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搬運

■發現修文也無解哈哈哈哈⋯⋯嗚嗚

■如果你喜歡深宮怨婦的話，你大概會喜歡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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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純情戀愛劇果然已經落幕，取而代之的是校園喜劇，結局最慘令人發笑的那種。

＊

「學長，我⋯⋯」褚冥漾有些欲言又止，他發覺自己心跳開始無法遏制的急速上升。

他有些心虛的東張西望，才定下心來深呼吸。狂歡的聚會裡沒人會注意到他和學長中途消失，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他特意製造和冰炎獨處的時間，身為一個地球人要征服火星王還是需要一點勇氣還有運氣的，在朋友的多方分析和酒精壯膽下，下定決心把他的心意告訴眼前不耐煩的火星王，怒衝了一波，堪比衝動購物還要遵從野性的呼喚。

他暗自祈禱。千冬歲，保佑我啊，用你現充的氣息給我加持吧。

不管了，就算失敗也好，也想要把心意傳達，把深藏在心底的情意表達，折磨他至今，那個不知何時逐漸變調的友情——

他深吸了口氣，欲開口將兒女情長的話語砸在對方身上，冰炎卻平靜的開口打斷：

「我想我已經表達的足夠明顯。」

「什麼？」

褚冥漾試圖裝傻掩飾，但那張表情太過認真⋯⋯褚冥漾內心深處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努力克制自己失控，最後只得抓住學長正要離去的手腕：

「吼學長你讓我說完嘛，你一定忘了今天是愚人節，可惡差點就上當了。」小妖師笑著，順便誇張的嘲弄著被騙的冰炎。

「褚冥漾，你欠揍嗎?」學長折了折手指，褚冥漾後退兩步閃躲，就如往常一般的互動。

對方大概鬆了口氣吧。

好險，還是朋友。

心底的酸楚不停地湧上，特意選從這天，他就是害怕連同朋友都當不上，他還是個膽小鬼，不敢把友情都給賭上。

他果然還是太自作多情了。

沒錯，也許他該離開了。

離開？

他還能去哪裡？

「那麼學長掰掰，我要去騙別人了喔。」壓下語中的顫抖免得學長起疑，他轉身不敢面對冰炎，快速的將傳送陣拍下，直至熟悉的房間氣息他才放鬆下來，無力的跌坐在地。

冰冷的手撫上臉頰，褚冥漾望著那深邃的藍眸，失神的開口:「我哭了嗎？」

他疑惑的看著他的幻兵武器，她溫柔的將他的髮絲理好，褚冥漾的情感不斷傳來，就算他不明白那種感覺，但其中痛苦的都足以將他的心臟撕裂。

很痛很痛，像是被硬生生的扯下焚毀。

「沒有，我的主人，你已經夠勇敢了。」

這不是你的錯。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褚冥漾害怕的呢喃著，也許他們的關係會因他的魯莽而產生變化，今天的事情在學長心中留下芥蒂，他還能和他維持表面的關係嗎？

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褚冥漾失魂的走向手機，對於正在唱失戀無罪的手機充耳不聞，按下接聽鍵：

「喂？」

「漾漾，我不是說再看看嗎！？」

那頭的千冬歲激動的問話，充分發揮情報班的身分，連同褚冥漾沒跟他講好就說破，還有碰壁的事情他通通知曉了。

「我只是猜的煩了，學長他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只是基於一個學長對於學弟的關心？」

「事實證明我錯了，一切都是我自做多情，再也不需要被折磨了，千冬歲⋯⋯別擔心，我們還是朋友，這樣就夠了。」

像是終於找到發洩口，他將心中的所想通通吼出口，才發現自己壓抑的是多麼龐大、多麼可怕的情緒，所以學長才不喜歡吧，這麼醜陋的自己。

渴求他回報自己心意的自己，認為自己有機會得自己。

多麼的可笑。

然後他苦笑著。

「你別走我馬上過去找你！！」電話那頭發出物體被撞倒的聲音，加上急速奔跑的腳步聲。

「不要過來！」褚冥漾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他情急之下吼了出來，電話對面安靜了下來：「拜託你⋯⋯不要過來，拜託。」

「褚冥漾，那我也勸你一句，不要想說以後只要躲起來就好了，那對事實沒有幫助。」千冬歲輕聲說著，殘忍的字句刺痛著褚冥漾的腦袋。

他無法起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能量，剩下的無助感侵蝕著他的思考。

「我很好，真的很好⋯⋯」褚冥漾摸摸自己乾澀的眼眶，悲傷到極致時，連淚水都無法排解情緒。

「不要騙人了⋯⋯你有多難過你自己不清楚嗎？」千冬歲確立自己必須想辦將那個陷入死胡同的的友人拖出來好好教育的想法，在不讓他發洩，對方已經快起肖了。

「我只求你，一天就好，讓我獨處，明天我會還給你一個真正的褚冥漾。」幾近乞求的話語，現在的他還不行、還沒有勇氣面對所有孰悉的人。一旦和千冬歲碰面萬一他又想起了那些事情，他不想讓千冬歲看見他崩潰的樣子。

褚冥漾，你還可以撐住的，沒問題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振作。

人生自古誰不被打槍。

「好吧，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說。」嘆了口氣，對方排斥的態度他也不想勉強，千冬歲安慰了幾句話，褚冥漾有一下沒一下的應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玩電動、玩電動吧」褚冥漾將自己從床鋪拔起，只要呼吸都會想起從前的破碎的記憶片段，還不如將心思花在別的身上，強迫自己別去想。

他打開電腦，桌面上的日曆清楚的將4/3，也就是兩天後的日期劃起，那時候心心念念可以和學長一起看電影的心情和如今的他截然不同。

尷尬，太尷尬了。

⋯⋯怎麼辦，不去？還是去？

糾結了良久，小妖師決定把事情丟給明天的他，將日曆扔在一旁來個眼不見為淨，回頭專心打開遊戲，決定不打到爆肝不罷休。

＊

為什麼我會在這邊呢？

褚冥漾望向足以殺死他幾萬次的太陽，48小時處於黑暗之中讓他幾乎變得和黑館裡某隻夜行性動物差不多，一點陽光都有可能吸光他所有的精力。

「救命⋯⋯」他要被蒸發掉了啊啊啊啊啊！

拖著腳步，褚冥漾深深體會到十八世紀那些被教會迫害的吸血鬼的痛苦，這種烈日高掛又高溫的鬼天氣，只有這群火星人敢出門，褚冥漾抹了把疲憊的臉，彷若在多曝曬一秒他就會變成鹹魚乾。

「漾漾，加油喔，在撐一下就到了，躺平的話喵喵會負責把你拖到電影院喔。」喵喵可愛的臉說出他想要一頭撞死的話，拉上衣袖露出她的二頭肌證明他絕對有能力做到。

…從這裡拖到電影院他都被磨成平面圖了吧。

「活該，誰叫你要從前天打電動到剛剛。」千冬歲鄙視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落井下石。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早知道就隨便推託不來了，雖然會被追殺，而且他能來已經很有勇氣了好嗎嗚嗚。

不是每個失戀的人都有辦法馬上做到切割自己所有的感情的，為了將自己遭透的心情掩埋，褚冥漾這幾天除了把怒罵不長眼的敵人和自家雷隊員的嘴砲功能磨練到極致，順便得罪了幾位網友，才勉強把自己變回人形。

當時的他確定自己已經發洩完畢，安心的關掉電腦準備結束這漫長的遊戲之旅，拉開棉被把自己塞入被窩裡，他的友人準時到達，用「在睡就讓蝴蝶獸含你到電影院。」的威脅分秒不差的將他剝離棉被的懷抱。

而且，這堆人到底是發什麼瘋才願意放棄便捷迅速又清爽的傳送陣不用，硬要他介紹都市風景的強迫他陪他們勞動，褚冥漾感受到熱氣扭曲了空氣，這條見慣的道路在他眼中化為無邊無際黃泉路。

「根據萊諾的研究，運動有助於產生腦內啡，將負面情緒轉為正面。」千冬歲對他小聲耳語，然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褚冥漾雖然明白對方是在為他著想，但這熱度絕對不是幫忙，是在殺人。迫於現實殘酷，被火星人奴役以久的小妖師無奈的接受好意，回報對方的開始介紹家鄉的風景。

「好，請看看我們的右邊，這是一棟水泥建築。」

「這是一棟白色的建築，很破。」

「這是一棟黃色的建築，很新。」

「……」

他經歷了兩天高速運轉的腦袋早以報銷，能用的詞彙貧瘠的可以，在小妖師補充完最後一口水潤潤喉準備繼續胡扯東西，絲絲涼意傳來。

學長？

馬上猜到某人的善舉，只敢偷瞄不敢說話的小妖師迅速將和半精靈對上的視線轉移，心虛到極點。

「謝謝學長。」喵喵毫不猶豫的對著放出能力的冰炎道謝，對方只是隨口回應了幾句，和夏碎一起步行在隊伍最後。

以前的他總會在學長身邊當小跟班，那件事情的發生後他和學長之間只剩尷尬。那層曖昧的紙捅破了，暴露在空氣中那赤裸裸情感，你我都心知肚明，但他不想就此斷開和學長的聯繫，就算說是任性也也罷，成為不了戀人，他現在只想繼續待在他身邊，當個永遠學弟。

褚冥漾斂下眸壓抑情緒，沒有什麼比連當朋友的資格都失去還要更叫人難過。

他必須解釋那個『誤會』，有些事情不說清楚，他跟冰炎這輩子可能在心中留下芥蒂，褚冥漾暗暗下定決心，必須找到獨處的機會解釋明白。

狼狽不堪的踏入電影院，褚冥漾發覺這趟旅抵消了他幾乎一年份的運動量，後方的火星人像沒事般的閒話家常，和落難的地球人形成強烈對比。

一群顏值爆表的學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尤其是當學長拿出萬能黑卡時，識貨的女人們開始蠢蠢欲動，褚冥漾本想詛咒那些把眼睛亂放的女人，卻發覺自己沒有半點權限插手冰炎的私事。

因為他們是朋友，好朋友。結果自己根本沒有想像中的樂觀，那股名為嫉妒的情緒湧上，他努力那些負面情緒趕走，維持的假象快撐不住了。

『您還好嗎？如果不行我們隨時都能走。』

米納斯柔和的聲調鑽入腦海，老頭公也表示擔心的亮了下，褚冥漾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吐出話語安撫他們的不安：

『沒事的，我還好。』

一切都還沒有到最糟。

「不好意思學弟，可以委屈你和冰炎坐前排嗎？」

負責買票的夏碎向他遞來最後一張電影票，其他友人早已拿好自己的那份，在夏碎後方的千冬歲無聲的向他散發「我哥想跟我坐，對不起漾漾請原諒我」的訊息。

見色忘友的東西…褚冥漾心中的草泥馬在群體狂奔。不得不接下電影票，褚冥漾深深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苦逼的人，世界上最慘的也不過是告白失敗的第兩天就必須和對方獨處的尷尬。

「走了。」冰炎催促他跟上。

拿著爆米花戰戰兢兢的走在冰炎一旁，小妖師觀望了下氛圍還算可以就順理成章的和學長搭話 :

「那個....學長我當時真的是開玩笑的。」望著正在找座位的學長，語氣裡的心虛連自己都感受得到。

「嗯。」學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小妖師的心臟揪了一下，只好笑嘻嘻的將情緒強壓下來。

「學長，不能同情一下我這萬年單身嗎？我只想隨便找個人告白然後看看可不可以脫魯而已，結果連你也不要我⋯⋯」

他祈求學長不要發現他語氣裡的一絲顫抖。

「你會找到的。」那雙紅眸移開了視線，也許是不願看見他擠出的笑容，又或者只是想逃避罪惡感。

聽到半精靈的安慰小妖師在心中罵了幾句髒話。我找到了，但就是你啊，這渾蛋木頭。

「謝謝學長。」

想就這樣直接逃離這個惡夢的想法湧上，腳底卻像是被釘住般，咬緊牙根，他還是留了下來，也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相處，不該浪費時間。

結束了話題，他們找到坐位入座，接下來他們處於一種奇異的靜默中，電影的搞笑情節都不足以瓦解這份詭異的氣氛。

「他們會在一起嗎？」打破沉默的冰炎難得開口詢問小妖師，裡頭的男女主角像是兩條平行線，他們卻意外的相遇，如果照他主打的戀愛劇情來看，就算他們不想在一起也得綁在一起了。

對照他和旁邊這位半精靈，卻是有緣無份，一輩子只掛名的學弟學長情誼是跑不了的。

褚冥漾不敢承認他心中還有一絲希冀，期望學長可以牽起他的手，讓他從這場惡夢中清醒。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

他萌生的愛苗被現實狠狠的碾碎，化為泡沫消失。

「我想會吧...⋯⋯」

又或許，只是單方面的一廂情願，只是一個人默默的付出。

冰炎發出幾不可聞的嘆息，昏暗的場所使褚冥漾看不清學長的表情。

「那我們呢？」偏過頭，半精靈此時哪張人神共憤的臉離他好近，那雙紅寶石的眼眸倒映著他困惑的神情: 「你知道嗎？要忍笑也是不容易的，你的蠢表情也太多了。」

半精靈很無良的直接捏住他臉頰往兩邊扯。

咦？！

小妖師腦袋瞬間當機，但他清楚看見了學長勾起不懷好意的嘴角。

「愚人節快樂，褚冥漾。」

他落入他妄想以久的懷抱之中，熟悉的清香佔滿嗅覺，他的眼淚像是潰堤般不停落下，不需要再壓抑的褚冥漾把這兩天的委屈通通往冰炎身上抹。

這是夢嗎？那他寧願永遠都不醒來。

「白痴。」

學長毫不留情的巴他的頭，熟悉的疼痛傳來，褚冥漾第一次覺得被打也是一件很棒的事。

不是夢。

一切卻那麼的不真實，像是少女漫畫的情節，他從沒想過這是個圓滿的結局。

接下來的整場電影褚冥漾幾乎是哭著看完的，拭淚的舉動引來旁人的側目，明明是青春戀愛喜劇也能哭成這樣也算是奇葩一個。

千冬歲第一眼見到把眼睛哭腫的褚冥漾下意識就將對方藏在身後遠離那該死的渣渣，開始後悔自己受不了自家哥哥的誘惑而選擇讓褚冥漾獨自面對二次傷害。

「千冬歲，我沒事⋯⋯」

「聽好了冰炎，敢傷害我朋友，就算是你是我哥的搭檔我也不會放過妳！」

「哦？」冰炎好笑的看著對方護雛般的舉動。

「漾漾，告訴我他對你做了什麼？！」

千冬歲搖晃著友人逼他吐出剛剛冰炎對他做的事，好讓他有理由動手解決掉對方，褚冥漾卻頂著哭腫的眼露出笑顏，換來千冬歲不解的表情。

「我想，只是些愚人節玩笑罷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