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0875337713
發表於 2013-7-4 18:55:49
本帖最後由 k0875337713 於 2013-7-4 18:58 編輯
第五章 過街老鼠 01
人們看見我偷食時,喊殺喊打;
我跑過人們腳邊時,各個驚嚇蹦跳。
何須如此、何須如此?
我只是為了生存。
「我去洗澡。」
在雙方都沉默很長一段時間後,帕米斯托以這句突兀的話打破了沉默。他剛才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壓抑力量的爆發,因而流了一身汗,而且既然填飽肚子了,去把一身臭汗洗掉也比較舒暢,還可以順便逃離這種尷尬又令人坐立難安的氣氛,真是一舉兩得。
「……」
伊萊諾沒有說什麼,連看也沒看他一眼。直到聽見開門和關門的聲音之後,他才往衛浴間的門看了一眼,接著彷彿厭惡般的收回視線。雙手掩住臉,然後合起手覆住鼻翼兩側,拇指抵著下巴,手肘撐在大腿上,眼神看來很疲憊。
真是荒謬。
他呼出一口氣,希望不安和害怕能夠隨著這口氣一起吐出。
雖然剛才那樣冷靜地將自己的推論分析一件件地告訴帕米斯托,絲毫連聲顫音都沒有,但是事實上他的心裡其實很害怕。
他知道自己的假設很荒謬,逃犯?如此漂亮、光鮮亮麗、甚至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竟然會是逃犯?這怎麼可能?
哈,怎麼想都很荒謬。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他之所以做出如此荒謬的假設,起因是下午帕米斯托說自己曾參加過劍舞鋒迴賽的事。以他的年紀來說,最有可能參加的是去年或四年前的比賽,如果他真的在比賽中做了這麼殘忍的事,他怎麼可能沒有聽聞?那可是開放平民觀賽的競賽,雖然他沒去看比賽,但是主辦單位要壓下消息是不可能的。
他卻沒有聽過這樣的事,這是怎麼回事?
第一個假設:帕米斯托在說謊。
第二個假設:他參加的不是最近幾年的比賽。
如果選擇第一個假設,想到當時帕米斯托聲音裡的痛苦,他就無法這麼認為。
但是選擇第二個假設又不合理,劍舞鋒迴賽最低的參賽年齡是十二歲,帕米斯托只有十七歲,除了去年和四年前的比賽之外他不可能還參加過其他屆比賽。
如果要讓這個假設合理,那麼帕米斯托的年齡絕對不只十七歲,再加上這幾年的比賽都沒有聽聞過比賽中發生意外的消息,這個假設似乎不是那麼荒謬。
況且大陸上又不只人類一族,還有其他非人的種族,而其他族類年齡上限超過百歲的並不少,對於非人參賽方面主辦單位會做調整,例如年齡需要經過換算看是否符合最低標準、非人力量禁用等等。
再加上他在比賽中做了那樣的事,如果是平民,而對手也是平民的話,會交由司法判刑,但如果對手是貴族的話,大多會由對方家族直接處理,除非他背後有靠山。
以帕米斯托會劍術,也會騎馬來看,他應該是貴族,但是不知道他的對手是平民或者貴族,又或者有頭有臉的富家子弟。
平民這個選項一下就被他踢除了,因為一介平民能夠讓一個貴族子弟對他恨之入骨,將他挫骨揚灰的機率實在很微小,他便假設帕米斯托的對手是貴族或是富家子弟。但接著推論的變數就太大了,不管是貴族還是富家子弟都得知道雙方家族的勢力才能夠判斷帕米斯托被如何處置。
當時推論至此,算是卡住了。
但是他突然想到帕米斯托那身質料優劣相差甚大的衣裝,接下來的推論就如他告訴帕米斯托的一樣。
伊萊諾又呼出一口氣,放下雙手。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還要回來,其實在得出推論的結果之後,他大可直接逃走。他身上有錢,小白也在他身邊,在旅館的箱子不用回來拿也沒關係。
但他還是回來了。為什麼?
是因為想要確認?不,或許有部分的原因是想確認,但是更根本的原因是什麼?
他不願相信。
為了這個「不相信」,他冒著性命危險回來,實在很愚蠢。
帕米斯托不是人類,就算他手邊沒有劍,以剛才叫他起床的反應看來,即使手無寸鐵他也能致自己於死地。
當然,這是以帕米斯托想要封口又選擇極端的方式為前提之下所做的假設。
他付出的信任被打了回票,被背叛的感覺讓他覺得對方的欺騙很令人厭惡,但是想到帕米斯托早就警告過了,而且如此明確的表現出對自己的不信任,他就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他們只相處了三天,帕米斯托不信任自己是必然的。
雖然明知道錯的是自己,他不應該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會幫助自己,但是即使他知道這樣做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怪罪他人還是總比怪罪自己讓自己無處發洩厭惡懊惱的情緒要來得輕鬆許多。
相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他真是愚蠢。
「你知道嗎,你現在正和一個殺人經驗挺豐富的逃犯共處一室。」
「……我知道。」
帕米斯托不知道什麼時候洗完澡了,等到伊萊諾意識到衛浴間傳來的水聲已經停了的時候,才發現帕米斯托站在桌邊靠著桌子。
他的頭髮還濕濕的貼在臉側,臉頰上有著微微的紅暈,上衣是粗操的麻布衣,因為尺寸太大,他的鎖骨和胸口都露了出來,伊萊諾看見那片肌膚上似乎有一些疤痕。
伊萊諾很緊張,僵著身體不敢亂動。得知他是什麼樣的身分之後,他總不由自主的盡量不要冒犯到他,免得他心情不好就找他發洩。
帕米斯托的雙手交叉在胸前,身體向後靠在桌子邊,接著他放下手,右手手指在桌面上敲著,左手則是按在桌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沒多久,他停止了用手指敲著桌面,移動雙眸,深沉的黑瞳彷彿看不透心思,斜斜地掃了伊萊諾一眼。接著他勾起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
「我以為你會走。」
「什麼意思?」
伊萊諾的口氣不太好,才問完他就有點後悔,但接著這情緒就被他拋到腦後,因為想通帕米斯托的話而再次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笨蛋。
「……該死。」
帕米斯托轉過頭,笑著看向他。
「怎麼樣?後悔自己沒趁我去洗澡的時候逃走嗎?」
他稍稍瞇了瞇眼,臉上笑容依舊,伊萊諾覺得他的笑容很令人討厭,但同時卻又覺得這樣的笑容好像曾經在他臉上看過。
「還是你後悔當時不該把那朵玫瑰丟出?」
因為沒有丟出那朵花,他們就不會相識,更不會一同旅行,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搞得氣氛尷尬,處在分手與不分手的問題之中猶豫不決。
回憶在眼前又上演了一次,當時的他們對於彼此都還不了解,也許不要了解一切是最好的,當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之後,除了招來殺身之禍之外,就是徒增煩惱,搞得自己得做出選擇,卻覺得任何一個選項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伊萊諾一直沒有說話,看著自己放在膝上的雙手似乎在出神,帕米斯托沉默了下來,臉上明麗的笑容也逐漸消失無蹤,沉下臉色之後,表情變得冰冷可柨。
是時候該分手了吧,這樣子也達到了他所希望的目的。
「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就──」
「不。」
帕米斯托的話被打斷,他愣了一會才又找回聲音。
「……什麼?你在開玩笑吧?」
「不,我不後悔和你相遇,畢竟沒有你我現在就不會在這。」
帕米斯托愣了一會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救了他的並不是他,他這樣子的感激他承受不起,而且也與他所希望的結果不同。
「不論你先前做了什麼樣罪不可赦的事情,至少在我看來,那個人一定對你做了什麼令你無法原諒的事,你才會在比賽上那樣對他。雖然我並不認同以暴力來解決問題,但那是你的原則,別人怎麼說都無法令你輕易改變。我知道你並非你所說的那般暴力,你的溫柔太過脆弱,所以你用自信撐起防護,用笑容畫清界線,使得誰也別想輕易接近你的心。」
伊萊諾抬頭看了帕米斯托一眼,似乎很滿意他驚訝的表情。他有些猶疑地說道:
「我半夜醒來時看見過你的表情。」
他伸手拉起一撮額前的黑髮。
「還有你拉我的頭髮。」
帕米斯托愣在原地。
他以為伊萊諾是個單純的傢伙,因而放心不少,沒想到自己在夜深人靜旁人都沉沉睡去時卸下武裝的一面會被他看見。
單純並不等於笨,他很深刻地體會到了這點。
但他終究還是一個見識不多的孩子。
「你想要眼見為憑是嗎?好,我就讓你看看。」
帕米斯托揚起一抹決然的笑,伊萊諾正在疑惑,接著便看見了令他為之瞠目的事。帕米斯托的右手起了變化,他的手背上青筋浮起,銀白的毛髮從皮膚表面長出,漸漸覆蓋整個手掌,並且蔓延到前臂,手指漸粗,指爪黑硬而且鋒利。
那是一隻獸類的腳爪,銀白的毛髮就和他的髮色一樣。
伊萊諾嚇得站了起來,驚恐的後退幾步,撞上身後的牆面,又嚇了一跳。
帕米斯托輕喘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變化後的右手,試著握了握。很好,力量還是受自己控制,稍微嚇嚇對方應該不至於爆走。
「可怕嗎?這種反應我見多了。」
他的眼神彷若地獄來的惡魔,天使般美麗白淨的臉上、朱紅的薄唇勾起戲謔的微笑,眼裡所見的,彷彿只是他腳掌下踩弄的玩具。
伊萊諾像是無助又弱小的老鼠,在貓咪緊緊盯住自己的眼神下無法動彈,只能嚇得瑟瑟發抖。
他將爪伸向他的脖子,輕易地便環住了看似不甚纖細的頸部。伊萊諾睜著一雙眼看著自己被扣住,他感覺得到腳掌傳來的熱度,毛髮摩娑的微癢觸感,和尖利的爪子不輕不重玩弄似地來回劃著他的肌膚。
他想自己一定是腳軟了,不然比他矮的帕米斯托現在看起來怎麼如此高大?那樣子的眼神他不曾在誰的臉上見過,而如此可怕卻又無法令人移開視線的眼神他可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嚇到說不出話了?」
他勾起諷刺的笑。
「第一次見到而沒失禁算是不錯了。」
伊萊諾顫了一下,隨即感覺到疼痛和液體滑下脖子時有些癢的觸感。帕米斯托劃著劃著一不小心就因為太過用力而劃破了對方的肌膚,鐵銹般鮮血的腥味對他來說是種嗅覺上的刺激,尤其現在是力量的好發時期。
「……」
他感覺到自己手上的力道變大了。不能夠這樣做,他告訴自己。但是手彷彿不是自己的,力道又加大了許多,這樣下去說不定會直接把對方的頸骨捏斷。
「啊!唔、啊啊……」
伊萊諾痛苦掙扎著,本能地伸手去抓扒他的手希望能藉此讓對方鬆手,但是他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而伊萊諾的臉色開始逐漸漲紅。
「放、不……要……」
突然間,束縛消失了,伊萊諾跌在地面不住的咳,臉上的潮紅逐漸退去。帕米斯托卻驚恐的往後退,直到撞歪桌子才停下,握緊了右手好像怕它會脫離自己的控制。白色的毛髮逐漸褪去,回到了人類該有的模樣。
「分手吧。」
等到伊萊諾緩過氣來意識到有人站在面前而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的是帕米斯托不再微笑的俊美容顏,單薄卻凜然的身影彷彿永不溶解的冰山。
不等伊萊諾回答,他就逕自走到衛浴間,留下仍心有餘悸的伊萊諾坐在地上發呆。
洗了幾把臉之後,帕米斯托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被本能慾望佔滿而渾濁的眼神,是他嗎?
水珠順著纖白的臉頰滑落,雪白的髮還是溼的。
他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覺到:他討厭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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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就說我要拆了兩人((你最好有說
是說路人甲應該要後面點才會出現
不過可以確定是在這章
話說其實這是存稿(艸)
我這幾天又陷入了低潮期 一個字也沒動
而且中間還打算暫時放棄這篇文或是重寫什麼的
不過我在想了很多之後又回來了這樣(笑(笑個毛
好啦 總感覺心裡這樣沉沉浮浮的不是很好
還請大家多擔待啦(鞠躬(what
請回覆 推論詭異請提出(認真
m861207
發表於 2013-7-7 11:24:39
低潮期是每個人都會有的
畢竟人不可能每天都快樂
那時候靜一靜不然找人聊天是最好的
謝謝大大又回來,我會繼續支持的
嗯....說著的在我看來帕米斯托是為了伊萊諾好才提分手的
不過又另一半也可能是為了自己
伊萊諾會害怕是正常的,畢竟他還是一般人
帕米斯托的過去...很讓人在意,會讓人變成不相信人想必都是有理由的
期待大大的下文~~
angel0425
發表於 2013-7-8 18:26:12
「過街老鼠」指的該不會是那個路人甲吧?
帕米斯托真的讓人畏懼又讓人心疼...
因為上一篇已經被打擊過,所以現在看反應沒有那麼大了(默)
「還是你後悔當時不該把那朵玫瑰丟出?」
這句讓我想歪了((你##
如果不知道前面劇情會以為是伊萊諾丟花引誘帕米斯托(X)((←出自歌劇卡門劇情
低潮期啊...
真的有時候會這樣(嘆)
像是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就算是自己有興趣的也一樣...
但是雨過天總會放晴的,
夜語大就好好休息等待這段期間過去吧!
小安支持你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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