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翎 發表於 2016-3-14 19:09:28

#Q7 月之終




跟之前分好的隊伍一樣,一邊是赤司、綠間、火神、冰室、黃瀨,另一邊則是黑子、青峰、紫原、笠松和泉宮寺。

「唉,好想跟小黑子同組啊。」黃瀨看著站對面的黑子,露出了有點失望的表情。

「我和黃瀨君比較沒緣份吧。」黑子一個淡定吐嘈立刻讓黃瀨不戰而敗。

「紫原,把你的玉米棒收起來,要開始打球了。」綠間推了推眼鏡,眼前的紫原略帶不滿地把玉米棒收進旁邊到包包。

「喂青峰,這次在不同隊,我可不會輸你。」火神眼神兇狠地看向青峰,與青峰的再戰讓他熱血了起來。

「哼、你以為贏我那麼簡單嗎?」青峰挑釁似的抬起下巴,接下火神的戰帖。

看著大夥兒的互動,泉宮寺不禁笑了出來。

「今天特別高興?」冰室注意的泉宮寺很突然地笑了,也跟著勾起笑容。

「嗯,因為我剛才去看過他了。」點點頭,泉宮寺沒有明說那個『他』是誰,但別有深意地看了冰室一眼。

冰室苦笑,先前黑子有來問歌谷川的事情,他也全都說了,估計等等會被泉宮寺唸一頓吧?

「身為隊長的我們是不是也要說點什麼呢?」赤司抿著好看的笑,對面的笠松不自覺地別開了眼。

「這就算了吧?我只是被黃瀨那傢伙拉過來的。」笠松撇了頭上飄起小烏雲的黃瀨一眼,嘆氣。

「真好吶,我家學長可一點都不好叫。」赤司說罷,看向了擔當裁判的桃井,「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聽見這句話,一群男生們馬上移動到該站的位置。

桃井也捧著球走到場中央,在準備好要跳球的火神與紫原之間顯得格外嬌小。

「那麼就——開始囉!」把球拋高,桃井高聲地喊。

即便是擁有恐怖跳躍能力的火神也沒有跳起的紫原那麼高,球被大掌一拍,落到預備好的泉宮寺手裡。

他們的計畫是這樣的:讓泉宮寺運球閃過綠間和火神,遇到赤司的話不要硬碰硬,傳球給黑子,黑子把球傳給青峰,然後得分。

至於防守則是都交給紫原,本來整個禁區就都是他的守備範圍,況且還有冰室在,這裡最熟悉冰室打法的也是紫原,泉宮寺腦中的資訊是十多年前的。

泉宮寺沒有立即突破,他稍微觀察了一下離自己最近的對手,火神,身高很高不提,身材來說也是相當高壯。

眼角閃過一抹翠影,泉宮寺旋身閃過搶斷,嘴裡念念有詞的樣子不知道在說什麼,有點像在打節拍的樣子。

他兩手交互運球,搭配忽快忽慢的前進順利閃過火神。

冰室馬上補防,不得不說他和火神的搭配真的很好,互補的技能在搭檔上是有利的。

泉宮寺知道冰室非常擅長假動作,他根本不敢閃神,以幾個迅速俐落的左手運球朝左邊移開,在冰室要出手阻攔的當下又換成的右手,因為這樣冰室會一時來不及煞車地往左邊跑,這麼一來就碰補到右手的球了。

赤司被泉宮寺的打法勾起了興趣,跑到了泉宮寺面前作勢要擋人,但在泉宮寺靠近赤司前就把球隨意往旁邊一扔。

黑子接到了球,下一秒拍給了青峰。

青峰本想衝上去灌籃,可被黃瀨擋住了去路。

「哼哼、不會那麼容易讓小青峰過去的!」 張開雙臂,這樣大動作或許會讓一般球員下意識畏懼而卻步, 但對於青峰而言並不是什麼阻礙。

說是這麼說…… 就在青峰要晃過黃瀨時,黃瀨身子一轉跟了上去,青峰眼看情勢沒有占上風,果斷傳球給笠松。

來擋人的是火神,笠松本來想用腳下運球過人來越過火神,可火神身為打倒了所有奇蹟之世代的人,哪有那麼容易?

眨眼瞬間,火身便把球抄走了。

泉宮寺和黑子對看了一眼,一起追上,紫原也擺出了防守姿勢,在火神一踏進禁區的剎那往他的方向跨過去。

火神一個出其不意的傳球,球落到了綠間手裡,有著超高拋物線的三分球做為這一局的結束。

大家已經開始出汗了。

「結果跟兩年前一樣啊小綠間,又是三分球開場。」黃瀨用衣服代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這抱怨聽起來一點都不像同隊的隊友。

「吵死了,這是先發制人。」於是綠間也回以跟兩年前一樣的答案。

「上次不同隊我就不管了,但這次可是隊友喔?」赤司微笑,鬥嘴的兩人立刻把頭撇開。

赤司別有深意地看了泉宮寺一眼,泉宮寺突然覺得背後涼涼的。

「別擔心,那是赤司君覺得泉宮寺君的球技很特殊的意思。」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子拍了拍泉宮寺的肩膀,「我從剛才就在泉宮寺君後面。」

在泉宮寺開口前,黑子一秒說道。

「換哲君這組場外發球喔。」桃井把球丟給黑子,黑子走到場外,淺藍色的眼觀察了一下場上的人員分佈。

隨即用了加速傳球 • 迴把球打出去,思考比較簡單的,例如火神跟黃瀨,都以為這球是要打給青峰的——這球原本也只有青峰和前誠凜隊員接得下——但是一抹清淺的黑影卻伸出了白皙的手臂,將其接下。

泉宮寺接下球的那瞬間無奈地苦笑了下,果然很痛啊。

一看見球被泉宮寺接走,赤司身子一晃擋到泉宮寺面前,他原本想傳球,不過隊友都被敵方一對一盯防。

「就這麼怕我?」赤司勾唇,他大概也猜出這幾人原先的計畫。

「不是害怕,只是不想那麼快用壓箱寶啊。」藍紫色的眸透露出一絲無奈,接著飛快和冰室交換個眼神。

冰室從火神身後閃身出來,泉宮寺往後一退,在赤司略帶困惑的眼神下,他往後跳投。

目標當然不是籃框,而是起跳的冰室前上方。

冰室使出了陽炎射籃,得分成功。

「那擊真漂亮。」連他都沒有想到啊,畢竟黑子提過泉宮寺是特化型選手,第一輪的時候泉宮寺也只表現出擅於運球的特點,至於投籃的準確度倒是未知。

而且冰室的配合也很不錯。

赤司的話語裡帶著讚賞。

「不,老實說我是真的投籃不準。」對方可能誤會了什麼,泉宮寺尷尬地笑。

「在親眼見識前,我不會妄下定論。」赤司搖搖頭,語帶保留。

比賽很激烈,原先在別的場地打球的路人也都跑來看,笑聲、打氣加油和歡呼聲此起彼落。

後來是以平手收場的,每個人都滿身大汗地喘著氣,有點冰涼的冬天也因此暖和了起來。

「上大學之後好像就沒有這麼痛快的打過球了啊。」火神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冰室聞言笑了笑,把水瓶遞給他。

「泉宮寺君,手還好吧?」黑子擔憂地問,泉宮寺則是笑笑地表示自己沒事。

「生日開心嗎?黑君。」泉宮寺和黑子在場邊看著打鬧著的眾人,詢問。

「嗯,我非常開心。」黑子彎起嘴角,「泉宮寺君呢?」

「是指遇到黑君呢?還是被黑君邀請來打球呢?」泉宮寺看了黑子一眼,「嘛、不管是哪個都讓我覺得非常幸運。」

就當黑子還想再說些什麼時,桃井朝著他們招手。

「那今年也要拍照——大家快來!」桃井舉著相機,要大家趕快站好。

個子比較不高的黑子、赤司、泉宮寺、笠松和桃井站前面,而其他人則是站在後排。

「那麼——大家一起說吧!」就在相機設定好的秒數剩下最後幾秒的時候,黃瀨大喊,就只有黑子露出不明白的神色。

「黑子(小黑子、黑君、哲、哲君、黑親)——生日快樂!」

相機發出機械性地喀嚓一聲,被淹沒在滿滿的祝福聲之中。

黑子不禁莞爾。

「謝謝大家,我真的很開心。」

那是最棒的生日。





      By冬翎105/1/31

冬翎 發表於 2016-3-14 19:10:11

#Q? 月笙歌



點文者ID:綠茶多多~~~

CP:月詠醬+辰也

標題:(交給兔兔(笑)

內容元素:夏日祭典

補充:求H~~~月詠醬穿女式浴衣



+好,這是篇H,請慎入。

+爛梗不解釋(#

+密碼是moonstar←其實寫在這裡一點用也沒有(#









「無論如何,下不為例。」泉宮寺稍微撇開了臉,一向溫柔似水的眼眸子此刻像混入了火光似的帶著不悅。

「是是、謝謝你為我犧牲。」一旁的冰室細聲安撫,想摸摸他的頭,但在看見對方頭上特地盤起來的髮髻後作罷。

夏季,說到在夏天最期待的活動,除了全國大賽之外,應該就是夏日祭典了吧?

說是這麼說,現在大二的冰室辰也卻不禁有些苦惱,這苦惱被他的前隊長岡村說是奢侈。

平時總是維持著溫柔紳士風度的他從以前就不乏愛慕者,而趁著以夏日祭典為邀約理由的女性更是比平常多了許多,冰室雖然想去祭典,但又不想跟不熟的人去。

要是跟紫原去的話,估計一整路都在看他吃東西跟撈金魚吧?

或許,編造說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的效果會比較好?

思及此,冰室拿出手機,找到那人名字後按下了撥號鍵。

接起電話的泉宮寺月詠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就這樣摔了個坑。

擁有良好體育成績的他早就保送知名體育大學,也讓他比同儕們多了一份悠閒來做自己想做得事。

畢竟也好幾年沒回日本了,說不懷念是騙人的,一找到時間他就會找沒課的黑子跟冰室出來走走,說是想好好認識日本一下。

冰室看中的便是這個理由。

「夏日祭典?好啊,要約哪裡?」泉宮寺一聽好友要約自己去慶典,他當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冰室聞言,勾起了嘴角。

「就約在上次打街籃的那邊好了,時間是……」

約好時間地點後,仍然借住在黑子家的泉宮寺心情相當愉快,直到約定的那天來到。

「黑君?桃井桑?」距離泉宮寺要出門還有一個小時,但他正準備去找套衣服換時,黑子和桃井就闖進房間。

好吧,黑子不算,這本來就是他房間。

只是為什麼黑子要對他投以憐憫的目光?

「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幫小泉打扮一下吧。」桃井晃了晃手中的提袋,和那煞有其事的大背包,泉宮寺不禁滑下一滴冷汗。

「絕對會讓你美美的出門。」

……他連能不能活著出這房門都不確定了。

「泉宮寺君,請安息。」黑子關上房門。


--


冰室來到約好的地點時,他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就是泉宮寺。

柔順的長髮被盤成花型的髻,泉宮寺一向寶貝的釵子插在上頭——那位前任桐皇經理人的手在廚藝之外的事情還是很巧的。

紫陽花圖案的浴衣在泉宮寺身上格外合襯,再怎麼說他本來就不是體型粗壯的類型,更何況他原本就長著一張中性的臉,點上妝之後更顯得女氣,而且桃井不曉得給人家塞了點什麼,胸部部分微微突起。

頂多被當成高挑的帥氣少女吧?那身高挺適合當模特兒的。

冰室心想。

「我很不高興。」撇開了視線,泉宮寺逕自往前走,剛才和桃井拉拉扯扯,加上換衣服跟在臉上塗塗抹抹的時間不多不少,正好一小時,這傢伙絕對是事先預謀。

「等等帶你好好逛逛,先別生氣了。」冰室牽住泉宮寺的手,因長期練球而長出薄繭的手是稱不上好摸,但合宜的大小落在手心的溫度還是讓人感到舒適的,「今天就暫時當我一天的女朋友吧。」

「下不為例。」泉宮寺聲明,倒是沒有排斥冰室牽手的舉動,除了這裡人多容易走散之外,自己腳下穿著不習慣的木屐,走起路來有些不穩。

「我知道了。」冰室當然也注意到走路到問題,他小心的放慢腳步。

老實說扣除掉女裝這一點,泉宮寺在逛祭典的過程幾乎可以是稱得上愉快。

冰室是個很稱職的男朋友,這點連他都無可否認。

一邊舔著蘋果糖,泉宮寺眼神飄向了撈金魚的攤子。

「想玩嗎?」冰室詢問。

「嗯,不過這次不要再幫我付錢了,你已經請我吃了蘋果糖。」制止對方掏出錢包的舉動,泉宮寺堅持一定要自己付錢玩。

見泉宮寺堅持,冰室也沒有搶著付帳。

他們不是真正的戀人,就算是,也不希望有這樣的舉動。

冰室看著泉宮寺興致勃勃的拿著紙撈網和塑膠盆的背影,苦笑。

說到底,為什麼這樣的事情要找他呢?

或許阿列克斯會更樂意來祭典玩。

他走到泉宮寺身後,從背後環住他,輕握住對方沾上點水珠的手。

「你這樣撈,網子很容易就會破掉喔。」為了等魚游上來,紙網子在水中泡了許久,泉宮寺似乎忘了這種和紙容易被水分解而破裂。

「咦?」被想到冰室會突然來個那麼親密的動作,泉宮寺愣了一下,任由對方執起自己的手,拿了新的網子,帶領著他老起一條金紅色的可愛金魚。

一直到老闆把魚包進了透明塑膠袋,交到他手裡,泉宮寺的臉色仍然紅潤不已。

「接下來還有想做什麼嗎?」冰室識相的沒去看泉宮寺的臉,只是微笑的詢問。

他們稍微走到人潮比較不那麼多的地方歇息一下。

「我想……」泉宮寺話還未說完,腳下猛然絆了一下,身為運動員的泉宮寺反射神經也比平常人快一些,但今天他手上拿著裝金魚的袋子,小心地用手護住金魚,泉宮寺卻無法阻止身體的下墜。

幸好旁邊的冰室眼明手快地環住泉宮寺的腰,才讓他免於和地面的親密接觸。

「沒事吧?」冰室擔憂地問,在看見泉宮寺搖頭的時候鬆了口氣。

「但……我可能沒辦法繼續逛了。」泉宮寺尷尬地說,他腳上的木屐在剛才那一絆斷了一邊鞋帶。

冰室同樣注意到這窘境,他把泉宮寺打橫抱起。

「等、等等!冰室前輩……辰!」突如其來的騰空感讓泉宮寺不禁抱住了冰室的脖子,稱呼也回到孩提時代的暱稱。

「終於肯叫我的名字了啊?」冰室似笑非笑地把泉宮寺放到長椅上,接著輕捧起他的腳,拿下那隻壞了的木屐。

「明明是前輩先欺負我的,怎麼好像變成我的錯一樣……」泉宮寺咕噥了幾句,「不過,接下來該怎麼辦呢?還是冰室前輩先去逛完再回來找我呢?」

「今天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怎麼可能丟下你一個跑去玩?」冰室彈了泉宮寺的額頭一下,「我背你回去吧,你住哪?」

泉宮寺本想說再多留一會兒的,可天公不作美,此刻居然淅淅瀝瀝地開始下起了雨。

「看吧,連上天都要你回家呢。」冰室背對著泉宮寺蹲下,示意他上來。

少了邊鞋子也無法走回去的泉宮寺最後還是爬上了冰室的背。

「我現在住在黑君那裡……呃、冰室前輩?」對方好像是愣了一下,泉宮寺出聲喚了下冰室的名字。

「住……黑子家?」冰室心裡有些不平衡,明明泉宮寺和黑子應該沒認識太久的,結果對方居然暫住在黑子的家裡。

「嗯,因為我爸媽和黑子的父母室朋友的關係。」泉宮寺一句話讓冰室一瞬間高漲的情緒又冷卻下來。

自己是不是太情緒化了?

「嘛、先到我家去避雨好了,應該比較近。」下了這個結論,冰室便在雨中跑了起來,為了避免泉宮寺不舒服,他盡可能地維持著身體的平衡。

冰室租的公寓確實不遠,不一會兒就到了。

他叫泉宮寺先到客廳坐下,而自己去準備毛巾和替換的衣物。

「你先去洗澡吧,著涼就不……」冰室挑了件比較小的衣服和毛巾拿給泉宮寺,他話還沒說完,就愣在原地。

桃井給泉宮寺上的妝不濃,頂多就是唇蜜和一點補強氣色的粉之類的,所以淋了雨之後跟原先沒有差太多。

剛才一直背著沒有發現……冰室扶額。

浴衣本來就不是很厚,甚至可以說是薄得可以,被雨水打溼後布料平貼在泉宮寺身上,勾勒出身體曲線,髮梢上的水滴順著誘人的鎖骨滑至胸部。

一雙藍紫色的美目不解地對他眨著眼。

「有時候真的覺得你啊……單純的可以。」實在是太毫無防備了。

「什麼意思?」還沒反應過來,泉宮寺不太理解冰室話裡的含義。

知道話不挑明的話,眼前的人室無法理解的。

但那個勇氣他有嗎?

會有的嗎?

「如果我說,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想跟你做,你會怎樣?」冰室問得認真,泉宮寺也認真思考起他會怎麼回應。

「我想……我可能會先去洗澡吧?」良久,他給出這個讓冰室哭笑不得的答案。

泉宮寺走近他,接過他手上的衣服和毛巾。

「所以,冰室學長就等我一下吧。」

這是泉宮寺在經過他時,他聽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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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ecretess776.pixnet.net/blog/post/382023193





      By冬翎105/2/2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18:59:52

-【紫原敦+淺川溫乃】糖煮奇蹟(完結)



    「溫仔——餅乾還沒烤好嗎?」

    熟悉的重量壓在身上,坐在輪椅上的少女無奈地推了推某個巨型嬰兒。

    「再等一下吧,而且烤好了也不能馬上吃啊,會燙到的。」

    「可是我餓了——」

    「真拿你沒辦法,那麼,我們先去便利商店一趟吧。」

    溫潤得像是加了可可的溫奶茶,糖煮的奇蹟。


+時間是奇蹟們第一屆冬季盃半決賽之前。
+更新時間不固定。
+CP是BG向。





【人物設定】


姓名:淺川 溫乃

女/ 16歲 / 169cm / 48kg

生日:2/13
星座:水瓶座
血型:A型

外表:
+藍紫色的柔順長髮,平常綁公主頭,頭上的緞帶常常換。

+眼睛是很少女風情的桃紅色。

+因為很少曬太陽的關係,皮膚略微蒼白。

+手腕上的糖果珠手鍊是紫原送的生日禮物,也是紫原第一次研究手工藝品的成品。


個性:
+溫柔賢慧,像是母親一樣。

+偶爾會露出調皮的一面,或是小小的調戲一下純情的男生。

+對於紫原最喜歡到食物不是自己做得點心感到耿耿於懷。

+從來不覺得殘障很丟臉,樂於和人接觸相處,人緣也很好。


喜好厭惡:
+喜歡:紫原吃自己做得點心時露出的笑容。
+討厭:糟蹋食物的人、赤司和綠間。

補充:
+雙腿無法行走,輪椅美少女(。

+跟紫原是青梅竹馬。

+偶爾會跟紫原一起睡(長大亦同)

座右銘:
「就算雙腿走不了,我也還是能用我的眼睛來欣賞這個世界。」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19:00:15

#Q1 糖煮青梅




陽泉高中籃球部,放學後仍然一如既往地留下來練習。

已經做完暖身運動的幾人在教練的命令下開始做一對一的練習,紫原有些提不起勁地打了個哈欠。

明明剛剛來時吃了不少玉米棒了啊,但怎麼還是覺得有點餓呢?

「敦,要專心點喔?」冰室無奈地提醒對方,紫原懶洋洋的樣子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可冬季盃半決賽就快要到了,再怎麼樣也還是要好好練習啊。

「下盤再給我蹲低點啊,你到底是多倚靠才能才走到現在的啊?」岡村注意到紫原這邊的狀況,大聲喝斥。

「啊?可是我已經蹲很低啦。」紫原低頭看了下地面,確實比平常的視角還接近了些。

不過也僅有一點點。

「真是,要是以後遇到比你還高的球員怎麼辦阿魯?」劉不禁吐嘈,在所有人之中他們算是體型最接近的。

「怎麼可能有那種傢伙?」紫原忍不住翻了白眼。

要知道,他自從升上高中之後身高就破了兩百。

突然想起了前隊長的赤司,幸好自己是服從他的,要不然要他不准俯視赤司實在太辛苦了。

「說不定啊,你看光是劉就有203了,誰知道海外有沒有那種巨人級的。」福井指了指劉,同為亞洲人的紫原、岡村和劉都超過兩公尺高,那擁有先天優勢的歐美人也不可能矮上多少。

冰室看著吵吵鬧鬧的先發們,嘆了口氣。

「吵什麼吵!還不快回去練習!」荒木雅子拿著竹劍往吵鬧的幾人背上一砸。

這時,一道甜美的少女嗓音從籃球館外頭傳了進來。

「不好意思,請問紫原君在嗎?」門外探進一個小腦袋,充滿少女氣息的桃色眼眸眨了眨,未紥起的一綹藍紫髮絲垂到臉頰旁。

「啊咧?溫仔?」紫原發出困惑的聲音,看來是認識的樣子。

荒木雅子立刻轉身把竹劍打在紫原背上。

「不是說不准帶女朋友來練習的嗎紫原?」她突然覺得心很累,果然還是回去當大姊頭好多了,至少下面的小弟們讓她很省心。

「溫仔不是女朋友啊。」紫原有點委屈地反駁,他摸了摸被打痛的地方。

「唉……你有什麼事嗎?進來吧。」荒木對少女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但少女卻露出了有點困擾的神情。

「呃、我怕輪椅刮傷地板……」她往前了些,模樣完全映入眾人眼簾。

那是一名乘坐在輪椅上的美麗少女,精緻可愛的小臉、柳葉般秀氣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如同花瓣一般的嘴唇抿著一抹淺笑。

除了早就認識少女的紫原和身邊不乏美女的冰室之外,純情的陽泉男籃部少年皆是紅了臉。

「我是一年級的淺川溫乃,來給阿敦送點心。」晃了晃手上的籃子,手工餅乾特有的香氣四溢,「也有大家的份喔,教練姊姊也是。」

她補充,最後一節是家政課,擅長點心製作的她把剩餘的材料都做成了餅乾,反正她們班也是最後一個,材料不用也是浪費,於是老師便委託她處理掉。

這也是為何她會一直忙到剛才的緣故。

那一句細細軟軟的「教練姊姊」大大提升了荒木雅子的好感度,所以她沒有阻止紫原朝溫乃走過去,甚至是把她打橫抱起,放到球場邊的長凳子上。

分成許多小包裝的餅乾讓紫原口水直流,伸手想拿時被溫乃用蔥白的細指戳了下手背。

「不可以喔,不是沒有洗手嗎?」怎麼可以不洗手就吃東西呢?

「可是我餓了……」紫原盯不斷誘惑他的餅乾,吞了口唾沫。

溫乃嘆了口氣,拆開其中一包餅,捏起了塊方形。

「先吃一塊就好,啊——」舉高手裡的餅乾,少女笑得很甜。

紫原在自家隊友面前叼走了那塊餅,表情沒有太大變化,頂多是在咀嚼的同時露出幸福的樣子。

「為什麼連紫原那懶散的傢伙都能吃到妹子餵的餅乾呢?」岡村一副受到嚴重打擊的跪倒在地,後面燈光打得悲苦哀戚。

一眾球員可憐兮兮地看向荒木雅子。

「去洗手吧,我們休息一下。」也不是被自家球員第一次以這種目光盯著,但要求他們在這樣的香氣之下練球好像有點殘忍,她難得放行。

一群人高馬大的大漢立刻歡呼一聲,魚貫進了洗手間。

沒有參與的冰室打量了少女幾眼,可以迅速掌握氣氛的人可不多見,他聽過淺川這個名字,好像在男性間蠻有名氣的,而且傳聞都還不錯,大多是這人很好相處云云。

「教練姊姊,這個給您。」很甜的嘴巴和笑容也是少女殺傷力強大的武器之一。

「喔,謝謝。」荒木沒有拒絕,甜食可是女人最無法抗拒的宿敵,「你是紫原的朋友?」

「嗯,我是他的青梅竹馬。」溫乃點頭回應道。

難怪,能和紫原那傢伙這樣相處的女生不多,原因就是紫原實在太不擅長記人家到名字和太粗線條了。

「雅仔——你問了溫仔什麼呢?」洗完手的紫原半壓在溫乃身上,隨手就把剛才那包餅乾拿來吃,這次溫乃沒有攔他,只是稍微推了推紫原的下巴。

「阿敦,你很重。」小小地抱怨了一下,雖然這個重量級的大孩子基本上有一半是她養出來的。

「紫原,別壓在人家身上。」荒木用竹劍戳了戳紫原的腰部,「還有,叫我教練!」

「痛、痛……會痛吶……」紫原僵了一下,手中的餅乾險險落在地上。

好險好險,餅乾掉了相當可惜不說,這樣糟蹋食物的舉動可是淺川溫乃的大禁忌,要是溫乃生氣了,他明天就吃不到點心了。

也大概能猜到紫原在想什麼的溫乃掩著嘴輕笑,然後把籃子裡的餅乾分給其他人。

「不過溫仔,我們練習還要一下子喔,要去圖書館嗎?」紫原偏過了頭問,溫乃稍微想了一下。

「我可以留下來看你們練習嗎?」她詢問的對象是荒木,雖然她是想留下來看紫原練習,但是顯然她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給他們帶來困擾。

「就今天啊。」荒木收起竹劍,看在人家給他們這個缺乏女性溫存的男籃部帶點心來的份上,她也沒有要趕溫乃離開的意思。

「那就等阿敦練習完再一起回去吧。」這樣她也不用再跑到圖書館去,紫原也省去走一段路的麻煩。

「紫原,你不是住宿嗎?」岡村奇怪地問。

「啊,所以敦你都說有事先走,是去找淺川桑嗎?」冰室就想說奇怪,每次練習結束後紫原總是自己一個離開。

「因為溫仔自己回去危險。」搓了搓溫乃的髮頂,紫原回答。

「因為我是自己住外面的關係,所以阿敦都會送我回去。」溫乃解釋道,自己的雙腿不便,要是住宿舍的話會給其他人帶來困擾。

「原來如此。」冰室微笑地結束了話題,幾個男人在補充完體力後繼續了練習。


--


「溫仔——可以走囉。」練習結束後,紫原把衣服換下之後就走向溫乃,聽見紫原的聲音,溫乃把整理好的籃子抱在懷裡。

當眼神觸及到紫原身上時,溫乃愣了下。

「阿敦,蹲低一下。」舉起手做出下壓的動作示意對方蹲下,不太清楚對方要幹嘛,總之紫原是乖乖蹲下身子。

「領帶沒有綁好喔。」稍微幫紫原調整了一下領帶的位置,溫乃拍了拍領口的部分,「好了,我們回去吧,今天想吃什麼?」

紫原一邊背著包包,一邊把她打橫抱起。

「溫仔的蛋糕——」身旁似乎開起了粉紅色小花。

「那個是點心,我問的是正餐喔。」完全無視掉那些小花,溫乃否決。

「不能當正餐嗎?」有點委屈地問。

「不可以喔。」微笑。

「那我要吃義大利麵。」鼓嘴。

「那麼等等去躺超市吧。」順毛。

好老夫老妻式的相處啊……

陽泉球員內心不約而同冒出了這個心聲。

不過當事者的兩人似乎沒有發覺。

兩人來到了超市,對冬天而言過於強烈的冷氣讓溫乃不自覺地顫了一下,隨後,便是一件特大號的外套蓋在身上。

「溫仔的身體一直很脆弱吶——會不會不小心就捏碎了呢?」紫原一手推著溫乃的輪椅,一手提著商場放置在門口取用的塑膠購物籃。

「聽起來真可怕啊,那阿敦可是要收斂點了喔。」這從小聽到大的捏碎對溫乃而言不是什麼可怕的威脅,只是紫原很普通的在敘述自己力氣的範圍。

「嗯……我試試看。」給予的是漫不經心的回答。

兩人的笑語逐漸遠去。



      By冬翎105/2/7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19:00:47

#Q2糖煮秋季




結果一個星期後感冒的是紫原,那是連日汗沒擦乾又吹了冷風的結果。

不過反應遲鈍如紫原,他還是照常吃著零食、睡覺、放學後練球,除了手腳好像有點無力之外,他沒有其他不舒服。

可聽說失誤增加了,走路也一直撞到東西,真不知道要不要緊?

「阿敦?今天一直發呆喔?」在回家的路上,溫乃第N次回頭叫了紫原的名字,今天不斷走走停停,紫原也一直在放空。

「嗯——是嗎?」紫原感覺上還是有點無精打采。

「累得話我自己來吧?」溫乃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白皙的手掌拍了拍紫原搭在輪椅把手上的手背。

「啊?溫仔坐好就好了。」紫原加快了腳步,往溫乃住的小公寓走去。

雖然溫乃還是不太放心,可既然紫原堅持自己沒事,她再問下去也只會被紫原敷衍過去。

到了家,她不忘囑咐紫原在沙發上好好休息,而自己則是到廚房去準備晚餐。

今天的晚餐是咖哩飯,把馬鈴薯和洋蔥切成塊狀,紫原討厭的紅蘿蔔則是細小的絲,把蔬菜和肉炒香之後再放入咖哩塊和水燉煮。

溫乃攪拌著鍋裡的醬汁,旁邊的鍋子裡煮得是白開水,是要用來氽燙花椰菜用的。

當溫乃正把晚餐盛好盤,要叫紫原來拿時,呼喚了幾聲卻沒有聽見聲音。

略微疑惑地回過了頭,她推著輪椅來到客廳,卻正好看見那抹紫色的身影從椅子上倒了下來,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阿敦——?」桃色的眼凝滯了,聲音也模糊不清,她想彎腰把紫原扶起來,但一個二米零八、體重幾乎滿百的男人哪是一個纖弱的女孩子能夠扶起來的?

「阿、阿敦?等、醒醒啊!」溫乃晃了晃紫原的肩膀,指尖觸及的地方燙得嚇人,「怎麼辦……」

該、該怎麼辦才好?

溫乃看了看四周,桃色的眼盈滿慌亂和不安,纖細的長指緊抓著制服的裙襬。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沒有行走的能力……等等,她怎麼能恨?

「還是先把阿敦放到床上……」打斷了偏離的思緒,溫乃晃了晃腦袋。

對了,請人來幫忙!

請……誰?

溫乃翻出紫原的手機,電話簿裡面有幾個她不知道是誰的名字,知道的也都不在秋田。

著急加上恐懼,有好幾次手機都差點從手上滑掉。

倏地,她看見一個有點眼熟的稱呼。

「啊!這個名字是……!」這名字是她難得比較有印象的,溫乃沒有想太多便按下撥號鍵。

『喂?敦,怎麼了嗎?』溫潤的嗓音從聽筒傳了出來。

是冰室。

「喂,請問是冰室君嗎?」以兩手緊握穩住手機,溫乃抖著聲詢問。

『是,你是……淺川桑?』冰室有些疑惑地給了肯定答案,那名有著柔柔笑容的少女會用這麼慌張的語調說話,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現在方便嗎?阿敦在我家昏倒了,好像發燒了的樣子。」她慌慌張張地報了地址,在得到對方幾句安撫後才漸漸冷靜下來。

掛斷了電話,溫乃去找來了溼毛巾,貼在紫原臉上試圖給他降溫。

「果然還是得去趟診所吧……只是要怎麼帶阿敦去呢……」她就算了,冰室應該也沒辦法把紫原背起來,所以還是要等他清醒吧?

看著一時半刻是醒不過來的紫原,溫乃不禁有些眼眶發燙。

溫乃的住處離學校很近,人在宿舍的冰室很快就到了,門鈴聲響起。

「打擾了,敦呢?」冰室看來是跑過來的,說話時還帶著喘氣。

「在客廳那裡……我搬不動他。」稍微退後了些讓冰室進來,她領著冰室到客廳,倒在地上的紫原臉色紅潤,旁邊擺著裝了冷水到塑膠盆跟毛巾。

「有空的房間嗎?還是先躺沙發?」冰室把紫原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膀,把那巨大的身板撐起來。

「先到我房間吧,有床睡比較舒服。」在沒有空房間的情況下,溫乃毫不遲疑地麻煩冰室把紫原扶到自己的房間。

溫乃的房間跟本人一樣洋溢著少女的氛圍,淺綠色的蕾絲窗簾、藍色圓點的床單、書桌衣櫃都擺飾著可愛的玩偶和吊飾,柔軟的絨毛地毯感覺相當舒適。

冰室小心地把紫原搬到床鋪上,溫乃則是替紫原蓋上被子。

翻出櫃子裡度退熱貼,溫乃給紫原貼上後就和冰室一起來到客廳。

「抱歉,突然把你叫來,吃晚餐了嗎?」溫乃已經比一開始紫原昏厥時鎮定許多了 ,她遞了杯茶給冰室。

「還沒,謝謝你了。」冰室接過了微溫的馬克杯,他看了眼正把可能原本是晚餐的咖哩飯放進微波爐的溫乃。

「不會,那個……反而是我麻煩你了。」稍微停了會兒,溫乃把盤子放到冰室面前,連同餐具一起。

「老實說有件事我很想問……你們兩個的關係感覺上不太像一般的青梅竹馬呢。」冰室挖了一口咖哩,裡頭的蔬菜燉得相當軟爛,胡蘿蔔更是幾乎吃不出來,肉熟得恰到好處,花椰菜則是清脆爽口。

果然是很擅長烹調。

「我想,可能更傾向照顧者與被照顧者吧?」由於不餓的關係,溫乃只是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她苦笑著以指尖劃過杯緣,深褐色的茶水映照出她的面孔。

「你不說的話,敦不會知道的吧?況且,我不覺得敦對你沒那個意思。」就冰室這一個星期下來的觀察,能讓紫原每天都這樣接送的女性,多半都會認為是喜歡的人吧?

而溫乃就更明顯了,他真的紫原的老家在東京,而紫原和溫乃又是青梅竹馬。

也就是說,溫乃是跟著紫原一起過來秋田唸書的。

能做到這樣,想澄清兩人之間只是普通的兒時情誼,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阿敦對我不是那個樣子的。」溫乃一愣,隨即有些尷尬地笑了。

她往後退了一些,少女靠在椅子上的雙腿完全進入冰室的視野。

「因為阿敦一直認為,會造成我無法行走的原因,是他害的。」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她甚至認為讓紫原的隊友知道也好,總會有時開玩笑時不小心提到的疑慮,那麼乾脆一開始就讓他們知道真相。

「喔?」也看出溫乃有打算明說的意願,冰室只是發出了單音表示自己有聽見。

「好像是之前,幼稚園大班的時候……」

她的目光不禁飄向了房間的方向。


--


『是那個我們一起走過的秋天,有點微涼,卻覺得很溫暖。

但是……卻也是讓我刻骨銘心一輩子的秋天。

癱瘓這個詞是我一直覺得遙不可及的,不過要是我這麼說的話,你一定會很自責的吧?

沒有關係的,已經沒事了。

已經……該過去的都過去了。』



「你是紫原君吧?我叫淺川溫乃,住你家隔壁的,請多指教。」今年六歲的溫乃露出親切可愛的笑容,朝著正在吃點心的紫原伸出手。

她剛搬來這附近,媽媽叫她先來跟隔壁鄰居打招呼。

由於家裡是經營餐飲業,她也順道帶了自家製作的點心過來。

「啊——?誰?」被媽媽趕出來到自家門口的紫原咬著玉米棒,不甚在意地打量了眼前的女孩一眼。

這個就是剛剛媽媽說叫他好好去打聲招呼的人嗎?

身上有甜甜的香味!

鼻子向來很靈的紫原突然湊近溫乃,抽動的鼻子似乎是在嗅聞著溫乃身上的氣味,活得像個變態的動作在紫原身上卻感受不出任何帶有色彩的意味,像是純粹好奇的狗兒想確認剛加入的新同伴是否帶有惡意。

「那個、我有帶牛奶糖,要吃嗎?」歪著小腦袋,也不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什麼不妥的小孩就這麼把牛奶糖拿出來,塞進了紫原手裡。

「就是這個味道!甜甜的。」沒有懷疑地就把糖往嘴裡塞,紫原露出幸福的表情。

對於紫原的舉動有些呆愣,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溫乃在怔了下後恢復原本明媚的笑容。

「好吃嗎?」雖說從紫原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不過身為點心製作人的她還是多少希望可以聽見一些讚美。

「啊……還不錯吧?只是我比較喜歡玉米棒的味道。」當然沒察覺小女生心思的紫原嚼了兩口,嗯,有點太甜了。

這句話說完不到三秒,一記暴栗立刻打在他頭上。

「笨蛋!你在人家妹妹面前說什麼?」聽見門外說話聲的紫原家三個孩子也走出門外,一拳打在紫原敦頭上的是紫原家唯一的女兒,漂亮的紫色馬尾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

「抱歉,阿敦他不太會說話。」紫原家大哥則是一臉歉意地對著溫乃說道,溫乃則是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

接著讓紫原家兄妹目瞪口呆的是,溫乃一把抓住了紫原敦的手,精緻的小臉上是認真無比。

「我一定會讓你從此喜歡上我做的點心的,『阿敦』。」

莫名直拗起來的女孩如此說道。

那是個充滿麵粉和糖粉氣味的季節,濃厚富足的秋天甜味瀰漫了鼻尖。



   By冬翎105/2/9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19:01:13

#Q3糖煮剎那




『鏡子在地上破裂成無數碎片,每一個都映照出你的臉。

我們一起走過的那個秋天,是什麼蒙蔽了你的眼?

要怎麼樣你才會相信我的謊言?那個純粹的不帶惡意的謊言。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並未殘缺。

從未、因你而殘缺,是你成就了我的完全。』



紫原敦開始過著每天都有手工甜點的生活,在溫乃向自家母親要求添購更多甜點食譜之後。

就結果來看,他還蠻開心的。

因為即使作法和口味都還不夠成熟,對於一個六歲孩子而言,用力攪拌麵糊時的體貼用心都完整的變成了難以言喻的美味。

溫乃的細心個性也讓紫原免去了老師的嘮叨,因為溫乃總是會事先提醒他。

而對於兩邊的媽媽們,也算是看這兩小無猜看得非常開心。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近乎三年,兩人從幼稚園畢業,一起進入小學,並升上二年級。

「今天吃櫻花和菓子。很適合吧?」開學典禮前,兩隻小的走在由櫻花花瓣鋪成的道路上, 粉紅的花片不時隨風揚起,伴隨而來的便是撲鼻的芬芳。

「會嗎?」紫原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接過溫乃遞來的拼布提袋,裡面放的是包著鹽漬櫻花的白色麻糬,上頭撒了粉色的櫻花糖,洋溢著春天的氣息。

另一邊則是簡單的紅豆麻糬,因為櫻花口味的和菓子吃起來偏鹹,紫原則是偏愛甜的口味,所以溫乃才做了兩種口味。

「這樣這本書也做完了。」拿出貼滿螢光標籤貼的厚書,溫乃另一手握著筆,「吃吃看?」

每次溫乃帶新甜點時都會詢問紫原的意見,然後紀錄下紫原的評論。

房間的書櫃已經放滿了寫滿筆記的食譜,甚至多到了書桌上也都是。

某次紫原到溫乃房間時,看見得就是滿是書籍的空間。

「嘛、我還是比較喜歡玉米棒。」和菓子咬在嘴裡的口感軟綿綿的,外層麻糬的甜味中和了鹽漬櫻花瓣的鹹味,上頭的糖粉更添風味;另一個紅豆麻糬甜但不膩的口味也很符合紫原的胃口。

即使如此,他還是說了比較喜歡玉米棒。

原因無他,只是純粹因為如果他說好吃了的話,說不定之後溫乃就失去了「讓紫原敦喜歡上淺川溫乃做得甜點」這個目標,也不再天天帶點心來了。

也許他只有再這個地方比較狡猾的吧?

「這樣啊……」溫乃有些喪氣地垂下頭,紫原見狀也只是搓了搓溫乃的髮頂,頗像在安慰小兔子似的。

「我可是不會放棄的,阿敦就繼續當我的試吃員吧。」從來就不是會輕言放棄的人,溫乃很快地又恢復了精神,可愛的小臉掛著的是不服輸的笑靨。

紫原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不錯的。


--


春天之後是夏季,夏季之後是秋日。

略帶涼意的微風吹走了溫乃手上的書卷,她正幫老師搬考卷到教職員辦公室。

「喔?是溫仔——」正好從辦公室走出來的紫原撈過了那張飛舞的卷子,順手把整疊考卷都給拿到了手上——媽媽說不能讓女生自己搬東西。

「阿敦?不是又忘了帶作業吧?」溫乃愣了一下,立刻就想到了這個可能的答案,紫原的懶散和粗心她可是深刻體會過的。

不過昨天晚上不是才檢查過書包的嗎?

「啊?才不是,是老師叫我去參加那個什麼——?」剛從老師那裡聽完就忘記了。

「是Mini basketball!真是的,紫原,別老是把老師的話當耳邊風啊。」兩人就站再辦公室門口,位置靠近門口的兩人的班導自然也就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拉開門,往紫原頭上就是一記暴栗。

這孩子真的長得很高,至少就一般同齡的小孩來說,平常看他也都沒有什麼嗜好,身為一個老師,讓孩子這樣沒有目標怎麼可以?

所以,他推薦紫原去參加Mini basketball,那是一種讓十二歲,也就是小學以下的學生去參與的籃球比賽。

「啊,謝謝你淺川同學,辛苦了。」把那疊考卷從紫原手上拿過來,老師微笑著對著溫乃說道。

小女生總是比較容易得到老師喜愛,紫原按著頭鼓起嘴。

「不會,老師才是辛苦了。」也露出甜美的微笑,溫乃拉了拉紫原的衣角,順口問了下練習和比賽的時間地點。

她知道紫原絕對會忘記這回事,幫他記著比較保險。

兩人告別了老師,走在回班級的路上,溫乃偏過了頭看向紫原。

「阿敦會打籃球嗎?我記得體育課時都沒什麼動呢。」她回憶了下體育課時的情景——男生和女生的體育課是分開的——紫原總是不積極參與比賽活動。

「不就是把球扔進網子裡的運動嗎?」紫原從口袋拿出玉米棒,拆開包裝。

「沒那麼簡單的吧?還有團隊合作、技巧之類的呢。」她在班級內的小比賽有打過籃球,雖然溫乃在班上屬於人緣好、可以配合大多數人的角色,但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卻不多,這種條件下,默契配合倒是變成異常困難。

更別提說話直接、老是不參與班上活動的紫原了,我行我素又遲鈍異常的性格讓他始終是班上的邊緣人。

「好麻煩——溫仔代替我參加好了。」紫原習慣性地揉了揉溫乃的髮頂。

「怎麼可能?」溫乃反駁「那麼,今天放學時去體育館練習吧?」

「唔……我想回家吃點心……」紫原有點不滿地說,對他來說,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點心。

「那我每天準備兩份點心,要好好去參加練習。」溫乃漂亮的手指在半空中比出二的手勢,她拋出食物作為利誘,她知道紫原一定會上鉤。

再怎麼說兩人也是青梅竹馬,要怎麼引誘紫原,她算是頗有心得。

「嗯……那好吧。」紫原稍微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於是等到放學之後,溫乃和紫原一起來到學校的體育館。

「你就是紫原君吧?我是籃球隊的隊長,歡迎你。」一名六年級男生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兩人,連忙過來打招呼。

溫乃則是就退到一旁觀看。

紫原意外地很有打籃球的才能。

看著輕鬆蓋掉隊長的紫原,溫乃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

不同於一般日本人的長手長腳,加上身高優勢,讓紫原在籃球上非常吃香,甚至讓教練有想提拔他到副隊長的位置。

   大概也對於自己的才能感到驚訝,紫原也天天來體育館報到。

轉眼間,比賽日期將近。

「才——不是,只是我討厭輸。」接過溫乃遞來的栗子蒙布朗和西洋梨蛋糕,紫原撇過了臉澄清。

「是、是,今天也請好好加油吧!後天就是比賽了對吧?」溫乃沒有戳破,只是微笑地替紫原打氣。

目送著紫原去練習,溫乃照慣例退到一旁,不料,她不小心撞到了誰。

「抱、抱歉,是我沒有注意到……前輩?」來人是籃球部的隊長,他們接觸不太多,只是偶爾有說過幾句話。

「淺川同學,不好意思,我們的經理人今天請假,能不能來幫忙拿一下毛巾和水瓶?」隊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聞言,溫乃也沒有拒絕,就隨隊長來到更衣室裡附設的小茶水間。

把烘好的乾淨毛巾和水瓶放進大塑膠籃,毛巾是不會太重,只是加上水瓶的話還是要兩個人抬。

「那麼前輩,可以麻煩你抬一下另外一邊嗎?我一個人實在抬不起來。」抓著塑膠籃的一邊,溫乃微笑著說。

隊長並未答話。

「前輩?」溫乃稍稍偏過了頭,再次出聲。

「要是你……」隊長似乎喃喃念了什麼,不過溫乃沒有聽仔細。

「要是你受傷的話……紫原那傢伙就不會上場了。」終於聽清完整句子的同時,溫乃才注意到隊長的表情不是平時的爽朗,異常猙獰扭曲的表情讓溫乃不安地想往外頭逃。

可是隊長早就堵住唯一的出口。

「你們可是二年級的小鬼啊,就不懂得尊敬前輩嗎?才剛加入沒多久的居然就要升上副隊長,這樣的話離當上隊長也不遠了……你以為我是怎麼努力才到今天的?」隊長走近她,或許是練習時和比賽將近的壓力讓他的臉上看起來相當憔悴。

「前、前輩!你怎麼了?不要突然嚇人啊……」溫乃眨著一雙桃色大眼,神情慌張不安。

要是可以叫阿敦來的話……

不行!不可以叫他來!

隊長的目標是讓紫原不能上場打球,由於無法直接打傷他,才會挑弱小的自己下手。

要是輕易把她大喊把紫原叫來這個小空間,一定會被打受傷的。

不可以!絕不能讓阿敦也這個風險。

「不會太久的,頂多打個石膏……」隊長把裝了重物的籃子提起,溫乃不禁往後退,背部撞上了冰冷的牆壁。

『嘩啦』一聲,連同裡頭的東西和籃子一起砸到身上,裡頭的水也灑了出來,她腳下一滑,一雙美目驟然瞪大。

藍紫色的長髮在半空中揚起,一切像是放慢了動作一樣。

伸出去的手並沒有抓到東西,順著地吸引力,她重重地坐在地上。

體內好像有什麼斷裂了,就在眼前映出的最後一幕之前。

是一抹紫色。




      By冬翎105/2/12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19:01:43

#Q4糖煮淚滴




『人生的路很長。

渴望遺忘的、不能不記得的。

無法忘懷的、難以憶起的。

時間的洪流捲走了記憶的沙,古鐘的鐘擺搖晃著飄渺虛無的未來,透明的雙手推著我們不斷向前。

於是到頭來,會真正被記住的……也不過就這麼一個、兩個而已。』




溫乃醒來時,感受到的是消毒水冰冷的氣味。

映進眼中的是全然的白色,點滴沉穩的滴落和儀器發出的聲響,混雜著細微的呼吸聲,構成了唯一的旋律。

頭部的鈍痛跟下半身的沉重讓溫乃有些不安,她轉動著眼珠子想明白四周的情況,指尖移動的瞬間,她才注意到好像有什麼抓著自己的手。

那是一抹紫色的身影。

「阿……阿敦?」她感覺自己的聲音虛浮得不真確,虛弱且無力,大腦運轉著來之前的記憶,無奈混沌的腦部只歸納出這裡是醫院這件事。

一直坐在病床旁的紫原在溫乃清醒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只是他一直沒有出聲。

聽見她呼喚自己的名字時,紫原別開了臉,緊咬著牙關,像在壓抑什麼。

他剛才聽見媽媽和溫乃的母親談話間提及——溫乃已經失去走路的能力了。

「下半身癱瘓」這個詞彙聽在耳裡疼痛異常。

他知道隊長對突然被當作正選的他非常不滿,原本也只想著要是來找他麻煩就隨便敷衍過去,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找上了總是跟在身邊打轉的淺川溫乃。

煩躁的情緒一下子通通湧了上來,他也不過是個小學二年級的學生,委屈的情緒哽在咽喉,紫色的眸子便泛起了水光。

溫乃察覺到那些水光。

「阿……敦?怎麼……了嗎?」移動著手指,溫乃不解地側過了頭。

「溫仔的腳……不能走路了……」破碎的語句在止不住的哽咽傳進耳畔。

溫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她嘗試著移動自己的雙腿,卻發現自己沒能像以往那樣跳下床,一雙腿沉重的像是灌了水泥。

這時,門開了。

一張佈滿恐懼的臉映入眼簾。

是籃球部的隊長。

紫原一看見他,立刻淪起拳頭就想往對方臉上揍,是跟著進來的紫原母親及時攔住才沒有造成另一人受傷。

溫乃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在隊長把東西往自己身上砸的同時,她毫無防備地摔倒,由於尾椎直接撞到地板的緣故。

她——癱瘓了。

沉重的事實讓她的腦袋一下子「轟」地像是被什麼重擊,溫乃的表情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應該先安慰自己的母親還是先安撫激動的紫原。

「我……沒事的,所以大家都先冷靜下來,好嗎?」輕輕柔柔的軟嚅嗓音打破了紛擾,桃紅色的眼沒有對於無法行走的未來的恐懼,平靜得沒有漣漪。

「媽媽別哭了,我會努力學會打理自己的生活。」她看向躲在房間一角偷哭的母親,以及安慰著母親的父親,「阿敦也冷靜下來吧,我沒事的,還是可以每天做點心給你吃喔。」

牽起那雙大手,溫乃微笑。

「請答應我,繼續打籃球。」


--


「我聽說敦中學時期不太參與練習,也是因為你的關係嗎?」大概摸清了來龍去脈,冰室看向表情冷靜的少女。

「我想是吧?雖然阻止過,不過你也知道阿敦一旦直拗起來就拿他沒辦法了。」彷彿不關己事地給自己添了杯茶,蘋果茶獨有的香氣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不過你還是懲罰了那個孩子了吧?你們以前的那個隊長。」冰室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他知道眼前到少女沒有表面上看來的單純。

以愧疚感緊緊束縛著那人……她當時並沒有開口說原諒,是打算用心理壓力來報復嗎?

「他可是讓阿敦哭了啊,長這麼大,那是我第一次見阿敦掉眼淚呢。」溫乃沒有否認,那是一點小小的心思。

「也是。」把吃完的盤子放進水槽裡清洗,冰室扭開了水龍頭,「好吧,我會傳達給隊上的人,也會幫你對敦保密。」

冰室從來就不是笨蛋,他也知道溫乃對他攤牌的意思。

真的是……為了紫原非常溫柔呢。

「那就先謝謝冰室君了。」溫乃也給冰室的杯子倒了新的茶,「是說,能不能麻煩冰室君今晚先住下呢?」

「是怕敦有什麼狀況嗎?沒問題,客廳借我睡一晚吧。」溫乃租的這個小公寓沒有多餘的客房,也就是簡單的主臥房、衛浴設備、廚房以及客廳這樣簡單的格局。

於是冰室便提出借宿客廳一事,由溫乃提出反而尷尬。

「那我那阿敦的衣服借你……可能比較大件一些。」紫原那麼大的個子,衣服套在冰室身上還是顯得大了些,不過冰室本人表示不在意,那溫乃也沒說什麼,只是把幾件沒有穿過、比較新的換洗衣物交給了冰室。

「不知道阿敦醒來了沒……」溫乃邊說著,邊到臥房去查看。

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她來到床邊,紫原原本紊亂的呼吸已經勻稱下來,臉上的紅潤也不再那麼明顯。

看來是退熱貼發揮效果了。

輕輕地以掌心貼著對方的臉,溫乃鬆了口氣。

倏地,她感覺到手腕被抓住。

紫原寬厚的手掌握住了溫乃纖細的手腕,因為發燒而偏高的體溫暖烘烘的,溫乃想把手抽回,但即使生了病,紫原的力氣還是大上溫乃一截,溫乃根本無法掙脫。

嘆了口氣,溫乃用空著的那手幫紫原拉緊了被單,而紫原在握住東西後像是安心了一般,又沉沉睡去。

這個僵局一直持續到冰室洗完澡出來,看著被紫原箝制住的溫乃,他大概也猜出了來龍去脈。

「我幫你搖醒他吧。」一直被抓著也不是辦法,冰室伸手去晃了晃紫原的肩膀。

床鋪上的巨型嬰兒發出模糊不清的一陣嗚咽,迷濛的紫眸迷糊地睜開了些。

「溫仔陪我睡……」手一個使力,溫乃還來不及反應便整個人被拉得往前,倒在柔軟的棉被上頭。

藍紫色的長髮驟然揚起。

「等等,阿敦……」推了推對方的胸膛,雖然中學時兩人也還有因為太累而一起睡著的紀錄,不過在冰室面前就……

「那,我先到客廳去了,兩位晚安。」冰室見狀,微笑地勾起唇角,在離開時還很好心地關了燈帶上門。

「唉……真是的,男孩子都這麼沒神經嗎?」放棄掙扎似地鑽進了被窩,溫乃無奈地替紫原把垂下的髮絲撥開。

「溫仔——我想聽故事。」突然來精神的紫原央求道,溫乃按了按對方的額頭,確定溫度降不少後才緩緩開口。

她講得故事是糖果屋,原因無他,只是純粹因為喜愛甜食的紫原同樣喜愛這個充滿甜食的故事。

還曾聽說紫原破天荒地對著書本露出堪稱「下流」的目光,後來經紫原媽媽證實,他看得是食譜。

「於是,迷路的兩個孩子在森林的深處找到糖果屋……」輕輕柔柔的說書聲讓紫原的意識又開始迷離,溫乃自己也被被窩暖和的溫度弄得昏昏欲睡。

「糖果屋是由香脆的曲奇餅乾製成牆壁,亮晶晶的糖霜是窗戶,棒棒糖和拐杖糖是樹木,杯子蛋糕是沙發……」

香甜的鼾聲混雜進了甜美的夢。


--


「結果你就和淺川桑一起睡了!」岡村指著嚼餅乾的紫原,滿臉不敢置信。

「啊——?反正從小就這樣啊,有什麼關係嗎?」紫原滿不在乎地打了個哈欠。

「你太寵著他了吧?淺川桑。」明明是身為幫手的冰室勾著唇,調侃道。

「幫忙關燈還關門的冰室君可沒資格這樣說喔。」溫乃微笑地回應。

「我不過是順著當時的情況做出反應罷了。」冰室輕笑,好看的唇彎起好看的弧度。

「今天早上還有看見你帶著耳機,思想這麼不單純可不行喔。」漂亮的手指抵住唇瓣,溫乃眨了眨一雙桃色的美目。

「呵呵,我不過盡一下學長的本分而已。」

這是籃球部開始練習前的一段小插曲,大家鬧隊長鬧得很歡。

「怎麼覺得室仔和溫仔的感情變好了——?」紫原歪了歪頭。

「……你是哪隻眼睛感覺他們感情好了阿嚕?」

劉不禁吐嘈。




   By冬翎   105/2/15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19:02:11

#Q5糖煮溫情




半決賽會場,比賽開始前。

「啊!小溫——」桃色的少女揮著手,亮眼的外表惹來不少視線,而她身旁陪伴著的黑膚少年則替她瞪掉了許多多餘的目光。

「好久不見了,五月醬。」藍紫色長髮的少女也微笑著回應,後面是身形高大的紫色少年。

   青峰和紫原對看了一眼,算是打過了招呼。

「那溫仔,我先走了。」揉了揉溫乃的頭頂,紫原揮了揮手,轉身朝選手休息室走去。

「加油。」往後拋出一包西式小圓餅,溫乃沒有特地回頭。

「喔,我盡量。」熟悉地在必然的拋物線上張開手,略帶微溫的餅落進掌心。

那是不用言語的默契。

「今天是哲君和小紫的比賽呢,小溫一定是站在小紫那邊的吧?」桃井目送著紫原離開,一邊對著溫乃說道。

「沒特別站在誰那邊呢,畢竟我和黑子君的交情也不差啊。」溫乃搖了搖頭,底下球場的記分板上分別貼著「陽泉」和「誠凜」。

就私心上來說,她當然還是喜歡紫原多一點,但那名總是溫和有禮的淺藍色少年也讓她有不少好感。

「這樣啊……」桃井也順著溫乃的目光往下看去,「是說,小溫和小紫的感情還是一樣很好呢。」

   桃井眨了眨一雙美目,打趣地說道。

「五月醬跟青峰君感情很好啊。」有意無意地瞟了青峰一眼,雖然表情有些不耐煩,卻還是悄悄地將這情緒隱藏起來。

「誰跟這傢伙感情好了?」青峰反駁,但多少看在溫乃是女孩子還是身障者的份上,他還是過去充當起臨時的善心志工,擔當一下幫忙推輪椅的角色。

「阿大這個大黑皮!」桃井衝著青峰扮了個鬼臉,三人笑鬧一陣,才乖乖到看臺曲的觀眾席上坐著。

不過這又是一陣調侃。

「沒想到青峰喜歡的類型是這個啊……」坐在前排的今吉意味深長地看了青峰一眼,後者則是不發一語地坐下。

「青峰!別擅自離開又帶一個妹子回來啊!而且」本來就很看不慣青峰的若松在看見溫乃時,忍不住抱怨。

「吶、前輩覺得我是怎麼樣的類型呢?」所坐的位置是最外面,前方座位則剛好就是若松,溫乃兩手撐著身體半趴在椅背上,微笑發問。

帶著洗髮精香甜氣味的髮絲搔癢著後頸和耳廓,溫熱且清晰的吐息讓耳尖自然地發燙。

雖然貴為下任隊長,而且還是個向來大剌剌、思考一直線的下任隊長,但接觸女性的機會還是沒太多,若松表情不自然地往前挪了點。

難得的害羞圖讓桐皇球員不禁都低聲笑了出來。

「小溫是我們以前的同學喔。」桃井見怪不怪地介紹道,之前也有許多瞧不起坐輪椅的溫乃,都被她用這招小小地調戲了下。

「是的,我叫淺川溫乃,請多指教呢,前輩。」

少女笑得很甜。

「……請多指教。」於是平時總是大嗓門的少年就此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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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雙腿無法行走之後,她少了很多能夠參與的運動。

偶爾和紫原到附近散步,或是看他打籃球都讓她有種自己彷彿也在場地上奔馳的錯覺。

她是不是已經從什麼地方陷下去了?

陷到很深、很深的地方。

溫乃瞪大了眼,盯著球場上的一舉一動。

上方打下來的燈光、運球時的聲響、球鞋摩擦地面的聲音。

緊繃到近乎窒息的得分壓力,此刻也形同重擔狠狠地壓在自己身上。

球場上的紫原睜大了眼前,就近在眼前的籃框此時此刻顯得有些遙遠。

酸痛得無法跳躍的雙腿迫使他僵在原地,明明只要伸長了手就能放進球框的球,不知為何,突然好沉重。

「這就是平常溫仔的——」那種明明有什麼就在眼前,但即使伸長了手也搆不著想抓住的東西。

停留在原地的感覺……好討厭。

紫原的表情欲發兇狠。

「跳不起來的話,放進去就好——」

尾音尚未落下,手裡一空的感覺讓紫原覺得心跳似乎也跟著空虛起來。

淺藍色的身影映入眼簾的同時放大。

球落地、哨聲、此起彼落的歡呼聲,便在相隔不到一秒的同一時間響起。

愣然地看向計分板,紫原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輸了。

徹底輸了。

在誇下豪語的同時,輸了。

所有委屈、不甘心、憤怒等等情緒充斥著大腦,嗡嗡嗡地攪拌成一團,眼眶泛著滾燙的溫度,紫原過了許久才發現到,那是哽咽。

他不太記得他和對方球員說了什麼,好像是不在打球之類的。

也不清楚冰室與他做了什麼約定,就這麼被前輩們推往休息室。

疲累的雙腿讓他難以站立,連這段短短的路程都必須倚靠人來攙扶才能到達。

這樣的他——要怎麼保護?

怎麼保護那個因為他而受傷的少女?

要怎麼——

金屬製的門板上,傳來清脆敲門聲。

荒木雅子有些不耐,倒不是對於垂頭喪氣的紫原,而是門外估計是記者的人。

她很討厭那種記者角色。

明明沒有那個心要幫助別人,盡可能挖掘別人痛苦來充實自己的文稿的傢伙。

等等大概又要問「對於這場比賽有什麼感覺?」之類的白目問題了。

他們還沒有人去應門,門就被擅自打開了。

正要衝上去罵人的荒木在提起竹劍後一愣,因為來者不是她所想像的那些討厭的傢伙。

「我把人送到了。」青峰大輝神態自若地把溫乃推了進來,在桃井微笑的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了。」之下,門又再度被關上。

室內回歸安靜,靜得只有輪椅經過地面的聲音。

溫乃稍顯吃力地推動著輪椅的輪子,她微微抬手制止了冰室原先想要幫忙的手,直直地朝著紫原過去。

「阿敦,抬頭看我。」把輪椅推到低著頭的紫原面前,溫乃輕聲說道。

「……不要。」拒絕的語句裡還帶著鼻音,果然是哭過了嗎?

當時從觀眾席上沒看清楚,溫乃只記得距離上次紫原哭泣是在意外發生的那年。

很難受吧?

一定……很難過的吧?

但是,這並不能責怪任何人。

這世界從來就不是公平的。

「不抬頭的話,我要怎麼幫你擦眼淚呢?」捧起紫原的臉,濕潤的無法辨認是汗是淚。

紫原緊緊咬著下唇、皺著眉,像在壓抑著不要哭出聲來。

「沒事的,阿敦努力了對吧?大家都努力了,下次再一起贏回來吧。」溫乃找出紙巾,溫柔地擦拭著紫原臉上的熱液。

「溫仔才不懂……」紫原鼓起了嘴,那樣子簡直與鬧彆扭的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溫仔才不懂在球場上的那種得分壓力,明明對方都弱小的一捏就會爆掉,可是為什麼贏不了?」紫原不耐地拍開溫乃的手,異樣的煩躁感讓他口不擇言起來。

「這種感覺,溫仔才不能體會,只會加油和作點心的人才不——」

明知道這麼說會傷到人,明曉得這樣會讓她流淚。

可是,嘴巴卻停不下來。

「敦!」冰室忍不住出聲打斷紫原未完到話。

紫色的眼映入是少女震驚的面容。

溫乃一雙桃色的美目盈滿了不可思議,彷彿有什麼被弄碎了。

「……抱歉,是我太自以為是了。」牽動了嘴角,溫乃把原本的表情收了起來。

她知道那是因為比賽後,紫原的心情不穩。

她知道如果她擺出受傷的表情,紫原一定會自責。

但是,明明清楚這些……

……為什麼她還會感覺到心痛呢?





       By冬翎105/2/19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19:02:37

#Q6 糖煮嫣紅





「淺川桑看起來好像不太開心,是跟紫原遇到了什麼事了嗎?」赤司走到球場邊,接過充當了對經理人的溫乃遞過來的水瓶,他詢問。

「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是赤司君想多了。」溫乃微笑,但心思細膩如赤司,他怎麼看不出來那抹笑容帶了點勉強的意味?

不過也因為這份細膩,他並沒有戳破。

「有什麼事情可以打手機。」溫乃明白赤司這句說不定只是禮貌之詞,她仍然是淺笑且點頭答謝。

今天是洛山和陽泉的練習賽,雖然溫乃並不是籃球部的成員,不過由於明天是黑子生日的關係,同樣熟識的她也跟著紫原一起來到東京祝賀。

自從半決賽到今天為止,他們兩個幾乎都沒有交談,紫原只是沉默地咬著她遞過去的點心零食,照常和她一起上下學,而她也照常幫紫原整理筆記、提醒每天老師交代過的作業和考試。

唯一改變的,只是那個過度沉重的氛圍。

連冰室都曾看不下去地詢問是不是需要幫忙,可是個性都很倔的兩人都沒有點頭,紫原直接以吃零食裝作沒聽見,溫乃則是禮貌性地微笑並搖頭。

赤司多看了溫乃幾眼,他深知這名友人表面上總是維持著溫和有禮的笑容,但實際上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

言下之意就是——要是淺川溫乃沒有說明的意願,那就別想了,因為她絕對不會透露。

所以赤司也只好折衷用個『手機聯絡』的方式,希望兩個朋友的誤會能早早解開。

「小征跟那個女孩子在說什麼呢?」葉山小太郎有些好奇地看著場邊的兩人,他本來以為只是剛好陽泉的紫原跟自家隊長認識,所以紫原的朋友才願意幫忙……是說那副柔弱的樣子,他真心覺得不敢讓對方過於忙碌。

「確實,會對於女孩子表示熱絡倒也是挺稀奇的。」實渕玲央也不禁看向場邊,手裡熱身的動作也自然頓下。

「連玲央姊都這樣講,果然是很奇怪吧?根武谷。」葉山偏頭詢問做著投籃練習的根武谷永吉。

「既然都是朋友,會聊幾句也不是稀奇吧?」根武谷的思考本來久單純簡單,而這樣單純簡單的想法也讓不擅長複雜思考的葉山輕易地接受了。

反而倒是實渕仍然抱持著困惑的態度,但他也沒打算去問清楚,即使現在的赤司比以前少了許多壓迫感,可這也不代表他能以前輩身分自居,去探尋人家的八卦。

「總之,都暖身了差不多了吧?」副隊長的他詢問,並向著赤司以眼神示意。

赤司早就注意到三人的竊竊私語,一貫的微笑中帶了一點無奈的成分。

「淺川桑是我中學時期的朋友,跟一軍都很熟識,別想多了。」淡淡地解釋道,赤司接著話鋒一轉,以隊長身分囑咐大家不可大意,就算只是練習賽也不能輸球等等。

另外一邊,陽泉的教練,荒木雅子,也在給大家分析戰術,先發球員們在一旁提出自己的想法,就偏偏同樣是先發的紫原顯得漫不經心。

「敦,認真點。」冰室嘆了口氣,要是紫原一直不認真起來,對方可是有赤司征十郎這個恐怖的對手在,身為絕對防禦的主力卻如此鬆散,鐵定輸球的。

說是這麼說,可是他們大多數人已經做好輸的準備了。

畢竟當時紫原對溫乃所說的話都讓他們大吃一驚。

心情不好是正常。

「喔……」無力的應答如預料中響起,荒木雅子的額角猛然爆出青筋,正想拿起竹劍往這漫不經心的傢伙身上打下去時,一抹赤色身影毫不猶豫地竄出來,往紫原的腰部用力戳下去。

「敦,要是不認真的話……你知道的。」刻意模仿了另一個自己的語氣,赤司勾起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紫原渾身抖了一下,像是作賊心虛般的往赤司的眼睛猛瞧了好幾下,確認不是金色後才稍微放心了些。

——但這不代表赤司的危險性降低了,紫原猛點頭的樣子讓陽泉眾人頓時心中感慨了起來。

果然還是前帝光隊長、現洛山隊長的威嚴厲害啊。

好不容易讓紫原提起幹勁,也意味著練習賽即將開始。

雙方教練協調好後,由陽泉的荒木雅子擔任前兩小節的裁判,洛山的白金永治則是後面兩小節。

被派出來跳球的是紫原和根武谷,紫原本來就在身高上佔了優勢,可能是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他犯了跟之前一樣的錯誤——在球未到最高點前就先碰了球。

洛山的球。

然而紫原的反應不是像平常那樣平淡的道歉,而是更添了心中的煩躁感。

自從上次吵架……嚴格來說也不是吵架,是他單方面的在發脾氣。

在那之後,本來紫原以為溫乃會像往常一樣,隔天還是微笑地以輕柔的嗓音和他聊天。

可是除了必要的對話,溫乃一直沒有開口,自己也是。

一股無法言明額情緒哽在胸口,他不太懂那是什麼意思。

曾幾何時,淺川溫乃的存在對他來說就像人呼吸空氣、魚優游水裡一樣自然,太過習慣反而在抽離的時候覺得不習慣。

他說了這樣的話……她一定討厭自己了吧?

站在靠近己方籃框位置的冰室感受到一股莫名哀怨的氣息,他罕見地在運球時分心,轉頭看向待在防守位置的紫原。

……那活得像被主人遺棄的大型犬科動物。

心中先是無言一陣,冰室決定還是先把心思放在比賽上,閃過了其中一人的防守,他使用了最為擅長的假動作作勢投籃,實際上是把球傳給劉。

赤司看破了冰室的假動作,從中截斷了球,立即把球又傳給了根武谷。

岡村也不遑多讓地上去搶球。

果然是激戰啊,怎麼說都是實力堅強的陣容啊。

如果剛才冰室能夠在多往前一到兩步的話,假動作做起來應該會比較有說服力;赤司的也是,要是把球傳給無人盯防的葉山,那就不會被岡村盯上。

福井的阻礙視線做得不錯,所以赤司才沒有辦法做最佳傳球路線。

坐在場邊的溫乃下意識地分析起戰況,那是從桃井和青峰那裡學過來的,不過她只略懂皮毛。

或許是用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吧?

她和紫原的疏離對認識他們的人來說相當不正常,也沒有什麼意義,溫乃自知這點。

可是,老是有著可以提起紫原興趣的話題卻一個都想不出來了。

每次要開口的時候,那句「溫仔才不懂」就會浮上心頭,迫使她閉上嘴。

已經……喜歡他到這種程度了啊?

說穿了自己只是純粹利用了「紫原讓她癱瘓」這點,死死拉著紫原不放罷了。

這種病態依存不可能長久的,現在的景象就是說明了這點。

思及此,溫乃又把注意放回了比賽上,桃色的眼瞳卻變得黯淡下來。

還真是兩邊都一樣啊。

赤司勾了勾唇角,一面思索著最佳傳球路徑,一面留意著那兩名好友的動向。

他一個胯下運球,閃過了冰室,把球傳到了實渕手上。

實渕難得地沒有使用拿手的三分球,只因為身形高大的岡村擋到他的面前,於是他採用了傳球作結。

球現在在葉山手上,吵雜且令人煩躁的運球向來是他的特色。

實際上,他現在也挺煩躁就是了。

對方球員慵懶、沒有專注在比賽上不說,連自家隊長都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真是的,他們特地從京都到東京的用意到底在哪?

或許是太過心浮氣躁,葉山在投籃的時候用了過大的——五指運球時的——力氣,太過蘊含力量的投籃自然地彈出了球網,往場邊飛去。

沒錯,往場邊。

她淺川溫乃完全沒有想過,看見籃球以高速朝自己飛來應該怎麼反應。

老實說她無論有什麼反應都沒用,坐在輪椅上也沒什麼閃避空間,表情只能定格在剎那的震驚。

紫原覺得一切都像在看刻意慢速播放的投影片。

以極其慢速的放映,他也下意識地朝著自家青梅竹馬跑去,紫原第一次感謝自己的長手長腳,卻仍然不夠快。

要是剛才他有去防葉山的話……

他看見嫣紅在眼前炸開,伴隨著一聲巨響。

奔跑的腳步驟然停下。





      By冬翎   105/2/22 


冬翎 發表於 2016-3-15 19:05:06

#Q7 糖煮奇蹟




從額頭炸裂開來的疼痛伴隨著徐徐流下的嫣紅液體,被衝擊力撞得往後傾倒,溫乃逃避似的閉上眼楮。

恍惚的光線透過眼皮、亮得刺眼。

輪椅整個被衝撞得翻覆,她感受到瞬間騰空,滯空的時間好像特別漫長,遙遙無期地等待著落地的那刻,可想而知的撞擊必然地隨之而來。

那些都只是想像。

就在極其靠近地面之時,熟悉寬大而溫暖的擁抱,夾雜著急促的呼吸心跳,把她整個人護進了懷裡。

略帶食物香甜的氣味撲鼻而來。

預期中的衝撞並未襲來,紫原在千鈞一髮之際及時把溫乃拉住,代價是換成自己往後摔,雖然紫原身形巨大,但幸虧反應靈敏,倒是沒什麼大礙。

紫色的眼眸映出那抹不自然的嫣紅,猙獰憤怒的表情讓溫乃心裡一驚。

紫原沉默地把輪椅扶正,讓溫乃坐回上頭,隨手把自己的外套抓下來按在溫乃傷處。

溫熱濕潤的觸感讓他又是一陣牙咬。

接著便是,充滿殺氣地回過頭,視線緊緊盯著罪魁禍首的葉山,握緊的拳頭讓溫乃已經猜出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阿敦,住手!」在紫原轉身的剎那,溫乃沉下臉,厲聲嚇阻,「我沒事,所以冷靜點。」

紫原聞言,動作也是一頓,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些什麼,最後拋下了一句「我去買零食」就賭氣地走掉。

望著紫原的背影,溫乃幾乎是嘆息地把自己的臉往對方的外套埋,她仍然有些驚魂未定,胸口起伏著略快的呼吸。

「淺川,沒事吧?」赤司走過來幫溫乃檢視了下傷勢,是頭部輕微的撕裂傷,雖然傷口偏大但不深,也是造成看起來大量出血的錯覺的原因。

「還可以,有點頭暈而已。」溫乃立刻淺笑著擺擺手,迅速地讓自己震定下來不是什麼難事,可滿頭鮮血淋漓的樣子還是達到了怵目驚心的效果,「所以……我記得你是葉山君吧?不要太過在意。」

也知道無法閃避的自己讓對方那名金髮少年相當慌亂,她輕聲出言安慰。

葉山垂下的眼睛抬了起來,不過畢竟還是他們害溫乃受傷的,赤司向溫乃和陽泉的球員道了聲抱歉,並要求改日再繼續練習賽。

洛山教練不說,荒木雅子算是同意了,畢竟這段期間溫乃也幫忙做了些經理人的工作,球隊也將她視為一份子,同伴受傷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缺了紫原加上不專注,會輸球的可能是可以預見的。

赤司大概也是看準這點才這麼說的。

「總之先送到醫院去吧,敦那邊我負責聯繫。」身為以前的同學他已經算仁至義盡了,實在不好干涉現在是陽泉球隊一員的溫乃的事情,赤司看了眼也過來幫忙止血的冰室。

順手把不知何時寫的小紙條塞進冰室手哩,過長的外套袖子正好遮擋住這個動作。

「我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冰室不過愣了一、兩秒鐘時間,隨即把紙條握緊後拿來醫藥箱,先幫溫乃做緊急的止血處理,以沾了水的紙巾將頭部的血跡擦拭過,才用乾淨的棉紗按住傷口,最後用彈性繃帶綁起來稍做固定。

一行人把立刻把溫乃送到最近的醫院去,溫乃的表現相當鎮定,已經沒有絲毫受了傷的驚慌樣子。

一直到接受了消毒包紮、確認了沒有任何異常之後,大家才鬆了口氣,荒木雅子說先讓大夥兒回旅館去,留下冰室和溫乃等紫原的消息。

雖然身為隊長的岡村是建議溫乃先到旅館去休息,不過沒見著紫原身影的溫乃怎麼可能就這樣乖乖回去睡覺?

於是她和冰室一起留了下來。

「在擔心敦嗎?」冰室感受到溫乃開始有點浮躁,便悄聲詢問。

「嗯……赤司君也沒來電話,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該怎麼辦……」溫乃握著自己的手機,就怕漏過任何一通電話或簡訊,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做為青梅竹馬,就像桃井會擔心青峰一樣,她同樣心繫著紫原。

是……做為青梅竹馬。

「淺川桑真的很關心敦呢。」冰室話中帶話,反正他知道溫乃聽得懂。

「你想多了。」也確實如同冰室所想地讀懂了字裡行間的意思,溫乃苦笑著搖頭。

「我覺得敦應該不是那麼想,他很努力想表達對你的歉意。」沒把在更衣室看見紫原自己一個對著鐵櫃練習道歉的事情講出來,冰室只要想到當時的畫面就忍不住莞爾。

「讓我猜,是不是阿敦自己偷偷練習怎麼道歉?」溫乃打量著冰室的表情數秒,最後得出這個答案。

「真不愧是青梅竹馬,不會是敦之前做過一樣的事情吧?」是不驚訝溫乃會猜出來,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確,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兩個認識多年。

「好像是有一次不小心打破了伯母……紫原阿姨的花瓶吧?」勾起了兒時回憶,溫乃的表情也跟著放鬆了一點。

終於笑了,逗女孩子開心真是苦差事啊。

『紫原敦、赤司征十郎,你們欠了我一次。』手不經意地碰了碰先前塞入褲袋的紙條,有些刺手的觸感觸及指尖。

——『幫我拖住淺川,這邊好了會打手機給你。』

想起那行和本人一樣端正有力的字跡,冰室微笑。


--



嘗試著打了幾通電話未果,赤司乾脆繞到了中學時代他們常去的便利商店,也幸好紫原除了思考單純之外,體積本來就很大又顯眼,才能讓赤司一眼發現。

什麼時候敢無視他的電話了?升上高中後,膽子也大了點啊。

赤司勾了勾唇,走進了便利商店。

「敦,一直擋在這裡會妨礙到別人喔?」伸手拍了拍佇在玉米棒前面的紫原,赤司說道。

「是赤仔啊……」聽見對方的聲音才想起自己已經發呆許久,抓起一盒綜合口味的玉米棒,紫原慢悠悠地走到櫃檯去結帳。

隨後兩人一起走到剛才打比賽的場地,東西已經被清走,當然也開始零零散散地有附近的居民來使用球場。

赤司和紫原坐在旁邊的長板凳上,只剩下紫原拆包裝和咬東西的細微聲響。

「我替小太郎跟你道歉。」很唐突地冒出了這句,赤司偏頭打量紫原的反應。

只見對方默默地啃著玉米棒,一聲含糊不清的單音算是表示自己有聽見。

看來是冷靜下來了,這樣赤司反而有些好奇紫原鬧脾氣的點在哪了。

「溫仔……有生氣嗎?」良久,紫原輕聲嘟囔了一句,要不是赤司一直在觀察著紫原的動靜,說不定會就這樣忽略掉。

「你知道淺川桑不會生你的氣。」差點沒被對方的問句逗笑,早就習慣壓抑情感的赤司強壓下嘴角的弧度,如此回答。

「我們跟黑仔比賽那天,我對溫仔說了很過分的話……溫仔之後就沒有跟我說話了。」嚼在口中的玉米棒似乎沒有記憶中的美味了,紫原像個孩子似的鎖起了龐大的身軀。

這麼說來,赤司記得上次看見紫原這副模樣的時候,是在上次他和綠間一起製作了特殊的化學實驗,並請紫原擔任試吃員的時候,當下紫原脫口說出什麼「那是他最喜歡的點心」之類的,導致後面幾天那名倔強的少女對他們投以恐怖的眼神。

他們幾人決裂後更甚,是一直到黑子將他們從牢籠解放出來之後情況才改善了許多。

「我想她沒有生氣,你想多了。」拍了拍這隻巨型嬰兒,赤司無奈地笑了,「會這麼介意淺川桑的心情,要是我接下來的問題還回答不知道的話,我考慮讓敦回味一下帝光的訓練喔。

紫原猛然打了個寒顫。

「對於淺川的喜歡,敦是怎麼想的呢?」心底默默給人在他處的溫乃道了歉,赤司多少也看出溫乃並不打算讓紫原知道這份感情,但是要是兩人就這麼錯過的話,未來的路會更難走。

「……」由於赤司說了不能回答不知道,紫原只好沉默。

也沒有催促,赤司的臉上寫著「希望你是在思考而不是不回答」幾個大字。

他對於淺川溫乃這個人的存在,感覺上就像人需要呼吸、他紫原敦需要零食一樣的理所當然吧?

可是,溫仔對於他應該是比零食還要更……

至今一直無法好好得出的想法,那個捉摸不清的詞彙終於變作一個清晰無比的答案。

「我喜歡溫仔,比玉米棒還要喜歡。」

紫原這麼說到同時,他注意到赤司表情帶笑地看著他的身後。

「如果這個是告白的話,我會懲罰你喔。」同樣清楚地聽見那句疑似告白的句子,溫乃失笑。

推著她來的冰室很盡責地把溫乃推到紫原面前。

「看來我們被算計了,我果然還是討厭你啊,赤司君。」少女的輕柔嗓音說出不適合現在表情的語句。

「彼此彼此,下次再來比試一下棋藝如何?」赤司也露出的了溫和的濃烈微笑,兩人的相處模式彷彿又回到從前。

「求之不得……不過在那之前呢,我想再聽一次呢,阿敦。」纖細的小手握住那雙大上她許多的掌心,溫乃微笑。

「……」這是大腦已經當機的紫原,罕見的小白煙正從頭頂冒出來。

「我……喜歡……溫仔。」一句話被切成斷斷續續,然而最後一句卻是堅定無比,「想娶做新娘的那種喜歡。」

有一種奇蹟,是用糖煮的香甜無比。

那是屬於我們的,糖煮奇蹟。




      By冬翎   105/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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