹再度道出自己不知道對我重複過多少次的名字,還不忘正色補充。

  「知道了,謝謝。」我笑了笑,隨後從隨身包拿出前不久準備好的筆記本,把衛禹的特徵和名字記下。

  看著我的動作,衛禹湊了上來,接著在看見筆記本的內容時僵了一下,「妳的繪畫技術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他沒有講明到底是好的部分還是壞的。

  「對於一個只會畫火柴人的傢伙,能畫出基本特徵已經很不錯了不能再要求更多。」我幽幽地說,指的當然是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藝術類科就像方向感一樣,是毀天滅地的那種爛法。「不說那個了,你最近過得如何?」

  「說到這個,我跟妳說……」

  然後我們就這樣邊走邊聊,途中晃了不少地方,他似乎也是出來吃早餐的,就乾脆一起行動了。

  這一晃眨眼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中間還去玩了不少地方倒是真的。

  撕了一包糖叼在嘴裡,牙齒咬著酸糖,我有些含糊不清的說著。「對了,我現在和褚冥漾同班哦。」

  衛禹眨了眨眼睛,整整遲疑了約有三秒,「欸?那你們……」他的眼神讓人有點難以啟齒,感覺好像是尷尬,不知道該不該直說的那種。

  「?」我不解的歪頭,他想表達什麼嗎?

  像衛禹這種樂觀的孩子,要讓他露出尷尬的樣子其實滿不容易的,因為他就是那種不論有什麼問題都能輕鬆帶過的人;只要有他在,即便是嚴重的問題,在看見他的爽朗笑容後,彷彿就變得沒那麼嚴重了——這傢伙就是這樣的角色。

  所以在我提起褚冥漾時,看見他有這種表情還是滿意外的,尤其是在進入學院後、各種力量增長,情緒感知也跟著變強之後,他那怪異的感覺也更加的鮮明。

  「你們和好了?」一向沒什麼心機的衛禹,猶豫不到幾秒後還是選擇直接問出。

  暈,該不會又是像萊恩之前說的事吧?

  「我們沒吵架……」我無力地說,齒間叼著的糖果險些掉下,「我也沒對他不高興,因為一點事才讓他誤會了。」然後我其實也沒想要說白是為什麼而誤會,先別說原因還沒弄清楚,說了,衛禹多半也聽不懂。

    「沒事就好。」衛禹點點頭,於是話題就這麼被帶過。「話說我還以為妳會和韋珊一起行動的說,她不在有點意外。」

  他的語氣就像是隨口提起一樣,眼神卻是有些意外。

  「咦?她沒告訴你們嗎?」我露出吃驚的表情,「她出國留學了哦,原來她沒說嗎?」

  「唔,不曉得耶。」衛禹聳聳肩,卻隨即又露出忿恨不平的表情,「居然都不和朋友說一聲再走,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念念她!」

  ——呵呵,計畫通。

  不過我覺得你們應該是碰不到了啦——這句話最後我還是沒說出來。


  後來我和衛禹就在一開始遇見的地點分開了。雖然時間還滿早的,但也玩得夠久了,而且我沒忘記這次回來的目的,要不是衛禹因為等等有事要做而先走,我也會找藉口離開。

  回家前要做的事都做了,於是我找了一個陰暗的地方,確定不會有人經過後便張開傳送陣。


  白光退去,傳送陣在同時將我送至另一個地點,不過不是在我就門口,而是在白詅嵐家門前。

  當時想也沒想就直接把門給拉開了,直到白詅嵐家裡的擺設映入眼前時,才發現其中不對勁的部分,然後真想搧自己一巴掌。

  誰會在衝進人家家裡之後才意識到門沒鎖啊啊啊!

  不過進來都進來了,沒鎖門的話應該也就代表小哥在家,看來早上出門前擔心的事是不存在的。

  ……我想小哥應該是不會介意我私闖民宅才是。

  怕有什麼亂子,我想了想還是幫他把大門鎖上了。

  客廳沒開燈,有窗戶的地方又全被遮光效果很好的窗簾給遮住以至於整個室內都是暗的,但對於夜視能力很好的我而言,這點陰暗成不了影響。

  唯一有光源的地方在轉角之後,也就是臥室的地方。在一進門就聽見明顯從深處傳來的說話聲,這點光源讓我更加確定、小哥是在家的,而那個說話的聲音不是答錄機之類的聲音。

  「不會,那麼約在領地的第二大廳,沒錯嗎?」

  難得的粗線條,他大門鎖都沒鎖,連在換衣服時也沒關上房間的門,脫衣服脫到一半就有電話打來,便停下動作接起了電話,手上的東西也就這麼被我看見。

  不禁怔了住,他手上的黑色大衣破破爛爛的,不是因為衣服纖維因年代久遠而磨損的那種,而是像被利物割破以及抓破的那種破爛法,某些部分僅剩下細小的纖維勉強連著,但整體還是看得出來是什麼樣的衣服。

  ……啊,對了,怎麼會忘記了呢。大概是因為那天回家後直接撞上安地爾,便驚得忘了……更之前和褚冥漾的姐姐以及姐姐朋友逛街時,她們回收飾品的行為是公會不言而喻的默契,而在之後的那一天和白詅嵐聊天時又說到他和褚冥漾的姐姐是同事。

  一切都搭上線了啊,明明是不難想到的東西,我居然現在才發現。

  但一起生活過不少時間,對於白詅嵐是個怎麼樣的人我也是有一定瞭解的,雖然性格有些扭曲,可這不代表他隱瞞我這件事是出自惡意,恐怕還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鳴知道嗎?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我否決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時間對不上。嵐現在手上掛著的東西,在鳴還在的時候是拿不到的,因為年紀的限制,當時的嵐年紀太小了。

  但是關於嵐不是人類這件事,他肯定是知情的,那點隱匿法術,即便騙過了我半吊子的眼力,恐怕還是騙不過實力像黑洞深不可測的玄鳴的眼睛。

  不過此時最重要的應該還是要選擇繼續看下去,還是默默走出去,然後重新大開大門用誇張的音量大喊「小哥我來了!」裝作沒這回事。

  然後,我選擇了默默站在門口等他發現。說起來,自己沒有因為被瞞著兒感到生氣之類的情緒,意識到這點時,果然還是有些意外的。

  不知道真的是我完全沒氣息還是他完全鬆懈,嵐一直到講完電話才猛然驚覺我站在門口,一反以往的墨色、銀藍色的雙眸整個瞠大,「小月?」

  「你還是快換衣服吧,感冒了就不好了。」我用非常平靜的語調說,然後看起來很冷靜的走了出去。

  事實上剛才那句話本身就有很嚴重的語病,畢竟在台灣十月的天氣,要感冒真的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嵐的身分,說不定他打赤膊在雪地裡繞著幾平方公尺的岩石奔跑十圈都還不會怎樣。

  嘛,這只是比喻而已,實際上會不會怎樣還是不清楚的。我想表達的是,剛才那句話,純粹就是為了掩飾我自己的不平靜而刻意說的而已,而嵐他應該也發現這點了,所以才會僵在那裡,而不是用沒事一樣的笑容和我打招呼。

  嗯……那麼現在該來想想等等要用什麼表情說話了。


  ☽


  關於真面目這檔事。

  說真的,在以往看過的各種亂七八糟小說漫畫裡,身邊的朋友是最終boss這種設定還滿常見的,通常都要到最後,當主角以為好不容易滿等可以通關了,結果身邊的朋友突然就變成敵人,要嘛收到一句「其實我是魔王」的超展開模式,要嘛就是敵方看不下去主動拆穿、然後拆主角CP的虐心情節……這兩種以外的也是有啦,只是這麼平淡的感覺有點怪噁心。

  而且要說嵐是最終大魔王的話我可不信。

  然後整件事平淡得很莫名其妙,很莫名其妙的被拆穿,很莫名其妙的平淡落幕。

  ……

  「拜託你下次換袍服的時候鎖個門好嗎!」我有點胃痛的捏著小哥端來的杯子,這已經不是粗線條可以形容的了。

  「我也不知道妳會突然回來啊,妳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回來了,而且還不按電鈴就衝進來。」他有點無力的反駁,也知道自己是真的有疏失,他很巧妙的避開自己的過錯,拐彎說是因為我太久沒回家才鬆懈。

  頓時有種想罵人但千言萬語卡在喉嚨罵不出來的感覺,跟小哥鬥心機我絕對贏不了,鬥話術也就更不用說了。

  如果只是區區袍服的話我可能不會有那種想要罵人的感覺,反過來說,除了袍服,還有另一樣東西被我看見了。

  「算了……不過我說小哥你到底是混什麼種族?」

  除了袍服,小哥來不及掩蓋的就是那一頭異於常人的髮色。

  至少可以確定不是人類。有蒼藍色頭髮的萊恩例外,目前在外面還沒看過哪個人類的頭髮是銀到像白色的銀藍色;還有那一身毫無遮掩的光明氣息……

  白詅嵐的眼神開始游移,從不想說到不知道該不該說,直到最後的覺得不該說但不說不行,我想自己的腦袋也是一片空白才把他的情緒觀察的那麼仔細。「精靈。」

  喔,是精靈啊……「呃?」三秒我才驚覺不對。

  「正確來說是混血精靈,極地的冰川精靈;另一半是人類。」他聳了聳肩,像是不意外我會是這種表情,接著自顧自的將一切坦白,「目前就讀你們學院的大學部,因為身分的關係,原本應該是要被待在七陵的白陵然接收的;不過因為妳的關係所以我和白陵然說了想待在Atlantis等妳,順便幫他顧表弟,可能是聽到他表弟,所以答應得非常乾脆。」

  ……對了,小哥和褚冥漾的確是有那麼一點血緣關係,雖然只是一點,卻也足夠構成關注褚冥漾的理由了。「但妳別把然和我是他表哥的這件事告訴褚冥漾,他本人目前還不知道,現在的狀況不適合。」

  「為什麼不告訴他?」我疑惑地說,這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甚至可以說,如果知道有家人跟自己在同一所學院的話,或許多少能夠減輕一些褚冥漾的壓力。所以我無法理解他們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三個人——白詅嵐、白陵然以及褚冥玥這麼做的動機,我不理解。

  啜了一口茶水,小哥抿了抿唇,然後嘆了口氣。「為了鍛鍊褚冥漾。」他頓了下,接著說道,「雖然知道他應該不是這種人,不過還是必須避免把真相告訴他後、有可能導致他依賴我們的憂患。」

  「另一方面的理由,基本上和妳也有那麼點關係,但並不是那種原因。」那種原因我很清楚是什麼,以我的個性,他們也不用擔心那種事發生。說到這,嵐的眼神有些黯淡下來,「這就是為什麼我瞞著自己的黑袍身分還有Atlantis的學生身分而不告訴妳,直到今天因為自己的疏失而洩漏。只是因為看妳和冰炎殿下以及其他學生的關係還不錯,便以為一到假日你們就會一起行動不會回來,沒考慮到另一個層面的事,是我失算了。」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沒說一聲就突然回來的話,他就會一直瞞著這件事直到再也瞞不下去。

  我越聽越不明白,只能茫然的看著嵐,他的雙眼沒有因為我的眼神而迴避,反而因為我的注視而顯得更加堅定,彷彿不容拒絕。看著他因撤除遮蔽法術而顯現出來的、過於美麗的銀藍色眼睛,我無法集中精神思考。

  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照這情況看來應該還是會全盤照收,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懂為什麼自己這時候遲疑了,突然間又不曉得該不該信。「我明白了,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不會說出去。但是是為了什麼而瞞著我,為什麼會說隱瞞他的理由和我有關聯?」

  「……」

  我只能看著他,看著他因無能為力而不再微笑,而後不發一語,低垂下眼睛。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啊……


  「嘛,既然難得碰到,一起出去逛街吧?」

  大概互相沉默了半小時有,我像是沒事人一樣轉開話題。

  打掃房子的事就算了,因為這樣下去也沒心情掃,乾脆出去轉一圈再說。

  沒料到我會這麼說,嵐怔了住,眼神瞬間有點糾結,但還是勾起了微笑,「嗯,要去哪裡嗎?」

  「我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出去吃個午餐再慢慢逛吧。」

  然後就勾著嵐的手,愉快的出去逛街!

  和只有變了瞳色的我不一樣,嵐不管是瞳色還是髮色都變成了墨水般的黑色,除此之外還戴上了棒球帽,順勢將他那半長的頭髮收進了帽子底下,露出潔白乾淨的後頸。

  我完全可以理解他要這麼做的原因,照人類的講法,嵐的顏值也算在中高層階段,是走出去女孩會尖叫、星探不請自來的那種。所以除了去菜市場買菜,嵐出門基本上都會戴上棒球帽把臉遮掉大半。

  所以勾著嵐的手臂逛街這事讓我非常想笑。

  喵哈哈哈!只有我能夠這樣勾小哥的手臂,你們都沒有!


  「玄月!」

  就在走出門一段路後沒多久,後方傳來了讓我駐足的呼喚聲。和嵐不約而同地停下然後轉過頭,眼角瞄向身後的來人。

  此時站在身後的,是過去三年來印象一直很差的人。


  「真巧,你們也在。」

  退開一步閃掉某位同學伸出來的手,我衝著後面的褚冥漾和戴著棒球帽的冰炎笑。

  「剛剛遇到,真的很巧呢。」那位同學笑著說,笑容太燦爛讓我有點想再退一步。「對了,玄月,這是妳……?」

  「我哥。」嚴格說起來應該是鄰居,不過跟哥哥一樣,這麼說也沒問題吧。

  後頭的褚冥漾露出一臉震驚,大概是沒辦法把嵐和我關聯在一起才會是這種表情。反觀小哥,他哈哈哈的笑著,沒有特別的想法。

  然後是那位同學,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盯了他一下,我彎起笑,「我忘記你是誰了。」正確來說,是忘記名字才對。

  果不其然他露出被打擊到的表情,「何政……」

  「原來如此,真抱歉我下次會好好記住的。」我還是笑著,說是這麼說,但是實際上筆記本是拿都沒拿,壓根就沒有要把他記住的意思。

  也不是說討厭他啦,之前也說過我還沒徹底厭惡一個人過,所以對他充其量只是沒好感罷了。在以前國中時,這個人有事沒事就一直纏著我,如果有事還好但基本上都沒什麼重點,肯定會煩吧。

  然後就不理他,拉著小哥繞過何政身後一大群人,走到褚冥漾他們旁邊,「褚冥漾也是回家的嗎?」

  「噢,對啊,學長有事過來就順便回來了。」他解釋道,然後目光轉移到小哥臉上,微微地點了下頭,「嵐學長。」

  震驚了一下,原來認識呀。

  「午安。」小哥笑笑的回應。

  「既然都遇到了,那乾脆一起走吧?」被晾在一邊的何同學湊上來,一邊推著小哥和冰炎的手一邊說著,「正好我們要去唱歌,玄月的哥哥和冥漾的學長也一起來吧?」

  我是想和小哥好好敘舊的……

  「小月走嗎?」小哥沒推開何政的手,逕自無視他的舉動低頭詢問。反觀冰炎,冰炎本來就很討厭別人隨便碰他,原本就很冷的臉此時變得更冷了。

  「我沒意見……」其實也只是想和大家在一起而已。小哥的話應該是真的沒差,以自己對他的認識,不管跟他說去哪裡得到的回應都是「好」,簡短得令人想吐血,可有時候偏偏又囉嗦的讓人崩潰。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反差吧。

  「呃……」褚冥漾遲疑了,不知道是不擅長拒絕還是真的想去,又或是不知道怎麼決定。

  我想他也不是喜歡何政才這麼猶豫,畢竟褚冥漾以前的狀況,除了偶爾會趁韋珊不在接近他的我,他在班上的朋友就只有衛禹了。這個何政完全就是以看好戲的心態在褚冥漾身邊打轉的。

  仔細一想,自己過去和何政貌似也沒什麼交流,除了他偶爾興致一來想對功課認真了才抱著課本過來找我,其他時候就真的都是無意義的廢話。

  喔,還有有時候他心情好會想請我喝飲料吧,不過我戒心滿重的於是都婉拒掉了,以不喝飲料的理由婉拒的。

  總之他很煩,所以我不喜歡他接近褚冥漾。

  聽到褚冥漾也附和了,何政身邊的朋友跟著開始起哄,甚至有幾個跑出來,半推著我們前進。

  「你們還真是熱情。」小哥說,臉上還是那個一號笑容,手卻已經摸到口袋了。

  察覺到他這個動作,我連忙裝作害怕的樣子把小哥的手抱得更緊。拜託你別在這裡拔刀啊啊啊!

  大概知道我不是真的害怕,他偏過頭看我,笑容更加燦爛。

  「——放心,黑袍不管在哪都有特權。」

  不是這個問題喔喔喔!


  最後小哥還是沒有抽刀。

  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我也不再把小哥的手抱得那麼緊而是用勾的方式靠著。

  他們帶著我們走到市區的歡唱中心。

  以前假日跟著班上的同學一起出來逛街時有經過過這裡,所以多少有些印象,不過沒踏進來過。

  「這裡出入的地方很多呢。」望了一眼在門口進進出出和走沒幾步就逗留住的白影,我轉回頭,正好對上褚冥漾一臉的驚疑不定。

  冰炎冷笑了一聲,對著褚冥漾說,「如果還感覺不出來,那你在學院也算是白學了。」

  「還是先去找他們吧。」小哥說,僅僅是瞄了一眼從他左肩穿過去的白影,沒有任何反應。

  有個服務生在同時走了過來,大概是看我們站在這裡不動才過來關心。視線望過去對那位服務生點了點頭,對方這也停下腳步,不再靠近。

  隨後我們便朝著何政一行人浩浩蕩蕩走掉的方向過去。

  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感覺很怪……

  沒多久就找到何政訂的包廂,大概是看我們沒跟上,所以包廂門是半掩著的沒有全部關上,裡頭的聲音全都跑了出來。

  「誒,你不是說你那位朋友很衰的嗎,怎麼走了那麼久都沒看到他出事,害我們亂期待一把的,該不會是騙人的吧?」其中一人這麼說,即使旁邊有音樂的聲音,卻不影響我們聽見這些話。

  「我哪知道突然就沒有了啊,說不定等等唱歌就能看到了。」

  「哈哈哈,那我要用手機拍起來上傳到臉書給大家看。」

  「我也要!」

  站在門口的褚冥漾停下想要拉開門的動作,然後無聲地關上門。看來也是有聽見的,但是他什麼都沒有說。

  哼……

  難怪總覺得哪裡很怪,何政怎麼可能那麼大手筆請客,看來也只是和以前一樣,想在旁邊看戲罷了。

  「這樣你還想唱歌嗎?」

  相較我和小哥的默默不語,冰炎直截了當的問了,眼神很淡,沒有一絲情緒。

  「誒……就這麼離開好像有點怪怪的。」褚冥漾說,大概還是沒那個勇氣和何政直接翻臉。

  「小月,不可以哦。」抓住我偷伸的手,小哥笑得一臉無害。

  「喵哈哈哈……」原本想偷偷放詛咒讓他們都體驗過一次走在路上被豬踢、在餐廳吃飯天花板垮下來、坐車時輪胎爆掉的霉運的——結果才想出手就被小哥發現了。

  「這樣吧,我也不太喜歡讓不認識的人請,乾脆我們找其他人來吧。」

  無視我們這邊的暗鬥,冰炎好整以暇地說然後拿出手機撥了號碼,接著就對話起來,「嗯……你幫我查查我接的工作這邊是不是有間店也有列在工作接受單上,我好像在不久之前有看過。」

  說完,冰炎就把手機掛掉。

  對了,小哥不是剛才還在講電話討論工作的嗎?那現在在這邊沒問題嗎?

  我看向嵐,開口就問了這件事。他也沒有避諱,直接就說了,「我們把時間約在午夜後,所以不會衝突到。」

  我點點頭,也是,如果會有問題的話他就不會現在還站在這邊了,看來是我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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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7 00:52:51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26唉










  



  然後我們就在裡面玩了快八個小時……

  「這麼晚妳不睡覺可以嗎?」

  因為我說了想跟他去看任務,所以嵐發出了這樣的問句。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離我平常睡覺的時間晚了近三個小時,但我是一點倦意都沒有。「畢竟還是夜行性種族,我想是沒問題的。」

  正常情況下的貓妖應該不會晚上八、九點就睡,睡覺時間通常都在早上。我會那麼早睡也是因為必須配合身邊的人平常的活動時間,就算睡不著也得硬睡,而自己大概也是屬於滿好入睡的體質,腦袋放空的話不到十分鐘就能睡著了。所以除了睡不夠,基本上是不會有睡眠的問題,也就是為什麼這個時間我還是活跳跳的原因,

  言歸正傳,因為有點想看看除了冰炎以外的黑袍在處理任務時是什麼樣的場景才會提出要一起去的要求,此時其他人都已經先回去了,我們正在外頭的街道上。

  嵐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打簡訊。「那好,我跟這次任務的搭檔說一聲。」

  「話說小哥等等的任務是什麼啊?」

  因為剛才有一句沒一句閒聊時有聽到臨時搭檔是黑袍這樣的話所以有點好奇……慢著,現在才意識到,用到兩個黑袍的任務我去沒問題嗎?

  「獄界妖靈,之前你們那位冰炎殿下也去過,應該多少有聽說妖靈界那群傢伙最近很不安分的事吧?」收起手機,嵐朝某個方向邁開步伐,我連忙跟上去。

  我想了一下,「好像有……?可是那好像滿久以前的事了,現在還沒處理完嗎?」

  那時候冰炎提起這件事估計也是為了嚇嚇褚冥漾所以沒有提太多,只是說了幾個關鍵字而已,後來也沒人在意了,現在突然又冒出頭來。

  「那次的已經結束了。這次是獄界主動發出的委託,那個區域有和公會簽下條約,公會收到通知所以派人去處理。」想了想後,嵐這麼告訴我,這時我們已經走進一個無人的街角,「公會應該是怕出什麼意外才會派兩個黑袍過去,實際上的話我猜應該不是太嚴重的事……」他說到最後自己都有點遲疑了。

  「不會是挖坑給你們跳嗎?」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猜測在我心中浮了出來,原本是不應該這麼懷疑他人,由於擔心小哥,於是疑慮脫口而出。

  因為黑袍的死亡率太高,妖靈界聽起來更不是什麼小角色地方,而且又一次派兩個黑袍,總覺得哪裡很怪。

  他脫掉戴了半天的帽子撥了撥頭髮,而後便直接張開傳送陣。白色的陣法轉了兩圈,嵐聳肩說道,「簽訂條約的地方通常是公會評定能夠溝通、有信用的區域,而且條約不是最近才簽的,已經有一、兩百年的歷史,我想他們應該也不至於等那麼久才破壞條約。」嵐頓了頓後接著說,「不過委託時對方也沒有說清楚是什麼事,只能先去看看,然後再做判斷,而派兩個黑袍除了避免意外,另一個原因估計也是為了見證。」

  談話間,傳送陣將我們送到另一個地點。是一個全用大理石打造的空間,很大,少說有一百多坪,四周的牆壁全部都是浮雕,像是長條畫布一樣延展開來。

  離我們有段距離的地方擺了一圈又一圈的長椅,約五公尺空出一條走道,圍著一個高臺,整體高度近兩公尺,是一個站不穩從上面跌下來會斷手、運氣差會斷脖子的高度。

  轉向大廳後方的大門,兩面式的,上面也是一大堆浮雕。想起安因說過妖精很喜歡藝品的東西,這麼看來浮雕也算在內。

  「這裡是奇歐妖精族的地方,因為我有標記才能這樣直接進來。沒有標記硬闖的話,會驚動領地的守衛然後被圍剿。」嵐看著我解釋道,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黑袍開始往身上披。

  看著嵐把黑袍穿在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漠在穿上黑袍後更加明顯,尤其他已經把髮色換回來了,雖然還是笑著,可是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很冷的樣子。

  嵐的長相也算是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盯著看還會看出神的那種,這點在冰炎身上也有,但兩人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嵐沒有冰炎的戾氣,少了這一點,沒仔細看的話還滿容易把嵐看成女人。不過我認識他好歹也有十幾年了,當然是不可能看錯。


  「你們也太慢。」

  一個聲音在我們後方響起,夾在裡面的是濃濃不屑。

  盯著他的臉有點看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完整穿好袍服的嵐只是笑笑,望向來人說,「我想我們應該沒有遲到才是,是王子殿下太早了。」

  順著嵐的視線望去,那是一個尖耳朵的人,有著銀灰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睛,頭上帶著漂亮但不會過於華麗的頭飾。這些特徵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方的下巴高傲地微微抬起……原來這個角度真的能看到鼻孔,不過前提是他要夠高才看得到。

  嘖嘖,在看了嵐的臉之後,就會感覺這個人長得不怎麼樣,雖然也是在中上等級。

  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他把視線轉向我,瞇了下眼睛後冷哼一聲,「拋棄自己的身份和低下的妖魔混在一起,你那高貴的血統肯定會因此而哭泣吧。」

  ……我好像知道這個人的角色的定位大概在哪裡了。

  「朋友的關係並不會因為血緣而改變,不管是哪一個種族都是同出於創世神之手的世界才得以生存,並沒有貴賤之分。」嵐沒有臭臉只是一逕微笑著,「倒是麻煩王子殿下等等不要把這種態度帶去委託者的地方,畢竟那裡的……並不像這位學妹一樣溫和。」

  據說是王子的人只是冷冷一哼,沒有說話。見狀,嵐也不再對他說什麼,直接轉向我說:「這位是奇歐妖精族的王子,名字叫休狄.辛德森。」

  抬頭望向高我很多的人,我向他伸出友善的手,「您好——」

  只見他在瞬間拍開我的手,「低賤的種族不許碰本王子,本王子也不需要知道妳的名字!」

  「……可以叫我玄月。」就算他這麼說我還是意思一下說出自己的名字。摸摸鼻子把手收回去,不去刻意提醒他剛才打我就已經碰到我了的事。

  反正他沒二話不說抄刀砍我,那我也沒理由生氣。

  「不需要這樣。」嵐對休狄說,對已經拿出筆記本開始把休狄記下來的舉動只是瞥了一眼沒說什麼。

  我在休狄被畫得歪七扭八的臉(相信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旁邊備註上灰溜溜的妖精,為了這點我還刻意用灰色蠟筆。

  因為身高很夠所以當然看得見我在筆記本上幹了什麼,然後我看見他在看了之後挑起眉,意外的倒是沒什麼反應。

  「既然都已經知道彼此是誰了,我想應該可以出發了。」打斷休狄的注目,嵐發話道。

  「不用你說本王子也知道。」依舊還是那副高傲的態度,休狄轉身就走,方向正是前方的高臺。「跟本王子來。」

  於是我們在他身後跟了上去。

  他腳步很快,步伐也因為身高的關係跨得很大,旁邊跟他身高差沒多少的嵐是沒什麼反應,但是那效果在我身上就非常顯著……我說你們,別欺負長的矮的人啊啊啊!我還要小跑步才能跟這兩人並行。

  圓臺的範圍很大,半徑約有十公尺多。我們走到圓臺旁就停了下來,休狄則是繞到一旁的階梯走上去,從懷裡掏出一塊水晶……不是畫圖而是在圓臺轉了一圈、貌似在確定沒有阻礙後,把水晶拋給嵐。

  我說老兄你都走上去了乾脆就直接畫了吧?

  脾氣不錯的嵐反而沒說什麼,看見我無言的眼神後只是聳肩。「妳要不要也過來看?」

  我點點頭,然後跟著嵐走上去。

  把畫陣法的工作丟給嵐後,休狄從圓臺上走了下來。我放慢腳步,在和休狄擦身時,拉住了他的袖子。對方果然立刻投了殺人目光,我則是看都不看一眼。

  「我勸你不要讓嵐囉唆……他囉唆起來的話你會很想自殺。」低聲道出忠告的話後,我在對方抓狂捅我一刀前鬆開他的袖子,走上階梯。

  不知道聽了這種話他會怎麼想啦,不過我真的是出於好意才這樣講。

  嘛,聽不聽就看他了。


  因為要連結的地方是獄界,為了避免有什麼意外,所以選擇休狄在族裡的私人區域開通通道。特意走到圓臺上則不是因為這兩人有強迫症一定要選在順眼的地方,而是圓臺本身有守護術法,以此避免通道在關閉前受到紛擾。

  沒帶術法的筆記本所以我直接從記人名的筆記本最後面開始畫,細節很多所以我不是直接整個臨摹下來,而是在他畫完一個區域後把陣法拆解,然後記下構成元素。這一記就讓我畫去五、六頁,可見陣法的繁複程度。

  活像是機器畫出來的圖形呈現在眼前,圓形的軌道一點偏離都沒有,直線也像是倚著尺畫出來的,這些黑袍真是……

  「好了?」

  嵐似乎已經畫到一個段落,拍拍手上沾到的水晶粉末後從地上站起來,把手中的水晶拋回給休狄。「剩下就交給你了。」

  休狄點頭後把水晶收起來,然後拿出另一樣物品,是個手掌大小的瓷製瓶子,瓶口用軟木塞堵住,瓶子的外圍雕著細小繁複的花紋。

  他把軟木塞拔掉,瓶身一傾,從瓶口灑出暗紅色像血一樣的液體,卻不是鐵鏽味而是酒精的氣味,很淡。整個就這麼灑在佔掉圓臺一半面積的陣法上。

  暗紅色觸及的範圍不大,然而在落地後不到半秒,那些液體就像是有生命般,開始沿著線條爬著,直到把整個圖形都染成暗紅的。

  陣型猛然放出紅光,前後不到幾秒,光退去之後,什麼花紋、什麼繁複的圖形都沒了,只剩下一個圓形的窟窿在那裡,窟窿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通道會在我們進去後不久自己關上,只能進入、無法走出,要出來的話必須另外再開通道,是為了避免鬼物趁隙闖出。」看了黑洞一下,嵐這麼對我說,隨後走近洞口邊,「我先下去吧。」說著就逕自跳了進去。

  我看向旁邊的休狄,只見他也瞪著我,卻沒說話。「休狄殿下先請。」

  然後他又怒了,「低賤的妖魔不許叫本王子!」

  「那麼愛生氣的話,就算休狄殿下再長命也會老得比身邊的人還快喔。」不怎麼想跟他認真,我開始扯起垃圾話。

  於是他就惡狠狠地瞪著我,咬牙切齒。

  「先說,你在這砍我的話嵐知道了會跟你沒完。」看他是真的露出殺意了,我退後一步連忙聲明,「你應該也不想惹火一個精靈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有這種肯定。

  休狄在聽見我的話後真的收回了殺意,卻沒想到在這之後他露出了笑,不是很親切的那種,而是看了會發毛的那種冷笑法,「妳,有種。」

  說完,便跟隨嵐的腳步往黑洞跳下。

  「……」

  慘了,我該不會回學校就會被暗殺吧?


  ☽


  「你們剛才在上面講了些什麼嗎怎麼那麼慢才跟上來?」

  休狄的臉很臭,真的超臭。「低賤的種族就是低賤,淨只是說些垃圾話。」

  嵐感到奇怪的看著休狄,但後者也沒打算解釋的樣子,接著兩個人都看向我。「該死的妖魔待會最好別扯後腿。」

  「我想小月雖然是無袍,但是肯定有那個實力不扯後腿的。」

  「哼,難說。」語畢,休狄逕自走了開。

  嵐沒有馬上跟上去,而我是跟嵐一起行動的,所以也是沒有跟上。看了一下休狄揚長而去的背影,嵐轉了回來,「妳不要太在意他,這只是典型的家族教育失敗。」

  暈,王子的高傲被你講成這樣我也是醉了,但也知道嵐其實只是怕我難過想說安慰的話,沒別的意思。「沒關係,反正他講的也是事實,妖魔的確不容易被人信任。」我用無關痛癢的語氣說。

  的確從剛才到現在我都沒有感到很生氣,雖然確實有種被瞧不起的感覺。

  或許是他的本性就是這樣……?好吧,我也不知道,總之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認真就是了,認真的話累的還是自己。

  見嵐的眼神依舊很擔憂的樣子,我擺了擺手,「真的不用擔心我,現在還是任務比較重要,而且我也得想辦法等等要怎麼做才能不扯你們後腿了。」笑了兩聲,我這麼說。

  得到回應後他嘆了口氣,伸出手在我頭頂搓了兩下後便朝著剛才休狄離開的方向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獄界的環境不曉得是不是每個地方都是這樣,我們來到的區域如果照人類宗教的講法的話,應該可以說是火山地獄吧,地形很像,氣溫也……周圍雖然氣溫不到幾千那種很誇張的地步但少說也有快百來度,是嵐在下來之後事先下了保護結界才不至於我們熱昏,只感覺到一點令人煩悶的燥熱。

  「這裡只是其中一個區域,實際上獄界的範圍比任何人想像的還要大很多。」望了紫黑色、瀰漫著獐氣的天空幾秒,嵐突然這麼說。

  獄界的空氣很差,就不知道住在這裡的居民是怎麼想的。這裡的土地是暗紅的,地面凹凸不平甚至還有些坑洞,但底下是深不見底的黑,不曉得掉下去會通往哪裡。四周都是高聳尖利的石筍柱及有些弧度的石壁,不規則的形狀應該是天然形成的,我想他們應該也沒那麼無聊刻意磨這些東西出來擋自己家的路。

  「和公會簽訂條約的區域數量有多少?」看了眼從腳邊竄過的骷髏老鼠,我向嵐問道。

  「大約是獄界範圍的不到十分之一。」嵐想了下,接著說,「其中包括了一百七十四個族群,對了,我們學校其實有個惡魔警衛,不曉得妳有沒有看過,她那一族也有在簽訂條約的範圍裡。」

  我們學校有惡魔警衛?

  不知為何我想起安因的臉,記得他平常也有擔任警衛的工作,所以安因和那位惡魔應該是同事才對,那他們平常相處?

  大概有許多問號從我頭上冒出來,嵐只是笑了兩聲,「那位目前出長期任務不在學校,之後應該有機會見識的。」

  我點點頭,感覺有點期待。


  
  追上休狄大約是半分鐘後的事。他老大已經走一大段路,發現我們沒跟上還停下腳步,追上時大老遠就看見他的臭臉。

  「臉那麼臭小心年紀輕輕就長皺紋。」我繼續自己的垃圾話,同時無視他的殺人目光。

  嵐一個閃身擋在我和休狄中間,然後半推著休狄邊走,「不說這個了,趕快去目的地。」

  「不准命令本王子!」

  「這絕對是你的錯覺。」

  看著他們兩個的對話模式……不知道怎麼的我有點想笑,原來小哥也會有這樣跟人講話的時候。跟在他們後面,我維持著離他們約半公尺的距離走著。

  只是這和平的景象並沒有維持太久便出現了變故。














有史以來最短的章名(<
這個事件大概會跑三章……不意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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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8 18:24:51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27紛爭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8 18:34 編輯

先說我真的沒有要黑某王子的意思(((((












  據說原本應該會有人來找我們的,但我們在下來後,在原本約定的目的地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休狄等不下去,便催促著我們直接往裡面走。人很好的嵐不想翻臉,便聽了休狄的意見,同意往內部深入。

  我開始後悔跟著嵐來這趟任務。

  倒不是因為休狄的關係,只是這裡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雖然有嵐下的保護術法,依舊有種隱隱令人作嘔的感覺,不是體感而是精神層面的。

  反觀那兩人,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從一下來就一直是那種絕不是完全鬆懈、同時也從容的腳步和神態。

  是自己太敏感了嗎……還是自己的抗壓性太差?

  某種震動空氣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微弱得令人不禁懷疑是不是錯覺。

  ——是鈴鐺的聲音。


  「太安靜了。」

  在走入隧道一樣的地方後,休狄終於忍不下去發話道。

  「他們不曉得在搞什麼鬼,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咋嘴說道,然後便停下了腳步。

  同時停下的嵐看著四周,最後視線落在休狄身上,問:「你覺得是陷阱的機率有多少?」他在詢問休狄的想法。

  「絕對是陷阱,否則不可能那麼安靜。」休狄還是一張臭臉。是說從一見面起他的臉色好像就沒有好看過。

  「我想應該不會是委託者搞的鬼,他們沒理由那麼做。」

  我皺起眉,伸出手碰了下嵐的手指,對方立刻就回過頭,眼神露出詢問。「你們沒聽到嗎?」

  「什麼?」嵐疑惑。

  休狄挑起眉,似乎也不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有鈴鐺的聲音……洞窟上面傳來的。」

  他們的對話聽起來似乎沒有發現,可是我的確聽見了。

  指了指我們頭頂上的石壁,卻見休狄在我講完後的下一秒就露出警戒的眼神,「搞什麼?」

  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的語氣也開始不耐煩了,「我沒幹嘛,獸類種族對聲音本來就比較敏感。」

  不曉得問題出在哪,總覺得耐心已經被越磨越少了,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休狄還是這裡的環境太差才導致,總之自己的自制力開始有點降低,對休狄的高傲也就沒辦法用心平氣和的態度去回應。

  鈴鐺的聲音越來越近,我抬頭看向上方,一陣一陣的聲音不再是一般人還感知不到的距離,看那兩人的表情出現變化,我知道他們也聽見了。

  忽然,某種異樣感升了上來,隨即一團黑色,像是霧氣也像是細沙的墨色從我身邊竄出,「咦?」

  是璐菲斯特,不知怎的突然冒了出來,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發著微光的形體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毫無預警的情況讓嵐和休狄都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她。『請不要出聲!』

  雖然用著敬詞但她的語氣幾乎是用命令的了,休狄卻罕見的沒有發難,真的就乖乖閉上嘴。

  璐菲斯特的表情比我們都還要緊張,似乎那個發出鈴聲的源頭有著什麼。她舉起手、手腕以下從厚重的衣袖露出,兩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互相對上繞成一個圓、一頓,接著手掌往外推去、在兩側划出半圓,那瞬間似乎有什麼聚集起來,而後猛地張開成大片的薄膜罩住我們,但是肉眼又看不見。

  張開應該是隱蔽術法的東西後,璐菲斯特稍微往我的方向靠了一點,手也就這麼壓在我的肩膀上,卻幾乎感覺不到她的重量,就是靠著而已;她的眼睛還直直盯著看不見天空的上方,戰慄的情緒清晰的傳了過來。

  怎麼了?

  鈴鐺聲越來越近,近到彷彿就壓在我們頭頂,甚至還讓人有種就在耳邊狂響的錯覺,或許是因為那急促的聲音同時會增加心理壓力,旁邊二人重心都隱隱有些下壓,出現了戒備的姿態。

  聲音持續得很久,響到讓腦袋發痛還沒有減弱的感覺,說不准就在我們的上方盤旋著,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走。

  是在休息嗎?還是在找什麼?

  無法探測對方的動機,我們就維持著警戒的狀態一直等著,不知道有多久,或許只有短短兩、三分鐘,然而這兩、三分鐘對我來說有如十幾分鐘那麼久,那股壓迫感即便隔著厚厚一層岩石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壓在心頭幾乎要喘不過氣。

  大概在上方繞了幾圈,好一陣子,那堆鈴鐺聲才有移動的感覺,然後越來越遠。

  『請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判定對方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折返,璐菲斯特拋下這一句話後身形便整個散開成霧,而後淡去不見。

  隨著璐菲斯特的消失,她張開的防護罩也跟著退去。頓時,某種空虛感升了上來……我想應該是她抽走了張開護罩時所需的力量。

  「什麼東西……」我揉了下額角緩和被抽走力量的暈眩感,反胃的感覺又多了幾分。

  「那不是應該問妳嗎?」休狄用挑釁的語氣說。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他幾眼,接著便轉過來看我。

  『那不是現在的你們能對付的東西。』大概知道我要問什麼,璐菲斯特先一步說了。

  「……總之就是遇到就逃得越遠越好的東西。」我有點無力,只聽見鈴鐺的聲音沒有正面碰上,也不清楚對方的面目如何,真的碰上的話能不能在第一時間逃掉還是問題。

  休狄冷哼一聲便別開頭,顯然是沒想那麼多。盯了我半晌,嵐嘆了口氣。「要是沒問題了的話,我們——」

  冷不防的,上方的石壁用力的震了一下,有些細小的砂石被震了下來打在地上,粉塵頓時在周圍瀰漫開。

  一個難以形容的聲音傳來,怎麼說,應該是硬物龜裂的聲音,但還要再悶一點。

  我看見他們同時瞪大眼睛,「不好!」

  霎那,所有景物都像是被拆開的影格,一格一格的,以不太流暢的速度播放,彷彿一切都被放慢好幾倍的速度,不管是岩石翻開的過程,還是嵐抽出符紙念出咒語的瞬間,都看得一清二楚。

  破開的岩石中夾帶著厚重的砂土,就像是水瀑般衝出。接著,休狄慢慢抬起手。

  爆炸產生的火光向我們席捲過來。



  耳鳴。


  「哈啊——!煩不煩啊——!」

  我用一隻手抱著頭趁著因爆炸而產生出巨大噪音時、發出積悶已久的怒吼。

  這一吼、一壓迫胸腔,幾乎把體內所有的氣體都給擠壓出去,隨器官的慣性而用力吸氣時,灼熱的空氣和粉塵也被大口的吸進氣管,「咳、咳——」

  該死!

  突如其來的爆炸把崩落的岩石都炸翻了,因為這場爆炸也讓我們免於被活埋的命運,只能說這個時機抓得很好,掌握得恰到好處。

  ……才怪!

  「你是想炸飛我吧!哈?你想殺了我嗎!」

  我對著還在翻著火光、空無一人的方向怒吼。

  去他的王子,我好久沒那麼怒了!

  哪裡不選偏偏就選在我面前炸,要不是璐菲斯特護罩開得快,我可能不只手臂,整個人都會被炸成碎片!

  位置選得恰到好處,哈!

  「休狄你、太過火了。」

  一個人影從爆炸產生的粉塵中穿出,是嵐,他的身上也是挺狼狽的,但因為及時張開防禦術法所以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只有衣服沾上塵土。

  他馬上靠了過來,掏出一張符紙就開始念咒,但因為手臂傳來的痛覺,我完全無法專注去聽那串內容是什麼,只知道隨著符咒的使用,從手臂斷裂處像是開了水龍頭一樣不斷冒出的血開始降低流量,最後一滴都不再流下。

  「可以了,謝謝小哥。」

  我止住嵐還想再抽一張符紙出來的舉動,隨後用猙獰的表情瞪向接著嵐後面走出的休狄。

  「反正她不是妖魔嗎,哪有那麼容易死。」休狄好整以暇的說著,踢開腳邊擋路的碎石。

  所以你就毫不猶豫選在我面前炸嗎!

  可惡……之後回去學校一定要找機會蓋這傢伙布袋,然後往死裡打!

  他還是用那個鼻孔看人法斜睨我,彷彿這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因為手不是斷在他身上所以一點都感覺不到痛,反正爆炸只會波及到別人,自己只要在後頭打呵欠、彈個手指,然後一個爆炸,什麼障礙都沒了。

  這王子人格根本有問題!

  「但是,沒有顧慮同伴就是不對。」嵐皺起眉,顯然也是有點不高興了,笑容整個不見,臉還微微繃著。

  慢慢調動力量讓斷掉的手臂再生,因為傷口還有被焚燒過,所以有點麻煩。

  我不相信他連這種事都不曉得,妖魔不是鬼族,不是扭曲之物,所以無法毫無節制的使用力量。妖魔在自行修復受損的身體時是會消耗力量的,然而有消耗就代表有用盡的一天,於是在戰鬥中,我們不能無節制的只顧著修復傷口,必須好好分配來用那些力量在戰鬥中保護自己。

  如果他之後再繼續這樣搞,就真的別怪我做出什麼攻擊性的事。

  休狄冷笑了一聲,「同伴?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一個妖魔是自己的同伴。」

  嵐愣了住,隨後慢慢的搖了頭,臉上滿滿的不可置信,「……我還以為你只是有點高傲,關於你的傳聞都只是誇大了而已,至少你在任務不會做出傷害夥伴這種踰越的事……」

  看著最後的皮膚再生完,我握了握手掌,感受自己手臂還在的實感,也確定還使得上力後,我拉住小哥的手,打斷他還想說些什麼的動作,「沒關係的,嵐。」我搖了搖頭。

  但這絕對不是我消氣了,我還是很生氣,而且是非常生氣,現在只是冷靜下來而已。

  只是現在比起發脾氣,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是來任務的。」

  「哼,難得說了一句中聽的話。」讓我很火大的傢伙依舊是一副無關緊要的語氣。

  你再講下去我都要搞不清楚自己原本是來幹嘛的了。

  「遇見你是我三生不幸……」

  幻武兵器的弧線從我手中拉開,我的眼睛還是死瞪著休狄,手也握地死緊。休狄挑起眉,笑笑的,像是在等著看我下一步動作。

  大概是以為我要砍他了。

  我冷哼一聲,兵器一揮、斧頭「乓」的一聲砸在地上,「那邊那個,還想要在那裡躲多久?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像個過街老鼠一樣是找死?」

  休狄一愣,飛快的轉過身看向身後;旁邊的嵐也是「咦」了一聲,怪了,你們兩個黑袍怎麼會沒發現有人躲著?而且對方還躲滿久的,大概從爆炸完不久就在了。

  「唉呦,火氣不要那麼大嘛——」

  隨著聲音出現,火人——真的是名符其實,他從翻騰的火焰中走了出來,整個身體都是火,看不見五官還是皮膚什麼的,只能勉強看出是個人形。

  他走了出來,就在休狄後方約六、七步左右的距離停下,「唉呦,這樣好像不太好講話。」

  拜託你要幹什麼就快點。

  他哼哼的笑了兩聲,接著抬起手一個彈指,隨著他的動作,四周的空氣猛然沉寂下來,在一瞬間,火焰全都沒了,就像是起火的炒菜鍋被蓋上鍋蓋那樣,安靜得有點突兀;不只火焰,連飛揚的黑煙也像是被施加壓力一樣全沉了下去,並不是散去,而是「沉」下去,整個就貼在地上,但還是隨著氣流流動著。

  全身著火的人身上的火也在那瞬間就「唰」地熄滅,露出他真正的樣貌。

  「發出委託的就是我,你們好啊,來自公會的各位。」

  黑髮獸眼,全身被紅色鱗片覆蓋,有著像兩棲類動物前腳與後腿的人這麼說。


  ☽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你平常笑笑不說話會當你人很好,被你的和善吸引之後天天纏著你,然後你也不覺得怎麼樣就給他纏。久而久之看你都不生氣就以為你沒脾氣一樣,把這當成理所當然,接著得寸進尺,做出你無法忍受的事後,你爆發了,他還一臉無辜的樣子,像在說「我做錯了什麼?」

  我曾經遇過一個,被周圍的人寵上天的大小姐,自己還沒有自覺,自尊心也高得跟什麼一樣。每次聽她講到別人的事情時都是一副嫌棄的語調,好像不是她喜歡和對方交朋友而是對方一直纏著她才勉強和對方好好,一臉自命清高的樣子。

  那時候年紀還太小不懂控制情緒,看不慣她那種行為於是就吵架了,沒想到吵完之後她反而說「我忍妳很久了」,那語氣說得好像我都沒有忍過一樣;之後又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到處找人抱怨、想孤立我,結果事實是不只我,很多人也看不慣她的行為,於是最後變成她被孤立。

  ——看到這位王子就突然想起這段往事。但和那位大小姐不一樣的是,這位王子的高傲不是被慣、而是被教出來的,身為王族必須高傲;可能多少也有種族天性,畢竟奇歐妖精的天性就是高傲,然後他是扭曲版,變得傲慢了。

  想通之後我也消氣了一些,比較沒有像剛才一樣幾乎失去理智。越想越多後,我幾乎可以預見這位王子在未來肯定也會碰到類似像那位大小姐的情況——不是指被孤立,因為從剛才嵐所說的「傳言」聽得出來他應該已經被孤立了。我在想他之後應該會碰到那種想要改進,卻不曉得自己錯在哪的情況。

  我敢打賭,絕對會碰到。

  扯遠了,視線拉回來。

  「妳先把兵器收起來好不?上面的力量讓我有點不舒服。」那個人直直望向我,張著長滿細小尖銳牙齒的嘴巴說道。他把正面對向我才發現,他的眼睛不是向人類那樣長在正面,而是有點側開,向草食動物那樣但也沒那麼開。

  盯了他一下,確定在他身上感受不到惡意後,我才讓璐菲斯特的武器型態散去。

  「不好意思,我們不曉得您就在這。」嵐走了上前,瞄了一眼休狄讓他先退開,對來人則很是有禮的語氣,「因為和先前確認好的不一樣,在到達事先告知公會的目的地後,您並沒有出現的原因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嵐的有點像在質問,但表面上還是很客氣的樣子——或許言下之意就是,你他媽之前是給我們死去哪?

  可能也聽得出來嵐很不爽,紅色的人倒退一步,「啊哈哈哈……這一切都是有其原因的。不過還是先讓我自我介紹下吧,我的稱呼是火蜥,這位是半精靈的小哥,那邊那位是妖精的小哥,那後面那位小姐是……」

  我走上前幾步,並不是想跟他交好,只是純粹覺得十公尺這個距離對所謂自我介紹來說有點太遠,所以縮短一點。

  「啊啊,妳是……」

  這一秒他還是那張看起來有點痞的笑臉,但在我走到靠近他約原本的一半距離後,他的笑臉很明顯的整個僵住。

  「怎麼了嗎?」同樣察覺到不對,嵐疑惑的問。

  「啊……不,沒什麼。」火蜥長著尖銳黑色指甲的手擺了擺,「只是這位小姑娘的長相讓我想起一個認識的傢伙罷了,沒什麼。」

  「?」

  某種既視感因為這句話而浮現,好像也有過一個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是誰啊……突然去想就想不起來,算了,也不是重要的事。


  「閒話家常完了,那麼應該來講正事了。」

  火蜥恢復那張很痞的笑臉,我忍住一拳打掉的衝動,再度退到嵐身後。

  「首先還是必須講講為什麼我會躲起來吶。」他環起手,以像是要述說長篇故事的姿態說,只差沒點滄桑的菸了。

  「請說。」嵐伸出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事情的源頭還是必須講到在正式向公會發出委託的前三天,我照舊在獄界自己的領地上翻土,把雜物都丟給手下那時說起,那是個非常和平,照常會有甜美慘叫聲的一天——」

  「掐頭去尾講重點。」嵐露出非常閃亮的微笑,直接打斷火蜥不知道講完了沒的前篇。

  基本上,我覺得小哥你應該是沒有資格講人家的,然後也很想吐槽一隻蜥蜴跑去翻土是想幹嘛?但前者基於自家人自家挺的立場,我還是沒有說出來拆他的臺,摸摸鼻子就把話吞回去;後者則是因為那並不是現在關注的重點所以不提。

  沒想到火蜥癟著嘴露出委屈的表情開始絞手指……等等,你是妖魔吧?那個兇惡而且還有手下的妖魔吧?你恐怖的形象去哪裡了!給我有點妖魔的樣子啊!

  我覺得這個獄界正在崩壞我的三觀,或許應該看一看這裡的生物互相抓破腦袋、手上沾滿腦漿的畫面後才會有點平衡。

  這個火蜥太和平了我沒辦法。

  「總之就是呢,那些無聊的鬼族最近不知道在幹什麼,好像在做些什麼事的樣子。嘛,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因為那些鬼族的舉動,他們的雜碎子民侵犯到我們了,可是嘛基於條約的規範我們不能直接動手,尤其裡面還有一個令人棘手的對象。」

  「棘手的對象?」

  火蜥一個點頭,表情像在說「你沒聽錯」,隨後伸出一隻手,黑色的指甲直直指向天空,「你們剛才碰到了。」

  剛才……靠,不會吧?

  心臟一緊,我想起剛才聽見的鈴鐺聲,迫人的鈴聲就像是再度響起一樣在耳邊晃過就消失,只留下利爪一樣的壓迫感,緊緊抓著內臟。

  另外二人的表情也有些變,但沒有表現太多,就只是微微僵住,「您知道那是誰……?」

  他勾起笑,眼神不再輕浮,甚至能說有些陰冷,「前、耶呂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














分隔線後面那幾段是拿自己之前遇過的事來講,當時感覺真的滿賭爛的不過現在已經可以很冷靜的運用到文裡面了

這篇不意外的話應該是這周最後一篇正文,下禮拜要開始暑輔了,刷存在的頻率又會開始降低qw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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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14 18:47:35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28同盟—上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4 18:55 編輯




御論的字數限制被我撐爆了只好拆上下章









  那個名字的出現讓我的心臟喀登的一聲。

  真的很奇怪,這個人、不管是在我眼前、或僅僅只是提起名字,總是晃過來又晃過去的,簡直讓人無法忽視其存在。

  對了,我想起來火蜥剛才話中的既視感是從何而來的了,那就是安地爾在一看見我就說的話啊,說什麼「很像以前認識的貓妖」……這兩個世界的貓妖那麼多,難道他就不會覺得是他認錯嗎。

  說到這個,有個挺奇怪的點——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說了類似要把我變成鬼族的話,那時因為扇干涉了所以沒有實行。第一次有扇在還能說得通,而第二次……對了,那時候嵐應該是待在家的,可能是因為顧忌著他所以沒動作。

  但以他在鬼族中的地位所代表的實力,想把我不動聲色的殺死應該是綽綽有餘,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直接就走了,後來再遇到也只是隨便晃過去而已沒做什麼。

  要說他有那麼仁慈我可不信,都當到耶呂鬼王第一高手的人了,怎麼可能……算了,說到底就是個奇怪的傢伙。

  還是說我有什麼值得他不殺的原因……

  「唉呦,你們的表情真是不錯。」火蜥愉快的大笑三聲打斷我的思考,惹得我們在震驚完後,隨即就換上不太高興的眼神瞪著他。「放心吧,不是叫你們去處理那傢伙,那角色就是我也不想正面碰上,剛才他剷掉你們所在的地方時,差點也把我給埋進去了,真是好險。」

  「……他幹嘛那麼做?」我忍不住問,這傢伙是心情不好所以也像這隻蜥蜴跑去翻土嗎!

  「大概心情不好吧,那位據說有個特點是相當令人捉摸不定,知道他在想什麼的恐怕就只有神了,那座山在那裡又礙不著他。」

  「……」好吧,就當他真的是心情不好。

  「雖然那位是個麻煩又棘手的角色,但我是不會叫你們去處理他的。」火蜥聳肩說道,看來提起那個名字真的只是為了欣賞我們的表情而已。「剛才說了,他們那裏的雜碎子民冒犯到我們了,如果只是普通鬼族的話我們自己處理就好也不需要特地叫你們,問題就在於我那天翻土翻到一半,一個活生生的大鬼門就這麼給我翻出來。」

  「普通鬼族應該是沒有能力設下大鬼門的,一般鬼門還倆說。」休狄皺著眉,似乎是把安地爾和大鬼門聯繫在一起。我不明白安地爾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照火蜥說的,這裡應該不是他平時活動的範圍,那在自己的領地外設鬼門做什麼。

  「大鬼門跟一般鬼門有什麼差別嗎?」從名稱聽起來好像有點區別,可是光這樣聽不出來實際上有什麼作用和其中有什麼差別。

  跟預想中一樣,我一提出疑問,休狄馬上就露出鄙視的表情。最後是嵐回答,「大鬼門又稱極陰門,一般來說和鬼門無異,但其中不同的是大鬼門在運轉時會納周圍的力量為己用,靠近的生物若是沒有防備的話,很容易被黑暗氣息影響進而扭曲成鬼族;整體來說難處理的程度高上很多,也比一般鬼門更難徹底破壞,通常都是採封印處理。」

  他的解說讓我想到另一種東西,會在周圍增生鬼族而且又很難徹底破壞……那不就是黴菌嗎!會自己繁衍而且又很難根除!現在我明白那個東西的難處理程度了,超級明白。

  「所以囉不曉得他的目的是什麼。他從三天前出現過一次之後就沒聲沒息的只留下一個大鬼門,直到剛才才有動作;可是不曉得是想做什麼,也沒回到先前設下鬼門的地方就走了,啊對,還垮了一座山。」說到最後一句時,火蜥露出有點苦惱的神情,嘴裡碎碎念著「這樣通道不知道設在哪裡好了真是糟糕」……

  總之,我大概知道他送出委託的目的了。

  「講到這樣應該知道我要你們做的事了吧?」火蜥環起手,咧開嘴笑著。



  如果鬼門在人界的通道打開了,公會肯定會追溯其來源,然後就會被算到火蜥頭上,因為鬼門設置的地點是他管理的區域。他不想惹上麻煩,也不想花力氣去破壞鬼門於是找了公會,一方面是證明鬼門不是他開的。

  另一方面,說難聽點就是借刀殺人吧,鬼族想找他算帳的話,還會因為鬼門不是火蜥親手破壞的而站不住腳,到時候火蜥就能無視條約、痛快的把上門找麻煩的鬼族全部鏟掉,之後如果公會來找碴的話,他就有正當防衛的藉口了。

  所以我們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破壞大鬼門以及證明火蜥的立場,說不定之後還會被利用來處理那些越界的鬼族。

  「妖魔果然都是一群狡詐的種族。」走在火蜥後面,休狄很不客氣的說。

  據說我們原本路過的隧道有術法結界,在走出隧道口後就會從郊外直接傳送到內地。但隨著山被翻,術法跟著被破壞,只留下殘存的元素還在;在那裡直接開傳送陣到目的地的話會被殘存的元素干擾,為了方便發動陣法,火蜥正在把我們帶離崩毀的區域。

  「雖說的確是如此沒錯,但你不也是毫不懷疑的跟上來了嗎?」沒有馬上動怒,火蜥笑笑的說,還挑釁似的挑起眉,「真要說的話,你們也是毫無戒心得誇張呢。」

  「我想,火蜥先生應該是不會對我們不利的。」嵐趕緊走上前擋在兩人中間,「畢竟火蜥先生在一開始就避開透漏自己的真名,也沒有主動探究我們的名字,這應該就足以構成火蜥不會對我們動手的證明了;何況如果動手的話,兩個黑袍和一名未成年孩子的損失,公會不會就這麼算了。」

  「哈哈哈——」不知道為什麼,火蜥在聽了之後大笑出來,笑得腰都彎了。「精靈小哥真是聰明,就這個情況來說我的確不會對你們動手,妖精小哥大可放心。」

  「哼。」休狄別開頭,沒有說什麼。

  我對休狄那不經大腦的鄙視也是不想說什麼了。


  沒多久後我們就到了比較空曠的地方,火蜥直接發動術法,卻不是我們平常使用的傳送陣,而是一個……黑洞?「呆愣著幹嘛,跳下去啊?」

  我們愣愣的看著他,然後又低頭去看那個黑洞。

  黑洞不是全黑的,還有點點星子點綴在裡面,就像另一邊連結著的是宇宙……這跳下去真的不會直接被傳送到外太空嗎?

  「給我下去!」

  火蜥大叫,讓我們都嚇了一跳的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繞到我們背後,接著抬起腳、往休狄的後背踹下去。其實休狄是有站穩的,然後他就站得很穩、被火蜥的腳推下去,帶著錯愕的表情被黑洞吞噬,只留下地上半長的兩道軌跡。

  他呼地吐出一口氣,像是沒看見我和嵐的錯愕,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伸出手做出「請」的手勢,方向正是那個黑洞。

  我可以判定那是在報復休狄的無禮嗎?汗顏,搶在嵐之前,我先跳了下去。

  開玩笑,我才不要讓那傢伙站在我後面!

  跳下去後,幾乎沒有感覺到時間流逝就看見另一片景色,隨後才發現,出口是在半空中的,離地面大概有三公尺多快一層樓,反應不夠快的話出來後可能會在地上摔個狗吃屎。出來後我在空中翻了半圈,穩穩的站在地上。


  被推下來的休狄老早就站在旁邊,很機智的沒有沒在洞口下,臉上的表情非常不爽。我撇開臉不去看他,默默地從原本的位置走開。

  頓了一頓,我緩緩開口:「我會讓你知道,你所鄙視的弱小種族不會那麼輕易就低頭。」

  說出這段話時,自己正望著遠方的紫黑色天空,無數青色的奔雷在遠方一陣一陣地閃過,卻沒有傳來一點聲音。轉過頭往旁邊看去,果然他也瞪著我,藍色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段話說得很突然,但這裡目前也只有我和休狄,說的對象當然也就只有他。既然他瞪著我的話,那麼應該是知道我在跟他講話。

  就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或是當一回事。

  半晌,不遠處「啪噠」一聲,是嵐也從半空中的洞口跳了出來後落在地上的聲響,出來後他看了我和休狄一下,只是看著,沒有說話。沒多久,最後的火蜥也從黑洞跳出,洞口在他出來後便整個關起,就像那裏從沒被開過洞一樣。

  嵐望了一圈周圍的景色,最後轉向火蜥問,「就在這裡嗎?」

  四周的景色就像是荒涼的無人區,地上除了砂石和過度乾旱而出現裂痕的土壤,還有零星從裂縫中伸出的……只剩下纖維的草,看那個形狀應該是草沒有錯,總感覺風一吹就會整個散掉不見。

  總之這裡就是荒涼得不像話,然而遠處卻在打雷,就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領域。

  「沒錯,你們慢慢找吧,這一片區域我下了結界,不然一大堆東西在外面繞,處理完後結界就會自動撤除,到時你們看著辦。我要去修理那個趁我不在、在那裡放肆打雷的傢伙了,有事之後再說。」

  原來那個雷不是氣候現象而是有東西刻意為之嗎!還有,我是不是聽見了有什麼被擋在外面?要不要說清楚數量有多少?

  不給我們應答和挽回的時間,火蜥就像冰塊昇華成氣體一樣在一瞬間便整個消失在空氣中,連傳送用的黑洞都沒出現人就跑了。也太快……

  盯著火蜥最後離開的位置看了幾秒,嵐嘆了口氣,「……看來就在附近,火蜥先生似乎在幾天前有翻過附近的土,看看哪裡的土被翻過應該就知道了。」

  「找到之後要怎麼破?」嵐踏出腳步,我跟了上去一邊問。

  「哼,那還用說,直接爆掉就是了。」像在鄙視我的無知,休狄哼了一聲後說道。

  「哈哈……就結果來說的確是這樣。」收到我對休狄不滿的眼神,嵐乾笑了兩聲,「因為鬼門還是由陣法形成的,要破壞的話,直接破壞陣眼就行了;前提是破壞者本身的力量足夠,不然很容易被反噬,這樣一來就會被鬼門詛咒、投胎八輩子都洗不清。」

  然後我們停下話題,因為明顯就是被翻過的區域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感覺不到氣息,似乎有隱蔽術法。」休狄皺了皺眉。

  「小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嵐笑了一下,「妳有帶著術法用具對吧,不如就趁著這次機會來練一下學校教的術法,把鬼門的位置追蹤出來吧。王子殿下沒問題吧?」

  休狄面無表情的看了過來,「……無妨。」

  我露出驚愕的表情,他沒意見!他居然沒意見!

  「是要不要動手!」休狄怒。

  「速度的。」休狄一秒就怒了,我也只好不再做反應。

  還好包包裡都放著平常用的東西,上課用的術法用具、像是符紙那些的我都帶著,其中當然也有追蹤術用的符。我不知道嵐是怎麼看出來的,可能在拿東西的時候被看見了吧。

  抽出自己要用的符,我將符紙對摺並注入力量,『追蹤之術,指出我所想之物。』念完的同時,我將手中的符紙扔了出去。

  符紙被扔出沒有立即往下墜,而是拍著摺出來的兩片翼支撐在半空中,然後發出微弱的光。它搖搖晃晃的飛了幾下,接著冷不防地往某個方向斜線衝去,速度快到只剩一條線。

  沒有任何遲疑,我們朝符紙衝出的方向追了上去。符紙追蹤到的距離不遠,離我們就只有幾百公尺而已,但看看腳下,被翻到鬆軟的土明顯不只有這幾百公尺,遠遠望去還有一大片不知道沿伸到哪裡……火蜥你是太閒!

  追了段距離後我們緩緩停下腳步,然後就看見了一個大圓坑,很淺,大概就一根手指的深度,圓坑旁邊還有小土堆,然後剛才用的符紙靜靜的躺在坑裡,失去符紙的力量無法再使用,變成一張廢紙壓在陣法上面。

  「意外的長得很普通呢……」我看著坑裡的東西,不禁脫口而出。

  白了我一眼,休狄沒好氣的說,「不然妳是以為它有多特別?」

  「欸、就像卡通裡那樣,像怪獸的嘴巴一樣張的很大——的一扇門?」我用雙手由上而下地畫出圓,一邊比手畫腳一邊說。

  「啊?」休狄愣了住,感覺好像沒辦法理解我說的東西。

  你這個沒童年的王子。

  「看來你們能好好相處了啊,不錯。」嵐拍了拍手,像是讚賞般對著休狄說。

  「誰想和她好好相處!」休狄怒。

  「雖然你我只是短暫相聚,但願留下彼此美好回憶。」我涼涼的說,然後無視他,再度抽出一張符紙,消除陣法上的隱蔽術法。

  「嘛,那些王公貴族也不見得有多討人喜歡,我們這些小種族也不是不能創造美好的回憶啊,王子你說是吧。」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向他伸出手。

  隱蔽術法被消除後,鬼門的力量就整個溢出來,光是這樣感知就能知道上頭的力量不能隨意觸碰,不知道被開啟之後會怎麼樣,可能這邊碰到不會有事,可是另一邊連接的人界會很有事。

  「……」他瞪著我,然後伸出手一把奪過我向他遞出的黑色小珠子,嘖了聲後收進自己的口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顆珠子我沒動手腳而是之後會派上用場的東西,休狄應該有注意到才會好好的把它收起來。

  炸飛我手臂的事就先算了,雖然妖魔的肚量沒大到能無視這個仇恨,不過我身為妖魔的同時也想當個君子,所以就等吧,反正只要我還活著,休狄的命也很長,未來就有得是機會報仇。

  我笑了笑,嵐看著鬼門的陣法確定沒問題了,抬起頭對著我們說,「先退開一點。」

  點頭,我和休狄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退開幾步,注意著嵐的同時,也警戒著周圍的動靜,雖然火蜥說有下結界把一些東西隔絕在外面,但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真是,這地方一點水份都沒有,很麻煩的啊……」嵐開始碎碎念,伸出了手、掌心朝下對著鬼門的法陣。「該用多強才好呢,如果是大鬼門,那就開到最大吧,啊啊,可是之後善後就麻煩了,還是算了……」

  就在嵐開啟碎念模式的同時,某種元素往嵐的方向聚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周圍溫度的猛然降低,獄界燥熱的溫度全被壓了下來,由冰冷的空氣整個取代。

  「我改變主意了,還是開到最大值吧。」

  休狄的臉色驟變。「等等,白詅嵐——」

  我也感覺到不妙,在瞬間喚出璐菲斯特並設下防禦結界。

  空氣在瞬間凝止半秒,緊接著、冰色猛得炸開,以嵐為中心,地面結出很厚一層冰霜,空氣中還飄起雪花,刺痛皮膚的低溫告訴我這不是自己看錯;突兀的冰冷感擦過鼻梁,我愣了下,抬起頭望向天空,我靠,下雪了。

  「……」休狄的眼神整個死掉,木然的抬起手,拍去肩頭上的雪。

  「啊哈、我以為會被這裡的氣候壓制很多,沒想到被壓制完還有那麼多。」

  四周的寒風呼呼吹著,而白詅嵐就站在中央,半長的頭髮隨風飄著,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奪目。

  ……你是雪女吧!其實你不是精靈而是雪女,不要再騙了!欺騙世人那麼久你都不會良心不安嗎!

  而且你不是混過血的精靈嗎?為什麼種族能力還那麼強!

  我拿出月華刃,不曉得還有多少人記得月華刃有吸收各種力量這一項設定,現在一看,除了在永夜邊境時得到的、藤的木屬性力量,還有冰系和火系的力量在裡頭流轉著,嵐的力量強到月華刃會自己吸收了啊……等等,火系?

  突然反應不過來這個火系是何時被吸收進來的,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之前預賽時冰炎對人造人使用火系力量……應該是那時候的事錯不了。

  思索著的同時,周圍的冰之力逐漸趨緩,風雪停了下來、地上的冰霜也以嵐為圓心收攏回去,到最後只留下一小部分、剛好覆蓋住鬼門陣法的範圍。「我先封印住力量了,剩下破壞就交給休狄吧。」

  「嗯。」應了一聲,休狄往鬼門靠過去,然後翻出前不久我交給他的黑色圓珠。手一甩,圓珠直直的往陣法射去、破開冰霜釘在裡面,接著原本覆在上面的冰霜整個被蒸散成水氣,一點一點的火星像是蟲子一樣往外沿伸出去,將不祥力量的來源腐蝕殆盡。

  「鬼門被毀,火蜥說的結界應該也被撤除了,所以外面的東西應該要進來了……」往四周望去想看看有沒有東西過來,三秒後我猛然一滯。

  「火蜥先生應該算準了我們毀掉鬼門會釋放出力量,而那些鬼族就會很有默契被吸引過來,然後就不用擔心他們亂跑的問題了。」嵐環起手說出我剛才才想到的事,接著居然露出敬佩的表情,「果然狡猾。」

  「你剛才那一手應該也引來不少鬼族以外的好事者。」翻了翻白眼,休狄沒好氣的說。

  「啊,不小心忘記了。」嵐咬了下舌頭,然後伸出手握拳、往空氣揮了一下,「反正不管來多少,砍掉!」

  休狄看著嵐,然後又看向我,挑起眉。你是在說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嗎?我冷笑了一下,等等你就會知道,跟嵐比起來,我其實根本不算什麼。

  沒多久,我們就看見自遠方朝我們聚集過來的黑影,以及伴隨而來的惡臭。

  從空中著地的腳步聲在後方響起,惹得我們同時回過頭,是那個沒留下聯絡方式就跑掉的火蜥,現在倒是自己出來了。

  「唉呦,比我想像中還快哪。」火蜥咧嘴笑道,移動腳步走到我們旁邊,「再怎麼說裡面也有我管的東西,不會讓他們來搗亂的你們可以放心。」

  「那麼火蜥先生會幫忙嗎?」嵐的表情沒變,還是一樣的微笑,一邊溫和的問。

  「當然——」火蜥拉出一段長音,我們都盯著他,「不會幫忙。」

  我們同時別開頭,我猜另外兩人應該也和自己一樣偷偷翻了白眼。「欸欸好歹我是委託人,讓我有點委託人的感覺啊!站在後面看戲超爽的好不!」

  「沒人說不好啊。」嵐轉過頭回應,然後像休狄一樣給自己佈下防禦術法,我也讓璐菲斯特在周圍佈下結界。

  被句點的火蜥絞起手指……對他這個破壞我幻想的舉動是不想說什麼了。「好吧你們加油,我去後面看戲了。」說完就像前不久那樣直接消失,不過這次不是蒸散一樣的方式,而是直接沉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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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14 18:51:59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28同盟—下

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7-14 18:54 編輯

  「嗯……那麼現在我們來想想戰略吧。」這是嵐。

  「對付這種東西還要討論什麼,直接炸掉他們!」這是休狄。

  「啊啊,這些鬼族動作真慢。」這是我。

  嵐聳了聳肩,「好吧,那休狄你自己注意不要再炸到自己人了。」

  「都說了妖魔才不是自己人。」休狄不爽。

  「你剛才有說什麼嗎?」嵐露出危笑。

  「……沒什麼。」休狄敗。

  我涼涼的笑了,果然你還是不想惹到精靈的嘛。

  不等那些鬼族慢慢爬過來,我們分別往不同方向、但共通點是都有鬼族的方向衝去,二話不說就抄出自己的兵器;遠處傳來爆炸的回音,我想那應該是休狄的不會錯;於是我也提起精神,專心面對迎面而來的鬼族。

  對了,我記得撻可什麼都吃,是雜食性的妖魔,那撻可會吃鬼族嗎?

  這一個疑問問出去,我馬上就收到撻可白眼的情緒……不吃就算了嘛,哼。

  『我沒說不吃。』撻可哼了一聲,沒說不吃的話那你是在白眼什麼!

  『我只吃中高階鬼族,這些充其量只能算殭屍的東西味道不好我不吃。』

  ……好,你當大爺,還挑食就是了。


  和撻可一邊抬槓的同時也爆了不少鬼族,爆炸聲也沒間斷過。只是在砍到一個階段時,我才發現有點哪裡不對。『撻可……你有沒有感覺這些鬼族的數量好像沒變?』

  『……』聽見我的話時撻可沒有馬上出聲而是頓了頓,隨後就在我旁邊從地底浮了上來,這次的型態看來,兩腳站立起來應該會比我還高的體型與有著厚重皮毛的外觀應該是藏獒,他縱身一躍,直接撞開差點抓上我後背的一個鬼族。『數量似乎比想像中還多。』

  「如果試著一次聚集起來然後給他炸,這樣如何?」我看了眼休狄的方向,他和嵐還是各殺各的,雖說是臨時搭檔,卻完全沒有要合作的意思。

  『他那個爆炸雖然看似殺傷力強,但對鬼族這種不破壞核心就無法完全毀滅的東西來說,其實效用不大;而且妳有沒有注意到,妳對付的其實都是低階鬼族,中高階的那些都被他們引走了?』

  我一愣,似乎真的是這樣。

  所以說如果照自己剛才的想法,一次聚集起來然後丟給休狄炸的話可能會拖累他們……可是他們是黑袍,不至於無法處理這種狀況吧?

  『妳沒聽懂我的意思。』撻可的聲音直接傳進腦裡,他一邊說,強而有力的顎卻一點都沒有鬆懈,邊把往我們聚集上來的鬼族撕毀,或是用腿踩碎,速度完全不比我慢。『那個奇歐妖精身為黑袍沒錯,難道不會察覺自己的爆炸對於需要破壞核心才能完全毀滅的鬼族效用不大嗎?一定知道的吧,所以才故意用這種方法,利用爆炸釋放出的力量把中高階的鬼族吸引過去,只留下一些容易被其他東西吸引的低階鬼族。』

  「……」我思考著撻可的話,其實他已經說得很白了,大概也能夠推出休狄和嵐的打算。休狄絕對不是因為怕我應付不來才這樣做,而是不相信我的能力,換句話說就是看不起我吧。

  既然他能做得到的話,那我把鬼族引過去應該會更加讓他瞧不起,果然還是打消念頭吧。

  休狄還是不斷引爆吸引鬼族,這一看也能注意到,向他撲去的鬼族等級有逐漸升高的趨勢,嵐也注意到這點,從原本各打各的,變成嵐配合著休狄的行動,維持著離後者不會太遠也不至於近到就在身邊的距離。

  即使如此鬼族的數量還是一點減少的感覺都沒有,火蜥沒有告訴我們他看見的數量有多少,看來是真的比預估的高出不少。

  『妳擔心他們?』撻可的聲音傳來,他冷冷的笑了。

  正常有情緒的生物都會的吧……我也有點想打火蜥了,居然沒說清楚數量居然有那麼多。

  忽然,撻可那藏獒的身體猛然一滯,接著就像被抓住一樣整個被往上拖,到後腿快整個離地的時候就整個被用甩的甩出去,途中撞開好幾個鬼族,硬生生飛出一大段距離。

  『咳、離開那裡!』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我立刻就跳開了,站穩後,原本的地方斜斜的插著好幾根黑針,如果剛才沒有撻可出聲提醒,那幾根針可能就會插在我身上。

  「誰……?」

  「我還在想為什麼明明有感覺到妳的氣息,跑了一趟過來卻沒找到人。」

  就像是突然出現,明明前一秒還沒看見,這一秒、他卻又在我旁邊,近得幾乎能夠感覺得到吐息,他的神態自然的好似站在我旁邊有段時間了,只是我一直沒發現。


  「——妳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呢?即便他們把妳藏起來,我們還是見到面了。」


  我怔怔的聽著,頭卻連轉都不敢轉,或者該說,轉不了,連基本的轉動眼球都做不到。然後我就這麼倒下,意識是清楚的,人卻像是屍體一樣動都動不了;他在我整個摔下去前就伸出手,橫在腹部前把我托住,這才沒有直接摔在地上。

  『離開我們!』頭頂傳來璐菲斯特憤怒的聲音,我聽見他「嘖」了一聲,然後把我丟開、自己躲過璐菲斯特一連串的利刃攻擊。我並沒有因為失去支撐而摔下去,因為有另一個人直接接過我,我猜應該是休狄,因為他接住我的方式是抓住我的頭髮……好你個粗暴王子。

  這才發現爆炸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他們好像是發現這裡的異樣才過來。有什麼東西從後頸被取下,接著身體的感知就逐漸回來了,慢慢移動身體在地上站穩,我搖搖晃晃地站直身體,隨後往休狄的方向不滿地瞪過去,「你家裡的教育就是要你對無助的少女用抓頭髮的方式對待嗎?」

  「若不是白詅嵐的要求,本王子才不想管妳。」休狄哼了一聲後別開頭,「脆弱的賤民,給本王子顧好自己別扯後腿。」

  ……算了,至少他沒有把我打到半殘然後丟一邊。

  我嘆了口氣,看著他無視我上前和嵐並肩站。看了好一會我才感覺到某種違和,是來自嵐身上。

  來,跟我回憶一下,對於嵐的印象,應該是看起來弱不禁風、頭髮半長眼睛水靈,對甜食偏執得跟什麼似的活像個少女,實際上房間和身上藏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冷兵器,多半是美工刀或匕首,是個性格扭曲的病態姊……咳,小哥。

  然而現在我卻看見他手上握著的不是美工刀,而是高度多達三公尺的……薙刀,白色底上面印著銀色的紋路隨著嵐的動作晃動著,整個武器本身有非常強烈的冰系及水系屬性,水流就像是綢緞一樣纏繞著薙刀的杖身。

  來到獄界後就一直有東西不斷打破我的既有印象……真的好難把嵐和那個剽悍的武器連結在一起啊。

  「唉,別那麼緊張,我並沒有要做什麼。」安地爾嘆了口氣,神色很是無奈。

  那你剛才是對我幹嘛。

  「哼,鬼才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來的火蜥站在旁邊戒備著,手中還有一簇黑與金交錯的火焰,有種會隨時炸開的感覺。

  「很不巧,我剛好是鬼族。」他聳了聳肩,「哪,來談個交易如何——」

  「沒有那個必要。」嵐直接打斷他的話,雙手一翻、薙刀的杖身整個往安地爾的方向掃過去。

  看著他們二話不說直接開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對、對了,撻可。

  四處望了一下,看見撻可頹然倒下的身體後我跑了過去,他的身上被扎了一根針,但還好是銀的而不是有毒的黑針。把針拔起來後,撻可的身體先是動了動,然後從喉嚨發出像是低吼的聲音。太好了,沒事就好……

  「你們有點麻煩啊。」一邊閃避緊追著自己的攻擊,安地爾顯得遊刃有餘地說,眼睛往我這望過來,「我這裡可是有很多對妳有利的籌碼可以做交易的,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什麼?」我反射性的回應。

  「小姑娘不要聽他的話,鬼族都是說話不算話的。」火蜥朝著我喊道,手中的狂火往安地爾追過去,卻在碰到之前就硬生熄滅。

  「哼,我堂堂鬼王第一高手,說話不算話還對得起我的名聲嗎?」安地爾冷冷地笑著,手一抬,幾根黑針往休狄的方向飛去,硬是打斷他準備引爆的動作。「還有,你們讓我有點不耐煩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在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三人同時一愣,最後看見他時,也是嵐手的薙刀從他的雙手中鬆脫的時候。安地爾就站在他面前,右手緊緊掐住嵐的脖子,另一手拿著黑針,不偏不倚,就抵在他的額頭上。「還是要這樣妳才肯和我好好對話呢?」

  寒意從腳底猛然竄到腦門,「……我聽你的,不要傷害他們、放開他。」

  「一開始就這麼做不就好了嗎。」他微微笑著,慢慢收回抵在嵐額頭上的針,接著在鬆開右手的瞬間,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銀針往後頸扎下。「那邊的奇歐妖精,我勸你也不要有什麼動作比較好。」

  接住嵐頹然倒下的身體,火蜥將在瞬間壓制住嵐的銀針抽出,然後眼睛森冷的瞪著安地爾,「鬼族,你現在是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說得難聽了點,我只不過是來找我想要的東西而已。」他的語氣很和緩,就像是心情很不錯一樣,「看來今天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我不知道他在講什麼。

  「如果你是來找鬼門的話,那很不幸的,那已經被我們毀掉了。」同樣瞪著安地爾,休狄的聲音硬是降了好幾度,我看見他的手緊握成拳頭,除此之外就像安地爾說的,沒有任何動作。

  「喔,那有什麼關係嗎?」

  反常的,安地爾一臉的無所謂,「我只是照比申的話設下鬼門罷了,剩下的就不干我的事,你們毀掉了我也沒意見。我只是有點、不對,是很在意那邊的貓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看來是和你們一起的。」

  「既然現在知道了,那就可以走了吧?」我不確定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在害怕,可是這話說出來時,我的聲音在抖。

  「妳似乎忘記了還有一件事。」他踩著步伐往我靠近一步,臉上的表情一點沒變,「我們來做個交易。」

  我說不出半句話,只能怔怔的望著他。「——回來我們鬼族吧。」

  ……哈?

  不是加入,而是「回來」?

  「安地爾……」重新握住薙刀,嵐搖搖晃晃的脫離撐住自己的火蜥的手,原本綁成馬尾的髮整個散開,整個人變得更蒼白些。「那是不可能的。」

  「她、從來就不會是你們鬼族的一員。」有點吃力的撐著身體,嵐捂著剛才被扎的後頸說。

  「那根針上面可是塗了強力的麻藥,該說不愧是黑袍嗎,那種藥力下還能醒過來。」安地爾勾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環起雙臂,「我記得你是冰川一支的精靈吧,除了一點以外,你身上還有其他令人熟悉的味道……冰川的精靈,你身上有什麼?」

  「我沒興趣和你多做交流。」嵐說,薙刀的刀鋒對準了安地爾,森冷的微光讓整副刀感覺更加鋒利了些。

  「不要否定的太快,我提出的交易並不全然對你們不利,甚至你們會得到的好處還佔了大半。」

  「無論你說什麼,那都不可能。」

  那秒,某種與嵐身上乾淨氣息產生對比、黑色的力流在他的身邊竄過,很淡,淡到沒注意就會整個忽視。

  那股力流怎麼看都感覺很熟悉,仔細一想,那其實和我在褚冥漾身上看見過的力流很像,只是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但實際上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

  安地爾瞇起眼,臉上的那抹冷笑有些難以言喻,「不,我敢肯定,聽見我提出的籌碼後,月肯定會改變主意,重新考慮回到鬼族的事。」

  「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什麼回去……」搖了搖頭,這次我確定真的不是自己聽錯,他真的是講「回去」。「還有,你是不是叫的太親暱了點。」會那樣叫我的只有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說這句話時,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麼牴觸。

  不等他回應,我接著說自己的話,「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也不知道你有什麼籌碼,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加入鬼族。」

  「連聽都還沒聽怎麼能如此把握。」安地爾看似無奈地笑了一下,隨即輕浮的神色整個收起,語氣也變了,「妳無法掌握自己的未來,更不知道自己會親口說出什麼樣的話。」

  他頓了頓,重新開口時,某種怪異的力量感隨著他的話語帶起,聲音如風沙般飄渺,「時間之流是無法掌握未來,可能性必定存在。」

  那一段話就像是箭矢一樣穿過我的腦門,愣了一下,到最後只有某種很噁心的感覺像是揪住內臟一樣殘留在體內。

  嵐的臉色也是整個刷白,瞳孔也縮了起來,表情非常恐怖的瞪著安地爾,我從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

  「嘛,我的邀約從來不會失效,等妳改變主意時,就來找我吧。」安地爾重新勾起笑,「等妳想起來時,妳會知道該怎麼找到我。」

  「安——地——爾——」嵐發出低吼,腳步一蹬,一瞬間、身形猛地出現在安地爾面前。

  「雖然我對你也滿有興趣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不是很吃力的接下攻擊,安地爾散漫的笑了笑,一揚手就把嵐震開一段距離,「那麼,下次見。」

  「想都別想!」嵐吼道,不知道他指的是別想走還是別再見了。

  感覺他還想再抄刀上去繼續砍,然而安地爾突然間一個甩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甩了出來,在碰到地面的瞬間,黑色的煙霧整個炸開,挾帶著強勁的氣流往外撲去,同時也遮蔽住我們的視線。不知道是誰發動風術把煙霧全部吹開,但、安地爾早已不見蹤影。

  「可惡……」

  嵐緊咬著嘴唇,彷彿將那股悔恨化作力量,咬的嘴唇都滲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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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樓主| 發表於 2016-7-17 15:19:37 | 顯示全部樓層
想了想這邊也放一下,雖然很少留言不過還是有人在關注(?
要填要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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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樓主| 發表於 2016-7-18 19:32:54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29不明




  醫療班。

  離開獄界後時間是凌晨兩點左右,原以為會花很多時間處理鬼族,但安地爾突然冒出來的時候似乎把鬼族順手翻了,可能本意是嫌礙事,不過倒也省了麻煩。

  「先這樣吧,白詅嵐留下,王子殿下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可以先走了。」

  名叫越見的治療士從旁邊端來了木製的盒子,一邊對著休狄說。

  他在趕人。

  睨了他一眼,休狄沒說什麼,就逕自轉身離開房間。

  「……休狄的人緣是不是很差?」雖然應該是不干我的事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他那個態度應該滿容易惹惱不少人的。

  越見嘆了口氣,半推著嵐讓他在病床上坐下,自己也拉了一張椅子落坐在嵐前面。「妳跟他才剛一起出完任務,也看到他對其他種族是什麼態度了,也因為他偏激的態度,公會裡幾乎沒人能和他配合。」

  我點點頭,不再多問。

  「好了,那些都是題外話。」自己轉開話題,越見打開了木頭盒子,裡面裝著一片片的葉子,紫色的,數量占了盒子一半。「很久沒見總覺得你的狀況好像又差了一點……」

  一聽,我總覺得越見的話哪裡有點不對勁,「嵐受傷了?」

  「越見。」笑著打斷越見回應我的舉動,嵐搖了搖頭。

  白了他一眼,越見沒好氣的說,「你如果有把她當家人的話就應該說出來,也應該跟你身邊親近的人說。」他頓了頓,從盒子裡取出一片葉子遞給嵐,「含著讓它化掉。」

  接過那片葉子,嵐一點遲疑都沒有就吃了下去,然後在吞下去的約莫三秒,他整張臉猛地扭曲,「苦……!」

  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種反應,越見早先就倒好水,就等這一刻遞過去,「放心,之後會慢慢變甜。」

  「那個有多苦啊?」看見嵐狂灌水我忍不住問,我記得嵐的忍耐力其實算不錯了,能讓他有這種反應的葉子到底有多苦?

  「我試過,評估起來大概比黃蓮還苦上幾百倍,妳要試試嗎?」說著,他抬起手把整個盒子往我的方向晃了一下。

  那秒我的視線裡出現了某種魔女的紫色藥煙,越見是魔女,然後那些紫色的葉子是吃了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的藥。我倒退一步,「不、不用了謝謝。」

  「嘖!」你是在可惜什麼啦!

  「我可以回去了嗎?」總算捱過去的嵐肩膀整個垮下來,從床上站起準備離開。

  「等等。」把人叫住,越見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自己也跟著站起來讓視線與嵐平齊,「雖然我可能沒資格說什麼,但是都過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吧?」

  沒有對上越見的視線,嵐的眼睛看著別處,不知道實際上在看著什麼。「那是我自己的問題。」

  「那問題可大了。」越見一臉的嚴肅,感覺就像在否定嵐這種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的行為,「就算只是混血,但你終究還是個精靈,別忘了精靈如果不好好處理自己的情緒的話會有什麼下場,你想到最後心碎而死嗎?」

  「……」嵐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嵐……?」我有點遲疑,這種時候插話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我想知道嵐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心碎?某種不妙的感覺湧了上來……精靈會心碎?不是吧小哥?你什麼都沒和我說過啊?

  越見轉頭看向我,先前玩鬧的感覺也沒了,神情很是嚴肅,「……妳知道妳哥在公會其實很有名嗎?」

  我一愣,這種事我完全沒聽說。

  以前在訓練時他也偶爾會接幾個任務給我當練習,但他從沒讓我直接接觸過公會,也沒讓我知道他都在外面做些什麼,頂多就知道他為了偽裝,平時有在原世界的中藥行當配藥……然後因為鳴那張臉,每天都會有很多女性帶著奇怪的病因過去。

  ……咳,扯遠了。

  總之他為了保護我所以沒讓我接觸守世界的一切,有什麼問題都是他負責處理,所以我不知道他在公會的事。

  「原本我聽到妳的名字時沒有多想,畢竟這裡名字中有玄的人不在少數。」越見說,伸出手壓住嵐的肩膀,逼得後者不得不又坐下來。「我曾見過他一次,在見面之前就聽過他以無袍級的身分處理了許多連黑袍都不一定能獨自完成的任務;說實話那時我不當一回事,但在那之後公會來了一個被黑暗氣息汙染,連我們都束手無策幾乎已經快要沒救的袍級者。」

  「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哥殺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句話脫口說了出來而且語氣不太好,說完我馬上就補了一句抱歉。

  越見搖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然後接著說,「不是的,那位解決了我們都沒解決的問題,據說他當時只是為了回報任務而路過才看見了那位袍級,於是便順手拔除他身上的毒素阻止扭曲,沒人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他的目光有點飄遠,像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總之真的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但在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連公會也沒有他的消息,彷彿人間蒸發一樣。」

  聽到這,我整個雞皮疙瘩都上來了,頭皮也沒來由得發麻。越見沒察覺到我的情緒,繼續說了下去,「直到先前妳和冰炎殿下同出任務而經過醫療班時,看見妳的臉我才知道妳和那位的關係,也才知道白詅嵐和你們的關係。」

  這我有點理解,因為我和鳴幾乎長得一模一樣,除了因為性別關係而看起來有點不同的五官,其他髮色、瞳色什麼的就真的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是如果他名聲那麼響,那為什麼先前都沒人跟我說過?輔長也沒對我說過這件事。」

  「提爾哥那肯定是忘了。」越見提到輔長的名字時有點無奈,而後還是順著我的問題回應,「那應該是因為他不與人打交道的關係,只知道那位的名字卻沒有實際面對面講過話的話很難看出他是誰,而且那位總是只在接任務或回報任務時才露面,感覺就像是刻意迴避他人的目光一樣。」

  我懂了,就像你在榜單上看見某個榜單第一的名字卻沒有見過本人,然後走在大街上時本人從你面前晃過、也沒有自報姓名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把名字和人連結在一起,大概就是這樣的概念吧。

  「當時我在醫療班還是實習生,他那舉動不管是誰都會感到在意,所以我就直接去查了,後來才知道是公會滿有名、卻鮮少有人直接碰過的一個人。後來沒再出現過……妳哥是真的失蹤了嗎?」越見好像有點不相信,所以直接就問了。

  說消失就消失,而且在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那時我也有好一段時間以為他只是出個門而已——然而這一出去就是好幾年,直到最近才以別的方式出現在我面前,卻又不是鳴本人。

  我垂下眼,默聲。見狀,越見嘆了口氣,繼續把他的話講完,「那位對你們來說應該都是很重要的人;我不知道他在白詅嵐你的心裡是重要到什麼程度,在他失蹤後你就一直是這種令人擔憂的狀態,就算表面上裝得沒事的樣子,你以為就沒有人看得出來嗎?繼續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崩潰。」

  「……我會調適好的。」嵐勾起了唇角只回應這麼一句,聲音就像是硬擠出來的,那抹笑不管怎麼看都令人感到苦澀。

  看著嵐的表情,我也有點擔心起來,你的表情和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調適好啊。

  盯了他幾秒,越見的表情有些無奈,多半也是和我想到同樣的事了。但他也只能伸出手拍了拍嵐的肩膀,「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算了,我送你回去吧。玄同學有受傷吧,出去檢查完再走。」

  接著越見就半推著嵐往門口的方向去,「我自己會走啦……」嵐哀嚎。

  「小鬼閉嘴,你的情況不好要讓大人帶啊。」

  「喂……」

  望著他們走出門口,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找個時間和嵐聊聊鳴的事,打電話約時間嗎……

  啊,又忘記要電話了。



  「我說殿下,你有討厭我到要堵人的地步嗎?」

  滿臉黑線的看著遇到的休狄,人家是轉角遇到愛我是轉角遇到仇人……呸,哪裡是仇人,烏鴉嘴。

  讓駐守的治療士檢查過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也沒帶到不乾淨的東西後,我就直接走了出來,因為先前有聽說過醫療班對傳送陣很敏感的事,所以我想就出了醫療班的範圍再用傳送陣回學校。

  結果沒想到休狄被越見趕出來後沒有馬上回去反而呆站在外頭,大概真的是在堵我,休狄一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藍眼冷冷地朝我掃過來,「妳又不是人。」

  「噗、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傢伙說什麼?我是聽到玩笑話了嗎?

  休狄嫌惡地站遠了一步,終於說出自己的來意,「本王子有話問妳……玄月,是嗎。」

  我愣了愣,這人不叫我賤民了?「你怎麼突然改稱呼了?」

  然後這一問,我又惹惱他了,「妳管本王子要怎麼稱呼!」

  「沒啊,只是有點意外而已。」我聳了聳肩,隨後把話題帶回去,「你想問什麼?」

  感覺好像有點不太高興,休狄瞪了我一下,才慢慢回到一開始冷冷的樣子,「妳和白詅嵐什麼關係?」

  啊,他果然還是很在意賤民和精靈在一起嗎……不是啦我幹嘛說自己賤民。我笑著看他,表情大概像冒號再加英文字母的「D」,是個很能讓人窩火的表情。「啊啦啊啦,休狄很介意嗎?」

  他面無表情的抬起手,指尖中迸出火花。我倒退一步,老實承認,「他是我哥。」應該說,乾哥。

  得到回答時,休狄沉默了有一會,可能在想我是不是在說謊吧。「我不會對他不利啦,休狄殿下可以不用擔心。」他這樣子我有點怕他會像格林一樣,不斷對我釋放敵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和其他種族一起生活,但既然都在這世上、這樣生活那麼久了,我就不想和其他人為敵;可能沒辦法做到讓每個人喜歡,至少我想維持友好的關係,也就不會去主動傷害他們。

  這樣的話就更別說是嵐這種幫過我很多的人了,我根本沒理由也沒那個立場傷害他。

  然而休狄卻說出了我預料之外的話,「本王子不是在想這個。」

  「欸?」不然是?

  「妳是妖魔混血。」他瞇起眼,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本王子叫僕人調查過妳,另一半血緣不明,但是公會卻沒有追究而且資料上是寫保密,這只說明了有誰在袒護。」

  他說出了我一直沒注意到的事,原來種族不明的話公會會追究喔?我頭皮整個在發麻,媽啊怎麼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種事?

  還有你調查我幹嘛啦!變態嗎!之前不是還很正常地認為我是妖魔嗎?幹嘛突然去調查……啊對,應該是因為嵐的關係,他大概覺得精靈和妖魔走在一起很不正常才派人調查。

  「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這樣講感覺滿怪的,沒理由莫名其妙有人幫我掩蓋種族還不出面承認的,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又沒好處,但我是真的完全不知情。

  不過仔細一想的話其實我搞不清楚的事有很多啊——扇、褚冥樣、冰炎,然後是安地爾……還有一個,鳴,他們在我生命中出現的理由,或許真的不是巧合。但是來這裡這麼久了卻一件事都沒搞懂也不知道該從何調查起,感覺真糟。

  「本王子不信任妖魔所說。」他冷冷一哼後轉開頭,「總之,我收回賤民這句話,看來妳應該是有點用處。」

  「……謝謝。」除了道謝我也不知道該講什麼了,至少他的態度不再那麼衝,這樣一來應該能好好相處了吧。「那是朋友嗎?」

  他愣了住,感覺不太高興的說,「本王子沒興趣和妖魔打交道!」

  可是你都叫人調查我了啊。我用冒號加字母D的表情盯著他看,「那未來請多指教啦,休狄殿下在哪一班?」

  「都說了本王子——」

  「看起來應該在A班,那是三年級的嗎?」我沒忘記冰炎說過二年級只有他一個黑袍,休狄感覺似乎也不是大學部的,那應該是三年級吧。

  「……對。」

  我咧開大大的笑,和休狄的臭臉成了極大的對比。然後我伸出小指,「做什麼?」他警戒的問。

  「證明我們是朋友。」

  他沒有任何動作就只是皺著眉看我,半晌都不說話。我歪了下頭,「不好嗎?」

  「為什麼?」他語氣平板地說,雖然表情還是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嗯……」我想了想,然後豎起一根手指,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豎手指。「為了報仇,你炸掉我的手臂,那就請你把我當作朋友吧。」

  之前就說了我的肚量沒大到能把被炸掉手臂的事忘掉,在那之後我也是處心積慮的在想該怎麼報仇,但是血債血還什麼的說真的自己不太能接受,套句人類所說的一句話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吧,而且我也不想傷害別人。

  ……之後偷偷蓋他布袋還是一定要的。

  說起來,當好人還真難啊,頂著一個妖魔的身分很難讓人信任,真是困擾。

  「……」休狄無言,然後翻了翻白眼,總算也伸出手把小指伸出來。

  「這樣我們就是朋友了。」言靈的銀色紋路纏上小指,代表契約成立。

  然後我總算也報仇了,以和平的方式。


  ☽


  後來一天沒有碰到嵐,冰炎和褚冥漾似乎還在原世界所以沒有遇到,其他人也在忙的樣子;原本也有想過去找安因練符咒,不過看他們在準備校內場地的事似乎很忙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只好自己找事做打發掉一天時間。

  然後,假期結束。

  「妳擋在這裡幹嘛?」

  某個很不妙的聲音在後方響起,我抖了一下,接著像生鏽卡住轉不太動的機械般慢慢轉過身。格林就在我後面,身上穿著黑袍貌似正在工作,然後我看見他其中一隻耳朵戴著耳機。

  「我迷路……」

  可能因為要接待的關係,校園裡的景物整個變了,然後我就被卡在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說是「卡」有點奇怪,只是我目前真的處於不敢前進也不敢往回走的狀態。

  無言的看了我一下,格林從口袋抽出一本小冊子,往我遞了過來。有點意外他居然不是用丟的,稍微開心了一下後我接了下來,翻開一看,居然是地圖!

  「每個學生都有一本,會直接寄到住處才對;我不知道妳為什麼不曉得,現在就先用那個。」格林向我解釋地圖的來源,然後我……黑線,我真的沒看見,可能真的是被無視掉了。

  「謝謝你。」雖然還是有點怕不過還是道謝了。「是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想了想,隨後用很正經的表情回答:「來監視妳。」

  「……」

  「開玩笑的。」

  麻煩不要用那麼正經的表情講玩笑話!

  感覺好像很滿意我的反應,格林勾了勾嘴角,「我是競技賽的維安隊,就只是路過而已。」

  維安隊?說起來的確有聽說過這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格林對我的態度好像和善了一點,還會開玩笑了。雖然有點疑惑不過應該是好事吧,希望不會只是他一時心情好。

  「待會我要去負責接待晉級的隊伍,妳要去看嗎?」

  好了我真的忍不住了,突然收到善意我有點受寵若驚,「先等等——」

  「妳不說話我就當是默認了,那就走吧。」

  聽我講話啊喂!


  「嵐學長是我之前的代導學長。」

  沒來由的,他突然提起這麼一句。

  我瞠大眼,這世界好小啊,你仇視我的事你家學長知道嗎?對他曾經的鄰居敵意那麼重你好意思嗎?

  注意到我的瞪視,格林白了我一眼,「他要我和妳好好相處,不要因為成見就敵視妳,妳該感謝學長。」

  就算你不說我也很感謝他……等等,人家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喔?

  我開始對格林有點改觀,搞不好這傢伙實際上是個乖小孩。

  「呃,所以……」

  「所以就是在妳動什麼手腳之前,我都會把妳當朋友,是這個意思。」

  他的說法有點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有點疑惑想問可是不曉得該從何問起,感覺格林從一出現就帶給我不少的問號和驚嘆號,今天是驚嘆號比較多。

  「嗯,那麼未來就請多指教了。」即便有許多疑惑,我還是順著回應了。

  「嗯。」他只回了我一個音節就沒再說什麼了。

  啊,沒話題了。

  於是在短暫的對話過後我們就陷入沉默,感覺格林應該不會想和我說太多話,畢竟一個人的態度不是說變就變的,嘴巴上說要和我好好相處,但心裡怎麼想的誰知道。

  不過要是真的能變成朋友的話也不錯……可以和每個人都好好相處就好了。

  「聽說妳前天和學長還有奇歐王子出了任務。」

  我愣了下,對他突然挑起話題有點反應不過來,頓了下才回應,「呃,對啊。」

  格林看了我一眼,然後把視線轉回前面的路上,「那位王子據說很難相處,以妳的身份看來不可能沒被說什麼,虧妳還能什麼都沒說。」

  其實我不是沒說,只是我忘了。偷偷咬了下舌頭,這句話我還是沒說出來。

  雖然不能忘記不愉快,但我是那種睡了一覺就能把那些事完全拋在腦後的類型,因為仇恨是一回事、相處上又是另一回事,可能因為這樣,對那些不愉快我的感覺會遲鈍一點,不會在意太久。

  而且也約好了要好好相處,那不管怎麼樣,就算我沒有忘記、也不會在背後說他的壞話,這是當朋友最基本該遵守的。

  「其實不理他那些話的話,他是個滿可靠的人啦……」實力也很好,休狄大概就是所謂有本錢囂張的人吧。

  「很少聽到有人說這種話。」

  誒?很少嗎?我還以為這是公認的事實。

  說到休狄,有件事我有點疑惑,「對了,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我可以說不嗎?」

  「不行,因為我們是朋友。」

  「……什麼事?」放棄反駁的格林等著我說出自己的問題,然後我注意到他的眼神是死的。

  我想了想,「對於種族不明的人,公會會採取什麼動作嗎?」

  「一般來說是會。」格林回應,頓了下後接著說,「若是無法一眼看出,則會在醫療班檢查、檢定,不這麼做的話會有藏匿的嫌疑,這點不管對哪個種族、無論種族規模大小都一樣。」

  所以休狄說的是真的,的確有人在幫著隱瞞我另一半不明的種族……

  我瞇起眼睛,仔細回想至今發生過的任何一件事和對話。

  其實一開始就有蹊蹺了,那時我收到了嵐的母親做的點心,想拿給韋珊的那時候。我忘記自己是路癡所以迷路到不知道哪裡,結果就遇上安地爾,最後被韋珊帶到醫療班。

  這麼一想,扇的嫌疑是最大的,因為她曾說輔長說過我是別人委託給她的,隔一天後,扇也對冰炎和夏碎說過一樣的話。

  然後冰炎的眼神就超級恐怖……想到這,我抖了一下。

  「記得妳在公會的資料,種族不是寫不明而是保密。」格林想了一下後說,他說了和休狄一樣的話。慢著,你這傢伙也去調查我了嗎?

  怎麼我好像是隨隨便便就給人調查的……算了,既然資料都寫保密了,那也不怕他們查出什麼不該被知道的東西。

  「是說妳為什麼會問這個?還有,一般學生很少會做到需要保密種族的地步,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格林看起來有點好奇的問。

  啊……他果然還是會想追究。想了一下,我扯了一個理由給他,「沒什麼,只是想說公會會不會做什麼。對了,謝謝你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回答他後半句,格林應該也知道我是在迴避那個問題,所以就沒有繼續追究……意外的善解人意呢。

  從他的話和昨天休狄的態度聽起來,他們好像不知道我和無殿有關係,既然這兩個黑袍都不知情那應該是消息沒有出去,那我也不必多嘴,畢竟和無殿扯上關係不一定是好事。

  現在我比較在意為什麼保密的不是我的妖魔身份而是另一個種族,難道妖魔不比那一半的不明麻煩嗎?

  想到這,我自己都開始糾結起來了。











還以為這章開始就會接續原作劇情結果又鋪了一大堆_(:3」ㄥ)_不過這章沒有埋伏筆了而是把先前埋過的揭開一些
不忍說自己還滿偏愛有種深沉陰謀的感覺,布局的感覺好好玩啊(困擾的是讀者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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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23 21:39:20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30明風



  其實也想過要透過冰炎和扇聯絡,但後來想到他好像很討厭扇的樣子於是就算了,後來變成這樣自己糾結的局面。

  啊啊啊那件事就先算了,還有嵐的事情要問呢,相較之下,嵐的事情看起來好處理得多,首先是必須要到電話。

  ——但是自己現在的狀況從某方面來看,真的非常像那種想追暗戀的對象可是不敢當面要電話的小女生。

  明明在同一間學校,也有上百種方法能夠碰面卻遠遠覺得不夠還想要再要到電話,但是不管如何就是不願意直接去找對方要,就只是因為他媽的不敢。

  「格林學長,你有嵐的電話對不?」

  可能沒想到我會提起這種話題,格林硬生生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說出我曾經吐槽過自己的話,「妳為什麼不直接當面要?你們要碰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欸……他最近好像有點忙,前天原本要拿的但是不小心就忘了。」我咬了一下舌頭。

  嵐的狀況好像不太好,昨天也一直沒看到他也沒消息,雖然有想過可能會在醫療班,但就著對方可能狀況不好這一點,自己就不太敢過去煩人家……不過我想應該是沒事的吧,因為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沒消息就是好消息,這代表對方沒有出事。

  看了我一下,格林沒再說什麼,就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電話簿讓我把號碼記下來。呼哈,終於拿到了,晚點再看看要不要打過去好了。

  邊走路邊進行對話,到了一個段落時,格林停下腳步,「前面似乎是妳的朋友,我先到這邊了。」

  點了點頭,的確遠遠就看見兩個熟悉的影子。


  和格林道了別後他便直接轉往另一條路離開,我也往遠處的兩人過去,「褚冥漾!千冬歲!」

  然後在打了招呼才想到他們兩個好像在對話的樣子,不知道這樣喊會不會打擾到他們。

  「午安。」他們停下對話,在我走近時回應了聲。千冬歲推了下眼鏡,「小月也是來看其他學校代表隊的嗎?」

  「對哦。」我咧開笑。

  「代表隊?」褚冥漾卻露出疑惑的樣子,似乎還沒進入狀況。

  「漾漾不知道嗎?」千冬歲又推了下眼鏡,表情認真的解釋:「今天十支晉級的學院代表隊伍就會全部到達我們學校,因為我們學校能提供的戰場壓倒性的贏過所有異能學院,今年已經是第七次當作最終競技的大場地,從今天開始以後唯一周期直到冠軍出爐所有的代表隊伍都會住在我們學校裡面,所以你看見學校大門會變得很華麗是當然的。」

  經他這麼一講我才發現大拱門整個變了,原本大門的精靈石像全裝備上了武器盔甲,感覺增添了點殺氣;周邊地校牆也多了許多圖騰文字以及類似幻獸的雕刻,隱隱能感覺得到上面有守護的術法。

  千冬歲懂得真多,這些我都沒去在意的事他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部都摸透了,真的好認真。

  「對了,十支隊伍是哪十支?」

  擔當小型圖書館的千冬歲很盡責的繼續解釋,「我們學院以學長為首、包含蘭德爾的兩支隊伍,亞里斯學院、伊多為首的隊伍,惡靈學院、賈喬為首的隊伍,奇雅學院、奈拉德兒為首的隊伍,明風學院以默罕狄兒為首、包含雷諾拉的兩支隊伍,巴布雷斯學院、登麗為首的隊伍,禔亞學院、以潔絲為首的隊伍,最後是七陵學院、以韋天為首的隊伍,以上一共八所學院十支隊伍,全都是這次脫穎而出的高手。」

  我露出星星眼的崇拜眼神,你記得真清楚!

  大概我的眼神太熱烈,千冬歲咳了一聲後撇過頭去推眼鏡。

  對了,明風學院也兩個代表隊都晉級了啊?不知道有沒有錄像可以看他們比賽的樣子,之後再去問問看好了。

  注意到一樣的事情,褚冥漾有些疑惑的問,「明風學院是……?」

  「他們是戰鬥系學院,精通各種戰鬥技能與戰術,這次領首的兩支隊伍也跟我們一樣都是黑袍,算是很強勁的對手。」推推眼鏡,千冬歲很認真的說了個大概。

  褚冥漾盯著千冬歲,不知道是不是在想那間學院,他頓了頓後開口,「你是不是眼鏡尺寸不合?」

  因為和先前的話題完全接不起來,不只千冬歲,連只是在旁邊聽的我也跟著愣了一下。

  他應該是在說千冬歲一直在推眼鏡的事。我也注意到了,千冬歲經常有事沒事就一直在推眼鏡。但其實他應該是沒有近視的,因為那個鏡片沒有度數。

  半晌,千冬歲咳了兩聲,「這是個人習慣。」

  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沒有去問他為什麼明明沒有近視卻還是戴著眼鏡就是了。因為他沒有說,我也就不主動提起他其實沒有近視的事。

  於是褚冥漾提出了戴隱形眼鏡的建議,千冬歲搖了搖頭。

  「反正必要時後就不用戴眼鏡了。」


  就在這邊對話差不多到一個段落後,我往我們身後看去,果然看見了正朝我們方向前來的熟悉的人。「賽塔和夏卡斯,午安。」

  賽塔身上的光明氣息太純淨,因為是對立的種族,所以從遠遠就感覺得到他走過來,至於夏卡斯是聽到腳步聲才發現的。

  「午安,我們是代表出來迎接即將來臨的隊伍們,待會兒要招待他們到迎賓所休息。」向來都是負責宿舍事務的賽塔微微一笑,然後這樣說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要一起迎接他們嗎?」

  我們?

  其實我一開始只是抱著參觀的心態來的,可以就這麼當迎接者嗎?

  「明日一早正式開場我們學院的董事會出面主持,那時後會正式介紹所有隊伍,你們算是先見識到了。」夏卡斯勾起笑容。

  可以的話我還滿想留下來看的,所以我就直接答應了,千冬歲也是一樣的意見。

  「算算時間......到了。」 就在賽塔的話語一落,四周的空氣立刻冷下來,腳邊出現了霧氣,整個很像快結冰一樣。

  我們的眼前猛然出現半個教室大的大冰球,半秒後聽見清脆的聲響,冰球整個爆開像是下起冰精一樣,然後溫度才逐漸上升。

  站在原本冰球位置的有四個人,為首的穿著紫袍,另外三個穿著雪白統一的長大衣,不是白袍的那種大衣,感覺上是他們學校的代表衣物,因為他們的胸口還有個校徽,大衣的領子是長長的白色毛草,看起來整個就是很保暖。

  然後就是他們之中只有一個男生,連紫袍也是,這種陰盛陽衰的場面看來他們學校的女孩子應該能力都滿不錯的,不會輸給天生戰鬥能力偏高的男生。

  同一時間,有個很沉重的聲音響了起來。

  再一次的,金屬組合配合移動陣瞬間出現在眾人眼前,是奇雅的選手,這次出現的一樣是三個鋼鐵機器人。「奇雅的代表選手,白袍的奈拉德兒以及同伴,沒有候補選手。」

  「還有禔亞學院,黑袍的潔絲以及我可愛的搭檔馬休瑞。」猛然出現的聲音,等我後知後覺發現時,已經有五個人影平空出現在學校大門前,當中帶頭的正是一個黑袍,「石谷中的幻獸學院代表,各位請多多指教。」

  搶了發話的正是那個黑袍帶頭,後面四個人有一個紫袍,另外兩個是白袍,非常統一的平衡組合。

  不過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他們後面出現的東西,那傳說中的……咳。

  沒想到這裡也會有ET外星人。

  「噗!」顯然千冬歲被笑到了,因為他突然靠在褚冥漾肩膀上,可疑的在偷笑。

  外星人伸出了章魚般的觸手在和我們打招呼。

  「啊,這個是我們學院的聯絡人。」潔絲很大方的拍拍旁邊的外星人,豪爽的說。然後其它學院代表都用一種看到鬼的表情在盯著那隻外星人看。

  「幻獸學院的禔亞經常都有怪東西出現的,所以不用太驚訝。」有人從旁邊拍了一下褚冥漾的肩膀,接著他朝我伸出手,「小月好久不見。」

  其實也才一天沒見。

  「天文學院的亞里斯代表,白袍伊多等三兄弟。」夏卡斯繼續點下新出來的名字。

  「為什麼我們的介紹那麼簡短!」雷多立刻爆跳,旁邊的雅多哼了一聲撇開頭不想理他。

  「別鬧了。」一旁的伊多就淡淡給了一句話,馬上鎮壓掉自家兄弟的騷亂。

  「午安,」我遲了一下才回應,我轉向另外二人,「伊多雅多午安。」

  「您好。」依然很有禮貌的伊多回應,雅多也淡淡的點了下頭。

  打完招呼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於是我轉開頭去看其他學校的選手。頓時有種暈眩的感覺,人好多啊,而且全部都是高手。

  「小朋友,你們是Atlantis學院的學生嗎?」禔亞學院的黑袍靠過來,還是剛剛介紹自己時那樣開朗。

  「嗯,您好。」千冬歲代表回答。

  「我們會在這邊住上一段時間,請多多指教囉。」潔絲伸出手,大方的說著。

  「希望我們學院能為您們帶來愉快。」應該是挺擅長表面交際的千冬歲同樣伸出手回握。

  看著幾個圍過來說話的人,我和褚冥漾同時退了開,人太多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與其在裡面呆站著,不如在旁邊看就好。

  過了半晌,沒有繼續冒出人。怪了,好像還沒湊滿八支隊伍?

  「奇怪了,明風學院、惡靈學院與七陵學院的人都還沒到嗎?」疑惑的翻看手上的名單,夏卡斯又看了一下眼前一群一群的人,確定沒有更多身影,「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同時間,我們學院負責聯絡的人猛然出現在夏卡斯身邊,這個人我有點印象,之前跟著冰炎他們到處跑時曾經遇到過,東方來的林。他匆匆的走過去跟夏卡斯和賽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匆匆的很快就消失了。

  夏卡斯收起手上的名冊,「看來我們的客人們的確有事情在路上耽擱,請各位先隨我們來,Atlantis學院已經為各位準備好完善的休息場所,請務必放下風塵僕僕的勞累,安心歇息一番。」說著,他與賽塔一前一後的讓那些隊伍好好的往校內走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林剛剛說的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有一秒時間我看見夏卡斯表情稍微變化了,雖然不是很明顯。

  與遲到的隊伍有關係嗎?


  ☽


  「漾漾、小月!」

  應該跟去的雷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從旁邊冒出來,然後又盯著千冬歲看、伸出手掌,「我認識你,歡唱會時候有見過面,你好啊,我是亞里斯學院的雷多。」他很快的伸出友善的觸角。

  千冬歲瞇起眼看著他。

  我記得雷多好像滿喜歡西瑞的,然後千冬歲很討厭西瑞,不知道千冬歲會不會因為這點排擠人家?

  意外的,千冬歲居然也伸出手跟他回握,「你好,我也認識你,很有名的亞里斯三人組。」

  「嘿嘿。」簡略的打完招呼,雷多立刻把注意力轉回到褚冥漾身上,「你怎麼自己一個在這邊?西瑞呢?」

  啊啊,果然真正的目的還是西瑞啊。

  「不曉得,可能被學長抓去鍛煉了,他是候補選手你忘了嗎……」說到一半,褚冥漾自己突然愣了住,然後轉頭看向我。

  然後不只他,另外兩人也轉頭看我。

  「幹嘛?」被看得有點莫名其妙,我退了半步。

  「小月不也是候補嗎?那她怎麼沒去?」雷多的手指著我,對著褚冥漾問。

  我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就像是炸開的鍋,有什麼東西在瞬間被真相。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反應都那麼奇怪了,原來褚冥漾不是候補,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我是後補的事!

  冰炎你到底是什麼時候……!

  有一秒我很想把他像休狄一樣往死裡打,不過應該是打不過,還是算了。

  「小月和那個不良少年不一樣。」千冬歲哼了聲,不知道是在解釋還是怎樣。

  「這樣啊。」雷多明顯的興奮口氣有某程度的下降,等等,剛才千冬歲那句感覺完全沒解釋到什麼你就這樣接受了喔?

  似乎是真的接受了的雷多提出建議,「我不想那麼早就去宿舍住,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他看向千冬歲,後者完全沒有表示意見。

  我還是很在意為什麼冰炎不跟我說,難道他是存心想瞞著這件事,然後自己到最後才告訴我,想好好觀賞我的驚嚇臉嗎?嗯,總覺得很有可能。

  那麼來想想之後碰到冰炎時該怎麼跟他算帳好了,不知道在他的飲料加辣椒粉好不好,我記得綠之谷的烈焰果實在守世界是數一數二的辣……

  「對了,漾漾你本來不是也想出去嗎?」千冬歲拍了拍掌,我這才發現褚冥漾原來是要出去的。「你原來打算去哪邊?」

  褚冥漾露出某種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的憋屈表情,「我本來想去左商店街買一點符紙回來用,之前拿來練習的全部用完了。」

  「唉,只是去買東西嗎?」雷多掛在他身上,那個口氣就是嫌無聊,「我們剛剛也有收到聯絡人的訊息,聽說有學院在來這邊的路上遭受攻擊了,你們沒有興趣去看看嗎?」

  被攻擊?

  直覺就把先前碰上的襲擊給連結上,會和那些灰色的人形有關連嗎?

  「漾漾,你是不是想到跟我一樣的事情呢?」雷多勾起很冷的笑容。

  總覺得他們指的應該不單單只有我想到的那件事,似乎還有什麼我不曉得的事。他們透露出一股默契,我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然後我們同時看向千冬歲。

  「你們好無聊。」千冬歲冷哼了一聲,不過倒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三角形的白色紙張,「如果被罵,你們要負責。」

  「唉唉,就說路過不就好了。」明顯是累犯的雷多提供不怎樣的藉口。

  蹲在地面將三角形的紙符貼上,千冬歲用手指平空畫起了咒文,是追蹤術類型的,但那個筆劃我沒見過,「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現場看才不會妨礙別人的動作,讓使魔把消息帶回來吧。」

  「嘖!」雷多哼了聲,表明了很可惜。

  『以風為你的肢體、以雷為你的速度、以光為你的眼睛、以影為你的棲身,受拜於雪野之名的路之使役,追蹤消息,去!』一聲喝下,地面上的三角形符紙猛然翻動一圈,連我都還來不及看見它到底是變成什麼東西,三角形變成的一團小黑影急速的消失在我們眼前,好像融入影子般再也找不到了,「大約等幾分鐘他就會將消息與影像回傳。」千冬歲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

  「雪野家的使役?」雷多疑惑的發問了。

  「嗯,我們有專門收集情報的使役,比起一般簽訂契約的飛風來的優秀很多。」感覺好像有點驕傲的千冬歲推推眼鏡說著,「畢竟雪野家也算是靠這個吃飯的,如果用一般的飛風一定會讓人笑死。」

  「褚冥漾應該沒見過飛風。」他直到最近才接觸過這裡的東西所以應該不曉得,於是我向他解釋,「那個是情報收集妖獸中最頂級的,驅使有一定的困難度,但是收集情報卻是又快又準,很多高程度者都很喜歡用。」

  「除了飛風之外,可以相提並論地是柳獸,這個比較平價一點,但是綜合實力只居於飛風之下,若漾漾有興趣的話可以到商店街打聽看看,有時候馴養些情報收集妖獸會對於功課或者任務上很有幫助。」千冬歲笑了笑,這樣說著。

  我沒想過要去找一隻來用,因為有撻可就夠了,撻可的能力不只在戰鬥上,情報收集也滿不錯的,缺點就是他不管看到什麼都想吃,永遠都吃不飽。

  撻可你這個吃貨!

  『嘖!』他發出了很不滿的聲音。

  千冬歲對我們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傳回來了。」然後他示意我們一起往比較不顯眼的地方移動,站定之後才伸出左手,「現在我們會同步看見現場發生的事情,因為是與去到那兒的使役有所連結,所以麻煩三位僅可能不要做出任何會讓使役被發現的事情,多謝配合。」

  一道銀藍色的光球從千冬歲掌心旋轉開來,不用幾秒鐘的時間,銀色的光球落地、然後逐漸出現了立體影像。立體影像大概是芭比娃娃那種尺寸,一大群人圍繞在一起,四周出現了陌生的風景。

  「這個地點好像是山禍之地,明風學院出學校的必經路程。」一眼就看出地理位置的雷多瞇起眼睛,立體影像裡面亂成一團,鬧哄哄的,裡面有幾個穿著深藍色大衣的人,因為之前有看越見穿過,所以一下子就知道那是醫療班的代表服。

  為什麼會出現醫療班?

  「明風學院所屬代表在路上遭受攻擊。」維持著立體影像的千冬歲是閉著眼睛的,不過感覺上他好像也可以看見影像的樣子。

  遭受攻擊?

  某種很違和的感覺冒了出來,剛才聽千冬歲的介紹,明風學院應該是戰鬥系學院才對,那麼為什麼會那麼容易遭受攻擊?不管怎麼想都應該是擅長術法的七陵學院比較容易被攻擊才對。

  就在千冬歲似乎正透過使役勘查的時候,影像中有個人猛地回過頭,視線直直往我的方向掃來。我愣了下,然後完全不敢動。

  「唔!」千冬歲突然叫了一聲,手按著頭、整個身體彎了起來,然後在同時間他另一隻手忽然爆出血花,甜甜的味道勾著我的神經。

  「怎麼了?」褚冥漾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走,上前按著千冬歲的肩膀問。

  「被連結上了。」另一端小人投影上的人做了一個動作,他的手突然在裡面放大,然後握住,整個畫面變成黑色。

  「使役被抓住追蹤了,快離開這邊。」雷多說著,抽出一張符準備拍在地上,還沒動作,冷不防的,他的手就像被電流電到一樣整個抽了一下,他發出吃痛的聲音,符紙從手中脫落。

  『妳以為自己逃得掉嗎?』

  瞪大雙眼,隨著冷冷的聲音傳來,某種異樣感猛然升起,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把雷多推開,可能沒有預料到會突然被推,雷多硬是被推開一大段距離。「千冬歲!」

  我抓住千冬歲的手,原本還投射出人形的畫面變得搖晃不定。千冬歲的表情很錯愕,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接著眼前一黑,周圍的空氣完全地靜止下來。














總算寫到這一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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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6-7-26 21:53:35 | 顯示全部樓層

【特傳】異色月 31無從預料

  「跟過來幹嘛啦你!」我對著自己的腰吼道,但絕不是在跟自己的腰講話。

  「我也不知道啊!」他吼了回來,還掛在我的腰上死都不放手。

  「你們可不可以別吵了……」千冬歲看了下周邊的環境,「我們好像被傳送到校外了,必須小心點。」

  我和褚冥漾同時看了他三秒。

  「放開我的腰!」我往他的頭頂壓下去試圖把人推開。

  「誰知道放開後妳會不會亂跑啊!」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亂跑過!」

  「……」千冬歲扶額。

  不知道為什麼異常堅持的褚冥漾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原本抱著我的腰的姿勢爬了起來,然後我才滿意地把爪子收回去。

  「這裡是……」

  我們被困在結界裡,範圍感覺不大,還看得到結界邊緣像是波紋般的絲線交錯移動,可看不見外面的景象如何,還有我們到底在哪裡。


  「——透過使役連結果然很不方便,一個不小心就抓錯人了。」第四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伴隨著一股濃濃的血味,我愣了住,為什麼……

  「嘛,反正也達到目的了,而且還附贈了意想不到的東西,看來最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看著那雙見過一次就忘不掉的眼睛,我怔怔的開口,「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他把手上的東西……不,他把手上的人丟到一邊,血花隨著身體墜落噴了出來,在地面染出詭異的圖畫。翻上來的臉整個被毀掉,看不出原本的臉是誰。然後我想起一件事,「不要看!」

  遮住褚冥漾的眼睛,我把他往後面推去。千冬歲一步不動,強頂著對方傳來的壓迫,艱難地維持著聲音的平穩,「……那校徽、是明風學院的選手,你是誰?你對他做了什麼?」

  「只是做一些方便我的事而已,啊,為了省事,我把他殺了。」他笑了笑,毫無溫度的眼睛看了下已經沒了氣息的身體,然後又直勾勾的盯著我。「其實我原本只有要找妳,至於多出來的……」金藍色的眼珠往旁邊掃去。

  「千冬歲!」瞪大眼,我趕緊將他推開,然後抽出月華刃把襲來的黑針打掉,另一手揮出璐菲斯特接下對方的攻擊,黑針另一端不斷施加的力量逼得我不得不退後幾步。

  怕波及到褚冥漾,千冬歲拉著他往一旁退開。「你們快回學院——」

  撻可!

  「你們以為有那麼簡單嗎?」他說,接著嘖了一聲往後跳開。

  黑色的影子從地面竄出,龐大的身軀看不出是什麼型態,就這麼擋在我們面前,應該是前腳的地方、蒼白的爪子發著森森的冷光。

  「怎麼會辦不到……」

  勉強勾出笑,我利用撻可的身形擋住他的視線,悄悄的收起月華刃,然後往褚冥漾塞過去,確認對方接過去後便鬆開手。

  月華刃有著吸收力量的能力,換句話說,它就是一種能儲存力量的裝置,某方面來看可能和在鬼王塚看見的水華魔晶石有點像,都能從上面吸收魔力使用,因為本身就蘊藏了大量的魔力所以有時還能做到穩定情緒的功用,就著這點我才把它塞給褚冥漾。

  「吃過一次虧還不夠,現在還想著要擋住我嗎?」安地爾冷笑道,說話的對象自然是撻可。

  撻可哼了一聲,這次說出來的話不只有我,所有人都聽得見,實際用耳朵去聽,才感覺到撻可那低啞的嗓音就像是夢魘勾動神經般令人膽寒,『上次只是你運氣好,這次沒那麼簡單。』

  「哦?還真有信心。」彷彿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安地爾的語氣不是很認真。

  「你到底想做什麼,安地爾?」我移動到撻可旁邊,瞪著他說。

  「妳是指哪件事?」他好整以暇的問,從容的表情讀不出他真正的情緒。「如果是這位紫袍的話,那我可以好心的提醒妳,我們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見面了,不過可能是以另一個形式。」

  說真的,我一點都不在意他想對我怎樣,我只希望他不要每次出現都給我身邊的人帶來威脅。

  「你就不怕我們直接上報大會?」我冷冷地道。

  「呵,你們要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反正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安地爾聳了聳肩,滿臉的不在乎似乎是真的不擔心。

  「——那我要在這解決掉你也不會有意見對吧!」

  冷光一閃,金屬尖銳的撞擊聲衝擊著耳膜。即便我自認速度已經快到讓人看不清、他卻還是能接下我的攻擊——該死!

  雙手斧的刀鋒壓在黑針上一點也沒有壓制的感覺,明明體積差那麼多,而我卻一點也沒有佔到優勢。

  「哈,真是不知天高的丫頭!」

  另一手接下他的膝擊,我手撐著他的膝蓋側身上翻,同時收起雙手斧。安地爾冷哼一聲,直接抓住我往他肩膀刺去的黑刃,硬是從我手中抽走,拿去擋掉射來的箭矢。

  不知何時千冬歲已經拿出了弓,弓弦上還架著一枝箭蓄勢待發;另一邊的撻可守在褚冥漾身邊,這樣看來暫時不必擔心那邊。

  思考之間,安地爾手一翻、黑色的狂火挾帶著十幾支黑針追著我而來。再次揮出雙手斧打掉那些黑針,隨著鏗鏗的聲響針落了一地,但眼睛還是瞄見有一根漏掉插進了手臂。

  黑色的毒素像是惡意般緩緩擴散。

  「實力相差之大妳也看見了,如此一來妳還想要擋著我嗎?」他勾著毫無溫度的笑意,「那些針是用鬼族的黑咒製成的,如果乖乖投降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幫妳解掉,否則毒素是立即的,妳沒有精靈那種體質是絕對無法硬吃下來。」

  沒辦法是嗎?

  我冷冷地望著他,笑了出來。沒中毒的另一隻手翻出風符化出刀刃直接往肩膀插下去,刀刃整個沒入肩窩。我看見安地爾愣了愣,笑容也沒了,身體動了下似乎想阻止我的動作。不給他時間,我心一橫、咬緊牙關就握住刀柄轉了半圈,肩膀傳來肌理被切開的感覺,沉重的聲音隨之落下。

  落地的手臂正在發黑,看見時,黑色還沒爬到手肘,沒多久就整個變黑,斷裂處流出的血液還是有點黏稠的黑色。

  勾了勾笑,儘管很努力地想保持語氣的平穩,但因疼痛而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我,「……何嘗不試?」

  說話的同時我加快了手臂再生的速度,如果要打的話慢慢來肯定是不行,要真如此我沒多久就會落敗,也不用做垂死掙扎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安地爾會放水,但我也不能就此掉以輕心,可能一個不注意,千冬歲和漾漾就會……

  「別忘了,我也是一個戰力。」千冬歲的語氣比我還堅定,認真的態度不容置疑。

  看了他一眼,安地爾的嘴唇緩緩拉出弧度,壓迫感又增強了些,「你們在我眼中都是隨隨便便就能弄死的存在,明知如此卻還是抱著愚蠢的希望嗎?」

  千冬歲微微揚起下巴,一股高傲隨之流露出來,挽弓的手似乎拉緊了些。「這跟是不是抱著希望沒有關係,就只是我想這麼做。」

  「那就來試試看吧。」

  話音一落,千冬歲鬆開手將箭矢直射出。我往安地爾的方向衝去,而安地爾朝著千冬歲過去。

  『第三陣型、結禦!』

  千冬歲在射出箭矢的瞬間甩出三角符紙往地上用力拍下。並排的錐形物破土而出,斜斜的往前方刺去,硬撞上的話就會落得被貫穿身體的下場。

  當然沒那麼簡單就中招,安地爾先是閃掉箭矢而後架出了結界,但不是用在自己身上而是用來把千冬歲的術法反彈開,然後自己往後一跳。趁著他退開,追在後面的我把雙手斧往地上插下當作支撐點,接著身體一旋,右腳往安地爾的後背踢去。

  沒有閃過這踢擊,原以為成功攻擊到他的我馬上就愣了。他在接下攻擊的同時側過身抓住我的腳踝,像是要把我甩出去一樣猛力一拉,如果死撐著可能會脫臼所以我就讓他把自己拉開,但最後我沒有被甩出去。

  白色的尾巴緊緊勒住他的脖子,免去了我離他太遠、使他有機可乘攻擊去千冬歲的結果。藉著尾巴的力量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過來、接著雙腳併攏往他的胸口踹下,同時鬆開勒住他脖子的尾。

  被逼得不得不退後半步,安地爾很快地站穩,然後架出新的結界掃掉接連往自己射來的箭矢。

  「你們還真不死心。」他冷冷一笑,細長的鳳眼掃向我,「先讓妳失去意識然後把妳的使役殺掉,我再來慢慢解決另一邊的東西。」

  只是讓我失去意識……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懂他了,我以為他存心想殺了我。

  到底是他真的仁慈了,還是另有居心?

  「想都別想!」

  喚回落在遠處的璐菲斯特,我往千冬歲的方向過去擋住安地爾,雙手斧橫在胸前準備接下攻擊。

  然而出現了在所有人預料之外,我和千冬歲沒反應過來、安地爾也沒有預料到的事——


  ——水色由下而上的沖了出來、沖高到大約十幾公尺的高度形成一道牆擋住了安地爾的攻勢,水瀑猛烈得看不清對面的景象,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我們被水瀑的牆給包圍住。


  『現在可以開傳送陣。』撻可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等到我們注意到時,他已經張開陣法,就等著發動了。

  我和千冬歲齊愣住望著水牆,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突然出現的東西……不,安地爾還在外面,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雖然有點疑惑結界似乎還在、可以直接開傳送陣沒問題嗎……但既然撻可說可以那應該就是可以,於是我們趕緊站進了陣法的範圍。

  然後我們就這樣掛著一身的傷口回到學校。


  ☽


  被當面闖空門的夏碎一臉懵逼。

  他旁邊有個很可愛的小女孩,金色的蛇眼睛讓我想到格林;發現我們突然冒出來時瞪大了眼睛指著我們大叫,「啊!」

  「我們不是壞人!」我舉高雙手大叫。

  「妳拿著斧頭想騙誰啊!」褚冥漾發出吐槽,我趕緊將武器收了起來。

  「……」千冬歲扶額。

  「我認得你們!」小孩完全無視我們的爭執,一根肥短的手指指著我們,「黑袍的跟班。」

  並不是!

  千冬歲瞇起眼,「為什麼紫館……」他說到一半就看見夏碎,然後不知怎麼突然閉起嘴。

  我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也看出來這小孩是詛咒體了,就不知道為什麼夏碎會用這種東西。

  似乎正在整理東西,看了我們一下,夏碎回復平靜的樣子,鎮定地把盒子擺回進櫃子裡,然後才把壁櫥門拉起來。

  「先前從亞里斯的伊多身上取下的詛咒體,我嘗試給她改了咒文排列後就是這樣子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性,可以放心。」夏碎衝著千冬歲一笑,後者愣了一下後低下頭。夏碎沒再管他,轉頭拍拍小孩,「去泡茶跟拿醫療箱過來。」

  小孩說了聲好就咚咚地小跑步離開了。

  他這一說,我才發現千冬歲手上的傷口還在淌血,恐怕是因為剛才拉弓的動作不斷拉扯傷口才無法結痂。

  「請坐吧。」他轉過來,微笑著這樣對我們說。

  千冬歲一聲不吭地在和式桌旁邊坐下來,直挺挺的像個軍人一樣,然後我發現他和夏碎其實還滿像的,不管是動作還是身形,兩人坐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兄弟。

  我和褚冥漾也坐了下來。「不好意思夏碎學長,我們不知道這裡是你的房間……」

  是說,不知道雷多那邊怎麼樣了,剛才好像看到他被傷到……

  「我明白,移動陣啟動時如果上面有血,不指定地點的情況下,十之八九會傳到血緣關係最近的人附近。」接過小孩搬來的茶具,夏碎很熟練地開始沖泡起茶水。聽了他的話我才確定他們的確是兄弟,但中間有種難以言喻疏離感。

  可是看夏碎的感覺並不像是特別討厭千冬歲,不知道是有什麼原因才這樣。

  「看來你們惹上大麻煩了,有鬼族惡意的氣味。」打開了小孩拿來的醫療箱,裡面林林總總擺滿了藥罐,夏碎拿了幾樣出來,還有紗布等等的東西。「把手伸過來,千冬歲。」

  千冬歲很乖地把手伸出來橫過桌子。

  夏碎花了點時間替千冬歲處理傷口,處理完後前者便將醫療箱收了起來。「你們剛才似乎經歷了一場戰鬥,應該不介意在這休息一番吧。」

  「呃……那就打擾了。」我瞄了下褚冥漾,他的眼皮已經開始要閉不閉的,感覺好像快睡著了。

  若沒猜錯的話,剛才的水瀑應該是他搞出來的,但他本身不會用那種東西,所以我在猜是不是他和幻武兵器簽訂契約了。

  「毋須在意。」夏碎微微笑了一下,「你們喜歡吃點心嗎?最近風谷的翼族送來點心,很好吃。」他看了下金眼小孩,小孩立刻又往後面跑去準備。

  沒一會,桌上就出現一個大點心盤,上面擺滿五顏六色的小點心。

  茶水的氣味飄散在室內,儘管緩和了我們緊張的情緒,然而氣氛仍是很乾。

  想了一下,我還是無視氣氛悄悄地伸出手拿了一塊糕點,另一隻手扶在下面避免碎屑掉落,然後往褚冥漾那邊遞過去。

  從恍惚狀態被驚醒,他愣愣的看了一下我的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我翻了翻白眼,「張嘴。」

  就算進來學院有段時間能力也有增長,但他的持久力果然還是有待加強,現在有食物可以吃正好塞一點給他補充體力。

  畢竟我可不想最後是扛著一個人走出宿舍的。

  接著他驚愕的望著我,遲遲不把點心接過。煩耶!

  不耐煩之下我直接扳開他的嘴巴把東西塞進去,然後他也不得不吞下,好像還不小心噎到,拿起了夏碎給的茶水狂灌。

  忽然,某種熱烈的視線感從旁邊投射過來,反射性的扭過頭去看,剛才的金眼小孩正眼巴巴的望著我,還張著嘴巴,彷彿要滴出口水。汗,她是想吃點心嗎?

  「呃……來吧?」我試著朝她招了招手,對方居然就真的繞過桌子,咚咚地跑了過來。

  於是就變成我盤腿坐,然後小孩坐在我腿中間的畫面。我沒忘記她其實是想吃零食,所以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著點心餵食。

  啊啊啊,這小孩真的好可愛,軟軟的好好抱。

  「哥……」無視我們這邊的溫馨畫面,千冬歲突然開口,「你什麼時候回雪野家?」

  聽著他們的話,我抱著小孩準備起身,但還沒完全站起來,夏碎就拋來這麼一句話,「啊,你們不用迴避,不是什麼不能聽的事。」

  才發現褚冥漾也有走出去的打算,聽了夏碎的話,我們也只好再坐下來,我也繼續餵食黑蛇小妹。

  接著這一呆就坐了十幾分鐘。


  褚冥漾一直死撐到最後才睡著,結果我還是必須扛著一個人回去,先帶去醫療班可能比較好。

  我想先把月華刃放在他那邊或許對他會有點幫助,它本身的魔力對恢復精神很有用,明天還要早起,他如果到那時都沒醒的話會有點麻煩。

  一邊想著,我和夏碎道了別後就扛起褚冥漾準備走出紫館,千冬歲在不知不覺就已經出去了,不知道走了沒。

  「玄,等等。」

  我愣了下才回過頭,「夏碎學長?」

  他叫住我會有什麼事?

  「妳喜歡吃點心嗎,拿一些回去吧?」

  「誒?」我驚呼了一聲,「真的可以嗎?」

  接著又是一股熱烈的視線傳來,我才發現剛才看見的金眼小孩縮在夏碎背後,眼神不知道是怨恨還是期盼……

  「沒問題的,我這邊還有很多,妳可以拿一點回去。」夏碎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聽到還有很多,金眼小孩的眼神攻擊感覺沒那麼強烈了。

  「唔……那就謝謝夏碎學長了。」我向他道謝,得到回覆後,夏碎便轉回屋裡,從廚房翻出幾盒像剛才看到的點心的東西用四角巾包起來打結,然後走出來遞給我。「謝謝。」

  我看了接過來的東西一下沒有馬上離開,夏碎立刻就露出疑問。「呃……那個,我以後有空可以來找她吃點心嗎?」

  然後我看見金眼小孩露出星星眼。

  夏碎隨即露出瞭然的笑,伸出手拍了拍小孩的頭,「可以的,要過來時再跟我說一聲就好。」

  「小亭以後也可以去找她嗎?」金眼小孩……自稱小亭的小孩抬起頭,期盼地問。

  「沒問題。」夏碎微微笑著,隨後看向我,「玄好像很喜歡小亭。」

  不,其實我還是很怕蛇,什麼都還好就是怕蛇,但是她長得太可愛了所以能夠接受。沒說出實話,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出來。

  最後離去前,我想起了明風學院的事於是便向夏碎提起。聽完之後他露出凝重的表情,以「會和冰炎討論」作為結語。

  既然夏碎這麼說了我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的確是什麼都不能做,也沒有任何證據指出鬼族動手腳,而且我們還不知道被幹掉的是誰。

  只能等到比賽當天……

  出了房門,才發現千冬歲還留在外面沒有自己先走,「抱歉。」


  「我跟夏碎哥是同父異母的小孩。」

  出來紫館一段路後,在前往保健室的路上,我都還沒問起,千冬歲自己就先說了。

  「夏碎哥的母親是正室,來自於同樣名門的藥師寺家族,我母親是偏房,是雪野家不知道從哪邊找來後補的偏房。」開始陷入自我回憶當中的千冬歲也不管我有沒有在聽,很自動的把他家的料全爆給我聽,「雪野家的家主只會有一個,端看出生時候與生俱來、雪野家代代相傳的神諭能力,夏碎哥身上沒有,一年之後我母親生下我,神諭能力在我身上被證明了,大哥跟他母親在父親心中馬上沒有地位。」

  「他們只在雪野家多待了五年,某一天就突然離開了,離開七日後夏碎哥的母親馬上傳來死訊,後來就跟雪野家斷去聯絡,我也是在當初入學時候才知道夏碎哥就是在這邊就讀,勸說了好幾次,他就是不肯回來正籍。」

  怎麼說,原本還以為應該是像後宮劇那樣,勾心鬥角一番後側室把正室幹掉,原來沒那麼複雜,是我想多了。

  「夏碎學長家族是做什麼的啊?」先前因為好奇所以去調查了一下千冬歲家族的產業,知道他們是做類似言靈的東西,可是夏碎學長……感覺跟冰炎很像,什麼都學、什麼都很拿手,沒有看過他最常在用什麼、擅長什麼。

  千冬歲看了我一下。

  「不方便說也沒關係。」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那個問題其實滿不尊重人家隱私的。

  「是做替身的,藥師寺一族擅長替人除災解厄,專做替身之類的法術。」沒想到千冬歲毫不保留的告訴我了,「我聽長輩說,夏碎哥的母親做的替身就是我父親,在她離開家的第七天我父親立刻被咒術刺殺,結果轉嫁到他母親的身上,當晚立即死在藥師寺的住所中。」

  「……」我盯著他,有點被驚嚇到。

  「我知道替身的危險性,所以要夏碎學長趕快回雪野家,這樣不對嗎!」 千冬歲開始有點醉酒歇斯底里傾向。

  轉開頭看著校園的景色,我想了想,半晌才接著他的話回應。「或許他真的很喜歡藥師寺的家族吧?」

  好吧,聽起來是滿怪的,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了。

  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千冬歲打住話題,「小月,就說到這邊了,記得今天的事情別跟別人透露,就連學長也不可以,如果妳亂說出去,就算是小月我也……」

  也怎樣!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立刻應允「絕對不會說出去」。


  後來我們在醫療班分開。

  輔長似乎因為競技會的關係很忙所以不在學校,現在在保健室裡的是一個不認識的藍袍。隨著他的帶領下,我扛著褚冥漾轉進配有病床的地方,然後把人放在床上。

  站在床邊看著躺在上面的人片刻,我盯著他開口。

  「別裝了,你醒著吧?」

  從心跳和呼吸的頻率聽來根本就不是人類睡著時的狀態,這傢伙擺明就是醒著的,方才和千冬歲的對話八成也全聽進去了。

  「什麼時候會開始耍心機了啊……」倚著床緣坐下,想了想,我乾脆把褚冥漾的肚子當枕頭,就這麼橫躺下來,後腦枕著他的腹部。

  他睜開了眼睛,眼皮腫腫的看起來還沒完全清醒,似乎還在有些昏沉的狀態。「玄月……」

  「什麼事?」

  「我剛才夢到奇怪的東西。」

  聽著,我頓了頓,「說來聽聽。」

  放空心思準備聽他說話,結果沒想到他還沒說出來,眼皮又緩緩闔上,呼吸也趨於平穩。

  ……這傢伙是躺到床就好睡了是吧。我翻了翻白眼,雖然無奈但也沒辦法,乾脆就站了起身,離開前順手替他拉上棉被,確定有好好把胸口以下蓋住才離開。


  拉開病房的簾幕,才發現有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外面不曉得有多久,然後一點聲音都沒有連我都沒發現。

  糟糕,難道是太累了,感官全都下降了嗎?

  不過讓我更意外的是,外頭站著的就是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想找的人,「小哥?」

  他穿著的是便服,貌似沒在工作。看見我走出來時,他藍色的眼睛一直盯著我看,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好幾次都張了嘴,卻沒有吐出任何字句。

  「怎麼了?」我再問了一次,感覺嵐有點怪怪的,可是說不上來是哪裡怪。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

  「……格林剛才傳來術法訊息,說在明風學院遇襲的地點感覺到你們的氣息。」終於組織好語言,原來他想說的是這件事。

  「發生了一點意外……」我拉了下頭髮,不小心拉太用力就把馬尾扯鬆了,乾脆就把頭髮整個放下來。

  剛才的事讓我還餘悸猶存。是說原來格林也有過去,動作還真快。

  「我知道。」

  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嵐的聲音有點沙啞現在才查覺,但回過神時,他卻又勾著微笑,看不出任何異樣——除了明顯很不平穩的情緒。

  「……嵐,我沒事。」因為不曉得他想聽的是什麼,想了一下,我能說的也只有這個。

  他盯著我,一直盯著盯了很久,好一會才伸出手,笑著在我的頭頂拍了兩拍,「嗯,沒事就好。」

  縮下脖子,我瞇起眼、拉開了嘴角跟著笑出來。

  ——這時的我只是抱持著疑惑並沒有感到太在意。直到許久以後的將來,我才理解到當時嵐的表情是多麼令人難過,而我絲毫不覺。













持續拆梗中(有嗎
最後再來一點點不太重要的小梗(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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