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前吻我】(0929新增05、06、07、08、09、10)

莞羽

印象清晰的記憶是被吸血鬼咬的時候。
家人都被吸血鬼殺死了，而自己能聽到吸血的聲音。
印象模模糊胡，流著淚卻甚麼都不能做。
直到那吸血鬼停止，他感覺一陣眩暈。
突然，身體有了變化。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身上的汗不斷冒出來，他感覺到了痛苦以及身體發生異變。
「呵呵，這下子你就再也不是人了。」那吸血鬼微笑，突然變出一個椅子，優雅的坐著。
「你...」
「想問我爲甚麼把你變成這樣嗎？」
他無法回答，喉嚨乾裂的極度讓他難受。然而那吸血鬼...翹著二郎腿一副壞笑。
「記住你的再生父母的名字──我是歐葛拉‧利奇曼。」
他離開椅子上，蹲下來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欣賞地模樣看著：「真美麗的畫面啊，因為痛苦而猙獰的臉龐──多美妙啊！」
「我......菲拉......不會輸給你的──痛！」正當菲拉要持續講的時候，歐葛拉用右腳踩了他的頭，菲拉吐了一口血。
「你是無法反抗我的，我是你的再生父母啊。」這時又溫柔的低下身，俯視著他，笑容很是詭異。
「晚安，菲拉。」
「──」菲拉猛然起身，眼睛眨了幾下，原來在房間。一片黑暗卻使得他看得更加清楚，因為吸血鬼是夜行動物。
......我已經變成吸血鬼了啊。他想著，然後又痛苦的抱住頭，他能感受到喉嚨灼烈的發渴，他必須喝點甚麼才能降低痛苦。他起床，穿了鞋子，看到桌上放了一瓶水，於是他就像在沙漠找到水源似的興奮。
那是很香很濃稠的味道──
這是開水的味道嗎？
不......不對......
開水是沒味道的！那、那這是──血！
就像喝下甘露，喉嚨不渴了，身體好像暫時好了起來。
他卻將杯子摔破。
這樣會變成連自己都討厭的『吸血鬼』──他終於忍不住情緒，低頭哭了起來。爸爸媽媽也死了......好想見到他們。心中突然一閃而過：歐葛拉的臉孔，多麼令人討厭啊！但他說的對，我重生了。雖然是另一種方式的重生──他將見不得陽光，陽光毒辣地身體承受不了。

莞羽

02
等到比較冷靜的時候，菲拉開始觀察四周。床、書桌、衣櫃。很簡單的擺設。
接著他起來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黃色的雙馬尾少女和一位平頭青年。
少女發現到他時，主動向菲拉靠近。接著回頭對青年說話：「是爸爸檢來的人，哥哥你也過來嘛！」
「你們...」
菲拉警戒性的退後。這兩個人是這邊的人嗎？不過看到兩個都是酒紅色的眼睛，他猜測是吸血鬼。
青年寵溺性的摸了摸少女的頭，溫柔地說著：「妳嚇到他了，依碧絲。」
「噢，我知道啦！哥哥。」依碧絲笑著，對菲拉說著：「他是我哥哥，凱文。」
菲拉稍微鬆懈了下。看來不是壞人。
「你們好......我叫菲拉。」他鞠躬說道。
「對了對了，爸爸正找著你呢！」
「......爸爸？」
「是啊。歐葛拉‧莉奇曼。他吩咐我們在你醒的時候找你去跟他說話呢。...這樣直接稱呼爸爸的名字會不會被罵啊？」她俏皮的吐舌頭。
菲拉臉色一 沉。依碧絲 口中的爸爸正是自己的殺父母的兇手，他怎麼可能去找他呢？話說這對兄妹難道不是跟他同樣情況的人嗎？不行，他得逃出去才行。當他轉身的時候，凱文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還是跟我們乖乖的去找爸爸爸吧，菲拉。」
菲拉激動的說：「他可是殺了我父母的兇手！」
凱文和依碧絲兩個互看一眼，由凱文先說話：
「爸爸是救了我們兄妹的人，他對我們相當的好，雖然不清楚你是怎樣的，但他猶如我們的父親。」
「......」
依碧絲主動拉住菲拉的手，才發現他的雙手都在顫抖。於是她更握緊他的手。
「菲拉......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你現在甚麼辦法都沒有，一個人太危險了。走吧？」
「──不要！」他掙脫依碧絲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跑。
「哥哥！不去追他嗎？還有，爸爸真的做那麼過份的事情嗎？」依碧絲一臉擔憂的抱手，旁邊的凱文只是輕輕嘆氣。

莞羽

03
他感到一陣噁心。於是乾嘔著。
頭腦粘了許多的線集結於一台機器，自己只能躺床，而甚麼都不能想。盯著天花板，他伸手，眼神複雜。
旁邊的大人們在講甚麼自己聽不清楚，但自己知道這是甚麼實驗。因吸血鬼和人類多年為敵，近幾年來人們開始研究人類能否超過吸血鬼成為更厲害的生命體。然而首次的人體實驗只有他。
爸爸媽媽的臉印象模糊，他都快忘記他們的長相了。
這樣自己，真的是快樂嗎？
「──」他猛然起來。抬頭一看是歐葛拉。
「你想起來了吧？」
「我...是實驗體......」
於是對方站了起來，朝他伸出右手。
「你沒有退路了。」
而菲拉猶豫了下，握住了歐葛拉的手。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菲拉‧利奇曼。」
菲拉低著頭，輕輕點頭，但卻有眼淚流出來。是因為過去流淚還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流淚呢？不得而知。他只覺得悲傷。
「愛妮提雅，帶他回去房間。」
一位扎辨子的女僕點頭，扶著菲拉慢慢離開。
只見歐葛拉將窗簾拉開，刺眼的陽光照射過來於是又拉回去，鮮紅色的瞳孔格外的發亮。
意識終於比較清楚，菲拉便一個人走路。突然他看到依碧絲朝他的方向跑來，她熱情地擁抱了菲拉：「你也成為我們一份子了唷！」
「以後你就是我弟弟了，菲拉。」凱文接著說道
「嗯......謝謝你們。」
愛妮提雅雙手拉著裙擺向他們鞠躬：「凱文少爺、依碧絲小姐，你們好。」
「我沒見過妳，是生面孔呢。」依碧絲放開菲拉後仔細瞧一眼。
「是的。我是今天剛來的。叫愛妮提雅。請多指教了。」
現在菲拉才仔細打量愛妮提雅的面貌。褐色頭髮、天藍色的眼睛，散發著一股人類的味道......咦？
菲拉拉住愛妮提雅的左手：「妳是人類？」
「是的。但請放心，我不是菲拉少爺的阻礙。如果想要血的話我可以提供......」
愛妮提雅說到一半，凱文用眼神示意愛妮提雅，愛妮提雅稍微點頭，於是換成凱文解釋：
「菲拉，你可能不清楚。照顧我們的是人類。利奇曼家族一向和人類和平共處，以後有機會再介紹照顧我們的人。我看你氣色不好，還是先回房間休息吧。」
菲拉點頭，另外對著愛妮提雅說：「謝謝妳，以後請多指教了。」
「是。」

莞羽

04
啊......我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嗎？菲拉雙手擺在後腦杓。
有很親切的人，也有以為是壞人的人。至少歐葛拉是從實驗過程中救自己出來，再者又變成吸血鬼，哪裡都不能去。
他半瞇著眼睛，已經哪裡都不能去了。只有這裡是容身之處。
話說......他還沒出去過呢。但是想到陽光卻一陣刺眼及不敢靠近。
該怎麼辦才好......
睡醒的時候正是愛妮提雅叫醒自己。
「晚餐時間到了，請菲拉少爺梳洗更衣。」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隨後穿上白襯衫，整齊的模樣。
跟著愛妮提雅走的時候，他在猜想是否是這個利奇曼家族的聚餐。
接著到一扇大門，由他推開──
歐葛拉坐在主位，右手邊是依碧絲、左手邊是凱文，而自己的位置在主位的對面。
「讓我們歡迎菲拉加入我們這個家族！」
他舉起酒杯，喝了下去。其他三人也跟著喝了。菲拉這時候才發現這是血的味道。
他舉起手，吞了吞口水，接著發話：「這些血......從哪來的？」
依碧絲搶在歐葛拉解釋之前回答：「有人們專門供應血，而我們給予他們金錢。」
菲拉點點頭，所幸不是殺人之類的......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依碧絲說的對。菲拉，是不是擔心這是從非法手得而得到的呢？」
「我......抱歉。的確有這樣想過。」
「沒關係。」歐葛拉站起來，到菲拉旁邊，手放在右肩：「會這樣猜疑也不是沒理由，誰叫我們吸血鬼是個殘忍的生物呢。但比起我們，人類更是貪心，慾望層出不窮。但近幾年來，我們鼓吹只要提供血液、那麼他就能得到一筆不小的金額，這種制度可望普遍性並阻止雙方的戰爭。」
緊接著他揣摩酒杯，搖晃了下：「菲拉，你是你父母手中的實驗品而已。也許你會恨我，但比起可笑的實驗我還是你寧怨恨我，畢竟人類總是還在妄想著贏過一切生物，殊不知只有和平相處才是最好的打算。」
菲拉點頭。隨後歐葛拉笑著回了主位。
「需要的東西儘管說。」
「我想要很多書，最好各個方面都要有。除此之外......我能出門嗎？」
「嗯，果然是喜好看書的孩子啊。這沒問題。不過出門的話，我建議晚上再出門唷。陽光會把我們當成BBQ一般燒燙我們的皮膚的。」
他鼓掌兩聲便起來：「接下來我有點事。凱文、依碧絲，好好照顧菲拉。」
「是的爸爸。」「好的唷！爸爸。」
兩人異口同聲。

莞羽

05
裡面的人聚餐，而佣人們在外面等待。
一名短咖啡色頭髮的女僕看到愛妮提雅便興奮地問：「新人啊？」
愛妮提雅拉著裙襬鞠躬：「是的，我叫愛妮提雅。」
另一名青年則是插話：「她就是菲拉的專屬佣人。」
少女用手摸了摸下巴，接著想起什麼的拍掌一聲。她握住愛妮提雅的手：「原來是新人！好久沒有其他人在，只有奧爾多在好無聊──」
奧爾多用手敲了少女的頭，然後鞠躬：「歡迎妳的道來。有不懂的地方歡迎提問。」
愛妮提雅點頭，看起來應該是那兄妹倆的佣人。感覺人挺好的呢。
「費德米拉，這是我的名字唷！我是凱文少爺的專屬佣人！」
「我是依碧絲小姐的專屬佣人。」
費德米悠的眼睛很美，是祖母綠。而奧爾多則是黑色的眼睛。看起來很溫柔。
隨後門被打開，原來是歐葛拉。
他們三人對他鞠躬：「恭迎老爺。」
「不客氣，快起來吧。你們可以先去吃飯了。」
緊接著費德米悠一陣歡呼聲，跑著離開了。其他兩人便也小跑步離開。
吃完飯後，依碧絲提議到花園走走。
晚上的花園感覺就特別不一樣。也許是晚上的關係，三人坐在連椅上。
「感覺你們很喜歡……爸爸。」
「那是當然的囉。我和哥哥都是孤兒，是爸爸領養我們的。當然，變成吸血鬼一點都不會後悔。」
「倒不如說是我們新的人生。」
「這樣啊……」
「你呢？菲拉，你說父母被殺……是因為什麼？」
提到這個菲拉低著頭，他不知道怎麼解釋。見狀，凱文用右手搭上他的肩，看著天空：「不想提就別提吧。」
「嗯。」
接著依碧絲到菲拉面前彎腰笑著：「有我和哥哥在，你不是一個人哦！」
菲拉才終於微微一笑。
這對兄妹真令人感到溫暖。

莞羽

06
當菲拉回房間時，有一些人在他的房間來來去去。原來是搬書。
「菲拉少爺，我們正將書籍放置你房間，請在這裡稍微等一下。」一名男性有禮貌的說著。菲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爸爸命令地真快。才剛剛說完便馬上有人準備，這也代表他具有一定的引響力。
過了約三十分鐘左右，才終於搬完。菲拉看了看裡頭，書櫃有四個。整個房間充滿了書籍令他感覺心情很好。
可能是因為小時候不被允許接觸其他人，只好透過書籍來增加知識。不知不覺間他迷上看書，除了做實驗時不然就是抱著書讀的。
想起來就像幾天前才發生的事情。
他搖搖頭。決定拿本書閱讀。

──被愛妮提雅叫醒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晚上了。
他才發現自己睡著。將書放原位，起來梳洗和換衣服。
菲拉挑了件T袖和黑色長褲，愛妮提雅便開口：「菲拉少爺，睡的可好？」
「嗯，挺好的。就是睡的久......」
對方點頭：「吸血鬼的睡眠時間是很長的，晚上是吸血鬼的活動時間，白天都在睡是很正常的。」
菲拉聽著聽著，看了愛妮提雅一眼，被她那白皙的脖子給深深吸引住了。不行，不能有吸血的想法！就算我是吸血鬼......但還是不行！
愛妮提雅發覺菲拉臉色有點怪，便靠近問道：「怎麼了？」
隨後對方紅色的眼眸在發亮著，愛妮提雅想到了甚麼，便拉開衣領露出白皙的肩膀。
「如果這是您的渴望的話，我願意付出。」
菲拉開始喘息。但他轉過頭準備出房門。
「......」愛妮提雅意味深長地看了走遠的菲拉：「明明是想幫您的說。」
於是她將床上弄整齊乾淨後便出去了。

「依碧絲！該起床了！」
奧爾多大聲的叫在床上的依碧絲，而被叫的依碧絲則是睡眼惺忪地醒了過來。
「現在才晚上七點而已──」
「甚麼叫七點而已？已經不早了！」
「奧爾多你好囉唆哦──」依碧絲的金髮亂翹著，打了個哈欠才起身。緊接著奧爾多幫忙更衣。奧爾多仔細梳著依碧絲的頭髮，然後用兩個髮圈綁成雙馬尾的造型。但是依碧絲抓住他的左手，舌頭舔了手腕，便咬下去。奧爾多沒說甚麼，僅僅只是看著。
他和依碧絲是主人與僕人，僕人供應血液，主人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將兩個種族強制對等。
但也只有這樣才能和平共處。

莞羽

07
愛妮提雅獨自站在走廊，每一歩走得沉重。
菲拉少爺好像很抗拒自己的樣子，是因為她說了主動供應的嗎？
來這裡是因為歐葛拉老爺給家裡一筆不小的財產，而代價就是自己進入利奇曼家族效勞。
她眼睛半瞇著，走到窗戶前面看了眼外面。很美的月亮被雲朵覆蓋住，就如同自己的心情，是多麼的沉重。
──突然有人出現。
費德米拉看到她之後走了過來。
「愛妮提雅！」
她小跑步到她面前，然後看了對方的臉貌似了解到甚麼。
「在煩惱？」
「嗯......」
於是愛妮提雅告訴了菲拉拒絕自己供應血液。
「他看起來好像還沒完全脫離人類的性情。」
「但我作為佣人也不好多說甚麼。」
費德米拉抱手：「這很麻煩啊。要知道吸血鬼只有人類的血液才能活，雖然一般上血液的問題不用擔心，但還是會有吸血的慾望的。」
愛妮提雅失落地嘆了口氣。
「但妳也別失落，他遲早有天會需要血液，而妳則是適時的在他身邊就好。」費德米拉俏皮地閉上右眼。然後她輕捏愛妮提雅的臉頰：
「加油！」
愛妮提雅微微一笑。

而另外一邊的菲拉正好碰到凱文，菲拉把愛妮提雅的行為告訴了凱文。
「只要看到她的脖子就有股慾望......」
「想要血很正常啊，我們是吸血鬼嘛。」
「但是都有其他人的血了，這不是顯得很奇怪嗎？」
「這就是本能。」
菲拉反覆地念本能，隨後低頭：
「那麼吸血鬼真是可惡的人呢。」
「那你爲甚麼哭呢。」
他摸了臉，發覺自己流著淚。凱文拍了拍他肩膀：
「正因為是吸血鬼，吸血是種本能，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但我們可以適度的要求，人類的血液既甜美又香，你知道的吧？」
是啊，散發一股甜美誘人的香味──
那正是人類。

莞羽

08
再次見到愛尼提雅的時候已經是回房間以後的事了。
看到她有點尷尬，但她還是決定面對愛妮提雅：「那個……」他不安地搓揉著雙手，還是決定問出口：「愛妮提雅怎麼會在這裡呢？」
「因為老爺給我們家不小的金錢，於是我來侍奉菲拉少爺。」
愛妮提雅天藍色的眼睛倒印著自己的身影。他吞了口水，越是看著她，越是有渴望的慾望。
為了克制慾望，他蹲下來喘氣著。
愛妮提雅發現到異狀趕緊攙扶菲拉，誰知菲拉快速轉過身，摸著她的脖子，舌頭舔著，隨後尖銳的獠牙便咬了下去。
她只是必上了眼睛，能清楚聽見吸血聲，但她不害怕。
真正害怕的人是菲拉少爺。遵從吸血鬼的慾望，他不再是人類，而是作為一個吸血鬼而活的人。想必很痛苦、不安吧？
接著一陣子後他才離開，可見吸血的慾望有多大。
他看著愛妮提雅，愛妮提雅只是用手帕擦掉他嘴邊的血。
「把你的痛苦和不安給我吧，畢竟我是照顧菲拉少爺的人，自然也得幫您。」
「所以你……別哭啊。」
菲拉用手擦了擦臉，試著微笑，雖然是很逞強的笑容。
「嗯。」
他們相視而笑。
「會貧血嗎？」他拿著手帕擦拭著自己嘴巴上的手跡。
「不會唷，請菲拉少爺別擔心。」
她的笑容如同微風般輕拂自己的內心，菲拉便安心了。
「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什麼事？」
「儘管您是吸血鬼，也別忘了您原本的本性。」

愛妮提雅去休息了。
菲拉翻閱著書，看累了就趴著休息。
還記得他小時候沒有玩伴，只有一本一本的書籍是他的生活中心。但變成吸血鬼之後這個習慣也還留著。
他看了 旁邊，是愛妮提雅提供的花茶，他喝了一口，沒想到很順口。
已經六點了，天逐漸亮著。他走到窗戶面前，不知道可不可以看到日出，於是他就等呀等，終於盼到一絲光芒。
並不會感到刺眼，只會覺得討厭光芒。於是他將窗簾拉起來。
本性啊……他伸出右手，便握成拳。他從變成吸血鬼的那天開始，自己是什麼已經快不清楚了。

莞羽

09
他醒來時已經晚上七點了。
再次感受到吸血鬼的作息時間是多麼的不正常。
自己已經無法再像人類一樣，已經是個吸血鬼了。要接受這項事實也不簡單，自己還保有人類時的性情──當與血扯上關係時，就越來越不清楚自己到底屬於哪一邊。
當兩者界線越來越模糊時，他拼命掙扎求救。
結果還是選擇了吸血鬼。順從自己的慾望。
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便洗梳了。

「嗨，菲拉。」
在大廳裡，凱文一看到菲拉便打了聲招呼。連同依碧絲在內大廳只有他們三個人。
「怎麼了嗎？」
「想去外面逛逛嗎？人類的街道。」
「咦？」
「趁著是晚上的時候去比較好哦！你也沒離開這個家過對吧？」依碧絲不等凱文說話便自動接下去。凱文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是沒錯......」
「GO！」
「依碧絲別胡鬧了。抱歉菲拉，如果不行也可以......」
菲拉微微一笑：「好啊。」

當一腳踏出利奇曼家的外面時，菲拉沒想到利奇曼家有多麼的大，光從大門到門口要走三十分鐘。
隨後他聞到一股好香的味道，原來是附近有個路邊攤。
「好懷念，我要一份陽春麵。」
依碧絲看著菲拉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菲拉很喜歡的樣子呢！看到你這麼興致勃勃，我也放心了。」
「是啊。」
「你們兩個是在消費我嗎？」
隨即三人大笑。

莞羽

10
三人走走逛逛，讓菲拉覺得人類世界真好。到處都讓他懷念以前是人類的時候了。
但這樣的話心就會絞痛。
在人類和吸血鬼之間他沒得選擇，他勢必是吸血鬼的一方。
天空的星星很多，他抬頭仰望，今天的夜空看星星看得很清楚。
今天和凱文、依碧絲他們兩人逛街真是太好了。
不然自己肯定會亂想一通。
自己拿著幾個紙袋子，都是依碧絲買的。
女生真會逛街啊。他和凱文相視而笑。
最後十點的時候他們才準備回家。
「都是依碧絲的東西呢。」
「是啊，果然不可小看依碧絲的購物能力呢。」
「哥哥！怎麼這樣說啦！」
三人有說有笑的回家，剛好費德米拉、奧爾多、愛妮提雅三人站在大門，一起鞠躬歡迎三人的歸來。

三人各自回房間了，而菲拉正在陽台看星星。
「妳說過，不要忘記本性......但是，在人類和吸血鬼中不停掙扎的我，感覺真遜。」
他低頭苦笑，愛妮提雅看不到他的表情。
「也許你很痛恨老爺，你也回不去人類的時光。吸血鬼能活的時間很長，一定會找到真正的自己的。」
菲拉轉過頭。臉上流兩行淚。
「抱歉呢我哭了......」
他胡亂擦拭淚水，愛妮提雅拿出手帕給他。
「要不要喝玫瑰花茶呢？」
「好啊。」
等愛妮提雅離開後，他再次凝視夜空。
如同心中的不安這麼多，卻散發出溫和地光芒。
自己一定可以跨越過困難的。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