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默衪
發表於 2016-3-15 19:49:10
呼....一次看完有點累呢~:)
大大的文很好看喔~
某衪是今天才看到這篇文的,不過大大好厲害呢!
打出很多的文喔!:)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20:52:25
夢默衪 發表於 2016-3-15 19:49
呼....一次看完有點累呢~
大大的文很好看喔~
某衪是今天才看到這篇文的,不過大大好厲害呢!
辛苦了//(遞茶
本來想說搬一份來這裡,如果一天二更的話我怕我會忘記,就乾脆整個全放了XDD
嗚嗚謝謝有人看啊,我還以為會這樣放到海枯石爛啊。
夏羽櫻
發表於 2016-3-16 19:22:28
((冒出
我只是來喝茶聊天的說~~
剛好路過xD
夏羽櫻
發表於 2016-3-17 20:52:54
兔兔打算啥時更下篇呢
其實我超期待赤司君(不你##
加油阿欸嘿☆
冬翎
發表於 2016-3-21 19:19:31
-【青峰大輝/夏煢】盛夏的螢火蟲(完結)
「煢不懂什麼是疼痛……如果哥哥露出那樣的表情就是痛的話,那煢現在很痛很痛。」
「喂喂、別哭啊真是……」
……
「所以說了,青峰原來你是個蘿莉控啊。」←微笑
「誰是蘿莉控了!你才蘿莉控!你全家都是蘿莉控!」←炸
「姆?」←困惑
+時間為奇蹟們高一全國賽結束的那個暑假。
+於105/3/20更新完畢。
+BG向,有年齡差注意。
【人物設定】夏 煢
姓名:夏 煢
女/ 12歲 / 147cm / 38kg
生日:4/4
星座:牡羊座
血型:O型
外表:
+可可棕色的包包頭,小花造型的髮飾是哥哥送的。
+眼睛是湖水般的藍綠色,哭的時候就像真正的湖泊一樣清澈。
+身上常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故以衣袖遮掩。
個性:
+天真爛漫,非常喜歡童話故事,一直覺得精靈和聖誕老人是存在的。
+很擅長繪畫,房間裡堆放著許多繪本手稿,其中有一本黑色封面畫冊裡全是血腥畫面,夏煢對此表示這是她要捨棄的部分。
+喜歡討抱抱。
喜好厭惡:
+喜歡:抱抱、繪畫和繪畫用具。
+討厭:破壞自己作品的人。
補充:
+第三型無痛無汗症患者,心智年齡比同齡的人稍減一到兩歲,感覺不到疼痛和熱度,也不太會出汗。
+是病童收容所隔離區的住客。
+房間在二樓,裡面掛滿了色彩絢爛的作品。
+原家裡有祖母、父母,以及一個哥哥,對於自己的哥哥抱持著仰慕的態度,也知道哥哥會偷偷來收容所看她並留下禮物,可實際上並不知道哥哥的長相。
+罩杯:B(13歲)>F(16歲)
座右銘: 「我從來不希望時間停止,因為我要繼續往前走,才能遇到美好的事情。」
冬翎
發表於 2016-3-21 19:20:12
#Q1盛夏的蟬鳴
夏蟬鼓譟著。
「真是……好好一個暑假沒事幹嘛來這鬼地方當免費奴隸啊?」青峰不耐地抓了抓頭。
「青峰你就別抱怨了,這是我們桐皇籃球部的傳統啊……那個該死的老頭說不來就不撥經費給我們。」後面那句是多餘的。
望著散發濃烈微笑的今吉翔一,青峰在心底默默吐嘈。
這裡是位於近郊的病痛收容所,簡單來說就是專收生病孩子的孤兒院。
暑假都收容所擔任兩星期的義工一直是桐皇學園籃球部的慣例,總是在球場上流汗廝殺的大男生們被小孩子耍得團團轉的樣子,一旁陪女孩子過家家的桃井不禁莞爾。
「明明這些孩子們都很有活力的啊……啊!阿大!你要去哪裡?」就在桃井感嘆的同時,她眼角餘光瞄到了正打算偷溜的青峰。
「找水喝。」隨便丟下一個不成理由的藉口,青峰無視於桃井的阻止,逕自在不算太大的兩層木屋裡逛了起來。
一樓基本上就是一半孩子的遊樂場所兼飯廳,一半是房間跟衛浴設備,廚房什麼比較危險的在二樓。
畢竟有些行動不便的孩子在同一層樓活動比較方便。
青峰走到二樓,那是稍微比較安靜點的空間。
從廚房倒了杯水來喝,二樓大致上就是員工、義工的客房,他往走廊後頭走去。
突然,他發現有個用半透明簾紗隔離出來的地方,淺藍色的風鈴在風中敲響了樂音。
後面是個充滿可愛氣息的房間,地板部分鋪設了色彩繽紛的軟墊,上面佈置著許多看起來有些老舊、但還算乾淨的布偶。
藍色圓點花樣的小床上爬著一個小小身影,從體型來看應該是個國小年紀的孩子,她似乎正在畫畫,蠟筆獨有的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那是一個跟房間佈置一樣可愛的小女生,可可棕色的包包頭,湖水般清澈透亮的藍綠眸子,麻糬似的白皙柔軟的小臉上,粉嫩的唇正哼唱著小曲。
青峰有些好奇地探過了身,往裡頭瞧了瞧,他原本以為會看見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隨筆塗鴉,然而確實有達到驚嚇效果,卻不是因為可怕的鬼畫符。
精緻到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會有的畫作不止出現在女孩手上的畫冊,還有四周牆壁上都貼滿了綺麗的色彩。
「大哥哥?」圖畫的主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青峰面前,稚嫩的嗓音細柔地呼喚了一聲,漂亮的大眼睛正盯著他看。
「大哥哥,是來找煢的嗎?」小女孩歪著小腦袋,清甜純粹的嗓音軟軟地傳進耳畔。
「不……我只是來散步的。」青峰搔搔頭,他本來就不擅長應付小孩,面對那閃亮亮的目光,他只能尷尬地別過頭。
「那就來看煢畫畫吧!」漾著甜滋滋的笑容,女孩拉住青峰的手掌,纖細的觸感讓他不免想到了自家青梅竹馬。
自稱「煢」的女孩——床前的標籤上寫著「夏煢」,看來那是女孩的名字——走進不是很寬敞的房間,除了蠟筆之外,旁邊還散落著許多水彩畫、鉛筆素描等等,青峰不得不承認,每幅作品的水準都高出他許多。
色彩和諧又鮮明、濃淡合宜,充滿創意的顏色和形狀搭配彷彿跳脫了一般既有的思考,雖然那種天馬行空的畫面是屬於孩子的特權,但這繪畫技術卻早已超越普遍孩子的能力範圍。
「我說你啊,為什麼一個人窩在這裡?下面不是在玩遊戲嗎?」青峰任由煢拉著他在房間裡唯一的空曠坐下,女孩抱著一盒蠟筆,感覺得出主人對它的重視和珍惜,即使長度已經少了一半不止,可看起來還算新。
「因為煢生病了喔。」煢沒有對於這個近乎無禮的問句露出不悅的樣子,只是單純地在闡述著一個事實,「所以煢不能跟大家玩。」
「……」青峰打量著煢,她身上沒有什麼明顯的殘缺,也能正常對談,跟下面那群不是眼盲、失聰、啞巴,就是缺了什麼部位器官的孩子比較起來,夏煢看上去非常健康。
「哥哥會因為這樣不跟煢玩嗎?煢的病不會傳染的。」一張小臉盈滿了緊張,肩膀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啊?我才沒那麼無聊。」青峰對於女孩的問句感到一陣無言,「就算你得傳染病也無所謂,反正我身體好得很。」
「……大哥哥真的很不會說話。」哪有人這樣詛咒別人的?
「少、少囉嗦!」沒想到會被吐嘈,青峰黝黑的皮膚上出現了罕見的紅暈。
「不過煢很高興呢。」煢甜笑,淺淺的梨窩也跟著浮現,看得青峰一愣一愣。
「我說,你要不要打籃球?」沒頭沒腦地,他拋出這個問句。
先不論這裡有沒有球場,身為病患到煢有沒有那個體力到外頭跑跳都是個未知數。
嘛、大概就是在房間裡館太久,身體才會虛弱下去的吧?
青峰的想法很簡單。
「籃球?那是什麼?」眨著眼睛,煢幾乎沒有什麼機會外出,收容所的姊姊也都沒讓她跑出去玩,每天的生活只有畫畫和一些基本學科的她根本沒有聽過籃球這個名詞。
「總之你跟我過來就會知道了。」居然連籃球都沒聽過,這裡的孩子到底有多與世隔絕?
青峰帶著煢,偷偷溜到了他們集中行李的地方,拿過自己的包裡的球和水,再從後門的地方跑了出去。
「隊長,怎麼了嗎?」注意到今吉似乎一直盯著某個方向看,櫻井詢問,白軟的臉頰有點紅,那是被幾個頑皮的小孩捏的。
「不,沒事。」抱起一個小朋友起來哄,小朋友一看見今吉皮笑肉不笑的臉,立刻放聲大哭。
唉呀,看來他果然很不適合帶小孩呢。
--
「幸好還是有球場的啊。」雖然是小孩子用的就是了。
看著那個手都不用伸長就能碰到的籃框,青峰感慨。
「橘色的、就是籃球嗎?」煢好奇地打量著,湖水般的眸子眨啊眨,彷彿隨時都能滴出水來。
「嗯,你要丟丟看嗎?扔到框裡就可以了。」先帶著煢做了簡單的暖身,青峰把球拋到煢手上,即便力道不大,一顆標準的男生用籃球對一個小女生來說果然還是稍嫌沉重了些。
煢感覺到手一沉,表面粗糙的橘色球體上有一顆一顆的塑膠顆粒,摸起來很硬,她試著在地上拍了兩下,灌足了氣的籃球也自然反彈力很好。
似乎是被勾起了興趣,煢開始玩起了球,雖然姿勢跟方法還有些錯誤,不過青峰也就放著給她去玩。
用個各種歪七扭八的姿勢把球玩過一邊之後,煢終於想起了還在旁邊看的青峰,把球高高舉起。
「大哥哥,籃球要怎麼玩?」臉頰上沾了一塊塵土的煢仰著小面,伸長了手努力想把球舉高。
「把球扔進框裡罷了。」接過煢遞來的球,青峰隨手一丟,球穩當地落進了球框裡,引來煢一陣驚呼。
「大哥哥好厲害啊!」小跑步過去把球撿起,煢抬頭看了一下那個對她而言稍高了些的籃框,純粹乾淨的笑容讓青峰頓時有些恍惚。
他臉上也曾經有過同樣的表情。
從年幼時被帶去打街籃慘輸的不甘心,到中學時代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練習,一路走到現在,卻只剩下對於力量的無奈。
能贏他的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籃球的觸感、球鞋的透光、球落進網子的聲音……要是可以稍微淡忘一些,或許也不錯吧?
「大哥哥?怎麼了嗎?」嘗試呼喚了對方好幾次,卻仍舊換來青峰明顯凝滯的神情。
聽見煢的聲音,青峰才回過神,隨手用衣袖把煢臉上的髒污擦掉,他開始教起煢怎麼打籃球。
煢的動態視力是不錯,但是反射神經太慢導致眼睛雖然能跟上,身體卻來不及反應。
倒是關於規則的記憶還蠻快速的,定點投籃也是,準確率很高,或許是因為專注力夠集中來計算球與籃框之間距離的關係吧?
「下盤蹲低點,這樣動作比較穩,投籃的時候手腕出力……算了,我下次帶顆小點的球來好了。」說準確率高是高,不過就是力氣不夠,青峰果斷決定去翻翻以前自己練習用的球,那個比較小顆一點,打起來應該也會比較順手吧?
順便也給煢試試看運球,華麗炫目的街頭籃球讓煢看得目不轉睛,但在嘗試時不出所料地擺出笨拙的滑稽姿勢。
兩人一來一往地練著球,基本上都是煢在跑動比較多,也流了很多汗。
好驚人的出汗量。
青峰稍微皺了眉,煢幾乎整件衣服都濕透了,打球經驗豐富的他自然也會對練習程度和出汗有一定的心得,這樣的練習應該不至於流那麼多汗啊……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有點缺水的暈眩感和口腔的乾燥都讓煢有些不舒服。
「拿去,多喝點水。」把水瓶塞進煢的手裡,青峰催促她多補充點水分。
激烈運動後的臉頰從原本的白皙變得紅撲撲,煢雙手捧著水瓶,咕嚕咕嚕地喝著水。
驀然地,不屬於兩人的腳步聲驟然響起。
「……小煢?你怎麼會在外面!」
一聲拔尖的驚慌呼喊自後門門口響起。
By冬翎105/3/5
冬翎
發表於 2016-3-21 19:20:34
#Q2 盛夏的烈陽
夏季的陽光有些毒辣,烈陽散發出草木被烤乾的氣味。
「……小煢?你怎麼會在外面!」一聲拔尖的驚慌呼喊自後門門口響起,志工媽媽之一的淺川太太迅速朝著煢跑過來。
青峰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著煢被拉著動看西摸,不時有些把衣服拉起來的動作,雖然早看貫了一些情色書刊,但小孩子的倒是意外帶給他一些羞恥感,青峰別過臉,黝黑的皮膚上出現不易發覺的紅色。
等到確定煢完全沒有受傷的時候,淺川太太才半責怪地開口。
「不是說不可以擅自跑出來嗎?要是受傷了可是很危險的。」語調是溫和柔軟的,其中卻能輕易聽出對於出來外面玩這件事的不贊同。
對於淺川太太這個人的認識,青峰充其量也只知道那時中學時代的隊友,紫原敦的青梅竹馬的母親。
總是笑得一臉溫和的少女的臉在腦中浮現,與眼前這名婦人的輪廓有幾許相似之處。
「是我硬帶她出來的。」向來不會多解釋原因——因為那聽起來就像狡辯——青峰把落下的球撿起來,對著淺川太太說道。
「原來是這樣,抱歉,阿姨錯怪小煢了。」聽見青峰這麼說,她摸了摸孩子的髮頂,淺川太太微笑著,「小煢先回去換衣服吧,要是著涼就不好了 可以自己來吧?」
煢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漂亮的大眼睛閃爍不定地在後面跟青峰之間來回游移。
「你快去吧。」青峰催促。
「嗯!」用力點了點頭,煢才又邁開小腳離開了後方的遊樂場。
小心翼翼地帶上門,煢一轉身就看見一個黑色頭髮的青年帶笑地看著她。
煢歪了歪頭,阿姨說對人要有禮貌,於是她打了聲招呼之後才又回到房間裡去。
這大概是今吉翔一在這裡遇到第一個看見他不會哭的孩子。
他從後面旁的小窗看出去,是青峰以及帶他們過來的女性。
就聽聽他們要說什麼吧。
沒準是,有關那個孩子的事。
--
等到後門被關上,淺川太太嘆了一口氣。
「青峰君……希望你別再去找小煢了。」在青峰沒來得及發問之前,淺川太太率先出聲。
「我剛剛就想問了,那傢伙看起來很正常,幹嘛把她關在房間裡?」本來就不是會特地維持禮貌的人,青峰直接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看著煢充滿活力的樣子,他幾乎都沒感受到煢是病患的事實,一直到剛才淺川太太明顯在做對稱式按壓檢查的動作,青峰才想起他是在病痛收容所幫忙……不過煢到底生了什麼病?
淺川太太似乎是猶豫了下,才又繼續回應。
「第三型無痛症。」她說,「一種沒有痛覺,連溫度都不一定感應的到的罕見疾病。」
一般人如果受傷了,通常傷口會好得快,因為他們會好好照顧傷處,傷口伴隨的疼痛讓他們感到不適。
無痛症患者不同,即使骨折了也毫無自覺,由於不知道傷口在哪裡,常常就放著放著,最後惡化到明顯可以從外觀看出異狀的程度,那通常不會有什麼太好的結果。
不會痛的痛,反而更痛。
因此,特別脆弱。
「小煢感受不到疼痛,所以受傷了也不會知道,要是傷口沒有好好照料,或許會發炎化膿;若是骨折卻置之不理,更可能要截肢。」
青峰一愣。
「不止這樣。」淺川太太苦笑,「也夾帶著智能發展遲緩、無汗或促進排汗的症狀……剛才應該就很明顯了吧?」
從與煢的對話中明顯可以感受出來,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孩子說話應該更有條理一些,然而煢卻天真的不像這年紀孩子應有的。
那是智能發展障礙。
她以為這樣就能說服青峰,可惜她錯了。
「因為這樣,你們就把她關起來?開什麼玩笑?」青峰難以置信的是,就因為這些原因,把一個應該好好接觸世界的小孩隔絕起來。
才會連籃球是什麼都不知道。
思及此,青峰突然有些來氣。
「不是常常掛在嘴邊嗎?學校老師和你們這些志工都一樣,老是說他們那些身障或是智能障礙的給普通人一樣 要我們不要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他們!」那口氣幾乎可以算上咆哮,態度差得可以。
被人稱作怪物的他,或許也能稍微理解這些身心障礙者的心情。
尖銳而讓人心寒的目光死死黏在自己身上,裡頭傳遞的不是憐憫就是恐懼。
「事實上他們就是跟我們不一樣!」淺川太太說出了讓青峰完全呆滯的話,怎麼聽都不像是個志工媽媽會說出來的,「我們能看能聽、能說話能感覺、能跑能跳,也能用雙手創造許多東西,我們可以學習也能好好表達!」
或許是因為,淺川太太的女兒,淺川溫乃也是身障者的緣故吧?
所以可以更加清晰並殘酷地說出這樣的事實。
「是什麼讓他們變得可憐的?是你們那種同情的目光讓他們覺得自己很可憐!所以社會才會排斥這些異類!」沒錯,身為怪物的他能夠明白……
他們從來就不可憐,只是社會上的人強迫他們被劃入可憐的區塊而已。
他也是被迫貼上怪物這個標籤的。
「青峰君,你會去交一個隨時都可能死去的朋友嗎?」淺川太太突然笑了,「你會希望你鄰居是個精神不正常、隨時都可能失控的神經病嗎?你會站在一個隨時都會倒下的人身旁嗎?你會耐心去聽一個無法表達的人用手寫下他們的文字嗎?」
轉過身回到建築物內,淺川太太輕聲細說。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會被送到這裡的原因,我們不過是想多延長他們的生命而已。」
門被帶上。
--
「可惡……那女人!」獨自坐在角落,青峰渾身殺氣的樣子也沒什麼孩子敢靠近,倒是給他提供了一個清淨的空間。
「阿大,你的表情很可怕啊。」又端了一盤三明治過來,桃井五月無奈地想緩和一下氣氛。
現在是中午的休息用餐時間,等孩子們吃飽並且刷牙完畢後,是例行的一個半小時的午睡時間。
也是志工們可以稍微喘口氣的時間。
好不容易把孩子們都哄睡了,青峰說了句「去買飲料。」,便不發一語地走出屋舍,抬頭看向二樓的位置。
大概比兩塊榻榻米大一點點的小房間是夏煢平時生活的小房間。
說根本是倉庫,青峰更覺得像是監獄。
他們都是怪物呢。
但是怪物,也有自由的怪物跟被囚禁的怪物,他是前者而夏煢是後者。
不過是因為他們比不過身心障礙者的努力和少數天賦,因為他稱霸了日本高中籃球界,就強硬安上了這樣的稱呼。
很汙穢啊,這個世界。
「在想剛才的小妹妹?」不知何時,今吉出現在青峰身上,想事情想到出神的青峰沒料到有人會突然從後面竄出來,嚇得往旁邊跳了一步。
「少嚇人了,你以為你是哲啊?」被這樣嚇似乎不是第一次,青峰回憶起中學時代的隊友——現任誠凜高中籃球部的黑子哲也。
「抱歉抱歉。」嘴上是這麼說,今吉完全沒有露出一絲歉意,也對他這樣的敷衍習以為常,青峰只是白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前後輩的隔閡。
反正雙方都不在意這些,倒是也無妨。
「那個叫夏煢的孩子,似乎是有人認養的樣子,可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一直待在這裡。」今吉不動聲色地把自己剛才委託桃井去問來的情報告訴青峰。
為什麼這麼做?
大概是因為,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朋友可能擁有改變青峰的力量吧?
畢竟還是一個球隊裡的隊友,如果青峰改變了,他們也方便很多。
今吉翔一露出微笑。
「那種事情不重要吧?」有點口是心非地應了聲,青峰卻是暗暗記下這些資訊,他是不知道今吉打算做什麼,但是對於自家隊長的認識,估計是有什麼計畫吧?
嘖、跟赤司那傢伙一樣老是一副心底在計畫著什麼。
「剛才的對話我聽見了,雖然不否認你到說法,但很沒禮貌。」先模糊雙方的立場,再說出建議似的話語是今吉常用的話術。
「禮貌那種東西,怎樣都無所謂吧?」青峰想到就有氣,「怪物的世界,還是只有怪物能理解吧?」
「在其他人眼裡,我們都是怪物,但是在你眼裡,只有你自己才是。」今吉聳了聳肩,他對於青峰的態度早就習慣了。
「踏在怪物的境界可是一點都不有趣,想嘗試的話就自己追上來吧,隊長。」隨意揮了揮手,青峰便往前方走去。
「那個,青峰啊。」今吉突然叫住他。
「幹嘛?」回頭瞄了對方一眼,青峰開始不耐。
「如果想去買東西到話,方向是這邊。」指著跟青峰走的是反方向,今吉笑得無辜,「那邊只有樹林。」
「……」
夏日的艷陽,持續增溫。
By冬翎105/3/6
冬翎
發表於 2016-3-21 19:20:55
#Q3 盛夏的蘇打冰
蘇打冰的顏色,是近乎白色的淺藍。
香甜的氣味在口中化開,沁涼的滋味也順道溶解掉了艷陽的高溫。
青峰靠在樹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冰棒,腦子裡全是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他們來這裡幫忙也不過就短短兩個星期,十四天,今天都已經第把天了,他被禁止到二樓去,沒法把話說清楚的煩躁完全顯現在臉上。
由於本身就不是擅長照顧人的性格,不耐煩時瞪人的狠勁都把年幼的孩子們給嚇哭了,於是他幫忙完一些比較粗重的工作後就被自家青梅竹馬趕到外頭來。
被趕出了舒適的冷氣房,外頭黏膩的熱度讓青風乾脆地去買了枝冰來解饞,悶熱的風讓他不免還是流了點汗。
「這地方果然偏僻的可以。」嘎吱嘎吱地把冰咬碎,和前任搭檔黑子哲也的斯文吃法不同,青峰還是比較習慣用咬的以防冰融化浪費了。
就在青峰三、兩下把冰棒解決之後,他原本想去找個地方到處晃晃,卻聽見上方傳來一陣不自然的樹葉摩娑聲,他抬頭,一張顯然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張背面被黏了一塊透明膠帶,以相當蹩腳的細棉線放了下來,與畫作相較歪扭了許多的字體讓青峰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大小不一的色塊填滿了紙張,蠟筆簡單地勾勒出一抹黑色的人影,樣子看上去正在打籃球,濃淡合宜的藍天綠樹襯托著畫面上小小的影子,彷彿隨時都會奔馳起來似的。
後面寫著『給大輝哥哥』的字樣,估計是和其他人那裡得知了他的名字。
「喂喂!這也太黑了吧?我哪有那麼黑?」青峰對著上頭抗議,上面的人似乎是聽見了青峰的抱怨,幾聲不清晰的銀鈴笑聲之後,紙張又往上升。
不一會兒,這次下來的紙張上頭不是圖畫,而是一排字。
『但是昨天晚上大輝哥哥在外面,幾乎都看不見呢。』
青峰甚至覺得他可以聽見夏煢那略帶無辜的聲音,搭配那雙水靈靈的大眼,但是這句話……
……那個該死的小鬼!
『那個啊……前幾天有聽見大輝哥哥和淺川阿姨的對話,對不起。』又換了張紙,青峰一頓。
「幹嘛跟我道歉?」他往上問。
等了數分鐘,另外一張紙才又被煢扔下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生了病,才會害大輝哥哥被阿姨罵。』
簡單且略帶天真的語句讓青峰眉頭一皺,他稍微評估了一下身後的這顆大樹,接著雙手俐落地一翻,三兩下就在一根離二樓窗戶極近的地方上頭。
「我說那個啥、少在那邊自以為是了。」對著窗口後面的小孩說道,夏煢沒料到青峰會順著大樹爬上來,手中的鉛筆掉到地上,斷掉的黑色碎塊滾過。
「我才沒有被罵,而且也不是因為你的病。」沒理會明顯被嚇住的煢,青峰劈頭說道,「別把生病拿來當跟別人道歉的藉口了,管你是感冒還是絕症也好,不要在道歉的時候拿來當藉口啊!」
「對、對不起……」青峰原本就沒放柔表情,加上宏亮嗓音讓夏煢立刻怯弱地吐出了道歉話語。
……他好像太兇了?
「呃、抱歉……」放緩的語氣,青峰發現他真的很不會道歉,他原本就不是喜歡推託找理由搪塞的個性,薄弱的一句抱歉感覺好像沒什麼誠意。
有點懊悔的表情讓煢覺得很新鮮,雖然才認識沒有多久,但對於鮮少與外界接觸的她來說,青峰算是除了這裡的志工媽媽和自己的親生父母之外,最靠近的人。
「因為煢生病了,所以奶奶才不要煢、要爸爸媽媽把煢送來這裡的,所以、所以煢才會覺得生病是……」煢有些為難地解釋,在她的觀念之中,生病好像就是她造成他人不幸的緣由之一,她也看過媽媽哭泣以及爸爸複雜的神情。
那些、都是她害的吧?
還有,從來不見自己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
輕觸著手中的蠟筆,聽說那是哥哥來探望她時帶的禮物。
但是為什麼不見她?她想不通。
她想,大概就是因為她是怪物吧?
不然收容所不會蓋在像這樣的郊區,不會在這種遠離市區的地方。
大家口口聲聲說得平等和歧視消除,根本都是騙人的吧?
身障的人走到哪都會被人投以異樣的目光,智能障礙的人更是被人用厭惡的目光洗禮。
是不是因為他們不夠聽話?是不是因為他們做錯什麼?
是不是……
「喂!你在幹嘛!」青峰一聲詢問,瞬間把夏煢的思緒喚了回來。
她定睛一看,才發現手裡的畫本不知何時換成了黑色封面,裡頭鮮紅暗紅的腥風血雨嚇人得怵目驚心。
青峰被煢的舉動嚇了一跳,原因無他,只是煢手上的那本與其他圖畫不同,沒有美麗絢爛的色彩,沒有精緻柔軟的構圖。
第一張是個上吊的少女,她的臉色死白,眼珠和舌頭分別是凸出和垂著,雖然看起來是受害者的樣子,但少女的手裡抱著一顆男性的人頭,用黑色的繩子緊緊地纏了起來。
後面的圖畫也都是這樣可怕的畫面,大概是秘密在她無意識地狀況下被發現了,煢有些著急地要哭。
「為什麼……」青峰也傻住了,可畢竟也是高中生了,不成熟也見過點世面,這種血腥骯髒在一些電玩遊戲也不是沒看過,他很快穩住心神,詢問。
她垂眼。
「四歲的時候……」夏煢輕聲開口,「四歲的時候,奶奶跟媽媽為了要不要讓我繼續住在家裡一直在吵架。」
「後來奶奶贏了,媽媽很生氣,所以都欺負哥哥,爸爸跟煢說……」煢突然露出了笑容,淺淺的梨窩也跟著浮現,但青峰能很明顯地感受到,那不是因為開心,而是因為出自現實的無奈,「『希望你可以一直笑著。』,煢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一直保持笑容,不知道生氣的時候要怎麼辦?難過的時候要怎麼辦?」
畫冊裡的都是怪物。
在怪物的世界裡,只有正常的人才是最奇怪的。
爸爸和媽媽都是奇怪的正常人,才會無法理解她的心情。
那麼,眼前這個人呢?
他和她有著相似的眼神。
她和他有著相似的眼神。
青峰啞然。
內心裡除了罵罵夏煢那對該死又不負責任的父母和奶奶,更多的是對於她的心疼感。
怪物的心情,果然還是只有怪物能明白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在我面前哭就好了。」青峰頓了頓,「我允許你哭。」
一層水霧驟然蒙蔽視野,如同湖水般清澈透明的碧藍色泛著水澤,彷彿是一潭澄淨而美麗的湖,純粹得不可思議。
也許是太久沒有嚐到依賴別人是什麼滋味,她有點忍不住眼淚。
「大輝哥哥,有看過螢火蟲嗎?」很唐突的,煢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後面的樹林有很多。」被煢天外飛來一筆的話弄得不知該怎麼反應,果然女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針一樣,就算眼前這個還是個小女孩。
難不成只要性別是女的就這麼難懂嗎?
今年十六歲、正值青春期的青峰大輝發出了以上的感嘆。
「大輝哥哥很像螢火蟲呢。」煢半趴在窗邊,說道,「一隻的時候看起來很孤單,但是如果有很多人一起的話就會閃閃發亮。」
揚了揚手中從今吉手上拿來的籃球雜誌,上面是青峰仍在帝光時期的照片。
盯著那照片半晌,青峰的心情還是複雜。
「螢火蟲,也不過就是發著光的蟑螂而已。」踩著枝椏,青峰俐落地翻下了樹,並丟下了這樣一句。
「大輝哥哥真沒情調。」煢嘟起嘴,嘴邊卻是藏不住的、明顯輕鬆許多的笑容。
兩人的身影錯開。
By冬翎105/3/11
冬翎
發表於 2016-3-21 19:22:09
#Q4 盛夏的螢火蟲
From:夏煢
To:大輝哥哥
今天煢有看到很多螢火蟲喔!一閃一閃的很漂亮呢,就和大輝哥哥一樣亮晶晶的。
手機突然傳來了簡訊鈴聲,青峰掏出手機一看,便是這樣讓他哭笑不得的文字。
From:青峰大輝
To:小布點
之前不是還嫌我很黑嗎?今天又亮晶晶了?
握著手機,夏煢趴在床鋪上,嘴邊噙著笑意。
From:夏煢
To:大輝哥哥
那不一樣嘛,煢看了之前大輝哥哥比賽的錄影帶喔,在球場上閃閃發光的呢。
觸及螢幕上文字的視線一滯,青峰有些自嘲地輕哼。
From:青峰大輝
To:小布點
螢火蟲可不是什麼壽命很長的昆蟲,可別因為牠們死了而傷心啊,時間是不會停止的。
是在暗喻什麼呢?夏煢歪了歪頭。
柔嫩的指尖飛快地打出訊息。
From:夏煢
To:大輝哥哥
螢火蟲啊,就像搖曳擺盪的小燈忽明忽滅,就像隨時都會死亡一樣。
但是,死亡不一定是消失,而是為下一次的美麗風景而延續。
這是淺川阿姨告訴煢的∪・ω・∪
煢從來不希望時間停止,因為煢要繼續往前走,才能遇到美好的事情。
放下了手機,青峰躺在自家的床鋪上,日光燈熾燙的溫度有點刺眼。
From:青峰大輝
To:小布點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晚安。
把最後一條訊息發出去,煢轉頭看向窗外,停在玻璃上的螢火蟲散發出綠色螢光。
From:夏煢
To:大輝哥哥
嗯,哥哥晚安。
祝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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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求淺川太太帶她到市區看比賽,那是青峰等人結束義工工作後的一個多月。
雖然平時也有用電話和電子郵件聯絡,不過說到底,還是想見一見本人。
煢心情很好地牽著淺川太太的手,腳步也不免跟著蹦跳起來,雖然已經離開場一段時間了,不過能看見青峰還是讓她覺得很開心。
體育館裡一片喧鬧,鼓譟的空氣渲染著她的呼吸,她聽見很多聲音,那是平常在收容所聽不見的。
人很多,長著各式各樣的面孔,由很多顏色構築起來,散發出來的氣味也不太一樣。
她眼睛裡到世界是由最簡單的感官組成的,既不會太過複雜,也不是真正膚淺。
燈光從挑高的天花板灑下,中央的球場上有很多快速移動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剎那的靜止,煢看見了青峰的身影。
青峰的對面是個淺藍色的少年,他的顏色讓人想到柔和的天空和清澈的水。
可是,在他經過青峰的剎那,露出了一個煢非常熟悉的眼神。
那是看怪物的眼神。
瞳孔瞬間縮小,目光不停地閃爍著,張大了嘴卻無法言語,震驚和僵硬全映入了眼裡。
為什麼這樣看他?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他?
煢抱緊了手中的塑膠盒,湖水般的眼訴說著困惑。
吶、為什麼呢?
場上的青峰看著黑子哲也。
「終於……連你也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嗎?哲。」青峰哼笑,語調也很輕很輕,這麼吵雜的體育館裡,對方大概沒聽見吧?
沒聽見也好,就黑子的個性,說不定會為此鑽牛角尖很久。
怎麼會不知道呢?畢竟是曾經的搭檔啊。
「如果這就是你為了打倒我而做出的回答……」接住黑子失去理智而拋過來的球,青峰笑得狂妄,「那就別回應了,那是無意義的努力。」
他看見黑子露出和中學二年級那時一樣,他想起了當時自己說的話。
『我連怎麼接你的球都忘記了。』
所以,剛才是試探嗎?
他不知道,現下情況也不適合去思考這個問題。
這樣複雜的情緒一直維持到第二節結束,青峰回到休息室,獨自窩在角落,用攤開的寫真集蓋在臉上閉目養神。
今吉翔一見狀,拍了拍若松的肩膀要他別太吵鬧,便出去說要買點飲料。
在自動販賣機前停下,投下了硬幣,今吉按下的是兩罐果汁。
「來找青峰的嗎?」笑呵呵地把手裡的果汁罐遞了一個給站在他身後的煢,他不意外地看見煢臉上明顯驚訝的表情。
她的手上有個布包,不知道是什麼?
淺川太太大概是去廁所或是留在位子上,畢竟夏煢已經十二歲了,就算生了病也不會看太緊。
「翔一哥哥怎麼知道煢在這……」接過了今吉的果汁,煢先是道了謝,才好奇地詢問。
「身為籃球員,好好觀察四周狀況是很重要的。」拍了拍煢的髮頂,柔軟的可可棕色髮絲摸起來很舒服,但為了不揉亂女孩特地綁上的小花髮飾,今吉很快又把手離開煢的頭頂。
「我帶你去休息室那邊吧。」伸出手示意對方抓著自己,以防走失。
順著走廊又走了回去,今吉有些好奇等等青峰見到夏煢會是什麼反應?
打開了休息室的門,裡頭不意外是一片襄襄嚷嚷,但在見到他身後的夏煢之後就安靜下來。
櫻井本想張口詢問,但今吉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拍拍夏煢的肩膀並指向最角落的青峰。
彷彿明白今吉的意圖一般,夏煢甜笑著走到青峰身旁,湊到他耳邊。
「大輝哥哥?」
原本就沒睡深的青峰在聽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聲音之後,突然整個人跳了起來,想當然耳,迎接而來的就是夏煢銀鈴般的可愛笑聲。
「你怎麼在這?」張開眼,他果然沒有聽錯,那是夏煢的聲音。
「今吉哥哥帶我來的,給你們帶點心來喔。」把布包舉高,裡頭是蜂蜜檸檬,「檸檬是請淺川阿姨幫忙的,因為阿姨們不讓煢拿刀子,不過調味是煢做的喔。」
面對夏煢閃亮亮的眼神,青峰尷尬地接過了保鮮盒,然後拍拍夏煢的腦袋。
「等等要不要直接到我們的休息區看比賽?特等席喔?」今吉微笑地問。
接過分來的檸檬片,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開,也帶來了提神的效果。
「欸?可以嗎?」煢眨了眨眼,表情不安地看向青峰。
「就小煢這樣,也算經理人門檻過關了吧?」桃井坐在夏煢旁邊,「想體驗看看充當暫時的經理人嗎?」
「想。」夏煢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期待地看向據說是教練的原澤克徳。
原澤克徳表示隨隊長的意見,雖然教練一直看似放任底下球員,不過大概也看得出來夏煢對青峰的影響力。
如果可以改變青峰的性格,那麼稍微破例一下也無妨。
給淺川太太打了個電話,一開始還有點震驚的,不過看在是今吉撥得電話,也就同意了。
桐皇學園的籃球部部長也實在是夠可怕了。
「真是太好了呢,大輝哥哥。」仰起精緻的小面,煢笑得很開心。
青峰難得地放柔了表情,心情上來說卻還是有些複雜。
「我說青峰啊……你該不會是蘿莉控吧?」今吉一把搭上青峰的肩膀,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種欠揍至極,帶著心計的笑容。
「誰是蘿莉控!你才是蘿莉控,你全家都蘿莉控!」額上猛然爆出青筋,青峰不悅地揮開今吉的手。
「唉呀唉呀,這樣對隊長好嗎?」今吉沒有因此而不高興,倒是轉頭看向夏煢,「你說是吧?經理人?」
「姆?」夏煢有些不解地歪頭,桃井蹲下身湊到夏煢耳邊說了幾句話,即使沒聽得很清楚,語尾的挑高還是讓青峰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可以吵架喔,牽牽手和好吧。」柔軟的小掌搭上軟嚅的聲音,夏煢含著笑把兩人的手牽在一起,倒是一旁的桃井表情無辜。
「我只是說讓隊長和阿大感情變好而已。」
於是,年僅十二歲的小小經理人順利讓團隊感情又增進了一大步。
--
球場上仍然競逐著。
當情況逐漸往敵對的誠凜那邊偏時,夏煢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懸掛起來。
她看著奮力奔跑的青峰,儘管說不上是擅長觀察人的表情,可連她都能清晰感受到青峰似乎已經放下什麼,也逐漸從原本漫不經心的樣子變得投入。
這是好是壞呢?
汗珠在燈光下晶瑩閃爍,球鞋摩擦木質地面的聲音格外刺耳。
有什麼彷彿雷電一樣的東西從青峰的眼裡浮現,身旁得桃井告訴她那是一種名為ZONE的能力,也是一道某些人一輩子達不到的境界。
大輝哥哥達到了,所以他很厲害嗎?
那麼,他為什麼被人稱作怪物呢?
那大概是別人告訴他的吧?
時間久了,他也認為自己是怪物了。
抱緊準備好要遞給青峰的水,夏煢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顆橘色的球,然後被一個紅色的人搶過。
青峰衝上前去想要阻止火神的攻勢,在起跳的剎那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攔下了,可他還是伸手去防守。
為什麼呢?
或許是因為黑子哲也帶給他的改變吧?用籃球教會給他的事,絕對不放棄的精神。
還有……青峰未有回過頭,球場上這樣大度分心也真是壞了他的紀律。
夏煢。
『螢火蟲啊,就像搖曳擺盪的小燈忽明忽滅,就像隨時都會死亡一樣。
但是,死亡不一定是消失,而是為下一次的美麗風景而延續。』
『煢從來不希望時間停止,因為煢要繼續往前走,才能遇到美好的事情。』
比賽的哨聲響起——
大口地喘著氣,青峰抹掉了額頭上的汗珠,總覺得自己很久沒打球打得這麼狼狽了。
那小不點或許很失望吧?畢竟他輸了。
不過哲那傢伙居然看起來更像慘輸的樣子啊,青峰有種釋然的感覺。
「青峰君。」黑子被火神攙扶著,蒼白的手握成拳頭朝他伸了過來,就在青峰以為黑子要揍自己一拳的同時,下一句話卻是讓他更加錯愕,「那時候……我們沒有碰拳頭。」
什、什麼啊?
這傢伙……居然還記得這種事情。
青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了,因為他還來不及反應,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道就這樣朝他撞了過來。
「煢不懂什麼是疼痛……如果大輝哥哥露出那樣的表情就是痛的話,那煢現在很痛很痛。」順帶一句這樣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青峰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現在他的表情很難看嗎?
「吶、為什麼要對大輝哥哥露出看怪物的表情呢?」煢拉著青峰的衣襬,眼神定定地看著黑子。
黑子一愣,或者應該說,聽見這句話的人都不禁愣了。
「原來當時是我……」黑子喃喃地輕聲唸道,隨即他離開火神的攙扶,站到青峰面前鞠躬,「對不起,青峰君,中學三年級那時……用那種眼神看你,我應該更相信你一點的。」
也明瞭對方是在說什麼時候,青峰一哼。
「那種事情我早就忘了,所以哲,」青峰碰了碰黑子的拳,「你也忘記吧,那時候我說的話。」
「還有小不點,你從我身上離開啊,我現在全身是汗。」沒等黑子反應過來,青峰粗魯地把夏煢從自己身上拔起來。
「大輝哥哥笑了呢。」夏煢又露出那抹可愛的甜笑。
彷彿螢火蟲一般,點亮人心中的笑。
「傻子。」
他已經遇到了,美好的事情。
By冬翎105/3/15
冬翎
發表於 2016-3-21 19:23:41
#Q後記盛夏的後話
「大輝哥哥未來要成為什麼呢?」趴在矮桌前,煢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習題簿,眼前的青峰大輝已經高二了,聽桃井姊姊說這次大輝哥哥的成績又創了新低。
好像是數學證明題被扣了很多分數的樣子,原因是兩個三角形的度數明明不一樣,可是卻要證明說兩者是全等的三角形。
不過青峰帶了量角器進考場大概也是被扣分的主因之一。
「未來啊?應該會繼續打球吧?到美國去之類的。」青峰翻著寫真集,會大剌剌地把這種明顯是不良書刊的東西帶到小女生的房間倒也是挺令人佩服的。
「欸?大輝哥哥去美國嗎?那大輝哥哥的英文要練習到跟大我哥哥一樣厲害才可以喔。」一句話立刻戳中青峰的死穴,雖然火神大我的學業跟他一樣在堪憂範圍,但就是多了海歸的優勢,導致火神的英文會話好過他不止一個檔次。
「少囉唆了,不是數學不會寫嗎?」抄起夏煢的習題本,上頭的題目都算是蠻簡單的,畢竟是國一生的程度,即使是成績素來不好的他也能解題。
於是,他也常常在假日來收容所充當夏煢的小老師,有時桃井也會跟來。
「大輝哥哥要不要當警察呢?之前在電視劇上看過,很帥氣呢。」在青峰的指點下帶了公式,煢一邊撐著下顎,一邊把答案填在空格上。
「啊?警察?」青峰一愣,論體力而言他是絕對沒有問題,但要考警大的話,以他這種成績幾乎是不可能。
「對啊,大輝哥哥逮捕犯人的樣子一定很帥氣吧?」夏煢笑著瞇起了眼,「而且可以幫助別人不是很好嗎?」
「況且,大輝哥哥也不笨吧?只是不讀書而已。」青峰教她的東西都是以簡單的生活例子帶進每個問題,加上青峰又擅長空間計算,數學能力自然不在話下。
他的思考很活,會用個個角度看問題,不過是因為現在的教育只講求標準答案,老師也只喜歡聽虛偽的話,所以青峰才會被貼上「不良學生」的標籤。
「後面那句就不用加了。」用力搓搓夏煢的頭,青峰別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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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青峰君去當警察,是因為夏桑的建議啊?」
一樣在M記,坐在熟悉座位上的黑子一樣喝著香草奶昔。
「可以這麼說吧?黑子老師。」故意用了小孩們平時用的稱呼去稱呼黑子,果不其然引來黑子變得低沉的聲音。
「請別這樣稱呼我,青峰警官。」淺藍色的眼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為什麼這兩人會一起出現呢?
今天下午放學時間,黑子和孩子們坐上娃娃車時遇到了車禍,當然孩子們都沒有受傷。
剛好是在青峰負責的那塊範圍,於是為了做筆錄兼敘舊,兩人便來到這裡吃晚餐。
「啊!大輝哥哥。」自動門開啟,眨著漂亮眼睛的少女提著書包走了進來,身旁是一群同學們。
夏煢在滿十五歲之後到特殊教育學校上課,活潑明亮的性格也交了很多朋友。
精緻如同法國娃娃的臉蛋和姣好豐滿的身材也引來不少男性的目光,但在看到少女走向的人居然是個警察,又默默地把目光轉了回去。
讓同學們先去點餐,夏煢也注意到青峰對面的黑子。
「黑子哥哥,好久不見。」她微笑著打了招呼。
「夜安,夏桑。」黑子點了點頭。
「你怎麼在這?」青峰皺了皺眉,他是有說今天會比較晚回家,可是夏煢通常在放學後直接回去,跟同學出去的次數少之又少。
喔,是的,夏煢現在跟青峰一塊住,原本夏煢是要自己到外頭租房子,不過青峰以安全問題為由讓她跟自己同居在一個小公寓。
被黑子知道的時候,對方還用一種「你不會對她亂來吧?」的眼神盯了很久。
「或許是心電感應喔?因為覺得大輝哥哥會在嘛。」露出有點神秘的笑容,夏煢細白的手指抵住唇瓣。
黑子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痛。
「那麼,我先告辭了,青峰君、夏桑。」仍然保持有禮的態度,黑子迅速解決掉自己的香草奶昔。
望著黑子的背影,夏煢歪頭。
「咦?黑子哥哥怎麼了嗎?」
……
青峰扶額。
就希望他這個天然女友別被人家拐走吧。
By冬翎105/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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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篇暫時不會開,要等暗殺坑寫完才會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