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聞到了海的味道,隨著海風吹撫而來的氣息縈繞在鼻間,海水規律地拍打上岸,一下下的浪聲不大也不小,像是在耳邊蕩漾又像是遠方傳遞而來,和心跳頻率逐漸同步、融為一體,水氣中帶有一絲他不能明白的熟悉,像是他本來就存在於此,理應受到如此溫柔的眷顧,如同回到搖籃裡的嬰孩,掌管海的女神帶著慈祥的笑意撫著他黑髮,輕輕的哼著不知名的歌謠,帶著笑意的嗓音刻意壓低到剛剛好聽得見的言語:
『睡吧,好好睡....』
他隨著浪波緩緩擺盪,眼皮沉重的像是灌滿了鉛,只剩意識做最後的掙扎,不知為何,他想睜開眼睛看看『她』,看看那片美麗『海洋』,那一定是非常美麗的景色,懷抱著他也不知道為何湧現的崇拜,冰涼的水滴落於眼皮上,一片涼涼的觸感讓他的精神放鬆了下來,感知更加模糊。
『你不該闖入這裡的,而且你的精神連結有些奇怪呢,唔....應該說很雜亂?』拉起了綁在褚冥漾身上大大小小的黑絲線,眼前的狀態大概跟機房裡糾纏不清的電線差不多,女神支著下巴,努力解開絲線 :『大部份都是沒有惡意,但你這樣來者不拒會有很多危險喔,例如像現在意外的連結到了我的空間,在不作一些處置以後會有更多這種事情發生。』
誰來者不拒?都是那群火星人無視我人權自己找上門的好嗎?!褚冥漾想跳起來翻一大白眼給眼前的天然呆神明的心都有了。
『很抱歉不能讓你醒來,對這片界域知道得越少對你來說越安全。』話語停頓,他好像聽見了一陣非常違和鞭炮聲,嘖了聲對方不耐煩低語 :『那些人又丟來奇怪的東西了,把我這邊當回收桶嗎?』
不知道和誰低聲爭執了幾句,應該又是某個古老種族使用的語言,有聽沒有懂,但褚冥漾已經很習慣了,反正有些東西知道的太多對人身安全沒有幫助,硬逼著他去了解才可怕,急促的腳步聲離去後,褚冥漾好像聽見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不能在聊下去了,我會幫助你回去屬於你的時空,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面的吧,記住——』
話語嘎然而止。
您想告訴我什麼?一直處於沉睡狀態讓他不安起來,他知道對方是刻意不讓他睜眼,豐沛的力量遊走在四肢,也許是他也是水屬性的關係,在這個空間裡他不但異常舒適,還隱隱有種將會陷入更深睡眠的趨勢,還未戰勝睡意,一陣令人恐慌的寂靜後,細小的聲音再度鑽入了他的耳中,卻不是先前的悅耳歌聲,斷斷續續的囈語宛若老舊的收音機,只能勉強讓他湊了個大概語句。
『嘻嘻,路上…死的,歸…閻羅王管...海裡…死的,歸…海女神管…』
不給他深思的時間,接著伴隨的便是一連串刺耳的笑聲刮著耳膜,無法摀住耳朵逃避噪音,對方像是故意讓他直接面對這些惡語侵擾,空間猛然發出鏡子破碎的聲響,受到刺激黑暗更加鼓譟狂妄,他感受到守護的力量被撕扯成碎片,惡意伸出的貪婪黑手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渲染原本帶著湛藍的海色。
『快跑。』
一道冷淡的聲音點醒了陷入泥沼的他,不同於女神的溫柔嗓音,傳來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毫無溫度語調讓他如同臨頭灌下了一盆冷水,美夢的幻境被徹底打碎,猛地睜開了眼,他看見了眼前翻滾的黑霧逐漸壓縮逼近,四周只剩一望無盡的黑暗,他倒退幾步險些摔倒,害怕下一刻那些惡意便會衝破薄弱的結界掐斷他脆弱的頸項。
『都是你———』
冰冷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有著和藹笑容的海之女神此刻扭曲著五官,原本那雙深邃到無法讓人看透的湛然眼眸被汙染侵蝕,帶著不祥的腥紅色,憤怒和怨氣剝離著他美麗的臉龐,組成她軀體的海水是圖凝聚又無力的崩解,只剩下緊抓著他的掌心下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濕度和寒意。
『都是你們害的,人類————!』
飽含了怨恨的吼聲迴盪著。
※
【碎碎念】
又開新坑,做死到底 _(:3」∠)_
突然想讓阿利當看看男主角所以就.....(說清楚好嗎 _(:3」∠)_
晚點補完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