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詠夜雪道 於 2022-2-13 22:43 編輯
【東因】反殉道式復活─山貓4
虞夏是跟兩個同事一起來的。
案子目前沒有更新進度，他本來已經收拾東西準備提前回家，虞因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計畫。
警車沒開警鈴，虞夏一眼就看到靠在家門口低頭敲手機的大兒子，似乎是注意到家長來了，虞夏還沒來得及吼他一頓，他就率先收起手機，把身體拉離牆面。
「呦，老爸。」
「你呦個屁啊！」虞夏一腳踹過去，「你搞什麼東西！」
聽到虞因說有阿飄找上門的時候，他嚇得心臟都快停了，接著聽他大兒子用一種聊天氣預報的口吻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下，緊張跟擔心漸漸轉變成揍人的欲望，這一路上牙齒都快磨掉一截。
「吼，又我了！」虞因呲牙咧嘴地往門跳了幾步，「天地良心，這次我真的是無辜的！」
虞夏巴了他的後腦，換來虞因的敢怒不敢言，「小聿呢？」
「嚇到了，沒敢睡，在樓梯上坐著。」
一進到客廳，三人立刻被眼前全是泥巴腳印的地板驚得目瞪口呆了好一陣子，幸好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搜集警局活菩薩認定是證據的泥土。
「這個看起來像是女人的腳印。」虞夏蹲在腳印旁對虞因說，「該不會是那個東西踩出來的吧……還有這個梅花印是貓踩的？」
虞因對此表示肯定，「對啊。」
虞夏氣得對虞因翻了個大白眼。
虞因雙手一攤，一副「你打我啊」的樣子。
「爸你們先繼續看，我拖聿上樓睡覺。」他指指在樓梯上點頭如搗蒜的少荻聿，虞夏擺擺手，同意了虞因的動作。
在某人的倔強下，只好發誓早上起床會全盤托出的虞因，一邊按著太陽穴一邊下樓，他見時間走向了整點，便順手打開收音機收聽整點新聞。
女主持人毫無情緒波動的嗓音貫穿了他的耳膜。
兩名警察似乎真的在泥土裡發現了點什麼，正拉著虞夏彙報狀況，沒有注意到虞因見了鬼似的瞪著收音機。
不過就虞因的感覺來講，見鬼程度可能跟貞子從收音機裡爬出來差不多。
兩個警員要先回警局一趟，虞夏本來也要跟，但在兩位同事的「都已經到家還回警局幹嘛」以及「交代案子而已不用老大也能做好」攻勢下，只好目送警車遠去，內心盤算著要早起進山搜索，轉身回到家中。
整點新聞已經沒了，但虞因還保持著瞪收音機的姿勢，只是表情沒那麼誇張，反而有點若有所思的樣子。
「收音機怎麼了？」虞夏一頭霧水。
該不會那東西從收音機裡爬出來了吧？
虞因搖搖頭。
「剛剛新聞說，有個叫何霂研的在家中自殺，晚上九點十五分宣告不治，還說他是在一間叫做金工的電子遊樂場工作。」
「又自殺？這幾年自殺案件越來越多了，一個兩個都不想好好活著，不久前隔壁組接到報案連忙出動，看來就是這件事了。」
……等下，這個死者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這個電子遊樂場就是阿關打工的那一間。」
虞夏一愣，頓時反應過來。
「你是說……」
「那間電子遊樂場有問題，爸你明天到警局後記得派人去測計程車後車廂的血跡反應，我懷疑他們殺人後用計程車運屍。」
「計程車？啊，所以林余大──」
「嗯，計程車行那邊最好也去問問，林余大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大事。」
脫離日常的大事。
何霂研事件的隔天，也就是週六一早，虞夏為了案子，匆匆忙忙嚥下早餐就提包提便當衝去警局了，剩下兩人在餐桌上相看無言。
虞家本來是有車的，但在多年前那場車禍中直接報銷，本來就只有機車駕照的虞夏更不打算再購置一輛新車，至今也是摩托車代步上下班。
車庫除了兩人的摩托車外，還停放著腳踏車跟滑板車等代步工具，對此虞因特別提醒少荻聿記得買個腳踏車一類的方便出門，不然光憑虞家所處的市郊地段，非尖峰時間的計程車都得特地叫，更不用說靠站停的公車了。
虞因邊吃邊把整個事情跟想法說給少荻聿聽，全程低頭看早餐，說明條理分明簡潔有力，話語剛落正好吃掉最後一口食物，逕自端著餐具進了廚房，也沒管高中生只聽一遍能聽進去多少。
不過少荻聿的反應確實有些超出虞因預料。
只見他拿起預備在旁邊的紙筆，刷刷寫下一行字：「你想去遊樂場看看。」
嗯？居然不打問號嗎。
虞因翻了個白眼，「不了，我可不想靠近河，哪天鞋子濕了怎麼辦。」
少荻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寫什麼。
「今天交給你洗碗了，我去醫院看看我同學。」
和少荻聿告知動向後，虞因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中。
絲毫不關心少荻聿要幹嘛。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中午了。
阿關的狀況還是一樣，觀察中，不宜見客，還是護士長看在他是同學兼熟人份上才透露一點消息。
那位受牽連的無辜司機，好像已經在計程車行的安排下轉到私人醫院去了，屬於護士長的認知範圍外，自然是什麼都問不到。
星期六的人潮比平日多，讓虞因的對醫院恐慌症緩解不少，他算算時間，乾脆在醫院美食區吃了午餐。
離開醫院後，虞因從口袋掏出上次王鴻給他的名片，心中盤算著要用什麼理由繞進電子遊樂場裡。
名片上的地址距離醫院只有五分鐘路程，走過幾個巷子就看見一間坪數相當大的電子遊樂場，前面站了兩個穿西裝的彪形大漢，想進去的都被攔下來檢查證件，檢查後依舊被拒於門外的也不是沒有。
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店家。
虞因摸摸下巴，掏出手機給朋友發了條消息。
又觀察了幾分鐘，得到朋友否定但略曖昧的回覆後，他收起手機直接走了過去，沒走幾步就被攔了下來。
「小朋友，你很面生喔，成年了沒有？」其中一人這麼詢問。
「都大學了，你看成年沒有。」虞因笑笑，毫不退縮的回話。「查證件？」
「這裡未滿十八歲禁止進入，你拿個證件讓我看看。」
虞因翻出錢包裡的駕照給大漢，大漢看了兩眼，有些狐疑地來著證件跟虞因本人，看得他二丈青摸不著頭緒。
「怎麼了嗎？」虞因一臉納悶。
「……抱歉，照片跟本人反差有點大，多看了一下。」他把駕照還給虞因，「你來這裡幹什麼？」
虞因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來這裡不玩機台還能幹嘛，吃飯嗎？」他把王鴻的名片遞出去。「順便來找人。」
大漢聽了前半句後有些臭臉，一看到名片立刻來了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彎，「原來是老大介紹的，快請進。」
虞因挑眉，也沒多問，駕照收回錢包後就逕自往電動門走。
踏進店內的一瞬間，除了強烈的冷氣外還有股甜膩的味道往腦門上撲，他下意識捏住鼻子，往店裡走了好幾步才鬆開手。
他不動聲色地嗅了兩下，總感覺這股味道在鼻腔內久久不散。
按照朋友之前的說法，這股甜膩味絕非空氣清新劑這麼簡單
他心裡大致有個猜測，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左顧右盼，從口袋掏出幾張百元鈔去兌換機換成代幣，找了幾台比較熟悉的遊戲，熟門熟路地玩了起來。
一般來講，店家為了吸引客人，越顯眼的機台越是贏多輸少，等自信膨脹後再引到後面去玩更具賭博性質的遊戲，利用多數人的好賭心理騙取錢財。
這種店家跟機台虞夏可沒少查扣過，在他還會放學後去局裡等虞夏下班回家的年紀就常偷偷去玩，比起門口那些娛樂性高的機台，賭博機台或許還順手點。
跟幾個沉迷顧客稍作打探，虞因左拐右繞地走進了深處，眼前果然是大量帶賭博及情色性質的遊戲機台。
唔喔，好多，難怪門口查那麼嚴。
走了兩圈，還真給他找到小時候常玩的款式，一坐下直接投入代幣。
見虞因坐下，一旁的服務人員就走向前詢問：「先生，你是第一次來嗎？需不需要幫忙做介紹？」
「不用不用，以前常玩呢，這幾年條子查得嚴，有錢有閒反而玩不到了。」
還都是他爸查的。
虞因擺擺手，服務人員見虞因眼都不眨地操作起來，才退回到牆邊。
輸了幾局後稍微撿回手感，再接下來工作人員就看這位面生的客人操作越來越俐落，歡樂的嗶嗶叫越來越頻繁，感覺苗頭不對，竊竊私語起來。
注意到員工的動向，虞因看著已經被票券淹沒的腳，決定再打億局。
他才不承認剛剛說的『有錢有閒反而玩不到了』是真心話。
曾經有個天才手把手教他偷吃步的方法，好險沒忘掉。
沒過多久又贏了一場，虞因雙手離開機台，坐等底下吐票券出來，一直在隔壁玩麻將的中年大叔突然探頭，低聲對虞因說：「喂，你是新來的嗎？」
「啊？算是吧……我先說，我可沒作弊喔。」虞因略帶警戒的看著大叔，似乎是提防著眼紅的熟客，那大叔擺擺手，神經兮兮地暗示他小聲說話。
「我在這間店也待一兩年了，算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吧，你這個位置不乾淨，換一台玩玩也好，別坐這了。」
這就上鉤了？
虞因有些狐疑，表面上又奇怪又懷疑的盯著大叔，「真的假的啊，大叔你眼紅的方式挺特別的……」他僵硬的說，彷彿對大叔的說詞有了動搖。
「喂你別不信啊，玩久的都知道，這台機器時不時跳金吃票券，有時候還有人說在螢幕上看過女生的影子。」
大叔機台都不玩了，對虞因繪聲繪影地說著店裡的小故事。
「本來這台一直是個女孩子在玩的，就那種乖乖牌，懂吧，頭髮長長、秀氣秀氣的。我看是家裡管得嚴，找了店裡員工當男朋友反抗家裡，天天在這等男朋友下班，後來女孩子不來了，機台才一直出現問題，你也知道我們中南部比較迷信嘛，這女孩子可能……嘖嘖嘖。」
虞因皺眉，眼角瞄到螢幕上模糊不清的人影，現在倒真情實感的想要換一台繼續玩了。
大叔講得口沫橫飛，又朝虞因嘀嘀咕咕：「就有熟客偷偷問了啊，『啊你們店裡那個妹妹怎麼最近都不來了，分手啦？』你知道怎麼嘛，外場的店員都說不清楚，內場的店員都臉色怪怪的。」
「大叔我跟你講，我們這些人都是柏青哥店玩到大的，幾十年前啥場面都見過，這事傳開後就有熟客不敢來了，要是栽到自己頭上怎麼辦啊，是吧？」
虞因抖了兩下，似乎是真信了大叔的說詞，「那女生是大學生嗎，我朋友他們學校最近有個女生失蹤，找不到人……我記得叫什麼靜的？」
大叔猛地一拍腦袋。
「對啦！林秀靜！哎呀，沒想到真的失蹤啦……」那大叔打了個冷顫，似乎準備離開這家店，他謝絕虞因打算請喝咖啡的打算，在虞因的「不太清楚是不是同一個，能寫下名字嗎？」攻勢下把林秀靜三個字寫了一遍，離開娛樂場後沒多久就消失在虞因的視野裡。
虞因提著一籃子票券走到對台換獎品，突然反應過來。
靜小姐該不會在用票券賄賂我吧？
票券太多，沒等櫃台點清數目，王鴻的聲音比人先到了台前。
「阿關的朋友？怎麼來了也不說。」
王鴻訝異的說，視線落在那疊彩票山上，原本略顯客套的表情這下流露出真實的錯愕感，虞因摸摸鼻子，有些尷尬。
「剛剛去了趟醫院找阿關，就想說既然店在附近那我順路過來看看。我也沒想過會贏這麼多，本金都回來了。」
王鴻哈哈兩聲，換上商業性微笑。「沒事，下次來我請客，前面這些機子都是老貨了，沒有新意，倉庫剛進一批新的正在試玩，玩新的才有意思。」
「下次吧，我下午有約，等下要回醫院停車場騎車。」
虞因看著櫃檯的顯示螢幕，思索著要兌現還是辦張再也不會用的會員卡，王鴻直接越過虞因身側看向票券數目，打開了對講耳機：「昱恆，拿兩千三現金來。」
過了半晌，有個跟虞因看著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臉上貼著紗布，瀏海蓋過眼睛，看著畏畏縮縮的。在這種場合顯得格格不入。
名牌上寫著趙昱恆。
阿關打工該不會也是這樣畏懼王鴻的吧？
完全想像不出來。
王鴻把現金傳交到虞因手上，「喏，擅自做主幫你換好了。」
「謝啦。」虞因揮揮紙鈔，直接塞進了褲子口袋。
「我送你去門口。」王鴻示意店員離開，自己轉身往門口走去。
就在他轉身那刻，離他最近的機台伸出一隻半透明的手，似乎要抓住王鴻的衣襬，卻在距離還有幾公分的地方被彈開。
虞因一瞬間好像聽到了淒厲的尖叫聲。
靠，這麼強效的護身符？
想要！
虞因對阿飄視若無睹的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自然是沒有停頓地跟在王鴻背後出了電子遊樂場。
他走得很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前段時間一直站在虞因和大叔背後的店員朝王鴻說了什麼。
王鴻若有所思地看著虞因消失的身影，彎起一抹奇異笑容。
沒有鴿(滑跪
這學期的必修課可能月底就結課，已經在想水漬要怎麼過主線了orz
爭取年前到水漬的章節(亂立flag
小聲詢問，如果想看聖誕賀文想看什麼內容 |
狗仔卡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