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綺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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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特傳】黑與白的世界、幕四十一 干擾者(3/5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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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5-11-5 00:20:58 | 顯示全部樓層
gl4jo6 發表於 2015-11-3 17:53
等到更文了=V=
事情好像又複雜了起來......
漾漾好可憐總是狀況外XD

啊哈哈 複雜情況應該不會比之前嚴重XDD
漾漾是呆萌霸主((捧臉
作者們頭疼+1
要等寫完文過段時間比較能看出自己的疏漏在哪裡...
有時根本看不出 因為潛台詞都在心裡QAQQ
耍廢~www而且下禮拜要期中考 結果才有心情打文
根本是自己坑自己QAQQ(掬淚
彌希姊的文還來不及看...考完試就來跑去看~www

點評

下禮拜期中考,有心情打文+1 QAQ 坑自己QAQ 慢來XD  發表於 2015-11-5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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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樓主| 發表於 2015-11-5 00:23:44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綺旖 於 2015-11-14 12:43 編輯

幕三十五、消轉氣息


「你怎麼知道契約之人是然?」
「儲存在戒指中的黑色之力一直與我們世界聯繫著力量,黑色毒素的氣息自然會被記憶起傳遞給我。」冥的睫毛顫抖,隱住的表情看不透情緒。「我知道黑色氣息的來源,可利用陰影在世界上探尋不到擁有同樣氣息存在的人,我便判斷成是被遺留的上代資訊。」
「我看見這個陶瓷之後,我查覺到有你和……姊姊的氣息在上頭,但是卻和……冥玥姊的氣息不同,所以我懷疑有進行氣息消抹作業。」
「氣息消抹作業在我們那裏並非少見,因為是黑色當道的世界,幾乎在外頭行走的人都會至少消轉移一遍氣息,以免族內有奸細將氣息記憶外露,如果是家族高層一生中更會消抹多次氣息,而通常消抹氣息後的舊資料大多會進行摧毀作業,之後族內不會再對其進行氣息記憶,如果有密地需要記憶直系血親,通常都是由血液或靈能訊息進行刻印及開啟。」
冥雖然說著話,眼神卻是呆呆地望著遠處。
「剛才我釋放我的氣息,與戒指內的氣息相撞,發現有大半會被接受融合……只有血親在消轉氣息之後,仍然可以融合,其他人都會被強力反彈,若是放出氣息的人能力越強、反彈力越大,這也是我以前從未進行氣息相衝的原因。」
「假設當時在那場屠殺中,有人救了被殺的妖師一族,並且同時,歷史與命運是相似的話,姊姊的氣息被消轉後,應該會和冥玥姊一模一樣,但這與戒指內黑色毒素的主人不符,所以可以排除其可能性。」
「這樣,那些當年被殺的族人當中,和我有血親關係的人只剩下一個人了。」
冥將視線拉回到然身上,臉色慘淡蒼白。
「你和哥哥的氣息是一樣的,說明你不曾消轉氣息過。所以,只要用水晶實驗就好,你將一部份氣息記憶存入水晶內,進行消轉後的結果如果可以完全承受戒指內的黑色毒素……」冥閉緊唇,沉默。
「但是你不是說利用陰影在世界上探尋不到相同氣息存在的人嗎?」我疑惑。
「我探尋的是活的存在。」冥摸了摸戒指,我詭異地看到戒指似乎自己動了動、去蹭冥的手指……我汗顏。如果是我一定把它丟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白陵然……誰知道他究竟是死、還是被安地爾用其他手法救回來了?我沒記錯的話,羅耶伊亞家族也有一個活死人,只不過活過來的身份是妖魔使者,在世界上探尋他的名字的話,也只會顯示已亡佚,然哥哥他說不定也是這種情況,就這樣被我忽略他還活著的事情。」
我看著冥,卻覺得冥那麼悲傷悵然,是因為然還活著、卻不去找他的關係。
因為如果是我,我會感覺、然他是不是討厭我了?
然靜靜看著冥,半晌,低下頭將氣息緩緩輸入水晶中,冥怔怔看著一抹色彩浸染水晶,不自覺的勾起笑。
「果然是天空藍嗎……」然輸入完畢後,將水晶遞給冥,在冥伸手接住水晶後反手抓住冥的手,冥看上去有點詫異,褪去不少呆滯感。
然淡淡地說:「你是我的弟弟,所以我絕不會傷害你。」
冥的手用力顫抖一下,深深地看了然,才將擁有著然氣息記憶的水晶包裹在掌心,水藍色的力量微微發光。
然看了眼我,眼神很溫暖的笑了笑。
我摸了摸心口處,看著剛好瞥過來的老姊,老姊朝我勾起嘴角,並非常常嚇我的冷笑,而是溫柔寵溺的笑容。
下意識抓緊拳頭,忍住眼眶的熱度,我深深的感受到,我是被愛著的。
或許,冥的到來並不只是轉折他的命運,同時也是我的命運轉折點,讓我看清自己的心意、讓我看清楚多少人關心著我、讓我明白我擁有很多很多的一切。
我自己想要的也不多,只是希望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都能夠過得很幸福。
冥的掌心閃爍著水藍色光芒,在水晶外形成透薄膜,逐漸地,水晶的天空藍被抽空,吸收到水藍色之中,裏頭的那塊水晶越透越白、幾乎和未用過的水晶相似,此時冥的手勢一個收攏,他啟唇低低誦吟著消轉咒,手勢又一個變化、形成像爪子似的模樣,將那些被吸收的天空色又從水藍中逼出,輸入到水晶中。
我張大眼看著被煉化的顏色,居然不再是天空藍,而是比青草淡的淺翠色。
冥頓時氣息有些不穩,幸虧學長反應很快,立刻用力一抓冥的肩膀,試圖讓他回過神,以免氣息再度暴走。
冥深呼吸,立即將注意力集中在水晶上,額上淡薄的汗水沿著他的臉頰滑下。
最終,水藍色的力量收回,冥看著掌心中小小綻放翠色光芒的水晶,僵直很久的肩膀陡然一鬆,無力垂下。
雖然消轉氣息作業完畢,因冥的沉默,氣氛仍充滿凝重。
「冥,你不融合看看嗎?」老姊抱著胳膊,淡淡地開口,臉上表情卻似乎說著果然如此。
「……」冥無神的看了眼老姊,機械動作似地,一臉麻木將戒指中的黑暗毒素逼出,一面催動閃耀著淡翠色的水晶。
幾乎是水晶被催動的那一瞬間,黑暗毒素洶湧地衝入水晶之中,從戒指中抽出的黑色毒素,意外地還與烏鷲散逸在湖之鎮的黑色之力量值一樣多。
只是被記憶起的黑色毒素就如此龐大,那在冥的世界裡,黑色毒素的蔓延該有多廣泛了?
我不敢多想、也不敢問。只是看著冥坐在沙發上,神色怔忪無神地盯著水晶。
「噯,你們都在做什麼呢?怎麼都站著?漾漾的學長啊,來來來,這是阿姨自己做的鬆餅,小冥,噯你臉色這麼那麼蒼白,一定是都吃外食不營養,過來吃點東西,阿姨自己做的,不添加防腐劑哦。」老媽一掀門簾,嚇得我瞪大眼看著她,又迅速瞄了眼其他人。
可惡!看他們一臉淡定果然知道老媽過來了,居然都不跟我講。
「漾漾、你怎麼傻在這裡,不吃啊?那我都給小冥吃。」
我瞪大眼急忙叫:「我要吃!媽,我難得回來一次欸。」居然給冥不給我吃!
老媽臉色一變,惡魔冷笑重出江湖:「你也知道你『難得』回來啊?」
呃……
「哼,臭小子,下次回來我再做給你吃。小冥,多吃點,你看看你的臉色……」
「老媽!」啊啊我的鬆餅啊!
「……謝謝阿姨。」
我頹喪的鬆開肩膀。算了,看冥笑得那麼開心,也算是功勞一件吧。
眼前突然出現半塊的鬆餅,我委屈地抬頭看坐在旁邊的學長,他無奈的眼神擺明說著:你這個甜食控。
趁老媽還沒轉過頭來,我一把抓著學長的手,吃著他手上用餐巾紙包著、還熱騰騰飄著香氣的鬆餅。外脆內軟,老媽還加了牛奶,一股奶香味飄散,讓人更加垂涎三尺。
老媽轉過頭,看我抓著學長的手吃鬆餅,一怔,隨時挑眉。
「漾漾啊,你怎麼搶你學長的東西吃,太沒禮貌了。」
「阿姨,沒事,我吃的比較少,褚既然愛吃甜食就給他吃吧。」我眼眶冒淚的點頭,一邊感動著享受鬆餅的極致口感。
不過……
老媽若有所思的眼神讓我頭皮發麻,我只能趕快把鬆餅塞完,再鬆開學長的手腕。
學長!你居然故意不鬆手讓我一直抓著你吃東西!老媽一定覺得很奇怪啊!
冥看我欲苦無淚的鬱悶表情,居然挑眉笑的更開心,連剛才眼中的抑鬱都掃掉不少,根本是把他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嗚嗚嗚。
「漾漾的學長啊,漾漾雖然愛吃甜,但是也不能讓他吃太多,會胖。」老媽手撫著臉頰,一臉困擾的說。老媽,你這姿勢太少女了,不要看到帥哥就這樣。
「我知道,我會好好的監視他。」話未完學長還瞟我一眼。
誰吃太多!我才沒有!而且誰胖了!我、我……這學期才胖兩公斤而已……
我回瞪學長。
明明是學長這個月幾乎每禮拜都會給我很大一盒的點心,都很稀奇又好吃所以我無聊時候就會啃著,雖然不知道是哪來的……嗯?等等?
當初雖然疑惑學長他不喜歡吃甜食幹嘛還買一大盒甜點,但我以為是任務對象的回禮就吃得很開心……現在想想、呃、該不會是學長知道我喜歡吃甜的、那時又開始交往了、學長所表現出的示好手法吧……?
我抖了抖肩膀,抹把臉。
不管了,總而言之這學期會胖兩公斤都是學長的錯,嗯,就是這樣。
「漾漾的學長、呃……哦對,冰炎是吧,噯你看阿姨年紀大了都記不起來了。」老媽很和藹的拉著學長坐下,我一臉驚悚的看著老姊和然,老姊瞇著眼回瞪我,然卻是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等等,不、會、吧?
「冰炎啊,我聽小玥說,你們家有混外國血統?難怪你長得很好看……啊,你們家只有你一個小孩啊?哦哦、難怪你看起來很獨立,我們家漾漾上面有小玥幫忙扛著,你看,嘖,一個男生這麼怕姐姐像話嗎?」
老媽啊啊!惡魔老姊我比不過啊!
「我們家漾漾啊,從小就比別人衰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啊……」老媽拉著學長的手拍了拍,一臉感慨。「他就是我們唯一的小兒子,是我們家最小的孩子,雖然說他爸常常在外顧不到他,但是我啊、小玥啊,都是把他當作我們家的寶……」
呃啊啊啊老媽!
「那個、媽……你在說什麼啦……」
「呿、別吵!廚房還有鬆餅,再去拿,你剛剛只吃半塊吃不夠吧。」老媽嫌棄地朝我揮揮手,繼續跟難得有耐心的學長說話。
我很尷尬啊老媽!
「別看他老爸長年在外,那也是因為他想給小玥和漾漾比較好的環境……唉,小時候漾漾常常受傷,他爸打電話回來都是問漾漾是不是有受傷了,需不需要挑比較好的藥,以後留疤怎麼辦……我就說啊,這漾漾也不是女孩子,留疤也不會怎麼樣嗎……我們家雖然沒說很有錢,住什麼什麼帝寶啊之類的,但該花還是得花,漾漾他也算我們家細心從小養到大……」
老媽你剛剛明明還忽視你兒子我的說。
我撇過頭,揉揉鼻子,無奈地看著老姊,趁老媽背對著朝她用口型說話。
『你幹嘛跟老媽說啦!』
老姊冷冷勾起嘴角,我連忙一低頭,躲過了老姊以風削過來的刀刃,一不留神小腿前脛骨撞到桌子。
「嘶──」
老媽不悅的轉過頭來,那雙銳利之眼一瞪。「漾漾啊,你在做什麼啦?動來動去的。啊我不是叫你去吃鬆餅嗎?傻站在我後面幹嗎?」
「我……」老姊搖頭,朝我擺擺手。我只好吞下反駁,摸摸鼻子到廚房去。
「阿姨做的鬆餅很好吃,以前在外面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鬆餅,我還可以再吃一塊嗎?」一直沉默看戲的冥倏地站起,朝老媽笑著。
「啊,要吃就去吃啊。漾漾啊,帶你同學去廚房。」
哦了好長一聲,我看著冥右手不著痕跡的比個手勢,接著看我,挑眉一臉你還不帶路的模樣。
我只好認命地在老媽一直不停碎碎念的背景音樂中,帶著冥到後面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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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爆字 大概可以抵上我一個月的稿子的意思嗎ww(推臉
剛剛被室友發現是腐女了QAQQ (被投以關愛眼神

寫起漾漾和學長的感情戲 感覺心裡爽爽哒 ((捧臉+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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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樓主| 發表於 2015-11-12 13:11:23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綺旖 於 2015-11-14 13:21 編輯

幕三十六、心意



冥一到廚房,很熟練的從口袋拿出水晶──剛才消轉氣息用的特殊術法小水晶也是口袋裡拿出來的,你的口袋是四次元空間嗎?ㄤㄤㄤ的那種。
也沒見冥做什麼動作,只是輕輕在水晶邊劃過一圈,水晶便亮起水藍色,隱隱約約有聲響從水晶內傳出。
『……漾漾雖然內向點,但他是個好孩子。冰炎,你知道阿姨在說什麼嗎?』
老媽,你現在是在開始逼供學長嗎……為什麼我莫名的想到、帶女朋友回家看父母的感覺……
『我知道。』唔、學長的聲音很平靜呢。
『小玥有告訴我,你的父母親……唉。但是冰炎你應該去找更好的女孩子,漾漾我也知道他比較喜歡溫柔一點……』
『我知道。』學長猛地打斷老媽。我忍不住吞口口水。
『您可能認為我是一時錯覺,將我對父母的孺慕之情轉移到褚身上,因為褚身上確實有溫柔的特質,從您的身上我也能察覺到。』
學長以很緩、很緩的語調說著。
『我也曾質疑我是不是誤會了,從友情、上下輩的照顧之情、宿舍相近的照應、以及打工的同事之情等等,每一種感情由於我們兩個生活中太多彼此重疊,而產生的感情混淆。』
我斜線看著冥熟門熟路打開冰箱,拿出冰棒開始吃,他還一臉奇怪我為什麼不吃鬆餅。
……這是我家,冰箱不要開得那麼自然。還有,男朋友被老媽質問的時候是要吃什麼鬆餅啦……
我頹然半趴在桌上,頭側枕手臂,看著水晶飄浮在空中閃著淡淡的水藍光,聲音仍然流洩,呼應著另一端我聽不到的談話。
『對於褚的感情,我思考很久。確實,褚並不精明,常常犯迷糊,偶爾會鑽牛角尖,對於自己沒有自信,也不相信自己可以很完美的做好事情……』
我滿臉黑線的聽著。怎麼辦,好想嗆學長。
『但是,』學長的嗓音很穩,不啞,每次都讓我有種安心的感覺。『那些我都不在乎。他到了學院,交到要好的朋友後,他主動開始改變自己。我看到的是努力試圖改變內向自己的褚,縱使很多事情需要學習、縱使很多事情仍接二連三發生,他雖然常常會抱怨會吐槽,但是他仍是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甚至是為了他人著想,去做那些根本與他無關係的事情。』
我恍惚地在腦中飄過當年湖之鎮,學長兩手圍著圈、朗聲念著百句歌的情景。
學長你還敢說我?那時你根本是義無反顧犧牲自己啊!
每每想起那一幕,心口就會發疼,像渲染的水滴、漣漪般逐漸擴大,最後似疼入骨子地讓人難受。
我把臉埋在手臂中,眼眶有點發熱。
天啊,這幾天淚腺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黑色之力的影響難不成還自帶開啟淚腺的功能嗎……
『褚為別人設想,那股溫柔的特質吸引我。褚因為小時候總是發生很多意外,所以他更會努力,去學習著那些他不曾學過、艱澀的課業,認識很多前輩,卻不會投機取巧,踏實的吸收知識。因為以前很少朋友,所以褚對待朋友更加真誠,為了朋友甚至不顧危險,我看了都想罵他一頓。』
學長停頓,水晶另一端傳來無聲。冥舔著冰棒,在我旁邊一樣半趴在桌上看著水晶,讓我好想把他推遠一點。
『……我想了很多,後來,我回歸了我自己的問題──我究竟喜歡上褚的哪一點?』學長淡淡地打破沉默,繼續說著。『他的生活、特質、習慣,都如呼吸般融入我的生活,我喜歡他身上溫柔的感覺,我喜歡他帶給我像家的溫暖,他有時候的想法讓我感到失笑,有時候又單純的可愛……很多很多,這些習慣的積累不是一朝一夕造成,而是我自己想去抓住我們所有的生活片段。』
不知道為什麼,我眼前突然浮現出那一天的場景。
當時意識很模糊,腦袋一直覺得景物在晃、又覺得沒有。當下我清楚我自己有點醉了,加上大家在飯局上又是一頓胡亂吵鬧,我早就被吵到混亂了思緒。
對於扶著我的學長,雖然不好意思,但又覺得趁機可以肆意讓學長幫忙,有種莫名優越感,於是我便繼續迷迷糊糊地讓學長拉著我回房間。
學長打開門後,我推開學長,搖搖晃晃地走進去客廳的沙發,不客氣地趴倒。
『你不洗澡嗎?』我勉強抬起頭,看著學長抱著胳膊看我。
也不知道當時是不是理智線斷了,我居然盯了學長好半晌後、說了事後自己覺得很羞恥的話。
『學長……我好累……你幫我洗吧?』
學長的表情因為背光看不清,但有片刻房間內是安靜的。當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時,學長突然很用力一扯我的肩膀,害我嚇醒大半。
『褚,我似乎喜歡你。』
『……哦,哦,是喔。』我呆呆地看著他,過了好幾分鐘才回過神。『……啊?等、等等,學長?你剛剛說啥毀?』
『你要和我交往嗎?』
『…………嗄?』我難以置信地瞪著學長,原本很想釐清學長到底是認真與否,但在腦袋脹痛、太陽穴抽疼與眼皮打架的情況下,我真的難以控制想睡的感覺。
『學長、我很想睡覺……』
『你先回答要或不要。』
『………好啦好啦……』
如今回想起來,自己突然覺得挺丟臉的。學長大概覺得我很呆很傻吧。
隔天早上因為宿醉沒想起來,晚上學長突襲我房間、我嚇得差點把正在玩的遊戲給滅團。在學長一臉「這是你答應的」的冷笑中、腦中仍充斥著不可置信的情況下,交往的事情默默就定案了。
一個月裡,我不只一次質疑是扇董事的惡作劇,甚至連學長惡作劇的可能性都想過,摸不著頭緒地半攙和在這件事中。唯一最困擾的大概是學長偶爾的親暱動作會讓我臉紅。
拜託、被一個帥到接近美人程度的人抱,就算是男的也會臉紅!
後來舞會的事情,學長的許多舉動與表現算是讓我真的明白、學長是認真的。
學長的個性,幾年下來我也琢磨得差不多,這種事他不可能拿來開玩笑─這也是為什麼我當初會更加困惑的原因─加上自己也常有偏袒學長的行為,這兩三天在宿舍中我認真思考過我是否喜歡學長。
其實我和學長的答案差不多。
『他就是我生命中的空氣,剝離之後我便不能呼吸。』學長沉穩的嗓音將我拉回現實。我下意識伸手想觸摸水晶,就彷彿這個舉動能與另一頭的那人、傳遞我尚未說出口的心情。
已經習慣了有他的日子。
若是「有」融入骨子中的「無」,當它的存在消失,那麼被硬生生拔掉的另一半、「無」會被反常地凸顯出來。
我沒辦法去設想沒有學長的日子。無關被照顧、無關指導者、無關各種情啊愛啊之類的,而是太習慣有彼此的生活。
習慣造成了我們對彼此的依賴。
雖然我仍對學長對我的感情產生過程,仍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大概知道我自己一直隱藏在心靈最底處、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以至於以往都從未發現的想法……
「已經不僅僅只是喜歡了,他就是我生命的一部份。」冥咬著蘋果,口齒倒是很清晰的冷淡斜眼看我。
……我就說這是我家!你不要這麼隨意的拿東西來吃!哪來的蘋果啦!
我無力又倒回桌上趴著,咕噥:「說什麼生命的一部份,太誇張了。」
冥一臉嫌噁,居然還拿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墨鏡戴上,冷言冷語:「不要再放閃光,我眼睛都快瞎了。」
我恨恨地丟了塊鬆餅,冥手腳很俐落的接住,啃完蘋果後繼續吃。
靠,讀心之外還手腳俐落,火星人都不給人活的啊。
我撐著頭,難得心中浮起一抹惡意,漫不經心看著一臉無趣的冥。
「你打算和颯彌亞怎麼辦?說我們放閃,你們也差不多吧?你也喜歡颯彌亞不是嗎?」冥將鬆餅送入口中的動作一頓,視線緩緩的盯向我。
嗯,很完美的皮笑肉不笑。
「還需要你管嗎?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吧。」
「然的事呢?你打算怎麼做?」這個我就真不是開玩笑了,而是嚴肅地看著他。
冥塞完鬆餅,拍拍手上的碎屑,眼神更加冷淡:「這已經是我們的事了,你們不要插手,也不要多問。白色世界縱然使我們的命運可以被逆轉,終究,黑與白是分隔的不同世界。」
黑與白,由古至今,便是涇渭分明。
即使曾經擦身而過,終究仍是需要走回既已的道路。
「那總該跟我說說,你對颯彌亞的感覺吧?你們兩個總是不清不楚,我在旁邊看都覺得可怕。」每次颯彌亞獻殷勤腦袋都會自動代入學長、然後就惡寒了……
冥白眼我,冷淡的表情鬆動,換上不耐煩與無奈。
「你什麼時候也那麼八卦?」
「你難道自己不知道?」我挑眉,毫不示弱嗆回去。
「……」哼哼,你要是敢說不八卦,那你剛剛還八卦我跟學長!若是說知道,就是承認你自己是八卦大王了哼哈哈。
「我恨他。」冥又手腳俐落拿起杯子泡起可可亞,這次倒是有我的份。於是他收以水晶後便開始說起他倆的愛恨情仇。
「十四年來的恨,不可能瞬間就消失。他當年對我視若無睹、我不顧妖師身分公開向他請求原諒、甚至後來跪在精靈族大廳他也不看我一眼,憑著這幾點,我就算死也不會原諒他。」冥手捧著馬克杯,神情淡漠。
「他等了我一百年,只是因為我是他命中注定的人,他為我好,我看在眼哩,但是他何嘗沒有從中得到好處?妖師之首與鬼族高手牽扯在一起,對於世界平衡也所不利,當時我年紀小沒想那麼多,但他可能沒想到嗎?這點時間的緩衝,便是為了讓對妖師有所歧見的人心向精靈一族攏聚。」
「他喜歡我,是因為當年我身上的純真特質,讓他這個活在千年前戰爭世界、失去父母的人,感覺稀奇有趣,加上水妖精之鏡攪局,他自然視我如寶──」
冥輕輕轉開視線,側過頭,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如今他還願意和我耗著,不過是為了找到契約之人、驅逐鬼族,使世界變回和平罷了。他那些示好、哄我般的舉動,你當真以為是他還喜歡我嗎?」他冷冷哼了聲,側面只看見他勾起的細微笑容。
「他只是想滿足我身為世界之首的虛榮心,三精靈王子之子的殷勤,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受用。你看你家學長就能知道,縱然颯彌亞表現出來比冰炎還溫和,他活在我們這種被黑色之心汙染的世界,他的良善又擁有多少?我跟你保證,要是他使出終極手段,就算是冰炎也不能得到便宜。」
我靜靜聽著,等到他話畢,才慢條斯理的張口。
「但是他至今從未對你做出實質傷害吧?」我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馬克,從杯中氳氤升起淡淡香氣,讓我想起學長身上好像也有一種精靈族特有花的氣味。「為了大局,其實他大可不必為你隱瞞,把所有怨恨都牽引到精靈族身上,在你背叛整個世界與鬼族合作之前,精靈族會遭逢最大劫難,若是當初在這場劫難後精靈族就削弱勢力,那後面的拉攏人心談有何用?而且他拉攏人心,使白與黑有所平衡,這不也是你一直在做的事情?」
冥瞬間撇過頭,皺眉:「你怎麼會知道?」
「……學長說的。」我老實道。廢話,我對這些家族利益根本看不懂,妖師一族的運作都是由然和老姊在支撐,我這個妖師一族的先天能力者少主根本形同虛設……雖然最近也嘗試要學習這些東西,但短時間我還看不出個所以然。
「哼,果然又是那傢伙。」冥不滿的彈指,喝完的馬克杯瞬間乾淨還自己跑回架上!我是不是應該標記起來之後找個時間把它鎖上?
「話說,你幹嘛一直針對學長?惹到你的是颯彌亞又不是學長。」雖然學長和冥實力不相上下,學長幾乎沒吃虧,但當初冥一直針對學長的舉動,現在想想,心中莫名充滿不爽。
我喝口可可亞,默默腹誹自己。這應該不是吃醋吧?
「呵,如果你恨上你家學長,自然也是找颯彌亞出氣。」不我不會恨我家學長,就算真的恨了,恐怕他知道我恨他的一瞬間就會把我打爆……嗯?剛剛的比喻好像怪怪的?
「你這是承認你喜歡颯彌亞?」冥挑眉,表情倒是變得大方。
「如果你承認喜歡你家學長的話,那就是了。」呃、自掘墳墓?不不,反正冥都看那麼多好戲、老媽那邊都已經堡壘陣亡,就算我現在不承認也只是嘴上說說,毫無實據。
「那就是了。」我點點頭,白眼他。
套我話?我就說了不然你想怎樣?你也得承認!
「嗯,那就是了。」冥淡然點點頭,搖搖手上的盒子,嘴上還叼著前陣子流行的某日本巧克力棒。
我已經不想再強調這是我家了。還有你到底有多餓?世界之首是個吃貨這件事根本不容睹視啊你!
……為什麼我還得承認自己似乎是個吃貨這件事?……
我伸手蒙了下眼,感覺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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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比上次嚴重呢~
又能抵上兩個月呢www

暗的然考慮是不是寫番外描述呢~
安地爾的做法啊 大概也有點老梗的那個吧哈哈
期中考耍廢技能  GET!!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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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樓主| 發表於 2015-12-2 10:39:53 | 顯示全部樓層
gl4jo6 發表於 2015-11-12 14:54
期中考耍廢技能 LV100......
我想要翻外~~~
這次是兩個漾漾在互虧哈哈XD

「系統提示您,您的『耍廢』級能已達滿值,無法再上升」...xd
兩個漾漾互虧 所以萌度上升 於是樓主就噴鼻血暴字的概念www
漾漾不管是哪個世界在我眼中都是萌主無誤哈哈(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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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樓主| 發表於 2015-12-2 10:42:07 | 顯示全部樓層
幕三十七、世界一隅



和冥在廚房聊了天、恩、大概是聊天沒錯,回到客廳又被老媽碎念「你們動作怎麼那麼慢」之類的。另外由於冥老大心血來潮想要寄居一晚,下午我和冥及學長去了趟市集買些衣服,晚上老媽在廚藝上大展身手,難得看到冥眼睛發亮的樣子,嗯,他的喜好真得和我差不多,連老媽都忍不住笑。
「小冥啊,若不是我知道我只生了這個臭小子,還以為你是他雙胞胎哥哥呢,喜歡的東西幾乎都差不多。」
冥夾菜的手頓了頓,輕輕向老媽笑。
「是阿姨手藝太好了。在外面我也沒吃那麼多。」
「喜歡就多吃點。冰炎啊,你也多吃點,漾漾,夾菜給你學長。」我一哽,差點把嘴裡的飯菜噴出來,不過老媽大概會拍死我。
「……我會什麼要夾菜給他?」學長他自己就有手了。
老媽一臉你在說廢話、加上一點恨鐵不成鋼:「因為菜離你比較近啊, 還有,他是你學長當然要夾給他。」為什麼我有種老媽說「他是你女朋友當然要夾給他」的感覺……
自覺說不過老媽,我乖乖的夾幾口菜給學長,努力忽略老姊和然那邊的複雜視線、及學長似笑非笑的表情。冥?他跟我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半張臉都埋在飯碗裡,完全不想理會這邊。
於是我再度和飯菜奮戰。
哼,吃飯皇帝大,什麼眼神都是浮雲。
吃完飯之後,待在客廳又閒聊幾句,幾個人輪流去洗了澡,不知不覺也到了睡覺的時候,老媽只是叮囑我們早點睡便上樓先行休息了。
等老媽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冥一個彈指設下隔音結界,整個人幾乎躺臥在沙發上,一整個就是董事長氣勢。
「我說你也太放鬆了吧?」我白眼他,冥則眼皮都不抬,整個人陷在沙發裡。「這是當然,這大概是我此生中難得可以最放鬆的一天吧。」
「那你設下隔音結界幹嗎?我想要睡覺了。」打個哈欠,我揉揉眼睛,腦袋已經有點迷糊。
冥這次抬拉眼皮看我一眼,似笑非笑:「我記得你家客房一間我的、一間你媽還在整理,所以你今天和冰炎一起睡?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想跟冰炎睡啊?」
我一僵,整個人都不好了。媽蛋!老姐和然和辛西亞還在旁邊!
「哼。」老姊意義不明的哼了聲,倒沒多說什麼,然沉吟許久,只是笑容有點尷尬得朝我說:「漾漾啊,雖然你已經成年,但我希望你可以再交往幾年後再做,畢竟這種事你還太小了……」
……!
「然你已經想到哪裡去了啦?我沒有想要那樣!」我尷尬的整張臉都熱了,甚至不敢轉過頭去看學長的表情。
「噗!」冥噴笑,肩膀克制不住顫抖,憋笑到整張臉通紅,眼裡全是笑意。
我沒好氣瞪他。
「笑屁!從你來到這個世界,你這次笑得最誇張!」
冥冷靜了表情後,唇角仍舊上揚,這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場景了。
「當然,因為你尷尬的樣子很好笑,而且是我絕對做不出的傻樣。」
為什麼我有種冥他說得很正確的感覺!精明了不起啊!
冥手托著下顎,心情似乎真的很好,講話時眼睛都彎彎的,讓我很懷疑他是不是剛才在浴室被肥皂盒打到頭了。
「冥,不要笑得那麼噁心。」
「我在我們世界也不是都是板著一張臉。」冥漫不經心說道。「倒不如說,剛來時一直針對你們,是因為知道被比申他們設計,很憤怒,又剛好看到已經多年沒看過的討厭臉孔、還有一個傻裡傻氣的自己,所以心情一直很惡劣……」
你說誰傻裡傻氣!你才全家都傻裡傻氣!
「你一定覺得最近我的態度很詭異。」爽快倒回沙發中,冥微瞇起眼,像極一隻慵懶的貓咪。「但這才是我平常對他們的態度。」
「你說現在這種懶骨頭樣子嗎?」我不以為然。
冥淺淺一笑,聳聳肩,眼神的確與初來時不同,很淡然,很平靜。
我不是沒有察覺,而是冥給我的初印象太深刻,殺戮心極重、手段殘酷、喜歡嘲諷別人……但自從舞會結束後,他的確是變得比較像學長那個樣子,處事泰然、眼神總是平平淡淡,偶爾漫不經心。
可我還是無法完全把他與淡然兩字結合在一起。
「你殺心太重,雖然你待人和緩平淡,但是偶爾眼神或氣息會洩漏內心。」
然難得插手說一句,冥抿著唇點點頭。
「這我自己知道。但是我的殺心來自於長時間與黑色之力相處,只要我與它交涉得好,它不會隨便控制我。」說至此,冥的眼神慣性添上一絲心狠手辣,唇畔勾起一抹寒笑。
「我已找到方法制服陰影,諒它也不敢如幼時那般蠱惑我。」
老姊聞言,柳眉輕攏。「什麼方法?」
「我可不能說。我才不想被你們世界的告密者和時間水滴追殺。」冥用食指輕碰嘴唇。「放心吧,我窺看過你們的天機,你們要到那一天還要很久。」
你為什麼可以窺看我們的天機啊?
冥似乎明白我在想什麼,看著指尖慢條斯理說著:「不是屬於我的天機,我窺看也不會造成更動或傷害,時間自然不會阻止我。」
「所以你看到什麼?」學長冷冷的說,我微微抬頭看向他。學長最近很少這麼冷地說話,該不會又猜到什麼了?難道冥特意將我們留下,就是要說這件事?
「冰炎,你每次表現出的聰明都會讓我感覺到很不愉快。」隱隱約約又冒出黑色煞氣,冥自己也有所查覺,於是僅僅閉了閉眼,淡淡地說著。「這會讓我想到那個人也是如此聰明,如此地令人厭惡。」
簡單來說就是「冰炎你閉嘴你開口我就會想到颯彌亞」吧。我游移目光,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點好笑。
「老水妖精說我和颯彌亞是天命之人,」冥終於抬起頭,淡淡地看著我們。「但是並沒說我們是否能夠一起陪伴彼此。」
我臉色一凜。
「因此我去無殿的時候,和世界告密者做了交易,窺看了命運,想知道在這世界中又會如何。」冥轉動手上的戒指。「我知道你曾經遇上那個名叫烏鷲的陰影,我也遇過,我們世界的他在這裡,不過之前戰鬥中曾消耗太多精神,他沉睡三年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來到這世界的原因,他這幾天倒是可以醒來幾小時。」揮了揮手,冥眼神悠遠。
「不過這不是重點。我來到這個世界,應該同時是為了這個目的──告訴你們、關於命運中最大的殺劫。」
「未來會有一個威脅,足以取你們兩個的性命……冥玥姊和然大哥的生命幾乎與妖師一族倖存緊緊相關,你們也必須注意到這件事。至於辛西亞……」冥張開口,後面那句卻始終沒說出口。
「怎麼了?」然很緊張,眼神瞬間祭出魄力靈壓。他的手緊緊握住辛西亞,她只是笑了笑,溫柔輕拍然的手背。
「也沒什麼,她那時快生了,要小心肚裡的孩子。」冥挑眉。
我抽抽嘴角,學長毫無表情,老姊撫額,然則一臉呆滯,辛西亞卻抿唇忍笑。
「是什麼危險?針對妖師一族、還是全世界都需要戒備?」老姊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把然推到辛西亞旁邊,看來很是有經驗。
「我只能說,妖師一族在這場危險中,度過了,可以在世界中恢復至少一半的地位,沒度過,全族覆滅。」冥停頓,想了想修改了詞語。「不會全族,我記得我看到沒力量的族人倖存、還有能力者會僅存一人。」他的視線掃過我們,很淡,很冷。「大概是你們三個會死兩個的意思吧。」
「什麼時候會發生?」
他聳聳肩。
「再說的話我就要被追殺了。不過能確定就是辛西亞懷孕的時候吧。」然臉上一抽,表情瞬間黑了許多。也是,搭配冥似笑非笑摻染嘲諷表情,讓人很想揍他。
說什麼平淡,其實也就只是淡笑著說著嘲諷話語而已吧。
我抹把臉,皺眉看向冥:「冥,你說你平時是這樣『平淡』對待其他人,但你看其他人的眼神幾乎是看螻蟻。這樣跟你之前又有什麼不同?現在只是把它隱藏起來而已。」
「隱藏便有所不同。」冥輕輕轉動戒指,手一翻,眨眼間一隻黑色的烏鴉出現在他手上。我目瞪口呆,看著冥輕輕撫摸那隻烏鴉的羽毛,烏鴉瞇起眼一臉很享受的樣子。「活在這個世界上,誰沒有隱藏真面目?隱藏的前與後,你又怎能說不是不同?就像這樣……」冥看著我,我眼都沒眨,他的眼神變化讓我自嘆不如。
要是我走在街上看到這副模樣的他──有溫柔的溺死人的眼神、微露虎牙的陽光笑容,一定會認為他是個好人。
「如果有空,真希望你去我們世界聽聽他們對我的看法,雖然有些因為我放任安地爾有些詆毀,但多數還是妖師的愛戴者。」
「但到時候然的事情發生了,你們要怎麼辦?」
冥倒回沙發,閉上眼,讓我們再也不知道他心底的打算。
「我們之間的緣分,早在十三年就盡了。」也因此他說著這句話時,包含著什麼情緒,沒有人知道。後來回想起,我只覺冥身上傳遞出空虛與茫然。
「下殺手如何?不下殺手又如何?他都早已不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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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  預告一下
下回冥就回他的世界去囉~
轟轟烈烈並沒有喔~xd
他們是走低調路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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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樓主| 發表於 2015-12-6 17:01:06 | 顯示全部樓層
想問問一下有看文的大大~~
因為本篇快要結束了(呃 最少兩幕 最多五幕吧)
想問各位想要先看  結局  還是  修改過的前文
((嗯 修改後的前文大概到了後面 也多少會有更動 但大方向不會變

另外公告 會有後篇~ 是冥回到黑色世界發生的事
番外篇部分  暫定有冥小時候的事情  和 千年前的事情(安地爾主線
如果有疑問或者想看的番外都可以再提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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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樓主| 發表於 2015-12-14 16:30:37 | 顯示全部樓層
gl4jo6 發表於 2015-12-6 23:29
我我我~~超貪心都想要((X
想看前年前的事情~~
我等完結等的好苦((哭

哈哈為了彌希姊我可以都寫www
千年前的事已經開始動筆了哦~ 不過幾乎都是自創角
因為千年前主要是寫關於 安地爾 和 他的契約之人 的事情~~
完結...(汗)快了快了QAQQ
後來決定先把結局放上來
修文之後應該會放在日誌那邊~
彌希姊的加油是我的動力 (撲
((然後再調彌希姊過來一次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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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樓主| 發表於 2015-12-14 20:07:57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綺旖 於 2015-12-14 20:09 編輯

因為打報告太煩悶  所以又跑回來了
太多次會變成放羊的孩子((笑
為了讓彌希姊原諒我放釣餌 因此奉上一篇文~((雙手捧上 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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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三十八、離別



隔天,在老媽慈愛─唯獨對我警告「下個月再不回來我把你揍扁」─的眼神下,我們離開了台中,回到學院。
老姊、然、辛西亞自然也回去七陵學院。重點是在離開前,老姊在一群人面前甩給學長一包東西,附帶一句「我管你是精靈族王子還是妖獸族少主、你敢對不起漾漾你就死定了」接著俐落離開。
老姊,是獸王族不是妖獸族,雖然我有預感她絕對是故意講錯……
然則是朝我笑了笑,遞給我用保溫瓶裝的綠豆湯─是說你一大早就出現在廚房就是因為和老媽商談廚藝嗎─然後也朝學長說了句話。
「漾漾在妖師一族的地位,比你在精靈族的地位還高。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等等!
雖然很感激然那麼重視我……但不要幫我拉仇恨!我要收爛攤子啊!
我戰戰兢兢回頭一看,果然看到學長皮笑肉不笑的斜看我一眼。
嗚嗚。
在那過了很久之後,我手上抱著一個白胖的小嬰兒,和學長閒聊起這件事時,他很平淡的收緊放在我腰上的手,很平淡地說:「他只是要警告我,如果我拋棄你,妖師一族勢必會不擇手段追殺我。」
「……那你當初幹嘛那種表情?」害我嚇得半死以為要被你遷怒了。嘶──學長不要抓那麼用力我的腰還在痠啊!
「……他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你覺得我會有好臉色嗎?」我一愣,悶頭笑了。當然這個反應讓我之後又被撈回床上……咳。不過這都是後話。當時的我還不曉得這些,只覺得這幾天學長臉色又會不好了。
面對三人離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股失落感。我想,是太久沒這樣聚在一起了,感覺很溫暖很懷念吧。
「活在世界上就有機會聚在一起。」我一愣,訝異轉過去看說這句話的冥。他也沒看我,只是留給我一個後腦杓,走向恭敬迎接他的米可蕥,以及淡淡笑著的颯彌亞。
「小漾,玩得開心嗎?」
冥只是斜一眼颯彌亞,扯了嘴角,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抬頭看天空,又轉過頭看了學長,學長注意到我的視線,眼神柔和許多,手輕輕拍了我的肩膀。
「明天再和他道別吧。他今天應該會想好好休息。」
明天,一個禮拜的期限,也是冥必須離開的日子。


可惜的是,那是他和我最後一句話。終究我沒有和他道別。
我愣愣看著空蕩的房間,不由得心底浮出冥在我家那個晚上的畫面。他洗完澡趁著學長去洗澡跑過來我房間,和我趴在床上聊天的時候,冷不防說了句話。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遺憾的事是什麼嗎?』
我歪頭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
『嗯……家人不在?』冥似笑非笑,斜睨我。『你是想說親手手刃家人吧?』
『……那你說的。不關我的事。』
冥懶懶的伸手搶過我手中的大抱枕,收起笑容,眼神虛渺。
『這世界上最遺憾的是,這世界上已經沒有需要自己遺憾的事了。』
『……啊?』你在玩我嗎?我三條線的看他。冥偏過頭似笑非笑看我,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只覺他的眼角微挑、玄色瞳孔中帶點笑意,似乎有千百句言語化在那雙具有魔力的雙眸中。
當時我一愣,立馬抹臉。因為心底出現的到底是什麼鬼形容──
……更可怕的是那張臉明明跟自己一樣、我居然還忍不住心跳加速。
幸好學長不在場。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世界這麼大,卻已經沒有值得自己注意或者嘆息的事──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感到遺憾的事嗎?不過是令人感到遺憾,不是自己感到遺憾。想來,這種滋味都不曾遺憾,那真的是生無可戀吧。』
冥用力往後一仰,倒入軟軟的被褥中。
我用力皺皺眉,雖然有些被繞暈,但還是能明白他想表達的話。
看著冥閉上眼,我想了想,默默爬到他旁邊。冥瞬間張眼,雖然沒有特別作出防備舉動,眼神卻明顯有警戒。
我手一撐,湊近他,眼睛認真地對上他的,看到他瞳孔裡反射出的自己。
『我相信在你的內心深處,還是存有真心的。冥,你一定還在乎著什麼,否則你又怎麼會感受到「自己沒有遺憾的遺憾」呢?』
冥愣住。老實說,我自己也愣住,內心還默默感慨,冥你來了之後常常覺得自己語出驚人呢,自己都想誇自己了哇哈哈……
我還在沾沾自喜,冥突然伸手一攬,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現在是什麼情況!!!
『你們在做什麼?』冷冰冰、幾乎化作冰刃劃破任何聽者耳膜的聲音傳來,我內心充滿崩潰的尖叫。
冥!不要玩我啊啊啊!那是學長是學長他吃醋的話我會被拍爆的!
……不對!為什麼吃醋後是我會被拍爆?!
默默驚覺自己的想法朝著奇怪路線發展,我用力晃晃腦袋,從冥溫暖緊擁的懷中掙脫:『沒幹嘛沒幹嘛!冥他只是在玩。』
冥噗笑一聲,又懶懶地躺回學長預計要睡的地方。
……學長不要釋放冷氣!這是我家我媽還在樓下求不要暴氣!
那之後學長和冥又是一番互嗆,鬧到老姊敲門叫他們不要吵──只能說睡美容覺的女人不能惹,一開門老姊盛氣凌人的氣場居然讓他們兩個都乖乖閉嘴了!
無奈地把冥推回客房,關門前他含含糊糊說了一句話,但是當我問他時,他卻是一臉「你幻聽吧」的嫌棄臉甩門。
好吧,現在那不是重點,反正我早也習慣被冥鄙視了。
我轉過頭看向站在我身側,低頭輕輕撥開我的亂髮的學長,突如其來說一句。
「我可以請黑山君幫我忙嗎?」
學長瞇了瞇眼,一瞬間身邊都是零下度數,我的指尖都快被凍傷了。學長輕輕拉過我的手,掌心應該使用了炎之力,暖暖的,冰冷的指尖感受到了溫度。
我很緊張。我怕學長不會同意。但是我想請黑山君幫我傳遞給冥一個東西、一個來不及給他的東西。
雖然它可能對冥很微不足道、雖然它可能沒有什麼價值……但是卻是我此時此刻、見到空蕩蕩寢室時,後悔當初沒有立刻送給冥的東西。
哪怕要我付出代價,我……
「只要代價不會傷害到你,」戰戰兢兢了幾秒,學長才淡淡開口,周圍逐漸上升到正常溫度。「我不會阻止你想要做的事,只要你思考清楚、也決定要去做、願意承擔後果,我都會陪著你到最後。」
我張開口,卻又默默閉上嘴。
走廊上瞬間的沉默,空氣中流動的溫暖,讓我不想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人。
豔紅的瞳孔很認真的看著我─學長哪怕對我再不耐煩,都是如此認真嚴肅,想來他本性也本是認真看待世上每件事情─我當初又怎麼會認為、學長是開玩笑的呢?
唇角默默勾起彎度,我看著豔瞳中的自己放大、以及其中的驚訝與溫柔。
曾經苦惱過,自己究竟喜歡學長什麼、學長又喜歡自己什麼?
其實答案也是很簡單。
我的指尖動了動,猶豫幾分還是緩緩觸碰上學長的背。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緊緊摟住我的腰,另一隻手扣住我的後腦勺不讓我退後,唇齒間肆意掠奪。
他是我的學長,我過去現在都很崇拜的人,我曾經失去過他,經歷生死離別的悲痛與開心,與他生活中了解許許多多關於他的事情。
哪怕偶爾有爭執、哪怕偶爾生氣他不愛惜自己、哪怕我腦殘引他常常暴怒,兩人的互動在彼此的磨和與包容中,逐漸包含對互相的依賴與退讓。
他喜歡我這個人。而我、也只是很喜歡很喜歡他,喜歡著他的所有。
颯彌亞‧伊沐洛‧巴瑟蘭。
一段時間後,唇齒稍稍分離,彼此不穩的喘息中,我抬眼看向他,微微勾起笑。在學長加深顏色的雙瞳中,我隱隱約約在自己的笑容上看到冥的影子。
我不禁感嘆,「自己」果然還是自己啊。
似乎有些明白冥的笑容為何總比我多出一分惑人。想來,他的內心深處仍明白著深愛著颯彌亞的那份感情吧。
也是那晚的魅惑笑容,讓我想到他必定還有在乎的人事物。
否則、對於自己真正不喜愛的世界,又怎能露出如此迷人的神情?
嘴上突然一痛,我嘶了一聲猛然推開學長。我都還沒開口,學長先頂著一張陰惻惻的臉、瞇起銳利無比的雙眼,湊近在我耳邊,噴出的熱氣縈繞在耳廓內,我顫了顫,背脊一股酥麻竄爬而過。
「你剛剛在想誰?」
……學長、我怎麼都不知道你那麼會吃醋?
我心底沒好氣翻翻白眼,把他推遠些:「想你。」
呃、自己有點嚇到、意外的回答好順口啊。雖然感覺有點羞恥,不過看學長很滿意這個答案,我默默決定還是不要改口。
誰知道下次被咬的地方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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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樓主| 發表於 2015-12-26 00:10:45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綺旖 於 2016-1-2 14:19 編輯

*慶祝聖誕節!
*其實是聖誕賀文來不及寫完xdd
*之後還會放上來的~
*原本想說 節日就來大放送 貼個兩篇好了
*結果發現幕四十根本還沒寫完QAQ
*沒關係 幕三十九字數頗多((吧

*祝各位 聖誕快樂~
*是說 我好像也太慢了哈哈

----------------

幕三十九、那之後




那之後,春夏秋冬又過了幾次輪轉,我也繼續過著摧慘泯滅人性的大學四年……
「賤人!從殿下身邊滾!」
我低咒一聲,隨手就往聲音來源方向丟去一記轟炸。可惜已經來不及,在我手掌中原先快要盛開的精瑰花又咻地一聲緊緊收攏,不管我在怎麼哄就是死閉著。
「……」
身側爆開水屬性,我怒目被米納斯擋在另一頭的女性,心底都在崩潰。
我已經每天替這朵花澆花餵食唱歌蓋被子整整兩個月、它快開花了啊我就是要它開花啊我的任務都擱置到老姊噹我了、你個臭女人母獅子吼的一聲把我的心血都弄沒了啊啊!!
「米納斯、王水子彈百發壓縮、水網預備!」扣地一聲,水藍色女人蛇身的精靈纖纖玉手一張、在空出化出了一片水霧,附著只有我看得清楚的靈力在上頭。
女子在對面張出盾牌影子,手上的長鞭一甩,揚起尖銳倒鉤。
「妖師、你不配成為殿下身邊的人!」我冷哼一聲。
「難道你這種臉上的粉一直掉的女人就能當他身邊的人嗎?」女子一聽,尖叫。
「我才沒掉粉!」
果然、女人都很在乎臉面。
「你的粉掉到我站那麼遠都看見了。其實你可以去補妝、補完妝我們在打。」
「真的嗎……不對!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結果你居然跑了!」
啊、原來上次騙成功的就是她啊?還想說這個方法很好用說。
默默在心底嘆口氣,米納斯柔柔的聲音響起。
『可以幫她沖掉粉妝。她應該就會走了。』——果然有女性幻武精靈就是好!
於是實施後,在女孩子尖叫聲中,我看著巴掌大小的精瑰花嘆氣,欲哭無淚。
可惜還是挽救不回我進度負值的任務。
算了,先回黑袍館吧。一直待在冰之荊棘,要不是習慣學長的低溫,說不定會凍僵在這裡。
「薩琳,這幾天再麻煩你幫我照看它了。」走向櫃台,我小心翼翼將精瑰花交給冰之荊棘、簡單說就是冰系動植物專賣店的店員。
剛剛在櫃檯前目睹一切的女孩子只是紅著臉柔笑,伸出觸手把精瑰花接過去。重點是精瑰花苞給我開條細縫、磨蹭她軟滑的觸手。
嗯,觸手。想當初我一踏進來時,還差點被嚇到奪門而出。
我抽抽嘴角,忍著想把精瑰花的花瓣扳掉的怒火,死死瞪著它。
色鬼啊你一定是男的……不對、是雄性的!
踏出門,寒氣撲面而來。我拉緊大衣衣襟,呼出一口白霧。
冥離開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多了。
後來老媽還有追問我幾次,我只能說他已經回到他的國家,老媽還很惋惜說,就算回到祖國還是可以來玩之類的,我欲言又止,終究只能沉默。
再也不可能看見冥一一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說不出口,明明一開始和他關係還很惡劣,雖然後期變親近一點,但也不至摯友地步……可我卻始終無法開口、下定論說:冥他再也不能過來。
老姊問我,是否命運阻擾我的言靈?又或者是我無法接受如雙生般自然的存在被剝離─學長黑著臉跟我解釋,由於靈魂本質是一樣的,所以當誤會被解開後,我和冥的相處才會如此和諧─我是沒感受到來自重柳或其他異常的阻擾現象,另外雖然我不懂雙生互相依從的感覺,但時間太短不至於產生依賴感吧?
「誰知道,你對冥態度不是很好嗎。」學長、不要用肯定句,還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他很好?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幻覺!給我把醋桶收好不要亂喝!
學長瞇眼……不、從半年前之後,每次看到學長瞇眼我都要冷汗外加摀腰……
俊美臉孔上有些不悅,學長冷哼一聲。我默默嘆口氣。
是說,學長自從在三年多前的公會攻擊案受牽連後,火爆脾氣因為傘董事的介入,變成平常總是平平淡淡不疾不徐,連冥那時候發生一切最多只是冷眼看冥,真要我說那時候溫柔的學長還比較不正常……但最近,覺得學長的脾氣居然有點回復了!我都不知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師父說我的傷勢逐漸恢復,自然封印也會逐漸失效。」
我默默哀怨地看學長一眼,他再度瞇眼,不滿的用力扣緊我的腰。
「……我已經適應冷靜的你……」愛吃醋的學長我真心難適應。
學長似乎明白我的委婉意思,冷冷一笑,低下頭輕輕吹口氣在我耳邊,害我頭皮發麻一陣激靈。他低沉的笑聲震動著我的耳膜,讓我又感覺到一股微妙熟悉的酥麻感蔓延全身,身體反射性抖了一下。
「你居然知道我在吃醋?薩琳是誰?」還沒從身體隱隱約約發熱的羞恥中回復,學長的手緩緩在背上游移,讓我忍不住激動大叫。
「什麼叫我居然知道你在吃醋啊她是冰之荊棘店的店員你不是知道嗎我跟她明明什麼都沒有……」
「那這是什麼?」看著眼前明明被我毀屍滅跡以免被眼前愛吃醋的獸王族發現的信,我真心無語。
到底是誰那麼無聊把它回復的?到底是誰啊啊啊!
我咬著牙,努力在學長表面冷漠實質上異常火亮的雙眼下反駁。
「那是……她誤認阿利學長是我,要我轉交給阿利學長的……」
阿利學長、抱歉,先借我擋一下。畢竟學長對你還是挺恭敬的。
學長深深地盯住我、盯到我的臉皮都繃不起來、盯到我耳朵臉上都燒紅,才收斂一下炙熱的目光,嘆口氣。
學長你不要以為嘆口氣我就不知道你剛才想藉懲罰之名把我拖去……咳、的想法,我才不屈服惡勢力!
「我知道你不屈服惡勢力,」學長勾起眼熟的惡劣笑容,手猛地一抓我的腰間肉……啊啊好癢好癢!學長!「你只能屈服於我。」
學長你一定是又被扇董是惡搞了什麼對吧?求還給我正常的學長。
和學長扯嘴皮子的時間,我們走回到黑藤館。
誰知才剛一推開大門,大廳眾人的視線唰唰唰地看過來,差點沒嚇死我。我瞪大眼掃了一圈,居然連只見過一兩次面的黑袍都在,發生什麼事了嗎?
學長拉著我的衣服把我往後拖,沉著音對用刀指著我們的阿利冷聲。
「你什麼意思?」
不會吧我不過才把阿利學長當擋箭牌他居然這麼快就知道?
「公會發下通訊,」阿利學長的聲音很乾澀、充滿壓抑,如同哽咽。「妖師獵殺狩人族。」
……
「不可能。」我暴跳如雷正想喊出聲,那一大群人中一個率先發聲。
「妖師與狩人根本無冤無仇,就算要殺也是從別的種族殺起,怎麼可能是狩人。」說話的黑袍是少回學院的邵伊‧斯雷爾納沙,妖精與幻獸混血的他基本上平常對我非常無視,他會開口替我說話有點嚇到我。
我連忙朝阿利學長狠狠點頭。
就算要攻打世界也不會從狩人族開始……呸呸呸!妖師才沒有要攻打世界!
「阿利學長你等我!我打電話給我姊!」嘟聲在手機中狂響,焦急中我聽著學長和其他人的對話。
「怎麼回事?」
阿利學長看我一眼,慢慢放下手中的刀,語氣間滿是失落與少見的恍惚。
「我知道不會是學弟,巡司和妖師首領也都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他用力抹了把臉,眼神堅定看著我。「抱歉,漾漾,我不該拿武器對著你。」
手機另一端幾通下來的「無人回應」讓我超著急,因此我也只是簡單揮揮手表示沒關係。本來嘛,遇上這種事人都是可能會衝動的,況且阿利學長剛剛只是試探,完全沒有殺意,所以我才錯愕愣在原地。
「公會發布訊號,說妖師一族分成三端,一是攻打狩人族和鳳凰族後備部隊,二是與鬼族聯手在守世界幾個公會與幾個大家族據點進行破壞,三是意圖開啟向外的界門,讓獄界的鬼族惡魔和地界的冤魂進入,因為這幾者身上帶有極多黑色之力。」阿利學長的臉色很難看,後方很多認識的人也是,不過也不乏有神情若有所思、似乎有不同見解的人。
「這不可能!」我低喊,但是話筒另一端沒有回應,讓我心底開始不安。
學長拍拍我的肩膀,看向後方的安因。
「安因,學校校政有什麼動作?」
「現在已經以肯爾塔為中心開啟學院中的防禦系統,」安因的藍眼中帶著安撫地朝我笑了笑,接著斂起笑容,嚴肅的說著。「四大元素園地同時啟動抵禦敵人機制第一道關卡,奴樂麗、蘭德爾還有逤孋、羅旦已經過去,部分紫袍負責在元素之地架設陣法咒術,其餘與白袍分成十隊伍,守在校園各處,預計每隊有一個黑袍作為主力。公會那邊也會派出黑袍紫袍,隨時提供支援。」
學長略掃一圈在大廳的黑袍,眉頭蹙起。
「在場有七個……」
安因抿抿嘴唇,注意到我的視線,藍眸閃爍,掩飾般地撇開頭。
「這些都是以妖師為敵人的前備。」賽塔低聲開口,那雙碧綠色的眼楮中有著愧疚。我的手輕輕抖了一下。「剛才諸位討論出來,暫時先派出四個在校園中隨機行動,六位黑袍在待會分作三隊,一隊到前戰進行防守,一隊到袍級館保護學生,另一隊則接著隨機人員的事宜。」
「亞殿下,諸位商議,給予您的任務是保護年輕的學生。此次的消息不論是正確或錯誤,年輕學生都是無辜。敵人或其餘夥伴卻可能將針對年輕學生進行攻擊,還請您守護好他。」
賽塔溫柔地看著我,但我卻下意識有種想哭卻又憤怒的委屈。
既然都作了對妖師的防守,為什麼還要保護我?
既然相信我,為何不相信妖師?
捏緊拳頭,忽然有種暈眩的感覺,我緊皺眉頭,忍著想吐的噁心感,黑色之力蠱惑的甜膩嗓音像刺耳的噪音。
現場頓時停滯了氣氛。
在賽塔有些擔憂、其他人意味不明的注目下,我深深一鞠躬。
「謝謝你們相信我。」用力推開腦袋中黑色之力誘惑的聲音,腦中有個聲音對自己說,眼前的人都是因為對我、對冥玥、對然、對妖師一族的信任,才聚在此地商量對策。
學長從後方攬住我的肩膀,低語。
「我會陪在你身邊,無論你做任何決定。」學長啊……你明明就是站在眾人前面的天之驕子不是嗎?現在卻總是因我退居幕後……
我微微啟唇,學長動作卻比我更快,低下頭封住我的聲音。
「褚,」學長艷紅的瞳孔閃過一抹奇異,我卻來不及看清楚。「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
我呆呆看著學長。
每次這時候我都會臉紅外加羞恥,可今天學長的舉動我卻掀不起心底的悸動。
……
有哪裡不對勁!
我猛然推開學長,原本躲閃光的其他人都因我的舉動轉過頭,目光不解的看我。
學長的表情也因為我的推拒,變得有點恐怖。
「褚?」
我忍下反射性對學長盛怒的懼意,吞吞口水,緊盯著學長每一寸表情的改變。
學長很寵我沒錯,但是他也不會因此忽略他的職責。黑袍是多大的戰力?公會和校務行政不可能架空黑袍的戰力只為了守護一個先天妖師能力者。
學長更不可能因我拋棄職責,因為這會讓更多輿論壓在我們之間,造成我們之間關係的隔閡。
何況危急時刻,黑袍的責任極為重要,這是黑袍們在考上黑袍資格、拿到那張黑袍卡、享受黑袍的權力時,他們早就知道的責任。
雖然剛剛才因為黑袍們對我的信任,內心非常感動,但是……
不合理。
超級不合理。
為什麼會為了我捨棄勝率?
為什麼在敵軍來襲前會如此平靜無聲?
縱使信任我,黑袍的權力也不能將公會的命令拋之於後,否則會招來通緝令。
一一就是這裡。
要是由公會發布妖師攻打世界各地的消息,不可能不要求我到公會,不可能放任我自由行動,應該會要求軟禁我、更糟的是通緝我。

我是褚冥漾,是妖師先天能力的繼承者。
是公會發布的敵人。

我掃視一圈大廳中的黑袍們,突然覺得這些熟悉的臉孔開始扭曲,變得好陌生。
尚未脫口的疑問凝在喉頭,聲音出不來,我的視線轉回到了面無表情的學長身上,心臟處像是有人用千萬支針使勁紮入。
……學長?
眼前驀然一黑,在細細碎碎的黑色呢喃中,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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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非背叛啦


*祝各位有美好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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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樓主| 發表於 2016-2-7 15:09:01 | 顯示全部樓層

*一不小心整個寒假就耍廢掉了

*好想去國際書展哦哦哦(想要抱枕

*特傳終於有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後續了(傻笑

*新年新希望 祝大家都平安 照顧好自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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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四十、入侵


很黑、很黑。

有個聲音在漆黑的環境中迴盪,卻模模糊糊聽不清楚話語。

我很想仔細聽,但是沒多久黑暗又會把我吞噬,失去思考能力。

浮浮沉沉,像在飄泊的船上沒有目標,我恍惚想起那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但他又是誰呢?

我閉著眼睛,細碎聲音忽大忽小,逐漸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到耳膜都開始振痛了,多到我想大叫不要吵,低語倏地停止。

我下意識張開眼睛,仍然是一片漆黑。

『褚冥漾,你準備好了嗎?』準備什麼?

對方低低笑著,很熟悉的聲調,像是聽了十幾年那麼久。

『我們要去找你了。』找我?你們是誰?

另一個聲音響起,低低的,沉穩悅耳。

『我們是世界主宰者。』世界主宰者?從來沒聽過。是誰?

前面那個人的聲音接下去,卻換了語氣,變得愉快調皮。

『他和我、我和你、你和他。』

然後我想起,這是屬於自己的聲音、以及那個人的聲音。





意識又遁入虛無。

像是做了一場很久很久的夢,全身腰酸背痛的,等到我迷迷糊糊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是站著,眼前有許多張熟悉的臉孔。

我想開口,卻無法發出聲音。然後才發覺自己的嘴唇抿得死緊,牙齒咬得發疼。

我看著手上那把型號對我來說熟悉到不得了的槍枝,胃裡如有火球在翻騰燃燒。

在我對面是鮮紅與銀白交織的身影,其他熟悉的友人在對方身後與鬼族奮戰,不時眼神瞄向我,其中包含的情緒帶著濃濃焦躁憂慮。

「褚,你醒來了嗎?」我醒了!很清醒!但是我控制不了我的身體!

手上爆符形成的槍枝連開三槍,蘊含水之力的黑色子彈被學長用烽云凋戈打偏,學長察覺到子彈的偏移、以及我的手似乎在顫抖,立馬朝我大吼。

「褚,控制好自己!」我我我在努力——!!
幾乎使上全身力氣、頭像被燃燒的劇烈刺痛,才能克制食指的連環扣板機舉動。我專心想奪回身體自主權,旁邊卻突然傳來熟悉、總是讓我退避三舍的聲音。

「怎麼突然醒了?」我渾身一僵,剛奪回一半的自主權瞬間又被拿走,我只能焦躁的在身體裡看手上槍枝不停瞄準學長發射子彈。

明明我的槍術沒有那麼靈活……為什麼會一直幾乎快攻擊到學長!這不合理啊!我都想飆髒話了安地爾你為什麼這麼陰魂不散啊啊啊!

安地爾一笑,朝另一邊喊道。

「棣法羅桑,趁著人都在,實施你的計畫吧。」

手上的槍枝消失了,手也鬆落在身側,我的身體被人控制地往旁邊一站。我鬆口氣,緊接著用萬分精神看著外頭的所有狀況。

學長在我對面和我對峙。喵喵剛才原本一直在附近,現在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可能是醫療班需要支援。千冬歲和夏碎學長在遠一點的地方,和一群鬼族中階戰鬥。萊恩可能去其他地方了。

剩餘在周圍的,恰好都是認識的人。黑袍老師庫克馬恩和邵依‧斯雷爾納沙,還有大學部的幻獸科紫袍老師森下源靜、紫袍舜安、及白袍坦羅斯蒂芬雅、我們班上同學薩洛和提諾。

「克馬恩、斯雷爾納沙,掩護我。」我只來得及聽到這句話,眼前的學長突然臉放大好幾倍,我的手自主地抬起對學長進行攻擊,瞬間被他扭了一圈……

……靠靠靠!學長你扭斷我的手了!……嗯?不會痛?

我的另一隻手瞬間再度抬起要對學長進行干擾,卻被他單手一轉緊緊扣住,完全無法將槍口對準他。

學長一隻手拿著烽云凋戈攻擊安地爾,安地爾卻是東躲西閃,一臉悠閒,完全沒有要出手的跡象。

學長拽住我的手,動作依然俐落,不過我倒是東倒西歪,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個人影。我張大眼,惡狠狠的瞪著那個人。

「攻擊者棣桑。」學長的聲音頓時冷了,往後一跳順手把我帶離安地爾的範圍,在學長身周圍的庫和邵依聞言來人之名,也退開高階鬼族幾步,進入危急警戒狀態,最奇怪的是安地爾居然也沒有阻止。

很奇怪。似乎哪個環節缺失了。

學長可能也這麼覺得,神色肅殺與安地爾和地上對峙。

說到那個叫地上的,他就是當年攻擊公會之一、還害學長失蹤三天受重傷的人!

被公會通緝的攻擊者當時被影像球錄下身影,公會一查之下,發現是綠妖精族與風之精靈族的混血之子席慕‧棣桑,傳聞本可以升為黑袍級的他因挑釁學長,被愛慕學長的袍級憤而投訴,被公會因品行不良扣為由押了黑袍資格,必須讓巡司監督並核准一定數目的任務才能再拿到資格。

最可憐的是,監督他的巡司是那個愛慕學長的粉絲袍級的哥哥……理所當然地,即使他做牛做馬做得快死,仍然被腦粉的妹控哥哥依汙名及陷害同袍之責,被廢除黑袍資格。

聽說他因此恨上學長、才會在攻擊者集團攻入公會時,用禁術蓄意擄走學長。

學長後來是被傘董事帶回來的,昏迷一個月才清醒。醒來時對於失蹤三天的事全然不記得,因為進行封印情感也開始變得淡漠。

所有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地上!

「我不叫棣桑,我叫作棣法羅桑。」生硬的口吻,有著厚重黑眼圈的青年一頭亂髮,雙頰凹瘦,眼睛卻閃著刺眼的噁心執著,笑容也扭曲怪異。

棣法羅桑,妖精語翻譯過來就是——復仇者聯盟。

……靠!到底為什麼有人會把自己取名叫復仇者聯盟?

「你們想做什麼?」

學長很冷靜的語調,說明他現在狂暴值正噌噌噌的上升,但是因為安地爾始終沒有攻擊,在學長無法消抹他、但也無法對他反擊的情況下,只能變成奇怪的對峙。

地上的一雙濁黃眼睛一直盯著學長,我超想舉食指和中指戳下去!

「這是棣法羅桑的計畫,可不關我的事。」安地爾舉手表示友好,藍色的眼睛彎彎的卻沒有笑意。你的定位一直以來都是敵人,就算示好也沒人會相信你!

地上怪笑幾聲,消瘦的雙頰上乾枯的皮膚居然一點一點剝落,血紅與漆黑的細線從肉中蔓延枝枒,逐漸攀附在他的臉上。他的濁黃眼睛來回掃視我和學長,血絲和濃褐色的圖騰開始侵蝕他的眼球。

「冰與炎之子……我呸!」他呸了一口,但那口水還沒碰到地上,被風掃了回去,打得棣桑的臉頰凹下去大半,整顆頭歪轉了半圈。

我的視線裡出現學長一臉噁心的嫌棄表情,嗯,我懂,因為他那張臉,一開口沒有牙齒、極長的舌頭像是要吐一樣一開口就掉出來還掛著搖搖晃晃的、嘴唇的肉都快沒了居然周圍骨頭還硬是紫的快發黑,噁心程度我也超想巴下去。

學長冷的如同結凍的聲音從我頭頂上傳來,一時間我感覺眼眶泛酸。

「你對褚做了什麼?有什麼事衝著我來,這個人什麼也不知道。」

我是不是、又給學長添麻煩了?

褚冥漾,為什麼就算出去世界走過了、看過了、甚至來自異世界的冥告誡那麼多遍,你就是不懂呢?

這個世界、並非善類。

棣法羅桑眼珠咕魯咕魯轉動幾圈,有些恍惚的看向我,蒼白的雙唇裂開猙獰的殘月形狀。

「那就是你最寶貴的東西啊、冰炎……」學長一箭步把我藏在身後,手臂上隱隱約約浮出了銀紅交錯纏繞的圖騰,可他的左手壓制住我仍無法控制的手,因此幾乎半個身體暴露在攻擊下。

我焦急地想找回身體主權,可是不論我在心底怎麼拚命呼喊,或者用力攪翻腦中的感受,沒有任何一點力量回應我,包括米納斯也因為我身體及內心的言語禁錮,無法被叫喚出來。

雖然應該是被學長用超強臂力給死死壓住,我的手仍頻頻掙扎想攻擊學長,他顯然有預測到這一點,因此沒有一直壓制多久,從哪不知道變出一條繩子把我的手臂跟身體綑一起。

……學長你為什麼隨身攜帶繩子?

我內心眼神死,但現在又不是追究的好時機,只好暫時作罷。被綁起的不受控制身體更加死命掙扎,感覺不到痛的我在內心世界慢慢思考。

我的體力有好到可以一直掙扎都不累嗎?那個叫地上的該不會是想用這一招把我累死吧?

「……呵、呵、呵……你們已經被我用結界封在裡面了,接下來我要讓你們生不如生……」發出一連串怪異笑聲,棣法羅桑一抖一抖的頭顱不自然地成九十度,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冷冰冰的學長,嘴巴裂得弧度極開,風化成白骨的左手掌像利爪一樣示威地抬起指向我們。

此時一陣銳利的風嘯聲掠過我的耳邊,我模模糊糊看到對面的棣法羅桑身前有似流星的痕跡,等我會意過來才知道,那是棣法羅桑用手揮掉風刃攻擊的影子。

我居然可以看到影子了!來到守世界七年我居然可以見火星人的超速度了!

「棣法羅桑,夥同他人攻擊公會是一級罪責,身為紫袍卻墮入鬼道同是一級罪責,綁架黑袍、攻擊世界重地、蓄意傷害公會列為保護之人,皆是一級罪責。」

庫老師淡淡冷冷的念著棣法羅桑被通緝的罪名,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依我對他的稍稍認識及曾看過他發飆,我想他現在的眼睛一定從紫紅色轉成了赤色。

聽說這是因為庫老師是獸王貴族,加上混合魔妖血統,所以發飆時會依照憤怒程度有些不同奇妙變化。

「冰炎,你退後,這裡由我和邵依阻擋。」庫老師伸手一甩多節的倒刺鐵製荊棘長鞭,用力按住學長的肩膀示意他往後撤,並淡淡的提醒:「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小妖師需要你。」

學長沉默,出乎我意料沒有多加堅持,就往後退幾步,暫時將戰場交給前輩。

在移動的過程中,我的視線掃過我們周遭,發現我們被黑色的結界籠罩,這大概也是棣法羅桑剛才所謂的「困住我們」,而且遮蔽了外面戰場對內的視線,也不明白外邊戰場上的損失,最氣人的是,這個結界鬼族可以進入,因此其餘人還是得不消停的對付不知何時會竄入的鬼族。

我繼續想用心言奪回我的身體控制權,依著意念似乎模模糊糊在腦中抓住一條黑色的縷煙,用心念使勁一抽,卻差點把我痛暈過去,眼前瞬間一片空白。

「提諾,先幫我照顧褚。」忍住痛意時,我恍惚聽見學長對提諾說道,那隻強而有力、熟悉的手鬆開掐住我上臂的力道,從心底油然升起的不安卻讓我想抓回他。

可是我的身體無法動彈,我沒有辦法伸手。

提諾幫忙扶著我無力控制的身體坐下,奇怪的是我的身體似乎不再收到攻擊指令,如同癱軟般只能靠在提諾身上。

我的目光角度剛好能注視學長的背影,視界裡滿滿的都是銀色的頭髮飛揚,又是那個強大而孤獨的寬厚背影,熟悉的場景讓我瞬間有種回到過去的感受。

這使我心底猖狂著不安,鼻尖縈繞的酸澀與眼眶的微熱,腦海中浮出的回憶附帶著噩夢般的痛苦記憶,一同被狠狠翻起提醒著我、當時是怎麼失去那個人的。

「漾漾,你還醒著嗎?」提諾一邊當我檢查傷勢,跟喵喵同為藍袍的他,因緣際會在高三實作課有合作小組過,但真正到大學我們才熟悉起來。

因為我曾在任務中找到看上去有點不起眼、卻是任務榜上常掛的尋找商品,正是提諾為了實驗新藥劑需要的稀少藥草,雖然那個藥草效用不大也不有名,可偏偏他父親設計的藥帖中有這枚罕見藥物,因此他才無奈發了任務單給袍級。

提諾知道是我找到後,便開始與我攀談,有時候需要藥草的任務也直接託給我,我也能算執行簡易任務,雙方就開始熟悉了。

「我先幫你把傷口清理,你這個扭傷因為牽動到骨頭錯位,所以要慢點用,但你現在應該還不會痛吧?」提諾盯著我幾秒,低頭繼續包紮。

「不用太擔心,沒有人懷疑是你背叛學校,很多人都看到是鬼族高手把昏迷的你強行使用傀儡術。」

我心底瞬間一緊,昏迷前的詭異場景終於被我想起來。

熟悉的黑袍們臉孔瞬間像斑駁的塗漆,像被人用撕的用摳的一邊剝落形體一邊裂開成無限多的碎片與粉塵,最後一片黑暗中我只看得見完整的學長,那張熟悉的俊美臉孔面無表情,像極他生氣到爆炸時的反應。

而我不過閉眼又張眼的瞬間,鮮豔嫣紅的大片血花立即爆開在我眼前,我驚駭地看著學長,嘴裡的怒吼聲還沒爆發就失去意識了。

所以我是陷入幻覺嗎?從什麼時候開始?還有、我那時候看到學長發生什麼事了?好像太過刺激所以片斷失憶……

無法移動的目光中,邵依和學長兩人負責凌厲攻擊,學長手拿長槍,邵依則是長劍,交錯的銀色與金色在空中劃出絢爛的色彩,燦爛卻充滿了肅殺。

學長將槍以側擊方式攻入棣法羅桑的弱區,棣桑似乎無法靈活的轉身,因此學長總是在他的視線斜角進行攻勢,讓邵依有空暇喚醒血脈之能。

邵依擁有幻獸血統,他將自己的血抹開在劍身上,銀白色透明的血槽流淌著金黃色的神獸之血,等到血槽注滿金血,從劍尖亮出紫色光點,蔓延上了劍身,浮出複雜圖騰與符咒。用紫紅色繪出的神獸祝福,汲取空中的風之力加注於劍中,邵依雙手握起劍柄,以他為中心向外擴張三公尺遠,地面掀起小小的風起,邵依低語幾句,單手從下往上、拉開劍的風力,微弱旋風倏地用力撕裂空氣,下一秒即在結界內吹起狂暴之風。

我們完全沒有事情,庫老師和學長更是站姿標準的帥氣模樣,但森下老師、斯蒂芬雅、舜安他們持續抵擋的鬼族,比較弱小的都直接被強風掀飛出結界之外,這以風捲龍神獸之後裔吹起的爆裂之風,讓某些中高階鬼族也難以站穩住腳。

棣法羅桑則是被風掀翻了骨頭。可能本來就因為接觸鬼族已經瀕臨肢解狀態,他的左手臂和右小腿硬是被銳利的風刃砍斷,斷裂口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濁黑色黏稠物體,棣法羅桑也因此重心不穩,一個踉蹌趴在地上,抬起頭惡狠狠瞪著邵依,但因為多數皮膚和面貌被毀掉,看上去有點滑稽。

「可惡的傢伙……」

「可恨啊……可恨啊……可恨啊……可恨可恨可恨——」

「冥漾、趴下!」提諾幾乎是在紅光大閃時就直接把我推在地上,還用自己的身體壓住我,由於根本不能閉眼,我更能看清楚攻擊打到提諾身上一瞬間,他的臉孔是多麼扭曲。

提諾勉強支撐起身體,用力咳了好幾聲,我眼睜睜看著血從他的背上緩緩滴落,卻什麼都幫不上忙。

提諾扯了個笑容,身體止不住疼痛的顫抖,手卻穩穩地輕拍了拍我的臉頰:「幸好你沒事啊,要是你有事我非得被冰炎殿下給打死……咳咳。」這次他吐出一口血,撇過頭滴落在地上,黑褐中毒的顏色沿著唇角滑過下頷。

你別再說話了……小心後面!

沒有發現敵人、被一腳從側腹用力踢到頗遠的一旁,提諾的背部撞到結界還啪裂幾聲,上面居然是雷電屬性力量!他慘叫一聲從三樓高度跌落趴倒在地上,撞擊聲之大甚至驚動到其他也正在逼退敵人的前輩們,卻沒有一個人有閒暇可以上前幫助他。

那個剛才奮不顧身保護我的人、就這麼躺在那兒,再沒有動靜。

我感覺到眼前一陣暈眩,腦袋空白,那個踢走提諾的人用粗針刺入我的心口,疼到我幾乎快昏倒,卻死撐著不讓自己的意識懦弱的逃避。

提諾是為了我才受傷。

我不能就這麼被動的僵在這裡直到戰局結束。

於是我咬牙在心底、用盡我最大的心言不停地吶喊著——

『米納斯、米納斯坦利婭、尊貴的水中王族啊、我祈求祢聽見我的聲音!』

『——我命令祢啊啊啊!!!』

冰冷的觸感蔓延上我的手腕,我幾乎是絕望的看進那雙帶笑的金色眼眸,濃濃的嘲諷根本不加掩飾。他手中一團黑色令人不安的霧氣,就直接灌入手環之中。

米納斯、米納斯……那怕只是像以前吐槽我這個糟糕主人也行、快回應我啊……

安地爾輕鬆解開手環上的扣環,在指尖轉了轉,爽快的將手環丟出結界之外,從容笑道:「這個手環,想必你也用不到。」

……我到底是哪來那麼多信心,自己已經有一定的程度了?

我害我的同學被牽連,重傷倒地現今生死未卜。

我甚至連我的幻武兵器也救不了。

我沒有辦法幫助前輩們、學長,甚至成為絆腳石,拖後腿的那個人。

整片戰場,只有我什麼都幫不上忙。

我根本……什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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