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梧雲 於 2020-4-10 20:45 編輯
■ 這篇來自噗浪上特傳深夜60分的題目
■ 想到什麼就會補後續,無特定cp
■ 你可以當作純練文筆的短篇(????
■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我的腦
*
那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鬼族的毒素在侵蝕著她的理智,她喪失了味覺、嗅覺、觸覺,到最後連自我都開始疑惑,破碎的衣物下的皮膚露出了猙獰的傷口,裂開、結痂、流膿、裂開⋯像是血肉被打散後又重組,重複了無數次的蛻變,試圖把她從『人』逼瘋成真正的『惡』。
她被關在了一間簡陋的牢獄之中,緊栓著四肢的鐵鍊發出噹啷的金屬撞擊聲,痛苦和恨意混成了最難以下嚥的毒藥,她詛咒了所有人,包含阿希斯,眼前的男人。
阿希斯放下了手中的餐點,蹲下和她平視著,如此靠近,如此的毫無防備,仿若輕輕ㄧ伸就能觸碰那個滿懷笑意的眼眸,柔軟的、濕潤的、脆弱的——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動彈不得。阿希斯看出了她的意圖,一如往常:
「那些恨意,完全不夠阿⋯」
逼近的臉龐,彼此緊貼著的額頭,黎茗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吐在肌膚細碎的傷口上,刺刺麻麻的,令人迷失的金色眸子倒映著她,阿希斯空著的右手撫摸上了她的掌心,溫柔的婆娑著,最後交扣住彼此指間,仿若情人間的親暱互動——
最後手指用力緊縮、壓迫,在窒息般的恐懼下,一根一根,應聲粉碎。
他笑了嗎?也許沒有,但一定足夠溫柔。
阿希斯說,仿若低語,仿若蠱惑的夢境:
「你該詛咒我不得好死的。」
她在尖叫,縮回了角落,她抱著被硬生生捏碎的的手,發出恫嚇的吼聲,試圖讓敵人不要靠近她,斷掉的手指扭曲畸形,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很痛很痛。
就像是個苟延殘喘的野獸,會哀嚎、會產生恐懼的生理反應,卻也只能散發這種最單純的情感,人格、思考、自我都跟著消散。
「這樣的妳不是個低階鬼族,黎茗。」安地爾看著發出破碎囈語的人形生物,在地上徘徊觀察的鬼族擋住他離開的腳步,他沒有踢開,受傷的鬼族需要食物恢復傷口,安地爾瞥過打翻在地的麵包,知道對方需要的是的新鮮『食物』,卻因為多次的教訓而不敢下手,黎茗等待的是阿希斯露出的破綻。
活下去。
那是她不停叨念著的,最初的願望、她所執著的,足以讓她成為另一種生物存活的執念,卻沒有迎來好的結果。
阿希斯拉起了黎茗的髮,強迫和他對上視線,黎茗瞪著她,爪子露出,卻不敢有任何動作:「不要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
平時阿希斯不會多語的,這種轉化本來就是這樣,堅持住的人蛻變成鬼族,運氣好還能成為高階鬼族保著意識,再去混個鬼王高手度日,最糟糕的不過是成為什麼都不是的『扭曲』,也就是——
飼料。
可憐的孩子,就算脫離了祭品依舊是他人的食物。
而這些同情只殘留在他心中幾秒就消失無蹤。
「想起你的名字。」阿希斯就這樣離去,留下被禁錮在黑暗中,那個曾經為『人』的生物。
「黎⋯茗⋯」
黑夜後的黎明。
這是她的名字。黎茗抓住自己蜷縮成最小的體積,顫抖,如潮水般的回憶襲來退去,好的、不好的,都成了過去,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反覆放映,告訴她還能變成更糟糕的模樣。
如果能夠就這樣死掉就好了,她這麼想著。
—— 為什麼呢?為什麼?是我?
『小茗。』
畫面閃過腦海,柔柔的語調,像是停留了很久、卻又像是須臾間閃過的記憶,清脆的風鈴聲趕走了窸窣的囈語,黎茗睜開了眼,夏日午後的寧靜,暖陽灑在身上,她枕在他人的腿上,迷迷糊糊地,感覺到粗糙的大手撫過了她的臉頰,帶著熟悉的氣味,溫柔且堅毅——
母親。
兩人間的相處就像是昨日的回憶,黎茗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安寧,沒有苦痛、沒有悲傷,只有什麼都放棄的無所謂,沒有人可以怪罪她,她的生命終究歸於自己。
『妳會得到幸福的。』
她說,來自母親最純粹的祝福。
騙子、騙子騙子。黎茗咬著牙,顫抖著,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最深的欺騙,那個傷口來自她的親人、她最後的依靠,而她終究 ——
拋棄了她。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任性。』她低下頭,仿若能感知到黎茗就在她的身邊,兩個不同的時空,此時此刻卻巧妙的疊合:『我的孩子,你還有時間可以去看看這個世界,願我們能在沒有黑暗的地方見面——』
像是倉促間留下的話語,她的顫抖地伸手去抓卻撲了空,世界恢復寂靜,又落入了黑暗之中,孤零零的、又變成一個人。
孤身一人,她無所依靠。
「我只要你回來⋯」黎茗在哭泣,幾乎是嚎啕大哭,像是個被剝奪玩具的孩子,她的存在毫無意義,毫無價值,為什麼要叫她活下去,為什麼要拋棄她——
滴答。
淚水滴落地面,化為了微光,以他為中心勾勒出了未知的圖形,一圈一圈,如同漣漪。
暖意從胸口流出,從內往外擴散,傳到四肢百骸,驅走了冰冷,世界在不知為何恢復了光明,燦爛到她幾乎無法睜開眼,看不清那個熟悉的面容。
『回去吧。』
她被推了一把。
意識被硬生生喚回。
*
【碎碎念】
太久以前寫的文發現有點接不上就改了一點劇情
後續看段考後能不能放上
最近冰漾糧太多我懶得產糧了... ( 我就懶
冰漾已經過了自耕農的冰河期了,不需要我這個小廢廢惹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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