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0425 發表於 2013-2-4 14:55:11

70# kaai00000
不知耶不過我好像沒聽過有人提這件事...
至少我身邊的朋友沒有((不要這麼堅持#
我好想直接把那篇無視掉...可偏偏又一直想起OAO

kaai00000 發表於 2013-2-6 17:25:26

「晚上好,神闇。」

前來回應敲門聲的神闇推開房間的門,一瞬間他露出了有些困擾的表情,
不過他隱藏的很好,不過一秒鐘的時間他便換上了平靜冷漠的神色。

艾洛德沒有漏看這一瞬間,於是他接著說。

「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是來送謝禮的。」
他揚揚手上整籃奶油色混著蜜粉色鵝絨光澤的白桃,表情溫和的繼續說
「其實我昨天就該跟父親一起過來,只是臨時發生的那樣的意外…好在那個惡魔沒有傷害到你們。」

看著在夜晚也笑的有如白天一般燦爛的艾洛德,神闇有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僵硬了一下,發現自己一點也笑不出來,於是他回以一句一出口就後悔的回答。

「…你要進來坐一會嗎?」
「當然!」


艾洛德愉快的看著神闇正在替白桃切片的纖細背影。
如果神闇是個女人,想必是一個好妻子吧。
他一邊想,一邊忍不住揚起嘴角彎曲的弧度。

((艾洛德你一定是誤會什麼了))

「對了,神闇。」
「嗯?」
艾洛德接過神闇端過來的切片白桃,咬了一口然後說。
「羅堤有告訴你昨天光之池那裡傳來的神諭內容嗎?」
神闇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因為是和你們有關的事情,我還為羅堤那個情報通一定會先和你說的。」
神闇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一盤白桃,看起來對神傳達的與自身相關的話語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
艾洛德將剩下的白桃一口吞下,然後說

「神喻說,那些反叛神明的惡魔們是我們新的敵人,而結束短暫回歸的強大靈魂將得到延續,成為我們新的戰友。」

「所以說,你們並不是重生,而是生命被繼續延長了呢。」

艾洛德看著神闇,發現神闇也正看著他。
他一雙通透的藍眼就這樣看著他,像是疑問,卻偏偏這麼沉默。

「神闇?」
「…沒什麼,抱歉。」
「你不舒服嗎?」
「還好,一點點。」
神闇眨眨眼,帶著有些疲憊的語氣回應他。

艾洛德往神闇身旁靠座過去,他很小心的控制力道替對方溫和按壓太陽穴,希望能稍微舒緩神闇的不適。
神闇沒有抗拒的意思,看起來卻端座的有些僵硬。

「只是但如果不是重生的話,你和父親,還有羅提又為什麼會失去記憶呢?」
「…」
「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大家總算能夠繼續相聚了,對吧?」

艾洛德的視線落在神闇低垂的睫毛上,當神闇抬起頭的時候,他對上艾洛德的眼神。

那不是完全漆黑的瞳孔,水銀色的流光在黑玉裡轉動,霧灰而柔軟,溫和卻灼人。


「抱歉,艾洛德,我累了,明天再見吧。」
「神闇?」
「抱歉…艾洛德,抱歉。」

艾洛德被半推半托送出門,他一頭霧水的看著神闇慌張的關上門,碰的一聲,房間裡就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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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0425 發表於 2013-2-6 18:35:31

72# kaai00000
艾洛德對神闇的憧憬(?)真的錯了XD
那個白桃看起來好好吃(重點誤)
神闇應該是因為帕黎修蒙所以才那麼奇怪的...吧?
畢竟艾洛德是帕黎修蒙的轉世ww

攸白 發表於 2013-2-6 21:36:53

好久沒來看這篇了~一次看完後面的好幾篇有好大的進展耶~(開心
不過安加西奈竟然會直接叫父親的名諱?
嗚~原來他們兩個都是假裝失憶嗎?
突然覺得全部看下來~艾洛德要失戀了嗎?(啥?)(看到他被神闇排拒感覺挺難過的
其實還挺喜歡艾闇的(別
不過安加西奈越來越強勢了耶~(開新

kaai00000 發表於 2013-2-7 15:23:41

暫定版
過年後再回來修
錯字待補,看不懂的地方請先自行腦補(?)
跪跪跪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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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從馬索西加的斜後方的柱隙間懶洋洋的射過來,鵝黃的光輝落在溫室的開滿鮮豔杜鵑的角落,當光芒沾上盛放的花瓣,那些火熱的杜鵑就像要燒起來似的豔紅惹眼。

「你來幹什麼?」
「沒事嘛,所以來找你打發時間。」

今年的冬季離開的很快,中庭和花園的積雪在前天就悄悄的化掉了,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好像寒冷根本沒有來過似的。

從入秋的那一次偶遇(至少他是這樣認為),從艾洛德送來一籃白桃那個一個夜晚後,神闇就再也沒有見過安加西奈了。
這非刻意的迴避,當然安加西奈的想法他無從得知,一切只是神闇單純認為自己沒有必要,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接近他。
唯一一點意外的是,他怎麼也沒料到一當這個念頭下定,從兩個半月前開始他就真的沒有再見過那個男人任何一次了。

「神闇,我渴了,你再泡一次那種裡面有花和果實的茶吧。」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別老愛抱怨,神闇,我真的很渴。」
「……」

羅堤在幾個月前的初冬成為溫室的常客。剛入冬時溫室裡冷的發動,神闇壓根沒想過重返馬索西加的第一個冬天會會這麼冷,而正當他想著是否要靠著魔法來換得一點熱源的時候,羅堤就搬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現在他的溫室門口,連門都沒敲,那些行裡一般的東西連人一起塞了進去。
然後,就一直到現在了。


雖然神闇老對羅堤擺出很一張感冒的臉,到也沒見他真的發過一點脾氣。

「沒事別來這裡。」
在神闇這樣說的時候,他端著一個水晶茶壺和兩個水晶茶杯走過來。
透明的壺口和蓋縫還沁著裊裊繞繞的白煙,玫瑰果,蜂蜜,白桃與茉莉的芳香滲透了整個充滿植物的空間,冰冷的空氣在約莫一壺水煮開的時間就蒸騰為甜蜜芳香的暖氣。

羅堤很愉快的接過,然後沏了兩杯給自己和神闇。

「別這麼無情,神闇,在我看來你寂寞的很,我只是想陪陪你罷了。」
「你以前就是這麼無趣的人嗎?還是失去記憶以後讓你變得這麼無趣?」
「…在你這麼說之前,諾曼登,我倒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裝做失意的樣子?」
「你有資格這樣問我嗎,親愛的神闇?」
「…」

羅堤笑的一臉無害,在神闇眼裡這個笑容卻起來卻這麼灼眼。

一朵杜鵑無聲的綻放,花瓣傲慢的伸展,扭曲的花蕊驕傲的挺立在重瓣中央。
神闇看著他,好幾個頃刻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我很早就知道了。在神喻之前。」
神闇看著羅堤,羅堤也看著他,然後後者忍不住笑起來。
「你一臉在問:我的演技很差嗎?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這不好笑,諾曼登。」
「噢,我親愛的神闇。」
羅堤笑得很誇張,好像這是他見到了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事情一樣。

神闇瞪著他,臉色不怎麼好,羅堤看見兩抹淡淡櫻色的爬上他蒼白而冰冷的臉頰。
他停止了狂笑,很溫和的搭著神闇的肩膀,然後額頭輕輕的靠上對方的額。
「雖然你總是裝的一附生人勿近的模樣,但你到底是個不擅長說謊和表演的人。」


這一切的舉動都是這麼的溫柔,這麼的小心翼翼,好像他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最脆弱的結晶。

他輕聲的說。
「每當說到安加西奈四個字的時候,你總是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聽你在說。」神闇笑起來。「我可是想盡了所有惡毒的咒語在心裡詛咒他。」
「不過在我眼裡,你就像在哭一樣。」
羅堤這樣說。

「那麼你呢?當你聽到他們在你面前喊著瑟迦妃的時候,你又是什麼表情。」

羅堤沉默了一下,然後伸手攬住神闇。
神闇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推開他的手和肩膀,卻被箝的更緊。一陣風從玻璃的窗縫進吹進來,杜鵑在暖陽的光輝裡緩緩搖曳,他們的影子被透過花隙的光抽拉成扭曲的模樣。

「這是你第一次提到這三個字。」
「剛剛也是你第一次提到那四個字。」
「感覺如何?」
「挺糟的,你呢?」
「…爛透了。」

這是他們無法對任何人說的話,現在卻這麼輕易的說了出來,逃避了這麼久,都快要忘記了,終究還是得面對。
儘管過了這麼久,幾個字的重量還是這麼沉,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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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定版
過年後再回來修
錯字待補,看不懂的地方請先自行腦補(?)
跪跪跪跪跪

kaai00000 發表於 2013-2-7 15:24:34

(((暫定版))
過年後再回來修
錯字待補,看不懂的地方請先自行腦補(?)
跪跪跪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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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秘密在謊言中躲藏,有些真實在秘密裡醞釀。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小小的秘密也會有被揭發的一天。
不過很慶幸的,第一個當著面戳破他的人是諾曼登,更慶幸的是他們懷抱著相同的秘密。

『我並不是真的想這麼做的,只是我不得不,神闇,我甚至不敢問自己:我是不是真還真的記得那個完整的瑟迦妃。』

『我當然喜歡她,沒有人會和自己不喜歡的對象相處,對吧?只是那真的是愛嗎?我不敢確定,我以為我愛她,真的,我以為我真的愛著他。直到現在,我卻不敢這麼說──因為我幾乎快忘記她長的是什麼樣子了。』

『在我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那麼楚楚可憐,在艱苦的處境下卻這麼堅強,我很羨慕她,我很喜歡她,就像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遭遇一樣的事情,用相同的心情再忍耐著…』

『我一直以為和她相互擁抱就能完整我們所不足的部分,她所要的親情,我所要填滿的缺憾,可是交擁後,接觸她的體溫我卻無法被溫暖,夠過他的肩膀,我一直在尋找某一個人的眼神,我也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時什麼…我以為我知道的,神闇。』

『我知道她需要我,她一天比一天愛著我,她不能沒有我…我真不想這麼說,神闇,我會累,到底我也是有感情的,黑暗終究是太深了,沒有陽光,我們都看不見未來與前方,甚至回頭連自己的影子也看不見,我累了...神闇。』

『我找不到他,甚至不知道他是誰,我好累,神闇。』

他記得羅堤那時說個沒完,他一直說,一直說。自己就看著他,看著他。
他看著羅堤隻著頭,一雙手從下巴上移到臉頰上,後腦,耳殼上,最後他將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去。

他自己也意想不到,身體像是被看不見的絲線牽動一般,神闇張開手臂,很輕的擁著羅堤。
對方將臉埋在自己的肩窩裡,重量很沉,呼息很熱,這一切都沉默的如此理所當然且熟悉。

那和安加西奈在很久以前擁抱他的時候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明白那是不同的,就像羅堤對瑟迦妃和自己,自己對羅堤與安加西奈,還有安加西奈對帕黎修蒙與自己。

他們都在追求著自己所沒有的東西,而當那些事物終於被自己一手掌握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所要的不是握在掌心的那一個。
不會是,不應該是,不可能會是,因為自己打從一開始就刻意忽略了自己最渴望的東西。

害怕失望,害怕與理想相違背,害怕被拒絕,所以企圖用其他的東西去填補那個無窮止盡的缺口。
他們都在追求自己所沒有的東西,因為他們明白,真正想要的,永遠都離的最遠。


神闇回到自己位於馬索西加的小房間裡。
開門,關門,點起一盞小小的燈,看著燭芯燃燒。
他想起羅堤的體溫,在自己推開他,抽出手時,羅堤抬手再次擁他入懷。
隔著布料他能感覺到羅堤的體溫,還有心跳,血液的脈動一鼓一漲,好像這一切都是幻影,實際上他們已經死了,只剩靈魂掙扎的不願回歸深淵之流。

當燭光傳來的熱源提醒了他還活著的時候,他搖搖頭,習慣性的按按太陽穴。
然後,他看到桌旁摺著一張鵝黃的娟紙。
攤開,放平。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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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ai00000 發表於 2013-2-7 15:28:21

神闇在溫室裡發楞,他盯著那張米黃色的絹紙,拿起來,又放下。手臂起起落落了好幾次。
最後他所幸把整張紙攤平在桌上,然後自己走到工作檯前面盯著一管淺藍色的藥水發呆。

他用指尖按著太陽穴,偏頭痛的毛病就算回生後還是照樣跟著他。
猶如那段似水年華的記憶,滿園白色茶花的往昔。
神闇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到底是想忘也忘不掉。

他又回頭看了看茶几上那張紙,到底是神經太敏銳,還是自己總愛煩惱些沒意義的事情,單單是幾個字就能撩的他心口生疼。

神闇在嘆完一口自他進溫室後最後一個,也是最長的一個嘆息後,他走出溫室,輕輕闔上玻璃的門扉,然後往馬索西加大殿的光之池走去。

來到大殿中央,光芒凝聚的核心,他忍不住又按了按太陽穴。
靜謐莊嚴光池聖室中飄揚著盈瑩亮亮的光彩,有幾束柔和溫款的微光自琉璃的室頂落下,光芒四溢間流動著令人平靜安詳的氣氛。
在朦朧暖溢的光暈之間,帕黎修蒙的形影如星點般慢慢凝聚成透著光的幻象。

「你好,神闇,好久不見了。」
「…伯父..」

那娟秀的字跡,果然是出自帕黎修蒙。
雖然他在心裡早有了底,那一筆一劃都是這樣熟悉,只是真正見到他時候,還是忍不住翻騰出一種說不出的情緒,灼燒著心頭嫩肉,血液滾燙的像要從眼眶中蒸騰出來。

「那果真是您的字呢。」
「是的,神闇果然是很敏銳的人呢。」
「..其實現在大家都稱我是迪洛西了,伯父。」
「呵呵,那麼我是歪打正著嗎?」

鵝黃的白絹上只寫了一行字。
“神闇,到光之池來吧,我很想你。”

「沒想到你現在還是過得這麼辛苦,你一直再忍耐嗎?神闇」他溫和的說。

帕黎修蒙眼神依舊柔潤溫厚,笑容一如撥開灰暗雲層的冬日朝陽,新生的綠意在微黃暖意中抽芽生長。
神闇抹抹眼,別過頭。
和髮同色的睫毛低垂著,他雙唇緊抿著,沒有做聲。

帕黎修蒙在幾步外的距離帶笑看著他,暖風般溫和的臉上看不出是怎麼樣的情緒。
「抱歉,神闇,要是我能幫上忙就好了」
見神闇沉默的模樣,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
「還是叫你迪洛西比較習慣呢?」
「啊…,這倒不用。」
神闇搖搖頭,自臉上抽出一條苦澀的笑容。
他回過頭,對上的就是那雙水銀色的雙眼,對方正也微蹙眉稍望著他,神情間飽富說不盡的愛憐,令神闇一下子別不開視線。

「你還是無法原諒你自己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伯父。」
「神闇。」
他口吻溫柔,語氣卻是堅毅果決。
「過去的那些往事,在你們先後死去的時候一起起帶進墓裡了。現在的你們都擁有全新的開始,為什麼還要…」
「伯父。」
神闇打斷他,生硬的喊了兩個字卻沒有再接下去。
他半張著口,好似整個句子都還懸在那裏。
帕黎修蒙很輕的嘆了一口氣,神闇幾乎沒見過他嘆息的樣子,不由得心理一緊。

帕黎修蒙看似溫和遲鈍,但到底是個很敏銳的人。
打從神闇偶然間,自艾洛德眼裡見過那水銀色灰沉的流光閃過後,他就明白自己必須把一些東西埋的更深,藏的更隱密。

只是在真正見到他的時候,從那雙灰銀色眼瞳裡流洩出來的暖意還是在他心裡鑿出了一個破口,無論他在怎麼抵抗也支持不住即將傾洩而出的情緒。


「你討厭安加西奈了嗎?」
「我不討厭他,只是我跟他並不怎麼熟。…至少現在。」
「那是你假裝失憶的理由之一嗎?」
「…」
「我知道安加西奈很重視你,一直都是,他跟本不可能忘記你,而我相信你也是。裝作不記得對你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幫助,神闇。」
「我只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伯父。」

神闇淡淡的說。
他悄悄的告訴自己。他一定要非常小心,非常小心。

「過去的一切的確是很令人遺憾,但到底那也是出自我們自己的選擇,伯父。安加西奈有他的決定,而我也有自己的選擇。我們誰也沒有對不起誰,也沒有權利
能後悔。」
他接著說
「再說,前D.M.B的教主和前神座祭司竟然會成為契約搭擋,這種事對神座來講並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情。他失去記憶也好,假裝忘記也罷,現在的我們都擁有各自的生活了,新的開始,這不才是重生的意義嗎?」

神闇的眼神飄到祭壇琉璃花罐裡插滿的盛開白薔薇上,白淨姣好的花瓣上一點顏色都沒有,就像過去的流年退了色,開出一片慘白的新生。

自安加西奈那一句”我不認識他”冷冷的砸在地面後,他只覺得有什麼晶瑩純淨的東西在他心中化作慘淡無聲的嘆息,悄悄的自眼眶間溜走了。

他們雖然在同一條線上前行,卻是駛向相反的方向,渡過了短暫的焦點,擦出激烈的火花,最終還是要分離。

我會路過,而他要暫過,讓一切回歸原有的軌道不才是重生的意義嗎?


「神闇,我一直以為你們會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契合的兩個半圓。」
帕黎修蒙看著他。

神闇不敢想像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表情,也許是冷漠的,也可能是面無表情的,他看著帕黎修蒙的眼睛,但那雙幻影的眼睛裡卻映不出任何倒映。

他很輕聲的說
「但現在我開始認為,也許你們並不是真的這麼契合。」

「怎麼說呢?也許是我們都誤會了吧。」帕黎修蒙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掛上了一個笑容接著說
「你們總是不斷的拒絕對方,不是嗎。」

神闇感覺自己被這一句話硬生生的抽了一個耳光,所有的知覺都麻痺起來,一種像是被抽乾過的疼痛自神經中竄開。

他证在原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的確,
無論是舊日的往昔,還是新生的現在。
他總是在拒絕,拒絕對方的試探,拒絕對方的靠近,最後在什麼都還未開始之前,他就先將一切全都拒絕了。

「我想,或許我這樣說並沒有錯吧?你和他,包括我,都誤會了那種感情。
你說是嗎,神闇?」
帕黎修蒙還是笑的溫和,他的身音很輕,悅耳動人,可扎進耳裡卻這麼冷,這麼疼。

神闇輕輕闔上眼,腦海中有舊色的畫面飛快墜落,燃起星星零零的火光,最後黯淡在一片寂寥的深淵裡。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一地沉寂禁聲的無奈。
像是下定決意一般的睜開眼,湛藍的,通透的,落寞的,他看著帕黎修蒙。

「要不,我跟您說個故事吧?」

帕黎修蒙對著他微笑點頭。
神闇回以他一個優雅的笑,笑意卻苦的像淚。

「很久以前,有個生活在貧民窟的孩子。他的雙親因為受不了貧窮,偷了在郊外狩獵的領主的行李,雙親被衛兵抓到後,馬上就被處死了,留下那個不知何去何從的孩子。
那個孩子知道自己不再被任何人需要,而他也相信自己會不需要任何人。」
「一直到某一天,那個孩子被遠親賣到了領主家裡做奴隸,他在那裡遇見了另一個孩子──那是領主的孩子。
領主的孩子擁有許多美好的事物,他比自己強悍,他比自己堅強,他擁有自己所沒有的一切。
可憐的孩子以為這是一種羨慕,或者忌妒的感情。因為這事上的一切,對他都是這樣的不公平。」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恨他的。但他沒有,他沒辦法,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情緒,就像冰冷的海面浮出溫暖的朝陽,就像漆黑的夜空亮起了煙花的璀璨光芒。」

「雖然他對那孩子一點也不體貼,一點也不溫柔,但那個孩子就是無法討厭他。
那個孩子甚至覺得…就算是不怎麼討喜的事情,由他做起來卻比光輝還要眼。就算是不怎麼好聽的言詞,由他說起來卻比聖歌還動人。」

「像是在做夢一般,他曾以為自己不被任何人需要的,直到在另一個孩子的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時,他覺得自己真的存在。當那帶著溫度的手觸及自己身軀時,他深刻的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說到這裡,他閉上眼,再睜開,嘴角揚起一個不深不淺的弧度。
一股酸澀又溫軟的思緒綿軟的化做水,結成冰,霜結墜滴落至心口,融成一片甜美芬芳的苦楚。

「您看看,這個孩子是多麼天真近乎愚蠢,愚蠢到以為只要…只要..。」
他停頓了一下,抿抿唇。
「他只顧追著那些不可能實現的夢境,愚蠢到連那些真實都忘記了,雙親的仇恨,不得見光的身分,低賤的血統,一切的一切,
他跟本不可能跟任何人走到最後的。他注定隻身一人直到地老天荒…。」

他越說越慢越說越沉,直到最後話做一聲很輕的嘆息。
微光破碎在他銀白的髮隙間,斑駁的光點照在他近乎透明的藍眸子上就像一顆顆發光的眼淚。

帕黎修蒙見他語畢,帶著溫潤笑意看著他,那雙灰銀色的眼睛亮澄澄的,彷彿能透光似的。
「可是神闇,那孩子想要的是什麼呢?誠如你說的,仇恨,悲慘,貧苦,但就算是一個生於泥沼的孩子,也有他無論如何都想得到的東西。」
帕黎修蒙看著他,幻像在聖光中就像他是真切的存在一般。
「扣除那些殘酷一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神闇沉默著,他垂下眼,睫毛像兩隻雪色蝴蝶輕盈停駐,微顫落下落寞斑斕的鱗粉。
「我想,
也許他要的是愛。」
他說的很慢
「可更殘酷的是,他只是想要愛,什麼人都可以…,就算不是那孩子也好,他只是想要愛而已。」

帕黎修蒙在一瞬間笑了,就像一朵綻開的茶花。重重瓣瓣裡透出柔和綻放的溫暖。
「可是神闇,這就是愛了嗎?。」

那麼不是愛嗎?

「你一直以為你只是沒有遇過這樣的人。因為你的世界裡從未有天空和太陽,當然不會見過在天空飛翔的鷹。」

神闇一張臉倏地刷紅,他有些彆扭的開口,吞吞吐吐卻又不知道怎麼接上話。
伯父…我不是說這是一個故事嗎…。

帕黎修蒙沒等他開口,他頓了頓,溫柔的說。
「當你第一次見到鷹時,你會驚嘆:他們的羽毛為何這麼豐美,他們的眼睛為何如此閃爍。當他們飛上天空時,陽光自他們的雙翼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令你幾乎無法直視他們。」

「但當你再見到第二隻鷹,第三隻鷹,成群飛過天頂的鷹…你就會發現,除了毛色和體型之間的微小差異,他們都是差不多的生物。」

帕黎修蒙的話再他的心口鑿開一個洞,那些滿溢的思緒最終是抵抗不住翻湧傾出。
他的語氣很淡,淺淺的幾句話卻鑽進神闇的心底迂迴,盤旋在掏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但是,」
「但是?」
「他和其他的鷹,真的是一樣的嗎?。」
「或許等遇過更多隻鷹以後,又或者在經歷了更多邂逅以後,就不會這樣說了。」
「你是這樣認為的嗎?神闇。」

帕黎修蒙看著他,那麼溫柔,那股暖意像要化成水,幾乎要從他眼睛裡流出來。

「…他愛你,伯父,他愛你。而我…到頭來也只是利用了他這樣的感情。」

「我和安加西奈,什麼也…」

什麼也…。

他沒有再說下去。
感覺四肢的力氣都隨著那些思緒自心口的空洞流失了。
一種狂湧的感情波濤似的襲擊著他,他卻只能任憑海潮浮升,落下,失去方向的漂流。

「你幸福嗎?神闇」
帕黎修蒙突然開口。
神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看著帕黎修蒙,躊躇著自己該怎麼回答。
他答不出來,因為他跟本不知道具體的幸福開是什麼,幸福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籠統的名詞。

「我想你有一天會明白的,你們的愛都是狹義的,但這不怪你們,神闇。你們還太年輕。

說到這裡,看看時間我也該回去了。可不能讓孫子神遊太久呢~呵呵」
他一派輕鬆的說。
神闇只是低垂著眼,點點頭,和一頭長髮同色的睫毛泛著蒼白的光澤。

帕黎修蒙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神色。
「你也多保重了,神闇,代我像安加西奈問好。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你們都能幸福。」

帕黎修蒙的幻象開始模糊起來,點點化做金黃色的星芒,點亮了愛修諾後庭的夜色。
在消散的光華中,只剩那雙灰銀的眸子,直直的看著他,露出一點高深莫測的神情。

「我想,你們總有一天會懂愛是什麼。或者,你真的想要的是什麼。」

神闇看著他,搖搖頭,拉起一抹帶苦的笑容。


──可那不是愛啊,伯父。
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或許我一直覺得他是特別的。
只有他是特別的。
只能有他是。
只有他…

只有他。


他一個人走在夜晚的小徑上,路邊野生的薔薇開得燦爛,在漆黑的夜晚格外純白惹眼。

近在眼前的愛修諾大殿燈火通明,紅的澄的,在漆黑的夜空裡亮的闌珊。
蒼白臉上苦澀的線條越發酸澀,他折下一枝含苞未放的夜薔薇,小心翼翼的握著。
卻發現手心被薔薇的荊棘扎出了的血來。

最思念的,終究是離的最遠。
但,那絕不是愛。
絕不能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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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在很久以前就打好的,可惜一直連接不起來
雖然現在組裝起來劇情還是有點跳太快,不過感覺不能在讓這字數爆下去了T_T
所以...嗯..等過年後把前面的暫定版改好應該會much better

過年後見了:)

angel0425 發表於 2013-2-8 08:59:51

看到神闇說故事的那一段,突然覺得鼻子一酸。
我幾乎可以看到那個畫面,幾乎可以感受到那種酸楚......

過年後見了(笑) 希望新的一年神闇和安加西奈能有新的開始(?)

abc12345 發表於 2013-2-14 18:37:54

神闇的故事跟他的處境很相像呢 一整個很悲傷...
大大寫的超棒的呢(拍拍
超喜歡神闇的!!安闇大好阿~

kaai00000 發表於 2013-2-22 17:30:59

「嘿,神闇,你今天好嗎?這是我所看過你有史以來最糟糕的臉色。」
他一邊笑一邊說,然後很親暱的搭上神闇的肩膀。
「是啊,再也沒有比被死者的靈魂說教還要更糟糕的事情。」
「噢,也許接下來我所說的話會比被帕黎修蒙伯父的幽靈說教還要糟糕。」
「…………………………。」
「呃,其實也沒有這麼糟糕,對吧?」
「你跟蹤我?!」
「我好奇嘛!!!誰叫你這麼晚了還往外跑!!!」
羅堤大跨一步擋在神闇面前,露出極為無辜的表情,眼睛水光閃閃的看著神闇。

「而且我是站在神闇這邊的,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
「什麼啊…」
神闇被他沒來由的露骨對白沖的發昏,然後他又下意識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不管怎麼說,雖然他未必須要,但能有支持自己的人一向不是壞事,尤其這個人碰巧又是羅提。

神闇看著高出自己半顆頭,一頭紅髮如火如焰熊熊燃燒的男人,他嘆了一口氣,將額頭靠在他的胸口上。
「那麼,換做是你,你怎麼做?」
神闇的聲音聽起來很悶,像是卡在喉嚨裡硬是吐出來的。
「我一直以為這樣就是最好的,就和他當個陌生人,各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過自己該過的人生,或者說我們本來經該這樣,不是嗎?」

「或許吧,可是,這讓你很痛苦,不是嗎?」
羅堤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
「你認為最好的選擇,對他來說未必是好的。當然,帕黎修蒙也是,他怎麼想是他家的事,他們都不是你,沒有任何立場可以左右你的選擇。」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我一直認為這麼做是對的,可是他卻告訴我,這不會是我和安加西奈所要的。」
羅堤很安靜的聽,他將手指輕輕的探入神闇的後頸,然後很溫柔的揉捏他的頸子。
銀白如月色的長髮在他手背上留下很感爽且柔軟的觸感,神闇一直維持剛才的姿勢,沒有移動,就只是靠著他。
羅堤看不見他的表情,或許他在哭,也或許他還是面無表情。
但無論如何,他都希望能留在神闇臉上的表情不是這兩者之間的任何一種。
他打從心底希望神闇能幸福,打從心裡露出笑容,就算他眼裡望的對象不是自己也罷。當然,如果能他能選擇自己那會是最好的結果。
對他們,或對自己來說。

「聽你這麼說,就好像你一直是忍耐著裝做不認識他一樣。你很想念他,對吧。」
「…或許是。」
「那麼,既然已經無法再假裝陌生人了,你怎麼打算,是這樣相互逃避般的周旋下去一輩子玩躲貓貓,還是去告訴他你很想他,要他認清對自己父親的感情過就是親情而不是愛情?讓他知道他該愛的人是你?」
「羅堤,我沒有這麼想過。」
神闇抬起頭,看著羅提,他的眼角很紅,但沒有任何眼淚的痕跡。

「我累了,在也無法走下去了,甚至沒辦法再做任何的決定。」
「那麼何不考慮新的選擇?」
羅堤對著他笑,眼神柔軟的像水一般。
「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那裡不會有帕黎修蒙的冤魂,安加西奈的影子,還有…瑟迦妃的回憶。」
他緊緊的擁住神闇,對方沒有抗拒,只是抬起頭看著他。
「無論結果如何,讓所有的事情到此為止,遺憾也好,無疾而終也罷,我們一起離開,從此過去的任何事物都無法再困住我們。」

神闇看著他,一直看著,就像要從瞳孔透進去看見他的靈魂。

「好,我們一起走,就你跟我。」
他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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