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東方未明 於 2016-5-19 21:48 編輯
有人說,可以避開的是命運,就像轉個彎一樣可以輕易閃過。
那、無法避開的呢?
『——是宿命。』你這麼對我說,深沉的眼,惡意毫不掩飾。
是呢,就像我和你一樣,永遠無法分離。
——
其實我一直很害怕,害怕自己的生活有什麼改變。
我沒有父母,從有記憶以來就是個孤兒,從小到大都一直接受著別人的幫助,而別人似乎也非常樂意幫助我,雖然不清楚是為什麼。
但是隨著時間過去,我逐漸發現到,或許是因為不同於常人的外表吧。
白色的頭髮和紫色的眼睛,在這種幾乎都是黑髮黑眼的海島國家上非常稀少,也就顯得我和其他人不同……或者說,他們覺得我很可憐,從一出生就有疾病。
如果可以再有用一點就好了,如果可以不要再依賴別人就好了。這麼想的同時,卻又拚命期待別人的幫助。
直到那一天的事發生,才發現,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沒有提出要求的資格了。
「——吶?」
「嗯?」
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睛,我茫然的望著發出呼喚的那個人。是班上的同學之一,在高中這段時間以來最常和我走在一起的是她,只是……
「噗,又來了。」她露出苦笑,對於我的不專注只是表以無奈,儘管這不是第一次了。
「嗯……對不起。」
「算了,沒關係。」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手,她抿了下唇,重新道出方才被我忽略的話,「不是要校外教學了嗎?老師有說要分組。」
一聽,我便明白她的意思,「嗯,那我們一組好嗎?」如果不是為了說這個,那我還真的不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總不可能只是為了說不久後要校外教學。
果不其然,她露出像是滿足一樣的笑容,「好,這些是另外幾個人,應該沒問題吧?」
她把寫著幾個座號的黃色便條推到我面前,我只是低頭掃了一下,然後勾起微笑。
她點點頭,自然是明白我想表達的意思。
「不過這次校外教學的地點居然是六星飯店……」她的眼神有點飄遠,雖然眼睛是望著我,但聚焦卻像是在更遠一點的地方。
「小儀不喜歡嗎?」
她的名字叫秦儀,是單名,因為一直覺得連名帶姓地叫別人的名字很怪,所以我都叫她小儀。
「也不是說不喜歡啦。」她摸著下巴,表情像是在思索,「只是學校居然答應我們去那種地方實習,總覺得很不可思議。」
啊,的確。
我所就讀的高中是綜合高中,所以除了死板的教科書,平常也有在兼修商業科目,像是觀光科。
因為不是專業的職業學校,一般來說想要去那種地方實習應該會有些困難,因此校方竟然那麼乾脆就放行,讓我們都狠狠震驚了一把。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吧,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管怎麼說,這是好事吧。」我不以為然的說,相信這句話對小儀來說難以否定。
「也是。」勾了勾嘴角,小儀也決定不再追究校方異常的乾脆,「啊……不過一想到實習地點是那種地方,就覺得好期待……對嗎?戲夢。」
我的名字是戲夢,柳戲夢。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的人都會說這名字取得挺有意思,但我完全不這麼認為。
我不喜歡我的名字,也不喜歡擁有這名字的自己。
幾天後,我們迎來了眾人期待已久的校外教學。
實習的地方是位於國內某知名遊樂園附近的飯店,聽說是同一家企業。只能說不愧是評價極高的飯店……從外觀看來整個就是只有氣派以及豪華可以形容,內部的擺飾也很有格調,令人不禁想要讚歎創辦人的財力。
在過來實習之前就要在校內演練過幾次了,所以基本上是沒出什麼問題,沒出意外的話,在學校的放學時間前就可以回去了。
「那麼請各自到分配的地點……」講師正在交代下一步應該進行的步驟,只是在講到一半時卻停了下來。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原因不在講師,而是——
『砰——』
又是一聲,伴隨而來的是玻璃破裂的聲音,好幾道聲音同時響起。「呀——!」
學生群眾中出現了女生的尖叫,像是信號彈,開始有其他學生跟著叫了起來,甚至是橫衝直撞的也有。一時間,大廳內相當混亂。
「通通不准動!」
低啞的吼聲貫穿所有人的耳朵,附帶好幾聲槍響。不管是吵雜的還是像蒼蠅一樣亂竄的,全部停了下來,瞪大雙眼看著聲響中心。
只見一群帶著面具和護具的黑衣人站在大門口不遠處堵住去路,每一個手上都拿著大大小小的武器,槍枝刀具什麼的,無一不是橫在胸口戒備或是對著學生的。
而應該出面處理這場面的保安全被擋在門外,更加令人絕望的是,他們被另一群黑衣人給制服,此時被以繩索封死手腳的行動。
簡單來說,我們變成人質了。
「叫你們的主管出來,如果時間內不交出我們要的東西的話……」據說是首領的那個把槍口對向我的頭。為什麼是我?因為我最顯眼。「慢一分鐘殺一個,我想你們飯店的人口應該很夠殺了。」
我只覺得你們應該會殺到手軟。因為嘴巴被膠布封住,我沒能把這句吐槽說出口。
其他人也同樣被封住行動,只是那些人大多是學生,其餘還能夠行動的只有飯店原本的工作人員,只不過他們也被槍枝威脅著,根本做不了什麼。
很多人坐在大廳,包括我。很多人都害怕得哭了,不包括我。
意外的居然沒有恐懼之類的情緒,就算是被槍口對著,自己還是有辦法想出這些人應該會殺到手軟之類的吐槽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負責聯絡的那個工作人員是個女孩子,她也怕得眼淚直流,抽抽噎噎地不斷撥著電話,可另一頭一直無法接通。
外頭某種聲音越來越近,是警笛聲,然後在接近到某個程度後停了下來,接著是開車門的悶聲。
「別想要期待警察的協助,如果想要他們等等進來看見的是一地屍體的話。」那個人說出了不太妙的話,他的意思是警察衝進來就把我們全殺了?
抬頭望向看不見臉的首領,我不禁懷疑這人是和主管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不惜劫持一間飯店。
「看什麼!」注意到我的視線,那個人低吼一聲,槍管重重地往我的頭側邊敲下去。痛得縮了下脖子,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剛才被敲的地方冒出,現在流到了額頭,然後持續下滑到眼睛。
好像流血了……
因為疼痛而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不小心和其中一個面具後的人對上眼——我先是趕緊移開視線,但沒幾秒又偷偷望回去,這才發現對方是直直盯著我。
對方都盯得那麼不客氣了我也就回看過去,只是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勁,那雙眼睛不對勁——換句話說,你看過有哪個正常人的一隻眼睛有四個瞳孔的嗎?
然後他就這麼死死盯著我,我也不怕死地看回去。
「還剩下十分鐘。」沉悶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總覺得可以從那語氣中的笑意感受到滿滿惡意。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空間彷彿被這句話觸動,許多人又是發出了恐懼的聲音,明明嘴上貼著膠布,卻還是能夠發出哭泣聲。
身旁傳來了難聽的笑聲。就在他笑到一半時,不知道從哪傳出了爆炸聲,空氣中的恐慌在一瞬間像是破掉的泡泡一樣,沒了。
身旁的那個人瞬間變了表情,像是這聲爆炸在他的意料之外。結果,不是你做的嗎?
硝煙味緩慢的在空氣中散開,原本那個人吸了一口氣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最後沒聽到聲音從喉嚨發出,聽見的只有物體落地的聲音。一聲、兩聲……一開始還有些愣住,回過神後,不知何時,整個大廳只剩我還醒著,其他倒的倒、全都沒了意識。
四周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氛,雙眼像是失去了聚焦的能力,無法專心地去看周遭的東西。不對勁……發生什麼了?
『嘎、喔……』
我一怔,什麼聲音?
有點像是硬物互相敲擊的聲音,喀喀喀地不斷地在空間中響著。那聲音讓人感到很不安,緊張感終於因為這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聲音而被挑起,促使我瘋狂的四處尋找來源。
——然後,找到了,在我的身後。
望著他,那一下一下的聲音是從牙齒發出的。他原本戴著的面具碎了開來只剩下一半還黏在臉上,另一半不知道掉到哪裡去。為什麼會說是黏在臉上?因為底下一片的爛肉讓我覺得剩下的那半面具肯定是用黏的。
認出來了,是剛才對上眼的那個人,那瞳孔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畢竟剛剛才看過。
他就站在離我約五公尺的地方,歪著的頭像是無力支撐,眼睛卻死死盯著我。『出現了,妳是吾王需要的人……』
他著一說話讓我整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從聲帶發出的不是他應該有的聲音,而是黏膩得噁心的女聲,成年女性和小女孩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語調讓那聲音顯得異常恐怖。
他朝我邁開一步,就像是提線人偶一樣走得很不穩,然後在邁開第二步時,我看見了應該只有在恐怖片中才會出現的畫面。
他的身體猛地頓住,臉部扭曲成痛苦的表情,雙眼瞪的極大像是要把眼珠給凸出來。一隻手、不對,應該說一隻爪子從他的天靈蓋貫穿而出,然後是第二隻……那兩隻爪子開始往外使力像是要把他的頭骨拆開。我立刻別開頭閉上眼,不敢再看會發生什麼事。
隨即便是撕裂的聲音從那個人的方向傳來,然後、尖銳笑聲的笑聲迴盪在這詭譎過頭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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