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把我當成抱枕,我就把你丟給鬼族。」趁著夏碎在守夜、冰炎又沉睡時,我壓低聲音鄭重的警告還沒睡著的審判。
冰炎已經知道了,但他畢竟沒有親眼看見;夏碎則不知道這件事,當然不能再往外洩漏!
順帶一提,夏碎守的是第一班,十一點半到一點半;接著是審判,一點半到三點半;三點半到五點半則是我。
之所以讓夏碎排第一班,是因為我和審判都不希望在叫他起床換班時,還得先經歷一場打鬥。
冰炎,我們一致同意讓他休息。雖然傷口治好了,但是這改變不了受傷的事實,所以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所以,要是夏碎來叫審判的時候我剛好被當成抱枕,我就把審判剁碎丟進馬桶沖掉!嗯……剁碎好像有點難,在我把他剁碎前我可能會先被他砍死。不然,用法術把他轟成渣?這樣比較適合我。
「太陽。」在我胡思亂想,陷入睡夢之前,審判忽然喚了我一聲。
「嗯?」
「你跟冰炎……」審判似乎也不太確定自己想問些什麼。
「什麼?」
「唉…」審判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大家都說你和冰炎是死對頭,你們也確實處處針鋒相對,不過……」
我打斷審判的話:「我只是看他不順眼而已。」
「我不是要說那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審判搖搖頭,「你們常常差點大打出手,但是也就停留在 『差點』而已。雖然都是我和夏碎出面阻止,不過,我和夏碎不在時,你們卻都好好的。先前你和冰炎可以一起吃下午茶然後去『閒逛』,今天我們回來時,你們也只是靜靜的坐在一起,一點火藥味也沒有。 」
審判斟酌了一下詞句,小心翼翼的說:「你和冰炎的不合,似乎……只有在眾人面前?」
那是因為那天在一起的不是太陽和冰炎,而是亞和西亞,同樣穿越了漫長的時空,失去了熟悉的族人;今天也是因為鬼族,亞和西亞想起了亞那瑟恩和加利德法,因此靜靜的緬懷過去。太陽和冰炎確實是水火不容,可是亞和西亞是同病相憐。
「……我和冰炎是相反卻相似的兩個人,」我不想告訴審判亞和西亞的事情,所以借了萊恩和千冬歲的話,「當我們看見我們相反的那一面,就看對方不順眼;但注意到相似的那一面時,便會惺惺相惜。」
沉默了一會兒,審判開口:「上輩子你只有我一個在人前作作樣子的死對頭。到了這個世界後,你和冰炎倒是成了真正的死對頭。我原本希望你們也是人前不合、人後合作,照你這樣說是不太可能了……你可以一直注意你們相似的地方嗎?」
「……這個嘛,時間太晚了,格里西亞已經睡著了,改天再回答你啊!」
***
隔天一早,我們往鬼門靠近。在距離森林邊緣兩百公尺的地方,我們找了一個隱密的地點,把行李藏好,並且做了最後一次的休息。
「等會兒就要開始殲滅鬼族。要注意,也許會有昨天那種鬼族,一切小心為上。若是遇上鬼王高手,就求救。」我一面說,一面開啟團體通話模式。
大家把兵器牢牢的握在手上,「冰炎,你跟我先去引起騷動,審判和夏碎趁機把鬼門關上,再回頭來殲滅鬼族。」之所以派夏碎和審判去關鬼門,是因為,我和冰炎的力量感太明顯,達不到偷襲的效果。
「為什麼是你在發號施令?」冰炎瞇起了眼,對於我搶去領導權似乎有些不滿。
雖然一般來說任務中會聽從最高階袍級的指揮,但是要我聽冰炎的指揮?他只會把我踢去負責最困難、最危險也最麻煩的工作。我當然要先搶下指導權。
不過,表面上的禮貌還是要裝一下的,就算在場的人都知道我的真面目也一樣。我彎起燦爛的笑容:「哎呀,不好意思,黑袍先生,我一時忘我了。那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呢?」
冰炎冷冷地瞪著我的笑容,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夏碎和雷瑟去關鬼門,我們兩個引開鬼族的注意。」
「你看,還不是照抄我的意見…….」我喃喃自語,不過我相信他應該聽見了。
「好啦,那就這樣吧!」夏碎趕緊出來打圓場。
於是,我和冰炎就衝了出去。
他瞥了我一眼,問:「來比賽?」
「那你輸定了!」既然要登場,就華麗一些吧!我順手炸出一整片的聖光,鬼族連尖叫都來不及就被蒸發了。
不甘示弱,冰炎放出冰術,眼前一百公尺處就出現鬼族冰雕展。
接下來,我們就沒有玩大規模攻擊了。冰炎的長槍一挑就是一個鬼族,我把聖光壓縮成子彈,一發貫穿鬼族的命核,順便把旁邊的炸的不死也重傷。
一面殺鬼族,我一面觀察審判和夏碎的行動,時不時把他們會經過的地方用聖光清乾淨。眼見他們漸漸接近鬼門,我把感知放的更遠,想用句芒直接把鬼族困在這裡。
不過……(鬼王高手出現了!在審判你們四點鐘方向六百公尺處!)
我剛剛放出感知時,那個熟悉的人……熟悉的鬼出現了!
我再一次炸開聖光,把周遭的鬼族消滅一空。冰炎也甩開追著他的鬼族,然後我們兩個並肩往審判他們那裏趕去。
快快快!我在心裡對自己吶喊,丟了好幾個神翼術給自己,順便丟了一個給冰炎。這時候我就想罵自己剛才為什麼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的那麼開!
發現我們接近時,那個穿著斗篷的人影沒有衝過來攻擊我們,反而往樹林裡鑽。
我和冰炎對望一眼,然後跟著追了進去。
我繼續把感知維持在半徑一百公尺,並把我們兩個以及鬼王高手的位置標在地圖上一併傳給冰炎,然後替我們兩個加上更多的神翼術。
追到一半,我們兩個卻放緩了腳步。
鬼王高手沒有追擊而是選擇逃跑,就已經很詭異了。更奇怪的是,他竟然停在樹林深處的某一個定點,像是在等我們追到他一樣。
(太陽,鬼族消失了。)審判忽然這麼說。
啊?這是什麼情況?我和冰炎互看了一眼。
(嗯,你們一進森林,鬼族們就……逃跑了。)夏碎也是一頭霧水。
這種情況通常是……「有陰謀。」冰炎臉色陰沉的吐出三個字。
別忘了昨天被丟在營地的屍體!天知道這座森林裡有什麼。
「要追上去嗎?」如果只是故弄玄虛,讓他溜掉就太可惜了;但若是真有陷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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