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之花(1)
春天到了，
玫瑰在晨曦中盛開。
粉色的花瓣在微風中搖曳著，
散發著迷人的清香。
少女轉身離開花園，
步伐輕快。
並未發現，
那盛開的玫瑰已開始逐漸腐敗。
自花芯，
向外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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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買就算了，但為什麼是花我的錢？』黑髮青年一臉不爽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明明是妳自己要吃的棒棒糖……』他不滿的咕噥著說，『我是你的上司欸！花點小錢就能哄上司開心難道不好嗎？你這小子真是不會做人。』少女嘟著嘴抱怨，『妳全身上下那裡像上司啊！根本就是有cosplay癖好的中二少女好不好！』青年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少女，跟這種打扮的人一起出門真是有夠丟臉的，他心想。
『嘖嘖……我說橓，你真的是越來越不可愛了耶！你真的是當初我認識的橓嗎？不會是個假貨吧！』少女學著青年方才的動作打量著青年，『以前橓都會乖乖去跑腿，絕對不會有那麼多廢話，所以你是冒充的吧！』少女微微仰頭黑色的眼睛盯著眼前的青年，『那是因為我還沒看清妳的真面目！誰知道妳是這種人啊……整天只會指使人什麼正事都不幹……』橓不滿的指控，這女的根本就是個惡魔，為什麼自己當初不想清楚就跳進火坑了呢？果然年輕人總有不懂事的時候啊……橓覺得這幾個月的相處讓自己老了許多。
『下屬本來就是給上司使喚的啊！ 』少女的語氣沒有一點心虛，『誰是妳下屬啊！渾蛋！』橓罵了一聲，腳步卻朝不遠處的便利商店走去，『乖乖待在這裡等我。』他說，『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少女在他身後抗議。
“叮咚”自動門開了，迎面撲來的冷氣稍稍沖淡了夏日炎熱的氣息，沒有要逗留的意思橓直接走到零食區，架子上各式各樣的商品讓橓感到有些眼花撩亂，拿起一包綜合口味的不二家棒棒糖準備去櫃檯結帳，卻瞥見一旁『第二件６折』的牌子，他想了想，又順手拿起一些巧克力和奧利奧餅乾離開零食區。
『一共是458元，收您500元。謝謝惠顧，這是找您的零錢。』耳邊傳來店員公式化的聲音，橓嘆了口氣，打工的薪水少就算了，還碰到難搞又剝削的上司……橓真的覺得自己應該要去好好拜拜一下，最近真的是衰到家了，他想。
『謝了。』橓接給店員手上的塑膠袋轉身離開便利商店，剛走出店外就讓他感受到了全球暖化的威力，真的好熱……強烈的陽光使他不禁瞇起眼睛，儘管如此，他還是清楚的看見了不遠處的樹蔭下那個他一點都不想看到的人，那身誇張的白色蕾絲蓬蓬洋裝，還有同款的黑色陽傘想不引人注目還真的有點困難，橓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過去。
『買好了，我們回去吧！』他說。少女背對著青年，沒有回應。『曉？我們該回去了。』橓拍了拍曉的肩膀，他感覺到她的肩膀僵硬的一下，『啊，是橓啊……』曉慢慢的轉頭，烏黑的雙眸對上橓的，那雙眼睛黑得像無月的夜晚，深不見底更沒有一絲光亮，也倒映不出任何影子，有那麼一瞬間橓覺得自己就快要被那雙黑洞般的眼睛給吞噬了，那是什麼感覺？對了，是恐懼。人類最原始的情緒之一，他想逃，這是一種本能，當動物遇到危險時的第一反應，是大自然的法則。
『呃……嗯，東、東西都買完了，我、我們該回去了。』橓結結巴巴的說，努力的不要讓自己忍不住落荒而逃，該死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害怕？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心想。
『剛剛接到委託，我們今天有工作喔！』曉的聲音輕快，清澈黑色的大眼睛閃閃發光，映出青年的影子。剛剛那個，應該是錯覺吧！橓想，『喔，那這個怎麼辦？』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巧克力會融化喔！』他說。『嗯……可是先拿回家冰的話會來不及欸！委託人說他在附近要來接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到，算了，到時候跟他借一下冰箱應該沒關係吧……嗯嗯，就這樣決定了！』曉拍下手掌。
『終於要工作了是嗎？我還以為妳那間事務所在我大學畢業之前都不會有人上門呢！』橓哼了一聲語氣不屑，但依舊無法掩飾眼裡興奮的光芒，終於……
『欸，拜託……我是在處理靈異事件的，案子當然不會天天有好不好！』曉不滿的抗議，伸手從橓手上的袋子裡摸出一塊德芙巧克力，『唔……看在甜食的份上就不計較你的發言失當了。』咬著甜甜的巧克力，曉滿足的瞇起眼睛。
『欸，妳……』橓剛剛開口，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他們的面前，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子下了車禮貌的微笑。
『請問……是事務所的葉小姐嗎？』他問。
『是，我是葉曉。是您委託我的嗎？』曉難得的正經。
『啊！不是的，是我家小姐委託的。她讓我來接您，呃……旁邊這位是？』男子疑惑的看著橓，說實話旁邊這個青年跟少女比起來實在是很正常，正常到……會讓人以為他只是個路人，但看起來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喔，這是司徒橓，我的助手。』曉簡單的回答。
『是的。那麼，兩位請上車。』男子打開車門對兩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車子裡的空調的溫度很舒適，橓打了個哈欠，他揉揉眼睛。
『想睡就睡，到了我會叫你。』曉說，已經把巧克力吃完的她把攻勢轉向棒棒糖。
『謝啦！』橓往後靠在椅背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曉看著橓安靜的睡顏，『這傢伙果然還是睡著的時候比較可愛啊！』
少女彎起粉色的唇，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股淡淡的香味傳來，是花的味道。橓睜開眼睛。
好美的花海……這是橓的第一個想法，紅色的、粉色的、藍色的、紫色的……不同顏色的各種花朵包圍著他，美麗的花散發著幽香在風中搖曳著。
『嘻嘻……』耳邊傳來少女的笑聲。
『誰？』橓站在花海裡警惕的四下張望。
『嘻嘻……』聲音從背後傳來，橓轉身，一個穿著碎花洋裝的少女站在他的身後，頭上還戴著一頂草帽。少女一隻手扶著帽子，淺棕色的長髮隨著微風輕輕飄揚，但她的臉孔卻像是被一團霧蒙住了，令人無法看清她的長相。
少女對橓招了招手。
『是要我跟妳走的意思嗎？』橓問。
少女點點頭轉身朝花海的深處走去。
『等等……妳要帶我去那裡？』橓一邊小跑著跟上對方的步伐一邊問。
少女沒有回應，只是繼續向前走著。橓也只好默默的跟在後面。隨著他們最後，他們來到了花海的正中央。
『這是……』橓忍不住瞪大眼睛。
一株半人高的玫瑰靜靜的立在群花中間，粉色花瓣一層一層堆疊成巨大的花苞。
有種難以言喻的氣味瀰漫空氣中，淡淡地若有若無，甜美之中卻又帶著一絲……腐敗。詭異的味道讓橓覺得有些不舒服，他皺了皺眉頭。
然後，那朵花慢慢的盛開了。
粉色的花瓣一瓣一瓣的向外舒展開來，那種過份甜膩的腐敗氣息變得更加濃郁了一些，橓用袖子摀住鼻子，眼角的餘光往旁邊一掃才發現剛剛的少女不曉得什麼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
『奇怪，到那兒去了？』橓轉頭張望卻連個鬼影都沒看見，真沒品，竟然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當他是垃圾嗎！
『嘖！』橓有些惱怒的把頭轉回來，『靠，這……到底是什麼鬼？』
橓一直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還算強大，直到他看到這朵詭異的玫瑰花，他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此時的它已完全綻放，腐敗的花香濃讓人頭暈目眩，但這不是他後退的主因。
被包在花裡的不是花蕊，而是一個女人，一個全身赤裸且腰部以下是不知名的綠色植物組成的女人，皮膚是病態的蒼白，黑色的長髮糾結在一起這住了大部分的臉，只能看見她腥紅色的嘴唇無聲的移動著，她對橓伸出手，修長纖細的指尖正在逐漸腐爛，紫黑色的血液滴落，露出潔白的骨頭，而被那些血液碰觸到的，不管是花還是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一時間附近的花草枯死了許多，屬於死亡的氣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橓彎下腰，忍不住乾嘔。
女人的身體緩緩探了出來，腐爛到剩下白骨的手掌抓住橓的肩膀，橓顫抖了一下，他僵硬的抬起頭，綠色的眼睛映出女人的影子，耳邊傳來嘶啞的聲音，像老舊收音機的那種沙沙聲，他聽見了她在說什麼。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
『橓……橓？醒醒，我們到了。』橓睜開眼睛，綠色的眼眸映出曉的影子。 |
狗仔卡
發表於 2017-5-21 17:5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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