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i75348 發表於 2012-5-3 19:44:23

該為小克或是小妮默哀嗎?
遇到羅蘭這個常識不太足的老師
小克也做了不太適合他的職業選擇(根本就是戰士的料
該說什麼嗎?不就是天注定...

很好奇小妮要怎麼逃出去
人口販子是一大群的,一個小女孩沒受過訓練要怎麼逃呀
最後羅蘭跟小克應該會找到他才是
該不會順便遇到修?

那張羅蘭很帥~
眼神超憂鬱...

櫻桃 發表於 2012-5-5 14:35:00

覺得羅蘭好可憐.......

看完這篇,我真的不知道該說甚麼了,小魚,你讓我無言了!

魚影 發表於 2012-5-9 12:30:12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守則第八條--該工作囉!(5) 5/9更新P27#263


單靠她一人或許辦不到,但若加上這裡的小孩呢?這裡起碼有六七個孩子,而且其中還有幾個年紀比她大的男孩子,如果能聯合他們逃脫的機會不就大多了!
只是他們現在就跟自己一樣被綁被塞布團,這樣要溝通實在很困難...


就在她苦思著怎麼吐掉嘴裡的阻礙時,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好奇抬頭搜索視線來源,但小孩們不是哭就是昏,並沒有人在看她。
錯覺嗎?她正打算回頭繼續想辦法時,那個詭異的被凝視感又出現了。這次感覺很明顯地來自她身後,她立刻回頭。
在她身後的角落,有個被麻布袋套住頭的孩子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
她不太肯定視線是不是來自那個孩子,因為他整張臉被袋子罩得死緊的,只在袋子上挖了兩個呼吸用的氣孔。
這裡已經悶得讓人難受了,更何況是頭上還罩個密不通風的袋子!那孩子不知為什麼會遭到這種『特別對待』,那些歹徒是跟他有仇還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基於好奇,蕾妮蠕動身體,艱難重重地越過幾個趴倒在地上的孩子,忽視那些被壓過的小孩或氣或驚的瞪視與哀鳴,移動到他面前。
這孩子是個男生,身上的衣著質料很好,看來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只是動也不動。被矇成這樣,會不會早就窒息昏倒或是悶死了?
她觀察了一會兒,撞了撞他,對方還是沒有反應,於是她又更靠近了一點,撐起上身讓整張小臉幾乎貼近那兩個氣孔,想透過孔洞看看裡面的情況。
裡面黑壓壓地、平靜無聲,連呼吸的熱氣與起伏都沒有....該不會真的死了吧?她伏低,將耳朵貼在男孩的心口上傾聽。
微弱卻逐漸雜亂的心跳聲告訴她他還活著,但心跳卻愈來愈急促。以前爸爸有時會帶她到小診所去,問診時讓她待在旁邊看,她知道正常的心跳很規律,不會像這樣愈跳愈快。
情況不太妙呢,她是不是該製造一點聲響,提醒外頭駕車的歹徒裡面有個人質快掛了?


正當蕾妮打算付諸行動時,她的患者突然震了一下身體。她抬首,原本認定昏厥的男孩朝她低頭,透過孔洞,有一雙偏藍的湖水色眼睛正在看她。
帶著些許夢幻色彩的漂亮眼睛裡透著驚奇與訝異,但更多的卻是她讀不懂的情緒。蕾妮被那雙眼睛吸引住,暫時忘記原本想做的事。
時間凝住,兩個孩子就這樣看了對方好一會兒,如果不是身旁又傳來其他小孩的呻吟打破凝視,他們恐怕都忘了自己身在什麼情況知中。男孩把頭轉向別的方向,可是蕾妮仍然盯著對方瞧,她只是想確定他是否無礙而已。
此時馬車煞停,讓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到觀察對象身上,男孩被壓得發出一聲悶哼。


外頭的歹徒停下馬車,似乎在與什麼人交談,蕾妮顧不了摔傷的不適感與姿勢有多不雅,停下動作側耳傾聽。
「人呢?」
「大人,您要的人我們已經到手了,現在正與其他祭品一起關在馬車後的籠子裡。」
「很好,沒被發現吧?」
「呃,途中曾被一個小女孩看到...但那個小孩已經被我們抓住關進籠子裡了,我們沒讓她有機會通風報信。」回報的語氣中帶著恐懼,那兩個歹徒不知道為什麼很怕那位他們口中的『大人』。
「看在你們忠誠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們。」那個人冷冷地說道:「把人都押進去,不要耽誤到今晚的祭典。」
「是、是。」歹徒們唯唯諾諾地跳上車,馬車再度緩緩前進。


「對了,」那個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個人可不是祭品,而是重要的商品,可別把他跟祭品搞混了。」
「是,我們知道。」
感覺到那個人經過馬車旁,她下意識秉息。不知道為什麼,她很討厭這個人,光聽聲音就讓她覺得不舒服,空氣中傳來的氣息更讓她渾身不對勁。
馬車經過他時,那個男人自言自語肆的嘲諷聲傳進耳裡:「可憐啊可憐!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是被親人出賣的...」
蕾妮感覺到身下的軀體震了一下,她困惑地回頭,男孩已經回到剛開始的狀態─僵直著動也不動,任她如何用身體推他或磨磳都不再給予任何回應。


後來,直到馬車停下、歹徒下車揭開遮天的黑布後,她才知道他們在哪裡。
他們似乎被帶到某個不見天日的大洞穴裡,洞穴四周有大大小小、無法計數的天然洞穴,唯獨她們所在的地方寬敞地像是座偌大的廣場。
四處岩壁上都有插置火把充當照明,廣場正中央是座古老的祭台,一些穿著連帽黑袍的人在那裡來回走動、忙碌,附近有守衛看守。
祭台正上方、高達幾十公尺遠的洞頂有處開口,像是天井般,這裡唯一的外來光源就從那裡撒下。



歹徒將他們連同籠子拖到祭台旁的一個洞穴中,那裡有幾個更大的鐵牢,每間牢房中都關著為數不少的孩子或青少年,他們挑了間牢房把人一個個丟進去。
蕾妮與那個男孩距離木籠的門最遠,也是最慢被歹徒拎出來,她被粗魯地扔進籠內的石地板上,吃痛地睜眼。
被布袋矇著臉的男孩也被抓了出來,卻不是與她們關在一起,而是被其中一名歹徒帶到別的地方去。她的視線跟著那個被拖走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路盡頭的轉角為止。
另一名歹徒將牢門鎖好後也離開,完全沒有理會一雙雙狠瞪的目光。


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的繩索,蕾妮回頭。
一個原本就被關在這裡的男孩子湊到她身旁在幫她解繩索,視線越過男孩,其他孩子也得到同樣的幫助解困。
男孩的臉上掛著一副黑框的眼鏡讓她想起某個回憶。


她知道眼鏡這種東西,以前聽爸爸說那是近幾年才出現的,據說是一群寶石工匠跟魔法師合作,用透光的水晶打薄製成。
爸爸說那是用很基本的鍊器方法製成,成本不高,售價卻很貴,但因為視力變差的人愈來愈多,使得剛上市就大賣,肥了製作者的荷包。
她還記得爸說到人家靠他口中的『小東西』賺大錢時那副扼腕的神情,他非常惋惜地說:「真的只有沒想到,沒有做不到。」
問他為何不也做來賣,他卻說已經被人家搶了先機,再做一樣的東西不會比較賺,反而會被笑說是剽竊、抄人創意。她是不懂抄人創意的事為何不能做,卻學到一點:創意可以賺大錢。


不過話又說回來,之所以會提到眼鏡,是因為她窩在書房裡啃書啃太久,爸爸說如果把眼睛搞壞就必須幫她配一副眼鏡。
但是眼鏡是水晶加細鐵製成,重量不輕戴起來又很醜,而且聽說戴上後就必須一直掛著,她不喜歡。
正因為知道是她討厭的東西,所以變成爸爸拿來威脅她休息睡覺的理由之一。


眼鏡男孩的手很靈巧,三兩下就把繩子解開,蕾妮等手一恢復自由,立刻挖出塞在嘴裡的布團,趴在地上乾嘔。
該死的味道!!好噁心─
她把布團用力地扔到最近岩壁上,脫離一個恐怖的布團,四周噁心的霉味又讓她再度乾嘔。這個地牢環境太糟糕了,潮濕髒亂,連空氣中都瀰漫的非常不好聞的腐爛氣味。
男孩離開她,走到牢門邊的一個石槽中汲了點水過來餵她,然後把她扶了起來。


「好一點了嗎?」
「...謝謝。」蕾妮臉色慘白地對他笑了一下。「這裡是哪裡?那些人抓我們要做什麼?還有,為什麼你們沒有被綁住?」
「我們是自己掙脫的,他們用的繩索很劣質,磨久了就會斷。反正鐵牢沒人打得開,他們大概認為只要關得住人就好,有沒有被綁倒是無所謂。至於為何會在這裡...」男孩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妳難道沒聽到最近城裡在謠傳的流言嗎?」
「什麼流言?」她只有在買東西跟找哥哥的時候會到城裡逛,要不都是待在家裡,沒聽到什麼流言....不對,好像有。
跟哥哥去買食材的時候似乎有聽到婆婆媽媽在討論什麼小孩失蹤的事,也有賣蔬果的叔叔說過要他們不要落單,買好就快回家之類的話,但她那時在忙著殺價,沒特別留意。


「妳是外地來的嗎?」
「算是...不過我們家搬到城裡來也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也該有聽說過才對。」男孩道:「有人謠傳說,百年前被消滅的神秘教派又再度復甦,揚言要重現當年的未完的使命,向消滅他們的光明神教報復。」
神秘教派?「但跟我們被綁來這裡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那個神秘教派百年前沒做完的事,就是抓小孩去獻祭。」
「獻、獻祭!!!」
「對,就是把小孩抓去像牲口一樣宰掉,擺上桌獻給神明。」男孩以為她不懂,更進一步解釋。
只是,聽他解釋的小女生還沒反應,反倒是旁邊偷聽他們說話的幾個小孩先發難,不是害怕的摀住耳朵就是大喊著『不要再說了!』,弄得說話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男孩鄙夷地看了那些才聽一句話就怕到大叫大鬧、反應激烈的孩子,嘟囔著:「你們也太沒用了吧!」,然後回頭看著驚訝過後皺眉不語的可愛小女生。
這個小女生雖然全身髒兮兮的,依然不難看出她長得很可愛,是他會喜歡的類型。男孩心想。
「請問,為什麼是抓小孩?」她聽過有抓牛、抓羊當祭品的,倒沒聽過抓小孩子。
「天曉得,他們不是什麼正派,我爸說他們是邪教。」男孩聳肩,又去汲水處旁邊的小洞中拿了幾塊發硬的麵包過來遞給她,然後坐到她身旁,邊摳麵包皮邊交代:「別直接吃喔,至少把那些變綠或烤焦的地方剝掉再吃。」
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才剛吐完的蕾妮實在吃不下,手上麵包看起來跟路邊的石頭差不多,一看就知道不是做壞的就是放很久,更讓她胃口全失。
這是他們在這裡的第一餐,她雖然很想丟掉,卻又怕這是唯一的一餐,於是默默地把黑化的小麵包收到口袋裡。


「我叫做蕾薇妮亞,你呢?」跟那些已經被嚇到六神無主的小孩不同,眼鏡男孩給她的感覺還蠻冷靜的,讓蕾妮不禁好奇想認識。
「蕾薇妮亞?」男孩完整地確認名字讓蕾妮忍不住高興點頭,但是,他給了她一個善意的微笑之後,道:「很高興認識妳,蕾妮,我叫做萊安,請多多指...」
「等一下!」打斷對方的自我介紹,蕾妮面色不善地說:「少了兩個字。」
「什麼?」男孩不解。
「名字,」她深吸一口氣:「少了兩個字。」
「喔,我縮減了,一般不都會縮減嗎?」眼鏡男孩根本沒發現她的臉色愈來愈不好看,自顧自地說道:「我的名字只有兩個字,沒什麼好縮的,但名字長的人通常會把多餘的贅字去除當小名,一般不都是這樣嗎?『蕾妮』比『蕾薇妮亞』可愛多了,而且喊起來也比較親密,我想妳朋友都應該是這樣叫妳的吧?」說完,朝她伸出友善的手。
多餘....贅字....蕾妮的臉黑了,居然當著她的面說她名字裡有贅字....
算、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她咬牙:「他們確實都這樣叫...」
因為要逃跑可能需要靠人家幫忙,而且自己現在真的很疲倦,沒力氣打人。有氣無力的蕾妮敷衍的回握那隻手一下,然後將差點出口的難聽話通通吞回去。


很開心地收回手的萊安心情甚好,還想著怎麼跟這個剛好是他喜歡類型的小女生建立良好的友誼。
有著熱忱與常識的眼鏡小男生完全不曉得自己剛踩了人家的地雷,還在心裡盤算著等等要怎麼照顧人家、之後要怎麼救人家出去、出去後要怎麼建立友誼的橋梁、未來要怎麼跨越友誼發展成超友誼....想得很遠、也很樂的他完全不曉得這輩子他永遠只能當人家的朋友、哥們,不會再更進一步了。
就像善交際是萊安的天性,記仇也是我們小蕾妮的天性(或是家族特性),萊安窮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日後屢戰屢敗、不堪回首的告白經歷是源自於此。
他一開始就因為少講了兩個字而被對方三振出局了。


【待續】



..................................................


某個連名字都還沒有出現的小男生一臉陰沉地問我:小魚,人設圖被插隊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文都有人插隊?
魚:咦?你有被插隊嗎?你比他還早兩三段出現啊。
小男生:出現?(冷哼)被人蓋布袋扔在角落、半句台詞也沒有,甚至連名字都沒打出來,這算出場嗎!?
魚:唉呦!愈重要的角色當然不能那麼隨隨便便出現啊─那樣多沒價值,你說是吧!而且你知道什麼叫做賣關子、搞神祕吧?吊人胃口才會印象深刻。
小男生:妳別寫到後來連自己都忘了。
魚:怎麼會呢?哈哈哈...(擦汗)

norn 發表於 2012-5-9 13:44:52

那果然是修嗎?
終於稍為出場了,不過是為主被出賣的? 為錢或者太可怕的能力之類?仇恨?暫定為「棄子.修」
(已加入亂改人魔人,笑)
有女主壓(無誤?!)在身上,這種光榮不是人人都有的,還讓女主牽腸掛肚,深情送別(又是無誤?!)
所以再慢慢排出場(魚大,對嗎)
小小妮不要這樣看小名好看,小名又親切吧
想想那些亂改名魔人,小名真的不錯了
不過就算要殺價還是要顧一下四周的環境,特別是在亂世的時候啊(雖然看起來持家有道,這點比母親更進步? 比較像父親?)

不過汲水是用器皿還是毛巾的?又想到那些髒布團
出師不利啊,萊安,浪費了帶眼鏡的知性外表,
,好了,該叫「好人.萊安」、「花痴/妄想.萊安」

不過看來修當英雄美是難一點了,唯有寄望「暴走猴子」或「不死呆子」來個英雄救美好了

期待下一話(寫男主還是女主)~

魚影 發表於 2012-5-9 14:43:03

264# norn


對...小修終於出來了,但還是沒有露面(只有露眼睛),至於為何被賣掉,原因就慢慢看下去吧!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他艷福不淺,而且你接下來會看到『棄子的逆襲』。
你真的已經晉升亂改名魔人了!不過上面的亂名裡,萊安應該是『萬年好人卡•萊安』(小鬼都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嘛~長大後就不會了,因為成長是幻滅的開始。)
汲水我是暫訂水槽裡有搖水的器皿(誰會用髒布汲水啊!!)
不過,等人救不如自救,這可是我們家小妮的座右銘。至於要如何自救,我已經努力在想了→還沒想到要怎麼救。

cai75348 發表於 2012-5-9 19:53:30

修耶~~~
結果這個在很多次回腹都有提到的角色終於半正式的出場了XDD
話說新出場得這個萊安....
難道之後會當上十二聖騎士?

修這小孩長得那麼標緻(誤
艷福不淺這當然呀XDDDDD

天夢 發表於 2012-5-10 18:07:41

呀呀一小段時間沒來看一次過看爽的 (?
啊小妮被綁走了好刺激XD ((被打飛
果然那是修嗎www
真的啊那才比較有價值嘛你就忍一忍啊XDD
然後再說一次,羅蘭你真是帥斃了!! (艸)
好想把圖分享出去給朋友OAO

櫻桃 發表於 2012-5-13 15:27:21

突然覺得萊安很可憐........

直接被三振出局了XDDDD

是說,讓我無言有那麼自豪嗎.....?


啊啊∼∼原來那個被蕾妮壓注的男生是小修啊?

好精采好精采∼∼
繼續加油!!!

櫻桃 發表於 2012-5-20 13:25:29

.......................看的出來你很無聊(冒青筋

快快∼∼我要下一篇∼∼

魚影 發表於 2012-5-23 12:41:43

【吾命】未來魔獄騎士守則第八條--該工作囉!(6) 5/23更新P27#270

「克勞德...」
他自顧自前進,沒有理我。
「克勞德!」
繼續當沒聽見...我火了。
「克勞德•桑,你給我站住!」
連名帶姓喊才總算有反應,他停下腳步,轉過來讓我看到他滿是焦躁與憤怒的臉。
「老師,你不要阻止我,我要去找小妮。」


「你要去哪裡找她?我說很多次了,她是失蹤但不一定被綁架,或許只是迷路或有事耽擱而已,你先回家等,要不她回來見到家裡沒人不好。」我忍住浮動的怒氣,重覆過去24小時不停告訴他的話。
「小妮已經失蹤整整一天了!」克勞德也對我吼:「她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失蹤...您知道她之前失蹤是什麼情況嗎?是被不良少年拖去吊在樹上實驗會不會摔死!小妮很弱,同年齡的孩子只要有點力氣的都可以欺負她!老師您不找沒關係,但我不能不!」說完,又不顧一切地向前走。
什麼叫做我不找沒關係!!我真的生氣了。大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你給我停下來!」


克勞德見我阻饒,急著要把手抽回但我不讓,空著的另一手突然握拳朝我揮來,我立刻出手,快一步地擋下住攻擊。
啪地一聲,小小的拳頭像重槌似直撞入手掌心,就算我已施力緊握,依然低估了力道而被震退一步。不過,隨著我的身勢後退,抓住他的手可沒鬆,他被我扯近,「啊!」地一聲失去平衡、踉蹌地跌撞在我身上。
為防被他再次發難,我在他撞入懷中的同時,扣住他的那隻手硬是反轉方向讓他轉身。
就這樣,我將背對我的他卡在我的臂彎之間,他襲擊我的那手也被我緊緊抓住。
「老師,放開我啦!」他雙手交叉打結在胸前又被我控制,氣急敗壞地大叫。
「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可以隨便攻擊別人!」
我想我此刻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低沉,因為他停止掙扎,不敢妄動。
這小子!


剛才接下他拳頭的那隻手掌有點不聽使喚,應該是傷到骨頭,不過幸好沒直接斷掉或碎掉,還能施力抓人。
真是慶幸!痛感早已沒了,要不換作是正常人恐怕早就直接重傷或是手廢掉,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抓人。從剛才那下就可以知道這個臭小子打架絲毫不會手下留情,尤其是盛怒的情況下更是。
這怎麼可以!雖說正式對決盡全力才是給予對手的禮貌與尊重,但現在不是決鬥,就要爭酌力道。
幸好攻擊的是我,換作是別人、或是別的小孩,那根本是災難。
「力量不是用來打擊反對自己的人,更不能用來欺負比自己弱的人。」我瞇起眼低頭瞪他,冷聲一字一字說道。
「...老師不比我弱。」他小小聲地反駁。
「閉嘴!」
我額上青筋暴露:「比你強就可以隨便挑釁、任意動手的嗎!你因為不滿就出手,這樣的舉動跟那些欺負你們兄妹倆的人們又有什麼不同?難道你想變強是為了要成為跟他們一樣的人?」
困在臂彎中的瘦小身體狠狠地震了一下。


「衡量一個人的強大,不在於他的力氣多大、劍術多好或是有什麼高強的能力,而是在於他能守護多少事物、經得起多大磨練。更何況,保護弱者是強者的責任,能力愈強,責任也就愈大。」我深深地看著他:「克勞德,你記住!你的天賦不是用來製造不幸,而是為了守護他人而存在。」
他聽懂多少我不清楚,但既然犯錯就必須讓他知道錯在哪裡。為人師表,該說的就得說,該罵得就得罵,不聞不問等到傷害造成再來後悔,為時已晚。


「老師,可以請您放手了嗎?」
「你冷靜下來了嗎?」
「冷靜了。」他悶悶地回答。
依言,我鬆手放開他。他得到自由後,立刻扭著被我扣得很不舒服的關節,眼神不安地督著我瞧。
「怎麼?」
「原來您也會發火,我一直以為您都不生氣的。」他怯怯地說道。
「你要是再不聽話、執迷不悟的話,我不只發火,更會扁人。」我沒好氣地回答:「我們省下在這裡爭執不就有更多時間搜尋,更快找到她嗎?克勞德,你跟蕾妮一樣,總是情緒一上來就不顧一切地堅持己見往前衝。這樣子很不好,衝動容易害你犯錯、失去很多東西。管好自己的情緒,好嗎?」
自從養小孩以後,不只兩個孩子有了改變,連我也是。我變得嘮叨、愛說教和異怒,這已經不是錯覺了。
人是會變的,就算是死了的也會改變,我無奈地嘆氣。


「老師...」
「什麼事?」...對,還有不耐煩,我居然懂得什麼叫作不耐煩了!
「我可以...跟著您一起行動嗎?」在我想拒絕前,他趕忙說道:「我會安靜地跟在您身邊,您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會妨礙你們也不會吵鬧。我、我不想一個人呆坐在家裡等....我保證會乖的,好不好?」
我真想回他「不好!」。
這根本不是乖不乖的問題,而是帶個孩子去抓犯人,怎麼想怎麼不妥。


見我不作聲,他有些急了,天藍色的大眼睛洩漏心裡的惶恐,他懇求:「拜託,不要留下我...」
我....
「拜託啦!老師,我真的會很乖、很聽話的。」藍眼睛裡泛起水霧:「我發誓!」
...該死,心軟了。
「如果我判斷情況對你有危險,你就必須立刻回家,不許有半句怨言或不從,答應的話我就帶你去。」我嘆一口氣。
一聽我鬆口,他忙不疊地點頭,臉上的笑容就跟他妹一樣,得意又燦爛。


「魔獄。」背後傳來叫喚,我回頭,審判騎士朝我走來。
一到我面前,他立刻簡潔地說明來意:「你現在如果有空,就跟我去搜尋城裡可疑的據點。」
說完,才注意到我身旁的克勞德。
「他就是你說的故人之子?」他問,我家有小孩一事,他大抵已經從太陽那裡得知。
「是的,他...」
「我叫作克勞德•桑,審判騎士叔叔,您好!」克勞德搶著自我介紹,還很有禮貌地朝審判行禮。
審判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會兒,問我:「你打算帶著他?」
「搜索不知道何時可以結束,我不放心讓他一個孩子待在家裡,而且他也擔心妹妹的安危,丟著不管的話說不定會亂跑...」亂跑的結果就是迷路,然後我就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人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帶在身邊保險。
審判伸手打斷我的解釋,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他只要不搗蛋我沒意見。」


看著那個連說話都不拖泥帶水的背影,身旁的小鬼發出了一句敬畏的讚嘆:「審判騎士叔叔好酷喔!」
「你不怕他?」
克勞德搖頭:「他只是話少了點,又不可怕。」
想了一下,又補充:「連不死生物都可以當好人,審判騎士會比不死生物可怕嗎?」
說完,對我笑了笑,小跑步跟上走遠的審判。
我愣了一下,搖頭。
「小鬼就是小鬼。」


審判所說的可疑據點,指的是我昨日提供給他們的先知派藏匿處中屬於本城的幾座宅落,多數位於城郊或是不起眼的地方,而且大多已在當年被我們剿滅後就成為廢墟。
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廢墟不見得永遠廢棄下去,有些成了戰亂流民與三教九流的安身處,再加上先知派喜歡把據點蓋在地底,要在不驚動歹徒的前提下過濾這些地方的確不容易,其中就屬我們要查的這座巨型廢棄建築最是複雜。
這棟佔地廣大、宛若半座神殿大小的建築物據說是由一群落魄的異教徒仿照信仰的神祇的殿堂修築而成,早在先知派入城之前就已存在的古老建築物。


地面上是兩層樓挑高、大型石磚堆砌的尖型屋頂建築,室內幾乎沒有隔間,完全是寬敞的大廳,二樓是樓中樓,由狹窄的天台走廊和一間間整齊的小房間環繞而成。
天花板是以玻璃採自然光設計而成的尖塔,大廳的石地板上羅列著整齊的木製長椅,一條寬敞地毯走道從中穿過,盡頭是座略微高起的平台,平台後的牆面上掛著一幅異教神的巨型木雕塑,大廳兩旁有著一扇又一扇的大型玫瑰窗,光線射入會反射出華麗的圖案。
正因為這裡曾是那麼美麗、莊嚴,才讓歷任掌權者睜一眼閉一眼地保留下來,而沒有跟著異教徒一起被時間與世人沖消淡忘,後來卻因為持有者家道中弱,讓先知派中幾個有錢的教徒看上,花大錢買去充當教派據點。


這座被世人稱為『幻光殿堂』的古老建築整體給人的感覺如同其名─夢幻,但那是指地面上、光明表象的建物,它的底下卻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令人很難想像,這座美麗的建築物底下竟然有著佔地更寬敞的地下室與數條通向不知何處的地道,錯綜複雜地連最厲害的冒險者都會擔心迷路走不出來,藏身容易尋人難,這也是為什麼先知派當年不惜重金買下這座廢棄建築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不過,以上描述是距今百年前,它還沒成為先知派據點後被毀滅成廢墟前的情景。


說到這裡,我倒是想起一段往事...
當年在他們主祭失敗後,有為數不少的信眾在這裡被我們發現。一部份的人利用地道逃出,但有絕大半卻選擇自盡於此,他們引燃整座殿堂,意圖與我們同歸於盡。大火讓我方損傷不少,而那些引火自焚的教眾則是通通葬生於此,燒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件事讓格里西亞氣了很久,用了更多更狠的手段對付其他殘黨,直到將先知派殘黨全部驅逐出境為止。
後來,因為幻光殿堂已毀、往昔不再,這裡燒得只剩外殼跟屋頂還稍微看得出原來的樣子,裡面早就一蹋糊塗,連通往地下室的出入口都被殘瓦埋到不知哪去。
待事件止息之後我們決定拆除這裡,但不知道怎地,拆除工作一直受到阻礙,拆屋工人與協助整建的聖騎士兄弟不是中了莫名詛咒病逝就是直喊看到鬼,廢墟儼然成為城民口中的鬼宅。其生人勿入的程度就連我們十二聖騎中以除靈見長的烈火都靠近不了。
後來,烈火那傢伙仍舊不信邪硬闖,結果竟是跟其他人一樣中獎,得到醫不好的重感冒發燒躺了十天半個月,還差點衰弱死掉。
連教皇看了都直說是詛咒,藥石無靈,全靠神術在支撐體力,那陣子格里西亞幾乎不敢離他太遠,就怕來不及救治,後來還是靠一對外地而來的謎樣旅人用不知名的方法搭救才撿回一命。


等烈火的情況一好轉,格里西亞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太陽神劍跑來找傳聞中的『惡靈』算帳,他單槍匹馬突破邪靈設下的禁制進到廢墟後立刻佈下阻隔結界,阻擋外面的人進入也防止惡靈逃跑,然後待了整整一天才出來。
後來他出來時,一反進去前殺氣騰騰的模樣,整個人神清氣爽、容光煥發,還力排眾議地保留建築物,說當鬼屋可以賺錢等等的笑話。
反常的態度讓人不禁聯想期間內聽到的那些不絕於耳、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當然,慘叫聲不是他發出的。


與死亡相當接近的我有時候會比烈火更能感應到亡靈,那時大夥在廢墟外圍守了一天,不只是烈火,連我都沒看到半隻鬼跑出來,而且在那之後依舊可以聽見尋不到聲主的淒厲哀嚎聲與鬼吼鬼叫,證明那些惡靈還在,只是不知何原因而沒離開。
那刻起,『幻光殿堂』正式走入歷史,變成了葉芽城裡人人聞之色變,小兒啼哭、老人皺眉、年輕人愛瞎逛試膽的鬼地方。
只是,包括雷瑟審判在內,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從格里西亞口中得知他在那段時間裡到底幹了什麼事,每次問都只得到一個光輝燦爛卻讓人深覺邪惡無比、任誰見了都心底發毛的神秘微笑。
總之,事情在知情者不講、不知情者依舊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時間沖淡、消失無蹤,不再構成威脅的廢墟被所有人拋在腦後,荒廢、遺忘。
正因早已被大夥忽略,當我再次站在這裡時,可以說是完全地傻眼。


當初的鬼屋經過一百年後,不知怎麼搞地,竟然變成人聲鼎沸、龍蛇雜處之地!
這些人連惡靈都不怕了嗎?一個個大剌剌地住在這裡,還修改了內部構置,在舊遺址上弄出崎嶇不平、五顏六色、參差不齊的小房子。而明明只是二樓挑高的建物竟然在某幾隅出現四、五樓層,從外觀看就像做長了很多角的要塞,醒目又突兀。
建物四周的土地闢寬了幾哩,簡陋帳篷、木製平房,甚至是連我都喊不出名字的怪異建物亂無章法地圍繞著廢墟錯落四散,看似四通八達又錯綜複雜,若沒熟悉者帶路,要通過它們靠近中心著實不易。
但這還不是最傻眼的!


審判告訴我,聚集在這裡的人神通廣大到已經在百年內開通深埋絕路的地底空間,各立派系據地為王,還把原本已經很複雜的地底挖得更複雜。
這裡儼然變成城裡治安的超級死角,雖然同樣生活在忘響國國王的統治下,卻自有一套的不成文的制度與正義。所有不想受到葉芽城規範限制的人、因早先戰亂而流浪落魄的異鄉人、貧窮到賭命也在所不惜的狂人、異教徒,只要同意遵守這裡的規制,不論是誰都可以留下。
只不過,這裡的規制竟然是一條很籠統、荒謬的共識─出問題自己解決,解決不了死了活該,就是不准把麻煩帶回家或連累全體。
在那裡,人們只管自己的利益是否被侵犯,所以這樣的規則不能算是規則,頂多是一種基本共識、互相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不論作姦犯科、殺人放火或幹下什麼天大地大的事,只要是這裡的居民就必須遵守。


衰敗不是一天造成,更不可能在十年、二十年內可以成就出這樣混亂的集合。
那是歷代無用君主的漠視、天災人禍與聖殿的執法職權被君主貴族們一點一滴設計剝奪後造成的漏洞,是所有人共同鑄下的錯。
這樣治安死角之地理所當然成了平民百姓聞之色變,不敢靠近的『城之黑區』,甚至在地圖上還被模糊化。幻光遺址不再適用原先光明的名字,它有了另一個更為相稱的名字─裏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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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問我裏葉是從哪裡來的!
它就是很多小說漫畫裡會有的、隱藏在城市背後的墮落區、法外地帶。
也別問我為何審判騎士不管。
就像文中所述,當人性與利益扯上邊時,很多時候就連執法者都是身不由己。我是不相信每一代的治安都像38代那麼好,每一代審判都那麼英明神武(若都是,那他們可以全部改名叫雷瑟)。更何況,若審判要學美國警察電影挑戰上位者利益的話,那麼從故事背景延伸出來的故事會發展得沒完沒了。


城市陰暗面突然冒進文裡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有時候只能歸罪給靈感,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秀逗突然把它加進來....
至於它之後會怎麼發展,我也要很不負責任地說:「我也不知道。」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下一回會讓大家看到倫恩跟定義上的審判有多大的不同(所以我才說我不喜歡突然爆發出來的角色,那根本就是開坑的連鎖效應)。


.......我已經愈來愈不能確定自己是在寫吾命,抑或是在寫其他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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