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傳說X第二人生】無言，心言 (增69-93

rainbow1114

大家好，這裡是脫隊很久的墨凝，謝謝大家看這篇文。
因為兩邊更有點麻煩(被打)，所以還是在自己的部落格更比較多，而且現在有新寵兒對心言缺了很多關注(小聲澄清
雖然大綱都擬好了，但是我一直有大修的念頭，所以往這邊貼的時候一直很猶豫。
今天還是決定先貼。
再次謝謝大家不嫌棄的點進來。

2019/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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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寫同人，希望各位多多指教。
我想把【第二人生】的(前)聖騎士們也寫一些進去，因為雪大的文實在太好了!
所以會有些東西是不同於吾命原作或雪大作品的故事橋段，大概只有主設定不變，如果角色有崩請別怪我~(笑)

以下正文



第一次的記憶，已經是千年以前。

前世，你找到了我。

這世，換我來找你!


-------------------我隔-------------------

楔子


第一次的相遇，是他和搭擋前往原世界出任務，他會記住，是因為那特殊的氣質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溫軟如水，飄逸如風，那世間少見的純粹。

第一次見到那孩子，是在一間醫院。

那時，他和搭擋藥師寺夏碎都只是白袍，接下原世界驅逐怨靈的工作，某個神棍醫生陸續醫死了十多名病人，卻畏罪製造出病人們生命自然走到盡頭的假象。

怨靈們恨屋及烏，整間醫院都被強大的怨氣籠罩著。

例行的探查結束，談判破裂，面對即將鬼族化的它們，兩人決定直接驅逐所有怨靈。

「下面交給你了。」

「沒問題。」

冰炎提著爆符長槍衝上樓梯，往逃跑的追去。

黑得彷彿要滴墨的靈體大睜布滿血絲的眼，不敢正面對上冰炎，不甘地嘶吼著在走廊上逃竄。

他們早已暫時疏散了普通病房的病人，並在特殊病房的大樓佈下多重防禦結界，現在不知為何，結界已被強行打破，怨靈紛紛逃往還有人氣的地方。

怨靈被一一找出，消滅。

冰炎低聲念著禱詞，銳紅的眸子看著化作粉塵、消失在爆服長槍下的靈體，沒有轉向過來集合的搭擋。

「還有......在最裡面的地方。」夏碎探查了一下，對冰炎說。

「有力量波動。」冰炎皺了一下眉，讓爆符長槍消散，叫出自己的兵器。

冰炎輕輕打開雪白的門，發現裡面的布置色調是淡淡的水色，連牆壁也是。

越過吊簾，眼前被柔光吸引了視線，兩人看見一個孩子，他坐在床上、靠著一旁的窗台，酣酣熟睡。

「哎呀，這樣睡，醒來後會腰酸背痛的。」夏碎有些驚奇，但嘴裡說出完全不相干的話。

「能睡那麼死應該也沒問題了。」冰炎哼了一聲，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也有些看呆了。

絲綢般的黑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有一部分是窗外大氣精靈的惡作劇，剛剛的反光就是因為他的頭髮。

他們有些訝異竟然在這可以看見大氣精靈，原世界的他們很少出現在大都市了，甫一走近，他們立刻感覺到清澈柔和的氛圍，那是世間萬物都樂於親近的，最原始自然的乾淨。

走近這個孩子就可以受到如此影響，也難怪精靈們會待在這裡了。

大氣精靈們看到兩人，禮貌性地朝他們致意。

但顯然他們對來者不感興趣，很快又會到孩子身邊，製造出小小的風吹拂著。

「唔......」孩子發出小小的聲音，放在膝上的書本緩緩滑落。

「這孩子的書還真多，看來他是長住的病人之一。」夏碎沒有去扶起那本書的意思，只有看向一旁的三層書櫃。

冰炎沒有回答，丟下隱藏結界。

孩子醒了。

rainbow1114

第六十七章
這邊我居然忘記放了。


「我差不多也該走了，漾漾，替我跟你母親謝謝你的餅乾。」太陽優雅地起身，打算回去補眠，打鬼王高手真是耗體力也耗腦力。

「快滾吧你。」

『好。』

太陽好笑的看著整理好的兩人自然地鑽入同一條被子的模樣，開啟了移動陣，回到有同伴在的家。

「太陽。」許多聲音疊出同一個發音。

太陽嘴角的微笑加深，遇見你們，我何其幸運。



褚冥漾走在校園中，覺得景色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今天早上是直接傳送回來的，他一點都不想去撞今年才換的火車。

想到早上的事，他頭上都快冒煙了。

昨天遇到鬼族大遊行，對峙的結果就是他精神不佳，梳理魔力迴之後感覺很舒服，他很快就睡著了也沒特別注意其他東西，沒想到醒來模糊的視線中竟然出現一雙帶笑的血色眼睛，自己整個人被抱在冰炎懷裡!

很溫暖......

不對不對，自己怎麼就直接被他抱在懷裡?!褚冥漾想起他之前小小軟軟的模樣，痛心疾首，時間過這麼快，之前還沒抱夠地說，現在相反了是怎樣!

「漾漾?你再不看路會直接撞到牆喔。」一隻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千冬歲，大門是怎麼回事?』

面對友人時他幾乎都用唇語，天知道他們為什麼全部都有心電感應?

「十支晉級的隊伍在比賽期間都會住在我們學校裡面，裝飾的有氣勢一點不是很正常嗎?」

其實他忘記今天代表隊會來了。

「漾漾果然都忘記了，」千冬歲伸出手指，很認真的算，「我們學院以學長為首、包含蘭德爾學長的兩支隊伍，亞裏斯學院、伊多為首的隊伍，惡靈學院、賈喬為首的隊伍，奇雅學院、奈拉德兒為首的隊伍，明風學院以默罕狄兒為首、包含雷諾拉的兩支隊伍，巴布雷斯學院、登麗為首的隊伍，禔亞學院、以潔絲為首的隊伍，最後是七淩學院、以韋天為首的隊伍，以上一共八所學院十支隊伍，全都是這次脫穎而出的高手。」

除了伊多其他全都不認識。

「漾漾?兩位同學站在大門口有事嗎?」

褚冥漾和千冬歲轉頭，「賽塔?夏卡斯?」

來者是一名閃亮亮的精靈和一名死要錢的人馬。

他們倆站一起的景象令褚冥漾情不自禁窘了一下，如果他沒有先認識他們，也沒行走世上見識各個種族的話，他一定會以為他們兩個是同族。

其實至今他還是會困惑，為什麼夏卡斯會是喜愛觀測星象的半人馬，而不是錢鼠或金錢豹?

「小漾漾，你再亂想我就直接扣你學長的任務獎金喔。」夏卡斯勾起嘴角，或許那位殿下挺樂意的?

......關學長什麼事了?

我們是代表出來迎接即將來臨的隊伍們，待會兒要招待他們到迎賓所休息。」向來都是負責宿舍事務的賽塔微微一笑，然後這樣說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要一起迎接他們嗎？」

『隨便抓兩個人也可以嗎?』

「並不隨便喔，雪野少主和冥漾殿下怎麼會是隨便兩個人呢?」賽塔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

『賽塔!』褚冥漾有點不好意思，但面對年長精靈的揶揄他......也不能對他怎麼樣。

「既然如此，漾漾我們就留下來看吧，本來明天正式開場時才會介紹他們，我們算撿到了。」千冬歲推推眼睛。

「巴布雷斯的代表，來自雪國的祭咒學院，紫袍的妖精、登麗，搭檔菲西兒以及兩名候補選手。」手上出現了一本冊子，夏卡斯在上面畫下一筆，邊念出他們所屬的學院和名字，似乎特地講給某人聽。

「奇雅的代表選手，白袍的奈拉德兒以及同伴，沒有候補選手。」

「還有禔亞學院，黑袍的潔絲以及我可愛的搭檔馬休瑞。」猛然出現的聲音，有五個人影平空出現在學校大門前，當中帶頭的正是一個黑袍，「石谷中的幻獸學院代表，各位請多多指教。」

ET!媽媽我居然真的看到ET了!褚冥漾一臉驚嚇，千冬歲看到那隻幻獸原本只是嘴角抽了幾下，配合褚冥漾露出的神情讓他忍不住噗哧一聲，靠在褚冥漾肩上偷笑。

「漾漾，禔亞的幻獸有怪東西不是新聞了喔。」

「天文學院的亞裏斯代表，白袍伊多等三兄弟。」夏卡斯繼續點下新出來的名字。

至於他點到的人們，早就把褚冥漾拖去敘舊了，雷多似乎對西瑞的頭毛念念不忘。

聊到後面，褚冥漾轉頭看了看自從林跟他悄悄話之後就臉色不佳的夏卡斯，眼神一閃，明風、惡靈和七陵，那傢伙不知道混入哪個隊伍。

移動的時候，禔亞的人友善地過來搭話。

「原來是冥漾殿下，果然百聞不如一見。」禔亞的黑袍潔絲笑道，「這位是雪野少主，Atlantis真是臥虎藏龍，也許等等路上就會遇到冰炎殿下和太陽殿下了呢。」

在看到太陽時，褚冥漾黑線的想，說不定她也有修習言靈?

「是代表隊的選手吧，太陽歡迎各位蒞臨Atlantis學院，希望各位賓至如歸。」太陽優雅的一欠身，身後是龐大的十二聖騎士以及副隊長們的陣容。

「久仰大名，禔亞的黑袍潔絲。」禔亞伸出友善的手。

褚冥漾有點擔心自家表哥，雖然他對七陵有信心，如果對上那個號稱鬼王第一高手的渾蛋，一個代表隊是不夠看的。

「漾漾，你擔心嗎?」雷多一眼就看出來了。

褚冥漾點頭，面對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友人，不承認不行。

然後兩雙眼睛看向千冬歲

千冬歲也只能聳肩，「『以風為你的肢體、以雷為你的速度、以光為你的眼睛、以影為你的棲身，受拜于雪野之名的路之使役，追蹤消息，去！』」

玄音琉璃

不過，有點不一樣的地方是千年之約裡漾漾前世的名字是白淩漾而不是百凜漾

玄音琉璃

好感動~~居然能看到類似千年之約+第二人生的同人，我超超超~感動的！

rainbow1114

87


「是惡鬼王的氣息。」戴洛將莉莉亞拉到身後，與九瀾聯合在四個人身前劃下數道防禦界線，兩位黑袍面色凝肅。
惡鬼王的氣息讓莉莉亞渾身顫抖，冷汗直冒，她仍是咬牙召喚出自己的幻武兵器九門遁甲，採取防禦姿態立在幾人前方。
一個聲音直接在九瀾、戴洛、莉莉亞腦中出現，令他們不由得看了一眼他們之中的第四人，褚冥漾已經無聲無息的召喚出自己的兵器，嘴唇緊抿，『是比申。』
「……惡鬼王她、她從哪裡進來的？」莉莉亞問。
戴洛低聲說，「……五樓，黑館五樓有個被鎮壓的鬼門。」
『……這又是什麼黑館裡面公開的祕密嗎？』
「褚小朋友，恭喜你，答對了。」
『並不想答對。』褚冥漾一臉無奈。
目前戰力，兩個黑袍，一個白袍，一個無袍級。
敵人是可以召喚惡鬼的比申惡鬼王。
「褚小朋友，能聯繫到外面嗎？」九瀾低聲問。
『我正在試。』
「又有東西過來了。」
比申惡鬼王依然站在階梯上，她微側頭，看著從她身後走出來的一個小女孩。
「……沒想到，連邪鬼貴族都出現了！」
小女孩聞言，面無表情的小臉衝莉莉亞露出獰笑，身形一閃，她們兩人身後徘徊的惡鬼立刻像子彈一樣撲向四人。
比申惡鬼王腳下出現一個複雜的大型陣法，惡鬼源源不絕的從纏繞著黑氣的咒紋中爬出，五樓也出現悶悶的轟鳴聲，妖獸的嘶吼聲越來越近。
九瀾手中出現爆符兵器，「必須斷了他們的通道。」
戴洛低聲說，「我們攔住她們。」
莉莉亞和褚冥漾對視一眼，頷首表示了解。
必須由他們倆人去五樓破壞鬼門。
『米納斯，抑制住比申腳下的陣。』順便做一個繞過比申的樓梯！
比申看著少年和少女踩著透明的階梯從她的頭頂越過，沒有任何追擊的打算，在她眼中連眼前穿著黑色袍服的青年都沒有讓她動手的興致，所以兩個穿著學生衣服的小蝦米可能連五樓都沒有摸到就會死在路上。

兩個黑袍站在陣法中，惡鬼們無法近身，一進入防禦範圍變慘叫著消融。
他們戒備的是至今沒有動作的比申惡鬼王和鬼王高手凱瑟琳。
「啊，援軍好像來了。」
倏地一個身影從空中冒出來，配合著九瀾非常熟悉的大笑聲。
金屬碰撞的聲音、金紅色的火花迸出。
西瑞的爪子抓破凱瑟琳的護身結界，狠狠在邪鬼貴族的身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痕，一擊得手他立刻又補上一爪，但是被惡鬼們擋下了。
「幸好老三在裡面，不然本大爺還遇不到這麼好玩的事。」西瑞哈哈大笑的衝向凱瑟琳。
另一個闖入者是大家都想不到的人。
「冰炎？」戴洛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他以為會是自己的兄弟先進來支援。
走到他們身旁的是舉著長槍、殺氣騰騰的年輕黑袍。
「看西瑞小弟那個樣子就知道他用的是血緣法術，你是怎麼進來的？」九瀾發出詭異的笑聲，在惡鬼飛舞的背景下有種陰風慘慘的感覺。
「我也沒想到會直接進來。」冰炎轉轉滲出血珠的手腕，「沒想到妳居然沒有放棄妳的血脈。」

「曾是焰之谷族人的比申惡鬼王。」


88


「褚冥漾！往哪裡走！」
『這邊。』
兩人小心地收斂氣息前進，能閃就閃，若是有敵人撲面而來就由莉莉亞頂著九門遁甲防禦邊用符咒對敵，褚冥漾在後方射擊。
「風卷成形！」
『米納斯，硫酸泡泡，不要碰到建築物。』否則賽塔可能會殺了我。
二樓。
三樓。
四樓。
五樓！
「看到了！鬼門！」莉莉亞興奮地大喊，用九門遁甲以揮球棒的姿勢狠狠敲開一隻飛撲而來的黑色鬼怪。
褚冥漾彷彿聽到清脆的金屬聲中摻雜著哀嚎的聲音。
「褚冥漾，那裏有人。」
兩人在走廊一端停下腳步，而另一端，有一個人站在鬼門之前。
「穿著黑色的長袍……」
在鬼怪群後方的那個人似乎轉頭看了看四周，朝遠處的他們伸出一隻手。
『岩之擾，土與水共禦擊，肆捌盾壁守。』褚冥漾立刻在心中吟詠防禦類別的百句歌，將莉莉亞拉到身後。地面的石磚如海浪般向上湧起，從褚冥漾的腳下開始，到人影面前時變成銳利的地刺，向不明人攻擊。
那人將張開的手掌用力一握！
他們之間的鬼影慘嚎著連同岩刺變成碎片揚起飛灰。
看起來是敵非友的這個人，很強！
『喔？看來吾到了有趣的地方了。』

「西瑞小弟我是理解啦，但是冰炎你是怎麼來的？」九瀾笑著詢問，但是這種陰慘慘的笑聲在某個總是腦補很多的學弟腦中可能會評論為鬼片裡的經典鬼笑。
冰炎轉轉手腕，「我真沒想到會直接進來，我原本預計我會回去我族人身邊，用一個特殊陣法回到我的房間。」
「最近的血緣者……你是說，這裡有你的血親之一？」戴洛瞥了一眼不知為何沒有動靜的比申和被西瑞打的一肚子火的凱瑟琳。
「我進來後賽塔很快就能夠找出漏洞了，隔絕結界很快就會被打破，倒是這邊這個──曾是焰之谷族人的比申惡鬼王，妳居然還留著血脈。」冰炎沒有回答戴洛的問題，反而朝比申惡鬼王露出對敵常有的冷笑。
站在稍遠處的比申惡鬼王只聽到冰炎提高音量的最後一句話，狠狠皺了一下漂亮的眉，「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她變成鬼族之後已經過去了上千年，現在怎麼會有小輩知道她曾是焰之谷的族人？
「沒關係，等我殺掉其他人再把妳抓起來審問就可以了。」比申召來黑紅色的火焰，露出獰笑。
「想殺掉我們可要本事夠才行喔，話說惡鬼王的內臟似乎沒有任何收藏價值呢。」
「只會說大話可不會把我們說死啊。」妳又不是妖師。
「九瀾冰炎你們可別再挑釁啦……」
在戴洛無奈的規勸中，兩名黑袍已經輕點腳尖，揮著自己的兵器往前進攻。

那個聲音有些低沉，帶著時間厚重的用字遣詞及腔調都是他曾經聽過的，話語的回音飄盪在四周。
『怎麼、可能……』褚冥漾睜大眼睛。
那人向前走了幾步，露出隱沒在煙塵之間的面容，雙瞳孔的金眼燦然。
『真是奇怪之處，吾的力量在消退。』男人看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
『……給我回去，離開這裡。』
男人往前踏一步，散發出自身的威壓，他笑著，『怎麼?不願見到吾?』
「這是、什麼?」
褚冥漾聽到身後的莉莉亞顫抖著聲音詢問，這個威壓比剛剛的比申惡鬼王有過之而無不及，相信莉莉亞也猜出來了，只是詢問一下自己有沒有眼瞎看錯。
褚冥漾默默在心中為今天遇到第二個惡鬼王的莉莉亞點蠟，戰爭中暫且不論，這麼倒楣的人可不多見。
等等，我也很倒楣。褚冥漾驚覺倒楣之源是自己，他該慶幸景羅天和殊律耶恩沒出現嗎？
『不過吾來到這裡也是意外，是安地爾那傢伙將吾傳送至這個鬼門旁的，沒想到此處這麼熱鬧。』耶呂惡鬼王顯然感受到同類的氣息，沉吟了一下，『吾還不想讓比申發現吾的存在，就這麼辦吧。』
褚冥漾驚訝地看著鬼氣漸漸被收斂，耶呂惡鬼王的模樣不再是當初在鬼王塚見到的高大猙獰的樣子，周遭的鬼氣消失，耶呂惡鬼王全黑的眼白和鬼族特徵的兩個瞳孔變成正常的眼睛。
褚冥漾更為熟悉的，友人的金色眼睛。


89


比申惡鬼王臉色差到極點，她覺得自己又被安地爾耍了一次。
雖說是成功從此處鬼門進入Atlantis學院沒有錯，也確實感受到妖師的氣息，但是安地爾那傢伙根本沒有說哪個是妖師，這棟鬼建築物裡面到處都是妖師的氣息！
還有這該死的精靈大型結界，她的力量逐漸消退，更不用說眼前的三個黑袍了，絕對可以稱得上黑袍中的佼佼者！
那個莫名眼熟、莫名厭惡的黑袍居然知道那個不知道多久前的往事，讓她更想殺掉他，可是又宰不掉！
總而言之，改死的安地爾！
遠在獄界的某人打了個大噴嚏。
「該換手了西瑞小弟，過來治療。」九瀾抓準時間呼喚還在跟鬼王高手死嗑的幼弟，雖然現在學校還不會真的死，但是誰知道等等會不會變成真的死？
戴洛還是有點擔心剛剛被委以重任的褚冥漾和莉莉亞，雖說對前者的能力略有耳聞，但仍是頻頻往樓上瞄。
「有什麼東西在上面？」冰炎匆匆詢問。
「褚小朋友和白袍的莉莉亞在想辦法關鬼門。」九瀾發出笑聲。
冰炎愣了一秒，而後臉一黑，全身的力量整個狂暴起來，瞬間凍結了半個黑館大廳，連凱瑟琳都被封在冰晶裡面。
「那傢伙為、什、麼、在、這、裡！」
「是我請漾漾來的，鑰匙的部分或許會需要他支援，沒想到似乎不是時候。」黑館的大門開了，穿著白袍的精靈和數個黑袍進來了，衝進戰圈的黑袍們立刻扭轉了局面，戰況立刻變得有利，賽塔站在後方，露出傷腦筋的表情苦笑著。
「冷靜點，冰炎殿下，免得等等漾漾毫髮無傷地下來了，你卻進醫療班了。」賽塔叮囑著。

變回原形的耶呂就像是普通的一般種族，讓褚冥漾有點難以面對。
『……該死的安地爾。』
『吾剛剛好像也聽到同樣的話。』
褚冥漾深深嘆了口氣，『給我回去，趁樓下的黑袍還沒發現你。』
莉莉亞駭然看著褚冥漾，不禁用力纂住他的衣領低吼，「你開什麼玩笑，直接放走惡鬼王?!」
耶呂立刻沉了臉，『混血，休得無禮。』
『冷靜，莉莉亞，樓下有一個能召喚惡鬼的比申，樓上有一個能召喚蟑螂高手的耶呂，況且耶呂惡鬼王目前沒有戰意，最好的辦法是把他送回鬼王塚，然後關閉鬼門。』褚冥漾抓住她的手腕，冷淡地敘述。
莉莉亞像是被電到一樣放開手，後退了幾步，她不禁扭頭看向耶呂惡鬼王，卻在看到那雙金色眼睛時一陣暈眩。
『……還是讓她睡一覺吧吾友，她醒來不會記得吾。』
褚冥漾將她扶到一旁靠牆坐著，然後冷眼看著似乎是嫌一旁的鬼怪煩人，將陸續從鬼門出來的鬼怪全趕往樓下的耶呂惡鬼王。
『我還是有些不懂，你怎麼不離開?』
『吾只是好奇比申能跟那些沒用的袍級打多久。』耶呂聳聳肩，『真是無趣。』
『那麼，什麼是有趣?』
『照安地爾的說法是，吾友，要不要一起統治世界?』
『……』
『吾開玩笑的，吾懶得統治世界。』耶呂輕笑了一下，稍微偏頭，看向身後的鬼門，『敘舊時間似乎到此為止，又有個老面孔來了。』
隨著他的話語，鬼門處衝出了金紅色的火焰，火焰所過之處，鬼怪慘嚎著被燒成焦炭碎裂，不過在火舌即將舔拭到耶呂的背後之前，彷彿被岩石擋處去路的水流一分為二，然後越過褚冥漾的肩膀，繼續燃燒往四樓而下的惡鬼。
來者也有鬼族的氣息。
出現在火焰中央的是火焰貴族，萊斯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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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確定了帶賽的人確實是自己。
剛剛真不該烏鴉嘴的，殊律耶恩的手下，無條件進位就是目前鬼王三缺一。
萊斯利亞明顯也感受到數個強大的熟悉氣息，只維持住他的面癱臉並保持沉默，只是沉默的表情有點難以言喻。
我懂你，但我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倒楣。
「隔絕結界已被破，奉我主之命而來傳達訊息，離開時我會順便將鬼門從另一端關閉，還請放心。」萊斯利亞收回火焰，他瞄了一眼黑袍的男人，平板地敘述，「這位......據說只有一半跑出來遊蕩的惡鬼王，最好回到你本體所在。」
『又是殊律耶恩，他的訊息到是靈通，連吾在此都知曉。』耶呂惡鬼王冷笑了一聲，放開自己的氣息，一腳踏向地面，力量的衝擊碎裂岩石，突起的碎石射向萊斯利亞，接著被火牆擋住。
耶呂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踏出另一隻腳，這次的衝擊伴隨著轟隆轟隆直達一樓。然後──
轉身踏入身後的鬼門。
褚冥漾和萊斯利亞的防禦姿勢雙雙定格。
耶呂走了，也不知道是如他所說被安地爾唬了，還是真的心血來潮來看看現在脆弱至極的昔日老友，這些都不得而知。
萊斯利亞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可能他也沒有把握惹到喜怒無常的惡鬼王的後果會是如何，他上前將一個墜子放到褚冥漾的掌心，「雖然您可能用不上，但還是交給您。」
褚冥漾點頭收下，沒有問什麼。
「我該走了，我主要我轉達一句話，『很高興你還活著』。」
褚冥漾一臉黑線。
殊律耶恩派出手下高手就是為了傳這句話?

褚冥漾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認命地著手處理鬼族遺留下來的鬼氣。
「褚！」
「褚先生！」
褚冥漾回頭，是冰炎和尼羅。
『有許多惡鬼衝到樓下。』
「請放心，它們無法在精靈結界內久待的。」尼羅冷靜地說，一雙爪子毫不留情的撕裂想要攻擊的惡鬼。
「公會會接手調查。」冰炎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正漸漸從彼處關閉的鬼門，皺眉肯定地說，「剛剛還有人在這裡。」
『……』褚冥漾悄悄嘆了口氣。

冰炎原先是想直接用血緣法術傳送進冰牙族或焰之谷，再藉由族裡連接到他房間的陣法移動回來，沒想到居然直接進了黑館。
比申惡鬼王的焰之谷血脈，是來自冰炎的母親，鬼族惡鬼王為了力量奪取焰之谷公主的身軀，卻沒有放棄身體中的血脈。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看冰炎的表情就清楚，這不是什麼愉快的故事。
總而言之，冰炎的迅速突圍讓比申的結界產生來不及修補的漏洞，賽塔得以迅速的定位並增援。
『……你就不怕自己被傳送到獄界去嗎？亞那的血親也很近，你居然敢賭?』褚冥漾聽說了前因後果後一臉黑線。
此時，褚冥漾正在冰炎的房間裡，聽他敘述他們在外面發生的事情。
賽塔判斷現場之後，立刻請公會協助保護，順利讓黑館的鑰匙附在冰炎、蘭德爾、戴洛、九瀾等黑袍身上，褚冥漾友情贊助房間給剛打完一架又寄宿了鑰匙的九瀾，以及被九瀾押著必須去休息的西瑞。
褚冥漾想著剛剛賽塔一臉微笑的讓冰炎好好、好好的去休息……嗯，好像出了什麼會令他訝異的事情。
一問之下，褚冥漾的腦袋中突然出現一個想法。
冰炎在膽子的方面真的不輸亞那。
「囉嗦。」冰炎低喃了一聲。


91


就算身為公會巡司，也無法在鬼族結界中取得遇襲情報，褚冥玥收到消息的時候，一切也早就塵埃落定。
她按著抽痛的額頭，一臉抓狂的深呼吸了一下，最終還是變成一口濁氣嘆了出來，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及影像記錄球抽出手機，很快的撥號。
對方也很快就接通了。
「然。」
『啊，我聽說了，這次Atlantis又發生不得了的事情呢。』兄長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語氣很放鬆。
「你可真不著急。」
『不著急呀，漾漾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然說，『如果妳真的很在意，在寒假期間好好說一說他不就好了。』
褚冥玥吐槽，「妖師的任性簡直一脈相傳，漾漾一定是是是好好好的應了，然後繼續去打頭陣。」
『咦?小玥感到困擾嗎?妳的語氣可不是這麼說的喔。讓我猜猜，妳在笑。』
話題就這麼結束了，褚冥玥盯著已經暗下的手機螢幕看，裡面倒映著的自己確實是勾著唇角的。
罷了，有心情打打殺殺總比死氣沉沉的好，再說現在的漾漾打架也不會是吃虧那個。褚冥玥這麼想著。
此時，她感覺到家門外出現移動陣法的波動。
『姊，妳抽到豪華輪船旅遊啦?』
褚冥漾還沒進到家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語言化成一條光帶飄到坐在客廳的褚冥玥眼前，褚冥玥伸手一拍把字拍散。
「……神諭一族還是水鏡之主?」褚冥玥無言極了，如果褚冥漾會說話，肯定是那種人在家門外就開始說個不停的傢伙。
『千冬歲，他說我的寒假會非常精彩。』揹著後背包的褚冥漾苦思精彩的箇中含意，邊將手中的外套掛到架子上。
倒是褚冥玥立刻就得出結論，紅袍的惡趣味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聽起來是幸災樂禍的語氣，看來你的衰運歷久不衰。」
『姊妳這個也是看好戲的語氣，你們半斤八兩。』褚冥漾吐完槽，愉快地衝進廚房，掏出寫了字的筆記本，『老媽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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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有點鹹，嘴裡都是鹽巴的味道，海風的強度出乎意料的大。
「嗤，你站在甲板上這麼久，就得出了這個結論?」踱步過來的冰炎聽到他腦袋中的感想，嘲笑的嗤了一聲。
『難得看到呀。』
「下次可以帶你去綠海灣，保證你可以看到那邊的海上特產。」冰炎唇角勾起一抹笑，卻怎麼看怎麼涼。
『什麼特產?大閘蟹?』
「是海盜喔漾~」從船頭逛到船尾又逛回船頭的西瑞哈哈一笑，「綠海灣特產，打劫一窩海盜，得到守世界的寶藏喔~!」
褚冥漾一臉黑線，怎麼看都像黑吃黑，居然還被稱為海上特產。
「賺外快的別稱，大家都習慣了。」冰炎扶著鐵欄杆，海風高高揚起他的黑色長髮，「最近可是什麼海都不平靜。」
『請不要做出這麼可怕的發言，我們是出來過年的。』
「嗯?本大爺怎麼聽到那個誰誰還預言說你的假期會非常精彩?」
『夠了，我不想聽。』褚冥漾決定從沒聽過那個預言，恩，我是放假回來過年的，就是這麼回事。

白玲慈分配了每個人的零用錢後愉快地將小孩子們趕去玩耍，然後和丈夫甜甜蜜蜜地去電影院觀賞新電影。
留下四個小朋友看著手中幾張小朋友面面相覷。
恩……老媽可能不知道這幾張小朋友連在場幾位的小金庫的零頭都不到。
「收著吧，反正你又不是天天拿零用錢。」褚冥玥非常自然的將鈔票往隨身包包內塞，帶頭往電梯走。
褚冥漾小跑幾步追上去，非常認真地反駁，『小心之後我天天找你拿零用錢。』
「我可不會給你，說不定你金庫內的比我多，話說回來你可要小心，別不小心收到追求者的求婚禮金。」褚冥玥隨口說。
『沒有追求者，別亂說。』褚冥漾吐槽完之後，轉頭向西瑞問，『我們去遊戲場吧。』
褚冥漾下意識地覺得冰炎應該不會喜歡遊戲場那種吵雜的地方，反倒是西瑞的造型跟那邊超搭。
西瑞顯然超有興趣，愉快地立下豪言壯語之後拉著褚冥漾進去前往那個樓層的電梯，「喔豁，不錯喔。本大爺要跟搭檔去橫掃整個遊戲場，成為街頭一霸了，再見學長，再見漾的姐姐，晚點我再帶他去吃除夕飯!」
剩下兩人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離去。
好半晌，褚冥玥才涼涼一笑，「沒想到他們處得這麼好，你被拋棄了，冰炎小弟。」
「……」冰炎不想回答，褚冥漾的第一選項不是他令他有點鬱悶。
「對了。」褚冥玥抽出手機按了幾下，繼續涼涼地笑，「任務發給你了，去賺求婚禮金吧。」
冰炎不想理會她的調侃，非常堅定地轉身離去。


93


然而事實證明，沒有放假這回事。
深海的騷動及鬼族出現驚動公會，特別派出袍級協助在場的黑袍冰炎殿下鎮壓鬼族及海民。
「所以我們都來度假兼加班了。」暴風哀莫大於心死的說。
因為冰炎的任務而驚動了得棲息於船艙之底的付喪神們還算小事，至少他們能溝通，尤其幾位村守神還對人類很友好。
但是深海中被驚醒的海民可不同，遠古的存在皆是巨大無比，能活到現在的無一不是能力出色或是破壞力驚人。
從遠古時代起，海洋就是牠們的住所，一覺醒來發現有不明物在自己家漂流，第一件事當然就是把東西通通清除出去。
在暴風不務正業的閒聊中，已經飛在空中的戰靈天使唱起歌謠。
「風之環、大氣之詩歌，祝禱災厄離去而保護降臨，
火之扇、熾灸之詩歌，上願惡禍滅去而新生降臨。
水之壁、淨潔之詩歌，折求劫難退去而淨化降臨。
土之牆、鎮守之詩歌，敬啓邪事止去而衛守降臨。
音之阻、傳遞之詩歌，冀望喪亡消去而福音降臨。」
天使的守護篇章從真正的天使口中吟唱出來有種說不出的美感和虔誠，無聲的風纏繞在天使的四周，揚起長長的金髮。
讚美光明神成習慣的太陽一開始可無法將對神之力尊敬視為必須，即使他被光明神送來這個世界，這樣大不敬的想法持續到被指導他的天使長輩念叨了一頓──或許可以說是念叨了幾天幾夜──才漸漸更正。
──無論是嚴厲還是仁慈，創世的神明依然是值得尊敬的。
守護的力量包裹了整艘郵輪，方才滲入骨髓之中的冰冷漸漸退去。
在守護力量展開的同時，與黑漆漆的海面不同的一抹白色朝船上飛來，褚冥漾一手抓住被風及浪花拍來的物體，一臉好神奇這什麼鬼的表情捧著白色球魚，忍不住伸手像揉麵團一般搓了幾下。
『白色的欸……看起來超像麻糬。』
暴風也是一副嘖嘖稱奇的模樣，表示這真是第一次見到白化症球魚，沒想到海上還有這種容易被吃掉的顏色在海面上漂流。
「把牠放回去吧。」冰炎一臉黑線的看著毫無危機意識、正在測試球魚延展性的褚冥漾。
褚冥漾聳聳肩，手中冒出一個傳送陣，將球魚送回遠一點的海中。
「那邊的幾個有閒情逸致在戰場上聊天的傢伙，快來幫忙。」天上的戰靈天使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到他們耳裡。
暴風朝兩人攤攤手，身為水族的他在海上戰鬥缺席可是說不過去的──雖然偷懶的滋味還是不錯──但為了避免太陽騎士的暴走，他還是加入戰局。
『學長，不對勁。』
「太多同時醒來了，有人在暗處出手。」
冰炎話語一落，海面猛的翻起長浪，大型郵輪也禁不起風浪，宛如葉子在水上飄搖著。
所有袍級繃起神經，冷汗不自覺的掛上額際。
鬼族。

小劇場
「小黑小黑，我找到千年前的那傢伙了欸。」
「你居然有膽子傳訊給我?──總之，搭上話了?」
「可惜沒有，他把我丟走了。」
「……那你可以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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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監視大賽現場的袍級猛地踹翻前面的桌子站了起來，臉色像死了全家一樣難看，在公會的監控下居然混入鬼族，還光明正大劫走兩個學生！
該死的還是惡鬼王的第一高手和第六高手！
「通知黑袍，手中沒事的紫袍也全部通知一輪！目的地：湖之鎮。」

黑柳嶺是一個森林、沙和岩地的混合地形，不像湖之鎮形成一個容納許多種族的城鎮，她依然保持一些原始風貌，時間種族重柳少數公開蹤跡的地點之一。
「森林瘴氣和毒氣，真該慶幸漾漾沒有來。」烈火嫌棄的搧了搧風，雖然已經用了隔絕味道的法術，但依然覺得一股腐敗的味道在鼻腔裡面。
「如果他來了，說不定把這邊的黑暗元素吸光，然後這邊就恢復正常了。」太陽開玩笑地攤手。
五個代表隊和公會特別派出的巡司太陽的小隊同時降落在黑柳嶺不同的區域，過了一個夜晚，似乎已經淘汰掉不少人。
「太陽，找到了，被惡念控制的是惡靈學院的人，他們沒有要搜尋惡念源頭的意思，反而大肆攻擊其他選手。」暴風出現在他們的暫時營地中。
「看來他們明年也沒有機會了。」大地嘲笑的說。
「這裡很快就要分出勝負了，雪國的隊伍已經找到如何消弭瘴氣的方法，雖然先把那片區域凍起來這件事不值得嘉獎。」審判說。
所有人的手機這時都響了。
「唔，公會通知……鬼王高手出現在湖之鎮，鬼王高手？！」

「原來，你大方出現在我們眼前，是陷阱。」伊多的臉上充滿嚴肅和凝重，並肩站在褚冥漾身旁。
「公會的袍級的反應一向很好猜，保護被狙擊者、保護輔助者、保護委託者，不過我真沒想過『被更改未來者』這個規則會適用於你們兩個，我還以為會更多人。」安地爾漫不經心地說，用手拂去衣袍上不存在的浮塵。
褚冥漾和伊多對視一眼，有點不了解為什麼自己和對方符合這個描述。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你，想不想知道為甚麼自己還活著呀……」安地爾用輕緩的語調誘哄，在褚冥漾情不自禁踏出一步後又露出詭笑，「開玩笑的。」
地上猛的爆發出一陣光，鎖鏈般的咒文環繞成球狀，層層疊疊的禁制束縛住他的手腳，困住他的行動。
褚冥漾這才回神，連忙安撫禁制外震驚的伊多，『伊多，我沒事，你別擔心，他只是想困住我而已。』
他露出訝異的神情，就像看到放久了不抱希望的陷阱突然看到獵物自己跳進去一樣，「居然被我抓到了，看來記憶讓你動搖地厲害，真該慶祝一下，我就大方允許你們問三個問題吧，我會老實回答。」
再三確認被困的人沒有被攻擊後，溫柔的水妖精鬆了口氣。
褚冥漾十分不解，『自稱是比申惡鬼王的鬼王高手，又自稱是耶呂惡鬼王的鬼王高手，安地爾你倒底是站在哪一邊啊？』
「我還以為你會問什麼有趣的問題，我嘛，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他攤手。
要不是處境不對，兩人可能都會吐槽出來，雖然是老實回答但是這個詭辯般的答案一點幫助都沒有。
「漾漾，有一件事我必須搞清楚，請讓我問第二個問題。」伊多緊盯著鬼王高手的臉，「第二個問題，水鏡的黑影和你的毒素的力量波動如出一轍，為什麼干擾先見之鏡？」
水鏡彷彿知道對面的人是敵人，在伊多前方浮現出來，附和般的震動著。
「先見之鏡是個麻煩，光是干擾你我就浪費了不少力量。」鬼王高手冷笑，手指彎曲幾下，「就讓你最後一次看看會有怎麼樣的未來。」
伊多緊盯著浮在他胸口處的水鏡，臉色由蒼白到鐵青的變化，「這不可能，之前的預言從來沒有出現這種結果。」
安地爾冷笑，伸手一握拳將水鏡的虛影抓個破碎，「為什麼要干擾？當然是為了不要讓遊戲太快結束。」
被困在法陣之中的褚冥漾露出可怕的神情，精神的激盪讓身體中岌岌可危的平衡被打破，代表失衡的黑色紋路蔓延了整隻左手，澎湃的力量在他站立的地面劃出一道道痕跡，捲動起他的衣襬。
『伊多！』
沒想過他會突然出手，水鏡連接著水鏡之主的靈魂，安地爾破壞了水鏡。
「白色種族都會被染黑，你看看你身旁的水妖精。」
褚冥漾看到了黑影，漸漸從白袍的衣角往上蔓延，就像地獄之中伸出的鬼手，想將水妖精拖入地底。
伊多單膝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嚇人，他緊抓著胸前的衣服，嘔出大口的鮮血，即便如此他仍然用盡全力協助打破困住褚冥漾的禁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喚回心神！不要落入他的陷阱。」水妖精咬牙說，向來溫和的眼睛銳利地盯著鬼王高手，無聲警戒。
褚冥漾努力控制體內狂暴的失衡力量、扶住站立不穩的伊多。
「以這殘破之軀能夠阻止我？」安地爾露出諷笑。
「漾漾、快走！」伊多暗中在自己身上下了咒，只要他一死，身體就會被銷毀，絕不會讓水鏡之靈落入鬼族的手中。
『我沒事，伊多，我會救你、我會救你，你別衝動！』腦中傳來急切的聲音，原本打算切斷自己生機以爭取逃命時間的伊多回神，讓他閃現一個想法，卻又突然消失。
「真以為這麼簡單就可以逃走，天真的水妖精，在我的空間中，你們兩個的實力大減，還能跑去哪裡？」安地爾冷笑，甩出黑針，輕而易舉沒入無力防備的水妖精胸口要害之處。
黑色的毒素立刻蔓延開，宛如剛才他看到的幻影，連安地爾的聲音都朦朦朧朧聽不真切。
「以水妖精為挾，你總會跟我去見比申了吧？否則他會死喔。」
「不、能跟他走……」伊多艱難地說。
褚冥漾沒有回應安地爾，只是緩緩跪在伊多身旁，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手中一個一個陣法旋轉而出，抑制靈魂崩壞的速度。


83


宣誓的力量
一陣混亂過後，褚冥漾深呼吸冷靜下來。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安地爾。』褚冥漾抬起頭，緊盯著鬼王高手認真地問，『在所有選手集合之時，說出宣誓之詞的人是你嗎？』
我們願意發誓，比賽中光明正大，竭盡所能發揮，尊重對手而取得最高地位。
安地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卻無法模稜兩可的呼弄過去，只得回答，「是我。」
『那太好了……我現在告訴你言靈的力量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吧，歪曲事實、指鹿為馬不過是小事一樁，這就是為何我們千年被追殺。』褚冥漾將平舉著掌心雷的右手放下，『我們願意發誓，比賽中光明正大，竭盡所能發揮，尊重對手而取得最高地位。』
他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將伊多扶坐起，水妖精身上的黑色詛咒已經蔓延了半張臉，雖然表情痛苦，但看著褚冥漾的眼神依然信任。
『你發過誓在先，你做的事和你說的話相違背。』褚冥漾按著破碎的水鏡，手掌心爆發出耀眼的水色光芒，『你的詛咒，還給你！』
黑色的詛咒迅速被吸入他的手中，變成一顆掙扎不已的小球，在他話語一落，猛地衝向安地爾，輕易破除他身上的防禦法術，牢牢根種在他的身上，短短的時間內，邪肆的臉龐出現剛才和伊多一模一樣的印跡。
『雖然不是大問題，但小困擾也是不錯的禮物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呀？現在，輪到我了！』
確認伊多待在自己設下的結界中，褚冥漾召喚出米納斯。
磨合的最佳時機就是實戰中，對吧？米納斯。
『認真和我打一場吧！』

「那裏有個第三空間，已經出現裂痕，給我破！」擁有空間法術天賦的審判敏銳地察覺到空間中的違和之處，結印低喝。
在外面的人終於打破安地爾的第三空間，一群袍級們立刻擋在戰鬥中的兩人之間，包含剛剛對戰蟲骨的成員們，藍袍們則露出不妙了的神情緊急把靈魂損傷的伊多扛走，準備送進公會的醫療班。
褚冥漾的模樣有些狼狽，汗水混著傷口的血液在他臉頰上留下一道褐紅色的痕跡，代表隊的制服處處破損，舉著掌心雷的右手依然穩穩將準心對準面前的鬼王高手。
鬼王高手也沒好到哪裡去，詭麗的黑色紋路爬遍他半個臉同時冒出詭異的黑氣，白色袍角有圓形、大小不一的腐蝕洞口，有的還可以窺見被酸液侵蝕的泛白冒血絲的傷痕，讓代表隊的成員想起剛剛褚冥漾消失之後依然十分有殺傷力的泡泡球。
「我對像是溝鼠一般被圍攻可沒有任何興趣……」
「這可由不得你！」冰炎冷冷地說。
安地爾在一瞬間消失了蹤影，袍級們對視了一眼，決定分成兩隊人馬，一隊原地守護並擊退鬼族，另一隊繼續追擊安地爾的些微氣息。
「褚！」冰炎扶住放鬆後整個向後倒的人，語氣是難得的緊張。
『沒事啦，如何？我做的不賴吧。』褚冥漾笑著看向近在咫尺的焰紅色眼眸。
「你的情況可不好喔，褚小朋友。」穿著醫生白袍的青年半跪在他身邊，他有一頭很長的黑髮，黑髮擋住整個面孔，一副眼鏡奇妙的掛在瀏海外面。
從頭髮的空隙，褚冥漾看到一雙狹長泛著鎏光的金色眼睛。
「你體內的力量迴路有失衡的跡象，不過你的器官沒有損傷，要不要給我你的聲帶啊？我可以讓它永垂不朽喔。」
「九瀾。」冰炎語帶警告。
『呃……不用永垂不朽，該讓它去就讓它去吧。』
「褚，閉嘴！」冰炎咬牙喚。

消失了的安地爾不像公會袍級們認為的已經脫身，而是被虎視眈眈的太陽和審判拖進了複合空間。
他看了看像是荒蕪神殿的周遭，用讚賞的語氣對站在他面前的數個年輕人說:「不得不說，你們很有勇氣，或許該稱為有勇無謀？」
「這叫做有備而來。」太陽冷冷地說，「趁著漾漾打傷你這種難得的機會，此時不堵更待何時。」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做的毒這麼難纏，上了一課。」安地爾轉了轉手腕，金藍色的眼睛帶著輕鬆的笑弧，似乎他口中的難纏只是隨意說說，「為了伊莫纍帝？」
「不，是為了你！」湛藍的眼睛一瞇，攻擊陣法連環出現在安地爾周圍，不斷旋轉著，最終在安地爾腳下融成一個大圓型。
「我分析了所有遇見你時的情報，你的真實與謊言夾雜，你的行為模式和你口中所說的話不符合處太多了。」太陽涼涼地說，「而且，從你這次的表現來看，你對兩位惡鬼王都沒有什麼忠誠之心。」
「不錯，繼續。」安地爾隨口應答，話語之中只是肯定他敢與他面對面談話的勇氣。
「你和百凜樣認識……你和耶呂惡鬼王也熟悉，讓我想想……」太陽沉吟道，「你想救他。」
安地爾仍是笑，「繼續。」
「那個人想必不是你掛在嘴上的耶呂和比申，憑耶呂惡鬼王的能耐，現在公會的封印還堅持不了太久，也不會是三王子……」太陽緊盯著他的雙眼，精神法術持續刺探著他的真實記憶，從眾多的靈魂記憶翻找出真正屬於安地爾．阿希斯的記憶。
太陽將說話的過程偽裝成審判攻擊的準備動作，不著痕跡的將記憶擷取下來，一找到就毫不猶豫地喊動手。
審判用力一握，手中的結界球應聲碎裂。
「……啐，讓他逃了。」


84


雖然逆轉了「過去」和「未來」，不過靈魂不可逆是世上的鐵則之一，即使是言靈也無法完全修補受損的靈魂，水鏡依然受了輕微損傷，幸好安地爾的毒素已經被褚冥漾全數抽出，返還給下咒者，所以伊多現在精神還不錯。
「原來安地爾說的是這麼一回事，我本該在今天前往安息之地，即使被鳳凰族救回來，也無法改變我已經死去過一次的事實，但是漾漾讓我沒有『死過』。」躺在床上的伊多這麼對特別出動的鳳凰族長琳婗西娜雅說。
「看來那個鬼王高手也不好受，你的水鏡的傷勢比我們一開始預估的輕了不少，而那傢伙說不定已傷及靈魂。」琳婗西娜雅說。
『靈魂可是那傢伙最擅長的領域，就算傷及靈魂也不會多嚴重的。』一串字穿牆飄過來，飄到他們眼前幾秒鐘後消失。
「漾漾，不要亂把越見的關人陣法打洞，小心你也被鎖起來。」琳婗西娜雅好笑地說。
又一串字飄過來為自己聲張正義，『我才沒有打洞，我只是找陣法空隙而已！』
「漾漾，病房是隔音的，你又是怎麼聽到的？」伊多笑著問。
『很容易啊。』
「看來越見得去進修了。」琳婗西娜雅朝伊多聳肩。

被趕出醫療室只能守在門外的冰炎依然沉著臉，除了褚冥漾的現狀和他身上的詛咒，離開第三空間就消失不見的夜翅口中的話也令他警鈴大響。
「殿下欲放我自由，讓我協助您解決完湖之鎮之事就離開。」當時立在黑暗中的夜翅嘆息，「雖然非我所願，殿下的命令就是命令，看來我是看不見比賽最後的成果了，我會去完成下一階段該完成的任務。」
結了契約，便會隨主人同生共死，褚冥漾曾經苦思許久，問他想不想繁衍後代(夜翅：……)，當然他還是拒絕了。
「冰與炎的殿下，接下來的話請您別告訴殿下，」夜翅繼續說，「夜之龍族在數千年前早已消失，整個族群只剩我一隻龍，無論是否世界的角落還存在他族的族人，但入世已是違反規定，我會用自己的生機，延續殿下的生機。」
當時的冰炎聽到這邊，不禁皺起眉，「他不會同意。」
「我會聽從殿下的命令，『離開』。」夜翅說道，「殿下無法挽救我等龍族的靈魂，這是長久生命的代價，而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時間？什麼時間？」
「所有線條交織出的時間，就在不遠的未來。」
「……」你就不能把話說完嗎？
冰炎眉頭皺的死緊，對著那個一心為主犧牲的使役獸，他可說不出什麼勸戒的話，唯一的缺點是，褚冥漾知道後會一輩子記著他。
黑龍在空間破開的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他根本還來不及更深入地詢問
「你臉色真難看。」太陽到達醫療班後一眼就看到倚著牆站著的冰炎，習慣性地出聲調侃。
「彼此彼此，看樣子，你失手了。」冰炎睨了他一眼。
「我有拿到他一些記憶，天知道我是怎麼在那短短的時間內找出成千上萬中唯一正確的一份。」太陽話鋒一轉，「在我們出發前冰牙精靈使者瑟洛芬前來拜訪，她說我家寒冰是你的表兄弟。」
「恭喜。」簡短。
「喂喂，你是不是還沉浸在戰鬥中啊，這麼文不對題。」太陽哭笑不得。
冰炎現在懶得理會無意義的調侃，「褚的使役獸今天離開了。」
「哦？叛逃？」
「陽奉陰違的離開了。」冰炎雙手環胸，瞇起眼睛，「話說回來，堵成功了沒？」
「當然成功了……好吧，至少成功三成。」太陽露出招牌的「太陽騎士的微笑」試圖蒙混過關。
冰炎嗤笑一聲表示態度。

帶著傷的安地爾摸進鬼王塚，避開公會層層的封鎖來到被封印的耶呂惡鬼王的身體旁邊，隨意地席地而坐邊治療自己。
「呦耶呂，我來看你了，難得看到那麼多有趣的小輩，多玩了一下才回來。」安地爾轉轉脖子，隨意地打了聲招呼。
警戒陣法和封印法術之中是一具高大的身體，呈現半腐爛的狀態，黑氣繚繞，難以看清原本的面目。
安地爾感覺到一股勁風朝他的腦袋而來，輕鬆地用手一撐地，落在距離原地幾公尺的地方繼續坐著。
一個高大的、額上有三隻角的黑髮男人收起腳，絲毫看不出剛剛幹出偷襲之事，金色的眼睛滿是冷淡，『你又跑去找百凜的麻煩。』
若是褚冥漾看到他，一定一眼就認出，這是數千年前的耶呂，尚未成為惡鬼王之前的蛟族模樣。
安地爾顯然是習慣他的這個樣子，只是攤手充滿惡趣味地笑道，「那些小輩一看到我就戰戰兢兢，活像是看到噁心事物的小女孩似的，恨不得用拖鞋將我打死的模樣真是太有趣了。」
『吾聽出你自稱蟑螂了，下次跟百凜說說你終於承認這個外號。』
「耶呂，你到底想在冰裡躺到何時？」
耶呂惡鬼王的身體自從不久前的甦醒事件後一直被封在此地，公會重兵把守，但是沒有任何人能想得到，惡鬼王能用另一種方式出來外界行動，更想不到鬼王高手早已知道這件事，不知道已經前來造訪幾次了。
耶呂倚在冰柱上，一點也不在意裡面那個是他的身體，伸手用指節敲了敲凍結的冰。
『吾是睡夠了，但還沒到起床的時間。』


85


奪得魁首的是然所在的七陵學院，因為突發的鬼王高手事件，一群人缺席最後的頒獎典禮，一部份仍在湖之鎮戒備，另一部份在黑柳嶺善後，而出席的人——臉色也凝重的要命。
不管如何，大競技賽還是結束了。

「紅袍開辦的報紙啊？好像很有趣呢！」米可蕥雙眼閃亮亮地說。
「有些情報無傷大雅，但是夠搏人眼睛，所以紅袍們決定來辦一個紅袍日報，嘛，主要目的是賺錢沒錯。」千冬歲聳聳肩，「這是第一期的打樣，先給你們看看，下午大概就會開賣了。」
餐廳內正在進行悠閒的早午餐約會，千冬歲冷不防抽出一份報紙，攤在桌面上，吸引了同行友人們的目光。
頭版封面是許多人戰鬥的模樣集合成一張大圖，充滿戰意的表情、靈活的身手及無與倫比的默契讓觀者都熱血沸騰了起來。
不過，這些人可真熟悉。
「封面居然是學長們和漾漾欸，什麼時候拍的？」米可蕥不可思議地問。
「測試候補選手能力之時，只不過是在怨鬼解決後的事後切磋賽。」千冬歲聳肩。
白精靈、天使、惡魔等行政人員都在場，此時不拍更待何時？
「哇，漾漾的照片蠻多的嘛！」
「啊，因為學長們身旁的保護咒太多了，不容易拍到清晰的照片，漾漾的報導可以從各方面入手，提供者蠻多的。」
例如某位暴風騎士長啊、例如班上的班長啊、例如那位冰和炎的殿下啊、例如那位笑面鬼巡司天使啊，或者是醫療班的藍袍兄弟啊。
「當然，第一期要轟轟烈烈吸引目光，所以學長們和漾漾都被拖下水了，這是學校學生唯一能夠得到學長們高清照片的管道，而且無法私自複製。」千冬歲露出笑容。
「哇喔，黑柳嶺和湖之鎮的比賽照片！重柳族沒有抗議嗎？」米可蕥驚嘆。
墮落扭曲成鬼族的重柳族人除了被就地格殺的之外，其他都被重柳一族前來肅清的人帶走，也不知道有沒有下文，總之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任何消息八成就是心虛。
「自己的族內出現眾多鬼族，他們哪有臉出來抗議啊。」
褚冥漾一臉難以言喻的盯著自己的臉出現在報紙上，『……你們選這張到底有什麼企圖？』
當時他處於失衡的狀態，半躺在冰炎懷裡，旁邊伸出的手按一個陣法在他的胸口，是九瀾正在抑制他的力量。
在非當事人的眼中看來，陣法的光芒映照著放鬆的笑容，加上三人的帥氣漂亮臉龐，整個畫面構圖可以給滿分！
「那可不關我們的事喔，冰炎學長同意的。」當然是用臉吸引銷售，當然這句話不能說，所以千冬歲四兩撥千斤，「還有珍藏版影像球喔。」
『……要求分紅。』
「我會跟歐羅妲提的。」千冬歲爽快答應。
「這是空頭支票啊小學弟。」爽朗的聲音從旁邊插入話題，來者有一頭紅色的頭髮，如同火焰一般耀眼。
是蘄克亞。
「既然學長出現在這裡，看來調查和醫療班的事物都告一段落了。」千冬歲靠在椅背上，語帶笑意地說。
「當然，醫療班身經百戰了，真正的戰場除外。」烈火聳肩，他摸摸鼻子說，「太陽約在這裡吃午餐，不過我似乎早到了。」
「太陽學長最近在忙什麼？」米可蕥好奇地問，「我記得大競技賽後所有袍級的報告及影像紀錄都收齊了呀。」
輕飄飄的聲音插入對話，不知何時坐在萊恩身邊的白雲拿著萊恩分享的飯糰慢悠悠地說，「太陽在準備期末考的模擬試題地獄版本2.0，據說上次有人的成績慘不忍睹，太陽說太丟他的臉了。」
「據說2.0版本比1.0難十倍。」暴風拉了一張椅子過來，便脫力般地將頭敲在桌上。
大家注目著一臉懵的褚冥漾。
「漾漾知道有期末考這件事嗎？」米可蕥笑著問。
『原來火星人學校也有這麼邪惡的東西。』褚冥漾一臉崩潰。
知道一些真相的騎士長們無語，你身為火星人王的祖先輩怕什麼期末考試？
不過大家還是紛紛出言安慰。
「總之，期末考快到了記得好好念書啊。」
「加油漾漾，參加比賽後考試很簡單的。」


86


「褚、褚冥漾！你等等！」最近熟悉起來的女聲在後面呼喚。
兩人的相識起源於莉莉亞的一句話──「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哥對你有這麼高的評價，來決鬥！」，當時褚冥漾像是看小孩子的眼神令莉莉亞憤怒，從此窮追不捨要求一定要決鬥一次。
朋友情誼就是這麼追著追出來的。
褚冥漾站在原地等她追上來，隨後兩人並肩走著聊天。
『莉莉亞，妳也考完試了嗎？』
「那當然，那麼簡單的題目是在小看本小姐。」莉莉亞一臉理所當然，隨即好奇地問，「今天大部分學生都回家了，你回來做什麼？」
『是有一些事情啦，賽塔對今天的結界重塑任務似乎有不好的預感，特地請我來幫忙守備的。』
昨天剛考完最後一個科目，許多學生幾乎一響鈴就迫不急待的開啟移動陣從教室離開，依照陣型來看，是直接離開學校了，該怎麼形容呢？
昨天晚上恰巧遇到的太陽學長給這個行為下了一個註解，「就是考完即解脫，我完全不想要知道我的成績再見掰掰我回老家過年了。」
當初還在學生餐廳的學生們都心有戚戚焉的鼓起掌。
「既然連我哥都認同你，期末考什麼的對你來說應該輕而易舉吧？」
『也不能這麼說啦……』
有時候考卷只是考程度，又不是需要最佳解方，有時候他還得苦思一下安因教給他的現代符咒使用方法才能放心填答。
「我可以進去黑館裡面嗎？」
『沒關係的，進來吧，黑館的大廳常常沒什麼……啊，有人。』
是戴洛和九瀾。
褚冥漾聽見背後的莉莉亞在嘀咕，「這是什麼奇怪的組合……」
褚冥漾不得不承認的確蠻詭異的，但是都身為黑袍應該在任務上或是公會裡遇到應該還是會交流一下。
這麼一想說不定超多人跟九瀾搭檔過了喔？跟西瑞一樣難以想像他怎麼跟隊友交流，最大的機率應該是任務中從不交流(包含隊友退避三舍)，任務結束後搭檔立刻發現自己少了某一個器官……
「褚小朋友，你繼續亂想，就換你少了一些器官了喔。」
『我沒有亂想。』褚冥漾冷靜地反駁，『黑館的黑袍應該夠了，怎麼會另外請你們兩位來？』
「安因和奴勒麗他們學校行政人員負責教室等公共區域。」戴洛笑著回答。
話剛說完，學校的不同方位各自傳來力量的波動。
「恩……怪了，怎麼會四大園、紫荊館、白蔓館和棘館先開始？」戴洛疑惑，「時間該到了，賽塔他們還不見蹤影？」
「會不會先去巡視其他結界了呀？」莉莉亞提出問題。
「不可能的，因為……」戴洛正要解釋的時候，一團黑紅色的火焰在樓梯上爆出，火焰的軌跡從樓上一直下來，一名女性踏出步伐，發出張狂的笑聲。
「沒來呀？當然是因為他們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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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嗨~漾漾，聽說你成功與幻武兵器簽訂契約啦？」據說是來跟Atlantis交換情報的然朝他打招呼，變魔術一般掏出一盤手工小餅乾塞到褚冥漾手中。
『對啊，跟你聊一聊之後我終於想通啦！』褚冥漾點頭。
兩人正走在校園中，因為然突發奇想說希望參觀一下校園。
褚冥漾撓撓臉，決定從一天的軌跡開始，第一站——充滿美味餐點的學生餐廳。
沒辦法，誰知道黑館能不能帶外校的人進去？雖然賽塔對妖師沒有任何意見，但是隨便帶妖師首領進去黑館好像也不太好。
不少Atlantis的學生和前來交流的學生此刻也在餐廳，不同種族穿著不同的校服，交談沒有任何障礙。
褚冥漾點了兩杯他非常喜歡的飲料，將其中一杯遞給然。
「這裡也蠻不錯的嘛。」然對沒有參觀到黑館沒有多表示意見，反而話鋒一轉，「小玥說會來看你的第三次比賽喔。」
褚冥漾驚嚇，『真真真真真真的嗎？我表現得太遜會不會被揍啊？』
雖然是親大姊沒錯，發起火來絕對照打不誤啊。
『慢著，第二場比賽有那麼簡單嗎？怎麼這麼確定我們會晉級第三場比賽？』
「看樣子你沒有看歷年資料喔，第二場比賽通常會速戰速決，因為第三場比較精彩呀。」然笑瞇瞇地說。
『……誰知道會被趕鴨子上架參加比賽啦。』

事實證明然說的沒錯，第二場比賽確實簡單了一些，褚冥漾絕對相信火星人學長的實力，然後被感應到他腦袋中廢料的冰炎警告的一瞥。
第二次選拔的會場，在轟鳴陣陣之後，一根超大的通天柱佇立在場中央，頂點鑲了數個精緻的盒子，播報員解釋，只有取得正確的鑰匙，才有參加第三次選拔賽的資格。
「第三場變成實戰，由第二場決定每一隊該去哪個地方，如果情報沒錯的話，會有兩個地點。」千冬歲就蒐集到的資料朝一臉困惑的萊恩和褚冥漾解釋著。
每個隊伍整整齊齊地站在地面上等解說完畢，之後各派出幾個隊員上去搶盒子。
冰炎和夏碎很早就到達頂點，卻不知為何沒有先選擇。
「七陵的代表隊打開了一個盒子，取得了銀色鑰匙！恭喜七陵代表隊取得通往第三關，湖之鎮的證明！第一個抵達頂點卻沒有動靜的Atlantis第二代表隊也動了，拿了一個盒子……他們沒有打開？！看來非常有自信喔！」
一臉無趣的站在地面上的太陽懶洋洋地說，「看來你們還是作弊了啊。」
冰炎瞄了他一眼，「當然，我們共同的目標是湖之鎮。」
跟隨冰炎回到地面的夏碎也詢問，「你們兩個知道第二個地點在哪？」
「黑柳嶺。」混血精靈和戰靈天使同時說。
「太陽他們差點出意外的任務就是去黑柳嶺，那裡可不適合褚，所以我們目標是湖之鎮，金色銀色的鑰匙、二分之一的機率可賭不起，所以委託七陵學院先選擇。」冰炎拋著手中前往湖之鎮的通行鑰匙，冷靜地說。
Atlantis三支隊伍是站在一起的，所有人都聽見冰炎的話語，不禁為之側目。
蘭德爾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黑柳嶺，呵。」
黑柳嶺，經由太陽他們的初步調查，是墮落時族的聚集地，充滿了邪物及毒氣，夜行人種可不喜歡那些號稱白白的時族，雖然墮落了依然和夜晚和血色極度犯沖。
「時族居然也會墮落，這出乎我們意料，要不是漾漾的祝福可能會缺手缺腳的回來，我還以為他們腦袋硬梆梆的只有一根筋，不過我倒很感興趣墮落的原因。」太陽攤手。
時族，眼中只有公理的一族，將黑暗去除引為自己的使命，當然其中也包含黑暗種族之首的妖師，可說是千里追殺、窮追不捨。
時族重柳似乎發現了什麼，讓他們瞬時之間墮落了不少族人，時族的力量強大，尤其墮落時族眼中沒有所謂的「規則」，清剿入侵者時更是狠辣無比。
幸好上次董事派發任務時太陽帶領他的同伴已經鎮壓封印了墮落時族，但是就怕有漏網之魚，時族的攻擊可不是普通學生可以抵擋的。
「所以相比那個黑柳嶺，我們認為漾漾去湖之鎮會比較安全。」
褚冥漾露出欲言又止表情。
「褚，你想說什麼，什麼叫做不會傷我們的自尊心？」冰炎在一片靜默中突然發言，將手中溫熱過後的牛奶塞進褚冥漾手中。
『湖之鎮裡有……首領的墳墓。』褚冥漾一臉難以言喻地寫字，一連串的字跡漂浮在眾人眼前，『我不能告訴你們是哪一任首領，但是依照你們拆遷大隊的功力，埋在地下幾百年的東西應該也會被震出來。』
不了解內情的人只以為湖之鎮存在什麼奇怪的古蹟，該知道的人卻是秒懂。
除了妖師首領之外不做他想。
為了保護墳墓，當然會有各種機關陣法甚至高等的守護獸。
『雖然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危險程度是一樣的。』
冰炎壓住眉心，狠狠嘆一口氣。
太陽只能苦笑，真是陰溝裡翻船，「唉呀……就像漾漾之前說的，見招拆招吧。」


目前知道漾漾是妖師，公會高層，琳婗西娜雅和提爾姊弟，冰炎、夏碎搭檔，十二聖騎士，伊多。


77


啪的一聲，褚冥漾伸手按掉惱人的鬧鐘，摟著被子坐起來。
昨天是個慶祝第二場比賽通過的小聚會，但他果然太天真了，三支隊伍的所有親友，加上黑館熱愛熱鬧的黑袍們，昨晚差點沒掀掉黑館的屋頂。
最後是賽塔用和善的、冒著黑氣的笑容將所有學生們趕出黑館。
「您醒了啊。」被放在床角一個寵物籃裡的黑龍適應良好，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最近一直保持幼化的體態似乎影響他的性格甚多，可以想知他恢復成年體的時候絕對拒絕承認現在這隻用新長出的後腳搔癢的龍是他本龍。
在浴室洗漱的褚冥漾東想西想，連一直讓他不愉快的人偶在一旁都沒有發覺，越想越不對勁，『我今天有不好的預感，夜翅你今天能夠跟在亞的身邊嗎？』
「唔，可以呀。」黑龍用力跳上床鋪。
『那麼就拜託你了，在第三場比賽都擔任亞的使役。』
「沒問題，我就偷偷附在他的黑袍上，他不會察覺的，畢竟我比他老。」小黑龍用幼齒的聲音回應，「您快點，今天尼羅說會準備早餐！」
『你先去吧。』

尼羅真不愧是萬能管家，中式和西式的早餐都做的美味無比，但是褚冥漾發覺自己味如嚼蠟，有點對不起尼羅。
早早坐在黑館餐廳椅子上的蘭德爾喝了一口杯中的紅色酒液，「你看起來很煩惱喔，那個墳墓中有你知道的人？」
『啊？』褚冥漾抬起頭，愣愣地回答，『沒錯，是認識的人。』
知道和認識可是不同的兩件事，這不就詐出來了嗎？
剛進入餐廳的安因露出一臉無奈的笑容。
後知後覺的褚冥漾思考了一下，『啊。』
「笨蛋。」走在安因後面的冰炎嗤笑。
『你才是笨蛋，要敬老尊賢。』褚冥漾抗議。
「就是說，不然會被甩喔，冰炎。」奇妙地走在冰炎身後的夏碎開玩笑。
冰炎和褚冥漾對視一眼後各自別開臉，耳朵有點紅。
走在最後的賽塔發出不明的欣慰感嘆，「年輕真好。」
「就叫你帶漾漾回來看看，你一直不肯，原來還沒到那個程度嗎？」女性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們身旁，卻不是奴勒麗。
所有人一秒轉頭看向她。
是學校董事，妖重的鏡。
「董事。」所有人站起身朝她行禮後才紛紛落座。
鏡很自然地坐在褚冥漾的左手邊，冰炎霸佔右側，免得跑出另一隻無殿之主搶他的位置。

用完早餐，大競技賽的選手們一同走出黑館，綴在隊伍最後的褚冥漾這麼朝鏡說道，『我似乎很久沒有與妳交談了，鏡。』
「啊，因為你有好幾百年是失聯狀態，要不是你的兄姊現世，我們還追蹤不到你呢。」用寬大的袖口掩住唇，鏡無奈地說。
「漾漾，不要太難過也不用思考太多，我們都知道湖之鎮對你的意義是什麼，但你才十六歲，總是想那麼多會老的快喔。」鏡伸手戳戳他的臉頰，讓他強制回神。
褚冥漾抓住她的手，拉離開自己的臉。
「漾漾，試著成為一個學生，去享受比賽吧！」鏡帶著笑意說道。
「無殿居然也與他交好，漾漾的身分越來越有趣了。」前方的蘭德爾咧嘴笑。
「年輕的學生現在可不能知道太多，縱使是黑袍也一樣。」賽塔也看見他和鏡的互動，微笑地朝蘭德爾說。
「夏碎看起來可一點都不驚訝。」蘭德爾說。
「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我花了半個月才消化完畢。」夏碎苦笑。
蘭德爾聳聳肩，不再追問。

後方的鏡無奈地看著冰炎的黑袍衣襬，「啊，果然太年輕了。」


78


「漾漾，小心。」一隻手伸過來拉住落地後一個踉蹌的褚冥漾，是雅多，「有外來的力量介入傳送，將所有人都分散了。」
『米納斯，讓失散者見識你的指引。』褚冥漾掏出掌心雷開了一槍。
透明帶了一點淡藍的水珠立刻四散而去，期間雅多的臉上突然出現一個黑眼圈，一臉殺氣按著眼睛的雅多和褚冥漾互看了一眼然後一致決定什麼都不說。
褚冥漾原本想為他治療，但雅多卻表示他要讓那傢伙痛久一點，並在手掌劃一刀說用血緣法術可以輕易找回一個人。
這簡直是兄弟相殘、互相傷害的典範。褚冥漾一臉黑線。
尋人的水珠變成游魚回來了，牠們指向各種奇怪的地方。
『恩？下水道？』褚冥漾看著從排水孔小洞中擠出來的胖魚，一臉佩服。
「公會傳來的紀錄影像都是地面上，不意外會有人選擇探查下水道，雖說是傍晚才開始積水，但是現在去探查也可以說是藝高人膽大，原世界的話應該是這麼說的。」雅多說。
褚冥漾眼尖地看到揮著手衝過來的另一位白袍，『雷多來了。』
「雅多，你為什麼要桶自己一刀啦，我正在看地圖，都被血糊成一團了！」雷多吶喊著跑過來。
雅多冷冷一笑。
「啊，漾漾你也在。」雷多不管他正在噴血的手，陽光地朝他打招呼，「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走吧。」

「啊，藥師寺閣下。」睜開眼睛的伊多立刻發現和自己的兄弟失散，身旁的是聞名已久、新認識的友人。
「您好，叫我夏碎就可以了。」戴著面具的夏碎說道，「剛才我簡單測試了一下，搜索法術被干擾，只能親自搜尋隊友了。」
伊多點頭表示了解，有些擔憂地說，「地圖在雷多手上，希望他和雅多成功會合。」
從商店街的分布看來，這裡應該是一條熱鬧的街道，但是此刻的街道空蕩蕩，呈現一股詭異的安靜，明明是中午時分，整個城鎮卻靜悄悄的。
伊多和夏碎走在道路中央。
石頭撞擊的悶響從四面八方傳來，伴隨奇怪的嗡鳴聲。
「是吃人石。」伊多訝異地看著從建築物中動起來的石塊，沒想到這裡還有守衛在看顧著，啊，這裡原本是一間銀行。
「兵分兩路，以免破壞街道，之後在剛才的湖水旅館集合！」
「同意。」
雅多、雷多、褚冥漾和路途上會合的千冬歲抵達時，正好看見從一堆碎裂的石塊粉塵中走出來的伊多。
「夏碎先行前往湖水旅館了，幾分鐘後會抵達，我們一同探查另一個方向吧。」伊多笑咪咪地說。
原來先見之鏡還可以看這種小事情，算啦，總比提前看隨機點歌的歌詞好。褚冥漾想起之前的卡拉OK聚會，有點可惜自己都在恍神，相信友人們都看出來了，只是貼心的不點出來。下次再邀請他們一起去玩吧。
千冬歲一語不發，同意跟隨大部隊。
街道上依然是安靜至極，空氣彷彿凝固了，只餘下他們幾人非常輕微的呼吸和腳步聲。
雅多每走一段路就將一個綠色的水晶扔在路旁，綠色的光芒輕微的閃了一下便消失不見，雷多興致勃勃地解釋這是紀錄和蒐集情報用的小道具，比較麻煩的是必須十個以上為單位的使用。
不知道走了多久，潺潺水聲響起。
「開始積水了。」


79


下水道
手指上亮著螢蟲大小的光，冰炎獨自走在只殘留一些水跡的下水道中。
石灰色的牆壁爬滿青苔和裂紋，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圖騰和繪畫，但是被水流侵蝕的模糊不清，想必這個排水道先前的用途不是排水。
冰炎一手舉著影像石。
「下午時分，與隊友全數分散後，黑袍獨自探查湖之鎮的排水渠道，暫無發現打鬥及特殊人為痕跡……」
嘴裡平板的念著任務需要的回報詞，冰炎的思考其實已經飄向別處了，湖之鎮對褚冥漾和他父親來說有很深的淵源，但是褚冥漾並不想告訴他，縱使他遲早會知道。
冰炎只能複雜的繼續探查這個他沒有參與到的過往之地。
他身上屬於精靈的光芒亮起一瞬又熄滅。
有個東西因為這邊純然的黑暗而力量大增，在那一息中露出了馬腳。
「什麼東西，給我滾出來。」他冷著聲音說。
一個奇怪的影子從他的身上漸漸浮現，心不甘情不願般地、慢吞吞地凝成實體，還沒有完全落地便被冰炎一把抓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冰炎提著夜翅的尾巴。
小黑龍盯著他，掙脫後落地回到成年的人類體型，雖然還是一臉嚴肅，但總覺得面部表情似乎有些僵硬。
「冰與炎的殿下，雖然很不情願，但我奉命成為您今天的使役獸。」身著冑甲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說。
「不需要，回去他身邊。」冰炎一秒拒絕。
「很遺憾，殿下的命令就是命令。」夜翅一秒堵回去。
冰炎盯著他幾秒，重新拿起影像紀錄球，「剛才隊友褚冥漾的使役突然出現，已排除敵人冒充的可能性，黑袍將繼續探查，初步評估整個下水道都留存刻劃圖騰的痕跡……」

「啊，你們來了啊，庚已經到了喔。」幫他們拉開門的黑蛇小妹妹將他們帶進室內，捧著一杯熱茶坐在沙發上的夏碎衝他們笑道。
「蘭德爾和萊恩呢？」千冬歲看了看周遭，意思意思地問一下他們的隊長和他的搭檔身在何處。
庚從裡面走出來，微笑，「他應該落腳在城鎮的另一端，順便監視明風的下一步動作……至於萊恩學弟，」庚露出為難的笑容，「很抱歉，我沒有掌握他的蹤跡的能力。」
這個大家都懂，萊恩的消失技能簡直後無來者連紅袍搭檔都找不到他，順帶一提，前有古人，是二年級的白雲學長。
「至於西瑞，他似乎單獨去找明風學院的麻煩了喔。」庚好心的提起他們的另一個隊友。
「不必擔心那個不良少年，明風不是他的對手。」千冬歲推推眼鏡。
又一個隊友到了，是拖著一堆行李的萊恩，咚的一聲放在桌上讓大家認領，「在路邊看到，順手全部拿回來了。」
「哇，我們也有，謝謝啦。」雷多歡天喜地地拉過自己的背包。
萊恩點頭接受道謝，轉頭看向夏碎，「有遇到冰炎學長，他說他去探查下水道了，讓我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下去。」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就明日白天再前往支援。」夏碎點頭，坦然地放生亂跑的西瑞選手。
『等等，西瑞怎麼辦？』
「入夜點燈後他就算無法確定我們在哪裡，最起碼也會朝一個一個亮光處殺過去，幸運的話就突襲到其他人。」千冬歲聳肩，表情滿是不以為然，「漾漾不用擔心那種不用大腦打架只依靠野性直覺的傢伙，他會活得很好的。」
你這到底是信任他還是不信任他啊。這是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各自有什麼發現？」年紀最大的伊多拍拍手喚回大家的注意力。
「完全沒人，連絲毫氣息都沒有留存。」雅多嚴肅地說。
「城裡瀰漫著白霧和黃霧。」千冬歲接著回應，「白霧傷人，黃霧傷物。」
「那是一種叫做血虺的蟲群。」夏碎冷不防出聲，他看著不解的眾人繼續解釋，「有點像原世界所說的蝗蟲過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令我疑惑的是，這種蟲已經好多年沒有出現了。」
「冰炎學長說鬼族可能潛伏在城鎮中。」萊恩說，引發一陣凝重的沉默。
咕嚕～
所有人將頭轉向聲音來源。
褚冥漾一秒低頭，『抱歉，我餓了。』


80


寂靜的湖之鎮
「冰與炎的殿下。」走在後方的夜翅倏地呼叫。
冰炎隨意地應了一聲，「嗯，看來我們踩進難搞的東西裡了。」
四周的回音從靴子踩在積水中趴擦趴擦，變成鞋跟敲擊在石質地面悶響。
空氣彷彿停滯了許久，帶著一股古舊的霉味，混雜著一點古怪的藥草氣味，令人眉頭直皺。
四周依然漆黑，牆上卻出現螢螢亮光，他們看到有個人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們瞧。
「會做出這種空間的人可不會是普通人。」
「是啊，例如那邊那個偽裝紫袍的傢伙。」
變臉的安地爾慢吞吞地鼓掌。
「這是我的第三空間，就算是冥漾也沒那麼快能夠破壞，喔，連這條跟著他的黑龍也被拉進來了呀。」安地爾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語氣卻饒有興致，「我這次給第三空間設定的規則是『身負詛咒者』，照理說亞那的孩子和冥漾才是範圍內的人，沒想到還是無法將他拉進來啊。」
開闢出一個獨立空間的人通常會制定一些『規則』或是『通關密語』，只有開闢者和規則內的人可以進入，原先是想隱世的種族們為了保護他們的居住地而採用的方法，沒想到時光流逝人心不古，現在通常被當成陷阱或陰人用的法術。
冰炎懶得研究這個傢伙怎麼會閒閒沒事幹地放一個空間來讓人踩，倒是這傢伙話中的含意令他非常在意。
「身負詛咒，褚身上有詛咒？」遇到與某人有關的事就特別敏銳的冰炎厲聲問。
「妖師本來就是被詛咒的一族啊，這有什麼好詫異的？」安地爾擺擺手，突然又不屑地嘲諷，「夜之龍族則是被詛咒斷子絕孫的一族，你是怎麼苟延殘喘至今的？依附在冥漾的靈魂裡？可真夠自私。」
夜翅不為所動。
「亞那的孩子，凡斯的詛咒如何？滋味不好受吧？」
冰炎皺眉，「不關你的事。我父親和凡斯去世了一千年，褚也離開了一千年，你一開始的時候看起來對我並不熟悉，怎麼會記得他？據我所知你們當初沒有交集。」
「我沒說嗎？在他成為妖師之前我們是朋友。」蠱惑的金藍色眼睛露了出來，又回復成紫袍滕覺的模樣。
成為、妖師、之前？
「之後他才成為妖師，沒想到會完完全全成為一個妖師。」他的聲音像結了冰，不知是針對什麼。
「烽云凋戈。」冰炎平舉著自己的武器，「給我把話說清楚」。
「你現在可打不過我。」安地爾冷漠地說，涼涼的視線像是在注視著初生之犢、不知天高地厚的幼兒，「看在你那麼努力想救他的份上我就大方給你一個提示，他的身上可不只有妖師詛咒，他的生機只會消退，直至消弭。」
冰炎沒有耐心聽他似是而非、不知道唬人的言論，腳尖一點，大量冰塊恍若冰龍朝他席捲而去！
大量寒氣和水氣讓洞窟漸漸結冰，口中冒出一股白煙，深呼吸一口氣的冰炎凝重地看到冰晶內空無一人。
「該死，又被溜了！」

第二天一早，三個隊伍的人收好了夏碎伊多早上現烤的麵包和雙胞胎半夜熬的果醬後出發，從冰炎走進去的入口進入下水道。
昨天順遂反襯今日特別倒楣──雖然整個大競技賽他們都在倒楣──進入踏查後沒多久便展開了遭遇戰──鬼族攔路。
鬼族與脫隊的西瑞打得難分難捨，石壁上滿是獸爪和鐮刀的劃痕，坑坑疤疤地宛如被轟炸過，撲簌簌地落下細碎的粉塵。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攔截者見識你的狠。」雷多和雅多二話不說立刻召喚兵器，水鳴和雷王雙刀默契十足的殺過去，不出所料鬼族的鐮刀手給被擋了回來。
「四大惡鬼王之一景羅天的手下，七大高手的蟲骨。」夏碎握緊冬翎甩，雖說搭檔坦言這是排名倒數第二的鬼族高手，也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應付的了的。
「漾漾後退。」千冬歲手持符咒，站在後勤輔助的位置，一手拉著褚冥漾退到不妨礙戰鬥的地方。
「不知死活的小鬼們，你們就乖乖成為我與可愛孩子們的糧食吧。」蟲骨鎖定了目標，「裡面最強的，感覺起來最好吃的……是你。」

「空間內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不同。」冰炎走過一段路後，確認這是個長形的洞窟空間，不知道延伸了多長，精神的疲憊感讓他察覺不對。
站在原地認真感應陣眼所在的夜翅睜開眼睛，「這個空間和外界有重疊之處。」
這個第三空間是依靠外界空間而建立，等於是外面的人看不見也無法進入的一條路，也許在外人看來，這個空間是位於岩壁或是水之中。
「無妨，先找陣眼。」
「冰炎殿下，若是破開的位置不對，我們會直接被鑲在牆中而喪命。」
現在的情況宛如在水中放一個充氣的氣球，他們位於氣球之內，一旦他們破開這個空間，就等於移除氣球的存在，他們會出現在水中……真要是水中也就罷了，只怕他們位於結實的岩壁內，破界的瞬間，他們會與岩壁「融合」在一起，連移動陣都沒有時間開啟。
冰炎嗤笑，「我怎麼可能犯那種低級的錯誤，我聽到褚腦袋中的碎碎念了，他就在附近，陣眼也在那個方向。」
邁開腳步，冰炎堅定地朝一個方向前進。

鏘的一聲，爆符成形的黑劍架住螳螂人的兩隻鐮刀，褚冥漾伸腳把蟲骨踹開同時將黑劍甩出去，穿過腳掌把鬼王高手釘在地上。
「幹得漂亮，漾～」西瑞大笑著又衝上前，愉快地和切到自己一節腳的蟲骨第二輪開打。
『……這傢伙。』
千冬歲不解地看了一眼飄出來的字跡，轉向緩緩站直身子的褚冥漾。
『是牠吃了所有靈魂，我看見了，他們在呼喊。』


81


「什麼？」摘掉眼鏡的千冬歲露出殺氣十足的目光，「袍級也就罷了，沒想到連一般人都吃掉了？」
「那就更不能放走他了，要讓所有靈魂都回歸安息之地。」伊多召喚出鏡反盾，站在後方擔任輔助位置，現在正在幫短短時間內又被打回來的西瑞治療。
西瑞也明白帶傷搶人頭有危險，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盤腿坐在地上。
『米納斯，干擾他的行動。』褚冥漾發射一枚子彈……不對，數不清的泡泡從槍口冒出來，夢幻的場景和蟲骨那個螳螂臉特別不搭。
本來身手流暢俐落的雙子都停頓了一秒鐘。
千冬歲一臉黑線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剛剛的戰意現在熄滅了，漾漾。」
褚冥漾也一臉黑線，舉起手看著自己手中的掌心雷，『米納斯，大競技賽後我們需要磨合一下。』

安地爾將冰炎和夜翅留在第三空間中，愉快地出去搜尋妖師、並找妖師的麻煩。
依照妖師多災多難的體質，往最吵的打鬥地點找一定找的到，瞧，這不就遇見了嗎？
看清現在被攻擊的靶子是誰後，安地爾慍聲說，「蟲骨，誰准你動我看上的人的？」
蟲骨的動作僵止了一下，這點空隙立刻被選手們緊咬不放，很快地落了下風。
「這些枉為袍級的傢伙可保護不了你。褚冥漾，真的不和我一起去見耶呂嗎？」安地爾故意用一種吊兒郎當的聲音說，出現在打鬥處前方不遠處的黑暗中。
『想都別想。』褚冥漾一秒丟出回答。
打鬥中的眾人不免抬頭去看聲源。
「不准妨礙吾王。」蟲骨嘶叫。
「我又不是你的王的鬼王高手，有本事讓你的王為你報仇。」安地爾削掉他半個腦袋，冷眼看倒在地上的蟲骨緩慢再生。

掏出幻武兵器的千冬歲突然在附近察覺空間法術的波動，而空間裡有熟悉的氣息。
「這裡多出一個空間！」箭矢狠狠釘入虛空之中，空間的邊界出現蜘蛛網狀的龜裂，力度還不夠將之完全毀壞。
『我知道了，不屬於此界之空間，給我破！』褚冥漾用言靈助他一臂之力。
熊熊烈火從縫隙中噴射出來，紅焰灌進隧道帶來灼燙的熱浪。
手中握著纏繞火焰的長槍，黑袍從空間走出，一臉殺氣地甩著長槍桶過去，「給我滾回去獄界！」
紫袍往後退了幾步，偏過頭看他們。
「我們身上都配有公會的影像球，你的身分和鬼王高手現世的消息已經同步傳送給所有袍級。」伊多握著水晶球說。
對面氣定神閒的紫袍聳肩，伸手將落下的頭髮用手指往後梳，手過之處髮絲漸漸變成藍色，一身紫袍也變成一襲白衣，邊角滾著奇異的圖紋。
黑袍、獸王族、水妖精雙子、蛇眼傳人及紅袍白袍搭檔立刻往前，為了便於進攻及保護後方的人——拿著水鏡輔助的伊多以及不知為何被鬼王高手列為第一目標的褚冥漾。
「真是了不起的同伴情誼……不過，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黑暗的洞窟中，兩個氣息消失了。

rainbow1114

69


冰炎的周遭動盪冰冷的氣息直到看見熟悉的身影才逐漸平息，今天一直很不安，若有似無的預感令他十分不悅，尤其他放在心中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導致冰炎狂放冷氣。
夏碎對此也只能無奈的表示不理他。
沒有鎖鏈的野獸惹不起只能別招惹，沒看到西瑞就算自己深愛的衣服被一把火燒掉只能乖乖穿襯衫牛仔褲一句話也不敢說嗎？
太陽對此也只能默默吐槽，弱點這麼明顯真的沒有問題嗎？
眾聖騎士:「......」你的弱點也很明顯好嗎？
關注全場的鏡默默嘆一口氣，要把這世界的未來交給的下一輩有時候莫名的不可靠啊......。
寬大的袖口掩住嘴角的笑意，鏡又是欣慰又是無奈。
「冰炎，你可終於冷靜下來了。」蘭德爾在一旁調侃，幻惑的紫藍色眼睛飄向高中一年級的觀眾席。
冰炎沒有回話，血紅的瞳看起來越發不耐。
「冰炎，這次的『注意事項』有哪些？」蘭德爾漫不經心地問。
「還不是那些東西！」冰炎嘖了一聲，「明風的代表隊有問題，那傢伙他們又發現一些詭異的鬼族出沒痕跡，還有湖之鎮。」
蘭德爾伸出手象徵性地晃幾下，突然想起自己的萬能管家在選手休息室那邊，當然自己的紅酒也辦法隨叫隨有，無趣的把手插回自己的長披風裡。
「湖之鎮啊，這幾個月問題很多的樣子，前幾日不是才有大批袍級失蹤嗎？」
「是啊，那邊是古舊戰場的遺址之一，說不定有什麼古代遺物。」夏碎略有耳聞，「也許大競技賽後，公會會派出大量袍級去進行查探吧。」
「......不會那麼晚。」冰炎哼笑一聲，「這麼多各學院的高手在場。」
兩隊伍裡的白袍萊恩保持隱形，紅袍千冬歲趁機將訊息加入自己的資料庫，庚無奈地笑，西瑞的注意也飄了過來。
「加上其他近日發生混亂的地點，聽起來，這次的大競技賽似乎會很有趣呢！」瞇起狹長的眼，蘭德爾這麼說道，便隨著各隊隊長走到了前方，進行宣誓。

「若不是漾漾及時出現，總覺得冰炎快爆炸了。」暴風的一幅沒看到好戲真可惜的表情。
「那你會體會到什麼叫做冰火二重天。」太陽不會說他其實也有點期待，仍是不動聲色的把手中即將發動的使役收回，雖然沒什麼接觸，但是他對自己親長大人的好友也是有些好感的，畢竟無論是他，還是那隻混蛋混血精靈，褚冥漾就像是連結過去的一扇門。
審判偶然聽他提起的時候，沉吟了一下:「......任意門？」
「......去你的，是時光機吧！」不對，無殿才是付費版時光機。
這些是後話，此時他們微微放鬆，開始他們的任務，巡邏。
扇董事給這個任務根本在為難他們，沒有人知道Atlantis到底有多大，加上通往各種奇怪地方的門或是不小心接通的道路，要巡邏可是一件苦差事。
「走吧。」太陽瞥了一眼休息室的區域，轉身。


70


巡查到白園的時候，他們發現大氣精靈居然都躲了起來，詭異的氣息瀰漫，似乎所有有感知的生靈都不敢動彈，唯恐觸動了什麼。
太陽全身緊繃，沒想到出師不利，綠葉的言靈說中了，是那句「計畫趕不上變化」，倒楣的首先遭遇了偽裝的鬼王高手，「是你，安地爾．阿希斯！」
站在草地中央的鬼王高手雙手攏在袖中，閒適的站姿像是在欣賞 風景，亮色的藍髮隨風飄起，揚起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戰靈天使？能找到這裡已經不錯了，速度稍慢了些。」金藍的眼帶著點心不在焉，顯然注意力不全然在他們身上，或是對他來說這些小輩根本無需在意。
大地和烈火身周的力量波動悄悄掀起，太陽將自己的武器召喚出來，「你來這邊做什麼？」
「......來度假？」安地爾低笑，「很久沒來過了，這邊風景可不錯。」
「你現在是阿希斯？」太陽問道。
「是啊，他果然告訴你了。」安地爾隨口應下。
太陽示意所有人暫時放下武器，凝神思索，這傢伙照褚冥漾的話就是，很難掌握，且不論行蹤，行事更是隨心所欲，任性極了，該怎麼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是首要之務......於是太陽朝審判使了個眼神。
連號稱擁有無懈可擊的笑臉的太陽騎士長，遇上威嚴的審判騎士長總是連連吃鱉，審判不光是他肚裡的蛔蟲，看臉部表情也是個高手！
「你說的，很久沒來是什麼意思？」審判皺眉，決定解決完這事後再慢慢和太陽「聊聊」。
休假中的鬼王高手勾起唇角，但不帶笑意，並不打算回答他們的疑問，「你們這群小傢伙可真有趣......真是亂七八糟的混血都有。」
安地爾繼續說，「你們跟冥漾熟悉嗎？」
他們真的猜不出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是充滿威脅的鬼王高手，上次原世界戰一場之後，他們發現十數個袍級也奈何不了他，他們只能跟他對峙，詢問出他的目的，偏偏他說的話真真假假，只能順著他的思路。
「......算是。」太陽頓了半拍，回答。
「他現在過的怎麼樣？」安地爾終於正眼看著他們，語氣不復初見的輕佻，「我認識他很久了，雖然沒有站在同一方，我還是承認這個朋友。」
眾人腦中不由自主浮現魔王化的太陽騎士長。
雖然沒有站在同一方，我還是承認這個兄弟。
見眾人神情有些鬆動，安地爾緩緩嘆道，「嘖嘖，你們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最後一字還未落下，只見他指尖長針一現，狠狠擲向小輩們。
「我先來場熱身吧。」安地爾露出笑容。
賽場邊緣、正在跟歐羅妲閒聊的褚冥漾僵了下，扭頭望向某個方向。
「漾漾，怎麼了？」鑿了一口聖代，歐羅妲疑惑的問。
『我該去選手休息室一下。』順了幾杯聖代走，讓冰品飄在空中，他伸手拍拍褲子，『大競技賽，有客人來了。』


71


「不愧是本大爺認同的小弟，竟然記得帶等路來！」西瑞給他一個拇指，接過聖代開始嗑。
『又有客人來了。』
「你說那個銀光閃閃魔形女啊，來一雙老子打一雙，安啦！」
永遠不要問火星為什麼狂嗑聖代還有嘴巴可以說話。
褚冥漾有些困惑，『可是不太像那個銀光閃閃魔形女啊，我發現這邊有動靜才過來的。』
「才沒什麼事呢，漾~再來一杯！」西瑞說。
褚冥漾摸不著頭緒，『那傢伙竟然又走了，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打得不可開交的十二加一人身形同時幾不可見的停滯，正在近戰攻擊的審判和羅蘭在烈火和大地的掩護下退回。
此時的白園坑坑漥窪，一點也看不出半個小時前寧靜悠然的模樣。
太陽微抬起頭，「......那傢伙。」
「亞那的後代，他可真冒險。」安地爾笑了起來，「因為冥漾在，他才敢這麼大膽的使用大範圍攻擊吧。」
誰知道那混帳精靈腦袋裡想什麼鬼！太陽在心中罵。
感覺到眾多黑袍的氣息正往這裡趕來，安地爾心中有些無趣，這些小輩雖說稍嫌稚嫩，但還蠻好玩的，「唉呀，快被發現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囉，有趣的小輩們。」
鬼王高手的消失如同他出現一般，無聲無息，一眨眼間就不見了身影，他們在熟悉的天使和惡魔抵達的時候默默收起兵器。
「已經通知公會，等等得讓冰炎知會一下無殿，鬼王高手已經突破Atlantis的白園。」安因手中不停的施放重建和鬼氣清除的符咒、安撫瑟瑟發抖的幻獸，白園在天使的術法之下漸漸地回復面貌。
「冰炎那傢伙，可能現在自身也難保了。」太陽露出萬分燦爛的笑容，黑氣瀰漫。
安因立刻回答，「我們也感覺到了，但賽塔、提爾和漾漾都在那邊，所以我們決定先來這。」
「哎呀，難得你們這麼狼狽呢~」奴勒麗帶著一點嘲笑，又有些可惜，「我也想試試跟那位鬼王高手打打看呢，沒想到他已經離開了。」
「他跟你們說了些什麼？」安因結束手上的工作，轉身詢問。
太陽搖搖頭，「只是些關於漾漾的事。」
他敘述了方才的對話，看起來像敘舊，卻又找上他們，他們也檢查過自己，身上沒有咒術附著的痕跡，排除了目標是他們這個因素。
太陽瞇起蔚藍的眼，望向兄弟們，「審判，你有什麼看法？」
審判眉間的溝壑更深了，「他在說我們的血統混亂的時候的神情，和你遇到可以暗算的人時一樣，接著說他承認褚這個朋友的時候倒是真心誠意，只不過也似乎有引開我們注意力的因素在其中。」
暴風表示苦惱，「情報太少了，如果他和以前的漾漾認識的話，那一千年來都沒有他的行蹤，他隱藏的能力相當了得，還是不能排除有後招，安地爾．阿希斯這個人基本上不可預測、也許腸子裡也幾百個彎。」
太陽抽的嘴角反問，「……和我暗算人很像？」
「漾漾也說過他反覆無常、又愛騙人，看來真是如此。」暴風一臉被打敗了，武力和腦力同時敗北。
眾騎士長們相視苦笑，異口同聲，「根本像是進階版的太陽。」


72


「讓多餘而不受控制的力量離開，讓它成為新的力量讓新的擁有人所擁有，讓自然的力量重新甦醒，讓新生的力量重新活耀。」
休息室內充斥著冰藍色和焰紅色的光芒，層層疊疊的交錯，提爾、夏碎、褚冥漾三人分別站在三角，提爾唱著咒語，賽塔則雙手合十，整隻精靈都在發光，身上的光點融入混亂的力量流，漸漸將之平息。
『你也太亂來了！』手上變換不同結印，褚冥漾嘴上不住地抱怨。
年長的精靈也笑得和藹可親，「殿下，再一次的話就不是這樣的治療方法了喔。」
絕對會被丟進醫療班裡面關一個月的喔。
冰炎則是一句話都沒有，保持沉默地看著手掌心的紋路，這是無殿三主放在他身上的記號，提醒他血統失衡的程度，他有個猜想，褚和無殿三主有交集，說不定他身上的咒紋也是他們給予的，他抬頭環視圍繞在身旁的提爾、賽塔、夏碎、褚冥漾以及被褚冥漾拉來的西瑞，以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某血腥天使。
太陽嚴肅的聲音先從移動陣裡傳了出來，「我讓綠葉他們分散去會場周圍戒備了，試著抓鬼王高手的蛛絲馬跡。」
「他來做什麼？」冰炎皺眉。
暴風準備將他們之間的對話敘述了一次，但褚冥漾對安地爾的訊息暫時沒有興趣，他看到了然。

身穿七陵學院祭袍的然笑著打招呼，「啊，是漾漾啊？還有西瑞同學。」
『然。』
然輕鬆的將手攏在袖中，「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呢。」
然看著自家弟弟，恍若看到記憶中那久遠的熟悉眼神，定睛一瞧，時光已穿梭了千年。
「看來，你有決定了。」
褚冥漾認真的點頭，『我想要，凡斯的記憶。』

暴風簡短地敘述完之後，用這一句話當闖入事件的結尾，「安地爾可真是怪人。」
冰炎思索片刻，詢問在一旁聆聽的年長精靈，「賽塔，你認識安地爾．阿希斯嗎？」
「不太清楚，畢竟三殿下都是個人私自外出進行種族友好交流的喔。」賽塔露出難以言喻的微妙笑容。
也對，當時誰會料想到冰牙精靈三王子會結交妖師首領和現今的鬼王高手呢？
因為房間不夠大只能站走廊或分散校園各處，用通訊水晶同步的袍級們表示情有可原。
「就跟當時要將死亡騎士納入十二聖騎士的不可理喻的太陽一個模樣。」大地心有戚戚地低聲吐槽。
太陽忽略大地完全沒有參考價值的發言，「如此一來，只有漾漾跟安地爾最熟悉了。」
冰炎確定身上的咒紋都消失之後站起身，「既然要問那傢伙，不如一起去吧。」

「漾~需要本大爺先出去殺一些砸碎再回來嗎~」
「不是什麼機密的事，西瑞同學有興趣的話可以留下來聽。」然手一轉，冒出一個保溫瓶，朝桌子點兩下找出兩個碗，倒滿之後笑咪咪地將保溫瓶直接推給西瑞，「說到記憶，你的記憶融合的怎麼樣了？」
褚冥漾一臉低落，『短時間還是太勉強。』
「我幼年時也是喔，差點被凡斯記憶搞的失去自我，那是非常痛、充滿溫暖和歉疚的記憶。」然溫柔地摸摸他的頭，「是漾漾你、冥玥、辛西亞和很多人讓我繼續在這裡的喔。」
『然……』凡斯大概也沒想過自己一時的任性會持續了一千年吧？
然低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也覺得凡斯有點任性吧？但是啊，我能理解喔。」
溫暖的陽光照在然的身上，穿著祭服的身形彷若天族，笑咪咪捧著綠豆湯的模樣一點都不像世人所傳的黑暗妖師。
「如果我有朝一日卸下沉重的擔子，我也會想不顧一切的任性一次吧，後來的事情讓後人解決，反正我已塵歸塵、土歸土。」然放下手中之物，走到褚冥漾面前，微彎腰直視兄弟的雙眼，「人類的一生這麼短暫，總要對自己好一點？對吧，漾漾。」
「所以，凡斯的記憶我現在不想給你。」
褚冥漾瞪大眼睛，他沒想到然說了這麼多，竟然用這句話做結尾。
「這樣才對，我可是被你們倆的記憶耍得團團轉呢，看到你這和記憶中截然不同的表情才覺得這樣的你，是我和冥玥的『漾漾』。」
然的結界碎裂的一瞬間，所有人都聽到了然的最後一句話。
「漾漾，我們是為了你才成為後天能力和記憶繼承者的。」

小劇場
冰炎：「你們就這樣在西瑞面前講起妖師的種族秘辛？」
漾漾：『雖然說是種族秘辛沒錯啦，但是我們根本沒有提到妖師兩個字，唔，就是不知道西瑞有沒有聯想到？』


73


然沒有理會自行破壞他的結界進來的不速之客，對著褚冥漾這麼說：「漾漾，我們是為了你才成為後天能力和記憶繼承者的。」
然直接朝來者丟了幾道暫時禁言的法術，他的語速越發的快，越發的嚴肅認真，就像在做什麼宣誓。
「一千年過去了，本家從前只能透過占卜依稀知道曾經和未來的變故，到這幾代才漸漸明朗，我們的祖父得到少許記憶，我父親又得到更多的記憶，而我，幾乎可以回憶凡斯的一生，從前記憶中模糊的臉，在你漸漸長大後重疊在一起。
我跟冥玥可以確定，我們的使命就是保護你，無論你是我們的弟弟褚冥漾，還是活了許久的百凜漾。這是凡斯遺留了千年的心願，除了三王子，還有你！」
『我……？可我自從……』
然露出一絲笑紋，「你果然傻，凡斯怎麼可能為了『那一點小事』就丟下家人呢？」
褚冥漾陷入沉默，又有些不知所措，數次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閉上，模樣看起來有些可憐。
站在冰炎和太陽身後的審判並沒有錯過這麼明顯的臉部表情。
很像，真的很像，像極了幾乎成為魔王的太陽，面向黑暗，甚至踩了一步進去，卻又不捨地回首的太陽。
太陽啊，你會這麼想幫助他，說不定綠葉的關係只佔一小部分，你正在拯救從前的「自己」吧。

然還是沒有將凡斯的記憶給褚冥漾，他只是簡短的說，凡斯去了無殿，更多卻是怎麼也不肯說，道是時間還沒到。
冰炎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句話，只在然離開風之白園後將褚冥漾拉回休息室。
然後他就被親友禁賽了，所有人同時笑咪咪的表示你先不要出去，冰炎平衡血統後戰鬥力還沒完全恢復沒辦法打那個來騷擾你的鬼王高手，也先不要露面，不然太多想跟冥漾殿下要簽名照的外來者會發生暴動。
褚冥漾哭笑不得地接受了眾親友的好意，待在休息室內，他可以感覺到來自不同人的熟悉力量在休息室外佈下一道一道防護。
這時，學長和夏碎學長應該正在場上了吧？
「真是，居然連本大爺也一起關進來。」西瑞丟開不知不覺嗑完的雞腿桶後離開沙發，揮了揮手之後朝觀景窗走去，「漾~本大爺先去看戰況了。」

「冰炎，有發現什麼問題嗎？」夏碎將面具戴回臉上。
冰炎擴散出自己的力量，包圍整個Atlantis休息室，然後繼續延伸出去，「暫時沒有，太陽他們的守備夠堅固。」
真是難得在你嘴裡聽見他的好話呢冰炎。
「閉嘴，夏碎。」
「啊，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喔。」
「總之閉嘴。」

「雙方選手就位！地點抽取！水之神殿！比賽開始囉！」
觀眾席上傳來如雷的歡呼聲。
比賽開始了。


74


太陽無法解釋心中怪異的感覺，照理說感知不到異物應該就是沒問題，但他無法除去心中縈繞的不安，直覺可是救了他不少次，「明風果然有古怪。」
「使手段？」身旁的人問。
大競技賽對某些人來說是個重要的、能夠嶄露頭角的機會，不少人會使用一些手段能夠盡可能收集敵方的情報，找出對手的弱點，以得到較好的成績。
先前冰炎就曾回報左商店街出現使役，水鏡之主伊多在預賽時也遇襲差點廢掉一雙手。
「如果真是手段，還簡單了些，就怕事情沒那麼容易。」太陽低語道，「使手段，還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就怕……又是鬼族。」

褚冥漾靜靜坐著，最後不禁失笑。
說起來，妖師們的任性還真是一脈相承。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您終於，有覺悟和我契約了嗎？』
褚冥漾捧著幻武兵器，『啊，放著妳這麼久真不好意思，是我太猶豫不決了。』
悅耳的女聲溫柔道，『雖然不是您的第一個伙伴令人遺憾，但今後請多多指教。』
『請多多指教，米納斯妲利亞。』

無數次兵刃相接，腦中荒唐的猜測在交手中漸漸變成現實，冰炎猛然往後一跳，退到維持結界的搭檔身旁，用手指劃出一道一道符咒，加固結界。
冰炎咬牙低吼，「他不是原來的選手！注意那傢伙！夏碎！」
守住結界的夏碎冷靜地維持手上的術印，「我這裡沒問題。」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侵略者見識你的銳利。」冰與火纏繞的長槍出現在黑袍手中，槍尖穩穩指著對手，「你不是明風的紫袍，你是誰！」
冰炎話一出，對方的黑袍也頓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搭檔。
「真是可惜啊，被識破了。」紫袍露出笑容。
水中的水之神殿發出轟鳴巨響，維持建築結界破裂，大量的水灌進神殿中，空氣一舉向水面衝來，原本平靜的水面霎時間宛如沸騰鍋鼎。
「小亭在害怕，這人是小亭的原主人。」夏碎冷靜地說。
「盡是使些不入流的招數。」冰炎嘖了一聲，腳下冒出一個又一個大型結界和防禦陣法，是防範敵人也是保護觀眾，能在黑袍眼底下掉包他的紫袍搭檔，對面的敵人一定不容小覷。

「不對勁，夏碎正在採取全面防禦。」眼尖的審判沉聲說。
「跟冰炎對打的居然是對方紫袍？」太陽凝神細看，「慢著，可疑的氣息洩漏了。」
聖騎士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剛剛他們才讓這傢伙從白園溜走。
「善偽裝，以黑針為武器，該死的是剛剛離開白園的鬼王高手！」
不能破了結界，現在觀眾太多，鬼族出現卻沒有任何一名袍級和導師發覺會影響到Atlantis和無殿的名譽，鬼王高手還沒動真格的。
「讓冰炎打著吧，首先保護漾漾，不能讓他出現在安地爾面前，在這麼多人前曝光可不是個很好隱瞞的事。」

賽場上的黑袍打退對手，一雙紅色的眼瞳僅盯紫袍，「我還納悶哪個傢伙敢公然取代紫袍的身分與公會為敵，果然是你，鬼王高手。」


75 賽場上的鬼王高手


水的氣息席捲整個休息室，卻因守護咒的緣故沒有洩漏出一絲一毫。
褚冥漾盯著手中的掌心雷看，這是他此生的夥伴的化型，以前的他都是直接衝上去平砍，怎麼這一世會出現這種遠程輔助式的幻武兵器型態呢？
這真是無解之謎。
不久之後，褚冥漾舉著步槍一臉黑線，米納斯甚至可以改變型態變成他順手的武器，是我當初太年輕還是時代在進步我跟不上？
米納斯表示，主人當年真是太天真了。
『雖然外面的人不想被您發現，但是水在暴動。』米納斯突然說道，打斷褚冥漾的思考。

「各位觀眾快看結界內，明風的黑袍站起來了！看來冰炎殿下那一下可不夠力……慢著、慢著！黑袍默罕狄兒居然攻擊了他的隊友，啊，被躲掉了！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鬼王高手？這傢伙明明是我的搭檔……」
由夏碎看顧的黑袍艱難地爬起來，兵器又出現在他手中。
紫袍的搭檔默罕狄兒臉色難看的很，血紅色的災禍兵器氤氳出一大片血霧，猛的突襲紫袍，血霧被躲開之後默罕狄兒的臉色近乎鐵青，而血霧也不再做攻擊之用，轉而回到主人身旁警戒著。
「滕覺從來躲不掉我的攻擊，我的搭檔在哪裡？」他沉聲問，事實上，身為黑袍，這時候心中已經有最糟糕的猜測出現，即使已經站不起來，但依然執著從入侵者口中得知答案。
紫袍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漠地說，「死了，靈魂都碎成一片一片。」
安地爾沒有換回自己的面容，陌生紫袍雲淡風輕地笑著，「剛才啊，我大大方方地逛了一圈，令我們畏懼的那三位不在，你們的警備可真是鬆散。」
「胡說八道些甚麼鬼話，既然傷了我的搭檔就納命來！」默罕狄兒暴怒著揮舞長刀，衝上前與紫袍纏鬥，兩人腳底的水濺出浪花，變成浮沫遊蕩在四周，不一會又被踐踏而消融。
紫袍手中的黑針一晃眼便沒入默罕狄兒的身體裡，「你還是乖乖躺著吧，看在你的搭檔一心要保護你甚至犧牲自己靈魂的份上。」
默罕狄兒倒下了時候冰炎和夏碎進入極度的警戒中。
鬼王高手任性至極，在一眾公會袍級中來去自如還有空嘲笑一翻，誰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些什麼。
「放心，只是改了他的記憶，我仍是他親愛的搭檔。」安地爾好心地說。
「褚剛才感覺到的奇怪入侵者是你？」冰炎問。
「恩，是我。」安地爾大方承認。
「來這裡的目的。」
「找現在的小輩們玩玩，剛才遇到戰靈的小傢伙，他們的反應相當有趣。」他狀似沉吟地說，而後愉快地笑著「現在輪到你了，亞那的孩子。」

褚冥漾想盡辦法讓破壞親友們的結界變得不像是被入侵以免驚擾到他們，千辛萬苦地脫離選手休息室出來後正好看見黑針和長槍撞在一起擦出金色的火花，夏碎拖著一條受傷的手臂將明風昏迷的黑袍帶離賽場。
『又是那傢伙。』褚冥漾皺起鼻子，低聲在腦袋內抱怨。
賽場上的混血精靈微不可以見的僵了一下，狠狠瞪向扶著欄杆的褚冥漾。
——這傢伙真的該練獸瞳不是蛇眼……等等這個距離你也聽得到？
看到混血精靈的攻擊又狂暴了幾分，褚冥漾乖乖的閉腦。

接下來的發展令冰炎整個人怒火中燒。
安地爾突然認輸了，沒有任何徵兆。
按照大競技賽的規定，一方認輸，贏家就不能繼續追殺，冰炎只得收起離他的心臟毫米之差的槍尖，眼睜睜看著安地爾離場，消失在Atlantis學院中。
「找不到蹤跡，紫袍滕覺消失的無影無蹤。」暴風搖搖頭，在一般人都不知道那是鬼王高手、明風默罕狄兒都沒有任何記憶的情況下，他們依然用滕覺稱呼冒充紫袍的安地爾。
Atlantis的三個隊伍集中在第二代表隊的休息室，將沙發椅子坐得滿滿的，個個臉色一個比一個差，其中以維安部隊的領導者太陽為最。
全力監控下還讓鬼王高手溜走，真是奇恥大辱。
「看樣子，是董事不在後才出現的，無殿對鬼族是一大威脅。」冰炎收起監控的水晶球扔回桌上，雙手環胸往沙發靠墊一倒。
「我們依然不知道那傢伙的目的，天知道他又會假扮成誰潛入Atlantis？」太陽順口接話，神情依然不豫，顯然被安地爾的舉動噁心的不輕。
『遊戲規則。』褚冥漾想了想，突然冒出幾個字，『他，有時候出乎意料的注重遊戲規則，他在玩的時候也會強迫別人遵守。』
眾人沉默，最後由庚遲疑地總結，「漾漾建議我們、在規則內見招拆招？」
「這次，由我們制定規則。」冰炎冷笑。

忌雨凌夜

rainbow1114 發表於 2013-12-8 21:10
第五十五章

大大...
是瀨琳不是琳瀨喔~~~~

小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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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隨筆走 凝心所思

更新到77

暗夜之語

新讀者阿!
大大~超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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