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主: 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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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詛咒的天賦(四)9/8更新 P60 #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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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9-7 18:32:24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守則第三條─將心比心(2) 9/7更新P6#59

sorry I'm late.....

5.



不得不說,這頓晚飯給我的打擊很大。
我第一次做飯,雖然嚴格來說不是什麼料理,但也是第一次嘗試。
結果,克勞德吃了一口,臉色馬上變得跟他手裡的烤肉一樣又紅又黑。
「老師,你是加了多少鹽巴,怎麼這麼鹹?」
「會鹹嗎?」我撕了一口放進嘴裡咀嚼:「我吃起來沒什麼味道。」
他一臉鐵青地看著他手裡的肉串,肚子在打鼓,卻吃不下去。




有那麼難吃?
我看向另外兩人的反應。
蕾妮細嚼慢嚥,看不出來到底好不好吃;男孩也是默默地吃,只是表情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蕾妮,妳覺得烤肉味道如何?」我試探地問,抱著一絲期待。
「還好,只是有一點點鹹而已。」她邊吃邊回答,表情依然沒變。
我有點欣慰,至少還有一個人反應能吃。
此時,克勞德在一旁小聲地咕噥。
「小妮是家裡少數重口味的人,她老覺得媽媽做的料理沒味道,但爸媽卻擔心她的腎臟遲早會出毛病。」
....唉,說真的,打擊很大。





孩子就寢後,我在附近巡了一會兒,確定沒有暗屬性的氣息與危機。
剛回到洞口,卻看見克勞德跟男孩從裡面跑出來,兩個人非常慌亂的樣子。
他們看到我,立刻跑向我,大喊。
「老師,事情不好了,小妮不見了!」
「還有我哥哥也是。」
什麼!
「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才出去一下子而已呀!
兩個男孩搖頭:「我們睡到一半醒來,發現他們兩個都不見了。」
這下真的糟糕了!
「我們分頭找!」我交代了一會兒:「你們找到人就大叫,我會馬上趕去,如果遇到危險千萬別靠近,知道嗎?」
「是。」




我一直有在戒備,確定沒有外來者靠近,兩人應該不是被綁走。
沒驚動身旁的男孩們突然消失,不是他們自己出去,就是那個男人把蕾妮帶走。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很高,可是為什麼呢?
他們明明不認識呀!




閉上眼,全神貫注在四周的氣流上。
雖然我不像格里西亞那樣可以輕易感知元素,但尋找像是死亡氣息的暗屬性倒還可以。
他們兩個人,一個算是死了一半,另一個差不多快死了,身上或多或少散發出類似不死生物的暗屬性,只要不是跑太遠應該能找到。




在哪裡?
到底在哪裡?
蕾妮身上那個光暗屬性摻半的特質....
找到了,在那裡!
我轉身,朝某處急衝而去。




來到暗屬性所在附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這不是高坡,而是峭壁,而他們就在峭壁之上。
為什麼會跑到那種地方?
突地,一個細微的求教聲傳入耳中,我沒有細想,立刻就著山壁三步併兩步地跳躍上去。

一到山頂就看到那名男子把蕾妮強壓在地,兩手緊勒著她細瘦的頸部,而蕾妮抓著他的手,想要掙脫的情景。
「住手!」
箭步上前將他狠狠踹開,我立刻扶起差點窒息死掉的小女孩。
蕾妮護住自己的脖子猛咳嗽,幸好除了臉色蒼白以外並無大礙,她剛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渾身發抖,見到我立刻緊抓著我的衣服,怎麼也不願意放開。




被踢飛的男子此時歪歪倒倒地從地上爬起。
我沒下重手,只是將他趕離,所以頂多是肋骨斷裂。他還活著,但眼神飄忽,模樣有些奇怪。

體內的暗屬性已擴張侵蝕,頸上那條光屬性項鍊被破壞,失去效用了。
「消滅....消滅她....她會成為吾主的敵人,消滅她....」
他從地上爬起來,眼睛直盯著躲在我身後的蕾妮,口中喃喃自語,像是完全沒注意到我似的。
吾主?
不等我細想,他身上的暗屬性像是突然發難似,非常迅速地蔓延開來。
糟了!




我當下沒有時間猶豫,立刻從身後的背袋裡抽出短劍,在他撲過來伸手要抓蕾妮的時候,反手架住他並把劍刺進他手臂的傷口裡。
「哇─」
男子淒厲地慘叫了一聲,掙開我的牽制跳開,手忙腳亂地用力把短劍拔起甩在地上。
我擔心他會再攻擊,立刻將蕾妮帶遠。




男子跌倒在地,抱著自己的頭痛苦的哀嚎,體內擴張的暗屬性迅速地回流手臂的傷口處,最後縮攏成黑色的印記。

他的暗屬性太反常了,反常到讓我覺得相當不妙。
他痛叫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喘息著,抬頭,眼神已經恢復正常,但看到我們時有些錯愕。
「你、你們....嗚!」
他話還沒說完就昏了過去。




我正想去查看他的情況,衣角卻被人拉住。
「不要過去.....」她抖著,一直不斷地搖頭。
怎麼回事?
我以為她是哪裡不舒服或受傷,蹲下身檢查。
沒有受傷,應該說她身上、臉上留了不少殘血與髒污,但已經不見任何傷口,連脖子上的勒痕都已淡得不仔細看不會發現的地步。
這該不會就是克勞德提過的超強自癒力吧?復原速度之快我從來沒見過!
只是,雖然身上的外傷治癒,但體內封印暗屬性的光卻變薄了,看起來有些危險,恐怕需要再讓克勞德做一次防護了。
我抬頭,正好撞見一張害怕、猶疑的小臉。
她似乎在強忍著什麼,眼框裡也有淚水打轉,但遲遲不肯落下;緊抿著嘴沉默不語,手卻始終緊抓著我的衣角,不肯讓我離開。
看到這裡,我立刻明白了。
她嚇壞了。





我猶豫了一下,把瑟縮不已的小女孩抱進懷裡,放輕聲音低哄著。
「別怕,沒事了。我只是過去看一下,很快就回來....不要緊,我不會再讓他傷害妳了。」
女孩惴惴不安地看著我:「....真的嗎?」
「是的,我是妳的老師呀,妳要相信我。」我學著印象中那個人常做的,露出讓人安心的微笑:「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妳。」
雖然不知道妳心中對他人的信任還剩多少,但至少請妳相信我,我會保護妳。




緊抓衣角的手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鬆開。
我很高興她肯給予我信任,輕拍她幾下才起身去檢查那個人。




與蕾妮的情況不同,被剛才那樣反噬的結果讓男子原本虛弱的身體變得更糟了。
暗屬性在所經之處都留下類似腐蝕的痕跡,他的臟器、血管皆受到程度不一的損傷。
就算原本再怎麼硬朗,終究還是脆弱的人類,被這樣侵蝕還沒當場痛苦死去已經是很萬幸的了。
剛才如果沒把那些類似腐毒的暗屬性逼回原處,他應該會立刻死亡化為不死生物吧。
真是慶幸有把短劍帶在身上,我原本是打算巡完後來嘗試修理被拍彎的部份,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不過,他剛才被操控時提到的『吾主』,以及他想致蕾妮於死地等都讓我介意。




把兩人帶回洞穴時,男孩們已經早就回來了。
當他們看見受傷昏迷的男子與一身狼狽的蕾妮時,都嚇呆了。
「哥!」男孩急地上前,將他哥扶到草堆上躺下,焦急地看著我:「他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又受傷了!」
「他舊傷復發了。」我簡短的回答。男孩一聽,臉色頓時慘白。他抱頭蹲在地上,自責不已。
「都怪我!要是我能再有用一點,把藥找齊,哥就不會...」




另一頭,克勞德抓著妹妹擔心地東看西瞧。
「小妮,妳怎麼又弄得滿身是傷?要出去為何不叫醒我?」
「...我來不及叫你。」蕾妮看了眼昏迷的男人,心有餘悸地述說:「我突然醒來,就看到他哥哥要掐我,我嚇了一跳。但下一秒,他哥哥不見、你們也不見了,我發現自己躺在我們採藥的那座山崖上。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那裡,那裡很陡我也找不到方法下來,正想大喊求救的時候,他哥哥就突然出現了。」
「我哥要殺妳?這怎麼可能!」男孩大聲反駁:「那座山崖很陡,那時我跟克勞德費了很大的功夫才爬上去。哥的身體那麼差,下床都有問題,怎麼可能有力氣爬上去!」
「我是說真的!」蕾妮脹紅了臉,氣憤地瞪著他。

「那時候他真的爬上來了!就像那些變成怪物的人一樣,從底下跳了上來,把我壓倒在地上,用力掐住我....我當時真的很害怕,還在他手臂上亂抓,但是沒用...他的眼神很空洞、很可怕。」

說到後來,她乾脆躲到克勞德背後去。
男孩不相信,轉頭察看他哥的手臂,果然看到很多到抓扯的痕跡,愣得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蕾妮,妳剛才說妳突然出現在那座山上,妳是怎麼做到的?」我困惑地問,這裡距離那座山有一段距離,而且那山真的不好攀爬。
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我們認為她不會說時,聲音從克勞德背後傳出來

「...不知道。」她吶吶地說著:「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當時只想逃,腦袋裡想到那座山崖,然後我就在那裡了。」
她的回答讓我很納悶,但克勞德一反擔憂,好奇地轉過去問她:「想到哪裡就到哪裡?妳可以試給我們看嗎?例如回家?」
蕾妮安靜了一會兒,搖頭。




我看再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答案,而男子的情況沒再惡化,應該暫時沒事了。
折騰了一晚,他們眼底都有深深的倦意,我先讓他們睡下。

只是,可能是因為剛才的爭吵,男孩似乎不想跟蕾妮睡在一起,他換到克勞德的另一邊,背對他們躺下。
蕾妮也是一樣,翻身面向山壁,立刻安靜下來。
被夾在中間的克勞德左看看、右看看,皺著眉頭,抬頭對我發出求救的眼神。




呵,看來他也被兩個氣氛不對的人影響了。
「睡吧。」我輕聲地說道。
「....老師晚安。」
「晚安。」




我看著沒煩惱多久就入睡的克勞德,以及面壁後一點聲息也沒有的蕾妮,最後,還有那個睡著也眉頭深鎖的男孩,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好好睡吧,孩子們。
明天以後,也許會有難以抉擇的問題等著你們去面對。




這個晚上,我坐在乾草堆邊,看著不知何時會清醒的男子,陷入沉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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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樓主| 發表於 2011-9-8 14:28:11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1-9-8 14:33 編輯

63# norn


1. 鹽是從小格家帶的(畢竟他們總不可能兩手空空跟羅蘭走吧?總會帶個小包包之類的家當,至於是誰帶出來的就不可考據了。)

2. 關於『吾主』的猜測,我想大大應該還記得第一部最後一篇番外的內容吧?從那裡不難猜出個大概。
  『吾主』或是『吾主的分身們』都能感應自己的天敵(『嘍婁』們只能依稀感覺到),這是生物的本能反應(即使它們不算『生』物),千百年來的宿命。(←又透露設定了!)
   不過,不論咱們的反派是無意間發現自己的天敵,趁她尚未成長為威脅前先下手為強,抑或是刻意來除掉她,在不久的將來,它會發現自己當初沒有留下確認天敵的死亡會是多麼要命的事。
   天敵不見得是最強,卻一定是最麻煩的傢伙,因為她的宿命會把真正的勁敵帶來....不能再透露下去了,再透下去我就乾脆把整篇故事設定貼出來。
   至於你的問題解答如下:
   小妮的覺醒早就開始了,不過是漸進的。而那位哥哥會察覺是因為附在他身上的不是普通屍毒的緣故,感應到威脅自然就發作了。

3. 小朋友們在上一篇就已經把藥採回來了。

4. 羅蘭在這裡已經被我定位成安親班老師(保姆兼老師)。
     其實小魚賦予咱們偉大的死亡君主一個長期任務:把有著魔王特質的小魔女教化成天使....不過妳們看完第一部後也知道教育沒有很成功就是了。
    重點在過程,因為比起小克,小妮才是真的會招惹麻煩的磁鐵。
    (其實小魚我一直很好奇:如果當初小格先生的老師不是尼奧,而是像羅蘭這種類型的人,那結果會變成怎樣.....)

.....都是大大啦!害我透露太多,講多了故事就沒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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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樓主| 發表於 2011-9-14 17:24:53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守則第三條─將心比心(3) 9/14更新P7#67

6.


大半夜,男子呻吟了一聲,緩慢地睜眼。
「你醒了?」
他循聲看向我,先是茫然,然後緩緩瞪大眼。
看來,他是對我有點印象了。


我餵了他幾口水後,他沙啞地開口。
「陸斯恩呢?」
「陸斯恩?」
「我弟弟,黑髮、丹鳳眼,約莫10歲的小男生。」
喔,原來那個男孩的名字叫做陸斯恩。
我見他想起身,上前幫他一把,然後指向一旁熟睡的孩子:「在那兒,他很擔心你,不久前才睡著。」
他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他要找的人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我猶豫要用什麼方式把他的狀況告訴他,而他也不發一語地打量著我,寂靜降臨我們之間。
過了好一會兒,他開口了。
「身體糟到什麼情況我自己心裡有數,您不用顧慮我,前魔獄騎士長。」
這次,換我驚訝了。
「你認識我?」
「您的樣子和十年前一樣,一點都沒變。」他虛弱地揚起嘴角:「原來消息是真的,您終於要回來了。」


我看著他,已經不是驚訝可以形容了。
他是誰?
我真的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可以認出我來。
他看出我眼底的疑惑,主動解釋。
「十年前的一個夜晚,您曾經暗地回來過葉芽城,然後在教皇書房門口被一名見習聖騎士撞見,還記得嗎?」
十年前....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那次!


那次,我一時不察被信使發現,教皇以暴露我行蹤為由,威脅我幫他跑腿去鄰國找人拿東西。
我刻意選在半夜回到城裡,並且將已訓練完成的威爾斯交給當時的太陽騎士,也就是現任太陽騎士的老師,由他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原本我放完東西就想低調的離開,但不巧的是,走出書房時卻被人看見了。
那是名十六、七歲左右的年輕聖騎士,臂章說明他是審判小隊的成員。
他一看到我,以為我是盜賊或刺客,立刻拔劍要將我拿下。


我當然不可能被他逮住,但也不想亮出我的劍。
遠在那時之前,我不死生物的身分就已經曝光,邪劍成了我的代名詞。劍一亮相,馬上就有人知道那個惡名昭彰的死亡領主回來了。
於是我空手跟他過了幾招。
老實說,我已經忘記當時那位少年的長相,但以他的年齡來說,劍術算是相當不錯,招式犀利,毫不拖泥帶水,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原本想再試試他,但打鬥聲驚擾了教皇。他出面阻止並要求那位少年不得洩露我現身的消息,而我則是擔心他老人家逮到機會又要叫我留下來幫他做東做西,於是趁機開溜了。


「原來,你是當時那位少年。」
當初拿劍對我揮舞的少年已經成長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聖騎士了。
男子道:「您是羅蘭•魔獄,第三十八代中劍術最強的聖騎士。當時我並不知道您的身分,竟然還想對您揮劍,說來真是可笑!」
好久沒聽到自己的全名了。
在身分曝光後,我的名字也重新更正了回來,不再是太龍•魔獄,而是羅蘭•魔獄。只是在那之後沒多久,因為我離開聖殿的緣故,它也跟著塵封到記憶的角落。
他掙扎起身,朝我行禮:「我的名字叫做陸奕,曾經是現任審判騎士身旁的副隊長,之前對您失禮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曾經是....
「你放棄了你的職位與榮耀?」我皺眉。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久了。」
他邊說,邊轉頭看向熟睡的陸斯恩:「他是個性早熟的孩子,但年紀真的太小了,我不能就這樣把他拋下,我只能把握剩餘的時間帶他回到故鄉託給遠親。」


「所以,你對他隱瞞了自己的傷勢?」
「如果不這麼說,他一定會堅持要我留在城裡給光祭司治療。但我的傷卻不是一般光祭司能夠治癒的,與其讓光屬性浪費在我身上,不如用來治療其他還有希望的人。」陸奕的表情黯然。
看過他被黑暗操縱的情況,我不得不同意他的話。
他傷口內的暗有別於其他變異的不死生物,像是有意識般侵蝕與操縱宿主,這在以往是從沒見過的。
蕾妮身上的也是如此,只是暫時讓克勞德製造的光球封印起來了。


「傷我的不是一般的屍體,至少在我看來,它不是。」陸奕抬起頭來看著我,道:「騎士長,它給我的感覺跟您很像,都是力量強大、擁有強烈自我意識的不死者,但它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與您截然不同,那是連外行人都能輕易感受到的惡意,它留在我身上的暗屬性只要逮到機會就會侵蝕我的思想,讓我攻擊身旁的人,我必須靠外力才有辦法抑制住殺人的衝動。」
他說的外力應該是指那條光屬性項鍊吧?
「你攻擊蕾妮也是因為這樣?」
「蕾妮?」
「你先前攻擊的小女孩,她是我的學生。」
他錯愕了半敞,不可置信的說道:「她是下一任的魔獄騎士?」
「不。」我鄭重地搖頭:「我不會讓她成為魔獄的。」


陸奕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明瞭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於是回到正題。
「這次的狀況不一樣,我完全沒有記憶自己攻擊她。」陸奕緊皺著眉:「之前我也曾發作過一兩次,但那是它在驅使我殺人的念頭,那時候我是清醒的,可以抑制住那種衝動。但這次...。」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攻擊人?」
他點頭:「我唯一有的印象是清醒時,看見您、和那個小女孩一臉戒備地看著我....我、我攻擊她了?」
「你打算殺死她,而且殺意堅決。」
他震驚不已。


他頹然坐在地上,將臉埋在自己的掌心裡。
「沒想到,我已經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呀...」
看著臉色蒼白的陸奕,我實在不忍心問他之後的打算。
會被暗屬性奪取身體與意識,就表示他已經壓抑不住侵蝕了。
原本在見到他時,我有考慮是否砍斷那條手臂救他一命,但他身體太虛弱,而且這裡也沒有光祭司,貿然行動只會導致失血過多,說不定會害他更快送命。
但現在說這些都太遲,原本只棲息在他右臂上的暗屬性已經遍佈全身,就算想救也來不及了。
他現在,非常地危險。


寂靜再度降臨,良久之後─
「騎士長,...可以請您幫我一件事嗎?」
「你說。」
「請幫我...送陸斯恩回故鄉,我已經不能再帶他一起走了。」


黎明破曉之前,陸奕離開了。
他把自己的配劍、那條光屬性項鍊,以及一封信留在陸斯恩身邊。
我不曉得信裡寫了些什麼,但應該是要弟弟好好照顧自己,別去尋找他之類的話。
送他到洞口,我將短劍拿出來交給他。
「這個至少能夠幫你壓制住它,直到終點。」
他收下短劍,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騎士長,您是為了什麼而回來?」
為了什麼...


「也許我沒有權力說這番話,但...」
他停頓了一會兒,語重心長地說:「葉芽已經不是您記憶中那個和平的城市了,人們對於不死生物的認知正在改變,逐漸走向歧視與憎恨。這對您來說是相當不利的。」
「其實別說您,我自己也是如此。」話鋒一轉,他自嘲道:「在城外,我們防著變異的死屍;但在城內,我們卻要防著人。不管什麼時代,總有損人利己的圖利者在暗地裡潛伏著,一有機會就會撲上來反咬我們。現在我已經逐漸變成怪物一夥,若是讓人知道審判騎士底下有這樣一個人,對他、對我的家人、對聖殿都不是件好事,而且我也不能害我的弟兄們背負殺害我的罪惡,所以才會離開。」
「....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只是民間,連聖殿裡的聲音也有分歧,您若要回去,請務必小心。」


他看了眼洞內,想了一會兒,低聲道:「那個女孩的情況跟我一樣,是吧?我不清楚您是用什麼方法保住她的性命,但請務必讓她遠離黑暗。體內蠢動的邪惡告訴我,它們渴望毀滅她。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有預感:若是讓她墮落了,絕對會演變成災難。」
他非常正經,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我鄭重的點頭:「我會的。」
陸奕再次深深地看了眼洞內的親人,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一個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人來說,他算是相當勇敢。
我不知道他會如何選擇自己的結局,卻能肯定一件事:他不會允許自己變成威脅親人性命的怪物。
死後不化為死屍的方法不是沒有,但對當事者來說都很殘忍。
只是,再痛也比不過變成怪物後親手殺害重要之人而留下的悔恨,所以他選擇獨自離開。


破曉後的微光灑落林間,我抬頭看著那穿透枝葉的光線,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也許,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完成與他之間的約定吧....


【待續】

...................................................................................................

答案揭曉,是咱們末代審判大人--陸斯恩與他短命的老哥。有人猜到了嗎?
雖然我覺得在考期前的相遇有命中註定的味道,老梗沒錯。但偶爾用一下也不錯(分散一點,之後的十二隻到齊時就不用太浪費篇幅在人物介紹)
也許有人會問陸哥哥真的有這麼短命嗎?
我只能回答:那要看小魚的心情與記性。心情不好,他就直接領便當了。所以請將他與克媽妮爸一樣歸入保留角色中,謝謝。


這裡問一下,如果我讓其他人(不是全部)在考試前都出來亮相一下會不會覺得太老套?
預告一下,在【未來】中,咱們的妮妮不是唯一的女聖騎士,還有誰是呢?大家可以再猜猜看囉~~
提示1:第一部裡,格里西亞未來7日遊中沒見過但有聽人約略提過人物(當然當時也沒說他是女的),
提示2:不在"最後確定"的十二聖騎中。
一題結束又來一題,大家想必已經讓我考煩了。我只能說這又是個很老梗的設定,她會跟XX一起出現,而這個XX在第一部中曾佔過一篇左右的戲份,還讓格里西亞對他做了.....如果猜不出來不如來猜 XX是誰吧!不過這也得等到寫到時再公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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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樓主| 發表於 2011-9-21 16:47:29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守則第四條─與兄弟相親相愛(1) 9/21更新P8#72

7.


「啊~~我受不了啦!」


回頭,克勞德一臉煩躁地朝我走來,剛才的喊叫是他發出來的。
我還沒搞清楚他在煩什麼,他走到我身旁,搶過我手上的野炊道具,然後半推半拖地趕我走。
「老師,算我拜託你。」他難得語重心長地嘆氣:「以後三餐由我來做,可以嗎?」
他眼底大剌剌地寫著:請你遠離食物,不要再糟蹋它們了。



一旁的蕾妮舉手:「哥哥,我來幫你做...」
「不行。」克勞德馬上回絕。
「為什麼?」
「因為妳的味蕾跟老師一樣。」他的臉皺在一起:「再讓你們做飯,我絕對會看著食物餓死。」
這句話更傷我的心。


「那是你挑食!」蕾妮一臉不服氣地指著窩在遠處的陸斯恩:「你看他,他都沒嫌過一句,就你在嫌棄老師煮的不好吃。」
「臭小妮,妳不要亂講話,我哪有挑食!」克勞德更不服氣了:「妳是沒看到陸斯恩跟我一樣吃不下嗎?」
「他吃不下才不是因為老師的手藝。」蕾妮反駁。
「妳!!」
「我怎樣!」


「夠了。」我出聲制止:「蕾妮,不要跟妳哥吵架;克勞德,你會做飯嗎?」
「我...」
「他從來沒有煮過飯。」
克勞德還沒講完,蕾妮就代替他發言了。
「我沒煮過,不代表我不會。」被插話的人又不爽了。
「是喔,那你做給我看啊!」
「做就做,誰怕誰!」
「哼!」
「我說夠了,兩位。」這有什麼好吵的?「蕾妮,去提水;克勞德,去做飯。」
兄妹倆互瞪了一眼,做飯的拿著道具回到營火前,提水的拿著水桶往河邊去。


原本相依為命的兩人情緒會這麼浮躁不是沒有原因,自從陸奕離開後已經過了一天,我們正在往返來時路,任誰也沒想到我們必須在路途中折返。
更想不到的是,我會在過程中遇到所謂『孩子吵架』,意外地體驗當父母的那種無奈又好笑的感受。
他們真的什麼事都能吵,但上一秒吵完,下一秒就忘得一乾二淨。
如果說這是一般孩子都會有的常態,那我顯然已經脫離太久、太久了,而陸斯恩似乎也在遠離這個階段。

我看著抱著長劍縮在馬車邊大石頭上安靜不語的陸斯恩,嘆了口氣。



當陸奕離開沒多久,陸斯恩就從睡夢中驚醒,抓著那封信急急忙忙地跑出來。
他問我陸奕的去處,我只能告訴他他哥哥為了保護他而離開。
他急著衝進森林裡尋找,我要隨後跑出來的克勞德去跟著他,避免他做傻事。



為什麼不是我親自去追?
我不知道...也許只是覺得他不會去聽一個讓他哥哥離開的人說的任何一句話吧。
轉身,蕾妮站在洞口看著兩人消失的方向,彷彿了解到什麼事而露出些微的懊悔。
她眼底下淡淡的暗影讓我不禁皺眉,但我現在沒心情去詢問,只是要她幫忙收拾行李。
我們必須先完成約定,帶陸斯恩回到故鄉。


當克勞德拖著陸斯恩回來時,他已經變得安靜不語。
我將他哥留給他的劍跟項鍊交給他,告訴他要帶他回故鄉,他只是接過東西,什麼都沒說地跟著我們走。
陸奕幾乎沒帶走東西,就連那輛馬車也留給了他弟,這也讓接下來的旅途稍為舒適了些。
至少對兩兄妹來說,他們終於不用露宿了。


也許是缺玩伴的關係,克勞德非常喜歡這個新同伴,一有空就拉著陸斯恩到處跑,不論是玩耍、找食物、跟我學劍、探險...等等都算上他一份,完全忽視了當事者的意願。
或許你想問說這樣我是不是又多收了一個學生,我想應該不是,因為陸斯恩只是手上拿著被克勞德硬塞的練習用劍,表情空洞地站在一邊而已。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天,蕾妮看不下去了。
「哥哥,不要玩他啦!你沒看到他正在難過嗎?」她將克勞德拉到一邊去。
「我哪是在玩他,我是在給他補充元氣。」克勞德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可是我總覺得你把他當成玩具...」
「什麼玩具,真失禮!」他說:「他是我兄弟。」
「兄弟....」蕾妮同情地看了遠處成失神狀態的人一眼。
「唉呦,妳們女孩子不懂啦!」克勞德神氣的說:「老師就一定會懂,因為他是男生。」
....不好意思,其實我也不懂。


但他那句『妳們女孩子不懂』卻意外地惹惱了蕾妮。
「說我不懂,你自己才是搞不清楚狀況。」
「不懂就不要裝懂,臭小妮。」
「你才是,笨蛋哥哥。」
「臭小妮!」
「笨蛋哥哥!」
於是,他們開始了讓我哭笑不得的吵架。


舉凡提水、生火、誰先下馬車、誰睡哪裡....諸如此類,只要事情跟陸斯恩扯上一丁點關係,不管事情有多小,他們都會你一言我一句鬥起來。
然而身為關鍵人物的某人依然是空洞而安靜的待在一旁,陷在自己的世界裡,不受愈來愈掀屋頂的聲勢影響。
我這個死人都快受不了了,你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裡看他們吵。
孩子,你的定力真好。


這種低層次的鬥嘴,一直持續到吃晚飯依然沒有止息的現象。
「哥哥煮的根本沒味道,我不吃了。」蕾妮把熱湯推開,嘟囔著。
「什麼沒味道,是妳平常吃的太鹹好不好!」克勞德睨了鬧脾氣的蕾妮,擺出哥哥的架子:「媽媽不是說過妳吃太鹹對身體不好嗎?不要挑食,吃!」
「...我不要。」蕾妮又將湯碗推得更遠:「你就只會說我,你自己不也挑食,要不老師煮的你怎麼不吃?」
「那個不是人吃的!」
克勞德,我已經不能用傷心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你煮成這樣誰吃得下。」
「陸斯恩啊!」他拍著默默吃飯的同伴的肩膀,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愧是我兄弟,夠義氣。」
陸斯恩惘若未聞地吃著飯,在我看來,他應該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吃的是什麼。

這時,蕾妮突然跳起來:
「整天兄弟、兄弟的,煩死了!」她指著陸斯恩對克勞德吼道:「你說,到底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驚訝地看著不得答案勢不罷休的小女孩,她此刻的反應讓我頗意外。
原來她也會計較這些事啊....我總算明白她跟她哥抬槓的原因了。
克勞德連想都沒想地回吼:「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兄弟...」
「我再也不理你啦!」沒等克勞德說完,蕾妮帶著衝天的怒氣,朝森林深處跑去。


「蕾妮!」我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說話不經大腦的小笨蛋!我回頭瞪了克勞德一眼,他卻故意將臉轉到另一邊去不看我。
我不想理他,起身要去把蕾妮找回來,但陸斯恩卻比我早了一步站起來。
這是陸奕走了以後他第一次主動。
他對我淡淡地說:「讓我去找她,我知道她大概會在哪裡。」


讓陸斯恩去找蕾妮?
這真的妥當嗎?
我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裡有點忐忑。
然而一旁的呼嚕呼嚕喝湯的聲音很不識相地響起。
「克勞德!」
「老師,你別瞪我啊!再等一下,我快喝完了。」他喝完自己的,又彎身去撈蕾妮的碗。
「我真不明白,你怎麼還吃得下?」人都被你氣跑了,你怎麼還能這麼悠哉!
我不理他,朝森林走去。


循著熟悉的暗屬性,穿越過一大片幽暗樹林,走著走著,眼前視線一亮,一片湛藍的湖泊映入眼簾。
夜色低垂,平靜無波的湖面上倒映著滿月與星空,閃閃發亮著。
一個嬌小、寂寞的背影縮在湖邊,正撿著石子往湖中央的月亮丟。
當然,因為湖很大,她又不像某人有怪力,石頭還沒碰到月亮就沉入水裡,震起細微的漣漪,讓月影也跟著恍惚起來。
就在她百般無聊之際,另一個影子緩緩的靠近她,那是陸斯恩。
他在她背後站了一會兒,然後走到她身旁坐下。


此時,我的手突然被人牽住,轉頭─
這小子是怎麼接近我的,我居然沒有察覺。
他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示意我跟著他走。
故作神秘的模樣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於是我跟著他躡手躡腳地繞路穿過樹林。
到了一處能偷聽得到湖邊兩人說話又隱密的地方後,他立刻將我拉低蹲在一處樹叢後。
...暨偷聽之後,現在是偷窺。
「克勞德,我不是說過...」
「噓!噓!」他趕緊將我嘴巴捂住,把我拉得更低。
此時,坐在湖邊的陸斯恩困惑地轉頭,朝我們這裡看了一眼又轉回去。


敢捂你老師我的嘴巴,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我面色不善地瞪著他,他立刻放手,雙手揹到背後對我嘿嘿地傻笑。
「走,回去。」我將他拖走:「早告訴你不要做偷偷摸摸的行為,你現在這樣我可是要處罰你的!」
「老師,等等啦!」克勞德將我硬拉回原地:「你不想知道小妮這幾天是在跟我嘔什麼氣嗎?」
原來你也知道她在跟你嘔氣呀。
「您知道為何陸斯恩會知道小妮在這裡嗎?」克勞德頓了一下,道:「這裡是我跟陸斯恩探險的時候發現的,小妮她呀...其實一直偷偷跟在我們後面,才會知道這個地方。」


偷偷跟著?
「你們排擠她?」
「我們才不會做這種事。」
「不然呢?」
「那是因為小妮不想被我們丟下。」克勞德煞有其事地分析著:「她從小一個人孤獨慣了,沒有朋友,就只有我這個哥哥,所以才會不喜歡陸斯恩吧?因為他霸佔住我所有的時間。」
明明就是你去霸佔人家的時間....
「其實,我覺得她不是不喜歡陸斯恩,而是先前陸斯恩錯怪她的事她都還沒澄清,陸斯恩的哥哥就不見了。我想,她大概以為陸斯恩沒了哥哥是她的錯吧?她才不好意思過來跟我們玩。」
克勞德啊,我還是認為是你硬要陸斯恩陪你,而不是他有意願要跟你玩....


當然,克勞德說的也不無道理。
蕾妮的異樣的確是從陸奕離開時開始的,甚至是更早以前,我猜她有可能已經聽到我跟陸奕的對話。
畢竟當時我們的焦點都放在陸斯恩身上,並沒有去留意面向牆壁的她是否睡著了沒。
她也許有可能如克勞德所說的,因為這樣對陸斯恩敬而遠之。


「還有,你們覺得我不看時機地虐待陸斯恩,但我沒有啊!」
他很正經地說:「我當然知道他正為被他哥哥丟下的事難過,但這個時候不就是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嗎?老師,是你要我看著他的。所以只要我像現在這樣一直待在他身邊,不就可以預防他做傻事了嗎?爸爸說過:解鈴需繫鈴人。陸斯恩只是難過,又不是真的沒感覺!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跟小妮吵架是因為他呢?」
他嘿嘿地笑:「其實每次我們一吵,他不是慢慢地挪遠,就是眼神有點心虛。所以我想乾脆就跟小妮一直吵下去,吵到他受不了為止。您看,不是很有效嗎?」
這是頭一次,我覺得眼前這個直腸子、思考邏輯有些怪異的男孩有著一顆溫柔的心。
雖然他有些想法讓我傻眼,但不可否認地,他的確有細心地看待我交代的每件事。


只不過....
「克勞德。」
「什麼?」
「你難道都沒想過,你們這樣吵下去,不一定會讓陸斯恩恢復,卻有可能會讓我把你們抓起來打屁股嗎?」
說真的,你們掀屋頂的吵架真的讓我有海扁你們的衝動。
「可是.....」他一臉納悶地看著我:「老師你會這麼做嗎?」
「為什麼你認為我不會?」
「因為,你是個好人啊!」
他回答的很理所當然。


....格里西亞,我可以怨你嗎?



【待續】

--------------------------------------------------------------------------------
因為字數過長被我拆成兩話,不過我也很意外這段可以寫這麼多。
應該說會把陸斯恩拿出來寫本身就是個意外!

通常我會把還沒想到故事的角色往後排,他跟其他人一樣都在後面排隊,是想到之後才插隊到前面來的。
若是按照原本的構想,羅蘭他們這時候已經走到葉芽了。他們不會相遇,陸斯恩應該要等到考試時才會出現。
他的故事冒出時機真的很剛好,若是等到羅蘭進城後才出現,就會來不及編進去而必須去另外開一篇番外了。

當然,除了陸斯恩以外還有兩三個人也是插隊的狀況。
看來教皇要見到他們恐怕得等上十天半個月(比團購還久)。
看狀況啦!
我也想讓他們趕快回到葉芽城去....

話說回來,兩個小鬼起內鬨是意料中的事。
他們是屬於危急時共進退,無聊沒事時打打鬧鬧的類型,我覺得這樣才比較符合現實中兄弟姊妹的相處模式。
呵呵....只不過羅蘭已經被吵到快發火,真的是『吵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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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9-28 17:10:01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守則第四條─與兄弟相親相愛(2) 9/28更新P9#82

8.


湖邊的兩人靜靜坐著,各有各的心思,終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蕾妮仍然拋著石子,陸斯恩則是動也不動地看著湖面。
而躲在樹叢後頭的我們也是靜靜地等待著。
「好險我有先把晚餐吃光。」克勞德嘿嘿笑了下:「要不然放著涼掉或壞掉多浪費!」
怪不得剛才陸斯恩一離開,你就拼命吃,原來是吃飽等著來看戲呀。
「你都吃完,他們肚子餓的時候怎麼辦?」
「到時候我再重煮就好了。」他盯著兩人的動靜,漫不經心地說:「煮飯又不難,花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多煮多練習嘛!」
今天第一次掌杓的人敢講這種大話,他還真有自信!


在克勞德不知打了第幾個呵欠後,總算有人開口說話了。
「對不起...」蕾妮先開口道歉了。
陸斯恩轉頭看著她。
「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因為...」蕾妮頓了頓:「因為我的關係,你哥哥才會...」
「小妮。」陸斯恩打斷她的話:「我哥哥會離開不是妳的錯,而且....也許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也不一定...」
「咦?」
他又轉回去凝視著水面,蕾妮停下丟石頭的動作,一臉不解地盯著他看。


「小妮,妳喜歡妳哥哥嗎?」陸斯恩突然這麼一問
我身邊已經在打瞌睡的小鬼立刻醒來,聚精會神地看著他們。
「我現在很討厭他。」蕾妮毫不猶豫的回答讓他晴天霹靂。
克勞德,我只能說你活該。


陸斯恩低低地笑了起來。
「那就是喜歡了吧?」他伸手摸摸蕾妮的頭:「我也很喜歡我哥哥,非常喜歡。所以當我知道他在騙我的時候,我真的很生氣。」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凜。
「他騙你什麼?」蕾妮問
「他呀~~騙我說神已經將他的傷口治好了!」話鋒一轉,他怒氣衝衝地罵道:「笨老哥,他真當他弟弟那麼笨嗎?竟然編出那種騙小孩的理由來唬弄我!我早就知道了啦!」
我很驚訝地看著那個因激動而顫抖的小男孩。


「可是,不對呀!」蕾妮不解地問道:「既然你知道他的傷還沒好,不是應該勸他繼續接受治療嗎?」
「我也想啊!可是哥哥是個很固執的人,一旦他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陸斯恩停頓了一會兒,道:「原本我有想過裝病或是弄一些讓自己不能遠行的方式來拖住他,但都被他識破了。後來我聽到有關艾爾弗雷德出現在故鄉附近的傳聞,想說哥哥既然不想待在城裡,不如趕快趕回故鄉說不定還能遇到,這樣哥哥就有救了。」
艾爾弗雷德!
「那個艾爾弗雷德是誰呀?」蕾妮問道。
「妳沒聽過他!」陸斯恩有些驚訝:「他可是當今世上能被稱為賢者的傳奇人物。傳聞中,他專精於天文、地理、工藝與魔法,幾乎無所不知,是個從出生就被稱為天才的大人物。」
也是個被稱為怪咖的大人物....但這不是很多人知道就是了。我默默地在心裡附註著。


「可是....這個天才跟你哥哥的傷有什麼關係?」
「這妳就不懂了!艾爾弗雷德年輕時曾經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光明祭司,而且據說還差點變成教皇的左右手,但因為他跟教皇處得不太好,所以後來就辭職不幹流浪去了。
也正因為他開始流浪,造就了很多關於他的傳說出現。
例如,他曾以一己之力擊退屍群、協助一個村莊躲過洪災、奇蹟似救活感染屍毒的人、發現傳說裡才有的奇獸;而且他交友廣闊,據說還曾和龍、精靈、暗黑精靈、不死族交朋友。」
是啊....交友廣闊.....被他認定為朋友的人在某方面來說還滿悲慘的。
「老師,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克勞德小小聲地問。
「沒事....」


「因為他行蹤飄忽不定,卻絕對不會出現在葉芽城裡,所以要遇到他真的需要運氣。」陸斯恩嘆了口氣。
「而且他也不是有求必應,只有中意的人他才肯幫忙。我原本想說找到他後,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喜歡我,只要能醫好哥哥,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哥哥為什麼就不能再多等個兩天呢?再兩天我們就能回到故鄉了,他為什麼要這麼早放棄?為什麼就不能再為我多撐一下?」
陸斯恩將臉埋進膝蓋裡,哀傷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單薄。
就算他再早熟,也僅僅只是跟克勞德同年的孩子,要一個孩子去接受親人離開的事實,本來不是件容易的事。


思及此,我轉頭看著身旁也呈現失神的克勞德。
正因為同病相連,他才會死命地纏著他,不想讓他、讓自己寂寞吧?
我輕輕地把手放在他頭上,拍著。


一直都把焦點放在陸奕的託付上而忽略了兩兄妹的感受,忘記他們也才剛變成孤兒沒多久。
這世上有哪個孩子失去親人、失去家園時不會難過?不會寂寞和害怕?
就算他們再怎麼開朗,堅強到讓我忘記他們還是孩子,但他們仍需要有人陪伴、鼓勵以及安慰的事實是不會變的。
之後,我該拿這兩個孩子怎麼辦呢?


「陸斯恩....別哭。」蕾妮挪到他身邊捱著:「你還有我們。」
「.....嗯。」
「老師答應你哥哥會帶你回家,回到家之後你就不是一個人了,在那之前我跟哥哥也會陪你,你不會寂寞的。」
「.....嗯。」
蕾妮把他的臉抬起,用衣袖當手帕幫他拭淚。
「回去之後,你要去找那個叫艾爾什麼的人,告訴他他沒有緣分見到你哥哥真是可惜,因為他是個很好、好棒、很會照顧弟弟的好哥哥。」
「.....好。」陸斯恩破涕為笑:「小妮,謝謝妳。」


蕾妮的手頓住,板起臉,正色糾正:「我不叫小妮,我的名字叫做蕾薇妮亞!」
「蕾....?」
「沒錯,蕾薇妮亞才是我的名字。」她伸出一根食指,非常認真的問道:「你一定是聽哥哥喊我小妮才跟著叫的,是吧?」
陸斯恩點頭。
「不可以喔,那是他偷懶!明明人家的名字叫做蕾薇妮亞,但他說蕾薇妮亞不好唸,就擅自把我改名成小妮。平白無故少了三個字,看他多過分,所以你絕對不能像他一樣!
來,跟著我唸一次:蕾•薇•妮•亞。」
「....蕾薇亞。」
「不對啦!是蕾薇妮亞。」
「蕾妮亞.....」
「錯、錯錯錯!再來一次!」
「蕾妮........」
陸斯恩的目光已經有求饒的意味,但顯然蕾妮沒有注意到,她正為自己的正名而努力。
「老師,我們回去吧。」克勞德拉著我悄悄地離開:「該幫他們準備宵夜了。」


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回營地。
看著他的背影,我忍不住好奇一件事。
「克勞德,在你心裡,陸斯恩真的比蕾妮重要嗎?」
「咦?」克勞德轉頭看我。
「晚餐時,蕾妮問你她跟陸斯恩哪個重要,你不是回答『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兄弟...』?」
「喔,那是她不等我說完就跑掉。」克勞德不以為意地笑道。
「那時候,我要說的是:『當然是兄弟重要,妹妹也重要。』。明明都一樣重要,才沒有誰先誰後呢!他們都是我這一生最棒的寶貝呀!所以我當然希望她們每個人都能跟我一樣快樂。啊,還有老師您也一樣喔!」
「我?」
他重重地點頭:「您在我心裡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當然希望您也能快樂。」
說完還附上一個燦爛、純粹的笑容。


那樣笑容,讓我看得有些出神。
這時候,我才發現克勞德跟我記憶中的他小時候的樣子很類似....
『格里西亞,如果你沒選上太陽騎士,當祭司也很好啊!那你以後就可以幫我療傷了。』
『也是喔,這樣我還可以跟著太陽騎士四處去玩呢!呵呵,到時有好玩的可要記得找我喔!』
『嗯,一言為定。』
呵.....童言無忌。
然而,最後成為太陽騎士的是他,不是我。


「老師....」
「嗯?」
「老師,您終於回神了。」他鬆了一口氣:「您最近常常在發呆呢!為什麼?」
「呃....那是因為....」
「老人癡呆症嗎?」
「老你個頭!」我忍不住出手朝他頭巴下去,卻被他閃開了。
他邊跑走邊笑:「唉呦,我是開玩笑的,老師您別生氣嘛!」
被他這樣一攪和,什麼懷念氣氛都沒了,但我也氣不起來,只好搖頭嘆氣。
不知怎地,心裡卻悄悄地希望他那純淨的笑容永遠都不要改變。


不知道為何突然有這個想法,我自嘲地搖頭。
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會變的,畢竟連我自己都改變了,還有什麼事不變?
不管是克勞德、蕾妮,還是陸斯恩,
他們總會長大,
總會改變....


【待續】
...........................................................................

陸斯恩篇在下一回就會收尾,
下一回也會出現一位新角色,他可以稱是教皇的死對頭吧....(也就是很不對盤的人)

在這裡工商廣告一下,
我終於想不開,去開了天空部落格跟噗浪來玩了。
目前很空曠,內容會慢慢新增(無名那邊可能也會慢慢廢掉吧)
歡迎大大們來找我聊天!
天空部落格:魚影魅舞--天空二館
http:\\blog.yam.com\airfish0125

噗浪帳號:airfish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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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1-10-19 17:47:37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守則第五條--不要交奇怪的朋友(1) 10/19更新P9#89

9


因為有了馬車的關係,我們行動起來迅速許多。孩子們在車廂內玩鬧,吵得要命。
湖邊談心之後,陸斯恩顯得有精神多了。
只是,每當有人提到葉芽城時,他的臉色就會開始變得陰冷,然後沉默。
在沒人留意時,他會深鎖眉頭,沉默地不知在想什麼,偶爾還會閃過憤怒及迷網的情緒。
默默地觀察他的反應,讓我不禁懷疑陸奕會受那種難以平復的傷也許不如他本人所述說地那麼單純。
葉芽已經不是您記憶中那座和平的城市了....陸奕臨走前幾番猶豫後的話浮現在腦海中。


為此,我有些動搖...
不是怕被排斥,畢竟我已經被他們驅逐了幾十年,早就習慣那些人對不死生物的反感與歧見。
我擔心的是兩個孩子,尤其是蕾妮。
如果連陸奕這樣的傷患都遭受那種待遇,那同時有著光暗體質的蕾妮去到那裡會變成怎樣呢?
她還只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將她就這樣帶去那裡真的好嗎?


除了陸斯恩的異樣,聽到另一人的消息也讓我頗為意外─那就是艾爾弗雷德現身。
我現在可說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蕾妮的傷也許不用拖到葉芽城就可以治好,憂的卻是艾爾弗雷德這個人難搞的個性。
這次不曉得又會被他敲詐什麼了...


艾爾弗雷德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一提到他我就這麼頭痛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他是個非常人。
沒錯,我和這個傳聞中的賢者是舊識,雖然見面次數不多,卻可以稱是老朋友了。
只不過,真正是認識他的人都會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跟傳聞中的形象差得有多遠。


他是個在很多領域都可以被稱為天才的人,但你也知道,所謂的天才總會有些異於常人或不合情理的地方。
艾爾的天才來自於他的天賦、隨性與靈感,而他的隨性與靈感則是來自於對朋友們的任性與壓榨。
被他看上眼、把臂相交的朋友,都是在某些領域有過人之處,能為他所用的人,想當然爾這些人也不會白白被他使喚或任他壓榨。
我只能說,他的確對天文、地理、工藝、魔法方面專精,但那些都只是他學來強化某一項技能輔助之用。
他有一項鮮為人知的強項,而我們也為了那個技術常被他狠狠地敲詐剝皮。


我不敢說全部,但那些人裡面十個應該有九個是被他這個強項技能吸引,才甘願被他差遣的。
正因為是老朋友,我們都知道艾爾平常很小氣,但若他有求於人時,會變得很大方。
他常會要你去做一些刁鑽或是難度很高的事,要不就是壓榨你的能力為他工作,但相對地,他會給你遠高於預期的報償。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就算不甘願也會被他使喚的原因。
除此之外,當他朋友還是有些額外的『福利』,這個就不說明了。


「老師,我們到了!」克勞德從車篷裡探出頭來,興奮地指著遠方的村落叫道。
被他叫聲吸引也探出頭的另外兩人也被克勞德也感染了情緒。
看著三個小鬼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我想自己等會兒也該找機會去見見那位老朋友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請他將蕾妮治好再回葉芽城去才是最好的辦法。
在他所會的能力中,光明魔法雖不算最強,但也遠超過一般紅衣主教的水準,陸斯恩所提到的那些傳聞有一點是正確的─他的確曾經差點當上教皇的左右手。
由他來醫治蕾妮身上的暗屬性應該可行,只是到時候會被他藉機獅子大開口。
想到此,我頭就大了。


「陸斯恩,你說我們到了以後要怎麼找人呢?」克勞德好奇的問。
「嗯....我母親娘家的姓氏是奈琉思,這個姓氏很少見,所以我想那個親戚應該不會很難找才是。」陸斯恩笑著回答。
「說到少見的姓氏,我們的也很少見喔!」蕾妮與克勞德相視而笑。
「喔?」


「聽說是因為我們的祖先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當他退休後就擅自以在職時的代號經過些許修改,成了我們現在使用的姓氏。」蕾妮道:「我們的姓氏是桑。」
「桑?太陽之意嗎?」陸斯恩好奇了:「還真是少見,為什麼?」
「因為他們的祖先是太陽騎士啊。」我笑著回答。


陸斯恩訝異地看著我,脫口問道:「是哪一代的?」
「嘿嘿,是38代的喔。」克勞德頗為得意地公佈,然後滿意地看著陸斯恩目瞪口呆的表情。
這年紀的孩子真愛炫燿!
「不過,若是讓人把桑跟太陽騎士聯想在一起會有許多困擾,所以原則上我們不會主動解釋。」
克勞德嘆了口氣:「如果大家知道我們是太陽騎士的後代,一定會期望我們的行為舉止也要像太陽騎士一樣。我崇拜我那曾曾曾...爺爺,但可不想像他一樣被太陽騎士的形象限制住,那是多麼不自由的事!」


「克勞德,聽你的語氣,你是有被人期待過的經驗?」我好奇。
克勞德的臉頓時漲紅,蕾妮卻在一旁竊笑。
「嘻....老師,我告訴你們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喔~~」蕾妮神秘兮兮地說道:「以前,住在我們家隔壁的阿姨是太陽騎士迷,當她知道我們是38代太陽騎士的後代時,一整個非常熱情!尤其是看哥哥的眼神。
原本我還不知道為什麼,是爸爸解釋才懂。因為哥哥和曾曾曾....爺爺長得像,所以那個阿姨才會成天用熱情的視線追逐著他。後來,那個阿姨不知從哪裡打聽到哥哥喜歡吃蘋果。她用蘋果派當誘餌,把哥哥拐到她家去....」
「小妮,妳不要說出來呀.....」
克勞德的臉色已經開始青紅交加,但蕾妮故意無視他的請求,繼續爆料。
「哥哥比我遲鈍,不知道那個阿姨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眼裡只有蘋果派,就跟著去了....」
我跟陸斯恩同情地看向臉色變得蒼白、陷入不堪回憶中的克勞德。


「那個阿姨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套縮小版的太陽騎士制服讓哥哥換上,然後要求他擺這個姿勢、做那個動作,一邊拿影像球紀錄,後來哥哥吃完蘋果派不想玩了,阿姨還兇他呢!」
我怪異地看向蕾妮:「妳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
「因為....」
「因為小妮最沒良心了!跟著我進去吃蘋果派,卻只坐在一旁邊吃邊笑,根本不想來救我!」克勞德指著妹妹大聲控訴。
「沒辦法,我也想吃甜點嘛。」蕾妮無辜地說:「那個阿姨說她不會對你怎樣,只是要你擺擺姿勢拍拍影像留作紀念,如果我可以乖乖地在一旁不打擾你們,她就另外送我一盤白巧克力派。」
克勞德大受打擊。


「原來是妳出賣我!」
看這表情,他是現在才知道事情真相。
「因為白巧克力派很好吃啊!」蕾妮說道:「我在那之後不是也分你一塊,你也吃得很高興。」
「嗚~~都是妳啦!妳不也看到那個阿姨身上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氣息,非常恐怖!妳還把我往火坑裡推。」
「我沒推你,只是沒有救你而已。」她含著食指,露出更無辜的表情:「那個阿姨只是眼神怪怪的,又沒辦法真正傷害到你,給她摸一下才不會出事。」
「不會出事才怪!臭小妮,妳給我記住.....」


看著克勞德陷入回憶而身心受創地趴在一旁啜泣,陸斯恩非常同情地拍著他安慰的模樣,我忍不住好奇地偷問蕾妮。
「結果克勞德有被怎樣嗎?」
她搖頭:「哥哥被阿姨的氣勢嚇哭,推開她就淚奔跑回家了。在那之後,只要那個阿姨一出現,哥哥就躲得不見人影。真是沒用!」
「原來如此。」沒事就好。


不知不覺中,馬車抵達目的地。
上一次,我因為急著把孩子帶回城的緣故,選了村子邊的旅館下塌,隔天一早就離開,所以沒有仔細看。
這個地方雖說是村子,但也不算多小的地方,就面積與人口來說,恐怕只比安洛小一點點而已,也許是因為交通與地理位置不比安洛理想才沒有演變成城鎮。
若說安洛是商業重鎮,那這裡則可以稱是一般的鄉村,以務農為主,沒什麼特別之處,相當地樸實。


馬車駛入,慢慢行進在全村最大的一條黃土道路上。
說是最大,也是相較於其他小路來說,事實上,這條僅供兩輛馬車交錯的寬度實在稱不上大馬路,但在鄉下,這已經是很寬敞的了。
兩旁的居民看到我們,紛紛投以注目禮,還不時竊竊私語。
這樣的反應讓我有些莫名,畢竟這輛馬車外型普遍常見,而我也是一身旅行者的裝扮,並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
就算再鄉下,也不可能全無外來旅人、商人經過吧?怎麼大家都投以不一樣的眼神呢?


孩子們探出頭,好奇地四處張望。
陸斯恩對這裡的樸實露出驚訝和好奇,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怎麼會有這麼小的地方?』
我都忘了,雖然他的家鄉在這裡,但他卻是自小在城市裡長大的小孩,對一個從沒出過城的人來說,恐怕也無法想像城市以外的地方是什麼樣子吧。


隨意攔了一名路過的人,我客氣地問道。
「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奈琉思家要怎麼去嗎?」就如小陸斯恩所言,鄉下人口應該沒多到需要找村長去問路。
「奈琉思!」被我攔下來的先生原本行色匆匆,但聽到我說出名字時,立刻停了下來,然後一臉怪異的看著我:「你找他們做什麼?」


我有些在意他的反應,但還是禮貌地回答:「我受故人之託,有點事情要找那家人....」
他鬆了口氣,喃喃地說:「原來不是來找人算帳的,我還以為那小子惹禍惹到村外去了....」
「抱歉,你說什麼?」
「呃,沒事,你別在意。」他指著一個方向:「這條路走到底,你會看到一棟有著小花園的白色房子,那就是奈琉思家。」
「謝謝你。」
「不用客氣。」他頓了一下:「不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那家人在村裡是出名的怪,尤其是他們的兒子。那小子的腦袋不太正常,喜歡捉弄人,你可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不聊了!再不快點,今天的名額又要被搶光了!」
他說完就行色匆匆地離開,只是走沒幾步又突然折回來,一臉緊張地低聲對我說:「剛剛那些話你可不要向他們提起,更別提是我說的!」
說完,快步離開。


我看著那人像是背後有鬼追似急行的身影,心裡有些古怪。
「那個叔叔真奇怪,他又沒告訴我們他是誰,我們又怎麼把他抖出來?」蕾妮莫名地問道。
「陸斯恩,看樣子你將有個奇怪的家庭與表兄弟呢。」克勞德拍拍陸斯恩肩膀,說道。
陸斯恩只是緊皺了眉,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比較想知道的是,艾爾真的有出現在這種地方嗎?
說真的,這裡挺不起眼的。以他的個性,應該不會在停逗在和平、普通的地方太久。
因為對他來說,這種地方太無聊了,激不起他創作的興趣。
而且,若他真的在這裡,應該會在我抵達時前來找我。
艾爾算是半個魔法師,他有些許的感知、而且對外在事物極為敏感,再加上我跟他還有點小小的私人恩怨未了,以他的個性,應該很快會察覺到我的暗屬性並且馬上衝過來逮住我。
所以我懷疑他是否還在這個村莊裡,或者說,我甚至懷疑他沒有如傳聞所說的出現在此。


「老師,我們該走了吧?」蕾妮拉了拉我的衣角,小聲地問。
「喔,對呀。」
我回神,甩動韁繩驅使馬兒前進。
如果艾爾弗雷德如我所料,並沒有來過這個村莊,那陸斯恩跟他哥的努力從一開始就是徒勞。
也許陸奕不會在意這個結果,但陸斯恩就....
我飄了眼跟克勞德有說有笑的他,決定不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
對他來說,不知道真相也許才是最好的吧。


突地,感應到有股奇異的視線,我立刻下意識回頭。
街上好奇我們的人多的是,但沒有一個是透露出那樣的眼神的人。
不是路人....
除了被注視,我還捕捉一絲熟悉、帶著惡趣味的氣息,但只有一瞬間就消失不見,快得讓我以為是自己錯覺。
會是他嗎?我立刻否決自己的想法。
就像我說的,如果他在這裡,一定會正大光明地來堵我,才不會搞偷窺的把戲。


不管艾爾弗雷德究竟有沒有出現在這裡,那都是等我把孩子送到目的地以後再來考慮的事。
我將疑問壓回心底,專心駕車朝道路盡頭的奈琉思家前進。


-----------------------------------------------------------------

最後,我還是多撐了一些進度讓他們進村子,畢竟拖戲真的不是我拿手的本事。(我自己會很不耐煩)
出場人物順序真的每寫一次更動一次,每次都出乎我意料。
看來要讓之前說的那兩位出現恐怕要再等等了,更別提在葉芽城裡的修大人(希望他不是出來陪我們倒數跨年的)。

這段真的是順應民意多出來的,正因為是多的,後面會發生什麼事都還很渾沌,
也就是你問我劇情,我還要去問靈感大神才知道。
好久沒有這麼不確定的感覺了~~~~
不過我有在想是否在考試前讓一半以上的44代出來晃過,感覺頗有難度...
總之,如果時間到之前沒出現的就等考試囉~
(小小貓在逆時的時候要的44代人設也是到時再公佈)

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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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樓主| 發表於 2011-10-20 17:21:56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逆時劇組事件簿之補遺─鮮血流盡的夜晚 10/20更新P10#93

小小、短短的"殺必死",
回饋一下逆時的支持者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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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發生在【逆時】拍攝接近尾聲時的事....


某天晚上,
與工作人員一起來到知名溫泉旅館泡湯,適逢平日,露天溫泉池沒什麼人。
當我們經過某個角落的個人池時,突然聽到捲簾後頭傳來兩個很熟悉的聲音...


「喂....」(這個聲音很慵懶。)
「嗯?」(這個聲音雖低,卻又有些沙啞。)
「你不能喝酒....」
「....這不是酒。」
「我不信。如果不是酒,你的表情怎麼會這麼放鬆?浴袍也任它鬆垮垮...還有你的耳朵也紅了...」
「我又沒做任何表情。」
「是真的~~你在放鬆。」
「....」


安靜一會兒,
「......你怎麼看得見我耳朵紅?」
「看不見啊....只是感覺如此而已。」
又安靜了。


「喂....」
「怎樣?」
「我口渴了,也給我一杯吧....」
「杯子只有我手上這個,不介意?」
「少囉嗦,拿來。」


「呵....」
「笑什麼?」
「如果你看得到,真想找面鏡子讓你看看,你的臉頰現在也非常紅潤。」
「那是因為我一直泡在裡面,被熱氣蒸的。」
「受不了就別泡了。」
「聽說泡這個膚質會變好。」聲音比之前更慵懶了:「現在多泡一會兒,以後就可以省點面膜錢...」
「別泡了,起來。」
「不要....即使我昏死在這裡,你也會把我扛回去。啊~~好舒服....」
「你喔....」


因為一個聲音太慵懶,另一個又失了以往的嚴謹,低沉中不經意流露些許性感的沙啞(應該不是刻意的),以及最後那句「你喔...」的寵溺語氣,
頓時,門外這邊(鼻)血流如柱、(乾)屍橫遍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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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一篇可能被討圖的極短篇....自作孽啊~~(悄悄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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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樓主| 發表於 2011-10-26 23:25:48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給老師的信(I) 10/26更新P11#101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1-10-26 23:30 編輯

給親愛的老師:


如果您看到我這封信,就表示我的信使已經成功地找到了您。
我真該慶幸當初沒有跟你們一樣,浪費高級魔法紙與魔法粉末去召喚呆得要死的笨紙鳥,而是跟獵戶買了一隻小白梟從小教起。
我的小雪很棒吧?牠竟然聰明到能夠找到您呢!(感動)


自從您為了某件小事,在教皇大人面前掀了他的桌子,很瀟灑地離開之後,算算應該也有兩年了吧?
這兩年裡,您在哪裡?做了什麼?


在這裡,我常常聽到很多蜚言流語、很多莫名其妙的傳奇故事,
那些謠言中,有絕大部分都是被渲染誇大的,因為我了解您。
依您的個性,實在不會刻意去做那些事(當然那些事蹟也可能是種種巧合造就的結果)。
不過,拜這些豐功偉業之賜,愈來愈多人跑來問我有沒有您的消息?您幾時會回來?


是真的....問題多到煩不勝擾,找您一較魔法高下的無聊份子也是擠破了門....
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我們就是祭司,為何好端端地會冒出一堆魔法師嚷著要找您比試,您是在外面做了什麼好事!
畢竟您是真的很久沒有回來了,有些人找不到您,又不甘心千里迢迢跑來卻撲空,於是就與我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當然,身為您的學生,我還是克盡職責地好好招待他們一番,可沒讓您丟臉喔!(笑)
但都過了兩年,連我都忍不住想問:您到底要離家出走、拋神棄徒多久才肯回來....(我到底要幫您收爛攤子收多久?)


不過,話又說回來,
小雪很聰明,既然您已經被牠找到了,那牠就會永遠記住您的氣味....別懷疑喔!牠的嗅覺跟狼差不多。
所以,如果不想您的寶貝學生我出城找人,就請您儘早玩完,早去早回。


PS
請不要以為弄死我家小雪,或是用任何方法讓牠無法回來跟我報告就可以繼續裝死。
我太了解您了,保險起見也弄了一些魔法在雪兒身上。
如果牠有什麼萬一,您就等著學生我來跟您討寵物吧!


想念您的學生   克萊兒筆


.................................................
別急!因為我知道太短了,所以還有一回....應該說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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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樓主| 發表於 2011-10-26 23:28:58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給老師的信(II)(上) 10/26更新P11#102

本帖最後由 魚影 於 2011-10-26 23:30 編輯

第二回上半集來嚕(下半集趕工中)
......................................................
給親愛的老師:


距上一次小雪送信回來後又過了半年,我在葉芽城裡等了又等,還是沒有看見您。
因為擔心您可能又被某件事勾走好奇心而忘了回家,所以我又讓小雪替我送了一次信。
(請恕我不會懷疑您是否出了意外,因為半年來謠言跟傳奇始終都沒斷過,所以我知道您過得很好!)


也許您會認為,我這次又是勸您回來。
我知道您要是不想回來,就算寫上千萬封信也無法讓您改變主意,所以我不會讓小雪白費力氣在這種無聊的小事上。(反正我都已經幫您打發蒼蠅那麼久,也習慣了!)
學生我是有了煩惱,但四周圍無人可問(也不方便問),所以想來想去還是只能寄信給您。


該怎麼說才好呢?
嗯....就是....呃....學生我....疑似....戀愛了。
您要冷靜!我知道這很會讓您很震驚,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所以才用『疑似』這個詞彙。


那個讓我心生疑問的人是個從外地來的醫者,而且他好像跟教皇大人有點關係。
據說是來處理城裡最近流行起的小感冒,教皇大人大概不想浪費祭司們的光屬性,所以召集醫者們來問診吧?
我們算是有緣,
在城裡為了些事情巧遇了兩次,但他始終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要我跟大家一樣叫他桑醫生就好了。
他說他有一種預感,如果讓我知道他的名字,我們兩個的命運就會從此綁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男人!


不過就是長得還不錯看而已,真當自己是萬人迷?
誰規定知道他的名字,就得跟他綁在一起?哼,我就偏不信邪!
跟他拗了好久他才吐實。
雅各,就是他的名字。


「我不是已經知道你叫雅各了,我們綁在一起了嗎?哼哼!臭屁。」
笑話!我克萊兒是誰的學生?會因為一個連名字字數都比我少的人說的胡言亂語而動搖?(我是很有身價的好嗎!)
我嘲笑了他一番,準備要走。
也許是因為我嘲笑他笑得太開心了,忘了注意四周動靜。
於是,我被人暗算了.....


說到這裡,老師,我想我還是忍不住要跟您小小地抱怨一下!
我會淪落到被人暗算,追根究底是因為您。
您就不能少給我惹點麻煩嗎?在外頭吃過您苦頭的敵人、苦主們只知道您曾經是光明殿的祭司,以為來光明神殿就找得到您。
沒錯,我是收您的爛攤子收習慣了,但不表示我想繼續收下去!


....好啦,不可否認我最近是愈來愈不耐煩,下手給他重了一點點....也被教皇他老人家約談了幾次.....但我還是有節制的。
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無意間幫您分散了一點仇恨焦點,而那些焦點造成了我被暗地射了一劑毒針給迷昏。
醒來之後,我就跟他綁在一起了。
原因是我和他在大街上爭論拉扯的樣子被當做是打情罵俏,他們以為他是我的男朋友,順便抓來一起羞辱。
也就是說,他是被我牽連,一併被綁架的....
這一切追根究底,您要負起絕大部分的責任!


跟我綁在一起的雅各雖然沒有明白地對我說「看吧!果然被綁在一起了。」,但他的表情就是這個意思。
他讓我不知道是該慚愧地向他道歉,還是掐死他。
而那些綁架我的白癡們還在一旁冷嘲熱諷,說您的學生我不怎樣,只因為一點小小的麻痺神經的毒素就昏倒,教出我這種重看不重用的學生的老師一定也是個隨便弄一弄就倒的肉腳。
因為他們剛好說中了部分事實,所以我沒有反駁,但沒有反駁不表示我不會動手。


我受夠、我真的受夠了!
我不要再裝什麼清純可人的淑女祭司了!
到底是誰規定祭司就要站在最後面補血,不能到前方去享受豪邁扁人的快感?
到底又是誰規定淑女不能做出拆人手腳、卸人關節的舉動?
是誰?有膽就給我站出來講話!


當然講出這番話任誰聽了都可能對我失望,但那些人中絕不會包括您,對吧?
從小,您告訴我要順從內心的想法與渴望,因為只有心才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是您教我遵從自由,
所以當您在聖殿踏罵聲中選擇追逐自由時,我無條件相信您,從不過問您離開的真正理由是什麼,因為我知道,當我面臨同樣狀況時,您也會給予我同樣的信任。
追求自由即使離經叛道也在所不辭,這就是我們的本性。


我的內心不斷地要我付諸行動,讓這些眼高於頂的白痴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肉腳。
就在我瀕臨爆發時,跟我綁在一起的雅各有了反應。
他對離他最近的、顯然是頭領的魔法師問道:「讓我們無法動彈,應該不只有用毒吧?」
魔法師睨了他一眼,不屑地說:「當然,跟你這個弱不經風的花瓶相比,她可恐怖多了!一般的方法捆不住她。」
「喔?」雅各繼續問:「那可以告訴我,你們用什麼方法困住她?還有,對我們下的是哪種毒?」
魔法師定隔了兩秒,爆笑道:「你是哪來的蠢蛋呀?問這什麼問題?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你...」
我也覺得他問的很白痴、很莫名其妙,歹徒怎麼可能會告訴我們這些?
但他沒等那名魔法師笑完,突然轉過頭來問我:「這位小姐,妳會解除石化術嗎?高階的。」
被他突如其來地問,我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但那個魔法師笑臉僵住,極度驚訝地看著他。


「會不會?」雅各盯著我,追問。
被綁在一起的結果是,我必須近距離看著他。
我發現他那雙眼藍得好漂亮,好不可思議,可比萬里無雲的晴空色,我看著那雙眼,陷入片刻失神。
「Hello~~小姐,要失神等等再失好嗎?先回答我的問題。」
「會....但....」要解高階石化術,除了咒語外,還需要當初施法的媒介,但能用來施法的媒介千百種,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
「媒介是嗎?」他笑著轉向魔法師。
等等....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喂,魔法師先生。」他笑得一臉人畜無害,極為和善地問道:「可以再告訴我,你使用的媒介是什麼嗎?」


那個魔法師從驚愕中醒轉,變了臉色。
他倒退幾大步、再倒退,退到同夥中,一臉恐慌又有點不可思議地顫聲指著雅各。
「你、你、你該不會是....」
「沒錯,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雅各的笑臉擴大:「所以,如果不想你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被人知道,就請乾脆點放了我們。」
「....我錯了。」魔法師眼神一變,殺氣外露:「比起她,你才是更該被除掉的禍害。」
他直接對同夥、應該說是部下下令,先解決掉雅各。


哇~~仇恨焦點竟然這麼快就被他搶走了?
我狐疑地看著他。
即使激怒對方也依然維持那張微笑,從容自在地看著那些人提刀砍來,他也太冷靜了吧?
不對呀~~我們兩個是綁一起的,要被砍的不也包括我了嗎!!
「搞什麼鬼呀你!」我邊罵,邊釋放身上的光屬性,施展光盾抵擋迎面而來的刀鋒,
但對方顯然也用了某種方法封印了我的法力,光屬性放到一半突然失效。
一時間無計可施,我在全身關節被鎖的情況下,看著刀子在面前落下,忍不住閉眼─


閉了許久,遲遲沒有等到刺骨的痛,我睜眼。
那個拿刀砍我的戰士拿著刀柄擺著揮砍的姿勢停在我面前,他驚訝地看著自己手上不知何時沒了刃、只剩下刀柄的大刀,而那把失蹤的刃此刻則卡在他後方一個倒楣的同伴腿上。
淒厲地慘叫喚回我的冷靜,這才發現在我們四周的空氣有些浮動異樣,彷彿是個透明的遮罩。
「誰去幫他止個血?他傷到動脈,不止血可是會死的。」雅各悠哉的聲音傳來。
「你!」魔法師臉色剎白,厲聲地指著雅各問:「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事都沒做喔。」雅各道:「就像你剛才說的,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不會魔法,只會幫人看點小感冒的小小醫者,手腳都被你捆了是能做什麼?」
「我不信!」魔法師說著,就對著雅各施放火球術。
高溫的火焰球從他掌中射出,直往雅各的臉砸去....哪裡不好砸竟然砸臉,雅各要被毀容了!
但火球到他面前幾公分處撞到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砰地爆開四散,反彈力強大,連帶波及施術者與他的部下,嚇得他們紛紛找掩蔽。


「喂喂喂....那是什麼?是你施的魔法嗎?」我悄聲地在他耳邊問道。
「我剛說的話妳沒認真聽喔!我不會魔法。」雅各轉過來,臉上的笑帶出一絲不懷好意:「那是一點小小的鍊金術。」
「鍊金術!」
「就是這東西。」一個冰涼的物體碰觸到我的手,我看去,碰到我的是他手腕上的一條銀色手鍊。
那條手鍊看起來很普通,主體是一片彎曲、刻著符文的金屬片,我隱隱感覺到屬性元素不斷從那片薄金屬中釋放出來、散佈在我們週遭。
只要有人攻擊我們,那些飄散的元素會在瞬間聚集成護盾守護使用者....竟然是自動防禦的守護銀鍊,而且看它剛才能檔下火球,就表示它最少是中階魔法與物理攻擊全防禦,真是逸品!我想要....


咳!抱歉,毛病又犯了。
老師您別動氣,我知道這種程度的鍊器對您來說是小意思,但是您畢竟失蹤兩年半,我也好久沒見到這類好東西了,難免心癢...
但您不覺得奇怪嗎?
為何會從一個醫者口中聽到鍊金術這個詞彙!
現今魔法充斥的世界中,鍊金術算是偏冷門的學科,它存在的目的是讓不懂魔法或是魔法資質薄弱的人可以透過某種方式使用魔法。
鍊金,又稱鍊器,由於這方面講究耐心與天份,做得好的人很少,也不會有人想花大把時間和金錢去實驗和嘗試,只為了做出來的成品能施放一個最多到中階的普通魔法,所以它始終是個冷門的學科。
....我怎麼又花字數來跟您講解您以前上課的內容!


「妳想要這個?」他突然開口問,害我嚇了一跳。
我應該沒表現得很明顯才是....不對,不是我有問題,是他!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準確猜中我在想什麼了!
我大概猜到那個死魔法師說他是甚麼人了。
果然是禍害....
「既然知道我是什麼人,還敢在心裡罵我禍害,妳膽子滿大的呢!克萊兒。」他的笑容愈來愈亮、就像是發現了某種好玩的事物而愉悅著。


這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我的名字,雖然我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他,但我也不覺得驚訝。
老師,您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這個看似無害、笑容可親的男人,是個挖人祕密易如反掌的讀心者。


【待續】


......................................................

有看之前人設的大大應該猜到我想寫什麼了!
不過放心,這不會一次穿插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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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樓主| 發表於 2011-11-16 17:59:44 | 顯示全部樓層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錄 番外 給老師的信(II)(中) 10/26更新P11#110

這次爆肝就算了,還爆了8800字(不含下篇),
我真的該找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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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所有人都是赤裸裸的真實呈現(我指的是心裡的想法,不是沒穿衣服!),沒有秘密、也沒有隱私。
一想到此,我忍不住惡狠狠地瞪著他。


「喂....拜託,請別在這時候把瞄頭對準我,我們現在是同在一艘船上的,忘了嗎?」他用下巴努了努躲完"人禍",氣急敗壞回來的眾人。
當然沒忘,我沒那麼蠢,解毒之前我還得仰賴你的手鍊保護呢!不過解毒後嘛....
「我聽到囉!」他沒好氣地輕哼:「真是的,這年頭好人真難當...」
「接下來呢?他們傷不了我們,但我們也沒辦法跟他們一直這樣大眼瞪小眼下去啊!萬一他們打算餓死我們怎麼辦?」我自動忽略他的白眼,低聲問道。
他老神在在地說:「本人雖然只是個小小的醫者,但二十幾年來可從來沒餓過,也不想體驗。」
「你有辦法了?」
「是啊!但要跟妳借樣東西....」
他湊過來,幾乎貼在我的耳邊低聲說著,呼出的熱氣撩撥著我敏感的後頸,我忍住不叫出聲,但身體還是微微地顫了一下。
他感覺到自己對我造成的影響,藍眸裡漾出的惡作劇意味更濃,繼續貼著我的耳朵說話。
「其實,我想借妳的白梟一用。」


原來他是要借我家的小雪....X的,他又知道我有養寵物了!
我是透明的嗎!
看得這麼透徹,要不要乾脆我脫光讓你看個夠?
「現在是非常狀況,以後不會了。」他聽到我的心聲,語氣終於有些不自在:「總之妳先把牠喚來吧!」
我極度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才在心底召喚小雪。


為了讓小雪即使在很遙遠的地方,也能知道我在召喚牠,所以我在牠身上施過心靈相通的法術。
怎麼愈來愈覺得我自己不像個祭司了?
正常的祭司不是應該只要會補血、放輔助術、跑得快、有人罩著就可以過得很逍遙自在,為什麼我沒有這種命呢?
其他祭司在學怎麼補血的時候,我就要學會在不讓自己受傷的同時,邊躲避敵人攻擊邊施展群體補血術;
其他祭司在練習聚集光屬性的時候,我就要習慣使用光屬性攻擊敵人與防禦同伴;
為什麼?


老師,如果你在這裡,大概會理所當然地這麼回答吧!
「廢話!因為我們的是光明殿的守護祭司。簡單的說,就是負責保護其他補師的打手,我們的專職就是負責在聖殿裡保護軟弱無能的祭司,不強行嗎?」
為什麼會有『守護祭司』這個職業的出現?
原因是近年來大氣異變,原本充斥整片大地上的光屬性愈來愈少,相對影響應用其施放的相關法術。
選擇從事光系魔法師、祭司等職業的人愈來愈少,相對的,物以稀為貴,擁有祭司天賦的人才也就愈來愈搶手。
尤其是在幾年前,戰事未平的時候,常常會發生祭司在自家陣營裡莫名其妙被敵人搶走、綁走的狀況。
在當時,這類事件對光明殿這座生產祭司的大本營來說更是常見,而原本肩負城內治安的鄰居─聖殿,也因為聖騎士必須參與戰爭捍衛疆土,根本是自顧不暇,無法分攤人力來找人與保護祭司們的安危。於是,在教皇默許下,光明殿內開始有了自衛機能─也就是守護祭司這個職業的誕生。
守護祭司的人數雖不多,但每個都是能身兼補師、打手、輔助的角色,能因應各種突發狀況。
簡言之,就是殿內為了保護羊群而培育的牧羊犬。


就算再怎麼沒有祭司樣,我們的根本也還是祭司啊!就是攻擊力不比戰士、群戰力不比騎士、法力不比魔法師,只能靠光明神保佑的一群急救人員兼保全而已。
理論上不是應該如此嗎?
為何我要把自己搞得這麼不像樣,連戰士、魔法師看到我都閃邊站?
老師,我可以懷疑你在我身上施行的教育方針是否....偏得有點遠?


我聽他的話召喚小雪過來,雅各在這段期間告訴我他的『逃生計畫』,我們兩個竊竊私語地討論著,無視那群氣跳不已,又想不到辦法宰了我們的歹徒。
看到那個法師頭頭青紅皂白的表情變化,我有些慶幸他為了提防雅各而亂了陣腳,早就失去冷靜。
其實能成功綁架我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他的魔法的確很厲害!
若不是有手鍊的防護,剛才那顆火球說不定已經讓雅各喪命了,而我甚至有可能比他更早被殺。


但現實情況卻是他並不知曉銀鍊的存在,還以為是雅各深藏不露、施展不知名的法術阻隔攻擊,再加上我們現在囂張的模樣,更是忌諱。
他如果能冷靜一點,就會發現到我們在虛張聲勢吧?畢竟他可是法師,豈會看不出魔法的出處?
到時,只要派個人不帶殺意的過來取走手鍊,我們就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
我快速地分析完現下的情況,開始冒冷汗。
回神時不經意看向雅各,意外地發現到他眼底也藏著一絲同樣的恐懼,但那份恐懼卻在我察覺時一閃而逝。


雅各?
我覺得不對勁,在心裡地喚了他一聲。
透過讀心,他馬上就可以知道我心中的疑問,只見他愣了一秒,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
原來,他也會怕呀........呵!
「咳!」他輕咳掩飾自己的尷尬,用只有我們聽得見的聲音低聲警告我:「....專心點。」
喔喔~~是在害羞嗎?真是可愛!呵呵呵....
他選擇忽視我的嘲笑,將注意力回到早已氣到臉黑的歹徒身上。


「魔法師先生,我有一個提議:我想你應該是跟這位克萊兒小姐有什麼過節,才會將我們帶來這裡的吧?」雅各一臉正經地說:「既然知道原因,不如我們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你放開我們,大家坐下來和平的討論解決方法如何?」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跟他之前問人家下了什麼毒是同樣天真,但這次綁匪們已經不敢嘲笑他了。
魔法師盯著我們看,似乎真的在考慮他的提議。
他想了一會兒,道:「想和解,可以。讓這位祭司小姐供出她老師的去向,我保證不會再動你們半根汗毛。」
呵....要是我知道他人在哪裡,早就昭告天下了,還需要等你來問嗎?


老師,請您一定要諒解!
雖然您是我最親愛、最尊敬的老師,但有句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個人造業個人承擔。」
學生我真的累了,我想要自由、想要離開這個必須被規矩與既定印象束縛的地方,而且我也不想離開時,身後拖著一堆指名找您的債主。所以只要有您的消息、只要有人問,我肯定會知無不言,另外附上詳細地圖指南。
可惜我是真的不知道您在哪裡....


雅各回頭看了我一眼,接收到我眼底的無奈,挑眉。
「我想,這點恐怕太為難克萊兒了。」他轉回去說:「不如你把我們放了,我保證她不會為了你們之前找她碴的事與這次綁架而找你們報復,恩怨到此為止,如何?」
「你會不會想得太美了!」
「這樣還不行呀?」雅各狀似苦惱的想了一下,有點勉強的提議:「要不這樣吧!你把我們放了,我讓克萊兒不對你們報復,但萬一你們還是惹火她,被她打傷或打殘,來找我,我就.....免費....幫你們醫治。」
為何你說到『免費』時會這麼為難?我看他猶豫了好久才說出那兩字,只是免費義診一下,有必要像拿刀割肉般痛苦嗎?


魔法師面容扭曲、再扭曲,然後出乎意料地露齒一笑。
「你不要欺人太甚!告訴你,我已經發覺你剛才是怎麼擋住我們的攻擊了!」說著,他大聲命令部下:「看你再囂張!來人,哪一個去把他手上的配飾取下來。記住,要不帶殺意的取,因為那可能是個會認主的寶物。」
一聽到寶物二字,原本畏懼猶豫的戰士們各各眼睛發亮,看向我們的眼神也從恐懼轉變為飢渴與慾念。


被發現了!
可惡,小雪妳是死到哪裡去了!再不快過來,妳就要變成無人餵養的『棄鷹』了!


就在他們帶著猙獰的笑靠近我們,而我束手無策、開始在心裡問候老師您母親的時候,手臂上多了冰涼的觸感。
我低頭,那只原本戴在雅各手腕上的銀鍊不知何時已經換到我手腕上。
我呆愣地看著應該也不能動彈的雅各挪動手腳、從地上站起來,他轉了轉被固定而麻痺的四肢,低頭笑問我:「我知道他施在我們身上是哪種的神經毒,但手邊藥材剛好用完了,可以請妳先忍耐一會兒,之後再幫妳解毒?」
我傻傻地點頭。
「乖女孩。」他滿意的拍拍我的頭:「快把妳家的老鷹喚來,我們早點收工回家。」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又點頭。


他嚇到我了。
說不驚訝是騙人的!原本跟我一起中毒的人,現在卻好端端地站起來阻隔在我與歹徒之間,彷彿剛才跟我綁在一起是綁假的。
他何時解了自己身上的神經毒、解開繩索,我一點都沒查覺!
「你、你、你不是....」他站起來也把歹徒們嚇了一大跳,魔法師指著他,結巴起來。
「中毒?我的確有中毒,但剛才已經解了。」雅各若無其事地上前一步,完全擋住我:「別忘了,我是個醫者。」
「我有綁住你!」
「喔,那個呀!」雅各眼底現出嘲弄:「因為你們把我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肉腳,綁我的那位仁兄並沒有很認真的綁,只是隨便打幾個結固定,我的手能動後當然就輕易掙脫囉!」
說著,一群人同時瞪向那個負責綁雅各的戰士,戰士被多道殺人視線瞪得不知所措、冷汗狂流。


「想英雄救美?」魔法師雖面帶顧忌,但語氣仍是嘲諷:「你自己一個人逃跑都有困難了,還想充英雄呀?」
就算雅各是再厲害的讀心者也只有一個人,而對方是一大群戰士和一個會使用中高階魔法的法師。
況且,連我都看得出來,雅各沒練過武!他的體格是勻稱非結實,掌心也沒有常拿劍的人會有的細繭。
要一個文文弱弱的傢伙對付一大票肌肉男,總覺得不太可能。除非他會魔法,但他剛才說他不會....。


雅各....我看你別管我了,先逃出去求救吧!
我跟他們的過節還滿深的,相信他們不會馬上殺掉我,而是會羞辱虐待我一陣子再動手。
我是光明殿的守護祭司,身體是有段練過、撐得住挨打,但你不是啊!
雅各,你是被我連累的,我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地拖你下水,你先逃出去再通知光明殿的人來救我吧!
我在心底對雅各喊著。
但他充耳未聞。


「雅各!」看他的腳步抬起,再度往前踏下,我生氣了,大聲地叫住他。
如果連你也死了,我會充滿罪惡感,死也不會瞑目!
不要逞強,快逃!
他停住,沒有回頭看我,卻嘆了口氣:「妳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什麼?」
「我說,我們早點收工回家。」他的語氣變得正經:「相信我,我可以帶妳走。」


我可以帶妳走。
這句話意外牽動內心的某種情緒,我愣了愣。
就像是聽到渴望已久的話那般激動.....
啊啊─我這是在想什麼!
他的那句話只是在告訴我他可以結束這次的綁架案,要我別擔心的意思。
可是....


雅各繼續向前走,緩慢而悠閒,讓我產生錯覺,彷彿他現在是在散步,而不是迎向那些摩拳擦掌的歹徒。
戰士們原本以為他會慌張,所以對他現在的舉動感到錯愕,連站在後方的魔法師也覺得事情不對勁,警戒地開始唸起咒語。
「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動手!」魔法師大喝。
戰士們紛紛回過神,譁然舉刀要砍已經走到他們中央的雅各。
「雅各!」我忍不住大喊。


奇怪的事發生了。
戰士們的動作突然停格,像是被定了身似的,個個舉刀僵在原地不動。
他們只剩下面不表情可以動作,臉上盡是驚恐與不解。
出了什麼事?


雅各不理會怪叫的雕像們,越過他們朝同樣錯愕不已的魔法師而去。
魔法師回神,立刻對雅各施放火球,只是火球在接觸到雅各前又被彈爆四散,碎成四散的火雨。
頓時,怪叫聲變成驚恐的哀嚎。
被定身的戰士們被火雨波及,卻又無法動彈,只能任火在身上燒。
法師看到同伴著火,也急了。
「想救他們?可以呀!請便。」雅各面不改色地說道:「但你是火系的法師,這附近也沒水源,還是說你能聚集水屬性滅火嗎?」
見戰士們身上的火愈燒愈旺,魔法師面色陰沉地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交出你施展石化術的媒介,讓克萊兒恢復自由,她就能救你的同伴。」


喂喂喂,現在是怎麼回事?情況完全顛倒過來了!
怎麼換成我們拿他的同伴安危逼他解除法術?
「你還是不是醫者?怎能這麼冷血!看見有人快被燒死竟然能無動於衷跟我喊價!」魔法師不可置信大叫。
「是誰先搞撕票這種下三濫的舉動?」雅各冷冷地說:「再說,就因為我是個醫者,早已看過太多生離死別,對你們這種為了私慾,視他人生命於無物的傢伙才更感到不齒。別廢話了,想救你的同伴就解除法術。」
魔法師臉上青紅交加,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法術對雅各無效,而且他的部下們正在殺豬似的哀嚎,求他救救他們,但他仍在猶豫著。
為了不引人注意,他們把我們綁到城郊一處荒廢的墳場裡。原本應該就像我想的,他們打算盡情凌虐我才會挑這種無人之地,現在看來,反倒變成他們再怎麼哀嚎也無人會來救他們了。


魔法師緩緩地從胸前內袋裡取出一枚銀幣,挾著舉到雅各面前,雅各伸手要拿。
突然,魔法師的手腕一轉,竟然將銀幣大力投擲出去!!
「為什麼我非得這麼便宜她?」魔法師瞪著也露出驚訝神情的雅各,咬牙切齒地吼著:「你知道她老師對我做了多麼過份的事情嗎!他害我失去的東西可不是你和這小妞的爛命可以賠償的。」
「你不想救你的同伴了?」雅各的聲音更冷了些。
「雖然我不知道你動了什麼手腳,讓他們也像你們那樣被麻痺,但我只能說算他們倒楣。」魔法師猙獰一笑:「現在媒介沒了,她就準備被石化到死吧,而那些人的命我也不想管。至於你,你不過是會讀心術和一些小技倆的普通人罷了,我可以慢慢跟你耗,讓你知道愛管閒事的下場是什麼!」
「是嗎?」雅各冷笑。


魔法師尚未搞清楚狀況,就見雅各側頭一閃,一根爛木樁橫空越過他的臉頰,硬砸在法師的鼻樑上,法師連哀嚎都沒有,應聲倒地。
「妳打算連我也一起扁嗎?」雅各回頭,沒好氣的看著解除石化的我。
白色的雪梟掠過我們之間,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後降落在我高舉的手腕上。
「謝謝妳,小雪!今晚加菜喔。」我不理他,梳理著小雪的羽毛,然後自地上爬起。
召喚水屬性幫那些已經燒成火球的傢伙滅火,並丟了中級治癒術給他們。戰士還真是皮厚肉厚兼命硬,幾乎都還留口氣在,但傷成這樣估計是暫時爬不起來了。
處理完這邊的傷患後,我轉頭狠瞪那個捂著鼻口、滿臉驚訝,急急忙忙從地上爬起來的混球。
木樁是我能動之後,從地上隨手抄來的,上面沾著泥沙與一些濕黏的不明液體,這下全糊在法師臉上,和他的鼻血和在一起。
看著他這麼落魄狼狽的樣子,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同情,施放幾記光箭再將他打得四腳朝天。


「嗚嗚─」他的牙齒似乎也被撞斷而變得口齒不清。
「他問妳是怎麼解咒的?」雅各好整以暇地翻譯。
我冷冷地看著看個人:「你既然和我老師交手過,應該是知道他除了祭司補術外,也會一些雜七雜八魔法與技能的傢伙。身為這種人的弟子,又是從小讓他帶大的,你那點小法術我又怎麼解不了呢?當雅各把從你心裡竊出的法術內容告訴我後,我就已經在暗自唸起解咒的咒語了。」
「嗚嗚、啊嗚!哩啊汙沒黑!」
「他說:『這不可能!你又沒媒介!』」
我白了雅各一眼,明明就是他要我把小雪叫來的!


討論時,他就說過那個媒介是很小的東西,可以藏在身上某處,要我把小雪召到待命,他會讓法師把東西拿出來。萬一法師把東西丟了打算來個玉石俱焚,那牠就派上用場了。
雖然我不認為那個法師會乖乖把媒介交出來,甚至是丟棄,但還是依言把牠召來。最起碼,小雪是隻具有攻擊性的鷹,必要時還是可以稍微保護我們、或是拖延時間之類的。
沒想到竟然都被他說中了,那混蛋法師真的把媒介亂丟!
如果小雪不是嗅覺跟狼族有得比,而且又剛好趕到,把沾了法師氣味的銀幣找回來拋給我,我豈不是真的要永遠被定死在這座墳場裡?
我很憤怒,於是─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可是我老師的學生,你那肉腳法術是能困住我多久?說我老師是肉腳,我看你是根本是比肉腳還不如的次等肉腳渣。」純心氣死你!
「嗚嗚嗚!」
「好了,克萊兒,別說得太過分。惹火一個魔法師對妳並沒有好處。」雅各看了那個怨恨交加的人一眼。
「那惹火一個連戰士、魔法師見了都要靠邊站的祭司就有好處嗎?」一個連咒語都唸不清的法師是有什麼好怕的?
我想了一下,笑了出來:「有句話說得好:『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既然你喜歡把人定著虐待,那應該也想嚐嚐被定的滋味吧?」
說完,我也對他施展高級石化術,而媒介正是他的銀幣。


讓他以可笑的姿勢變成人肉雕像後,我將銀幣放在他面前不遠處的一塊墓碑上。
「結束了。」我對雅各說道。
雅各挑眉,看了我一眼,又看著那個法師和其他人,恍然大悟似,嘴角露出嘲諷似的笑意。
他走到我身邊,對我伸手:「我們回去吧。」
看著那隻等待我的手,我突然有些猶豫,而他感應到我的想法,也沒說什麼,放下手轉身就走。
轉身的瞬間,他的臉上笑容沒變,眼底卻多了落寞。


我們將那些歹徒丟在墓地裡,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一前一後走在回城路上,我看著那個沉默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陷入綁架的危機中;
如果不是他,我不會像現在這樣毫髮無傷的安全脫困,還反出一口氣。
說到底,他可以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應該要感謝他的。
但當他對我伸出的手時,我卻因為腦中浮現出那句『相信我,我可以帶妳走。』而猶豫。


第一次聽到那句話時,我很激動,卻不知道為何而激動。
現在,我明白了。
老師,原來我跟您一樣,都想逃離這個想要用世俗眼光困住我們的一切。
當初您有理由有藉口,可以很耍賴地拋下身為守護祭司之長的職責,去過您想過的生活,但我沒有。
懂事以來就一直待在光明殿裡的我,世界就這麼一丁點大。若不是因為老師是您,我恐怕也不會想知道外面的世界長怎樣、好奇所謂的自由自在是何種滋味。
打從您離開後,我不只一次羨慕著您,也好想學您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出去外頭闖一闖、看一看。只是,我卻始終在大門前躊躇。


出去了,就要做好再也無法回到現狀的心理準備,我下不了決心。
我能夠做什麼?該往哪裡走?未來又在哪裡?被飼養了一輩子的鳥兒飛出籠子後,真的能夠體會到自由的幸福嗎?
我想自由,卻因為找不到自由後的方向與目標而退卻。
漸漸地,我失去追逐自由的勇氣。
於是,當雅各告訴我他可以帶我走時,我會高興和激動是因為終於有人願意拉我一把,但看到他對我伸手時,我卻失去握住的勇氣。


現有的生活沒什麼不好,有吃有住。
平常閒來沒事當當軟弱祭司同伴們的保鑣,偶爾出出任務活動筋骨,順便教訓一些看不順眼的人,雖然常因為做過頭得面對教皇大人那扭曲的少年臉,但頂多只是唸一唸、罵一罵,他也從來沒對我真的怎樣過。
就算一輩子不踏出葉芽城,我的小日子還是照過。當然,與老師您想比的確是不怎麼自由,畢竟我現在的職權還沒大到連退休的時機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老師,我真的好羨慕你可以說退就退喔!
有必要放棄擁有的一切去追逐那片廣大卻未知的天空嗎?更何況是要跟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走,又豈是容易之事?
當然啦!也許他沒有這個意思,也或者他只是個本性溫柔的傢伙,見到人有難而義不容辭相助罷了,也許是我會錯意也說不定。


我看著雅各的背影,想對他說聲抱歉,但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當我陷入自我尷尬時,他開口。
「看來那個法師真的把你惹毛了。」他回頭,若無其事的笑問:「要不,妳不會用那種方式整他。」
「當然,我很火大呢!他招待我石化術,我沒理由不回敬他。」
「不不不,我指的是妳把他留給那些人的事。」雅各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我怎麼沒想過這種惡整方式呢?想想他的下場....嘖嘖。」
「什麼?」我聽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呀?我把他留給誰了?」
「妳....不是刻意把他定在那裡,等那些戰士醒來之後報復他的背叛行為嗎?」
........啊!!!


「妳....該不會....根本沒想過這種情況吧?」雅各的嘴角有些抽蓄:「我還以為妳是故意...」
我立刻掉頭往回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不要回去!」
「放著不管,他真的會被那群戰士拆解入腹。」中級治癒術雖能治好他們,但應該還是會留一點疤之類的,再加上他們被火灼傷是因為他見死不救,那個法師包準會被他們報復到生不如死。
「妳忘了他是怎麼對待妳的嗎!?」雅各驚訝地看著我。
「話不能這麼說呀....」是我把他定在那裡的,見死不救會讓我良心不安!
「那是他咎由自取的下場。」雅各把我轉到他面前,很慎重地說:「克萊兒,聽著,不要讓妳的同情心氾濫在這種地方!在剛才的過程中,我們都沒有料到他會施放火球術,更沒想過他會是為了自己無聊的私心拋棄同伴的人。而且他那樣對妳,妳只是讓他動彈不得已經是很仁慈了!我當時還很驚訝妳明明是火大到不行,為什麼只給他這麼一點報復而已,還以為妳是要讓他的同伴動手才沒說什麼。就算他接下來真的被那些人怎樣了,那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沒有做錯!更不需要糾正什麼,明白嗎?」
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點頭。
他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喃喃自語:「我總算明白為何有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妳麻煩,原來妳一直在『放生』!難怪沒完沒了.....」
這有什麼不對?只是教訓而已,何必趕盡殺絕。


可是....真的不用回去救他嗎?至少去把他跟那些戰士分開....才這麼想,立刻收到雅各不以為然的瞪視。
「好、好啦,我知道了啦!你別這樣瞪我呀....」他那眼神讓我有些害怕....不對呀!我幹嘛怕他!「喂,你又偷看我在想什麼了對不對!」
是誰說不會再隨意偷看的?騙子!
「我沒有,是妳的臉太老實了,情緒都寫在臉上。」
雅各板著一張臉:「我又不是吃飽撐著隨時注意別人心裡的想法,那很累人的!我如果真的偷看妳的想法,又怎麼會讓妳這麼輕易地放過他們?之前說不會再看妳的想法就不會偷看,真是的!妳呀~~就是太天真了!用不著讀心術就能讓人一眼看穿妳在想什麼。」
天真?我活了十九年,到現在從來沒有人用『天真』這個詞彙形容過我,他是第一個。


「對了,你是用了什麼方法讓那些人動彈不得的?」我好奇。
「就像妳說的,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他無所謂地繼續向前走:「他在我身上只用了毒,也不想想我的職業是什麼?那種毒我兩三下就可以解開,還可以做出更厲害地回敬他們。」
隨身攜帶毒藥!他哪裡無害了?我嚇得倒退一大步。
「你你你....你不是醫者嗎?」
「誰規定醫生身上不能帶毒?」他道:「而且我帶的也不是毒,那只是一些因應突發狀況而備用的藥草,某些混在一起可以散發無色無味、具有麻痺神經作用的氣體。通常是被我拿來當作縫合傷口用的麻醉藥,只是剛好在這時派上用場。
這種藥效果快、作用強烈,一旦吸入人體,連痛覺都不會有,所以那些戰士被火燒到亂叫其實是他們在惶恐下的心理因素,只要在藥效退之前讓妳治療好就沒事了....」
「那那那....那你不是已經把手環給我了?為何那個法師的火球還是傷不了你?」
他把他的右手舉到我面前,修長的尾指上套著一枚與我手腕上的銀鍊同款的戒指。
「我可沒說過身上只帶著一件鍊器喔!」
我開始頭皮發麻了。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因為驚訝而與他拉開距離的我,這時候我們已經回到被綁之前所在的地方。
他的眼神似乎在我身上尋找著什麼後一無所獲似地黯淡下來。
我跟他就這樣動也不動地看著彼此,誰也沒說話,直到他開口。
「看樣子是我嚇到妳了,抱歉!」他給了我一個帶著歉意、又有些落寞的微笑:「晚安,克萊兒,祝妳有個好夢!」
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那個背影,我的心沒來由得抽痛了一下,很想叫住他。
但是沒有,我就這麼看著他離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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