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860|回復: 7
打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原創文] 【中古世紀短篇】祈願之景 (12/27 圖x2)

[複製鏈接]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發表於 2009-11-8 14:39:06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藍光 於 2009-12-27 11:47 編輯

--親愛的天父:

我還迷惘著。我懷疑自己將來究竟會在天堂見到祢,還是落到地獄裡受撒旦的指使。
我相信華利斯必定是前者。他如此地善良、如此地善解人意……
主啊,不是我害怕地獄之火的煎熬、害怕那裡永無止盡的黑暗;實在是我已經離不開華利斯了,即使死都不想分離。

接下來的日子,我依然會繼續努力下去,可是,我的目標已經不同了。
我想成為獨當一面騎士的目的,已經與以前不同了。
冀望主能諒解我這樣的轉變。不論我是為了什麼而活,都會循著主指引的道路前行,只怕主在最後一刻捨棄了我、不再給我燈火。
但是,主啊,相信祢的慈愛。我知道祢是不會捨棄任何一個孩子的。

奉主耶穌基督之名,阿們。

***


這是青陽晴朗的一天。
空氣十分乾爽舒適,還有微風陣陣吹拂,陽光更是亮而不刺眼。

「呵啊……」

規律的生活使得這名少年在陽光才照進木窗框時就醒了過來。
他掀開白色的棉被,自床上起身以後,便以桌上盛水的臉盆和放置在一旁的毛巾,開始簡單地梳洗。

打開衣櫃門,裡頭有襯衫、大衣、長褲、皮帶、領巾、背心、睡衣……
詳述起來是不少,實際上卻每一種都是相差無幾的款式,顯得衣櫃的主人是個無心打扮的人。
洗好臉,也穿好了衣服,少年站在全身鏡前,將散落在肩膀上的棕色長髮綁成乾淨俐落的馬尾,一天也就這麼開始了。


「華利斯!」
正當棕髮少年拿起劍鞘,離開房間之際,他被人喚住了。
回頭一看,才發現房間裡,一扇朝塔外的窗戶,以及一扇朝走廊的窗戶之中,身為後者的窗戶已經被打開。

與他年齡相仿,十七歲的少年就坐在窗邊,懷中甚至還親暱地挽著一名女僕。
對比起華利斯一本正經的樣子,這名少年顯然不經心得多,嘴角還帶著輕鬆的微笑。


「……」華利斯走近少年,摘掉他頭上的羽毛帽:「你怎麼戴著這種帽子?不三不四的。」

「這可是最新流行喔,不好看嗎?」就算被批評了,少年還是笑笑的。
他隨手玩弄起綁成低馬尾、垂在肩膀邊的金髮,看起來就是一副對這番話頗不經意的樣子。

「少爺,我覺得賽米爾少爺這樣很好看啊!」被擁著的女僕看見自家主人來了,趕緊自金髮少年的懷中離開,恭敬地站到一旁,還不忘補上贊聲。

「我不予置評。」華利斯不瞭解所謂的「好看」或是「流行」。他把帽子遞還給賽米爾:「奉勸你,都快要成為騎士了,就該謹言慎行,別再這樣過日。」
「喔?快別再哪樣?」賽米爾還沒有從窗戶邊下來。他坐在窗口,居高臨下地看著華利斯,又彎下腰,湊到華利斯的面前:「說嘛!說嘛--」
「就是趕流行,還有像這樣搞三捻七的……」華利斯大概是早就已經講過這樣的話無數次了,他扁著嘴,不耐煩地說完一句,就沒有再多說。

「我才沒有搞三捻七的!我是真的很喜歡愛麗絲喔!對吧?」賽米爾回答的時候,藍色的眼眸偏向隨侍在一旁的女僕。
收到了視線,愛麗絲有些羞赧的低下頭,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


「是我就不會再多管你,但是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你也知道你是名侍從,距離成為騎士已經不遠了。不要讓別的事情破壞你的夢想。」華利斯說。
「是、是--」當華利斯還在苦口婆心的規勸時,他們倆人早已離開塔樓,走在黃土路上。

他們的目的是前往每日早晨必去的,維特爵士的庭院。


華利斯與賽米爾,兩人都早在七歲時,就來到當地有名的爵士家作侍童、向爵士學習各項成為騎士所必備的禮儀;直到十四歲才成為侍從,得以開始學習劍術。
他們的目標皆是希冀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騎士,將來在戰爭中大放異彩、受到領主重用;兩人卻因為個性的截然不同,時有不合。
可是在這片莊園裡,有為數不少的侍從與侍童,其中,就屬他們的年紀最大,而且年紀相當,可以說是唯一的同儕。
就這樣,在七年的朝夕相處之下,他們只能選擇從仇人變成摯友。

其中,能使賽米爾和華利斯和平相處的最大因素還有一樣--
從小到大,賽米爾都對華利斯的侍女愛麗絲相當戀慕,可以說是小男孩不成熟的初戀。


賽米爾很喜歡和愛麗絲在一起,長久以來的願望更是藉由舉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迎娶愛麗絲回家。
但是,若是想迎娶一名女孩,必定得得到對方家長的同意,更何況賽米爾是個貴族,想娶身為僕人的愛麗絲更是困難重重;到時候,還得先把愛麗絲自華利斯家裡買回來……
為了未來如此遠大的理想,賽米爾當然得先和華利斯打好關係,之後才有辦法得到華利斯對婚事的首肯了。


至於華利斯,就沒有這麼大的心機了。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飯、睡覺、練習劍術、學習、閱讀;偶而得到爵士的允許,他就開心地回到帕切圭家族中,與父母相聚。

這樣簡樸的生活還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但是就當時而言,每個男孩的確都是這樣過活的。唯獨賽米爾對美術、人際關係格外有興趣,是個異類。
在華利斯乏味的生活之中,只有賽米爾一個人看起來是生動的、佔了他的日常相當大的地位。
華利斯從頭至尾能說話的,都只有賽米爾一人,所以他是真的把賽米爾當成最好的朋友。

在這一片小莊園中,有一棟專供侍童與侍從們居住的塔樓。
排除住在鄰近茅屋的愛麗絲,由於他們的年紀最大,也就住在爬樓梯會爬得最累的頂樓,是五樓唯一的住客。

好不容易結束了汗水淋漓、充滿劍術的一天,華利斯不時點起油燈,就走進賽米爾的房裡,和他一起看聖經,或是聊些瑣碎的事。
賽米爾則是把華利斯房裡的那扇室內窗當成他專屬的入口,總是不敲門就無聲無息地自窗口偷溜進來。


「喝!」
「哈啊……呼……」

上午的陽光逐漸變得刺眼而炙熱。
此時,他們早已在生著短草的庭院裡舉劍對峙,刀劍鏗鏘聲不絕於耳。


首先,是華利斯的攻勢--
右手舉起西洋劍,他左腳一個箭步向前,就往賽米爾的咽喉刺去;
賽米爾一下就閃躲開來,也沒有因此動搖,而是不惶多讓地往華利斯的肩膀回刺一擊。

攻擊落空了,華利斯並不怎麼失落。他趕緊反手以劍抵住賽米爾有力的強襲;
賽米爾見到對方防守強勁,往左前方跳一步,對準華利斯的背後就想出手。尚未成為騎士的他,顯然還沒什麼「騎士精神」存在……


兩方的身影時而後退、時而前進,或左或右。
要不是快速移動的影子中,一直有冰冷的銀光揮動,旁觀者可能會以為這樣持續變換的優美姿勢,是哪種不為人知的舞步呢。
這兩人也真不愧自小就一直是競爭對手--深諳彼此的弱點,實力皆相當紮實。誰也不能給誰一個痛擊,只是僵持著。

方才還高掛在淺空中的朝陽,居然一下子就將天空染成霞紅色,並且緩緩自西方沉落下去;時光像流水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快速流失了。
他們從一開始的激烈猛攻,轉為消極地互相防備著對方,再來,就再也沒有力氣了……


「可以了!」站在一旁觀戰許久的維特爵士見此情形,拍了拍手。
得到示意的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便一齊將劍扔至一旁,同時倒在軟軟的草地上,氣喘吁吁地笑著。

「華利斯,你的攻擊要再強勁一點。雖然這一次你的確先發制人,但是你攻擊的方法不對--軟劍重視的是攻擊點,而非力道。」
觀察到全盤走向的爵士顯然已經忍耐很久了。比試一結束,身為資深騎士的他,立刻開始點評:
「賽米爾,你的攻擊不錯,但是動向太容易被看出來了。如果一出手就被防守住了,那就枉費了你的資質。」

「是!」
華利斯首先站好,再彎腰把賽米爾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們皆站得筆直,中氣十足地一起回應爵士的話語。


「賽米爾,到城堡裡來一趟。」正事說完了,爵士這次不是同時面對著兩人,而是轉過頭,看著賽米爾。
「啊?我?」賽米爾不懂得為何要到城堡裡,問:「難道是家裡的人來看我了?」
爵士搖搖頭。
「啊,什麼嘛……他們好久沒來看我了,一定是早就把我忘記了……」賽米爾小聲咕噥。

「那麼,是賽米爾的表現比較好,所以有機會和老師以及師母共進晚餐囉?」
賽米爾的猜測不正確,那麼華利斯也另有猜測。
問出這席話時,華利斯還以攻擊性的目光朝賽米爾刺去,惹得賽米爾一陣他自以為沒來由的背脊涼。

爵士依然搖搖頭,一向沒有變化的死板表情,此時更是透露不出心思。
他拍了拍出此言的華利斯的肩膀,像是這件事另有隱情似的。


「賽米爾,你就跟我來吧。」爵士說。
賽米爾搖搖頭:「這樣髒兮兮地出現在師母還有夏綠蒂妹妹面前不合禮儀。我先花一點時間整裝,待天空完全被夜色染黑時,我再動身前去。」

賽米爾口中的夏綠蒂是爵士的女兒。
在這個年代,由於各莊園的男主人經常出外爭戰,甚至戰死,主持堡內事務的女主人就顯得特別尊貴;
這樣的重責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傳承,現在所謂的「騎士精神」中,「保護好女主人」更是顯得格外重要的一則。

身為一名準騎士,賽米爾面對爵士家的婦女也就不該失禮了。
爵士接受了這樣的理由,點點頭,轉身往回走向城堡。


賽米爾卻沒有馬上往塔樓的方向回去,而是愣在原地,仰頭看著夕陽。
那夕陽,像是被拋擲出去的刺槍射中一般,紅血濺滿了天空,快速地掉下地平線的另一端。

從前,賽米爾在家中閱讀過許多不同的書籍,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怪奇的故事;
他就看過一則講述「月亮其實是太陽剖成兩半而成,現在的太陽則是自己長出肉了,才會圓圓的」之類怪談。
但是自從來到爵士家中,他就再也沒有看過任何一本與神學或是歷史無關的書。即便他閱讀得再多,一成不變的東西一直呈現在目前,讓他有種幾近心靈乾涸的感覺。

他曾經要求過爵士,請爵士能順道在出差時帶些生動有趣的書回到莊園,所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騎士,可是與教士並列的重要人物,不可盡看些與俗世凡塵有關、盡是耽溺於肉體情愛,或是怪力亂神的東西;
應該要多多閱讀以往爭戰的歷史,從過去的經驗學習到教訓,為日後也有可能參與到的東征多作準備。


「你怎麼還不走呢?等等不是要去找老師嗎?」
華利斯轉身就離開了,可是走了一段路以後,注意到賽米爾遲遲沒有追上,於是又走了回頭路,來到賽米爾的身邊。

「我在想……要是不用待在這裡就好了。」賽米爾愣愣地說。
「啊?你都已經待了七年,才說這種話?難道你想放棄嗎?」深怕賽米爾真的起了這樣的念頭,華利斯趕緊開口相勸。

「…沒什麼,只是說說罷了。都已經到最後一刻了,我不會放棄的。」賽米爾餘光一瞄,注意到華利斯的臉上出現鮮有的緊張,這才趕緊安慰他。
嘴上說的,是不會放棄,他心裡想的,卻依然是外面的生活--
要是不作騎士,是不是就能穿薄上衣、絲裐的衣服?是不是就能認識很多女孩子?能閱讀很多不同的書,也能看戲……


「只要再等四年,就能成為騎士了。雖然東征很辛苦,但是從那裡回來的前輩都得到了好多錢,甚至建立起新的名門--」

即使賽米爾隻字未提,與他相處時日已久的華利斯依然料中了他的想法,說:
「我知道,作騎士的目的絕不是如此,所以拿財富或是功名的例子來勸你,並不是件好事。
但是行了九十里路,最後的十里路往往是最難撐的,你得往好處想、想辦法堅持下去,才會得到你想要的。」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成為騎士?就算我真的是因為想得到財富才成為騎士好了,財富又有什麼意義呢?」賽米爾問。

「我會希望你留下來,只是單純因為你走了,我就會變得孤獨……」
華利斯低下頭:「畢竟我無法左右你的想法。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說完,華利斯轉身,背對著賽米爾,快步離開。這次沒有再等待,當然也沒有再走回來。
僅僅是隨口提出問題以供反駁的賽米爾,對華利斯的回答一陣錯愕。


「……對了,我忘記了華利斯。忘記了他的感受。」
良久,賽米爾才踏著沉重的步伐,往塔樓走。
途中,他沮喪地低語著,對華利斯感到愧疚。後來,他卻忽然露出茅塞頓開的欣喜表情。

頂樓的走廊上,較接近樓梯的,是華利斯的房間。
那間房朝向走廊的室內窗,這時是閉著的。大概是華利斯嘴上說要尊重賽米爾,心裡卻還是有所不滿吧。
經過那扇平時都會開著,以便自己溜進去的窗戶時,賽米爾停下腳步。

「我知道了,我會繼續以騎士作為往後的目標。」

賽米爾在窗邊留下這句話,便步伐輕盈地往自房的方向前進。
在賽米爾回房以後,華利斯打開室內窗,自窗口往賽米爾的房門方向探頭。
起先,華利斯的表情有些納悶,但是他隨後也笑了,憑藉著朋友之間絕佳的默契。


【Continue】


這是一部完全不用擔心會坑殺人的短篇小說,因為我在星期六、日期間把全文寫完了。
(我很怕以現在學校的忙碌程度還有我的心靈崩潰程度而言,這樣令我喜歡的文會無疾而終,於是趕緊拼了命地完成)
所以現在的後記根本是全書完結型的囉唆後記(爆)請大家見諒- -"""

多虧在學校太閒了(?),我把雛型的手稿寫完,回家之後才能振筆疾書XD
(我算了一下,這一系列文總共花十一個小時寫完|||,我看我是壓力太大了才能在電腦前坐這麼久)
全文一共一萬八,分成四篇,我看修改之後字數搞不好會更多XDDD(搞得好像細菌滋生速度一樣恐怖啊 ゚ロ゚)

原本想把這一部故事當作英文話劇的劇本,但是太長了,組員也普遍不接受……罷了罷了(揮)
本文的緣起則是由於太閒了不知道要畫什麼,就隨意畫出了一張中古世紀的圖…吧?(←你在遲疑什麼!)
這也是自我國三以來,就一直有意要寫的題材。只是當時礙於視野狹隘、知識短淺、為賦新辭強說愁……一直沒能動筆(爆)

故事的結構緊密而且完整,有起承轉合,也沒什麼停歇的時間。我自己埋了伏筆以後,覺得這不像短篇,比較像是單篇。
當然,只看第一篇不準。第一篇只是一切事情的起源,當然沒得刺激XDD"(四千五是要刺激什麼)

由於是兩天之內瘋狂打完的,腦子裡充滿許多不同的橋段,心中也相當澎湃,彷彿找到當初打文的感動。
手稿寫得很簡陋,但是打字的過程中不斷產生新的idea,越寫越使人物的個性生動,我也就越來越愛這一部了(大心)
如果只是照著大綱去寫,就不好玩了。我是以追逐的心情,在填滿著這一段一段的空白,最後也寫了一個令自己相當滿意的結尾^^
(因為前陣子看了一片媽媽租回來的虎頭蛇尾DVD,所以發誓自己絕對不要當一個虎頭蛇尾的人OTL)

希望大家能給我一些感想。
雖然現在只有先貼第一篇,但是全文既然都已經寫好了,我自然會把它全部貼出來,到時候大家的感想一定也能越來越豐富。
(全文寫完卻不會貼的情形……也是不少啦|||,可是那是因為對某些事物的失落與傷心,或是大家的冷漠所致。希望大家不要再這麼冷漠了)
(潛水者戳無赦+_+!我戳我戳我戳我戳--)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2#
 樓主| 發表於 2009-11-11 21:31:29 | 只看該作者
to星

XD雖然喜歡中古世紀
不過遊戲裡跟漫畫裡的中古世紀都很唯美
真正的中古世紀其實又俗又不仁道|||
我會加油XD

***
【短篇】祈願之景 2


--親愛的天父:

懇求祢作指引未來道路的明燈。
主啊,若祢是拿著柺杖的牧羊人,我與華利斯便是祢率領的羊群。
雖然遇上許多困難,但我和華利斯都知道,這一切只不過是撒旦的試探--熬過這時,一切就過去了。

只要閉上眼,我彷彿就能看見敞開的金色門扉正等待著我們兩人。我知道,這必定是主為我們預備的通道。
然而,我的心中仍常常懷著存疑,害怕自己在抵達門扉的途中就停下來、放棄了。
主啊,真是對不起祢,但是我想問,該怎麼做才能使我對祢的信心更加堅定呢?

奉主耶穌基督之名,阿們。

***


天色暗下之時,賽米爾已經換成一套體面的衣服。
賽米爾與華利斯決定性的不同,是他們兩人雖然同出於名門,但是前者相較之下注重品味,後者則是整潔、合乎禮儀即可。

城堡裡,被油燈照得通明的走廊間,女僕們推著餐車、端著餐點與葡萄酒穿梭於餐廳、廚房。
看見晚餐的菜色還在忙碌著,賽米爾慶幸自己沒有遲到,否則這是對餐桌禮儀以及他的老師相當不尊重的行為。
可是,賽米爾明知自己有可能遲到,回到塔樓以前,卻還是選擇和華利斯說了很多話。當下為何會這麼做?這還真是個連本人都無法瞭解的決定。


他快步來到餐廳。
此時,方形的長餐桌邊已經坐著維特爵士、維特爵士夫人、夏綠蒂,還有其餘三名從沒見過的人。
賽米爾與爵士以及他的家人問了好,才拉開椅子坐下。餐桌邊的空位終於被填滿。
賽米爾不敢正視著陌生人,就怕被對方認為不禮貌,於是以餘光打量著。

桌面上的菜餚很快就上齊了。
除了餐前的主禱詞是閉上雙目、認真唸完的,其餘時間,賽米爾都在猜測這三人的來歷。

就衣著來看,盡是些薄綢、繡著金線與銀線的美好衣裳,只有非尊即貴的人穿得起;
談話時則是操著北方口音。以當時的社會流動情形,會住在北方的只有位在城市的中產階級,以及來自宮中的王公貴族;
再觀察三人所談論的話題,皆是頗有內涵的藝術問題,這就不是商人有辦法討論的--

就以上三點作整理,賽米爾的結論是:這三人都是宮中臣子。
賽米爾正要繼續思考,爵士為何今晚找他與大臣見面之時,三名大臣中的其中一人先開口:
「安東奈特少爺,據聞您是家族中早慧的天才,不論劍術或是智識的學習,都比一般人有顯著的領先啊。」

「呃,多謝抬舉。」忽然被叫喚,而且一開頭就是這樣的大力稱讚,讓賽米爾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他很快就聯想到這一切只不過是客套話罷了,而且對方既然跟他說話,就必定存在目的。
於是賽米爾拋開些微的羞窘,繼續提防對方所說的話。


「今日第一次看到您,才發現您的髮色真是耀眼,眸子裡更是閃爍著藍寶石般的光芒,簡直就像是……皇室特有的顏色啊。」
臣子瞇起雙眼,尖銳上揚的語氣裡帶著試探:
「我猜想,您與家人的髮色與瞳色儘管相同,他們的顏色卻遠遠不及您的純正,您說是吧?」

「……」賽米爾思考了一下。
就算對方說得是事實,賽米爾也生怕自己的回答會洩漏任何資訊。他編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
「您多想了,我就與家姊很相似。當我的頭髮解開的時候,背影常會被錯認呢。」


「這可不是多想啊。我以為您這樣的頭髮與眼睛顏色,代表的地位可能……不!不是可能!是『絕對』比小的我高貴上十倍之有。
只盼望日後若能再相見,少爺亦能憶起今夜此時的一面之緣,尚能多加關照!」

儘管大臣的語氣聽起來依舊像在客套,或是玩笑,但是敏銳的賽米爾已能感覺到事有端倪。
同時,賽米爾偷偷瞄向爵士夫婦,只見他們居然都不大去吃面前的飯菜,反而正專心聆聽著他與臣子之間的對話。

--這樣沒營養的對話,哪裡值得聽呢?爵士必定知道內情,這個人也十之八九是在試探我!
賽米爾不用再推斷,就已得出結論。

***


當晚,賽米爾在城堡的客房裡過了一夜,一到火雞鳴叫之時,便趕緊回到塔樓。
一大早就走了一大段路,又得再爬五層樓,真是累死人沒話說,但是賽米爾的心中硬是有種說不出的焦急,使他很想趕緊和華利斯商量昨晚的怪事。

「叩、叩、叩。」
賽米爾敲了敲門。

過了不久,房門打開了。
還穿著背心,頭髮也沒綁的華利斯站在門前,雙手抱胸:「你今天怎麼沒有從窗戶進來?」
聞言,賽米爾往旁一看,才發現室內窗已經打開了……難不成,昨天華利斯有聽到自己在他的窗前說過的話?真是有點…令人害羞。
「?」不知道賽米爾為什麼不發一語,但是這樣呆站在走廊邊不是辦法,華利斯只有先請賽米爾進房了。

關上房門,走進房裡,賽米爾習慣地在華利斯的床邊坐下,臉上難色還是沒有改變。
他在思考該怎麼對華利斯說出昨晚的經過,以及他的疑慮所在。

「有什麼事是我能幫上忙的,你就說吧。」華利斯開始默不作聲的賽米爾感到不耐煩。他乾脆站到賽米爾的面前,率先開口。
「…昨晚,我看見三個人到城堡裡作客,似乎是從宮裡來的人--」經過思緒的整理,賽米爾一五一十地道出心事。

……

「所以呢?你現在有何打算?」
聽完全部的經過,華利斯也覺得大臣的態度奇怪,像是話裡藏著玄機--那人到底是想告訴賽米爾什麼?還是他想探賽米爾的口風?

「我想回家一趟。」看著華利斯,賽米爾的態度自遲疑變得堅決:「我也知道竟然會得出這個結論,有點奇怪,但是我相信自己一向準確的直覺。」

「我也贊成,但…」
華利斯覺得賽米爾不會想顧慮這一方面,依然問了:「你覺得老師會讓我們回家嗎?」

「就算他不讓我回去,我也不管了。」賽米爾回答:「而且我想請你陪我一趟,因為我感到很不安。」
「……」儘管賽米爾說自己很不安,但華利斯完全看不出他的不安點何在。

***

在「我不在的期間,你一個人練習劍術,有失騎士競爭的公平性」、「騎士是群體行動的生物」、「同儕間的較勁可是無時無刻發生的」等等奇怪理由的威逼之下,華利斯最終還是辯不過賽米爾,只好答應他,陪他一起去請求爵士的肯首,接著一起回家。
也幸好賽米爾的家族領地並不遠,否則華利斯可能會選擇一劍把賽米爾砍成重傷、讓他失血得沒辦法騎馬,都不想淌這攤充滿舟車勞頓的渾水。


「你先回房收行李吧?」協議達成以後,華利斯如是說。

「我來找你之前,就已經把行李收好了--現在乾糧已經用皮背包裝好,掛在馬頸上,最重要的劍當然也佩在腰間了。」
一遇到重要的事,賽米爾嘻嘻哈哈的姿態就盡數消失,全數轉換成可怕的認真,效率也是高得驚人。他面帶得意地回答。

「……」然而,華利斯真正的用意並不是提醒賽米爾。他並沒有因而感到滿意,反而有些苦惱。


「怎麼了?」見到華利斯愣在原地,賽米爾生怕華利斯才剛答應卻又起了反悔之心。他趕緊問。
「…你先出去吧。」
「嗯?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嫌你太慢!畢竟是我自己找你一起去的,我會負起我應有的責任,好好地等待你。」說得好像騎士守則一樣正氣凜然,賽米爾拍拍胸膛。
「……」一個早晨,華利斯便三度無言。


「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所以你不用擔心啦!」
見到華利斯依然愣在原地,甚至臉色開始改變,賽米爾不禁哀悼自己是否已經信用不良,以致華利斯不相信他了。

「……你還坐在這裡做什麼?你要看我脫衣服嗎?」
體會到情形簡直是雞同鴨講,華利斯只好明說,而不是「請」賽米爾離開。

「啊?喔……這樣啊……」原來是最基本的問題啊!

為了掩飾自己的無知,賽米爾開始找藉口:
「哎呀,有什麼關係?我留在這裡可以幫你拿衣服啊、我可以當你的衣帽架喔!我也能幫你穿衣服,就像愛麗絲一樣服侍你;
反正王宮裡都有朝見、貴族女人們直接在男人面前洗澡、化妝了,真要說起來,你沒什麼值得不好意思……」

「碰!」

話都還沒說完,賽米爾就被華利斯一腳踹了出去,還被重重關上的房門嚇一跳。
不知怎地,他卻是越看不見的東西就越想看。賽米爾起了賊腦筋,自依然敞開的室內窗,朝房裡偷瞄幾下……

「砰!」

華利斯果然注意到某道不懷好意的視線直直掃了進來。
他才脫到一半,就自床邊站起身,走來,用力甩過窗門。


「唔……」賽米爾不禁開始暗暗猜測--

華利斯該不會其實是女生吧?為了成為騎士的夢想,不惜男扮女裝,不顧家人反對……

難怪他很討厭我碰他啊!喔喔喔,這樣相較之下,比起愛麗絲,我比較喜歡華利斯啊!
愛麗絲就像我的姊姊一樣,年長、體貼又賢慧,這使得我對她的感覺,從女朋友一樣的激情一年年轉換成老婆的親情了。
而且她太會照顧我了,簡直像我的媽媽!我可不想推倒我的媽媽啊。

交一個可以一起練劍、討論功課、吃飯睡覺打屁,而且不會哭也不會扭捏的女朋友--嗯,感覺不錯喲。
果然還是男人才能體會男人的心情,能交心、共度餘生,善哉善哉!
嗯?能體會男人心情的女朋友是個男人?啊?


想了想,賽米爾又搖搖頭--

我在白痴什麼啊?對啊!他跟我一樣都是站著尿尿的人欸!
我們搭肩勾背,一起走向廁所,一走就是七年了。就算他是女生、他用擠的也不見得次次都擠得出來啊,那是要怎麼站著上?
Okay,That's all,我再繼續想這種齷齪的事,神一定會降罪的。


過沒多久,房門開了。一如往常,整齊乾淨的華利斯自房裡走了出來。

「……」
每天都看見一個紮著襯衫、打著領巾、穿著大衣、包得像粽子一樣的人,賽米爾忽然懷念起方才華利斯只穿著麻布背心,連條短褲都沒有的樣子……
說來也奇怪,雖然男性生來膚質就比女性來得粗糙,但是華利斯正是少見的膚質滑順個案。平時要是能多露個手臂或脖子出來,明明不是壞事啊。
想著想著,賽米爾開始對著天花板流口水,一臉就是人長大了、開始春心蕩漾的樣子。

「I will be true to my friends--這是冊封誓詞的第八句,請你不要忘記了。」
華利斯與賽米爾心電感應的能力出奇地強。
他面有懼色地說完類似警告的話語,便提著劍,直直走向樓梯口。

「啊,華利斯,等我啊!」
明明要回家的人就是我,怎麼會變成是華利斯丟下我了呢!
賽米爾直到這時才回神,趕忙追上。

***


不,現在不行--
到了城堡,賽米爾說出他的請求之後,卻得到爵士這樣的回答。

「為何不可呢?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這時的賽米爾早已收起方才與華利斯玩笑的樣子。他一臉正經地面對著爵士。
然而,爵士像是早就料到賽米爾會有如此的請求。他沒有憤怒,只是不慌不忙地回答:「現在正值農忙,旅行不合時宜,也會為你們的家人帶來麻煩。」

「愛麗絲上個星期回到家中,才為我捎來口信,說父親大人與母親大人都很想我--難道上個星期就不是農忙嗎?」
賽米爾顯然不滿意這個理由。他反駁:
「這個莊園都不大忙碌了,更何況我家的田地劃分得很清楚,該哪個季節就收成哪種作物;
從小到大,我並沒看過農奴們有特別忙碌的時候。即使是聖誕節或是其他重要的節日,家族也從不因此亂了步調。」


「…!」爵士實在說不過賽米爾。但是他真怕賽米爾若是看見家裡的樣子,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
「華利斯,我們的新劍譜才教到一半呢,難道要因為賽米爾而中斷?」於是爵士向深諳賽米爾死角的華利斯請求火力支援。

「我會和賽米爾一起去。真是中斷,也是兩人一起,不會有等待或是不公平的問題。」想不到,華利斯卻是這麼說。
爵士一向是好說話的人,如今卻以這些瑣碎的小事作理由阻擋他們,實在是弔詭。為此,華利斯更加深了陪賽米爾回家的心意。

「你為什麼要跟著賽米爾回家?他都已經是個大人了,難道你怕他在路途中遇到土匪搶劫,抑或被戰鬥波及?」爵士問。
「因為……」賽米爾才想替華利斯回話。


「因為我們兩個是好朋友--賽米爾走到哪裡,我就走到哪裡。」華利斯回答。
這是個雖然聽起來沒什麼邏輯性,卻說服力十足的原因。

聞言,賽米爾闔起了嘴。他想不到比這更好的理由,同時也是事實。
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臟砰砰跳著,跳得飛快,像是一時之間被這樣的話語撼動、振奮了。
從小一起長大,都無所察覺,但是直到現在,賽米爾才發現--華利斯是極有可能得以陪伴他、也是唯一能陪伴他一生的人。

要去哪裡尋覓這樣的朋友呢?即使沒有尋覓過,已屆成熟的賽米爾也知道這很困難。
如今華利斯出自真心的話語,讓賽米爾頃刻間生出好多倍的安心與勇氣。


「……」爵士懾住了。

他看見兩人站得如此接近,忽然想起自己在盛年時也曾經有過生死之交,可是那些人莫不是在征戰的地點留下、安家置產,就是由於戰火走入天堂……
各種原因,使爵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朋友了,也不敢、不再奢求知心的同伴。
爵士擁有早年就開始相戀、如今感情已由甜蜜轉為平穩的妻子,以及最疼愛、最重要的女兒,甚至是屬於自己的莊園--就是,沒有,朋友。

--他們還有夢想,我為什麼要阻撓他們?
這樣的念頭自爵士的腦海中油然而生。

良久,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


目送爵士的背影消失在長廊轉角,賽米爾與華利斯對彼此露出一個寬慰的微笑。
他們來到馬廄,各自騎上從前自家中帶來的馬,往莊園城門駕去。
座落於護城河後方的城門早已開啟,木橋也放了下來,顯示爵士沒有強留兩人的意思。

一場旅程開始了。
以當時的通訊速度來說,一個星期並不算長。
尤其在賽米爾與華利斯的快馬加鞭之下,他們更是僅僅花了四天,就翻越山谷與溪流,到達安東奈特家所在的領地。


穿過一大片蒼翠的樹林,就能抵達目的地。
在森林裡,他們牽著馬,不敢匆忙地謹慎選擇著行進方向,以利通過森林。
自頭頂上、樹葉間灑下的陽光,由刺眼轉為明亮適中,可知已經過了一段時間。
他們再往前邁出一步路,走出茂密樹林,終於從高處眺見綠色的山丘、藍色的廣闊天空,以及映照著天空色彩的護城河。


「太好了,賽米爾,我們到了!」經過一番長途跋涉,疲倦的華利斯露出欣慰的神情。
「……」遠遠地,賽米爾卻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他的眉頭深鎖著。

--應該座落在山丘上頭的安東奈特堡壘,並不是它該有的樣子。

那座富麗堂皇的城堡,曾經何時,居然已成漆黑一片的廢墟,顯然是由火災所造成。
摻雜在崩落磚石中的,還有零散的木置家具,甚至是…人的骨骸。

「啊……」

--人的白骨……人的白骨代表了什麼?
--城堡沒了能再蓋、傢俱沒了能再造,但人呢?…失去的親人,還有事物能取代嗎?

良久,賽米爾才反應了過來。
第一次看見如此悲慘的畫面呈現在眼前,賽米爾駭得說不出話來。

華利斯看著賽米爾的雙眼撐大,眼角還有水珠打轉著。
--賽米爾是這樣強忍著自己,不讓淚掉下來啊。
雖然無法切身體會到家園盡失的痛,華利斯依然染上悲傷的情緒,心頭十分沉重。


「這就是……老師為何不讓我們來的原因?他早就知道我的家裡…變成這樣嗎?」賽米爾顫抖著。

「三名大臣的來訪、老師阻止我們回到這裡,以及安東奈特家發生的慘劇……三件事發生的時機都太敏感了,想必有所牽連。」
華利斯說:「既然如此,我們回去吧。」

「為什麼要再回到莊園?家族已死、我再是貴族了、我還能得到冊封嗎?」賽米爾緊皺著眉,垂下頭:
「不……重點是,我一直是為了家人而努力!
我總是會幻想著,日後自己受封許多勳章、得到響亮的稱號時,家族名會被宮中的宣達官大聲地唸出來!」

「……」華利斯抱住賽米爾的肩膀,拍了拍:「我們回去的目的是從老師口中問出線索、不再是成為騎士。」

「你的意思是……?」聽見「我們」這個詞,賽米爾想起來了--
若是自己再也當不成騎士,不就只剩下華利斯一個人了?難道華利斯已經想通了,即使沒有他在身邊……也沒關係嗎?

「你既然作不成騎士了,那麼我也不作騎士。」華利斯斬釘截鐵地回答。

「……華利斯……」
七年都已經熬過去了,卻要在最後三年放棄?這樣的決定相當不明智--這可是華利斯親口讓賽米爾體認的。
即使賽米爾知道這對華利斯並不公平,他卻遲遲無法開口相勸,叫華利斯別管他、請他連同自己的那一份一起努力下去,因為……他自身的自私。
賽米爾最清楚不過了--華利斯的聰明、華利斯的可靠、華利斯的勇敢……

他好想要華利斯留下來,就這麼一直留下來、只留在他的身邊。


「知道嗎?我們是朋友,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看出賽米爾的遲疑,華利斯說:「在爵士的面前,我並不僅僅是找個理由應付罷了。我是真心這麼說。
既然我都這麼說了,我就不會丟下你一個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永遠的夥伴。」

聞言,賽米爾點點頭。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這不僅僅是個理由!
這怎麼能是理由?若這只是個藉口,我又怎麼能接受呢?』他心想。


【Continue】


繼上一篇從四千五爆到五千以後,這次更驚人了--我爆到六千五去了(爆頭)
這一章終於開始有轉折了,希望大家越看越喜歡XD
這一系列也終於要倒數兩篇了o >w< o!!(說得好像這部其實已經連載了20篇一樣OTL|||)

最近看了罌籠葬之後覺得很感動,很想生烏樨臣X曹盼的文,不過我還是得先把自己的文料理料理再說+w+
(成為邁入高中生以後的第一部完結文?XDD這樣也很有意義啊,雖然全文只有四篇~)(←被打死)

請各位潛水的人趕快自首喔~自首無罪XD
我不奢求大家能在繁忙的平日回文,但是假日休憩期間抽個小空寫點感想是一定要的(゚ω゚)
如果大家看得開心,也期待下一篇的話,即使只是簡短的幾句話,也要說出來喔!這樣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是受人肯定的。

希望大家能夠體諒我的心願,成全我吧>"<!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3#
 樓主| 發表於 2009-11-14 20:31:27 | 只看該作者
啊,我一整個對中古世紀的印象都還停留在故事書裡-3-

中間那段...XD你可以繼續想,啦啦啦(靠)
反正你也知道我的個性就是這樣(?)
你確定這是友情嗎~(被打)
這的確是患難啦,不過戰場上遲早都要兩個人死一個的,我比較不喜歡ˊˋ
勞燕分飛XD?(那是夫妻!)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4#
 樓主| 發表於 2009-11-18 22:49:03 | 只看該作者
--親愛的天父: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為了華利斯,我不惜墜到地獄裡。
只因為我發現了、注意到了:他是同樣願意為我這麼做的人、他是我同生共命的好友。
我不敢說自己將來一定會上天堂,但是一直以來,我的確是為了日後能走上這條最終的歸途,一直努力著。
現在,我已決定了。就算將來不能見到主,只要華利斯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他若不在天堂,那麼我不去天堂也沒關係!

可是,主啊,這究竟是祢加給我的試煉,還是撒旦使人不幸的力量真的太過強大了?
就在我終於發現華利斯對我有多重要的時候,我卻也離他越來越遠了……
主啊,祢知道華利斯對我而言,比親兄弟還要親、比任何人都還要重要。祢能考驗我,卻不該把他自我的身邊帶開!

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時時扳著的嚴肅臉龐,就先映入我的眼裡。那時,我心想:「這樣的人,才不可能和我成為朋友!」
然而,現在我卻清楚地明白:「只有他才是唯一瞭解我的人!」

主啊,我深信華利斯其實是祢差下的天使、他是前來支持我、幫助我的人。
即使遇到岔路,我依然毫不遲疑,那是因為我的心中一直有一道光存在著。我認為那是祢所降下的指引,夾帶著華利斯的陪伴。
請繼續庇護我和華利斯、將聖靈加在我倆的身體與心靈上,不要拆散我們。

奉主耶穌基督之名,阿們。

***


兩人並不想繼續停留在這個令人傷感的廢墟,於是立馬回到維特爵士的莊園。

在莊園裡,爵士猜想著兩人看到如此慘絕的情形,一定會對他不諒解、認為他是知情不報,所以不願意回來了。
就在爵士因此而悲傷之時,他最得意的兩名愛徒居然騎著馬,回到了他的城門前,這讓爵士又驚又喜。他二話不說就吩咐守衛打開大門、放下護城河。
進了莊園,下馬以後,華利斯不便介入賽米爾與爵士之間的對話,於是先回到塔中,稍作歇息;賽米爾則是連聲招呼都沒有,就急急前去詢問爵士。

「老師,您知道安東奈特城堡已經燒毀了嗎?」

「……」
爵士為了自己的隱瞞感到愧疚。他遲疑地點點頭。

「老師,關於阻擋我們回去的這件事,我不會怪你。」賽米爾說。
聞言,爵士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已經被寬恕了,但是他也得以鬆一口氣。

「因為我相信像老師你這麼優秀的騎士,不可能會欺騙人,只怕有隱情。」賽米爾接著說:「既然如此,請你告訴我隱情,好嗎?」
爵士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一但時機到了就會發生。既然無法阻止它的降臨,也就不需要知道了。」
「……難道老師你不會為此悲傷嗎?你怎麼忍心隱瞞我這麼重要的事情呢?作為補償,你何不告訴我整件事的淵源呢?」賽米爾口氣激烈而哀傷地追問。

說至此,爵士的確對賽米爾感到愧疚。他緩緩地開口:
「有人在找你。那是名相當厲害的人,從十七年前就一直尋找著你。前幾日來到莊園的四人,正是那個人的部下。
你的家之所以被燒毀,正是因為你的家人一直藏匿著你、不讓那個人知道。」

「!」
賽米爾把爵士的一字一句都仔仔細細聽了進去,眉頭越皺越緊。

--為什麼有人要找我?而且從十七年前就開始了?
--那個人厲害得連皇宮大臣都能指使、甚至將身為國內名門的城堡一把燒了都沒有任何畏懼?
--皇宮大臣那天問我的「髮色與眸色」,難道和這些事有關?


「什麼……那是……?」
原先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卻一下子就接收到這麼多資訊,讓賽米爾一時亂了陣腳。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了。」說完了,爵士有些不安。
因為他早就答應皇室,要將這件事保密到底,如今他雖然講得依然隱晦,整件事卻還是被他說完了八、九成。

「謝謝老師。那麼,老師……」
賽米爾對於爵士願意將這件事說出來,感到由衷的感謝。
他輕身鞠躬,往地半跪:「我在此與你道別了。」

「你…不繼續練劍了嗎?」
看出賽米爾即將離別的心意,爵士一把拉住賽米爾手臂,不讓賽米爾跪下。

「安東奈特家族已毀,我已不再出身名門,自然失去了成為騎士的資格。」賽米爾就這麼凍在原地。
他淡淡地解釋:「更何況,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家族被毀這件事,我可不能當作沒有發生,接下來自然要去找出元兇、討回公道。」

--這怎麼行呢?他的劍術天份是這麼傑出,怎麼就不再練習了、要廢棄了?
--而且他若是就這樣尋仇去了,怎麼可能敵得過這麼強大的敵人?

「賽米爾,若是你願意,我可認你作巴托利家的義子。這麼一來,你就不必放棄你的劍了。」經過一番思慮後,爵士提議。
「!」巴托利,是老師的姓氏啊!
賽米爾抬頭,對上維特爵士嚴肅的目光。他瞬間明白了--爵士沒有在開玩笑,而自己……又有成為騎士的希望了!


「太好了!感謝主!」
離開城堡以後,賽米爾首當其衝便是跑進塔樓,衝上五樓,自窗口躍進靠近樓梯口的房裡,緊緊抱住華利斯。

「怎…怎……」由於賽米爾用力過度,華利斯簡直喘不過氣了。
「知道嗎?我能繼續和你在一起了!不必離開你了!」賽米爾興高采烈地述說。
「啊?」繼續在一起的意思是…賽米爾不必離開老師的莊園了?

「我敢說,你是主差來的天使、你一直在守護著我。要不是你提議要回來,現在我就在外頭孤苦徘徊了!」
說著說著,賽米爾蹭著華利斯的肩頭,還往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華利斯,謝謝你願意陪我回家。若是只有我一個人,必定無法承受這些事情。」

「…不,這些都沒什麼。」
漸漸地,華利斯感覺到一股事件解決、嚴肅已散的輕鬆氣圍。他也笑了開來,摸摸賽米爾的頭。


在自莊園內召來的神父見證之下,爵士將賽米爾收為義子。
雖然安逸的日子一度被巨大的變化打斷,但是賽米爾並沒有灰心喪志,反而一口氣拋下各種有關吃喝玩樂的願望,進而更努力地讀書、練劍,以榮耀已逝的家族、不負爵士的栽培與看重。

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年。
賽米爾和華利斯都已經邁入成年的關卡。
他們十八歲了,心智更趨成熟,在日日切磋之下,劍術也一齊更上一層樓。


「賽米爾,看到你能再回來,我真的覺得好開心。」

一天上午,當華利斯正在接受爵士的劍術指導,愛麗絲端著冰涼的檸檬水,走到歇息在樹下的賽米爾身旁。
愛麗絲當然不知道先前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在賽米爾身上,只知道賽米爾和華利斯曾經沒有任何預告,就自莊園內消失了好幾天。
過去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形,這使得她十分心急。好不容易,賽米爾安定下來了,這讓愛麗絲相當寬慰。

賽米爾淡淡地點點頭。
其實,就算只剩下兩年就能晉升為騎士,而不再是侍從,這對賽米爾而言還是毫無吸引力。
從這些年來與爵士的對話中,他早就得知騎士的工作內容,而他並不願意繼續過著如此平淡的生活。
因此,賽米爾常常想不透:為何華利斯依舊嚮往著成為騎士的未來?只是他不想破壞華利斯的夢想,也不想對此有所批評。

賽米爾之所以依然練習劍術、將自己關在這片莊園裡,只不過是想繼續陪在華利斯身邊。
如果情形允許,他想永遠默默地守護著華利斯--這是賽米爾唯一的願望。


他們也已經是大人了,漸漸地,開始接受教會裡比較簡單的委託,諸如運送、傳信,或是一些小型動亂的鎮壓……
到了這個時候,賽米爾更是察覺到了。他很難忍受華利斯不在身邊的日子,總是覺得身旁彷彿多出一個詭異的大洞。
於是賽米爾變得積極。就算這任務根本不需要兩個人也能執行,賽米爾還是會二話不說,追上華利斯,甚至華利斯想甩還甩不掉。
爵士是個好說話的人,當然不曾反對這樣反常的現象,反而見到兩人並肩走出城堡的情景,就懷念起自己年少時拿著燕尾旗的時光。

如此一般,身旁一但缺少了一個人,就變得極度的焦慮;一但擁有了一個人,也變得極端的快樂。
不可思議的情誼,隨著賽米爾的心智而增長、成熟著。
賽米爾逐漸體悟到,以前是華利斯缺少不了他,現在卻是自己萬萬不可缺少華利斯。
這樣的情感究竟是什麼?沉重、讓人窒息,也甜蜜、相當地令人在意,然而,它就是神秘得連個影子都沒讓人見著……


「我是為了一個人才留下的。接下來的日子,既然我已經失去家人、失去成為騎士的執著,那麼我會努力活下去,全都是為了那個人。」
賽米爾接過檸檬水,啜了一口。

「……嗯。」坐到賽米爾的身旁,愛麗絲的頰邊浮現了紅雲。
在這一年裡,賽米爾有了很大的變化--他變得很有男子氣概,同時也很優雅、細心。當他舞劍時,更是意氣風發到了極點。

賽米爾已經不再是以往的男孩。
比起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的主僕關係,從以前就常常說要娶她的賽米爾,更是讓愛麗絲傾心。
此刻,聽到賽米爾這樣的話語,愛麗絲直覺性地認為,那正是賽米爾隱誨的盟約、想守護她一生的決心……
若是如此帥氣、認真的男孩,又有誰不想嫁給他呢?愛麗絲不禁心跳加速,早已迷戀上這樣翩翩的美男子。


「賽米爾!你也休息太久了吧!」

就在愛麗絲也想對賽米爾表示心意的時候,遠遠地,傳來了華利斯的叫喚。

「喔!」賽米爾一口把檸檬水飲盡:「謝謝妳,愛麗絲,妳真體貼。」
「……不會。」雖然有點沮喪,愛麗絲的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她輕輕地接過空杯子,放上托盤,揮了揮手:「練劍要加油喔。」

賽米爾點點頭,起身往華利斯和爵士的位置跑步前進。

***


愜意的日子總是不長久。
近來,不時有士兵在莊園附近徘徊。他們的盔甲上印有皇徽,這讓爵士相當不安。

「請問,安東奈特少爺有回到這裡嗎?」站在城門前,士兵詢問。

自守門的守衛口中也無法問得蛛絲馬跡,於是這個月來,士兵們已經在城門前問了十五遭。
就算這些只不過是小兵小卒,受不了叨擾的爵士,依然決定親自來回覆。

「他從一年前就離開了,沒有再回來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爵士口氣平板地回答。
反正「安東奈特少爺」的確不在啊,現在只有巴托利少爺而已。爵士暗自心想。

「感謝維特大人的配合。若是安東奈特少爺有回到此城,請務必向上回報。否則,皇宮將採取適合的方式應對。」
為首的士兵向爵士鞠躬,口頭卻是語帶威脅。
再對爵士稍作詢問以後,士兵一夥人終於駕馬離開。


剛結束了狩獵,撞見這一幕的賽米爾和華利斯於是躲進不遠處的樹林裡,窺探到全情。
待皇宮士兵們的身影消失在遠方,他們才從樹林中現身,走到爵士的面前。

「怎麼了嗎?」華利斯隱隱感覺到這事情不會是什麼好事,他不安地問。
「日後,你可要保護好賽米爾,少讓賽米爾有露面的時候。」爵士拍了拍華利斯的肩膀,臉色凝重地叮囑。
華利斯認真地點點頭,再望向身旁的賽米爾。
賽米爾的臉上卻露出「怎麼會是我受保護呢?太過份了!」這種不開心的表情。


當晚,賽米爾就在爵士的吩咐之下,剪去蓄了十八年的金色長髮,以免出門在外太過明顯,容易被發現而遭遇危險。

呆坐在椅子上,賽米爾一臉衰小,滿腹辛酸:
「究竟是哪個混帳害得我得剪掉我最寶貝的頭髮?太過分了!被我找到的話,管他是主教還是國王,我都要他付出代價!」

剪去寶貴頭毛這件事,竟然比家中領地被焚毀的往事還要更引起賽米爾的憤怒。
儘管剪髮這件事跟敵人並沒有直接關係,賽米爾卻也不能怨恨為他著想的爵士,只有恨恨地碎罵著。

「頭髮總是會再長嘛,別難過了。」
親自操刀的華利斯收起剪刀,拿起掃帚與畚箕,掃起掉滿一地的金髮。
即使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沒有受到陽光照耀,這些金髮還是閃爍著薄光。


「……賽米爾,你見過國王或是公主嗎?」
看見這些耀眼的髮絲,華利斯忽然激起了某種聯想。他問。
「小時候公主有到我家作客,我記得她長得很可愛--」想起美人兒,賽米爾忍不住嘴角的口水。

「我才不是問你那種問題!」華利斯打了賽米爾的頭,要他好好回答。
華利斯將掃帚放回牆腳,站回賽米爾的身旁:「我是說,你還記得她的頭髮,還有眼睛的顏色嗎?」
「嗯……」賽米爾想了一會:「頭髮是金色的,眼睛是藍色的。」

「就和你一模一樣,對吧?」

「……」賽米爾被華利斯的結論懾住。他遲疑地轉頭,抬頭看著華利斯。

「雖然只要是這個小公國的人,血統都應該大同小異,但是某些家族總是擁有髮色或眼睛顏色方面的特徵。
舉例來說,我所屬的帕切圭家族,世代都是棕髮;而老師所屬的巴托利家族,棕色頭髮深得簡直像黑色;
還有些家族有綠色、深靛色、青空色、紫色的,等等各種不同顏色的眼眸。」華利斯說明:
「金髮藍眼的人的確不少。但是像你這樣純金色的頭髮,還有像天空一樣澈藍的眼睛,王國裡並不超過十個。」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華利斯接著說:
「仔細想想,為何一年前是皇宮臣子來打探你的消息?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燒了安東奈特堡壘?最近又盡是皇宮士兵來騷擾呢?」

「你的意思,難道是……」
賽米爾擺出不敢相信的誇張嘴臉。他遲疑地回答:「我其實是皇家的人?」

「你一定已經不記得那則消息了。我已經在老師的書庫裡晃了這麼多年,也是到了最近,才發現這樣的事情--」
華利斯說著說著,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本紅色書皮的厚書:「哪,翻開書籤夾著的那一頁。」

賽米爾接過了書。
「老師是不是和你說,有個人找了你十七年呢?」華利斯問。
賽米爾點點頭。
這時,他翻到書籤夾著的一頁,發現裡頭夾著一張泛黃、破爛的紙。

「?」賽米爾將易碎的紙拿出來,攤了開。
紙上頭有斗大的手寫標題:
『皇子一出生即被竊,懷疑是政敵所為。國王殿下發誓,若是找到犯人,便以最嚴厲的火刑處置,決不寬待』……


「我也是剛才聽到你說『就算是國王,也不會放過』、看見這麼燦金的頭髮,又找到可疑的舊新聞,才把這一切的事情都想出了關連性。」華利斯解釋著。

「等等,安東奈特家是王國裡的名門,是僅次於皇室的最大勢力,更是有名的與皇室不睦……而我家正是被燒掉的……所以,我是……」
聽著聽著,賽米爾覺得自己好像在觀看一齣劇場似的,完全沒有實感。

「你不必再繼續作騎士了。你可以回到皇宮裡作王子,穿多采多姿的衣服、鑑賞許多美麗的畫作與首飾--
一年前你對夕陽許下的願望,原來早就已經實現了。」
華利斯笑笑地告知賽米爾這件令人欣喜的事實。他對賽米爾即將擁有的光輝未來感到開心。

「……」然而,賽米爾一點也不開心。
光是想到自己將會被帶到遙遠的北方,可能一輩子再也見不到華利斯了,他就開心不起來。


這時,門外的人聽見了清晰的推理過程,呆然地站在走廊邊。
她緊捉著手上的托盤,並沒有把放在上頭的飲料端進房裡。

***


過了一個月。

賽米爾始終避口不談他的身世問題。
對此,華利斯真不懂賽米爾以前明明這麼嚮往多采多姿的生活,為何現在又排斥他身為王子的身分?
但他也不想引起賽米爾的不快,也就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了。

此後,這個秘密就好像從來沒有被發現一樣,始終擱在原地。
奇妙的是,皇宮士兵再也沒有來問過賽米爾的下落了。對此,爵士終於鬆了一口氣。


依舊是這樣每日練劍、讀書、狩獵或是出任務的生活。
明明每日都如此平淡,時間的流逝卻快得出奇,賽米爾和華利斯也始終感到滿足而充實。
不知不覺中,冬季來臨了。一年悄悄地進入尾聲,轉眼間,兩人都快要十九歲了。


在與爵士一家人共進聖誕晚餐以後,賽米爾和華利斯茫茫地自城堡回到塔樓裡。

「嗝--」
途中,賽米爾還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
若是這樣的情景被愛麗絲看見了,她說不定會打消喜歡賽米爾的念頭吧?


夜色已深。銀雪自空中緩緩飄下,以緩慢的速度一層層覆蓋住地面。
起先,兩人共穿著一件爵士贈送的貂皮大衣,但是喝過酒以後,身體發熱著,也就不需要大衣了。
他們僅僅是互相攙扶著,靠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體溫,便足以走過城堡至塔樓間的一大段距離。

爬上五樓以後,賽米爾早就沒有力氣走回自己的房間了。
他乾脆混進華利斯的房裡。


【Continue】


這是倒數第二篇y(^Q^)y
這一篇算是……有很大的進展///(口桀口桀)
預計這個星期六、日就能更新完結篇嚕^*<揪咪~

希望大家還喜歡這個故事。
對於這一部這麼快就要結束了,我也感到很捨不得……
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期待下一篇?有空記得要交感想,沒有空的話也要來補感想喔!
段考快要到了,大家要加油喔。

還有,我想問一個問題。
不知道大家比較喜歡賽米爾還是華利斯?(要說爵士我也不反對XDD)
等段考完有空了,我想要畫一張祈願的CG ⊂⌒~⊃。Д。)⊃ 

好了,我不要再多扯囉。
不然每次後記都落落長,太扯了XDD
這篇一樣是六千字,希望大家能享受這個故事>w<

附,圖x1 >w<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5#
 樓主| 發表於 2009-12-12 16:38:39 | 只看該作者
XDD到這一章更濃(爆)
而且愛麗絲也更可憐(靠)
後面的是爵士>w<

***




這張圖真是一波三折|||

我在用PI弄對話的時候,PI好端端的忽然當掉,害我得全部重來,真是他X的!
所以現在這張就沒有之前的那麼多效果了(嘆)
在我重新弄的過程中,還被我媽又冷又酸地說:「不用讀書也不用洗碗,你就只能『玩』電腦了喔?」

話說我的筆電的觸控筆在我看間之楔的時候,右鍵掉了,而且從此接不回去-口-」」」
我把觸控筆塞回電腦裡以後,就再也拿不出來了,所以我永遠失去了我的觸控筆……(跪)
家裡的兩光滑鼠不知道是十幾年前的產物,用都沒辦法用,我就暫時拿手繪版來充當滑鼠了(這樣暴忝天物會不會被追殺?)
幸好爸爸說會再買一枝筆給我,不然我大概一輩子都不用再畫CG了(為了要掃瞄就要千里迢迢地跑去書房,連手繪版都要搬家,真辛苦|||)

咳咳!快點回到正題!
這張是以漫畫的方式來敘述祈願的一段,這是很嚴重的捏他XD

先說聲對不起給正在等待祈願的大家>」<
因為遭逢月考還有可惡的軍歌比賽,所以我一直沒有時間打文。
正當我為了文藝事業的中斷(?)而哀慟之時,靈感忽然到來了!而靈感的結晶正是我的漫畫(其實只有兩面=...=)

我知道不論什麼節日我都拿不到禮物(生日、聖誕、新年……),所以看到商店街掛滿了裝飾,真的覺得很傷心。
不過靈感已經算是最好的禮物了吧,足以讓我欣慰了(就算聖誕節還是得留在我那該死的學校度過我也還是會很開心的)

完結篇的第四章我增加了很多原本沒有想到的東西進去,因為我最近有想到不少想要寫的片段。
如果可能對讀者造成負擔,那麼我會把割成兩篇,這樣也能彌補先前全文寫得太快的遺憾。
還是以盡快完結為主,因為我不想要又拖出一個原本沒有那個必要的坑。

聖誕節我會出一篇SP。因為正文後續裡並沒有提到賽米爾回到宮中的詳情(該死的我終於捏他了)
我最近看了一本書叫「八的秘密」,重新愛上了古西歐,所以想多少寫一點,也就寫了^///^
不過本文還是架空的,只有民情以及地區是稍微相同的,其他的(包括人物、歷史)都不符合歷史。
這是由於我才疏學淺,無法真的寫出符合史實的東西,請大家見諒m(_ _)m

等大家看到SP,就會瞭解這篇漫畫在講什麼了。
不過沒有看到文似乎也能看XD因為我們班上有些同學特別期待後續。

畫彩漫好累XD」不過我還是畫得比先前的ES外篇漫畫開心,果然彩色魅力無窮(灑花)
不過色鉛筆盒裡的膚色已經短到快要從我手中滑下來了,握起來很痛,可是又沒有時間去買新的,真是傷腦筋|||

(我那間學校真的是有病!
之前教育部的督察來的時候,把課表換成全天只有上課到四點五十的。
我真不懂平常上到八點十五是真的想替學生加強,還是單純想斂財罷了?)

能大概說一下的,就是橘紅色頭髮的這位女子(不用懷疑,她是女的)是賽米爾的同父異母,且一直待在宮中的姊姊;
箔金色頭髮的亞歷斯(OTL我不小心畫到鬥雞眼|||),是宮廷裡的上議會主席。
剩下的再說就不好玩了,要等大家到文中發現XD




過了一點時間才畫完的P2
由於線和色都是在比較艱困的環境下畫完的,所以素質沒有P1來得好。

接下來也就不會有彩頁了。目前下一頁已經畫完一半的草稿,至於會不會有第四頁就不一定了。
我是比較想寫成文啦^^
我還去圖書館借了查理曼大帝的生平,想研究一下西歐社會呢(爆)

***

【短篇】祈願之景 4


--親愛的天父:

請原諒我的過錯。
這是純摯友誼的表現,不帶有任何慾望的擁抱,僅僅出自我們沉默地交換彼此間的溫暖。

我想從背後擁住華利斯,就像神對我們的愛一樣溫柔。我卻又不想看見他的臉、不想知道他是那個被我朝思暮想的人。
他既然從來都沒有離棄我,我又怎麼能這麼自私呢?

主啊,祢的書上明明寫得那麼清楚,祢又為何成就了這件事,害我為了惡?難道祢想滅我,就像想滅所多瑪、娥摩拉的人一樣,理由是姦淫嗎?

主啊,我必須向祢承認,我需要華利斯,我太需要他了。
他在我的眼中,就像摩西在祢眼中一樣,是可愛的人,是傳達天意的使者。

請不要厲聲批評、不要將我們兩人的行為定義成姦淫。
請閉上祢的一隻眼,忽視我們的過錯。


奉主耶穌基督之名,阿們。

***


「呼,好久沒有吃得這麼飽了。」將夾在手臂邊的大衣掛上床邊的椅背,華利斯坐在床邊,沒多久就往後倒了下去。
「火雞真好吃。」賽米爾坐在華利斯的身邊,帶著淺淺的笑意,彷彿還沉浸在方才愉快的晚餐中。
「嗯……」華利斯半闔的雙眼張開了些許:「火雞讓我想起了家裡的事。」

「嗯?」聽見這句,賽米爾猜測華利斯可能會提起鮮少說出的往事。賽米爾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轉身往左邊斜坐,正對著華利斯:「你想到了什麼?」

「……」華利斯眨眨眼,微笑卻又皺著眉,顯然是苦笑:「小時候,我覺得火雞的肉好老,所以我很不喜歡吃火雞。每當感恩節的時候,家人們把火雞肉一塊又一塊地放到我的盤子裡,我都沒有動過。」
賽米爾點點頭,靜靜地聽著。

「大概是我七歲的時候,那年的感恩節,我還是不吃雞肉,結果被爸爸罵了一頓。他解開皮帶,狠狠地抽我,說:『有得你挑剔的份嗎?你不知道養出這隻火雞的人家,今天可是沒有火雞吃的!』」

「啊,」看見華利斯低著頭,賽米爾感到有些不妙:「你是不是想起不愉快的事了?」
華利斯搖搖頭:「那件事給我的感覺的確不太好,但是就像許久不曾擁有的夢境一樣,我真的很久沒能想起往事了。回憶的感覺其實也不錯呢。」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賽米爾點點頭,鬆了一口氣。


木窗框外,寒冷的冬夜還在繼續。雪一點一點地不斷下墜著,逐漸舖成白色的海。
據說第一批被上帝揀中的人,他們被埃及人苦待,於是出逃曠野,卻沒有食物吃,上帝於是在每日早晨降下雪。
這些雪嚐起來甜甜的,像是攙了蜜的餅,被喚作「嗎哪」,也就是希伯來語「啥?」的意思。

雪越積越高,明天僕人們又有得忙碌了。

他們聊著過往的事情,像是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華利斯說,他小時的夢想是成為神父。這讓賽米爾吃了一驚,他一直以為華利斯最終的志願總是騎士。
「不是啊,我是被送來這裡之後,才開始對『成為騎士』有興趣。」華利斯解釋:「當然,有你一直作為對手,咱倆互相砥礪,也是相當重要的因素。」

賽米爾也說到家裡有隻綿羊很奇怪,明明大夥都是白色的,可是牠卻整隻連毛都是黑的。

「雅各在離開舅父拉班家以前,不就拿有斑點的葉子給母綿羊看?也許母綿羊在生小綿羊時,看到什麼黑色的東西,生出來的小羊才這麼怪異。」華利斯認為。
「也許吧,但是我覺得不關外表的事,這隻羊真的很特別。事實上,這小傢伙的確沉鬱,吃草的時候總是面無表情,不像牠的同伴們這麼愉快,簡直活得像來自曠野的先知。」
賽米爾回想著那隻早已死去十年的羊隻,對似乎很有興趣的華利斯儘量敘述詳細。

「大家都覺得這種毛色不吉利,說『這是羔羊群中的罪惡!』,也就不敢把牠和其他羊群放在一起。可是那隻羊還太小了,不能殺來吃,放生也會死,我就乾脆把他帶回家養了。」
可惜,那隻羊終於長大以後,在走廊上到處亂跑,闖了很多禍,終究還是被殺來吃。
賽米爾說。


他們聊了很久,一整個晚上都在說話。
喉嚨很乾澀,嘴巴也動得累了,他們卻依然繼續說著,誰都沒有先停下來。
話題源源不絕地持續開啟著。其中一個人說話到了一半,另一個人總是又想到其他想分享的事,又怕打斷對方,只好先把念頭強壓下來。

要是能搭著酒聊就好了。華利斯一時興起地說。
想不到賽米爾衝出房以後,隨即帶了一瓶羊奶酒回來。

「你看!我帶酒來了!」賽米爾氣喘吁吁地推開房門,懷中還抱著一瓶酒。
「你…跑回城堡拿嗎?我還以為你跑到哪去了,難怪這麼久。」華利斯對賽米爾的行動力感到驚訝。
隨後,看著賽米爾臉頰漲紅、頭髮吹亂的拙樣,華利斯笑了開來。


這個安祥的夜晚,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但是他們的距離,實在不應該再更近了。
這時的賽米爾還沒感覺到主在兩人之間悄悄運行的事工,只是繼續與華利斯依畏著,盡情享受與好友相處的時光。

後來,兩人終於倦了,眼皮皆是沉重得睜不開來。
他們在同一張狹窄的床上躺下,面對著面,蓋上同一張被子。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相擁而眠,賽米爾靠在華利斯的胸膛前,他倆交換著彼此的吐息。

***


這一夜過後,冬日越來越難熬。
沒有作物長成,牛羊也得關在農舍裡,久久才能放出來溜一溜。
不讓牛羊出來走走,牠們的心情就不好,產不出好喝的牛奶或是又白又澎的羊毛,但是一放出來,又凍死好多隻,讓停耕的農民更加煩惱。
倒是森林裡的小湖結冰了,一條平時被隔絕的礦道又被冰所聯繫。農民們紛紛撿起竹簍,到礦坑裡業餘採礦去了,還真的採到不少光澤美麗、顏色鮮豔的寶石。

大地上不論花草樹木,全被染成了銀色,散發出冷冽的寒氣。
每天都有大雪紛飛,沒多久就在路上積起厚厚一層。傭人們每日人手一把鏟子,用力鏟出馬路。
賽米爾的頭髮很快又長長了,正好能抵禦這個寒冷的冬季。爵士也放下了戒心,沒有再要求賽米爾翦除頭髮。

練劍的地點自戶外移動到只有嚴冬才會開放的擊劍場。
那裡的牆上總是掛著各種不同材質、長短的劍,與其說是拿來取用的,更像是裝飾性質。

練劍以外的時間,他們有時留在城堡裡,閱讀爵士的藏書,或是和學識淵博的爵士聊天。
除此之外,他們也到戶外去。
森林裡已經不能打獵了,賽米爾拿了柄圓鍬在湖冰上開洞,和華利斯一起坐在湖邊釣魚。

釣魚的時候,他們帶著春夏儲下的野果乾去吃。
賽米爾放下釣竿,自木瓶裡倒出溫熱的牛奶給華利斯喝,華利斯則左手拿起杯子,右手拿著釣竿,並時時留神釣竿的動靜。
當然,小湖裡的魚並不多。他們有時可以釣到五、六尾,但更多時候都只是一、兩尾罷了。
但是兩人樂此不疲。儘管天寒地凍,可是他們喜歡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緊靠在一起,享受他們的安閒時光。


隨著一個月、兩個月的逝去,陽光變得更加溫暖,下雪的時日也減少了許多。
天空自薰衣草色變換成青色,厚重的雲愈發稀薄。大雪逐漸自草原上退出,小小的花苞開始萌芽。

鮮綠的草終於鑽出頭,賽米爾於是拉著華利斯走出城門,騎上馬隻,在草原上盡情馳聘,享受風拂過臉頰的感覺、享受充滿速度感的前行。
天空無限地延伸,天上滿佈塊狀的雲,全部聯繫在一起,整齊排列著,像是灑上焦糖,放進杯子裡,一排排對齊在桌上的法式布蕾。

之後,華利斯獨自離開莊園,執行了一個聽聞並不複雜的任務,但一去就是三個月。
回程,他騎在馬背上,馬蹄緩緩踏進城門時,賽米爾早就在等候了。
賽米爾雙手抱胸,懶懶地靠在偌大的城門上,一注意到華利斯的入城就跳了起來。

「賽米爾,你怎麼在這裡?」華利斯立刻停下馬。他腳一跨,下了馬,大步地跑到賽米爾身邊。
賽米爾怎麼已經在這裡?他究竟等了多久?華利斯訝異。

「老師說再怎麼慢,今天也一定會到,所以我一吃完早餐就在等你了。幸好有等到,否則我會很鬱悶啊!」賽米爾自門上起身,對華利斯露出笑容。
「……」華利斯伸出手,用力地把賽米爾攢入懷中。「……謝謝你,我真的很想你。」

兩人的胸膛、肩膀、鼠奚、大腿緊扣在一起,擁抱逐漸變得熾熱,呼吸也變得沉重。
聽聞華利斯已經回到城門的愛麗絲,走到不遠處,逐漸停了下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她的眉頭一緊。
她閉上眼良久,再張開,幸好華利斯已經鬆開了懷抱。愛麗絲嘆一口氣。

「少爺,歡迎回來。」即使心跳得飛快,愛麗絲依舊露出溫柔的笑容,裝作方才什麼都沒有看見。
「愛麗絲,好久不見了!」華利斯看見愛麗絲,不免害怕剛才的擁抱被目擊個正著,不過愛麗絲的神色與平常無異,所以華利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稍顯尷尬地笑著。
站在華利斯的身邊,賽米爾無動於衷地自背後緊牽著華利斯的左手。兩人的肩膀也緊靠著。


華利斯回到莊園時,已經夕陽西下了。他放下行李,餵養馬兒,再洗洗澡,晚餐時間就到了。
餐廳的油燈已被點燃。方形的餐桌邊,難得又坐滿了人。
爵士顯然也很想念華利斯,在大家坐定以後,他開始不斷地追問華利斯,究竟是什麼事拖累了他回程的路途。

「事情是這樣的。」華利斯開始解釋:「我到鄰近的莊園探查。當地領主宰殺農奴的綿羊時,完全不知會一聲,牛也是愛宰就宰。辛苦養的家畜卻在非節慶時被食用得理所當然,這惹得農民們難過。貴族每天喝著美酒、吃著薰香的牛肉,農民們卻有點餅吃就該偷笑了。這終於使得農民爆發不滿,引發動亂。」

「我的主啊,教會怎麼會說這是『小事』呢?」爵士正色:「我想,農民的怒氣應該由詩歌平復。領主們更不該繼續為所欲為,只因財富與權力實在是神榮耀人、眷顧人的象徵,不該被妄用。」

「教會也不知道事態的嚴重吧。我到那裡瞭解原委以後,原本就想這麼勸說領主,卻反而被領主捉了起來……」

華利斯一邊回想著,一邊敘述。
賽米爾聽得津津有味,目光定在華利斯身上。他兩手肘輕鬆地放在餐桌面,手背頂著下巴,似乎出了神。

他們吃著羊乳製成的甜乾酪,配著鮮美葡萄製成的酒,還喝了羔羊肉烹調而成的濃湯,菜色豐富不輸聖誕節。
然而賽米爾還沒聽多少華利斯的故事,就因為喝了太多酒而一蹶不振。


「賽米爾,你先回房吧?我看你的情形並不是很好。」看著已經很久都沒有再坐正的賽米爾,爵士不禁皺眉,因為這樣攤在桌上實在不合禮節。

「啊……」賽米爾似乎想再說什麼,但是儘管他張著嘴,喉嚨裡卻也只能發出「咕嚕咕嚕」的悶響。
「如果可以,請讓我有服務的機會。讓我帶賽米爾少爺回房。」隨侍在旁,替華利斯斟酒的愛麗絲,小步地走到賽米爾的座位旁。
華利斯點點頭,於是愛麗絲憑藉著平時做事的體力,毫不費力地扶起全身軟癱的賽米爾,推開餐廳的門,把賽米爾帶出餐廳。


回到三樓的房間以後,愛麗絲倒了一杯冰涼的水。
她來到床邊,細心地以左手扶起賽米爾的背,把水杯遞到賽米爾的嘴邊。
「賽米爾少爺,喝點水吧?這樣你會好過一點。」愛麗絲柔聲地說,聲音甜膩。

精神渙散的賽米爾被喚醒了,他的手無力地接過水杯。
「!」還沒有喝到嘴裡,杯裡的水就濺出好大一半,染濕了他的胸口。賽米爾發出細碎的哀嘆聲。

「少爺,不要緊,讓我餵你吧。只管把嘴張開就行了。」愛麗絲在賽米爾的耳邊細聲,依舊是那麼溫柔,絲毫沒有怪罪之意。
感到安心的賽米爾又垂下了眼皮,他的確只管張開嘴。
於是愛麗絲以潔白的手握著水杯,輕輕地倒,讓賽米爾能嚐到冰涼的甘霖,又不至於嗆到。

「呼……」
喝了水以後,一陣清涼,賽米爾好過得多了,又陷入更深的睡意中。他安穩地呼吸著,期間又張了幾次眼,但是最終又閉起靈魂窗口。

「賽米爾少爺……」愛麗絲輕柔地放開賽米爾,讓他睡在床上。

她把杯子放回方桌上的茶壺旁,就要離開了。她卻不捨地轉身,回頭走向床邊,坐在剛剛的位置上,靜靜地看著賽米爾。
纖長的睫毛,金色的細髮,削尖的下巴……是個散發優雅氣質的人,卻待在這鄉下……
當愛麗絲回神過來,她早已與賽米爾沒有距離。她的唇貼上他的,溫熱的葡萄酒氣息傳遞過來。

「啊…」愛麗絲被賽米爾回抱了住,她頓時臉紅心跳。
賽米爾張開了眼。
一看見眼前的人是誰,即便懷中的軟玉溫香面容精緻,又善解人意,他卻硬是踩了煞車。

「……」賽米爾推開愛麗絲,四張唇瓣頓時分開。
愛麗絲不敢相信幸福的延續居然只有幾秒。
她坐在賽米爾的身邊,愕然、尷尬、久久無法言語。

「賽米爾少爺,我先離開了。」

愛麗絲故作鎮定地站挺,整理身上弄皺的衣服,輕身鞠躬後,轉身離開。
她的心飛快地跳著,眼角卻嚴重發熱。才關上賽米爾的房門,她圍在腰間的白色圍裙就被幾滴水濺濕。
愛麗絲飛快地走下樓梯,激烈的腳步聲掩蓋她細聲的啜泣。

而房裡的賽米爾,被這一下完全驚醒了。
年方二十的他,從來沒體驗過吻的滋味,卻也因此發現了殘酷的事實。
「……怎麼會這樣?我對愛麗絲居然沒有反應,一點也沒有。」

仔細回想那時的愛麗絲,離自己多麼地近,淺綠色的一對水汪大眼半闔著,夾帶著水氣。
她的臉頰就像蜜桃一樣鮮嫩,整個人甚至帶著梔子花的香氣,真是誘人又純真的女子。
然而賽米爾僅僅是把她推開,一點想瘋狂挽住她的衝動都沒有,甚至沒有起一點生理反應。
對比之下,華利斯歸來的上午,兩人的炙熱擁抱僅僅是稍微想起,都令賽米爾心動不已。

「主啊,這代表了什麼?」
賽米爾萎靡地坐在床邊,手扶著額頭,喃喃自語:「我的確是愛華利斯勝過愛女子、愛自己,但我沒想到,自己會是……」


這個答案,只有賽米爾自己心裡清楚。

賽米爾的心裡變得相當不平靜,華利斯歸來所帶的喜樂一下被慌亂蓋過。
他翻閱聖經,大聲誦讀詩篇,又是禱告,以彌平心中的滔天巨浪。

他快速翻過創世紀、出埃及記、利末記,最終卻在列王紀停了下來。
細細閱讀著大衛的出現,賽米爾的心中逐漸描繪出模糊的形象,畫面是掃羅之子約拿單與大衛之間最誠摯的友誼。
約拿單違逆父親的命令,幫助大衛逃亡;在約拿單戰死之際,大衛亦放聲痛哭,撕裂自己的衣襟……
他們互相立誓,緊密如兄弟,交心如密友,依靠如戀人。


「我愛華利斯,如同約拿單第一眼看見大衛,就喜歡上他,只是自己一直沒有發覺罷了。
「我和老師總是高聲朗讀詩卷,他卻能在心中默唸;我和其他孩子放聲大笑,華利斯卻謹慎約束自己,僅露出令人放鬆的淺笑--自始至終,我都被那份睿智、含蓄吸引著。」

賽米爾低垂著眼皮,陷入了回憶的漩渦之中。

起先,他在河邊看見華利斯。
小賽米爾躺在強壯的樹枝上歇息,有時會坐起身,俯視下方的景色。

四周安靜,寂寥許久,忽然,有個人影進入賽米爾的視線。
那個矮小瘦弱的人蓄著棕色的長髮,手上拿著一柄木劍,用力揮舞著,似乎有模有樣。
但是訓練有素的賽米爾一下就看了出來--這個小孩的施力點錯了,只是臨摹似的亂揮罷了。

果不其然,小孩的劍掉進河裡,被湍急的水流迅速帶走。
孩子慌慌張張地自岸邊拾著樹枝,想勾回他心愛的劍,卻毫無辦法,只能哭喪著臉,跪倒在河邊。
坐在樹枝上的賽米爾哈哈大笑著,完全沒有同情心,反而在心中嘲諷:『這小孩真是笨死了!』

誰知命運是奇妙的,萬軍的耶和華自有他的安排。
和賽米爾在同一間莊園裡學習的夥伴,當大家練劍的時候,他只能蹲坐在一旁,因為他搞丟了自己的木劍。
正巧,那人原來是賽米爾在上午窺見的笨小孩。

歲月流逝,莊園裡的孩子變多了,更年長的都已離去,小小的莊園裡又要繼續培養新的一代。
年紀最長的賽米爾和華利斯儼然成了指揮孩子們的老大,他們擁有各自的派系。
在與孩子們的相處過程中,雖然時時都很開心,也相當熱鬧,他們卻不約而同地越來越厭煩孩子們之間無意義的吵鬧。
他們開始一起閱讀,細聲地談話,也一起在樹蔭下吃飯,歇息。

最後,成為彼此自始至終而唯一的搭檔。

***


「賽米爾,你怎麼這樣睡?不會著涼嗎?」
華利斯搖了搖賽米爾的肩膀。

賽米爾自倒臥的床上再度坐起,早已忘記自己是何時再度睡著的,只覺得今天的時間真是錯亂,簡直想不起時間流動的速度。

「我還沒有要睡。」賽米爾搖搖頭,抬頭看著華利斯:「我想聽你出任務的經過,可惜只聽到一點點就睡死了。你願意繼續說給我聽嗎?」
「可是天已經晚了,照理說,這個時間我們該待在各自的房裡,而且早就睡了。」華利斯指著放置在牆腳的燈:「看見了嗎?你的蠟燭已經燒到芯都露出一大半了。」
賽米爾卻相當堅持。他說:「我想聽你的故事!」

不用第三或第四次的催促,華利斯便開始說了:
「我不是說到,我被那裡的領主抓住了?那時,我被關在城堡的地牢裡,那裡又濕又暗又發霉,還充斥著血與排泄物的氣味!」

……
賽米爾聚精會神地聽著,整個人忽然有了精神。
他的情緒隨著華利斯的話語起伏,時而皺眉,時而放鬆。

「我在那裡關了不知多少天,期間和獄卒混熟了,才知道他的女兒被領主抓去作女傭了,真可憐。
「獄卒才說他願意放我出去而已,那天夜晚,就有兩個壯漢提著煤燈,走了下來。整個地下室都是腳步聲,他們手提的燈在一片黑暗裡,特別明顯……」

華利斯原先站在賽米爾的面前,現在則是在賽米爾的身邊坐了下來。
他說得嘴巴有點累,但是故事才剛開始而已。

「那兩名壯漢一把抓住獄卒的領子,指著我,說:『放了這個小夥子。我們要好好享受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
「什麼?他們是想對你…?」也不知道那兩個漢子當初是不是真的說得這麼含蓄,總之賽米爾聽出了話中之意。他睜大了眼,神色緊張。
然而,當事人只是笑了笑:「大概就是你猜的如此吧。不過你也看見了,我整個人都好好的,可見他們並沒有得逞。」

賽米爾鬆了口氣地點點頭,心頭卻又被另一塊沉重的大石壓住。
『華利斯對『那種人』的看法究竟如何?如果他知道我其實也一直……著他、我和那兩個他在外地遇到的惡人並無二樣,那麼,他會不會從此討厭我?』

「獄卒當然不同意,他回答:『你們請回吧!這位客人是來幫助我們的,甚至因此被陷進牢中。我是主的子民,豈會做落井下石之事?』
「就因為老獄卒不同意,他被那兩人打得死去活來的。那兩個惡劣的男子甚至用鐵杖擊打老人的頭,血濺了一地,真是嚇死我了!」

華利斯繼續說著他的故事。
賽米爾聽著,面色發青,吞了口口水,整個人陷進了華利斯的語氣裡,宛如身歷其境。

「那兩個野蠻人搖晃關著我的牢籠,四處也找不著關縛我的鑰匙。
他們終於從鑰匙串中,找到了正解,開啟了我的牢門。那時,我立刻飛奔而出。
我拿起桌上的燭臺,丟棄蠟燭部分,露出檯子最尖銳的部分,當作最接近西洋劍的武器。在一番辛苦的戰鬥之後,我險勝了這兩個身型龐大的人。

「他們倒在地上,沒有再醒來。而我,逃出牢門,在最附近的農家尋求一個晚上的借宿。」

華利斯說著。
賽米爾看著華利斯帶著神采的雙眼,也看著華利斯的神態。他沉默著,沒有插話,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專心聆聽。

「於是我祈禱。我說:『主啊,祢何必苦待我?作為祢的僕人,難道我的心還不夠忠誠?』
我禱告到中途時,一道聲音穿窗而入,打到我躺臥的稻草堆前。那聲音嚴肅,就像疾風,說:
『華利斯,我的子民啊,我萬軍之耶和華,還有什麼事是不成的?只要你相信,我必將仇敵交到你的手裡。我將成為你仇敵的仇敵。』

聖袍的下襬罩滿了我的房間,光佈滿了簡陋的農舍,相當刺眼,卻又如此和煦。
隔天早晨,事情真是像主所預言,一切都成了。農民們一口氣攻進城堡,領主被迫妥協,但是傷亡人數沒有想像中的多。」


說完了驚險的體驗,華利斯鬆了一口氣。他起身,伸手拿起杯子來倒水。

賽米爾心中的澎湃依存。他點點頭,對著華利斯微笑。
同時,他心想:『我不也是每天禱告嗎?我將每每祈求的同件事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主卻從不回應我……』


【Continue】

這個故事並沒有如預期的只有四篇,因為我又加了很多東西進去XD
所以可能會再多一到兩篇吧,不過一定會在最近完結的,大家要相信我(??)
最近看小說版的舊約聖經看得很投入,所以敘事法開始變得很冷酷(爆)
從吃晚餐的部分開始,是我最近才寫的,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感覺到語氣的轉變-O-"

接下來的走向跟原本的大方向一樣。我覺得幸好這短篇的寫作時間有拖一下(?)(但是這不是我故意發懶不寫喔),不然太早發完就沒有現在這麼好看了。
我也慢慢體會到單篇和短篇不能看成一樣的東西。細部的描寫還是相當重要,太形象化的鬼東西沒有人看得懂的-3-"

這章飆到七千七了,不知道大家會不會看得很累-_-""
如果拆兩篇對大家的眼睛比較好的話,可以說一下,下次我就拆兩篇喔。

對不起,出文還是稍嫌慢了些。
只能說我們學校不是人哪(尖叫)星期六、日都要五點才能回家真的是見鬼了,功課還出這麼多>_<|||
希望大家看完以後有些感想都可以來告訴我喔^^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6#
 樓主| 發表於 2009-12-16 23:44:09 | 只看該作者
因為還沒看到SP XD
這個跟國王有關,今天我會先說一點點
最近關於漫畫的文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

文學少女我沒看過
神蹟的話,其實100%都是藉由巧合發生的
以致於有不少人都不相信"神蹟"這種東西
我是那種相信的人啦~

***
【圖x2】祈願漫畫p3、賽米爾and華利斯(;'Д`)ノ 




這是P3^^
草稿很早就畫完了,倒是描線花了很多時間。因為是黑白稿,花的時間也有少一點(P4和這一頁的線稿是同時畫完的)
完稿真的很花時間(同學常常會問「你有沒有畫新的?」然後永遠都看不到新圖XD)
就算這是張閱讀順序顛倒、完全沒有分鏡和動態感,大家也看不懂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口=

原圖的對話比較正常,可是因為我這次改用PS寫對話,完全不會像PI一樣lag或死當,讓我超開心的,就巴拉巴拉增添一堆怪東西進去(爆)
對話框也因為掃進來以後非得縮小的關係,變得一直塞不下字,我也就「精簡」了很多對話(;′Д`)ハァハァ 我好怕語法變得不通(;′Д`)!

據朋友的說法,賽米爾和華利斯越畫越帥了。她本來比較喜歡華利斯,可是後來倒戈到賽米爾了(?)
(賽米爾身價暴漲XD!我的選擇是對的~)
其實我也覺得亞歷斯這個壞蛋也不錯啦-.-"(關於亞歷斯的部分下收)




好久沒生出這樣一張完整的圖了。
最主要是因為現在閒著的時間真的很少。總覺得我再這樣過著非人的生活遲早會瘋掉=皿=

也很久沒有用原子筆來直接畫圖了。
(用電腦的時間太少了,我常常會覺得自己在拖稿或是不事生產,但是我發現自己的產文其實滿規律的,也沒有坑人的疑慮)
這張線稿是在練軍歌期間,我在操場邊描線的,那時受場地影響,線抖得很嚴重,於是……
華利斯的側面就很嚴重的啪掉啦(囧)

原子筆畫也就是挽救顏面殘障的上色折衷辦法-_-"""
不然我也是早就喪失畫CG的能力了工エエェェ(′д‵)ェェエエ工我的觸控筆啊--
壞掉的地方用立可帶+立可白補到一整個超醜(不補更糟糕,眼睛長到鼻子去|||)不過掃上來以後電腦完全看不到就是了^^

現在再回首三個月前(開學那時)畫的原子筆畫,朋友說我畫畫進步了。我覺得根本是我把斷水的HI-TEC-C越用越順手了=口="""
槓,HI-TEC-C斷水斷到我都用習慣了是怎樣(翻桌)我以後再也不用那種筆寫字了(中指)

這是專門為了鮮鮮的專欄圖而畫的^^(看看我多喜歡我可愛的祈願願XDD就算沒人鳥我我也要繼續一人樂|||)
想當初我常常一個月就畫一張來當專欄圖呢,現在都沒有了……(遠望)
人長大了,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了。不過就算我不在乎鮮鮮那以往當飯吃現在卻長草的專欄,我也還是很在乎文就是了@_@(尤其是我可愛的祈願///)


關於聖誕賀文嘛。
之前我就有說到,聖誕賀文會寫到賽米爾的皇宮生活,不過可能完全沒人注意到吧(爆)
所以我在這裡再說一次-...-"""
以下截一小段目前SP的內容,以介紹亞歷斯--


「這就是王子殿下嗎?久仰久仰!」

沒想到,緊接在皇姊之後歡迎我的,是先前到莊園找我的那一名大臣。

那時他說話藏頭藏尾的,害我擔心了好久,還說什麼「希望我以後還能多關照」……現在會站在這裡出來迎接我的人,怎麼可能會需要我的關照啊!

「下臣是現任上議會主席,亞歷斯.阿奎丹。雖然職稱聽起來很響亮,不過實質上只是閒職罷了,您就別用這麼訝異的表情看我了。」

我還愣著,他就主動走到我的面前,熱絡地對我說話,接著淺身鞠躬。

這個名為亞歷斯的人,給我的感覺和上次很不同。

之前他穿著華麗到可笑程度的衣服,還擺著狡猾的表情。這次在宮廷裡再次相會,卻是一表人才的模樣,穿著也很體面。

「亞歷斯,你就負責在這一星期間指導賽米爾,給他說說關於皇宮的事情吧。」

伊麗莎用戴著粉色薄手套的纖纖玉手打開絹扇,遮著下半臉,只對亞歷斯露出一雙美麗卻放出精光的碧眼。

「是,公主殿下。」亞歷斯向伊麗莎深深鞠躬。

接著,伊麗莎,我那看似有情卻無情的皇姊優雅地轉身,提著赭紅的澎澎裙擺離開了房間。而我,被遺留在這位「議會主席」的房間裡。

「王子殿下,您能回到皇宮真是太好了。現在的這身衣服比起鄉下的大衣,還來得更適合你呢。」亞歷斯對我親切一笑。

唔?大概是除了華利斯還有爵士以外,只要是男人我看到都會討厭吧?這個人的笑容在我的眼裡顯得好假。

尤其先前在馬車上聽到那兩個侍衛說我的權力會在回到皇宮之後瞬間被「架空」,再加上國王--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目前人在科西嘉島「靜養」,因此國政「暫時」委由上議會主席執行……

是的!怎麼想都大有問題啊!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不過說實在的,亞歷斯蓄著柏金色的長髮,不羈地匹散在肩膀上,還有那一對剛毅的眉毛搭上細長的雙眼,再加上高大挺拔的身材,仔細看看還真是滿帥的。

小時候我就聽說長得稍微帥一點的男人大概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這個人我敢肯定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至於漫畫的劇情為什麼會發生,就要看文才知道了XD
大家要期待喔^O^
(不過我很沒把握能在聖誕節前趕出來|||)(話說這篇文其實跟聖誕一點關係都沒有,算哪門子賀文XD)

亞歷斯只會在SP裡出現而已,是反派角色。我還滿喜歡他的,因為他對賽米爾的內情其實比賽米爾本人想像的還要來得多很多(爆)
原本我差點就要寫唐玄宗X李白的文當聖誕文了(??)
(↑此人一聽國文老師說唐玄宗曾經舀粥餵李白吃,而且翰林俸侍其實是個「無時無刻」陪皇帝遊山玩水的官職就完全想歪了)
不過我真的太愛祈願了~~還沒走入歧途XD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7#
 樓主| 發表於 2009-12-20 17:24:52 | 只看該作者
XD還有一個星期
漫畫的話,我一直覺得怎麼畫都比不過人(遠望)

***
【短篇】祈願之景 5

※完結篇(也就是第六篇)已經打完了。
全文有一萬四,這就分成兩篇(汗死)
對不起,不是我故意要拆文,只是一萬四檢查得完嗎?光是普通字數我都留下一堆bug了OTL|||
追文的大家辛苦了,這次不會食言(不會再拖了我保證-_-|||),下個週末就能看到完結篇囉揪咪>*^

***

親愛的天父:

請赦免我與華利斯的罪。

正因為這是個對神父告解時,都不敢說出口的罪。

奉主耶穌基督之名,阿們。

***


「華利斯,你要回去了?」看見華利斯喝完了水,卻始終沒有回頭,賽米爾連忙站起身。

「時間也晚了,你該去洗洗澡,早點就寢,」華利斯注意到賽米爾走過來,他回頭,面對賽米爾,「否則你明天會沒有精神。」

「但……」賽米爾連忙拉住華利斯。

「啊?」被捉住手腕的華利斯皺著眉,對賽米爾的堅持頗為困惑。

賽米爾連忙開始找理由。

「等我洗完你再洗也太晚了…」賽米爾勉強編出下一句話。

「因為這樣,你就不洗澡了?宮廷貴族不愛洗澡,因為他們有香水,但你可沒有香水。我們每天都在練劍,怎麼能有一天不洗澡?」

「啊……洗澡不是會傳播鼠疫?教會不是明令不要洗澡比較好?醫生不是說只有病患才能洗澡,因為洗澡其實是專門的精神療程?」一想到洗完澡,自己和華利斯就得各自回房,賽米爾於是啦啦雜雜說了一堆。

華利斯搖搖頭:「在羅馬時期,洗澡是貴族間最盛行的活動,只是因為公共浴池容易造成越軌,才為教義所關閉,並且延續到現在。洗澡這項動作本身,絕對是乾淨而必須的。在我的家族裡,每個人每天都一定洗一次澡!」

「不然,我們就一起洗吧?節省時間啊。」想了很久,這才有一個好主意走過來。賽米爾擊掌,興高采烈地提議。

「我們都不是小孩了,這樣何苦呢?」華利斯挺驚訝賽米爾怎麼會想和他擠同一盆水。

「我們又不是不能一起洗,不洗又是何苦?羅馬人引水灌溉是為了建公共浴池,我們現在都不一起洗反而是退步!」面對華利斯的無動於衷,賽米爾開始鬼扯一些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理由,尤其這些話在平時他是沒有足夠的聰明與臉皮說出來的。

「嗯……」華利斯還真的被哄住了。他托著腮,思考片刻,「你說得對。我這就去拿衣服。」說完,他打開房門,走出去。

「……!」目送華利斯的消失,並不是為了回房,而是為了稍會和他繼續相聚,賽米爾內心不禁一陣激昂。「太好了!這個晚上能一直和華利斯在一起!」他對空揮拳,臉上歡欣。明明這是多麼微小的事。

***

他們抱著衣服,走出塔外,來到附近獨立的小屋裡。踏進源自羅馬時期又衍用至今,名為「泰爾瑪」的公共浴池中。

門一打開,整個房間都是磚舖的浴池。

古希臘認為冷水才能鍛鍊身體與精神;熱水使身體充滿女人味、軟弱無力。但是早在公元前四世紀,希臘人已經開始使用蒸汽浴,冷水才適合男子洗浴的概念早已被屏除。寒冷的冬天,當然得洗熱水澡。

熱騰騰的蒸氣已經溢滿整個空間。早在華利斯前去找賽米爾之前,愛麗絲就已經開啟運水槽與地下火爐,在浴池裡放滿熱水。

賽米爾和華利斯脫了衣服,放進門口的木盆以後,泡進澄澈的池水中。肌膚被熱水緩緩浸透,簡直和剔透的水融為一體。他們氤氳在熱氣氛圍中。

「哈啊……好舒服--洗完真想再做個蒸汽浴!」賽米爾懶懶地靠在潔白的池壁邊,伸直雙腿,對水面踢了踢。

水聲迴蕩在偌大的空間中。僅僅是稍微擺手,都能激起一陣水聲。

擺在角落的燈火閃動著,被水氣照得抑鬱。

茅屋頂部開的大窗,完整收盡月光與星空,比起火燭更能照亮週遭,也更令人心曠神怡。

「……」華利斯仰望閃爍的星空,若有所思。沾濕的長髮貼在臉頰與頸邊,臉頰染上瑰紅色。對比之下,皮膚顯得比平日白皙得多。

賽米爾靜靜地看著華利斯。不論華利斯直視前方,或向上看著星空,他的視線始終不離華利斯的臉龐。

他坐近一步,雙手攬住華利斯的肩頭,頭埋在華利斯的左肩上。

華利斯轉頭,「賽米爾?」,賽米爾立刻湊上去,兩唇相接。

華利斯不敢多加停留,很快就推開賽米爾。但是銀絲已在他們的唇間抽出。他們又再吻了一次,互相攪動著對方的舌,熾熱而甘甜。


那是禁忌的一夜,卻不可否認的,也是兩人自出生以來,體驗過最快樂而甜蜜的夜晚。

初嚐禁果,對象卻是男性,這對信仰而言是極其悖逆的。但是在那個時代,想和女性擁有性關係並不是簡單的事,通常得在成年之後透過迎娶儀式將新娘娶進門,才能在當晚奪取新娘的初夜。許多人卻早在十二歲至十五歲,就有了性關係,管道當然不甚正常。對象也許是婢女、也許是兄弟姊妹、也許是同儕……

***


激情已然結束。他們換上睡衣,頭髮擦了半乾,互相攙扶地回到塔裡,走進距離樓梯較近的華利斯的房間。

這段路途對賽米爾尤其嚴酷,當時的快樂造就他現在每走一步路就要魂飛魄散的慘狀。

「呼!」賽米爾進門以後,使盡力量,飛也似地來到華利斯的床畔,緊接著,無力地攤倒在床上。

月光依舊溫柔地守在兩人的身邊,溫和地自窗戶灑進整個房間,照亮兩人的視線。


關上門,「賽米爾,對不起。」,華利斯緩緩地走到床邊坐下。

「做了就做了,有什麼好對不起?」賽米爾的視線自天花板移上華利斯的側臉。「你我都知道那種情形下,這種事只不過是一念之間。」

「……我還是覺得滿奇怪的。『孿童』這種邪物還有在未開化地區聽說過,但我們都已經是大人了,怎麼還可能……」

說到一半,華利斯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今晚的事,是誰的錯都好,只是兩人恰巧都需要發洩也行,但這真的是對象是誰都做得出來嗎?這種親密關係絕對是需要導因才有可能發生的。而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樣無形而強大的力量湊成的?

「也許你會覺得很荒謬,但我認為--」賽米爾開口,「神允許我們之間發生這件事,所以這件事發生了。」

「賽米爾,你這是在為犯下的錯找藉口。下個星期日,我們真該去找神父告解。」木已成舟,華利斯依然懊悔不已。他瞪了賽米爾一眼。

「你不是才說過,這件事誰也不能說出去嗎?就算是神父--那種販賣贖罪卷的人也不一定可信吧--假使哪一日我們被捉起來,綁上木樁,周圍擺放點燃火苗的木堆……」

「……」華利斯一寒。「知了!我認了!今晚的事就是日後我倆共同的秘密。」

「當然是秘密啊!不然,我被捅屁股了……我要你負責啊……」說著說著,賽米爾擺出哀怨的哭臉,手還裝模作樣的撫著屁股肉。當然,痛的絕不會是屁股肉。

「好好好,你要我怎麼負責,你說個法子吧。省得我以後還得一直『隨著你的音符跳舞』。」華利斯看起來更懊惱了。

「你說什麼不列顛的成語?真是的,咱們住的地方離高盧比較近,說英文好像我們都是住在那裡的野蠻人一樣。」賽米爾碎碎唸著。「你當真以為我會這樣揩你油?我能從你身上獲得什麼好處啊?我唯一的條件只有--我們待在一起,誰也不離開誰的視線,這樣就不會有機會把秘密說出去了。」

「……啊…」賽米爾這種不以為意的態度,說出來的話卻讓華利斯頓時熱了眼眶。

「嗯?連這點都無法答應我嗎?」看見華利斯忽然低下頭,賽米爾吃力地坐起身,拍拍華利斯的肩膀。

「好,就待在一起。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華利斯回答。

「唔…」

華利斯一說話,就把賽米爾抱入懷中,而不再只是賽米爾搭著華利斯的背。賽米爾回過神,也緊緊回擁住華利斯。

兩人緊貼在一起,是最好的朋友,最有默契的夥伴,此刻卻也像對戀人。

***


隔天,他們如昔地接受爵士的劍術訓練。照理來說,在昨夜耗盡體力的華利斯,狀態應該不會好到哪裡去,他卻偏偏在一個早晨內痛敗賽米爾十幾場。一旁觀戰的爵士簡直看傻了眼。

「賽米爾,為什麼你總是躲不過去?你的下半身很不協調,連帶的,上半身也使不上力的樣子。」在對練告一段落後,爵士走上前,擔心又熱切地詢問。

「……」賽米爾先是用力地白了華利斯一眼。他總覺得自從昨夜過去,光是那種趁隙痛擊人的樣子,都不再是以往那個單純又善良的華利斯了……

「……老…老師,坦白說,我今天去了馬廄一趟,一不小心被馬踢了一腳,屁股撞到地了!」賽米爾臨時編了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言,聽起來竟然也滿有說服力的。『親愛的天父,對不起,我這是情非得已啊!』同時在心中,賽米爾為說謊的行為深深懺悔著。

「真是的,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呢!竟然還來練習,萬一傷口裂了,引起的發燒可是會致死的。」爵士倒吸一口氣,擔心的神情更加明顯了:「是哪隻馬踢傷你的?我吩咐馬師去看看。」

『華利斯,怎、麼、辦?』沒想到爵士因此決定要勞煩老馬師了,果然說謊是不對的行為啊!賽米爾迅速轉過頭,死盯著華利斯。

「不了不了,是我家那頭莉莉啦!老師你也知道牠就是比較嬌縱,打不得的!」華利斯趕緊跳出來打圓場。

「……」看見兩人眉來眼去的,爵士發現賽米爾受傷的原因也許不是他本人所說的那樣。不過諒在他們都已經是大人了,自己有處理事情的能力,爵士也不打算追問。「是嗎?華利斯,那麼闖禍的馬就交給你這主人自己去好好馴養了,下次可別再發生這種意外。」

「是,我知道了。」華利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賽米爾,」爵士說,「既然受傷了,就別逞強,要多休息。」

「是,老師。」賽米爾心虛地笑著。

說完,爵士轉身離開。


「呼……」賽米爾長歎,「逃過一劫了。也許早晨一到,你就該來為我告假才對。」

「就算是這樣,老師也一定會來探望你的,到時候你還是得再假造一個理由。」華利斯回答的語氣帶有反駁之意。

「啊……事情都過了,就別再擔心了!」賽米爾連忙岔開話題,抬眼向天空。天色徹藍無比,萬里無雲,「你看天氣這麼晴朗,我們這就去森林吧!」

「老師不是叫你多休息?」華利斯以懷疑的眼光看向賽米爾。

「我說,『我們這就去森林』--你帶把弓、一壺箭去狩獵,而我順道去散散步,這不就得了?」

「可是我覺得你還是待在圖書室或是塔裡休息比較好。」華利斯由衷地建議。

「天氣好總是讓人想出遊嘛!」賽米爾微笑,「你和我約定過的,我們不離開彼此的視線,我去哪你就得去哪啦。」


【Continue】

以下的後記是為了需要自主規制的地區特別打的(?)
因為拿掉(嗶嗶)所以字數少了很多(爆)
如果想要看原文的話,請到http://stardust1224.blog126.fc2.com/blog-entry-184.html
感謝配合XD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8#
 樓主| 發表於 2009-12-27 11:48:15 | 只看該作者
XD那就別看吧,沒看也沒影響的

***


今年的聖誕大概是我有生以來度過最慘的一次(不過日後也一定會有更多更慘的),詳情日常有提到|||
因為我那該死的學校不停地打壓(就連這個假日也是該死的作業多,TMD)
所以……啦啦啦,巴拉巴拉巴拉,什麼聖誕圖啊?聖誕文啊?今年一樣都沒看到!(翻桌)
就算聖誕節不是主耶穌的生日而是太陽神的生日、就算耶穌的誕生是西元前五世紀而非西元一世紀(???),X的學校也不能這樣惡整人啊!(怒火ing)

我真的覺得很難過,因為以往每逢聖誕我一定會畫畫圖、寫寫文。我覺得描寫節慶氣氛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雖然沒有人強迫我做、這不是我的義務,也不會有人期待我的作品出爐(咳!),但是我真的很喜歡節慶氣氛(;'Д`)ノ
我從即將上高中時就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我也沒料到連個節都不能歡樂的過,真的太扯了,O平不是人!(ノ ゚Д゚)ノ == ┴─┴
還我美麗的青春~~
     .。::+。゚:゜゚。・::。.      .。::・。゚:゜゚。*::。.
    .。:*:゚:。:+゚*:゚。:+。・::。゚+:。  。:*゚。::・。*:。゚:+゚*:。:゚:+:。.
ウワ─.:・゚:。:*゚:+゚・。*:゚────゚(ノД`)゚────゚:*。・゚+:゚*:。:゚・:.─ン!!
  。+゜:*゜:・゜。:+゜            ゜+:。゜・:゜+:゜*。
.:*::+。゜・:+::*               *::+:・゜。+::*:.

以下依照完稿時間排序^^




就算是黑白的,我還是覺得畫漫畫很累。
尤其是這個星期五,我超重要的圖被可惡的班導沒收了(硍)
所以我現在一整個超沒心畫畫……|||(嘴巴上是這麼說,但是去學校數學輔導的時候還是畫了好多張-口-)

之前因為漫畫的線稿畫完之後(畫線稿對我來說是漫畫最快樂的事^^),完稿花的時間太久,很難持之以恆。
我現在反而不想畫單張了,想繼續畫漫畫(受到事件陰霾,沒有勇氣再畫單張OTL)
但,要是「漫畫」被沒收,那我就虧更大了=_=
我真的有那個勇氣蛙跳走廊五趟or開合跳1000下or罰站一星期(每天十一節課,一節50分鐘,下課則是一節五分鐘)or去辦公室寫自述書(寫出來的只要XX不滿,就會被杯葛與全盤否定),以換回圖嗎?

總之,這是祈願的漫畫。雖然閱讀方向錯誤、分鏡根本還是稱不上為分鏡的鬼東西(痛哭),可,這的確是漫畫沒錯……(心虛)
這張捏他很嚴重。前三張是捏SP劇情,這張則是捏完結篇XDD


一想到祈願終於快完結了,我就感到心頭一顆大石快要落下。
(明明一開始發文的時候,預料自己會一下子就貼完,大家也才因此安心地來看啊OTL)
祈願是我第一次嘗試這種類型的文。描寫古歐洲社會的文不是沒有--事實上,司空見慣,但是九成五都是自創的怪習俗、怪國家,巴拉巴拉巴拉。

即使我無法做到盡善盡美,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全心的喜歡自己的文、自己的角色,並且能隨著劇情的推進,讓一部故事的後續,一篇比一篇出彩。
假使賽米爾的願望是永遠保護華利斯、華利斯是永遠待在賽米爾的身邊,那麼我會希望自己永遠地創造故事、並守護屬於自己的故事。
我現在還是覺得,批評文筆、劇情什麼的,可以,只是不要去侮辱一個故事本身帶的意義、它的故事性、故事的創作緣起等等,因為這些是文之心,也是作者的心。

最近越來越體會到現實的殘酷,也因此,我越來越倚靠我的文。
我很高興自己倚靠的,不是一個人,因為靠山山倒、靠人人倒--我的故事永遠不會拋棄我,只有作者們會拋棄他們的故事,而這當然是不可取的。

可是,有利必有弊。因為我總是時時想著文,卻完全不能寫,所以我現在一日比一日還要精神衰弱。
師長、父母、同儕都當我是神經質、我在無病呻吟,也不想聽聽我所說的,可我真的已經快要不行了。
到底到哪一天,我的心願才能實現?
現在,也恐怕只是漫長道路之中的重重難關的冰山一角吧。




用實驗室的濾紙畫的XD
不是偷的喔,是去參觀實驗室的時候帶回來的紀念品(?)
原子筆上線的時候墨水很容易出水過多:原來濾紙很吸水(??)

不用懷疑,這是祈願圖^^
(順帶一提大家的英文名字:華利斯-Wallish;賽米爾-Sammeal,大家的姓氏也都不是瞎掰的,都是歐洲歷史人物使用過的)

愛麗絲有經過特別打扮,差點認不出來了XD
雖然愛麗絲是砲灰,但我並不討厭她。
每個人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儘管在文裡我的確苛待她了,但我不希望她始終處於下風。
完結篇會為她做個小小的平反,SP則是會給她一個幸福的歸宿……(望向右邊的情郎)(?)

右邊那位是里歐(不是天下父母心那位=口=,「里歐」在羅馬文裡,有「某人的兒子」之意,例如有名的獨裁官凱薩,他與克麗歐佩托拉的兒子,就叫凱薩里歐)
名字的Leonard,音譯是李奧納多(與達文西同名XD)雖然名字聽起來很多情,但是個性與此截然不同(??)

這是第六章才會出現的角色,因為現身時間有點短暫,所以預定的兩篇SP當中,SP2將會以他為核心主角。
請大家不要先入為主地認為好不容易要完結的文,又殺一個新角色出來礙事幹麻=A=
相信我,他會是一個讓大家有好感的角色。就算對他沒好感,也不可能會落得討厭的下場。
剩下的就不能再洩漏了,大家看了也就會知道了~~
回復

使用道具 舉報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帖 登錄 | 註冊

本版積分規則

快速回复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