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翼犽 於 2019-11-29 20:59 編輯
第二十一章
「嗯?白先生,你跟阿因原來認識啊?」注意到虞因的反應以及白川主的話語,阿柳露出疑惑的表情。
「啊,白大哥是我之前打工地方的前輩。」趕在白川主開口前,虞因率先回答了在場所有人的疑問,「是說白大哥怎麼會在警局,該不會是被抓進來的吧?」
瞄了一眼已經恢復鎮靜的虞因,在為他冷靜沉著的對應感到欽佩的同時,玖深趕緊代替白川主回覆道:「白川是我的表哥,因為有一陣子工作比較忙都沒見到面,所以就跑來找我了。」
看向虞因玖深故作訝異的說道:「原來阿因你跟他在同一個地方上班過啊,世界也太小了吧。」
總之,能讓白川主少說一句是一句,免得前言不對後語搞得其他人起疑心,這麼想著玖深看了虞因一眼,而後者則是在接收到玖深的眼神後迅速理解他的意圖並將視線轉向白川主,「是說白大哥之後有事嗎?剛好在這邊遇到,要不要一起去哪裡吃個飯聊一下?」
做得好啊,阿因!真是個察言觀色的好孩子。
在兩人明顯的勸誘下,白川主翹起嘴角打趣的看著玖深和虞因,半响後回覆道:「既然阿因小朋友都這麼說了,那就走吧。」
聞言玖深感覺到自己方才為止有些僵硬的肩膀這次緩和下來,然而這時白川主又補上一句:「啊對了,玖深我今天會在你家住一天,回來時記得幫我買晚餐啊。」
…………………..是說原來你不打算回去嗎?
看著起身和其他人打招呼後便一起和虞因離開的背影,玖深燃起了一股想要立刻聯絡黑山君把人抓回去的慾望。被這場突然其來上演的鬧劇這麼一搞,再加上剛才東風的事情,讓玖深久違的感覺到些許的疲累向自己襲來。
幾不可聞得嘆了口氣,玖深挑了一個最近的沙發坐了下來,這時從有一隻手從後方伸出並遞過來兩個白色盒裝的飲料;怔怔地接下包裝,這時一股熟悉的香味掠過了玖深的鼻頭。
精靈飲料。
在知道手裡的包裝為何物時玖深迅速往後方望去,出現在後方的是再度折返回來的白川主,只見對方收回手笑著說道:「忘了把這個交給你,你很喜歡這個飲料對吧。」
不自覺握了握手中的包裝,看著白川主的笑容玖深忍不住跟著勾起嘴角拿對方沒轍般的笑著說道:「嗯,謝謝你。」
「那我先走了,晚上見。」不知為何白川主突然露出滿意的神情再度咧嘴一笑,接著便拍了拍玖深的頭後從門口離開。
在目送白川主離開後玖深便拆開包裝插入吸管開始喝起精靈飲料,熟悉的清香在嘴中擴散開讓他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怎麼包裝上沒有印圖案,這是什麼飲料啊?」一旁的小伍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
「喔,是我表哥的朋友自己做的飲料。」一邊說著便將另外一個未開封的精靈飲料遞出去,「甜甜得很好喝,要不要試試看。」
小伍半信半疑地接下遞過來的飲料,並將吸管插入包裝小小地吸了一口,隨即便露出驚艷的神情,「玖深學長,這個什麼原料做的啊、超好喝耶!」
「對吧,聽說是國外朋友自家釀的果汁。」又吸了一口散發清香的液體,玖深想了下後給出一個比較沒有爭議的說辭。
看著眼前的同僚們饒有興趣的試喝著精靈飲料並雙眼放光的景象,玖深突然好像可以理解為什麼崖總喜歡塞食物給自己,同時第一次喝到精靈飲料時的回憶也浮現在腦海中。
還依稀記得,在喝第一口時崖盯著自己的臉先是怔住半响接著便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這麼喜歡的話,之後和友人見面之時,再拿給你吧。』
彷彿還是昨日發生一般,當時崖帶著笑意的話語以及放在頭頂上那隻手掌傳來的溫度依舊如此鮮明;在第一次喝精靈飲料的時後,自己臉上究竟是什麼表情?
「如果你們喜歡的話,我下次有收到再拿給你們吧。」
「真的嗎玖深學長!」
「感謝啦,玖深。」
看著因眼前一個個露出笑臉的同僚們,玖深意識到這或許是第一次在他想起崖的時候胸口不再感到刺痛。勾起嘴邊的弧度,玖深輕聲地呢喃道:「看你們這麼這麼喜歡,下次當然還會在拿給你們啊。」
幾近自言自語般的音量被大夥興奮地交談聲所遮蓋,沒有人注意到玖深最後的話語,然而他的嘴角自始至終都勾著溫柔的弧度。
「-----------白川主閣下,不好意思用這種方式帶您出來。」
在將白川主帶離警局一段路後轉進一旁不起眼的小巷子,虞因轉過身向走在後方的白川主微微欠身並說道:「但是看起來玖深哥好像也不知道您會出現在那邊,似乎有些混亂的模樣,所以就由我擅作主張先帶您出來了。」
「沒事,其實應該是要謝謝你才對。」彈個響指,結界從白川主的所站得地面延伸而出覆蓋整個小巷,巷子外的雜音也被隨之隔絕,同時原先黑色的頭髮及瞳色也在瞬間被無暇的白色所覆蓋,連同服裝都恢復到原先的模樣白川主輕輕蹙起眉頭說道:「通常剛才的狀況汐時那小子頂多唸個幾句就沒事了,但不知道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情緒好像有些低落。」
「我知道他現在還不打算離開這15年自己生活過的地方,也沒有打算要讓其他人知道自己原來的身份。但是剛才那種極力想要避免穿幫的態度又顯得太突兀,就好像----------------」
說到一半白川主的話語消失在嘴邊,並露出思索的神情。
就像被拆穿過一樣。
「白川主閣下?」
看著眼前的人突然陷入沉默並思考的模樣,虞因忍不住出聲喚道對方的名字。
「沒事,想事情而已。」揮了揮手要對方別在意,白川主勾起嘴角說道,「聽說你們知道褚冥漾的位置了。」
或許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開啟另一個話題,虞因先是一怔,隨即便露出無奈的笑,「您還真的是消息靈通。雖然恕現況無法如實告知您漾漾現在的位置,但確實如您所說妖師一族已經掌握他的所在地。」
「我知道在亞學弟復活的時候漾漾有拜訪過時間交際之處不過我沒想到您會特別注意他的動向。」
「啊------,畢竟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像是想起什麼般的白川主輕聲笑道。
「誒?」
無法理解從對方嘴裡說出的話,虞因忍不住發出疑惑的單音結,然而白川主也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抬頭望向天空,看著在天上翱翔的鳥兒勾起唇邊的弧度,「其實今天來也有一部分是來探望你的,守世界最近並不是很平靜,尤其對你的種族來說。不過看你手腳健壯的應該是沒事。」
隨著白川主的話語一陣突風刮起,耳邊風的呼嘯聲以及被風吹散的瀏海讓虞因反射性閉上雙眼,等到再次睜開雙眸,眼前赫然已無任何人的身影。
「你是汐時所重視的孩子。」
在虞因環視四周尋找對方的身影時,突然從頭頂傳來白川主的聲音,下意識抬頭往聲音方向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白色的鴿子站立在電線上並歪著頭看著自己;在虞因和站在上方的鴿子視線交接時,只見白鴿眨了眨眼後張開喙吐出清晰的話語,「他對你的重視超乎你所想像,為了你也是為了汐時,好好保重。」
說罷,不等虞因反應,白鴿便拍了拍翅膀展翅往天空飛去。
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巷子裡,結界也隨著白川主的離而消散,來自各方的雜音再度回到巷內。虞因收回看著天空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輕聲說道:「這點我知道啊。」
燒的吱吱作響的地面。
熊熊燃起的火焰以及直奔天際的滾滾濃煙。
似乎是連同皮膚都將融化的高溫
接著彷彿像是劃破這彷彿地獄般的駭人的空間,一股清涼的突風帶走充斥在周遭的熱氣,風所經之處就像是施了魔法般再也看不到跳動的火苗,就連同嗆鼻的濃煙也被這突然其來的風所吹散。
然後,傳入虞因耳裡的是蘊含著悲痛的嗚咽聲。
那是夾帶著濃烈悲傷的哭聲,顫抖著的尾音彷彿能撥動著人內心的心弦般讓年幼的自己忍不住掙扎著看向聲音的方向。
是那個總會出現在媽媽身邊,並露出淡淡笑容的人。
在哭泣著的人放下白陵羽走向他,並在看到自己的模樣後---------------
臉上的表情是幾近空白的絕望以及看似平靜但實為狂暴的怒意。
在即使過了15年後的今天,當時對方臉上的神情依舊深深地烙印在虞因的腦海,不曾淡忘過。
「我一直都知道。」在空無一人的小巷子中,回響著虞因宛如嘆息般的話語。
「所以您還真的待到我回來?」一打開家門便看到完全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的白川主坐在沙發上隨意地翻閱著擺放在書櫃的書籍;玖深一邊說著一邊將剛才買回來的餐點放在桌上,「來,您的晚餐。」
「歡迎回來啊,汐時。」注意到玖深進門的白川主坐直身子並把讀到一半的書放在一旁,看著放在桌上的便當愉悅的勾起嘴角,「喔喔,就知道你不會放我一個人餓肚子。」
「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這是我同事推薦的便當店。」將背包還有外套掛在一旁的掛鉤上,玖深走回餐桌旁隨意拖了個椅子坐下後便直接了當的切入主題問道:「是說您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呢?」
「………你這樣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難道在你心中我是有目的才會來見你的人嗎?」
「……..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看著眼前像開始演起戲般假裝擦著眼淚的人,眼神很死的玖深決定無視對方的舉動並解釋道:「通常您不會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因為怕被黑山君找到然後打斷腿,所以我在想您這次會特別等我回來應該不只是來探望我,而是還有其他事情。」
「你還真是面無表情的講了很恐怖的話啊,好的不學為什麼偏偏要學小黑呢?」露出無奈的笑容,白川主將手塞到口袋裡摸索片刻後便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遞給玖深,「不過你說對了,確實我是為了要把這個交給你才過來的。」
這個是?
玖深有些疑惑的接下對方遞過來的盒子並將其打開,然而在看到內容物時,玖深一時之間只感到像是有什麼梗在喉間,霎時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見狀白川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無聲的站起把剛才在等玖深回家時讀到一半的書放回書櫃;回頭看了一眼依舊保持著打開盒子姿勢沒有出聲的玖深,白川主轉過身伸手抽了幾張放在桌上的衛生紙,動作輕柔的替玖深拭去從眼眶溢出並延著臉龐緩緩滑下的淚珠。
「為、什麼?……..」
沒頭沒尾的疑問夾帶著鼻音,然而白川主就像是知道玖深的心思般輕聲回覆道:「這是當初和妖師一族要求的代價中其中一個物品,也算是我們的私心。」
「這是你跟她之間的回憶之物。」看了一眼靜靜躺在盒內的項鍊,白川主繼續說道:「妖師一族知道這個物品終究會由我們轉交給你,而他們也表示贊同。」
一邊說著白川主率先將原先掛在白陵羽身上的項鍊、曾經裝載著玖深的容器從盒中取出放在玖深手掌心中,並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對方手背後施力成握拳狀態包覆起來。
或許是因為長期配戴的關係,玖深可以隱隱約約從握在手心的項鍊中感受到些許熟悉的、屬於白陵羽的殘留力量。
「這是屬於你的東西,汐時。」
「--------謝謝您。」輕輕的吸了下鼻子,玖深接過白川主再度遞過來的衛生紙自行擦掉眼淚,「真的,很謝謝您。」
「不用跟我道謝,」看著眼前一邊哭紅鼻子一邊跟自己道謝的玖深,白川主無奈的伸出手揉了揉後者的頭並笑著說道:「剛剛也說過了,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沁著淡淡的笑容看著玖深擦著眼淚,白川主再度說道:「我有聽藍菲說道,你預計還會在這裡待一陣子對吧。」
對白川主的詢問,玖深的肩膀先是幾不可見的跳一下隨即彷彿有些心虛般的垂下眼簾並輕輕的點了下頭表示肯定;見狀白川主感到好笑的說道:「我又沒有說你不能待在這裡,別露出這個表情搞得像是我欺負你一樣。」
是誰說我是跟人跑掉的負心漢,還都不回家的?
吸著鼻子玖深默默的在內心吐槽道。然而雖然話是這樣說,實際上玖深對白川主將項鍊帶給自己這件事還是多少心懷感激;幾乎是帶著眷戀的眼神,玖深再度把視線落在項鍊上。
隨即原先應該是拿來放幻武兵器型態自己的位置上擺放的水藍色的水晶吸引了玖深的注意;或許是第一眼看到項鍊的衝擊太大,又或是被施在水晶上隔絕術法的影響,在第一時間玖深並未察覺到水晶的存在。
反射性的想要去感應水晶的力量,然而施加在上的術法隔離效果做得的十分徹底,玖深幾乎是連一絲特殊氣息都感應不到;能做到這樣如此徹底的隔離術法,世界上沒幾個,然而恰巧的是眼前的白川主就是其中一人。
感受到來自玖深的視線,白川主指著水晶道:「你說這個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小塊的水晶之石罷了。」
彷彿在他眼裡水晶之石與一般石子無異,白川主一派輕鬆的說道:「汐時,你不是水屬性嗎?原世界的說法應該是『藍buff』吧?算是一個臨時可以調動大量水屬性的力量的殺手鐧。」
一邊用著不知道哪裡學來的網路用語,白川主補充道:「畢竟在原世界能調動的力量跟守世界比起來還是有差別的。」
「終究是水晶之石,讓它隨意地釋放力量的話可能會引來別的東西,所以先用術法把力量封印起來了,解除方式跟一般術法無異。」看著玖深尋思片刻後把項鍊戴在自己身上,白川主先是勾起嘴角的弧度,隨即像是想到什麼般的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漸消失,輕輕闔上雙眼白川主吐出宛如嘆息般低語-------
「但願要讓你不得不解除的那刻永遠不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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